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阅读
一路都是连番恶斗，他也亲身经历。不论斗光明圣骑还是偷袭狮鹫空骑，威震天都是挑头往上冲。最终降服独角兽，更是和拉布拉多1v1单挑，被电得骨头架子狂闪还死抓对方的胯下之物……
这种狠人，孙老油因为立场问题。面上是装得不以为然，实际上心底服气着呢。再看眼前这帮怂货，一个个色厉内荏的样子。他真怀疑当初是鬼迷心窍，才和长老们站在一边。现在想想，孙老油特感谢那碗毒药。不然，自己还和这帮怂货捆在一块，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这时，几个长老突然看向孙老油，眼神贼亮。
孙老油心下明白，这是想让他当炮灰了。
果然，孙长老摆出一副殷殷期待的样子，道：“小孙，我们几位长老商量了一下。为了部落，你要完成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听着孙长老哄小孩的语气，孙老油真想学着威震天样子骂一句，我草你大爷！就凭你们这帮傻|逼，还想和领袖叫板，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想也奇怪，回部落的路上，饱受折磨、天天受窝囊气的孙老油，时时刻刻诅咒威震天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不知多少回，算计着回部落以后让他好看。可真回来了，还不到两天，他就无限怀念那段日子。想起自己带人阴了第一军，还拿瓦罐砸趴下阿狗和大壮，就笑得开心。哪怕后来被大壮和阿狗扔火堆里，撅着冒火屁股乱跑的糗样，想起来都津津有味。
“唉，都是毒药闹的。对，肯定是毒药闹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不然，我不会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卖力……”孙老油为自己的变化，还有绞尽脑汁考虑怎么完成威震天交代的任务，找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几个长老安排了任务，等着孙老油回应。可这家伙沉默不语，好像不太愿意。长老们的脸，如同拉上窗帘的窗户。“唰”的一下，黑了起来。
“长老，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去抓冒牌货，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孙老油见这帮怂货要翻脸，赶紧道：“我要去哨所禀报圣骑老爷，你们忘了吗？除非有人替我，不然脱不开身……”
几位长老一怔，才想起这茬。于是又开始研究，谁去哨所禀报光明圣骑。可研究半天，还是谁都不去。镇守哨所的雷东多老爷虽不滥杀，但手下仆从却不客气。凡是进哨所的贱民，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稍不如意就断手断脚，也不少见。
大家都是长老，用部落偷藏典籍里的话说，就是干部精英。这种动不动缺胳膊少腿的危险事，当然不能干……
“长老，要想禀报圣骑老爷，就得把羊肠岭关卡的狮鹫空骑救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雷东多老爷相信，咱们说的是真话。否则，就是去了也小命不保。”孙老油早料到这帮怂货推三阻四，又恰如其分的送上台阶。他道：“咱们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按计划救那两个狮鹫空骑，其他事都往后放。等救了狮鹫空骑，抓冒牌货都不用咱们亲自动手，雷东多老爷就会解决。那冒牌货就是再能耐，也必死无疑！”
“对对，是这么个理……如此甚好……”几个长老纷纷点头，满屋秃瓢好像一堆灯泡供电不足，忽亮忽灭。那些子侄想到不用去哨所断手断脚，也拼命附和。
一时间，全都是赞颂之声！
“傻|逼！”孙老油暗里骂一声，差点抽他们。一路上，他也是练过的主。虽然不如第一军和第二军那么厉害，但砸碎几个“灯泡”绝不含糊。可想起威震天的任务，心里又打个突。他压住不耐烦，接着道：“长老，咱们先把派出去的人，找回来一半。我去关卡救狮鹫空骑的时候，人少了不顶事。另外，宗祠也得有人守卫。免得冒牌货的人过来，伤着你们。那部落的损失，可就大了！”
几位长老的全部力量，就是那七八百亲戚子侄。现在，孙老油一顿忽悠，有限的战力又分成三份。长老们集中人手，还无法跟威震天抗衡。力量分散之后，更是连找麻烦都做不到。可几位长老却高兴得很，尤其孙老油最后一句话，让他们浑身舒坦。几人都觉得孙老油懂事、贴心。孙长老还当场表态，奖励孙老油五斤粉鼠根。孙老油感激涕零，好像得了多么丰厚的赏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
训练候鸟的地屋，何长老正为威震天介绍各姓部族所在的位置。他道：“这里是部落的聚集区，八族的人都在这里生活。比如，这是何姓一族的聚集区。再往后，依次是孙姓一族，王姓一族……最后是紧挨着圣地的方姓一族。”
“何长老，你要是没醉就多喝几口。我问的是为什么岔路口之前的族人，活得不成|人样。而这里的条件，却好那么多……你再特么绕来绕去，就算有何瑞芳的面子，我也要把你的牙打掉。”威震天笑得更灿烂了，只是看着让人心慌。他道：“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威震天的笑容，听着赤裸裸的威胁，何长老手一哆嗦，袋里的酒洒出不少。他心中有种明悟，眼前这个从见面开始就咄咄逼人的“领袖”，绝不是开玩笑。这事若回答不好，他以后只能吃粉鼠根了。没牙，能喝点糊糊就不错了。
“我们的物产，供养不了全部族人。只能让干活的人过得稍好一些，其他人就得自生自灭。让他们迁到那里，就是怕留在聚集区，有的族人会忍不住接济。可部落的物产太有限了，我们又不能强行制止，只好用这样的手段。”何长老定了定神，苦涩的道：“这是部落之丧，也是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是哪种都难以启齿，所以……”
“原来是这样，太特么损了！”阿狗也是头回知道，把那些患病和没有生存能力的族人，迁到一起的原因。他“呛啷”一声拔出匕首，咬牙切齿道：“孙长老，这是谁出的主意，我非捅死他不可……”
第101章 初次激斗
“是我……”何长老咬了咬牙，道：“这是我的主意！”
八姓长老当中，孙长老最不是东西。典型的量部落物力，结贵族老爷欢心。至于族人死活，全然不顾。相反，何长老却能将一部分物产分发族人，深受部落爱戴。阿狗激怒之下，甚至把何长老叫成孙长老。他已经内定，这阴损的主意只有孙长老那种不顾族人死活的孙子，才想得出来。没想到，何长老却亲口承认，是他的主意。
阿狗大失所望，骂道：“何长老，你这坏心眼子，不怕蜥神吃了你呀？”
说完，举起匕首就要捅人。
“冷静点。”威震天喝止了阿狗。他看着何长老，淡淡的问：“想起那些活活饿死的人，你不后悔吗？”
何长老面露痛苦之色，手捂心口。直到手背青筋暴露，袍子都攥成团了。他才用一种压抑的腔调，道：“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还会这么做。”
