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阅读
咱别翻脸不要命，行不？”威震天急得连连跺脚，没着没落。他暗下决心，以后和玲珑上|床，必须绑起来s|m。这是为了玲珑的幸福和安全着想，不能马虎……
卡巴斯基和一帮乞丐，正六神无主。威震天沉着一张脸，领着背个小包袱的可爱，悄悄摸了过来。
“威总，怎么办？”卡巴斯迫不及待的问。
威震天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跑呗！”
一帮乞丐，如蒙大赦……刚才他们忽悠光明圣骑，傻子也能看出对方不信。可不知为什么，光明圣骑居然没干掉他们。感觉逃过一劫的乞丐，越想越后怕。跟着威总吃香喝辣不假，可真要掉脑袋，大家还是有其他心思。现在威震天说要跑，乞丐们立刻坚定支持。
“威总，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卡巴斯基擦着一脑门子汗，心有余悸的道：“就咱们这点人，要是跟光明圣骑干。不出三分钟，就得让人宰得一个不剩。还是跑好，反正咱们就骗了点钱，光明圣骑肯定懒得追咱们。”
威震天嘴角诡异一挑，笑道：“没错，我也这么想。”
马扎里问道：“威总，咱们往哪跑？”
既然立场一致，大家还是愿意听威震天的。毕竟，威总的本事大，能折腾。
“卡巴斯基，你带俩人探路，看光明圣骑派没派人监视。”威震天吩咐道：“然后，咱们再决定往哪跑。”
“威总，不瞒你说。”卡巴斯基嘿嘿一笑，道：“我已经让威豆去打探了。”
威震天眼光闪动一下，表扬道：“不错，挺有先见之明。”
正说着，威豆从远处爬了回来。他一看威震天在这，先是低声打了个招呼，就介绍自己探察到的情况。
他们营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百米外就有骑哨监视，一个方向一个。而且，地面上都插着火把。去往苦囚之地的方向，火把最多。其他方向稍微少些。但不管哪个方向，都是大老远就能看清人影。跑的时候想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
乞丐们一听，个个愁容满面。
威震天沉吟了一下，道：“营地三十米外就是小溪，我们把衣服涂满黑泥，顺着水爬出去。只要不出声，监视的人肯定看不见。”
乞丐们看威震天随口一说，就有解决办法，人人喜动颜色。卡巴斯基还拍马屁道：“这招好，威总高见……”
“行了，别急着夸我。”威震天从地上薅起把草，往头上插。他吩咐道：“卡巴斯基，你和我去看看光明圣骑的营地，咱们得知己知彼。”
卡巴斯基的笑容顷刻冻结，冷气从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里，呼呼往外喷。
两人爬到光明圣骑的营地，只见帐篷四周插着一圈火把。十几匹马距离帐篷很远，有个仆从正在喂料。还有几个仆从正把那副让威震天眼馋的盔甲，往帐篷里抬。
光明圣骑穿着一身白色短袍，端坐在金色毛毯上，银锥钢矛和马盾都插在旁边。一个仆从卖力地给他按摩肩膀，他则端着杯酒，闭目养神。
“五个仆从，十五匹马，离帐篷至少二十米。独角兽去哪里了……”威震天将看到的情况，默记在心。
卡巴斯基在旁边心惊胆颤，偷偷用手去拉威震天的衣服，想让他撤退。光明圣骑忽然睁眼，对着两人的方向，遥遥就是一拳。
“嘭！”
威震天只见一个白色气团，砸在面前半米处。尘土四溅之后，留下一个深及半尺的小坑。
几个仆从也反应迅速，操刀就向威震天处杀来。光明圣骑一摆手，道：“两只臭虫而已，用不着理会，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32章 乞丐反水
仆从见自己主子这么说，齐齐喝了声：“威武！”
然后，抬盔甲的抬盔甲，按摩的继续按摩。
就是嘛，主人可是能退千军万马的光明圣骑。这也不是战场，无非就是一队贪财走黑的行商和不到二百的贱民。主人怎么会放在眼里，他们急个什么劲呀。
按摩的仆从，还在懊悔自己大惊小怪。这事要是传到其他圣骑老爷那，还不弱了主人的名头？到时主人发飙，倒霉的还是自己……
沙巴克壮硕的身板，绿发飞扬。再配上一拳能在地上打个坑的神乎其技，真有种不可一世的气概。要不是他挥手时翘起兰花指，还有那阴气十足的海豚音。说不定，威震天就被吓住了。现在，他反而冷静下来。眼睛还死死盯着沙巴克，手却松开了卷轴。
“稳住，千万不能急……”威震天暗道：“就算现在干掉光明圣骑，看那些狗腿的反应，也能把玲珑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沙巴克又道：“站起来，让我看看你们是贪心的臭虫，还是贱民？”
威震天心中一动，戳了下趴在旁边的卡巴斯基，让他站起来蒙混。这家伙已经吓得牙齿打颤，别说站起来，能不尿裤子都殊为不易。
威震天急了，抽出匕首的空鞘对着卡巴斯基的腰眼，狠捅一记。卡巴斯基发出一声绵羊似的惨哼，整个人毛虫似的缩成一团，好在屁股撅起来老高。一阵风吹来，他屁股上的袍襟呼啦呼啦的飘着。
“你们这些臭虫虽然讨厌，但比贱民还强上一档。”沙巴克只扫了一眼，就失去兴趣。他道：“滚吧……回去给我看住贱民，一会干脏活还用得着你们。要是让我满意，你们这几只臭虫的命就保住了。”
说完，他又闭目品酒，不再理会。
两人爬回营地，乞丐们和可爱都围了过来。
卡巴斯基惊魂未定的道：“威总，光明圣骑的斗气太厉害，怎么办？”
“那种把地面打个坑的气团，就是你们说过的斗气？”威震天问道。
“对。斗气要是练好了，单挑魔法师都行。”卡巴斯基忙不迭的点头，道：“威总，我们还要不要跑？”
“怎么，你想干|他？”威震天奇怪的道：“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
“那倒不是……”卡巴斯基看了看可爱，吞吞吐吐的道：“威总，圣骑老爷的斗气你也见过了。咱们离他十多米，隔空就打。还好是打地下了，要是打在咱们身上，那还了得？所以说，逃跑还是有风险。”
“明白，你还是要干|他！”威震天捏着下巴，貌似有些动心。他道：“你说得对，那个骑驴的傻掰也是肉做的。一刀砍下去，就算有斗气护体，照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怕是钢筋铁骨，也就多砍两刀的事。听你的，咱们好好计划一下，干|他|娘|的……”
乞丐们听了，齐刷刷的看向卡巴斯基，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卡巴斯基更是吓屁了，两手一顿乱摆。他道：“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你都说这么明白了，我能误会吗？”威震天胸脯拍得山响，连肋骨都咔咔的。他道：“放心，主意是你想的，我绝不占便宜。干了那骑驴的傻掰，战利品让你先挑。谁特么有意见，我剁谁手……”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卡巴斯基噗通跪了，抱着威震天的大腿，哀嚎道：“威总，我求你了。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啊？”
“都是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起来，有话咱们站着说……”威震天假惺惺的拽起卡巴斯基，心里却在发狠：“娘的，忽悠不起作用，那就赶鸭子上架吧。”
卡巴斯基拉着威震天走出几步，离可爱远了些。然后，他凑到威震天的耳边，低声道：“威总，你忘了吗？圣骑老爷说了，只要看住贱民，再帮他干点脏活，就饶了咱们。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不……”
威震天脸色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的道：“你好像忘了，我也是贱民。”
卡巴斯基急忙道：“威总，你怎么能是贱民呢？这一个星期，你不是一直说，只是长得像贱民吗？这点，我绝对相信。到时，我和弟兄们帮你作证……”
