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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常常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找四哥,只为偷偷能见他一面,我就觉得已经满足了。直到我无意间看到有人抬了伤兵回来,我忽然觉得,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的事,比儿女私情更加重要,所以我跟着军医一起给那些人上药,擦洗,一开始我蒙着面,后来我发觉在生命攸关的时候,大家的眼中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死活。我就摘了面纱,再没了顾忌……”

    蓉卿听苏珉说起过,也为苏容君高兴,在很多女子眼中,这一生就是活在规矩和名声中,可是无论是规矩还是名声,首要的条件就是要自己开心,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继而才能为别人着想,若一种生活都不能让自己满意,那还要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吗?

    若是自己心里有了怨,又如何能去为他人考虑?!

    “我没日没夜的做鞋,给那些穿着草鞋,鞋底都是血泡的士兵做鞋……”苏容君说着,面上露出一丝让蓉卿觉得陌生的笑容,临近傍晚的昏黑中,这一笑如将夜幕点亮一般,苏容君又转头来看着她,“他也穿了我做的鞋子,朝着我微笑,说谢谢,说很合脚……我就明白你走前和我在信中留的话,你说人要先有自己,才有别人,并非自私,而是大义!”

    蓉卿微怔,她不知道自己的话能让苏容君想这么多,苏容君坐在她身边,轻声道:“我一开始觉得这样很自私,后来我才明白,你要告诉我的,并非我理解的那样,你是在说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只有自己的心自由了,才能看到更远的风景,只有自己优秀了,才能让你爱的人注意到你。”

    “我的意思是……”蓉卿拉着她的手,心中震撼,苏容君又道,“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我也只能和你说,我告诉你,我正在看医书五哥也答应给我请个懂医的先生回来,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用自己的一双手,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

    蓉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既喜又悲,喜的是苏容君跳出了那个圈,有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悲的是,她想了这一圈却终究没有逃脱情这一字。

    她没有资格说她,所以只能希望她能在漫长的学医过程中,在生死伤离的救治路上,重新找到目标和重点:“好,将来我若是生了病也不用找别人,寻您就好了。”

    “傻丫头。”苏容君拍了拍她的手,“哪有人说自己生病的道理,多不吉利。”

    蓉卿笑着点头,想着一会儿去和蒋氏提一提,让她多注意苏容君。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说话,今晚我们一起睡吧。”蓉卿拉着苏容君,“我房里正好缺一副字画,你改明儿得空给我画一副好不好。”

    苏容君掩面笑了起来:“我画的哪能见人,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蓉卿听着一愣,问道,“谁啊?”她记得二夫人不懂画的,苏峥草书极好画却一般……

    “五嫂。”苏容君笑道,“以往你们总是夸我,我也坐井观天的以为自己不错,可等五嫂进门,我才知道自己以前那些画,竟是献丑的。”

    蓉卿就想到蒋家百年书香,想必家里对子女的教育都很严格,她笑着点头道:“那让五嫂画一副挂在暖阁,你画一副挂在我卧室。”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苏峥来了,苏容君起身道:“五哥和八妹说说话,我去看看平哥儿。”

    苏峥微微颔首,待苏容君出去,蓉卿就问他这次来的事情:“……母亲说是您临时起意?”苏峥隐了笑意,回道,“我虽也想来,可犹犹豫豫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后来就收到了齐公子的信,说是你一个人在北平,让我们都来,我想想他说的有道理,就过来了。”

    蓉卿就笑了起来。

    ------题外话------

    战事快结束了,别着急…

    105 捷讯

    晚上一家人在房里吃饭,蒋氏将平哥儿交给奶娘,自己则站在了二夫人身后,用帕子包了筷子,要伺候她用膳。

    “你这孩子。”二夫人转身过来拉着她,“我也不讲究这些,快坐下吃饭吧。”

    蒋氏飞快的看了眼苏峥,苏峥微微颔首,蒋氏这才顺势坐了下来。

    蓉卿看着夫妻两人默契的样子,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蕉娘让胡妈妈去吃饭,她接替了蒋氏拿了筷子站在二夫人身后:“夫人难得来,今儿就让奴婢服侍您吧。”二夫人回头笑看着蕉娘,微笑道,“不用,你一直照顾蓉卿,蓉卿也把你当娘似的,怎么能让你服侍我。”去看胡妈妈,“你和蕉娘带着丫头一起去吃饭,留个人就成。”