阿狗呼哧呼哧的喘气，鼻孔如同河马，牙也咬得嘎嘣响。他看着威震天，只要威震天有半点动手的意思，立马就给何长老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止是阿狗，就连坐在旁边的蒙罗，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很好。”威震天把玩着挂件，考虑了一阵。他道：“如果全力救助，那些人有多少能恢复？”
“救不了。”何长老苦笑着摇头，道：“岔路口之前，共有六万三千二百二十一人，都是孤儿寡母。大部分有痛骨病，失去劳动能力。如果只是病还好，忍忍总能活着。最关键的是没那么多食物，他们就是想活也活不下去。”
“瞎掰！”阿狗道：“我们少吃一口，接济他们……”
“幼稚！”何长老终于怒了，瞪着眼睛道：“你少吃一口当然可以，其他人也少吃一口吗？”
“怎么不行？”阿狗梗着脖子争辩：“大家都少吃一口，互相帮助……”
“阿狗，我让你冷静点。”威震天眉头一皱，再次喝住阿狗。
看威震天不高兴了，阿狗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使劲回瞪何长老。
“部落一共十二姓，苦囚之地只有袁、孙、李、何、张、王、唐、方、八姓，另外四姓，林、白、江、鲁，则流落在外。”威震天转移了话题，不再说救助的事情。他道：“我只知道那四姓大概的分布情况，希望你详细介绍一下。”
玲珑和威震天谈起过这四姓的事，但她不太了解。只有掌握候鸟的何长老，才知道这方面的确切情况。
旁边的蒙罗，听威震天问起另外四姓的事，痨病鬼般的脸上显出诧异之色，还有些不自然。
“好，既然您想知道，我就说一下。”何长老犹豫再三，还是应承了。他道：“这四姓当中，林姓在天使联盟，白姓在光明王朝，江姓在格纳帝国，鲁姓大部覆灭。剩下一部分，则遁入蛮族荒原。现今已和蛮族同化……”
何长老正说着，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接着又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阿狗和马扎里反应迅速，挺着匕首就往外冲。
“除了别闹出人命，其他方面不必顾忌。”威震天吩咐一句，又看向蒙罗。有事发生，一直端着客卿架子的蒙罗，不好再坐着不动，抄起骨杖也跟了上去。威震天见三人都出去了，示意何长老继续说，不用理会……
阿狗和马扎里出了地屋，就见两个战士举着一人宽的木板，守在门口。其他人和四五十手持棍棒的长老子侄，打成一团。地上还有七八个人哀嚎呻吟，好在没自己人。
第一军和第二军的人是不对付，但对付禁卫连却统一战线，对外更是如此。
阿狗捡起一根棍子，大吼着冲入战团。马扎里自然跟上，他只有一只手，拿长棍不方便，还是挺着匕首。随后出来的蒙罗，看着混乱的场面摇了摇头，低声吟唱咒语……
第二军三人组成三角形的战斗组，背靠背互相支援。手里拿着抢来的棍子，一人挡、两人抡，配合无间。每一个冲刺，对方都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何狗剩一个人游斗，牵制对方。虽然陷入包围却十分悍勇，手中棍子抡成风车，硬是和一群人打得不相上下。只等同伴腾出手，再支援自己。
阿狗和马扎里冲上来，站在他两翼。何狗剩疯抡的棍子，立刻变成抵挡。要说搏杀术，还是阿狗厉害。他主动承担掩护任务，让三人的攻击力输出，变得更凶猛。
阿狗就不用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变态训练，再加上天天好吃好喝，身形比以前壮硕太多。手中棍砸下去就是一条线，扫起来又一大片，打得围攻的人满地乱滚。
马扎里一只手残疾，貌似较弱。但他拿的是匕首，实际伤害属他最高。他还很阴险的在匕首外面，包上厚厚的麻布，看起来像根短棍。可一捅一个眼，嗤嗤往外冒血。要不是威震天不让弄出人命，马扎里只能扎大腿和胳膊，这会得捅死五六个。
蒙罗的咒语吟唱完毕，举起骨杖。不论他指向谁，一个拳头大的灰色光球都会从骨杖顶端射出……安魂师的“镇静术”，普通级。
光球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慢。可混战中，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了，也没人注意。结果，不少人被光球打中。杀气腾腾的样子瞬间消失，茫茫然站着不动。好像在反思，自己脾气怎么这么大，屁大点事打什么架呀？可反思还没结束，就****|倒在地……
有个长老子侄发现蒙罗偷袭，急叫：“这是我们部落的事，与你无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狗一棍子把脖子砸进半截，翻着白眼瘫了。
“唉，我也不想管。可谁让我手欠，收了钱呢？这次过后，我得谈谈加薪……”蒙罗叹着气抱怨，镇静术却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这么一折腾，本就处于劣势的长老子侄，更是落花流水。不大一会，还没倒的只剩小猫两三只。几个幸存者见大势已去，扔了棍子就跑。可两个守门口的战士，看战斗快结束了，抢先绕到他们后面，横起门板堵个正着。逃跑的人稍一耽搁，就被追上来的阿狗一顿狠砸，彻底干翻！
最终，五十多长老子侄一个没剩，全躺下了……
第102章 牵马执蹬
地屋里，威震天从人口，地理位置，经济来源等各方面，详细询问另外四姓。何长老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却坐卧不宁。他几次都想出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可威震天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还是问个不停。
就这么煎熬了几分钟，何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道：“外面打成那样，您……您不担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呢？”威震天抬头看了看，很无所谓的道：“再说，我已经告诉他们别弄出人命了。”
何长老张着大嘴，一脸呆滞。
“算了，那就去看看吧。”威震天觉得何长老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交流。他站起身，向台阶走去。
就在他踏上台阶的一刹那，处于呆滞状态的何长老，忽然问道：“我把那些不能干活的族人迁到一处，任其自生自灭。您是不是认为我很冷血，不顾族人死活？”
威震天随口道：“不，我觉得你很理智。”
“理智……”何长老又是一怔，但和刚才的呆滞不同，这回是激动过度。他道：“为何有此一说？”
“很简单，你这种做法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部落食物短缺，那些还能干活的人本就吃不饱，还要从事那么危险和繁重的工作，好缴纳赋税，养育子女。若是再从他们嘴里抠食，喂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只会让更多的人去死。”威震天回过头，道：“何长老，你能冒着承担骂名的危险，想出这种办法……我倍感欣慰。”