“老卡，你这话太见外了。”威震天知道，卡巴斯基这是要反水了。他慢慢地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不想让卡巴斯基发现眼中的冰棱，嘴里却满是担忧的道：“不过，有一点我想问问你。要是咱们帮着那个骑驴的傻掰，事后他不守信怎么办？”
卡巴斯基本来是小心地观察威震天的表情，听了这话不由一怔。他吭哧了一阵，才惶然道：“威……威总，你多虑了吧……圣骑老爷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不守信？”
“就因为圣骑老爷是有身份的人，而我们什么都不是，他才无所顾忌。你仔细想想，在圣骑老爷心里，我们只是比贱民强一点的臭虫。碾死几只臭虫，对圣骑老爷来说算个屁呀……”威震天的话，就像安魂师的咒语，幽幽的渗人。
卡巴斯基脑门子开始出汗，他挣扎道：“可……可是，圣骑老爷说了……”
“那个骑驴的傻掰怎么说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怎么做。与其说把咱们的命交给他生杀予夺，不如自己掌控。我在火梨堡还藏了一千金币，咱们掉头回去。拿了钱，再去别的地方吃香喝辣。就像你原先说的，那个骑驴的傻掰不可能为了一百金币，追着我们不放。更别说，还有贱民拖着他呢。”威震天握着卡巴斯基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老卡，一千金币啊！我说这么多，可都为了你好。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一千金币……”卡巴斯基觉得自己就像蓝月当空的大冬天，穿了件湿淋淋的棉袄站在冰天雪地里。那棉袄穿着冷，脱下来更冷。最后，金币的诱惑还是压倒心中的恐惧。他红着眼珠子，恶狠狠的道：“威总，我还是跟你干！”
威震天欣慰的道：“这就对了，我保证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第33章 替你而去
卡巴斯基来到其他乞丐面前，抢先道：“咱们还是听威总的，准备逃跑。”
乞丐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两人为什么在一边唧唧咕咕的半天，说件大家都知道的事。威豆更是不解：“老大，咱们不是一直听威总的吗？”
卡巴斯基恼羞成怒，上来就是一耳光。他道：“我这是跟你们强调一下，明白不？”
这段时间，威震天在乞丐当中的威信越来越高，让卡巴斯基压力颇大。
威豆捂着脸相当委屈，威震天的心却安定不少。看来，想反水的乞丐只有卡巴斯基一个。最不济，也是没有达成共识。他过来揉了揉威豆的脑袋，笑着打圆场道：“别不开心了，等烂事过去我教你一招厉害的必杀技，猴子偷桃！”
威豆立马来了精神，伸出两个指头加价：“两招！”
“行。”威震天满口答应：“我再教你一招不传之秘，老汉推车！”
逃跑方案跟之前说的一样，就是找个乌漆嘛黑的地方摸到小溪边，顺着水路爬出去。小溪深不没脚，威震天也不用担心那种一口能把人咬死的食人鱼。只要爬出那些仆从的监视范围，就上岸往火梨堡的方向跑。
卡巴斯基见威震天真是要回火梨堡，但没有宣布一千金币的事情。放心之余，正想问这一千金币怎么分，却发现威震天也饱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到底是久在“领导岗位”的人，哪怕退居二线也保留着一把手的敏锐直觉。卡巴斯基立刻在一千金币十四人分还是两人分之间，做出了选择。他硬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搅着吐沫咽了回去，甚至不惜咬了舌头。
威震天满意地点头，给卡巴斯基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然后，他问：“一会撤退，你是在队伍前面打头阵，还是在后面掩护？”
开玩笑，打头阵多危险。卡巴斯基在“领导岗位”锤炼出的本领，发挥得炉火纯青。他大义凛然的道：“威总，掩护这么重要的事，非我莫属！”
“好，我打头阵。刀给我带着，万一被发现，我和他们拼了！”威震天不等卡巴斯基反对，一把抢下他的腰刀，又安排马扎里和威豆跟在自己后面。
卡巴斯基本想说在后面掩护，也很危险。可威震天安排这安排那，他硬是插不上话。最后，也只能悻悻作罢。
都安排完了，威震天一挥手，众人排成一队从最黑的地方，猫着腰向小溪而去。可刚走几步，威震天就被从后面追过来的可爱，给拽住了。
“天哥，你答应玲珑姐回部落，怎么去火梨堡呢？”可爱怯生生的问道。
小丫头一直默不作声，这会终于忍不住了。
威震天示意其他人继续前行，才小声道：“可爱，你听我的安排就行了。现在别多话，回你的位置跟着……”
说着，他转身欲走。
“天哥，你是大骗子。”可爱急了，干脆往地下一蹲，死拽着威震天不放，就像个拖油瓶。她道：“玲珑姐为了救你，明知是死，也要替你去陪光明圣骑，你还……”
威震天一怔，感觉不对了。他道：“你说什么，玲珑替我去陪光明圣骑？”
可爱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道：“光明圣骑让你陪他睡觉，玲珑姐为了保护你，才替你去的。她还怕你不答应，不让我告诉你……”
“瞎说，光明圣骑是男的。”
“我没瞎说，他就是喜欢男人。”可爱从怀里掏出个布囊，道：“这是花鼬肛腺做的伶人粉，光明圣骑让你吃的。你要是吃了，声音就会又尖又细，变成很像女人的男人。以后方便，只能蹲着了……”
可爱说到最后，脸色有些发红。
威震天眉毛都竖起来了，拿过伶人粉一闻，一股腥臊直冲天灵盖。他挫牙道：“骑驴的傻掰，我不把你老二拧成麻花再系个死扣，就特么跟你姓！”
不知是不是闻了伶人粉，威震天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东方不败。
“天哥，玲珑姐和我说了。你是先祖的接班人，来这里拯救我们。就算她死了，也要保证你的安全。”可爱伤心的道：“玲珑姐还说，以后我就是圣女，让我辅佐你当部落的领袖。”
“你玲珑姐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先祖接班人……”威震天听到这几个字就头疼，他暴躁的道：“这笨女人，什么事都不声不响的乱来。看着吧，这次非打你屁股……”
“你没良心……”可爱不干了，小脚丫在威震天腿上乱蹬乱踩。她哭道：“玲珑姐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你还怪她……我踩死你！”
“可爱，你认真听我说。”威震天用力把可爱扶了起来，郑重地道：“你也好，玲珑也好，都还年轻。在我们那，你们这么大的女孩还在享受花季，受人呵护。可在这，你们已经背负部落的希望。但你们的肩膀还很稚嫩，就算是咬紧牙关也扛不起这种负担。
以前，玲珑一直勉力支撑。但这样的重压下，她会犯错。很多事，因为眼界或者是习惯，她以为只有一个选择，可实际上有很多更好的办法。而她的选择，却是最坏的一个。
当然，我之前的表现相对消极……好吧，我特么不拽文了。什么狗屁消极就是自私，这也促使她这么做。现在，我要弥补这个错误。所以，你要相信我，听我的安排。只有这样才能救玲珑，你明白吗？”
可爱眨着大眼睛有些迷惑，但能感受到威震天的焦急和真诚。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天哥，我听你的。”
威震天刚松了口气，可爱又来了一句：“天哥，你得承认，你就是先祖的接班人。”
“靠……你想和玲珑一起打屁股是吧？”
小溪潺潺的流着，近乎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紫月。晚上若有闲情雅致，坐在岸边欣赏夜色，也能涤荡凡尘。
可是，有人无暇欣赏这种美好。十几个黑影，顺着水流爬了过来。水面圆润幽雅的紫月，就像被踩了一脚的月饼，变得稀巴烂。
威震天爬着爬着忽然停下，侧耳倾听。过了片刻，他压低嗓子，回首招呼：“马扎里，威豆，你们过来……”
第34章 第一刀
马扎里刚爬过来，就紧张的道：“威总，有匹马过来了。”
威震天急问：“确定是一匹？”
马扎里又细听了一下，道：“确定！”