    “去吧。”蓉卿笑着道,“我们吃饭,你们站着还不自在呢。”

    蕉娘只得和胡妈妈一起,带着屋子里的丫头们退了出去,蒋氏拿了公筷给二夫人夹了块松鼠鲈鱼,给蓉卿夹了蟹粉狮子头,给苏容君和苏峥也分别夹了菜放在各自的碗里,蓉卿笑着道:“……有嫂嫂真好!”又撇了眼苏峥。

    苏峥夫妻脸都红脸,二夫人端了筷子吃了一口:“都吃饭吧。”大家便歇了声安静的吃着饭。

    饭后上了茶,大家围在一起喝茶,平哥儿在炕头上打着滚儿,非要坐起来,蒋氏怕她摔下来就带着身边一个叫娇杏的丫头护在炕沿边上,每翻一个跟头平哥儿就咯咯笑半天,暖阁里满是他的笑声。

    “明天我陪你们去法华寺转转吧。”蓉卿笑着道,“十月十五山下还有庙会,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二夫人摆着手:“下次再去吧。我们再歇一日,后天就赶回去,家里没有人总是不妥当的。”太夫人毕竟还在家里!

    蓉卿明白二夫人的顾忌,想了想道:“好,听母亲的。”也不好强求,话落去看蒋氏笑道,“五嫂,我正厅里还缺副画,您什么时候得空赏我一副吧。”

    蒋氏笑着点头:“好!改明儿等我回去,我给你送副过来,我记得我陪嫁里有几副是前朝的遗作,挂你这里正合适。”蓉卿听着就摆着手,“我这小庙可摆不下大菩萨,我只是想请您赏我一副墨宝,早就听说您的画工精湛,这一次来怎么着也要给我留下一副才成。”

    蒋氏听着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由朝苏容君看去,嗔怒道:“定是七妹告诉你的吧。”蓉卿掩面而笑,苏容君就点头接话道,“她让我画,我现在哪里敢在您这关公面前耍大刀,当然是要您亲自提笔才成。”

    “尽拿我打趣。”蒋氏跺了跺脚,正要说话,一边的苏峥却是微笑着道,“八妹难得开口,你的画也不算辱了师门,就给他画一副吧。”

    蓉卿点头不迭,蒋氏只得羞着道:“那成,明儿我给你画。”语气很自信的样子。

    蓉卿自是满口谢她,又移去二夫人身边坐下,接了胡妈妈的事,给二夫人捏着肩头:“是肩头酸还是胳膊酸?”二夫人转身拉着她的手,“就是胳膊有些难受,你别按了,回头累着。”

    “我又不在您身边,这点事累什么。”说完,依旧半跪在二夫人身后,边捏着边和她说话,“我听说和辽王打战的时候,家里几个庄子和铺子都有损失……全是您一个人在操持,辛苦您了。”

    平哥儿由奶娘抱去梳洗睡觉,蒋氏也坐了下来,看着她和二夫人说话。

    “傻孩子,尽说傻话。”二夫人微微笑了起来,扫了眼几个儿女,“这么多人,事情总要有人做,再说我还有你五哥,七姐帮我呢,后来你五嫂进门,她又是贤惠能干的,我整日都轻松的没事做呢。”

    蓉卿感激的看向蒋氏,不由感叹,苏峥的这个媳妇算是娶对了,蒋家身为世家在子女的教育上,确实令人信服。

    蓉卿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周老的说话声:“丫头,快出来看!”蓉卿微愣,二夫人拍着她的手道,“许是找你有事,你去看看。”

    “嗯。”蓉卿趿了鞋下炕,就见周老正站在暖阁门口,笑着道:“去院子里看看。”很高兴的样子。

    蓉卿不解,接了明兰拿来的大氅披上,跟着周老下了台阶,随即就露出满脸的惊讶,就见院子外头整整齐齐排了十几个硕大的有半人高的烟花,她笑问道:“周老,您从哪里弄来的?”四处战乱,这些东西如今就是有钱也不好买。