何长老眼圈红了，整个人像山顶坍塌的雪崩，激动得浑身发寒。十年前，幽暗沼泽突然变得比以往更加危险，魔兽和植物也超乎寻常的狂暴。部落能获得的物产，越来越少。每次缴完赋税，几乎活不下去，年年都有大批人饿死。再这样下去，部落就要灭种。
跟那些窝囊废长老不同，何长老还算有点能力，不得不用牺牲一部分族人的残酷方式，保全整个部落。为了不受抵制，也为了能让族人感情上接受，他还绞尽脑汁想出迁居一处的手段。宣称这些不能干活的族人，迁到浪人营地附近，便于从浪人那乞讨。
因为有了距离，再加上眼不见心不烦，前往接济的族人少了。那些不能干活的人死得更多，部落却得以延续。
不过，作为操办此事的何长老，内心饱受折磨。虽然理智上，他认为自己做得对。但痛苦依旧，终日郁郁……现在，威震天不但肯定他的作为，还理解自己一番苦心。何长老心中感激，简直无法形容。
他抱拳作揖，深施一礼：“感谢您的理解，但我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威震天点头示意，表示无妨。何长老犹豫片刻，咬牙道：“若您真是先祖接班人，自然是部落领袖。何姓一族，必然竭力支持。部落各姓之间通婚不少，我们一族因为候鸟的缘故，略有威信。至少，能影响半个部落的族人。若您能让我牵马执蹬……”
“何长老，何姓一族是支持还是效忠？”威震天森然截口：“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不要让我误判。”
何长老抬起头，神情为难，还有点尴尬。在他心中，支持远比效忠含糊。现今形势，威震天虽然占优，但最终结果还不好说。万一威震天失败，或者没通过防伪验证，他和族人也好有个转圜的余地。没想到，自己这番暗藏的小心思被对方识破。
威震天笑了，貌似愉悦的坐在台阶上。他指了指头顶，道：“你听，外面没声了。”
这话有点没头没脑，何长老却身形一颤。他从打斗的惨叫分析，找麻烦的人有好几十。威震天的人加起来不到十个，还有不准出人命的约束。可现在已听不到惨叫，意味着打斗结束，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这从侧面证明，威震天的人有多强悍。而且，这样的人有一百，都服从威震天。至于服从程度，从阿狗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还忍着不动手，就知道有多高。更别说，蒙罗也成了威震天的手下。凭着蒙罗的威望，浪人营地的势力也会支持威震天……
“何长老，你别毁了我对傻|逼的容忍能力。”威震天笑得更加欢悦，话却不客气了。
何长老被骂得秃瓢全都是汗。他还发现威震天的笑容越来越走样，眼神也像沼泽中的巨蜥，凶残无比……
“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何长老的腰更弯了。
“问。”威震天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何长老嗫嚅道：“您是部落的领袖，真要救助那些不能干活的族人吗？”
威震天笑容一敛，道：“要救。”
何长老脸现失望之色，又不敢让威震天看见，急忙垂头。他低声道：“我从何狗剩他们的吃穿就能看出，您非常富有。可再富有，也无法承担几万人的消耗。这么做只会让部落，失去存活的希望。”
“何长老，你在部落算有能力的人了，可也只是在部落……你想牺牲那些人，换取大部分人存活。在我看来，不过是苟延残喘。因为在你眼中，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是拖累。可在我眼中，他们宝贵的资源。你的思维水准，只能想到食物不够就少几张嘴吃饭。而我的想法是食物不够，就去弄更多的食物，哪怕去抢……哈，这鬼地方，也只能抢了。
这就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力量。所以，那些人不但要救，还要让他们成为可供使用的力量。即使是这样，部落的人口和敌人相比，还是太少……”威震天指指自己和何长老的脑袋，淡淡的道：“我们这里有差距，你明白吗？”
何长老目瞪口呆，彻底傻了……
这时，阿狗从屋顶探出头，道：“领袖，来的人都干趴下了。”
威震天不想再说什么，可刚站起来，何长老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颤声道：“若您通过先祖接班人的防伪验证，何姓一族必将誓死效忠。”
一路上，玲珑和威震天说起过候鸟。对部落唯一的“情报机构”，威震天也相当看重。原本，他想干掉所有长老，大权独揽。可知道候鸟存在后，不得不改变主意，准备放过掌握候鸟的何长老，免得候鸟四散无法控制。
当然，前提是何长老别脑残。不然，他宁可多费些力气，重建情报机构。现在看来，何长老还算识相。
“跟着我混饭，可不容易……”威震天扶起何长老，沉声道：“你若想牵马执蹬，就去第二军呆几天。”
第103章 不死就跳
地屋外面，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十号人，低声哀嚎。阿狗他们拎着棍子监视，一脸的意犹未尽，好像没打过瘾。周围的人都躲远远的，典型的部落式围观。蒙罗拿着一枚金币，翻过来掉过去的看。威震天出来之后，他还小声嘀咕：“十银币一月，这日子怎么过。我可是普通级安魂师……”
没看到蒙罗的法术，威震天很遗憾，但对他的惺惺作态，毫不理会。何长老跟在威震天身后，庆幸不已。
地上躺着的人，都是其他长老的亲戚子侄，有六十多人。十个打一个的结果，就是他们全趴下了。而威震天的人还生龙活虎，除了身上带点淤青，连行动不便的都没有。
威震天四处瞄了瞄，对在远处围观的飞儿和茴儿招手。他道：“妹子，过来一下呗。”
两个女孩抱着毯子走过来，样子很害怕，如同两只受惊的小鹿，让人怜惜之心大起。但威震天知道，这只是假象。因为两女在过来之前，先是隐蔽的看了何长老一眼。她们在请示何长老，要不要过来。这说明两人的害怕程度，远没表现出的那么夸张。
飞儿和茴儿走到威震天面前，身形微微发颤。虽然明知两人害怕的样子是假装的，威震天还是忍不住怜香惜玉。没法子，二十岁的血气青年，面对宛若邻家小妹的清纯女孩，实在硬不起心肠。尤其在压服何长老之后，他的警惕心也放下不少。
“你们别怕……”威震天挤出一副花痴状的笑脸，捏着嗓子道：“我就是想问问，刚才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飞儿和茴儿对视一眼，柔声细语的说了起来。何长老带威震天进了地屋，她们跟在后面也要进去，却被一群族人围住了。主要是两女手中的毯子，太华贵了。飞儿手中的毯子，好像还有点残留的魔法元素，阳光下呈淡淡的金色。
族人啧啧称奇，想摸又怕弄脏。其他候鸟，更是羡慕得眼睛发蓝。这时，孙长老的亲戚子侄忽然冲过来……
孙氏一族的聚居地跟何氏一族相邻，抓威震天的人来得最快。一开始，他们只是远远藏着。主要是胆小，不敢上前。贱民被压迫得太久，懦弱已成常态。若是自家长老坐镇还好些，偏偏长老都不在。
就是在也没用，那帮秃瓢的胆子比他们还小。何长老倒是在，却成了给冒牌货牵马的角色，弄得他们一头雾水。胆小再加上迷惑，这帮人就一动不动的藏着。直到有人看见两女手中的毯子，情况才发生变化。那两张毯子是金羊毛编织，一看就华贵无比。飞儿的毯子还泛着金光，看起来炫目至极。