威震天眼神仿若魔渊之火在蒸腾，语气却像叹息山脉万年不化的冰雪。他道：“万一被发现，我砍人。你第一时间控制马，能做到吗？”
马扎里不知怎么就心里一慌，嗫嚅道：“那个……我尽力，就怕……”
威震天一把勒住马扎里的脖子，低声咆哮：“没有就怕，没有就怕！必须做到，明白吗？”
威震天的声音虽低，但马扎里听着却像烧红的铁钎捅进耳道。他嘶声道：“威总，我一定做到，一定做到！做不到，你杀我的头……”
威震天放开马扎里，抽出刀压在身下。他转头看向威豆，道：“一会打起来，你兜底接应。人没死，你就砍人。马要跑，你就砍马！”
威豆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光棍气十足，竟然不慌。他点头表示明白，还学威震天的样子，也拔刀压在身下。
马扎里一看两人这架势，哪有半点“万一被发现”的意思，根本就是要踹门砸场。他回头想看看后面的人什么反应，却只看到可爱。后面的人只知道他们停下了，也跟着趴那不动。浑不知前面的威总，已经准备好砍人的勾当……
可爱就在三人后面，正好挡住其他乞丐的视线。小丫头也紧张得喘不过气，却死死捂着嘴唯恐出声。威震天怎么救玲珑姐，她不清楚。但玲珑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听威震天的话。最重要的是威震天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让她相信天哥不会骗自己。
马蹄声越来越近，转眼就到了小溪边上。
黄衣仆从跳下马，让马饮水，自己却骂骂咧咧的拿出肉干，准备填肚子。主人不知是不是伶人粉吃撑了发疯，不眠不休追了两天一夜，就为玩个贱民。难道，自己的屁股就不是屁股，什么姿势没满足他？亏得自己还带了一大瓶精油。好吧，就算主人想玩新鲜的，随便在火梨堡抓一个不就完了，何必跑这么远？累得半死不说，玩起来能尽兴吗？
仆从吃得有点噎，拿出水囊也来到溪边，想弄点水喝。威震天一身麻袍、头插杂草，贴在暗处就像一块黑泥。仆从离他不到三尺，却没发现。
眼看对方弯腰打水，脖子探出老长。威震天暴然而起，手起刀落。这一刀，几乎用尽全部力气。砍下仆从的脑袋还余势未衰，又劈进地面半尺。
仆从的脑袋被削出一道抛物线，弹弹跳跳一直滚出远处。腔子里的血就像打开闸门的高压水炮，喷出去好几米。倒映在水中的紫月本已破碎，染血之后更是处处暗红，仿若魔族毁灭世界的异象……
马扎里虽然怕得要死，但专业技能过硬。脑子里还一片混乱，人已蹿到马前。他抱着马脖子一阵叽叽咕咕的耳语，受惊的马只是转了两圈，就安静下来。
威豆刚举着刀站起来，一切就结束了。他看看威震天，又看看掉脑袋的仆从，不知干什么好，彻底傻在那了。
可爱就在威豆后面，也是小脸煞白。她想站起来却浑身发软，只好伸手去拉威豆，想借点力。没想到，威豆也是脚下没根在那硬撑。被可爱轻轻一拉，仰天就倒。结果，两人一起摔在水里，都起不来了。
这会，后面的乞丐也反应过来了。连滚带爬的上前一看，人人地中海贫血。
过了片刻，率先醒过味的卡巴斯基，脑子稍微一转，全明白了。什么一千金币，什么打头阵要带刀，都鸡掰是套。他指着威震天，嘴唇哆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已经杀了，说什么都晚了……”威震天双手握刀，保持着砍人那一刻的姿势。看起来杀气凛冽，造型拉风。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紧张得痉挛僵硬，动都动不了。
很小就成了孤儿的威震天，从小到大没少打架。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肚皮让人插“漏水”也有过两次。来这鬼地方之后，更是经历不少血腥场面。尤其不久前，一个贱民就在他眼前，活生生被马踩死。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像刷了油漆的墙壁，足够防潮防水。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他第一次杀人。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和不适，让他恶心欲呕。
威震天费了好大劲，才把涌到嘴里的呕吐物，又咽了回去。他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鬼地方只能杀出个未来！”
威震天这话，既像说给众人听，又像说给自己。
可有人不吃他这一套，卡巴斯基就像踩了钉子那样，跳着脚尖叫：“杀人的是你，跟我们没有关系……”
说着，他又冲其他乞丐嚷道：“你们抓住他，我去告发……”
其他乞丐吃惊地看着卡巴斯基，没人动手。
威震天阴森森一笑，道：“告发我，然后呢？”
卡巴斯基下意识的重复：“然后……”
“然后我被马踩死，你们高高兴兴地回火梨堡乞讨，继续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冻死在屋檐下？”威震天笑得不止阴森，还很狰狞。他道：“我们探察营地的时候，那位圣骑老爷叫你什么，还记得吗？”
说到这，威震天看着周围的乞丐，眼神如同冷电，尖利刺人。乞丐们纷纷低头，没人敢和他对视。
威震天一字一顿的道：“那位圣骑老爷，叫你们臭虫！”
听到“臭虫”两字，卡巴斯基那张脸就像脱了水的白菜帮子，瞬间干瘪。
威震天却不肯放过他，继续道：“你可以去告发，但我保证，你和我都会死得很惨！”
卡巴基斯彻底崩溃了，一屁股瘫在水里，捂着脸啜泣。
“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瞒你们。退一步是火海，进一步是刀山。唯一的机会，就是干掉那个骑驴的傻掰！”威震天两手青筋暴起，仿若盘绕在胳膊上的老树根。他吐气开声，猛然把刀从地里拔了出来。
随着威震天高举弯刀，仆从的无头尸体，噗通一声栽进小溪……
威震天大步上岸，转身看着众人。他冷然道：“我不问你们想不想干，也不问你们敢不敢干。因为你们无处可去，也无路可逃。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先跟我火并，活着的再让骑驴的傻掰，当臭虫一样碾死。另一个，就是像以前那样跟着我，一起过这道坎。以后，我带你们混出个人样！”
第35章 一起过坎
“威总，我跟你混！”威豆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脸上每个麻子都透着坚决。
这小子正处在叛逆期，一忽悠就热血沸腾。就像九十年代看古惑仔电影，崇拜黑|帮老大的火爆少年。而且，这阵跟着威震天吃香喝辣，还“文武兼修”。平时练搏杀术就琢磨怎么砍人，听威震天讲故事除了“古惑仔”专听成|人类小说，还动了偷看可爱洗澡的心思。
结果被大壮逮住，好一顿暴打。
可过后，他还是一不怕死二不怕揍，继续偷窥大业。要不是威震天发飙，可爱说不定栽这小子手里了。
总的来说，威豆已经让威震天教得不学好了……不，是眼界大开。只要跟着威震天，别说让威豆砍光明圣骑，就是掀翻仲裁庭，他也敢|干！
第二个表态跟随的是马扎里，他也是没办法。光明圣骑是可怕，但拎刀站在身边的威震天更可怕。何况，他也是同谋了。反正是死，不如干|他|个鸡掰！
第三个表态的人是图森，这让威震天有些意外。这人五短身材，身高还不到一米五，但手脚粗大长满老茧。尤其是那双脚，大得就像两把蒲扇，走路扇灰。
图森身子极虚，平时摇摇摆摆的还不怎样，但稍一用力就脸色蜡黄。偶尔说句话，还得咳嗽几声。里面的杂音，听着好像有内伤。他整天沉默寡言，对谁都不亲热。
威震天教众人搏杀术，他也跟着练。可练不了几下，就得趴着喘气。这么长时间，他就主动跟威震天说过一句话。
一次，威震天正研究弯刀的钢口怎样。图森看到了，病怏怏的说了一句：“这刀夹钢用的是磁钢伴生料，但淬火时盐碱比例不对，硬度够、容易断。”
威震天正要和他多聊聊，张姓和鲁姓的贱民因为物资分配吵起来了，找他来主持公道。等处理完，图森已经脚丫子扇风，走了……
现在，图森表态要跟着他混。虽然病秧子战力不行，但多拉个人跳楼也是好的。威震天上前用力拍了下图森的肩头，表示感激。