    “我哪有这个本事。”周老笑着道,“是刚才有人送进来的,说是给苏八小姐祝寿的。”一顿露出暧昧的笑容,“来人没有报姓名,说您知道是谁送的。”

    还能有谁,蓉卿轻轻笑了起来,和周老道:“那要把这些都放了吗?”周老颔首一副理所当然的道,“今儿可是大日子,自是要放了才是。”话落,衣袖一挥带着鹿子,平洲和福全去放烟火。

    二夫人带着苏容君几人也都出了门,见摆了一地的烟火,二夫人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蓉卿轻笑,回道,“您别管,有人钱多呢!”

    二夫人就抿唇笑着看了蓉卿,恍然想到苏峥和她说的话,那句“齐公子是谁……”的话就不用再问了,前方战事激烈,他还能想到蓉卿,给他们写信,给蓉卿送这么多的烟火来,时刻惦记她……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用解释了。

    蓉卿能有好归宿,她当然高兴,不由希望这位齐公子能万事平安,顺顺利利的立个大功,热热闹闹的和蓉卿有个好的结果。

    蓉卿心里也甜丝丝的,她昨儿还怨齐宵怎么也不给她来封信捎句话,今儿他就送这么个大礼来,虽不能回来,但知道他会念着自己,心里也就满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男女都是这样,想着时刻黏在一起,患得患失紧张的很。

    胡思乱想间,耳际就听到咻的一声,一道白芒升空,于黑暗苍穹中乍然而开,一圈圈的涟漪流光溢彩,将整个天幕点缀斑斓。紧接着,这第一朵尚未弥散,第二朵,第三朵,一朵比一朵更加巨大的烟花流星般升起,层层绽开,灿银碎金,星星点点……

    蓉卿昂头望着天空中的火树银花,视线一晃就似是看到齐宵正在对着她傻笑,她眼角微湿,不由阖上眼眸暗暗祈祷,希望这场战事能早日有个结果,是输是赢都不愿继续这样担惊受怕!

    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平哥儿也被奶娘抱了过来,他也不害怕,看着五彩绚丽的烟火咯咯的笑,蓉卿笑着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很漂亮是不是?等你长大了,让他给买更多的烟火。”一顿又忍不住道,“反正他有钱!”自己笑了起来。

    平哥儿自然听不到八姑姑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很亲切的样子,他也跟着笑,蓉卿看着越发的喜欢,挽着蒋氏道:“……若不是着急回去,正想让你们多住些日子,我实在舍不得平哥儿。”

    “你若是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蒋氏摸了摸儿子的小脸,“竹园每日都有人打扫,你随时回去都成。”

    蓉卿红了眼睛,点了点头:“好!”又亲了亲平哥儿。

    “外头冷。”二夫人转身过来看着平哥儿,“别吹着风了。”蓉卿点头,将平哥儿交给奶娘抱回去,几个人就转身回去,刚走了几步,外院的婆子在身后喊道,“小姐,王统领求见。”

    蓉卿一愣,回头就瞧见王乔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她飞快的和二夫人以及蒋氏几人解释道:“是世子爷身边的统领。”就快走几步去迎王乔,“王统领。”

    苏容君眼眸一亮,继而又黯淡了下来,垂了眼眸跟着二夫人和蒋氏避去了暖阁。

    “八小姐。”王乔朝蓉卿叉了叉手,又和迎过来的苏峥互相行了礼,“今儿是您的及笄礼,世子爷没空来观礼,让属下给您送贺礼过来。”拿了个掐丝珐琅的匣子出来给蓉卿。

    蓉卿心中惊讶,她没有想到赵均瑞会送礼给她,不由朝苏峥看去,苏峥笑着道:“有劳世子爷费心了,在下替舍妹谢过世子爷!”替蓉卿接了过来,交给了蕉娘。

    王乔也不见怪,微微颔首道:“那在下就告辞了。”朝蓉卿和苏峥行礼,苏峥看了眼蓉卿,和王乔道,“王统领若是得空,不如留下吃碗寿面吧。”