财帛动人心，他们当中有人在村口抢过驼牛肉和金币。虽然大部分东西，都被长老搜刮。剩下的那点，也是贱民几辈子没见过的财富。现在又有了抢东西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
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冲过来，推开周围的人，就要抢毯子。没想到，何狗剩他们话都不说一句，上来就打。
长老子侄那叫一个“委屈”，俺们只是抢毯子又没抓冒牌货，你们咋不讲理呢？有人还想解释，可一照面就****倒四五个，棍子都给夺走了。何狗剩又直愣愣冲进他们当中，抡着棍子狂抽。另外三个也不含糊，从右侧打了进来。这下，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何狗剩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领袖就在地屋。这帮人拎着棍子过来，不管干什么都是找揍！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长老子侄也怒了。要是冒牌货或者独角兽在，他们自然会怕。但何狗剩这几个人，他们不在乎。大家都是贱民，谁不知道谁呀？别以为跟在冒牌货身边，就怕你们，不知道俺们棍多吗？
于是，长老子侄也奋起还击。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正当防卫”。结果，就躺了一地……
飞儿和茴儿看出这帮人是来抢毯子的，但描述中却很有技巧的把他们的目标，指向威震天。有个长老子侄脑子相对灵活，挣扎着想解释。他们是来抢毯子，绝不是找威震天的麻烦。可刚说几个字，就被阿狗一棍子抽得满脸开花，昏死过去。其他人全都闭嘴，能解释也不解释了。
威震天听飞儿和茴儿说完，看着她们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众目睽睽，心里还有个玲珑，他肯定握着两人小手，柔情蜜意的安慰一番……
过完妹子的干瘾，威震天恢复正常了。他问身边的何狗剩：“称了他们的斤两，感觉如何？”
“呸……”何狗剩吐了口含血的吐沫，神情不屑。刚才他一人游斗牵制，下巴挨了一下。他擦了擦嘴角，道：“咱们抢饭的强度降低几倍，都比这激烈。就他们这种水平，再来这么多人也没什么压力。”
威震天拍拍何狗剩肩膀，以示鼓励。然后，他对何长老道：“这几天，还有不少事要劳烦你，没问题吧？”
威震天说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式。
“劳烦不敢当。”何长老恭恭敬敬地道：“您尽管吩咐，我就在此处恭候。”
飞儿和茴儿听何长老这么说，眼底闪过讶然之色。
“何长老，你这文绉绉的话从哪学的呀？”威震天扔下这么句话，也不等何长老回答。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何长老躬身施礼，直到威震天走的不见人影，才默默回了地屋。这下，不止是飞儿和茴儿，就连周围的何氏族人，也都愕然无语。
不是说，那人是冒牌货吗？何长老怎么这么恭敬？难道那人是贵族老爷？不对，他是黑发黑眼，不可能是贵族老爷。难道，他真的是先祖接班人，开什么玩笑……一时间，各种疑问盘旋在众人心头。
威震天他们走出何氏一族的地界，阿狗终于忍不住了。他追上前道：“天哥，你怎么不让我杀他？”
阿狗没说杀谁，但威震天知道他说的是何长老。威震天反问：“为什么要杀他？”
“姓何的黑心肝，害死那么多人！”阿狗犹自愤愤。
“阿狗，了解真相就要承担压力……”威震天策马徐行，向阿狗讲解何长老这么做的原因。不止是阿狗，其他人也都上前听着。
这段时间，众人在威震天的鞭策下快速成长，但成长最快的却是威震天自己。为了捏合队伍，培养得力的人才，威震天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军校所学，生活经历……亲身会的，教官讲的，书中看的，电视演的……总之，能用的全用了出来。
一百多号人的训练，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内部关系，还有连场恶斗和危机重重的未来……生存的压力下，威震天以惊人的速度成熟起来。现在的他，可说是二十岁的外表，四十岁的心脏。不管多老，只要不死你就得跳。
偶尔偷停几下还凑合，但不能过火。不然，人就挂了……
第104章 软刀子
羊肠岭关卡，七八个第二军的战士正把成捆的干柴，往一间石屋送。外面寒风呼啸，石屋内却焚如盛夏。
图森和威豆满身是汗，光着膀子站在壁炉前。那取暖的壁炉，已经被凿出一个半圆形的大窟窿。里面架着光明圣骑的钢矛、盾牌和狮鹫身上的爪刃等等，底下的干柴呼啦啦的烧，旁边有四个战士拿着门板玩命扇风……
威震天若是看见这个情形，肯定苦笑连连。因为图森搞的这东西，就连五十年代大炼钢铁的技术都不如。大炼钢铁还有个土锅炉、风箱和木炭，这就一个掏出窟窿的壁炉和四块门板，外加一堆干柴。
“图森，你到底行不行啊？”威豆被炉火烤得头昏眼花，忍不住抱怨：“这才一天，你就把关卡的柴火烧一半了。别说什么肽蓝精铁，现在连这么点破烂都烧不动……”
图森叉着腰，目不转睛的盯着壁炉，一声不吭。
“行了，烧吧。柴火都烧完，也就凉快了！”威豆看图森不搭腔，只能擦了把汗，捡起一个匕首状的泥模，凑到壁炉前烘烤。
这是等武器融化，用来接钢水的模具。
为了弄这东西，威豆带着四个战士，跑到关卡下面挖来的几大袋子紫泥。图森又让他们加水搅和，再捏成模具。一百个模具捏完，威豆颇为感慨。以前要是有这手艺，在火梨堡摆摊卖陶器，怎么也混口饭吃，何苦乞讨……
图森突然喊道：“融了，马上就融了！”
威豆抬头一看，也是精神大振。那个狮鹫的爪刃已经暗红，逐渐弯曲。他兴奋的道：“嗨，有门。这些东西烧化，咱们队伍人手一把匕首，肯定没问题。肽蓝精铁什么的先不想，至少有家伙用了……”
“别偷懒，使劲扇！”图森跺着脚，咆哮道：“我要风，更大的风……”
平日里，图森形象滑稽，总是吧唧着大脚丫子晃晃悠悠。人也常常恍惚，没魂似的发呆。虽然一起训练，大家却不怎么含糊他。可从炼钢开始，图森就像换了个人。神态威严，不容置疑。站在壁炉前，就连矮小的身板也像砸铁的锤子，极具压迫力。
四个战士举着门板，玩命扇风。威豆找不到门板，干脆扒掉裤子往里扇。他一边扇，还一边吐槽：“靠，你那大脚丫子扇两下，比什么风都大。”
图森冲到壁炉前，拿起准备好的模具往里送。他狂笑道：“鸡掰，我真是个天才。靠着破壁炉刨几个烟道，就融了百锻钢……来人，往里撒尿。”
说完，脱裤子就往里射。
威豆以为图森脑子给呛成熏肉了，不能置信的道：“你说什么，撒尿？”
“对，撒尿……你裤子都脱了，还等什么？鸡掰，赶紧给我尿……”图森骂完威豆，又冲那四个战士喊：“你们也撒，越黄越好。快，别傻愣着！”
几道明显带着火气的黄|色水柱，集中喷射。随着嗞嗞的声音，石屋里白雾蒸腾……
威震天终于到了圣地，一个方圆几十米的地屋。他们一路行来，每经过一姓之地。既没人躲避，也没人愿意交流。
哪怕威震天主动过去搭话，人们也只是默默做事。实在逼急了，就往地屋里躲。总之，就是不和你说话，不和你交流。如果之前这种无声而又冷漠的抗拒，表现得还不算严重。现在则让一直不把长老看在眼里的威震天，凝重起来。