其他乞丐正犹豫着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远处又响起一阵马蹄声。
“趴下。”威震天对着乞丐一挥手，水里站着的人立马卧倒。就连哭丧着脸坐在那的卡巴斯基，都一翻身屁股朝天。
威震天又吩咐道：“威豆，快把人头捡回来。马扎里，咱俩把尸体扶起来……”
这俩安排太刺激，威豆和马扎里全都心里打怵。但打怵归打怵，俩人还是照办。威豆猫着腰，兔子似的去对岸捡人头。马扎里慌手慌脚的帮威震天，扶起仆从的无头尸体。
马蹄声越来越近，威豆也提溜着脑袋跑了回来。
威震天指着仆从的尸体，道：“放他脖子上。”
威豆一咬牙，把脑袋按在尸体脖子上。紧张之下，还放反了。仆从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珠子，正好瞪着他。威豆吓得差点尿出来，好在没撒手……
“再来个人摇胳膊，快点！”威震天厉声道。
图森想上前帮忙，但病秧子的动作太慢。眼看一个仆从骑马过来了，他还只爬起来一半。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了过去……
有位哲人说过……有所依赖的女人，关键时刻更凶残。（谁说的记不清了，就当纳兰说的吧……）
可爱眼睛死死闭着，眼角挂着泪。小脸怕得都纠成包子了，依旧抓着尸体的胳膊，使劲地摇……
骑马的仆从转眼就到近前，喊道：“你在这干什么呢？有人跑了，还不加紧巡逻？主子怪罪下来，你自己担着……咦？”
刚到的仆从感觉不对，同伴不出声也不回话，就站在马后招手。那动作像提线木偶，怎么看怎么怪异。他催马靠了过去，想要看清楚。
突然，同伴马肚子下面刀光乍起……
仆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剧痛。他想拔刀却没力气，想喊又发不出声。接着就眼前一黑，栽落马下……
“你们选好没有？”浑身溅血的威震天手提弯刀，恍若魔神。他道：“到底是跟我火并，还是一起过这道坎？”
一众乞丐看着杀气腾腾的威震天，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没人敢再犹豫，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表示，威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直哭丧着脸的卡巴斯基，也回过味了。瞬间像打了激素，他举手立誓道：“以后必须忠心耿耿、坚定不移的支持威总，大家一起过坎。”
远处营地，接二连三传来贱民的惨叫，还有哭嚎声。
威震天心急如焚，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吩咐道：“尸体的衣服扒了，东西你们自己分。快点，一会把剩下两个监视的人也干掉。”
乞丐们一听“东西自己分”，立刻来了精神，一拥而上。威豆和马扎里离尸体最近，自然是抢先下手……
可爱扑到威震天怀里，哭道：“天哥，营地好像出事了，怎么办？”
小丫头刚才举着死人胳膊摇，实在是吓坏了，这会浑身发抖。威震天轻轻抚着可爱的头发，安慰道：“别急，不会有事……”
营地里，沙巴克怒火万丈，一脑袋绿发就像废墟里的杂草。那个贱民和一帮臭虫，竟敢逃跑……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本想让仆从监督那帮臭虫干脏活，自己去玩死那个贱民的计划，全都泡汤。他不得不亲自动手，来干这些脏活了。
昏迷不醒的张叔吊在车辕上，脚下是一堆干柴。看样子，是马车上的木板给拆了。就连车架也没浪费，上面绑着坦胸露腹的阿猫，脸都吓走形了。两个仆从一手拿个火把，持刀站在一旁，神态狰狞。
玲珑手里攥着一把青草，蹲在那个被马踩死的贱民身边，脸色苍白。她身后所有贱民跪成四排，三个仆从正把刚砍死的贱民拖出来。
人已经死六个了，可她手中只有一把青草……
也许是杀了人，沙巴克的心情有所好转。他来回走了两趟，停到玲珑面前，和颜悦色的道：“人家再问一遍，刚才站你旁边的贱民哪去啦？”
玲珑死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威震天跑哪去了。他和可爱，肯定是往部落跑了……”阿猫大叫着求饶：“圣骑老爷，你放了我，我带你们去抓……”
第36章 旧貌真颜
“什么时候跑的？”沙巴克问道。
“时间不长……刚才，威震天和我们圣女还在帐篷里亲嘴，后来就不见了。”阿猫见沙巴克肯搭话，感觉到活下去的希望。他忙不迭的道：“圣骑老爷，放了我吧！回部落的路，我最熟悉。只要带上我，就算他躲在草根底下，也能翻出来……”
沙巴克看了一眼，死死咬住嘴唇、呼吸也变得急促的玲珑，知道阿猫说的不是假话。这下，他放心了。既然知道往哪跑了，就逃不出自己手心。说不定，负责监视的仆从就能收拾他。大不了等独角兽回来，自己费点劲去抓，只要别弄错方向就行。
“贱民，你想要什么？”沙巴克来到阿猫身前，漫不经心的道：“说出来，人家会给你恩典。”
“我……我不想死！”阿猫激动得声音发颤。
沙巴克“妖娆”一笑，拿过仆从手中的刀。一刀把阿猫腿上的肉，削下来半尺。在阿猫凄厉的惨叫声中，他淡淡的道：“贱民，难道你没听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沙巴克的仆从齐声大笑，还有人拍马屁道：“主子，好刀法。不但神出鬼没，动作也美得掉渣，可以入画……”
沙巴克心情愉快了，翘着兰花指吩咐道：“这个贱民就赏给你们了，十刀内不能断气。不然，一个月不准陪人家。”
两个仆从躬身应是，对着阿猫一顿猛砍，刀刀血肉横飞。
阿猫万万没想到，圣骑老爷的恩典是这样。他支着被砍掉半边脸的脑袋，惨嚎道：“圣骑老爷，你饶了我……圣骑老爷，你饶了我……”
仆从被嚷得心烦，一刀捅进阿猫的嘴里。
“圣骑老爷，卧槽尼玛啊……”阿猫喷出一口血，含糊的骂了一句，昏死过去。
“哥……”跪在那里的阿狗，终于受不了了。他站起来想要冲过去，旁边的仆从正在贱民的尸体上擦刀，来不及砍人。干脆飞起一脚，踹在阿狗的肋下。阿狗翻个跟头栽在地上，嘴里嗬嗬有声，却动弹不得……
“杀人的盛宴要火光妆点，才有气氛呢！”沙巴克拿过火把，准备点燃张叔身下的干柴。
“住手……”玲珑哭着喊道：“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我来陪你。”
“就凭你？”沙巴克转过身，一脸嫌弃的看着玲珑。他道：“肮脏的丑女人，人家是光明圣骑。你一个贱民的灵媒也想高攀，真是……”
玲珑猛地挽起袖子，露出臂弯的朱砂红痣。火光的映照下，那颗红痣闪动着温润的光泽，仿若无暇宝石。她深吸口气，指甲用力一划……
鲜血滴落，玲珑的脚下浮起氤氲红霞。接着，红霞如片片花瓣变作一朵红莲，将玲珑笼罩其间。天上的紫月，好像受到某种牵引。一时间，所有光华都聚拢在玲珑身上。
片刻后，红莲花开……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怎样一个美人啊！
白玉般的肌肤，就像寒梅花瓣上一抹晶霜。晨星般的双眸，挂着淡淡的薄雾。不但没有掩盖清亮的光华，反而显出她的柔弱，引人怜惜。樱桃般的双唇，仿若明珠生晕。微微地颤动，好像在诉说动人的故事。一头柔顺的秀发，直垂腰间。有风吹过，轻轻扬起的发丝，如同世间最美的风景画……
这时的玲珑，明明就站在众人眼前，却又像远在月宫中的剪影，高贵缥缈。仿若一缕幽兰之芳，随时乘风而去。
营地中鸦雀无声，只有风儿呜呜吹过。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她是仙女，只有仙女才能这么漂亮……
良久，一阵嘎巴声，惊醒被玲珑姿容震慑的众人。
沙巴克捏着半截碎成木屑的火把，强笑道：“很久以前，我在仲裁庭的典籍看过。贱民部落的灵媒，有些障眼法。我还以为是胡扯，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呢。”
“这不是障眼法，而是先祖赐予的魔法，旧貌真颜。”玲珑的声音，仿若一汪清泉，沁人心扉。她道：“只要你不再杀人，我……我可以陪你。”
“贱|人，你没人家这么芳华绝代，但也勾起人家的兴趣了。”沙巴克话里渗出的嫉妒，能淹没整个营地。他道：“好( 威震天崛起 http://www.xlawen.org/kan/4114/ )