    “不用了,在下还有事,改日再来!”话落转身欲走,蓉卿行了礼,苏峥就送王乔出去。

    蓉卿和蕉娘看了看那个掐丝珐琅的盒子,一时竟觉得有些烫手,蕉娘不确定的问道:“……世子爷不会是?”世子妃今儿已经送了礼,按理说世子爷是不用再多送一次,现在这样,不由让她有些忐忑不安。

    “别乱想。”蓉卿摆摆手,赵均瑞这个人心思难测,谁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不由拿了盒子过来打开来瞧,里面竟是一张签字画押的房契,她抖开仔细一看,才露出惊愕的表情来……

    赵均瑞把她现在住的这幢三进的宅院买下来,地契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赵均瑞什么意思?

    蓉卿满头冷汗。(《 href=〃www.lwen2.com〃 trget=〃_blnk〃》www.lwen2.com 平南文学网)

    “这……”蕉娘也不明所以,看着房契发呆,“要不要送回去?”

    蓉卿点了点头,回道:“先收着,等四哥回来再送。”她真是被弄糊涂了,将房契塞在盒子里,低声和蕉娘道,“别让七姐姐看见。”

    蕉娘心里没底,恍惚的点着头将东西拿回房里收着,蓉卿转身进了暖阁,蒋氏问道:“是世子爷的人,可是有什么事?”蓉卿嗯了一声,飞快的看了眼苏容君,含糊道,“……来送贺礼。”

    眼下苏珉正在简王打江山,世子爷对他们兄妹好点不足为奇,大家就没有再问,又说了会儿话,蒋氏服侍二夫人去休息,蓉卿也和苏容君一起去了卧室,苏容君打量了一眼她的卧室,笑着道,“还和家里一样,就喜欢这些小玩意。”

    蓉卿见她不问赵均瑞的事情,就暗暗松了一口气,和她聊别的事情来……

    第二日,蓉卿陪着二夫人在房里说话,说起廖大人来:“……别的地方百姓都没了口粮,乱哄哄的逃难要饭的数不胜数,唯独滦县安稳,有祖父坐镇就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现在大家提起廖大人来,无不赞扬一番,”

    “年前染了风寒,咳嗽了几个月。”二夫人听蓉卿说起自己的父亲,不由叹道,“无论怎么劝都不听,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巡视,过了年母亲写信给我,就说咳嗽的越发的严重,又几次竟是咳出血来。”

    “这么严重,那后来呢,可仔细吃药了?”蓉卿听着也是一惊,二夫人就点了点头,“母亲就让人锁了门,但凡来府中回事的,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律不准见,这才让他安安稳稳的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咳嗽才有点起色。”

    “那就好。”蓉卿松了口气,“年前妈妈来送回礼,提起祖父在外面巡视,倒是没想到他还带病在身。”

    二夫人只得叹了口气,携了蓉卿的手,低声道:“父亲让我告诉你,当初你送去的那个少年,真是又懂事又稳重,读书认真自是不必说,还经常去家里帮忙做些粗活,去年由父亲的举荐,去考了院试竟中了廪生!”一顿又道,“将来他若是有个前程,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暮春中了廪生?蓉卿又惊又喜:“这可真是没想到。”想到暮春坚毅的表情,倔强的个性,不由笑道,“希望他能一路顺遂,得偿所愿!”

    二夫人也唏嘘不已,笑着道:“只等局势大定,你五哥能金榜题名,再加四少爷的军功,咱们家还能兴旺几十年。”蓉卿听着也笑了起来,点头道,“您就等着享福吧。”

    二夫人掩面而笑,忽然笑容又一点一点淡下去,叹道:“前段时间他写信回来了。”蓉卿听着心中转了转,才明白二夫人说的他是苏茂源,二夫人又道,“说让我们使银子打点,这个时候朝里乱哄哄的,哪里还有人管他的事情。”

    “岭南虽苦,可我也听三哥说,大伯和那边打过招呼,只要他本本分分的不出乱子,过个几年等圣上忘了,还是能回来的。”蓉卿说着微顿,眼下简王夺天下,若是能成他回来的希望更大,只是即便是有可能,蓉卿也不愿意将他弄回来,至少也让他吃点苦头!