他知道，若是不改变这种情况。就算收拾了长老，也无法在短期内统合部落。三大帝国可不会蠢得给他那么长时间。一旦对方排山倒海地打过来，没有这七十万人的支撑，他的军队再强也没用。最好的结果就是去当土匪，没准什么时候就被剿灭。
不行，必须打破这种抗拒……威震天的想法是对的，但做法却有问题。连续遭受拒绝的他，心急之下在一户人家干了蠢事。他为了让那家的夫妇说话，抱起他们辛苦漂晒的喧木，回头就跑。这种喧木晒干后轻而柔软，一大捆的重量不到半斤，还有吸魔的作用，是制作魔法卷轴手柄和魔法笔的重要物品。
威震天就想逼着他们说话，结果这家人一个劲磕头，还是一句话不说。那对夫妇的孩子，则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大哭。
看着周围人恐惧的眼神，威震天感受到这种软刀子的威力。他放下喧木，又拿出金币和驼牛肉给那个孩子。那对夫妇惶然摇头，不让孩子收。最后，还是他强塞进孩子的怀里。可刚一上马，那对夫妇又把东西丢在路边……
威震天鼻子都气歪了，却毫无办法。那家人都身形枯瘦，男人磕头都气喘吁吁，女人更是走路打晃。即使这样，也不拿他东西……
威震天瞪着那家人良久，吓得他们又跪下磕头。那个女人磕着磕着忽然吐着血，昏死过去。那个男人拖着女人，往地屋里爬。
威震天急忙上前救助，周围邻居呼啦啦过来七八个，直挺挺跪在他面前。孩子在旁边哇哇的哭，好像是威震天把他妈妈逼成这样……
最后，蒙罗看不下去了，来到威震天身边小声提醒：“阁下，这时候千万不能用强。”
威震天想起阿诺德施瓦辛格，竞选州长被人扔了西红柿，还要和扔西红柿的人亲密拥抱……特么的，还不如让这家人扔他一身烂泥，一个劲磕头算怎么回事？眼前这些跪着的人，还有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恐惧眼神，让他有种扶老太太过马路，却被讹诈的感觉。
“麻痹的，我饶不了那帮秃瓢！”威震天知道继续纠缠也没用，只能恨恨扔下句话，打马就走。一路上，他特希望长老的人过来拦截，好发泄一下心里的憋屈。可长老的人好像死光了，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别说人，就是狗都没有一只。结果，他就这么平平安安、满怀憋屈的来到圣地。
威震天围着地屋转了一圈，发现没门没窗，屋顶也是封死的。他道：“阿狗，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阿狗摇头：“圣地只有圣女才能开启，别人都进不去。”
“算了，那就等着吧。”威震来回踱步，忽然一脚踢在墙上。他道：“玲珑他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发现自己小觑长老们软刀子厉害的威震天，极为烦躁……
第105章 方氏效忠
威震天心情不好，其他人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何狗剩他们四处张望，好像从没看过圣地的风景。虽然，这里也没什么风景。不过，圣地算是整个部落当中，最整洁的地方。周围空旷的土地，颜色也不是那种略显诡异的紫黑，而是一种黄褐色。相对部落其他地方踩一脚都觉潮湿的地面，这里也很干燥。好像有种力量让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太阳晒过的味道。
尽管先祖往日的光辉，已经是遥远的过去。部落的人，也不再期待先祖庇佑。但圣地方圆五里，还是没人定居。贱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为先祖也为自己，留下一点对奇迹的期待。虽然那么的含糊，那么的隐晦……
阿狗凑到蒙罗身边，悄声问：“蒙罗猊下，你说领袖是不是因为刚才李二球和他婆娘没见识，才这么闹心？”
在岔路口，蒙罗嘴都不张一下，却能和他说话。这手很让阿狗佩服，也学着玲珑用“猊下”这样的( 威震天崛起 http://www.xlawen.org/kan/4114/ )
这种狠人，孙老油因为立场问题。面上是装得不以为然，实际上心底服气着呢。再看眼前这帮怂货，一个个色厉内荏的样子。他真怀疑当初是鬼迷心窍，才和长老们站在一边。现在想想，孙老油特感谢那碗毒药。不然，自己还和这帮怂货捆在一块，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这时，几个长老突然看向孙老油，眼神贼亮。
孙老油心下明白，这是想让他当炮灰了。
果然，孙长老摆出一副殷殷期待的样子，道：“小孙，我们几位长老商量了一下。为了部落，你要完成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听着孙长老哄小孩的语气，孙老油真想学着威震天样子骂一句，我草你大爷！就凭你们这帮傻|逼，还想和领袖叫板，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想也奇怪，回部落的路上，饱受折磨、天天受窝囊气的孙老油，时时刻刻诅咒威震天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不知多少回，算计着回部落以后让他好看。可真回来了，还不到两天，他就无限怀念那段日子。想起自己带人阴了第一军，还拿瓦罐砸趴下阿狗和大壮，就笑得开心。哪怕后来被大壮和阿狗扔火堆里，撅着冒火屁股乱跑的糗样，想起来都津津有味。
“唉，都是毒药闹的。对，肯定是毒药闹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不然，我不会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卖力……”孙老油为自己的变化，还有绞尽脑汁考虑怎么完成威震天交代的任务，找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几个长老安排了任务，等着孙老油回应。可这家伙沉默不语，好像不太愿意。长老们的脸，如同拉上窗帘的窗户。“唰”的一下，黑了起来。
“长老，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去抓冒牌货，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孙老油见这帮怂货要翻脸，赶紧道：“我要去哨所禀报圣骑老爷，你们忘了吗？除非有人替我，不然脱不开身……”
几位长老一怔，才想起这茬。于是又开始研究，谁去哨所禀报光明圣骑。可研究半天，还是谁都不去。镇守哨所的雷东多老爷虽不滥杀，但手下仆从却不客气。凡是进哨所的贱民，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稍不如意就断手断脚，也不少见。
大家都是长老，用部落偷藏典籍里的话说，就是干部精英。这种动不动缺胳膊少腿的危险事，当然不能干……