卡巴斯基和一帮乞丐，正六神无主。威震天沉着一张脸，领着背个小包袱的可爱，悄悄摸了过来。
“威总，怎么办？”卡巴斯迫不及待的问。
威震天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跑呗！”
一帮乞丐，如蒙大赦……刚才他们忽悠光明圣骑，傻子也能看出对方不信。可不知为什么，光明圣骑居然没干掉他们。感觉逃过一劫的乞丐，越想越后怕。跟着威总吃香喝辣不假，可真要掉脑袋，大家还是有其他心思。现在威震天说要跑，乞丐们立刻坚定支持。
“威总，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卡巴斯基擦着一脑门子汗，心有余悸的道：“就咱们这点人，要是跟光明圣骑干。不出三分钟，就得让人宰得一个不剩。还是跑好，反正咱们就骗了点钱，光明圣骑肯定懒得追咱们。”
威震天嘴角诡异一挑，笑道：“没错，我也这么想。”
马扎里问道：“威总，咱们往哪跑？”
既然立场一致，大家还是愿意听威震天的。毕竟，威总的本事大，能折腾。
“卡巴斯基，你带俩人探路，看光明圣骑派没派人监视。”威震天吩咐道：“然后，咱们再决定往哪跑。”
“威总，不瞒你说。”卡巴斯基嘿嘿一笑，道：“我已经让威豆去打探了。”
威震天眼光闪动一下，表扬道：“不错，挺有先见之明。”
正说着，威豆从远处爬了回来。他一看威震天在这，先是低声打了个招呼，就介绍自己探察到的情况。
他们营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百米外就有骑哨监视，一个方向一个。而且，地面上都插着火把。去往苦囚之地的方向，火把最多。其他方向稍微少些。但不管哪个方向，都是大老远就能看清人影。跑的时候想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
乞丐们一听，个个愁容满面。
威震天沉吟了一下，道：“营地三十米外就是小溪，我们把衣服涂满黑泥，顺着水爬出去。只要不出声，监视的人肯定看不见。”
乞丐们看威震天随口一说，就有解决办法，人人喜动颜色。卡巴斯基还拍马屁道：“这招好，威总高见……”
“行了，别急着夸我。”威震天从地上薅起把草，往头上插。他吩咐道：“卡巴斯基，你和我去看看光明圣骑的营地，咱们得知己知彼。”
卡巴斯基的笑容顷刻冻结，冷气从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里，呼呼往外喷。
两人爬到光明圣骑的营地，只见帐篷四周插着一圈火把。十几匹马距离帐篷很远，有个仆从正在喂料。还有几个仆从正把那副让威震天眼馋的盔甲，往帐篷里抬。
光明圣骑穿着一身白色短袍，端坐在金色毛毯上，银锥钢矛和马盾都插在旁边。一个仆从卖力地给他按摩肩膀，他则端着杯酒，闭目养神。
“五个仆从，十五匹马，离帐篷至少二十米。独角兽去哪里了……”威震天将看到的情况，默记在心。
卡巴斯基在旁边心惊胆颤，偷偷用手去拉威震天的衣服，想让他撤退。光明圣骑忽然睁眼，对着两人的方向，遥遥就是一拳。
“嘭！”
威震天只见一个白色气团，砸在面前半米处。尘土四溅之后，留下一个深及半尺的小坑。
几个仆从也反应迅速，操刀就向威震天处杀来。光明圣骑一摆手，道：“两只臭虫而已，用不着理会，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32章 乞丐反水
仆从见自己主子这么说，齐齐喝了声：“威武！”
然后，抬盔甲的抬盔甲，按摩的继续按摩。
就是嘛，主人可是能退千军万马的光明圣骑。这也不是战场，无非就是一队贪财走黑的行商和不到二百的贱民。主人怎么会放在眼里，他们急个什么劲呀。
按摩的仆从，还在懊悔自己大惊小怪。这事要是传到其他圣骑老爷那，还不弱了主人的名头？到时主人发飙，倒霉的还是自己……
沙巴克壮硕的身板，绿发飞扬。再配上一拳能在地上打个坑的神乎其技，真有种不可一世的气概。要不是他挥手时翘起兰花指，还有那阴气十足的海豚音。说不定，威震天就被吓住了。现在，他反而冷静下来。眼睛还死死盯着沙巴克，手却松开了卷轴。
“稳住，千万不能急……”威震天暗道：“就算现在干掉光明圣骑，看那些狗腿的反应，也能把玲珑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沙巴克又道：“站起来，让我看看你们是贪心的臭虫，还是贱民？”
威震天心中一动，戳了下趴在旁边的卡巴斯基，让他站起来蒙混。这家伙已经吓得牙齿打颤，别说站起来，能不尿裤子都殊为不易。
威震天急了，抽出匕首的空鞘对着卡巴斯基的腰眼，狠捅一记。卡巴斯基发出一声绵羊似的惨哼，整个人毛虫似的缩成一团，好在屁股撅起来老高。一阵风吹来，他屁股上的袍襟呼啦呼啦的飘着。
“你们这些臭虫虽然讨厌，但比贱民还强上一档。”沙巴克只扫了一眼，就失去兴趣。他道：“滚吧……回去给我看住贱民，一会干脏活还用得着你们。要是让我满意，你们这几只臭虫的命就保住了。”
说完，他又闭目品酒，不再理会。
两人爬回营地，乞丐们和可爱都围了过来。
卡巴斯基惊魂未定的道：“威总，光明圣骑的斗气太厉害，怎么办？”
“那种把地面打个坑的气团，就是你们说过的斗气？”威震天问道。
“对。斗气要是练好了，单挑魔法师都行。”卡巴斯基忙不迭的点头，道：“威总，我们还要不要跑？”
“怎么，你想干|他？”威震天奇怪的道：“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
“那倒不是……”卡巴斯基看了看可爱，吞吞吐吐的道：“威总，圣骑老爷的斗气你也见过了。咱们离他十多米，隔空就打。还好是打地下了，要是打在咱们身上，那还了得？所以说，逃跑还是有风险。”
“明白，你还是要干|他！”威震天捏着下巴，貌似有些动心。他道：“你说得对，那个骑驴的傻掰也是肉做的。一刀砍下去，就算有斗气护体，照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怕是钢筋铁骨，也就多砍两刀的事。听你的，咱们好好计划一下，干|他|娘|的……”
乞丐们听了，齐刷刷的看向卡巴斯基，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卡巴斯基更是吓屁了，两手一顿乱摆。他道：“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你都说这么明白了，我能误会吗？”威震天胸脯拍得山响，连肋骨都咔咔的。他道：“放心，主意是你想的，我绝不占便宜。干了那骑驴的傻掰，战利品让你先挑。谁特么有意见，我剁谁手……”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卡巴斯基噗通跪了，抱着威震天的大腿，哀嚎道：“威总，我求你了。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啊？”
“都是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起来，有话咱们站着说……”威震天假惺惺的拽起卡巴斯基，心里却在发狠：“娘的，忽悠不起作用，那就赶鸭子上架吧。”
卡巴斯基拉着威震天走出几步，离可爱远了些。然后，他凑到威震天的耳边，低声道：“威总，你忘了吗？圣骑老爷说了，只要看住贱民，再帮他干点脏活，就饶了咱们。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不……”
威震天脸色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的道：“你好像忘了，我也是贱民。”
卡巴斯基急忙道：“威总，你怎么能是贱民呢？这一个星期，你不是一直说，只是长得像贱民吗？这点，我绝对相信。到时，我和弟兄们帮你作证……”
“老卡，你这话太见外了。”威震天知道，卡巴斯基这是要反水了。他慢慢地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不想让卡巴斯基发现眼中的冰棱，嘴里却满是担忧的道：“不过，有一点我想问问你。要是咱们帮着那个骑驴的傻掰，事后他不守信怎么办？”