    二夫人目光微顿,面上现出一丝恍惚,久久没有说话!

    蓉卿想到二夫人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下午蒋氏和苏容君果然一人给她作了一副画,蒋氏的是一副《鹊巢》,几只稚鹊栩栩如生,纤毫毕现,无论是配色还是笔功都是上乘,难怪苏容君会说蒋氏画工了得,就连她这个不懂画的人,看着也觉得好。

    苏容君的则是一副十八学士,她笑着打趣蓉卿:“你那盆花不开,我这里先送你一副,可不能嫌弃。”

    蓉卿笑着应是,让人挂分别挂在暖阁和正厅里。

    第二日,蓉卿亲自送她们出城,直到马车不见了踪影,她才让鹿子驾车转了回来,隔日平洲和周老也各自回去了,蓉卿给苏珉和齐宵都带了御寒的衣裳,又写了信,将及笄礼的事情,和齐宵,苏珉说了一遍,却没有提赵均瑞送的贺礼。

    华静芝遣来的妈妈也赶着运河上冻前回了苏州。

    转眼到了十一月,蓉卿准备各家各府的年节礼,今年因为及笄礼的关系,认识了好几位夫人,准备的节礼也要多出许多,忙忙碌碌转眼到了腊月,永平和保定的两间铺子都开了张,蓉卿和杨氏又在保定她铺子的隔壁办了一间义学。

    腊八那天,她由简王妃之邀去了王府,才知道简王爷已经到了徐州,蓉卿就想到简王爷很又可能和齐宵前后夹击……果然,大年三十那天,听说简王爷打了一场胜仗,不但溃败了南军的八万兵马,还活捉了高宁和唐甫两员大将。

    朝廷慌了神,让张之孝守着徐州城,派姚忠海协助陕西总兵裘正追击简王兵马,等正月十五满城闹花灯的时节,北军和南军在灵璧碰上,蓉卿知道这一战会打很久,却没有想到足足打了六个月,等第二年她正在准备给苏容君寄生辰礼时,才得到攻下灵璧的捷迅。

    灵璧攻下宿迁已算是收入囊中,下一站就该是扬州,扬州离京城不过几百里的脚程……

    很意外的,扬州之战非常顺利,几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反抗,而扬州附近几处州府也纷纷归降……

    八月十五那日,简王爷挥兵南下直奔金陵。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京城是最后的防备线,圣上自是拼死抵抗,而被招进京勤王的剩下七位亲王统一的保持了观望之态,蓉卿听到时也不由失笑,现在谁坐那把椅子和他们已经没有多大关系,反正削番之路必然要走下去,无论是圣上还是简王,都不可能再留他们!

    她要是他们现在最要紧做的就是把家眷藏起来,好歹给自己留条血脉。

    尽管这么想着,她心里依旧不免担心,所以简王妃邀她同去法华寺,她就没有推辞,给苏珉和齐宵各点了一盏长明灯,还和蕉娘一起每日在家中烧香拜佛,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

    ------题外话------

    明天大战尘埃落定!

    今天家里事情各种多,心里乱糟糟的写不下去,就这么多了…群啵一个,原谅我偷个懒…

    106 归家

    鲍全明捧着一摞账册进来,这两年百文衣库又在真定,顺德以及登州各开了分铺,他哥哥做了大掌柜,留守在北平,而他则是在几处跑,蓉卿也是隔了大半年才见到他这一面。

    “这是几个铺子里的账,小姐您看看。”鲍全明将账册递给明兰,解释道,“登州的铺子开始收成本,生意比预期的要好一些,真定和顺德的上半年开始盈利,虽不过五百二十两,但已是极好的兆头。”

    蓉卿随意从桌面上抽出一本,翻开后瞧见是真定铺子里的,去年一年那边都是自足自给没有盈余,用了整整十个月的时间,才将成本收回来,顺德的时间更要久一些,到今年的二三月才算回了本钱,现在开始盈利,两个铺子四个多月的时间,有这么多的盈利,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确实是好兆头。”蓉卿将账册放下来,笑看着这两年越发神采奕奕的鲍全明,“这一年多辛苦你了,一直马不停蹄巡视各个铺子,如今有盈利也是你的功劳。”