“长老，要想禀报圣骑老爷，就得把羊肠岭关卡的狮鹫空骑救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雷东多老爷相信，咱们说的是真话。否则，就是去了也小命不保。”孙老油早料到这帮怂货推三阻四，又恰如其分的送上台阶。他道：“咱们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按计划救那两个狮鹫空骑，其他事都往后放。等救了狮鹫空骑，抓冒牌货都不用咱们亲自动手，雷东多老爷就会解决。那冒牌货就是再能耐，也必死无疑！”
“对对，是这么个理……如此甚好……”几个长老纷纷点头，满屋秃瓢好像一堆灯泡供电不足，忽亮忽灭。那些子侄想到不用去哨所断手断脚，也拼命附和。
一时间，全都是赞颂之声！
“傻|逼！”孙老油暗里骂一声，差点抽他们。一路上，他也是练过的主。虽然不如第一军和第二军那么厉害，但砸碎几个“灯泡”绝不含糊。可想起威震天的任务，心里又打个突。他压住不耐烦，接着道：“长老，咱们先把派出去的人，找回来一半。我去关卡救狮鹫空骑的时候，人少了不顶事。另外，宗祠也得有人守卫。免得冒牌货的人过来，伤着你们。那部落的损失，可就大了！”
几位长老的全部力量，就是那七八百亲戚子侄。现在，孙老油一顿忽悠，有限的战力又分成三份。长老们集中人手，还无法跟威震天抗衡。力量分散之后，更是连找麻烦都做不到。可几位长老却高兴得很，尤其孙老油最后一句话，让他们浑身舒坦。几人都觉得孙老油懂事、贴心。孙长老还当场表态，奖励孙老油五斤粉鼠根。孙老油感激涕零，好像得了多么丰厚的赏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
训练候鸟的地屋，何长老正为威震天介绍各姓部族所在的位置。他道：“这里是部落的聚集区，八族的人都在这里生活。比如，这是何姓一族的聚集区。再往后，依次是孙姓一族，王姓一族……最后是紧挨着圣地的方姓一族。”
“何长老，你要是没醉就多喝几口。我问的是为什么岔路口之前的族人，活得不成|人样。而这里的条件，却好那么多……你再特么绕来绕去，就算有何瑞芳的面子，我也要把你的牙打掉。”威震天笑得更灿烂了，只是看着让人心慌。他道：“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威震天的笑容，听着赤裸裸的威胁，何长老手一哆嗦，袋里的酒洒出不少。他心中有种明悟，眼前这个从见面开始就咄咄逼人的“领袖”，绝不是开玩笑。这事若回答不好，他以后只能吃粉鼠根了。没牙，能喝点糊糊就不错了。
“我们的物产，供养不了全部族人。只能让干活的人过得稍好一些，其他人就得自生自灭。让他们迁到那里，就是怕留在聚集区，有的族人会忍不住接济。可部落的物产太有限了，我们又不能强行制止，只好用这样的手段。”何长老定了定神，苦涩的道：“这是部落之丧，也是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是哪种都难以启齿，所以……”
“原来是这样，太特么损了！”阿狗也是头回知道，把那些患病和没有生存能力的族人，迁到一起的原因。他“呛啷”一声拔出匕首，咬牙切齿道：“孙长老，这是谁出的主意，我非捅死他不可……”
第101章 初次激斗
“是我……”何长老咬了咬牙，道：“这是我的主意！”
八姓长老当中，孙长老最不是东西。典型的量部落物力，结贵族老爷欢心。至于族人死活，全然不顾。相反，何长老却能将一部分物产分发族人，深受部落爱戴。阿狗激怒之下，甚至把何长老叫成孙长老。他已经内定，这阴损的主意只有孙长老那种不顾族人死活的孙子，才想得出来。没想到，何长老却亲口承认，是他的主意。
阿狗大失所望，骂道：“何长老，你这坏心眼子，不怕蜥神吃了你呀？”
说完，举起匕首就要捅人。
“冷静点。”威震天喝止了阿狗。他看着何长老，淡淡的问：“想起那些活活饿死的人，你不后悔吗？”
何长老面露痛苦之色，手捂心口。直到手背青筋暴露，袍子都攥成团了。他才用一种压抑的腔调，道：“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还会这么做。”
阿狗呼哧呼哧的喘气，鼻孔如同河马，牙也咬得嘎嘣响。他看着威震天，只要威震天有半点动手的意思，立马就给何长老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止是阿狗，就连坐在旁边的蒙罗，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很好。”威震天把玩着挂件，考虑了一阵。他道：“如果全力救助，那些人有多少能恢复？”
“救不了。”何长老苦笑着摇头，道：“岔路口之前，共有六万三千二百二十一人，都是孤儿寡母。大部分有痛骨病，失去劳动能力。如果只是病还好，忍忍总能活着。最关键的是没那么多食物，他们就是想活也活不下去。”
“瞎掰！”阿狗道：“我们少吃一口，接济他们……”
“幼稚！”何长老终于怒了，瞪着眼睛道：“你少吃一口当然可以，其他人也少吃一口吗？”
“怎么不行？”阿狗梗着脖子争辩：“大家都少吃一口，互相帮助……”
“阿狗，我让你冷静点。”威震天眉头一皱，再次喝住阿狗。
看威震天不高兴了，阿狗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使劲回瞪何长老。
“部落一共十二姓，苦囚之地只有袁、孙、李、何、张、王、唐、方、八姓，另外四姓，林、白、江、鲁，则流落在外。”威震天转移了话题，不再说救助的事情。他道：“我只知道那四姓大概的分布情况，希望你详细介绍一下。”
玲珑和威震天谈起过这四姓的事，但她不太了解。只有掌握候鸟的何长老，才知道这方面的确切情况。
旁边的蒙罗，听威震天问起另外四姓的事，痨病鬼般的脸上显出诧异之色，还有些不自然。
“好，既然您想知道，我就说一下。”何长老犹豫再三，还是应承了。他道：“这四姓当中，林姓在天使联盟，白姓在光明王朝，江姓在格纳帝国，鲁姓大部覆灭。剩下一部分，则遁入蛮族荒原。现今已和蛮族同化……”
何长老正说着，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接着又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阿狗和马扎里反应迅速，挺着匕首就往外冲。
“除了别闹出人命，其他方面不必顾忌。”威震天吩咐一句，又看向蒙罗。有事发生，一直端着客卿架子的蒙罗，不好再坐着不动，抄起骨杖也跟了上去。威震天见三人都出去了，示意何长老继续说，不用理会……
阿狗和马扎里出了地屋，就见两个战士举着一人宽的木板，守在门口。其他人和四五十手持棍棒的长老子侄，打成一团。地上还有七八个人哀嚎呻吟，好在没自己人。
第一军和第二军的人是不对付，但对付禁卫连却统一战线，对外更是如此。
阿狗捡起一根棍子，大吼着冲入战团。马扎里自然跟上，他只有一只手，拿长棍不方便，还是挺着匕首。随后出来的蒙罗，看着混乱的场面摇了摇头，低声吟唱咒语……
第二军三人组成三角形的战斗组，背靠背互相支援。手里拿着抢来的棍子，一人挡、两人抡，配合无间。每一个冲刺，对方都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何狗剩一个人游斗，牵制对方。虽然陷入包围却十分悍勇，手中棍子抡成风车，硬是和一群人打得不相上下。只等同伴腾出手，再支援自己。
阿狗和马扎里冲上来，站在他两翼。何狗剩疯抡的棍子，立刻变成抵挡。要说搏杀术，还是阿狗厉害。他主动承担掩护任务，让三人的攻击力输出，变得更凶猛。