卡巴斯基本来是小心地观察威震天的表情，听了这话不由一怔。他吭哧了一阵，才惶然道：“威……威总，你多虑了吧……圣骑老爷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不守信？”
“就因为圣骑老爷是有身份的人，而我们什么都不是，他才无所顾忌。你仔细想想，在圣骑老爷心里，我们只是比贱民强一点的臭虫。碾死几只臭虫，对圣骑老爷来说算个屁呀……”威震天的话，就像安魂师的咒语，幽幽的渗人。
卡巴斯基脑门子开始出汗，他挣扎道：“可……可是，圣骑老爷说了……”
“那个骑驴的傻掰怎么说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怎么做。与其说把咱们的命交给他生杀予夺，不如自己掌控。我在火梨堡还藏了一千金币，咱们掉头回去。拿了钱，再去别的地方吃香喝辣。就像你原先说的，那个骑驴的傻掰不可能为了一百金币，追着我们不放。更别说，还有贱民拖着他呢。”威震天握着卡巴斯基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老卡，一千金币啊！我说这么多，可都为了你好。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一千金币……”卡巴斯基觉得自己就像蓝月当空的大冬天，穿了件湿淋淋的棉袄站在冰天雪地里。那棉袄穿着冷，脱下来更冷。最后，金币的诱惑还是压倒心中的恐惧。他红着眼珠子，恶狠狠的道：“威总，我还是跟你干！”
威震天欣慰的道：“这就对了，我保证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第33章 替你而去
卡巴斯基来到其他乞丐面前，抢先道：“咱们还是听威总的，准备逃跑。”
乞丐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两人为什么在一边唧唧咕咕的半天，说件大家都知道的事。威豆更是不解：“老大，咱们不是一直听威总的吗？”
卡巴斯基恼羞成怒，上来就是一耳光。他道：“我这是跟你们强调一下，明白不？”
这段时间，威震天在乞丐当中的威信越来越高，让卡巴斯基压力颇大。
威豆捂着脸相当委屈，威震天的心却安定不少。看来，想反水的乞丐只有卡巴斯基一个。最不济，也是没有达成共识。他过来揉了揉威豆的脑袋，笑着打圆场道：“别不开心了，等烂事过去我教你一招厉害的必杀技，猴子偷桃！”
威豆立马来了精神，伸出两个指头加价：“两招！”
“行。”威震天满口答应：“我再教你一招不传之秘，老汉推车！”
逃跑方案跟之前说的一样，就是找个乌漆嘛黑的地方摸到小溪边，顺着水路爬出去。小溪深不没脚，威震天也不用担心那种一口能把人咬死的食人鱼。只要爬出那些仆从的监视范围，就上岸往火梨堡的方向跑。
卡巴斯基见威震天真是要回火梨堡，但没有宣布一千金币的事情。放心之余，正想问这一千金币怎么分，却发现威震天也饱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到底是久在“领导岗位”的人，哪怕退居二线也保留着一把手的敏锐直觉。卡巴斯基立刻在一千金币十四人分还是两人分之间，做出了选择。他硬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搅着吐沫咽了回去，甚至不惜咬了舌头。
威震天满意地点头，给卡巴斯基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然后，他问：“一会撤退，你是在队伍前面打头阵，还是在后面掩护？”
开玩笑，打头阵多危险。卡巴斯基在“领导岗位”锤炼出的本领，发挥得炉火纯青。他大义凛然的道：“威总，掩护这么重要的事，非我莫属！”
“好，我打头阵。刀给我带着，万一被发现，我和他们拼了！”威震天不等卡巴斯基反对，一把抢下他的腰刀，又安排马扎里和威豆跟在自己后面。
卡巴斯基本想说在后面掩护，也很危险。可威震天安排这安排那，他硬是插不上话。最后，也只能悻悻作罢。
都安排完了，威震天一挥手，众人排成一队从最黑的地方，猫着腰向小溪而去。可刚走几步，威震天就被从后面追过来的可爱，给拽住了。
“天哥，你答应玲珑姐回部落，怎么去火梨堡呢？”可爱怯生生的问道。
小丫头一直默不作声，这会终于忍不住了。
威震天示意其他人继续前行，才小声道：“可爱，你听我的安排就行了。现在别多话，回你的位置跟着……”
说着，他转身欲走。
“天哥，你是大骗子。”可爱急了，干脆往地下一蹲，死拽着威震天不放，就像个拖油瓶。她道：“玲珑姐为了救你，明知是死，也要替你去陪光明圣骑，你还……”
威震天一怔，感觉不对了。他道：“你说什么，玲珑替我去陪光明圣骑？”
可爱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道：“光明圣骑让你陪他睡觉，玲珑姐为了保护你，才替你去的。她还怕你不答应，不让我告诉你……”
“瞎说，光明圣骑是男的。”
“我没瞎说，他就是喜欢男人。”可爱从怀里掏出个布囊，道：“这是花鼬肛腺做的伶人粉，光明圣骑让你吃的。你要是吃了，声音就会又尖又细，变成很像女人的男人。以后方便，只能蹲着了……”
可爱说到最后，脸色有些发红。
威震天眉毛都竖起来了，拿过伶人粉一闻，一股腥臊直冲天灵盖。他挫牙道：“骑驴的傻掰，我不把你老二拧成麻花再系个死扣，就特么跟你姓！”
不知是不是闻了伶人粉，威震天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东方不败。
“天哥，玲珑姐和我说了。你是先祖的接班人，来这里拯救我们。就算她死了，也要保证你的安全。”可爱伤心的道：“玲珑姐还说，以后我就是圣女，让我辅佐你当部落的领袖。”
“你玲珑姐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先祖接班人……”威震天听到这几个字就头疼，他暴躁的道：“这笨女人，什么事都不声不响的乱来。看着吧，这次非打你屁股……”
“你没良心……”可爱不干了，小脚丫在威震天腿上乱蹬乱踩。她哭道：“玲珑姐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你还怪她……我踩死你！”
“可爱，你认真听我说。”威震天用力把可爱扶了起来，郑重地道：“你也好，玲珑也好，都还年轻。在我们那，你们这么大的女孩还在享受花季，受人呵护。可在这，你们已经背负部落的希望。但你们的肩膀还很稚嫩，就算是咬紧牙关也扛不起这种负担。
以前，玲珑一直勉力支撑。但这样的重压下，她会犯错。很多事，因为眼界或者是习惯，她以为只有一个选择，可实际上有很多更好的办法。而她的选择，却是最坏的一个。
当然，我之前的表现相对消极……好吧，我特么不拽文了。什么狗屁消极就是自私，这也促使她这么做。现在，我要弥补这个错误。所以，你要相信我，听我的安排。只有这样才能救玲珑，你明白吗？”
可爱眨着大眼睛有些迷惑，但能感受到威震天的焦急和真诚。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天哥，我听你的。”
威震天刚松了口气，可爱又来了一句：“天哥，你得承认，你就是先祖的接班人。”
“靠……你想和玲珑一起打屁股是吧？”
小溪潺潺的流着，近乎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紫月。晚上若有闲情雅致，坐在岸边欣赏夜色，也能涤荡凡尘。
可是，有人无暇欣赏这种美好。十几个黑影，顺着水流爬了过来。水面圆润幽雅的紫月，就像被踩了一脚的月饼，变得稀巴烂。
威震天爬着爬着忽然停下，侧耳倾听。过了片刻，他压低嗓子，回首招呼：“马扎里，威豆，你们过来……”
第34章 第一刀
马扎里刚爬过来，就紧张的道：“威总，有匹马过来了。”
威震天急问：“确定是一匹？”
马扎里又细听了一下，道：“确定！”
威震天眼神仿若魔渊之火在蒸腾，语气却像叹息山脉万年不化的冰雪。他道：“万一被发现，我砍人。你第一时间控制马，能做到吗？”
马扎里不知怎么就心里一慌，嗫嚅道：“那个……我尽力，就怕……”