    鲍全明要说不敢,蓉卿却已是笑道:“我有个想法,想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机会和你们兄弟说。”她微微一顿,鲍全明神色已正认真听她后面的话,蓉卿道,“几个铺子呢,都是你们两兄弟跑出来的,虽不比人家的大买卖,但这两年我们做军中的生意,做老百姓的生意也有盈利,往后只会越来越好,我就想着,也不能让你们一直干拿着那点月例……”话落,看了眼明兰,明兰就在炕头的柜子里拿出两张纸来,上面蝇头小楷写了字,蓉卿递给鲍全明,“这是两份合约,你带回去和大鲍掌柜商量看看,若是可以就签了字。”

    鲍全明满脸不解,接了合约在手里匆匆一览,猛地抬头震惊的看着蓉卿:“小姐,您要给我们兄弟各十分的股利?”有些激动的道,“这怎么成?!”十分的股利现在看起来并不多,可百文衣库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前景如何他心里有数,将来在大夏各州府都开了分铺,积少成多这十分股利将来所包含的意义可就大不相同。

    “没什么成不成的。”蓉卿端了茶盅喝了口茶,笑着道,“这是你们兄弟该得的,只希望你们不要嫌少才好。”

    鲍全明腾的一下站起来,朝蓉卿行了大礼:“多谢小姐!”紧紧捏着合约,蓉卿笑着让他免了礼,又说了会儿铺子里的事情,才送鲍全明出去。

    “小姐。”明兰收拾茶盅,咕哝着道,“您给他们十分的股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蓉卿不以为然,抬头看着苏容君当初画的那副《十八学士》,笑着道:“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厌倦惫懒的时候,尤其是替别人做事,如今几个铺子的生意都在他们兄弟手里,我虽相信他们,可保不齐哪天谁就生出退意来,那到时候再找掌柜接手可就不容易了。所以,要让他们把给别人做事的观念,换成为自己挣钱,这样才能高枕无忧。”

    明兰似懂非懂,哦了一声笑着道:“奴婢不懂,不过听着像是极有道理的。”蓉卿失笑敲了她的头,笑道,“明期呢,怎么今儿没瞧见她?”

    “小姐,您不是让她带人去齐公子府上收拾去了嘛。”明兰将茶托交给外面候着的小丫头,又道,“青青和红梅也都去了,您可是找她们有事?”

    蓉卿这才想起来,她昨儿吩咐明期,带人去将齐宵的宅子收拾一番,她怕齐宵随时回来,看见府里又和以前一样,满地枯枝落叶扫不尽的颓败样子。

    “没什么事。”蓉卿摆摆手,在炕头上坐下拿了针线,过了两天鲍家兄弟联袂而来,两人自是千恩万谢的签了合约。

    过了两日,蓉卿去世子府陪杨氏待了半日,简王爷到应天后,赵均瑞就领了北平守城的三万兵马赶去了应天支援,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只是军报还没有传回来,她们对前方的战事一无所知,也只能猜测。

    九月底的时候,苏珉擒获了赵庭辉,至此大夏北方彻底在简王的掌控之中。

    蓉卿时不时让鹿子出门打听,可是距离太远也没有什么及时的消息,不过还是两军在长江一南一北对峙,战事并无起色。

    蓉卿过了十六岁的生辰,收到华静芝第二次寄过来的红利,江南四间铺子,共一千二百两的,华静芝还在信中提到应天的战事,苏州离应天近消息上要快上许多,她知道的也比蓉卿详细。

    原来圣上让凉国公守城但一向健朗的凉国公,竟是病倒,圣上只得派兵部的一位宋大人和裘正守城。

    蓉卿心里狐疑,凉国公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得了重病?!

    她想不通,又往下看,信中提到圣上削了蔡国公爵位,满门下了大狱,将蔡国公杨通绑了拴在城门之上,要求简王退兵,蓉卿看到这里不由浑身冰冷,这些事她在北平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看来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为的就是不要让杨氏知道。

    蔡国公是杨氏的父亲,这件事若是让杨氏知道,其结果可想而知!