阿狗就不用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变态训练，再加上天天好吃好喝，身形比以前壮硕太多。手中棍砸下去就是一条线，扫起来又一大片，打得围攻的人满地乱滚。
马扎里一只手残疾，貌似较弱。但他拿的是匕首，实际伤害属他最高。他还很阴险的在匕首外面，包上厚厚的麻布，看起来像根短棍。可一捅一个眼，嗤嗤往外冒血。要不是威震天不让弄出人命，马扎里只能扎大腿和胳膊，这会得捅死五六个。
蒙罗的咒语吟唱完毕，举起骨杖。不论他指向谁，一个拳头大的灰色光球都会从骨杖顶端射出……安魂师的“镇静术”，普通级。
光球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慢。可混战中，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了，也没人注意。结果，不少人被光球打中。杀气腾腾的样子瞬间消失，茫茫然站着不动。好像在反思，自己脾气怎么这么大，屁大点事打什么架呀？可反思还没结束，就****|倒在地……
有个长老子侄发现蒙罗偷袭，急叫：“这是我们部落的事，与你无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狗一棍子把脖子砸进半截，翻着白眼瘫了。
“唉，我也不想管。可谁让我手欠，收了钱呢？这次过后，我得谈谈加薪……”蒙罗叹着气抱怨，镇静术却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这么一折腾，本就处于劣势的长老子侄，更是落花流水。不大一会，还没倒的只剩小猫两三只。几个幸存者见大势已去，扔了棍子就跑。可两个守门口的战士，看战斗快结束了，抢先绕到他们后面，横起门板堵个正着。逃跑的人稍一耽搁，就被追上来的阿狗一顿狠砸，彻底干翻！
最终，五十多长老子侄一个没剩，全躺下了……
第102章 牵马执蹬
地屋里，威震天从人口，地理位置，经济来源等各方面，详细询问另外四姓。何长老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却坐卧不宁。他几次都想出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可威震天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还是问个不停。
就这么煎熬了几分钟，何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道：“外面打成那样，您……您不担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呢？”威震天抬头看了看，很无所谓的道：“再说，我已经告诉他们别弄出人命了。”
何长老张着大嘴，一脸呆滞。
“算了，那就去看看吧。”威震天觉得何长老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交流。他站起身，向台阶走去。
就在他踏上台阶的一刹那，处于呆滞状态的何长老，忽然问道：“我把那些不能干活的族人迁到一处，任其自生自灭。您是不是认为我很冷血，不顾族人死活？”
威震天随口道：“不，我觉得你很理智。”
“理智……”何长老又是一怔，但和刚才的呆滞不同，这回是激动过度。他道：“为何有此一说？”
“很简单，你这种做法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部落食物短缺，那些还能干活的人本就吃不饱，还要从事那么危险和繁重的工作，好缴纳赋税，养育子女。若是再从他们嘴里抠食，喂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只会让更多的人去死。”威震天回过头，道：“何长老，你能冒着承担骂名的危险，想出这种办法……我倍感欣慰。”
何长老眼圈红了，整个人像山顶坍塌的雪崩，激动得浑身发寒。十年前，幽暗沼泽突然变得比以往更加危险，魔兽和植物也超乎寻常的狂暴。部落能获得的物产，越来越少。每次缴完赋税，几乎活不下去，年年都有大批人饿死。再这样下去，部落就要灭种。
跟那些窝囊废长老不同，何长老还算有点能力，不得不用牺牲一部分族人的残酷方式，保全整个部落。为了不受抵制，也为了能让族人感情上接受，他还绞尽脑汁想出迁居一处的手段。宣称这些不能干活的族人，迁到浪人营地附近，便于从浪人那乞讨。
因为有了距离，再加上眼不见心不烦，前往接济的族人少了。那些不能干活的人死得更多，部落却得以延续。
不过，作为操办此事的何长老，内心饱受折磨。虽然理智上，他认为自己做得对。但痛苦依旧，终日郁郁……现在，威震天不但肯定他的作为，还理解自己一番苦心。何长老心中感激，简直无法形容。
他抱拳作揖，深施一礼：“感谢您的理解，但我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威震天点头示意，表示无妨。何长老犹豫片刻，咬牙道：“若您真是先祖接班人，自然是部落领袖。何姓一族，必然竭力支持。部落各姓之间通婚不少，我们一族因为候鸟的缘故，略有威信。至少，能影响半个部落的族人。若您能让我牵马执蹬……”
“何长老，何姓一族是支持还是效忠？”威震天森然截口：“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不要让我误判。”
何长老抬起头，神情为难，还有点尴尬。在他心中，支持远比效忠含糊。现今形势，威震天虽然占优，但最终结果还不好说。万一威震天失败，或者没通过防伪验证，他和族人也好有个转圜的余地。没想到，自己这番暗藏的小心思被对方识破。
威震天笑了，貌似愉悦的坐在台阶上。他指了指头顶，道：“你听，外面没声了。”
这话有点没头没脑，何长老却身形一颤。他从打斗的惨叫分析，找麻烦的人有好几十。威震天的人加起来不到十个，还有不准出人命的约束。可现在已听不到惨叫，意味着打斗结束，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这从侧面证明，威震天的人有多强悍。而且，这样的人有一百，都服从威震天。至于服从程度，从阿狗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还忍着不动手，就知道有多高。更别说，蒙罗也成了威震天的手下。凭着蒙罗的威望，浪人营地的势力也会支持威震天……
“何长老，你别毁了我对傻|逼的容忍能力。”威震天笑得更加欢悦，话却不客气了。
何长老被骂得秃瓢全都是汗。他还发现威震天的笑容越来越走样，眼神也像沼泽中的巨蜥，凶残无比……
“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何长老的腰更弯了。
“问。”威震天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何长老嗫嚅道：“您是部落的领袖，真要救助那些不能干活的族人吗？”
威震天笑容一敛，道：“要救。”
何长老脸现失望之色，又不敢让威震天看见，急忙垂头。他低声道：“我从何狗剩他们的吃穿就能看出，您非常富有。可再富有，也无法承担几万人的消耗。这么做只会让部落，失去存活的希望。”