威震天一把勒住马扎里的脖子，低声咆哮：“没有就怕，没有就怕！必须做到，明白吗？”
威震天的声音虽低，但马扎里听着却像烧红的铁钎捅进耳道。他嘶声道：“威总，我一定做到，一定做到！做不到，你杀我的头……”
威震天放开马扎里，抽出刀压在身下。他转头看向威豆，道：“一会打起来，你兜底接应。人没死，你就砍人。马要跑，你就砍马！”
威豆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光棍气十足，竟然不慌。他点头表示明白，还学威震天的样子，也拔刀压在身下。
马扎里一看两人这架势，哪有半点“万一被发现”的意思，根本就是要踹门砸场。他回头想看看后面的人什么反应，却只看到可爱。后面的人只知道他们停下了，也跟着趴那不动。浑不知前面的威总，已经准备好砍人的勾当……
可爱就在三人后面，正好挡住其他乞丐的视线。小丫头也紧张得喘不过气，却死死捂着嘴唯恐出声。威震天怎么救玲珑姐，她不清楚。但玲珑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听威震天的话。最重要的是威震天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让她相信天哥不会骗自己。
马蹄声越来越近，转眼就到了小溪边上。
黄衣仆从跳下马，让马饮水，自己却骂骂咧咧的拿出肉干，准备填肚子。主人不知是不是伶人粉吃撑了发疯，不眠不休追了两天一夜，就为玩个贱民。难道，自己的屁股就不是屁股，什么姿势没满足他？亏得自己还带了一大瓶精油。好吧，就算主人想玩新鲜的，随便在火梨堡抓一个不就完了，何必跑这么远？累得半死不说，玩起来能尽兴吗？
仆从吃得有点噎，拿出水囊也来到溪边，想弄点水喝。威震天一身麻袍、头插杂草，贴在暗处就像一块黑泥。仆从离他不到三尺，却没发现。
眼看对方弯腰打水，脖子探出老长。威震天暴然而起，手起刀落。这一刀，几乎用尽全部力气。砍下仆从的脑袋还余势未衰，又劈进地面半尺。
仆从的脑袋被削出一道抛物线，弹弹跳跳一直滚出远处。腔子里的血就像打开闸门的高压水炮，喷出去好几米。倒映在水中的紫月本已破碎，染血之后更是处处暗红，仿若魔族毁灭世界的异象……
马扎里虽然怕得要死，但专业技能过硬。脑子里还一片混乱，人已蹿到马前。他抱着马脖子一阵叽叽咕咕的耳语，受惊的马只是转了两圈，就安静下来。
威豆刚举着刀站起来，一切就结束了。他看看威震天，又看看掉脑袋的仆从，不知干什么好，彻底傻在那了。
可爱就在威豆后面，也是小脸煞白。她想站起来却浑身发软，只好伸手去拉威豆，想借点力。没想到，威豆也是脚下没根在那硬撑。被可爱轻轻一拉，仰天就倒。结果，两人一起摔在水里，都起不来了。
这会，后面的乞丐也反应过来了。连滚带爬的上前一看，人人地中海贫血。
过了片刻，率先醒过味的卡巴斯基，脑子稍微一转，全明白了。什么一千金币，什么打头阵要带刀，都鸡掰是套。他指着威震天，嘴唇哆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已经杀了，说什么都晚了……”威震天双手握刀，保持着砍人那一刻的姿势。看起来杀气凛冽，造型拉风。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紧张得痉挛僵硬，动都动不了。
很小就成了孤儿的威震天，从小到大没少打架。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肚皮让人插“漏水”也有过两次。来这鬼地方之后，更是经历不少血腥场面。尤其不久前，一个贱民就在他眼前，活生生被马踩死。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像刷了油漆的墙壁，足够防潮防水。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他第一次杀人。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和不适，让他恶心欲呕。
威震天费了好大劲，才把涌到嘴里的呕吐物，又咽了回去。他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鬼地方只能杀出个未来！”
威震天这话，既像说给众人听，又像说给自己。
可有人不吃他这一套，卡巴斯基就像踩了钉子那样，跳着脚尖叫：“杀人的是你，跟我们没有关系……”
说着，他又冲其他乞丐嚷道：“你们抓住他，我去告发……”
其他乞丐吃惊地看着卡巴斯基，没人动手。
威震天阴森森一笑，道：“告发我，然后呢？”
卡巴斯基下意识的重复：“然后……”
“然后我被马踩死，你们高高兴兴地回火梨堡乞讨，继续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冻死在屋檐下？”威震天笑得不止阴森，还很狰狞。他道：“我们探察营地的时候，那位圣骑老爷叫你什么，还记得吗？”
说到这，威震天看着周围的乞丐，眼神如同冷电，尖利刺人。乞丐们纷纷低头，没人敢和他对视。
威震天一字一顿的道：“那位圣骑老爷，叫你们臭虫！”
听到“臭虫”两字，卡巴斯基那张脸就像脱了水的白菜帮子，瞬间干瘪。
威震天却不肯放过他，继续道：“你可以去告发，但我保证，你和我都会死得很惨！”
卡巴基斯彻底崩溃了，一屁股瘫在水里，捂着脸啜泣。
“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瞒你们。退一步是火海，进一步是刀山。唯一的机会，就是干掉那个骑驴的傻掰！”威震天两手青筋暴起，仿若盘绕在胳膊上的老树根。他吐气开声，猛然把刀从地里拔了出来。
随着威震天高举弯刀，仆从的无头尸体，噗通一声栽进小溪……
威震天大步上岸，转身看着众人。他冷然道：“我不问你们想不想干，也不问你们敢不敢干。因为你们无处可去，也无路可逃。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先跟我火并，活着的再让骑驴的傻掰，当臭虫一样碾死。另一个，就是像以前那样跟着我，一起过这道坎。以后，我带你们混出个人样！”
第35章 一起过坎
“威总，我跟你混！”威豆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脸上每个麻子都透着坚决。
这小子正处在叛逆期，一忽悠就热血沸腾。就像九十年代看古惑仔电影，崇拜黑|帮老大的火爆少年。而且，这阵跟着威震天吃香喝辣，还“文武兼修”。平时练搏杀术就琢磨怎么砍人，听威震天讲故事除了“古惑仔”专听成|人类小说，还动了偷看可爱洗澡的心思。
结果被大壮逮住，好一顿暴打。
可过后，他还是一不怕死二不怕揍，继续偷窥大业。要不是威震天发飙，可爱说不定栽这小子手里了。
总的来说，威豆已经让威震天教得不学好了……不，是眼界大开。只要跟着威震天，别说让威豆砍光明圣骑，就是掀翻仲裁庭，他也敢|干！
第二个表态跟随的是马扎里，他也是没办法。光明圣骑是可怕，但拎刀站在身边的威震天更可怕。何况，他也是同谋了。反正是死，不如干|他|个鸡掰！
第三个表态的人是图森，这让威震天有些意外。这人五短身材，身高还不到一米五，但手脚粗大长满老茧。尤其是那双脚，大得就像两把蒲扇，走路扇灰。
图森身子极虚，平时摇摇摆摆的还不怎样，但稍一用力就脸色蜡黄。偶尔说句话，还得咳嗽几声。里面的杂音，听着好像有内伤。他整天沉默寡言，对谁都不亲热。
威震天教众人搏杀术，他也跟着练。可练不了几下，就得趴着喘气。这么长时间，他就主动跟威震天说过一句话。
一次，威震天正研究弯刀的钢口怎样。图森看到了，病怏怏的说了一句：“这刀夹钢用的是磁钢伴生料，但淬火时盐碱比例不对，硬度够、容易断。”
威震天正要和他多聊聊，张姓和鲁姓的贱民因为物资分配吵起来了，找他来主持公道。等处理完，图森已经脚丫子扇风，走了……
现在，图森表态要跟着他混。虽然病秧子战力不行，但多拉个人跳楼也是好的。威震天上前用力拍了下图森的肩头，表示感激。
其他乞丐正犹豫着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远处又响起一阵马蹄声。
“趴下。”威震天对着乞丐一挥手，水里站着的人立马卧倒。就连哭丧着脸坐在那的卡巴斯基，都一翻身屁股朝天。