    只是,他虽是简王的亲家,赵均瑞的岳丈,但毕竟只是姻亲,圣上以他要挟也能显示出他的胆怯和走投无路了。

    华静芝还提到了苏茂渠,听说他带着户部的几位员外郎,亲自去余杭招募兵马,誓要守住京城,蓉卿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场战事让这么多至亲分崩离析,成为阵敌,将来不管谁胜谁负此刻带来的伤痛和隐患,再难消除!

    她给华静芝回了信,告诉她若是再打听到军情,定要写信告诉她,既然简王可以对北平隐瞒那边的战事,往后她再想让鹿子去打听,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北平下了第一场雪时,蓉卿收到华静芝的回信,她特意让人去仔细去打听了应天的战事,就在这个月月初,蔡国公杨通在牢中撞柱而死,圣上大怒判蔡国公全族流放,长子杨旻文斩首示众。

    蓉卿第一次感受到圣上的惧怕,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和无措,所以才用这样偏激的手段,发泄自己对简王的不满和愤怒。

    这场战其实已经提前分出了胜负。

    华静芝还在信中写到朝中六部的反应,有人主张圣上退守江南,以神都为界与简王各自为政,圣上似乎也有此意,还派了一位公主出城和简王谈和,虽不知道内容,但结果却显而易见,简王拒绝了。

    蓉卿给华静芝回了信,和她说了北平的情况,还说起铺子里和义学的事情……

    第二日她去看望杨氏,杨氏笑盈盈的接待了她:“我正想请你来家里坐坐呢。”她笑着让人将已经三岁的东哥抱出去,“我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定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蓉卿就想到已经死去的蔡国公和生死未卜的蔡旻文,勉强笑着安慰道:“许是日有所思,夜寐不宁的缘故,所以才会这样,您不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若不然世子爷知道了也会担心您。”

    杨氏嗯了一声,刘嬷嬷端了宁神汤给她,杨氏饮了半盅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实不瞒你,我其实是担心家中的亲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蓉卿听着心里一虚,这些事不该是她来告诉杨氏,还是等赵均瑞亲自说的吧,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就胡乱应了和杨氏说起别的事情来,杨氏总算没有继续再说这件事。

    一会儿简王妃来了,裹着抹额人比先前消瘦了一些,蓉卿更杨氏迎了过去行了礼,简王妃摆着手道:“都坐吧。”携了杨氏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道,“东哥呢,怎么没有瞧见!”

    “去念书了。”杨氏笑着亲自奉茶给简王妃,“母妃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儿媳?”

    简王妃拍了拍杨氏的手,眼底划过一丝不忍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勉强笑道:“没事,就是惦记你们母子两个,过来看看你。”杨氏笑着道,“您若是想见我们,就派人传个讯给我们,我带着东哥过去就成。”

    简王妃笑笑,看向蓉卿笑着道:“你四哥又打了一次胜仗你可知道?”蓉卿听着一愣,摇了摇头,简王妃就道,“前几日元蒙人想要偷偷从山海卫进关,周常带兵八千夜奔八百里赶去山海卫,元蒙人一听是他来了,竟是连打也不敢打就逃走了。”

    这件事蓉卿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笑着道:“都是托您的福!”简王妃摆着手,“……你们兄妹都是有福之人!”话中颇有深意。

    蓉卿陪着笑。

    回到家中,蓉卿收到苏容君的来信,说她跟着师父开始坐馆,虽还没有能力单独坐诊,但每日看各种病人来来往往,她收获非常丰富,师父还说她颇有些天分,她亦能在其中找到乐趣,信中问起蓉卿最近如何,她听苏峥说起过铺子的事情,听说生意不错她也替蓉卿高兴。

    蓉卿提笔给她回信,沾了墨刚写了几个字,外面就听到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即门帘子一掀露出明兰兴奋的脸:“小姐,陈太太,王太太和秦太太来了。”

    “快请她们进来。”蓉卿忙收了笔墨迎了出去,三位太太已经联袂进了院子里,蓉卿朝三个人行礼请几人进暖阁坐,陈太太已经快人快语的道,“八小姐,我们是来给你报喜的。”

    蓉卿心中一愣,看着三个人,就听陈太太道:“北平城攻陷了!”