威震天又吩咐道：“威豆，快把人头捡回来。马扎里，咱俩把尸体扶起来……”
这俩安排太刺激，威豆和马扎里全都心里打怵。但打怵归打怵，俩人还是照办。威豆猫着腰，兔子似的去对岸捡人头。马扎里慌手慌脚的帮威震天，扶起仆从的无头尸体。
马蹄声越来越近，威豆也提溜着脑袋跑了回来。
威震天指着仆从的尸体，道：“放他脖子上。”
威豆一咬牙，把脑袋按在尸体脖子上。紧张之下，还放反了。仆从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珠子，正好瞪着他。威豆吓得差点尿出来，好在没撒手……
“再来个人摇胳膊，快点！”威震天厉声道。
图森想上前帮忙，但病秧子的动作太慢。眼看一个仆从骑马过来了，他还只爬起来一半。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了过去……
有位哲人说过……有所依赖的女人，关键时刻更凶残。（谁说的记不清了，就当纳兰说的吧……）
可爱眼睛死死闭着，眼角挂着泪。小脸怕得都纠成包子了，依旧抓着尸体的胳膊，使劲地摇……
骑马的仆从转眼就到近前，喊道：“你在这干什么呢？有人跑了，还不加紧巡逻？主子怪罪下来，你自己担着……咦？”
刚到的仆从感觉不对，同伴不出声也不回话，就站在马后招手。那动作像提线木偶，怎么看怎么怪异。他催马靠了过去，想要看清楚。
突然，同伴马肚子下面刀光乍起……
仆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剧痛。他想拔刀却没力气，想喊又发不出声。接着就眼前一黑，栽落马下……
“你们选好没有？”浑身溅血的威震天手提弯刀，恍若魔神。他道：“到底是跟我火并，还是一起过这道坎？”
一众乞丐看着杀气腾腾的威震天，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没人敢再犹豫，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表示，威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直哭丧着脸的卡巴斯基，也回过味了。瞬间像打了激素，他举手立誓道：“以后必须忠心耿耿、坚定不移的支持威总，大家一起过坎。”
远处营地，接二连三传来贱民的惨叫，还有哭嚎声。
威震天心急如焚，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吩咐道：“尸体的衣服扒了，东西你们自己分。快点，一会把剩下两个监视的人也干掉。”
乞丐们一听“东西自己分”，立刻来了精神，一拥而上。威豆和马扎里离尸体最近，自然是抢先下手……
可爱扑到威震天怀里，哭道：“天哥，营地好像出事了，怎么办？”
小丫头刚才举着死人胳膊摇，实在是吓坏了，这会浑身发抖。威震天轻轻抚着可爱的头发，安慰道：“别急，不会有事……”
营地里，沙巴克怒火万丈，一脑袋绿发就像废墟里的杂草。那个贱民和一帮臭虫，竟敢逃跑……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本想让仆从监督那帮臭虫干脏活，自己去玩死那个贱民的计划，全都泡汤。他不得不亲自动手，来干这些脏活了。
昏迷不醒的张叔吊在车辕上，脚下是一堆干柴。看样子，是马车上的木板给拆了。就连车架也没浪费，上面绑着坦胸露腹的阿猫，脸都吓走形了。两个仆从一手拿个火把，持刀站在一旁，神态狰狞。
玲珑手里攥着一把青草，蹲在那个被马踩死的贱民身边，脸色苍白。她身后所有贱民跪成四排，三个仆从正把刚砍死的贱民拖出来。
人已经死六个了，可她手中只有一把青草……
也许是杀了人，沙巴克的心情有所好转。他来回走了两趟，停到玲珑面前，和颜悦色的道：“人家再问一遍，刚才站你旁边的贱民哪去啦？”
玲珑死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威震天跑哪去了。他和可爱，肯定是往部落跑了……”阿猫大叫着求饶：“圣骑老爷，你放了我，我带你们去抓……”
第36章 旧貌真颜
“什么时候跑的？”沙巴克问道。
“时间不长……刚才，威震天和我们圣女还在帐篷里亲嘴，后来就不见了。”阿猫见沙巴克肯搭话，感觉到活下去的希望。他忙不迭的道：“圣骑老爷，放了我吧！回部落的路，我最熟悉。只要带上我，就算他躲在草根底下，也能翻出来……”
沙巴克看了一眼，死死咬住嘴唇、呼吸也变得急促的玲珑，知道阿猫说的不是假话。这下，他放心了。既然知道往哪跑了，就逃不出自己手心。说不定，负责监视的仆从就能收拾他。大不了等独角兽回来，自己费点劲去抓，只要别弄错方向就行。
“贱民，你想要什么？”沙巴克来到阿猫身前，漫不经心的道：“说出来，人家会给你恩典。”
“我……我不想死！”阿猫激动得声音发颤。
沙巴克“妖娆”一笑，拿过仆从手中的刀。一刀把阿猫腿上的肉，削下来半尺。在阿猫凄厉的惨叫声中，他淡淡的道：“贱民，难道你没听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沙巴克的仆从齐声大笑，还有人拍马屁道：“主子，好刀法。不但神出鬼没，动作也美得掉渣，可以入画……”
沙巴克心情愉快了，翘着兰花指吩咐道：“这个贱民就赏给你们了，十刀内不能断气。不然，一个月不准陪人家。”
两个仆从躬身应是，对着阿猫一顿猛砍，刀刀血肉横飞。
阿猫万万没想到，圣骑老爷的恩典是这样。他支着被砍掉半边脸的脑袋，惨嚎道：“圣骑老爷，你饶了我……圣骑老爷，你饶了我……”
仆从被嚷得心烦，一刀捅进阿猫的嘴里。
“圣骑老爷，卧槽尼玛啊……”阿猫喷出一口血，含糊的骂了一句，昏死过去。
“哥……”跪在那里的阿狗，终于受不了了。他站起来想要冲过去，旁边的仆从正在贱民的尸体上擦刀，来不及砍人。干脆飞起一脚，踹在阿狗的肋下。阿狗翻个跟头栽在地上，嘴里嗬嗬有声，却动弹不得……
“杀人的盛宴要火光妆点，才有气氛呢！”沙巴克拿过火把，准备点燃张叔身下的干柴。
“住手……”玲珑哭着喊道：“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我来陪你。”
“就凭你？”沙巴克转过身，一脸嫌弃的看着玲珑。他道：“肮脏的丑女人，人家是光明圣骑。你一个贱民的灵媒也想高攀，真是……”
玲珑猛地挽起袖子，露出臂弯的朱砂红痣。火光的映照下，那颗红痣闪动着温润的光泽，仿若无暇宝石。她深吸口气，指甲用力一划……
鲜血滴落，玲珑的脚下浮起氤氲红霞。接着，红霞如片片花瓣变作一朵红莲，将玲珑笼罩其间。天上的紫月，好像受到某种牵引。一时间，所有光华都聚拢在玲珑身上。
片刻后，红莲花开……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怎样一个美人啊！
白玉般的肌肤，就像寒梅花瓣上一抹晶霜。晨星般的双眸，挂着淡淡的薄雾。不但没有掩盖清亮的光华，反而显出她的柔弱，引人怜惜。樱桃般的双唇，仿若明珠生晕。微微地颤动，好像在诉说动人的故事。一头柔顺的秀发，直垂腰间。有风吹过，轻轻扬起的发丝，如同世间最美的风景画……
这时的玲珑，明明就站在众人眼前，却又像远在月宫中的剪影，高贵缥缈。仿若一缕幽兰之芳，随时乘风而去。
营地中鸦雀无声，只有风儿呜呜吹过。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她是仙女，只有仙女才能这么漂亮……
良久，一阵嘎巴声，惊醒被玲珑姿容震慑的众人。
沙巴克捏着半截碎成木屑的火把，强笑道：“很久以前，我在仲裁庭的典籍看过。贱民部落的灵媒，有些障眼法。我还以为是胡扯，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呢。”
“这不是障眼法，而是先祖赐予的魔法，旧貌真颜。”玲珑的声音，仿若一汪清泉，沁人心扉。她道：“只要你不再杀人，我……我可以陪你。”
“贱|人，你没人家这么芳华绝代，但也勾起人家的兴趣了。”沙巴克话里渗出的嫉妒，能淹没整个营地。他道：“好( 威震天崛起 http://www.xlawen.org/kan/4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