    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心头炸开,蓉卿一个没站稳扶住了门框,她亦惊亦喜的确认道:“陈太太此言当真?!”

    “不会有假!”陈太太脸上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她大声道,“是前天的事情,断断不会有假!”

    蕉娘和明兰明期,还有青竹,红梅都聚了过来,一时间满院子的人都红了眼睛,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悲喜交加……

    “快请屋里坐。”蓉卿亲自打起帘子请三位夫人进暖阁里坐,又回头吩咐明兰,“还不快去给三位太太泡茶。”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三位太太进了暖阁里,王太太端了茶就迫不及待的看着蓉卿,道:“八小姐可知道,城门是如何开的?”蓉卿不明所以的摇摇头,王太太就满眼笑意的道,“是苏家三爷还有吏部的马侍郎,夜里开的城门。”

    蓉卿听着面色一紧,不敢置信的问道:“是我三哥?”王太太就点了点头,“应天城当时是先帝亲自督建的,城墙坚硬牢固连火炮都炸不开,所以战事一直胶着不下,可就在前几天,裘正突然猝死在城墙上,当天夜里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咱们王爷带兵闯进了宫中……”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圣上一把火烧了皇宫,他自己也烧死在里头,听说找到时就剩下一把灰了,半边皇城也化作了废墟。”

    生死之战没有退路,蓉卿想过这样的结局,可真到这个时候,又不免有些唏嘘。

    “那朝中所有官员如何处置的?”蓉卿心中惦记着苏茂渠,和凉国公,王太太摇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来找你,就是要喊你一起去王府给王妃娘娘贺喜的,王妃娘娘和世子妃这几日就要动身进京了。”

    是啊,她着急了,才破了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会这么快有结果的。

    “几位夫人稍等我一下。”蓉卿站起来,“容我去换身衣裳。”话落,去了卧室里换了衣裳,跟着几位夫人去了王府,她们到时王府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几乎北平城所有官员的家眷都到了,大家一片喜气洋洋。

    仿佛是一场豪赌,大家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将自己的身价性命押在了桌上,如今他们赢了,得到的就是从龙之功不是加官就是进爵,如何能不高兴呢!

    乱哄哄闹了一个下午,蓉卿并没有机会和简王妃说上话,她跟着几位夫人进去,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截止昨天大家还是患难与共,是惺惺相惜,可是今天的局面却是截然不同,坐在上面的也不将是王妃,不再是平易近人和她们一样赌着未来的妇人,而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她去锦上添花了。

    恍恍惚惚陪着笑了一个下午,蓉卿坐车回了府里,蕉娘等在门口见着她就问道:“听说王妃明天就要启程去京城了?王爷是不是登基了?”

    “应该还没有吧。”蓉卿扶着蕉娘进去,轻声道,“若是登基必然会大赦天下,贴皇榜告示,我们就不要着急了。”

    蕉娘显得很高兴,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我们是不是也要收拾东西去京城?”她低声问道,“您说王爷是会不会封四少爷爵位?”

    在这个时候,就连一向并不关心朝政的蕉娘,都开始想着王爷会不会封苏珉一个爵位,想必今天下午的那些夫人们,心里都打着这样的算盘吧?!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她反而希望苏珉和齐宵能够急流勇退,千万不要挟恩邀功!

    十一月二十二,简王妃带着世子妃杨氏以及简王爷两位侧室浩浩荡荡十几辆车出了北平城,在通州上船去了北平。

    简王爷并未急着登基,而是丢下了乱哄哄的京城和朝堂不管,大哭着披麻戴孝去了皇陵,在先帝的陵前忏悔痛哭,说他不孝说他来迟了一步,说他无能让奸人合谋害死了先帝,还列废帝赵均武十七条罪状!

    简王爷这招用的极妙,他没有迫不及待的登基,而是首先将自己谋朝叛乱的事情,置在了正义的一面,不管有没有笼络民心,但至少让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觉得,简王将会是位仁厚的君王,他虽用的手段有点激进,但还是情有可原的。

    反正,胜负已分,只要不打战对于天下( 嫡结良缘 http://www.xlawen.org/kan/4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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