“何长老，你在部落算有能力的人了，可也只是在部落……你想牺牲那些人，换取大部分人存活。在我看来，不过是苟延残喘。因为在你眼中，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是拖累。可在我眼中，他们宝贵的资源。你的思维水准，只能想到食物不够就少几张嘴吃饭。而我的想法是食物不够，就去弄更多的食物，哪怕去抢……哈，这鬼地方，也只能抢了。
这就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力量。所以，那些人不但要救，还要让他们成为可供使用的力量。即使是这样，部落的人口和敌人相比，还是太少……”威震天指指自己和何长老的脑袋，淡淡的道：“我们这里有差距，你明白吗？”
何长老目瞪口呆，彻底傻了……
这时，阿狗从屋顶探出头，道：“领袖，来的人都干趴下了。”
威震天不想再说什么，可刚站起来，何长老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颤声道：“若您通过先祖接班人的防伪验证，何姓一族必将誓死效忠。”
一路上，玲珑和威震天说起过候鸟。对部落唯一的“情报机构”，威震天也相当看重。原本，他想干掉所有长老，大权独揽。可知道候鸟存在后，不得不改变主意，准备放过掌握候鸟的何长老，免得候鸟四散无法控制。
当然，前提是何长老别脑残。不然，他宁可多费些力气，重建情报机构。现在看来，何长老还算识相。
“跟着我混饭，可不容易……”威震天扶起何长老，沉声道：“你若想牵马执蹬，就去第二军呆几天。”
第103章 不死就跳
地屋外面，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十号人，低声哀嚎。阿狗他们拎着棍子监视，一脸的意犹未尽，好像没打过瘾。周围的人都躲远远的，典型的部落式围观。蒙罗拿着一枚金币，翻过来掉过去的看。威震天出来之后，他还小声嘀咕：“十银币一月，这日子怎么过。我可是普通级安魂师……”
没看到蒙罗的法术，威震天很遗憾，但对他的惺惺作态，毫不理会。何长老跟在威震天身后，庆幸不已。
地上躺着的人，都是其他长老的亲戚子侄，有六十多人。十个打一个的结果，就是他们全趴下了。而威震天的人还生龙活虎，除了身上带点淤青，连行动不便的都没有。
威震天四处瞄了瞄，对在远处围观的飞儿和茴儿招手。他道：“妹子，过来一下呗。”
两个女孩抱着毯子走过来，样子很害怕，如同两只受惊的小鹿，让人怜惜之心大起。但威震天知道，这只是假象。因为两女在过来之前，先是隐蔽的看了何长老一眼。她们在请示何长老，要不要过来。这说明两人的害怕程度，远没表现出的那么夸张。
飞儿和茴儿走到威震天面前，身形微微发颤。虽然明知两人害怕的样子是假装的，威震天还是忍不住怜香惜玉。没法子，二十岁的血气青年，面对宛若邻家小妹的清纯女孩，实在硬不起心肠。尤其在压服何长老之后，他的警惕心也放下不少。
“你们别怕……”威震天挤出一副花痴状的笑脸，捏着嗓子道：“我就是想问问，刚才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飞儿和茴儿对视一眼，柔声细语的说了起来。何长老带威震天进了地屋，她们跟在后面也要进去，却被一群族人围住了。主要是两女手中的毯子，太华贵了。飞儿手中的毯子，好像还有点残留的魔法元素，阳光下呈淡淡的金色。
族人啧啧称奇，想摸又怕弄脏。其他候鸟，更是羡慕得眼睛发蓝。这时，孙长老的亲戚子侄忽然冲过来……
孙氏一族的聚居地跟何氏一族相邻，抓威震天的人来得最快。一开始，他们只是远远藏着。主要是胆小，不敢上前。贱民被压迫得太久，懦弱已成常态。若是自家长老坐镇还好些，偏偏长老都不在。
就是在也没用，那帮秃瓢的胆子比他们还小。何长老倒是在，却成了给冒牌货牵马的角色，弄得他们一头雾水。胆小再加上迷惑，这帮人就一动不动的藏着。直到有人看见两女手中的毯子，情况才发生变化。那两张毯子是金羊毛编织，一看就华贵无比。飞儿的毯子还泛着金光，看起来炫目至极。
财帛动人心，他们当中有人在村口抢过驼牛肉和金币。虽然大部分东西，都被长老搜刮。剩下的那点，也是贱民几辈子没见过的财富。现在又有了抢东西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
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冲过来，推开周围的人，就要抢毯子。没想到，何狗剩他们话都不说一句，上来就打。
长老子侄那叫一个“委屈”，俺们只是抢毯子又没抓冒牌货，你们咋不讲理呢？有人还想解释，可一照面就****倒四五个，棍子都给夺走了。何狗剩又直愣愣冲进他们当中，抡着棍子狂抽。另外三个也不含糊，从右侧打了进来。这下，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何狗剩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领袖就在地屋。这帮人拎着棍子过来，不管干什么都是找揍！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长老子侄也怒了。要是冒牌货或者独角兽在，他们自然会怕。但何狗剩这几个人，他们不在乎。大家都是贱民，谁不知道谁呀？别以为跟在冒牌货身边，就怕你们，不知道俺们棍多吗？
于是，长老子侄也奋起还击。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正当防卫”。结果，就躺了一地……
飞儿和茴儿看出这帮人是来抢毯子的，但描述中却很有技巧的把他们的目标，指向威震天。有个长老子侄脑子相对灵活，挣扎着想解释。他们是来抢毯子，绝不是找威震天的麻烦。可刚说几个字，就被阿狗一棍子抽得满脸开花，昏死过去。其他人全都闭嘴，能解释也不解释了。
威震天听飞儿和茴儿说完，看着她们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众目睽睽，心里还有个玲珑，他肯定握着两人小手，柔情蜜意的安慰一番……
过完妹子的干瘾，威震天恢复正常了。他问身边的何狗剩：“称了他们的斤两，感觉如何？”
“呸……”何狗剩吐了口含血的吐沫，神情不屑。刚才他一人游斗牵制，下巴挨了一下。他擦了擦嘴角，道：“咱们抢饭的强度降低几倍，都比这激烈。就他们这种水平，再来这么多人也没什么压力。”
威震天拍拍何狗剩肩膀，以示鼓励。然后，他对何长老道：“这几天，还有不少事要劳烦你，没问题吧？”
威震天说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式。
“劳烦不敢当。”何长老恭恭敬敬地道：“您尽管吩咐，我就在此处恭候。”
飞儿和茴儿听何长老这么说，眼底闪过讶然之色。
“何长老，你这文绉绉的话从哪学的呀？”威震天扔下这么句话，也不等何长老回答。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何长老躬身施礼，直到威震天走的不见人影，才默默回了地屋。这下，不止是飞儿和茴儿，就连周围的何氏族人，也都愕然无语。
不是说，那人是冒牌货吗？何长老怎么这么恭敬？难道那人是贵族老爷？不对，他是黑发黑眼，不可能是贵族老爷。难道，他真的是先祖接班人，开什么玩笑……一时间，各种疑问盘旋在众人心头。
威震天他们走出何氏一族的地界，阿狗终于忍不住了。他追上前道：“天哥，你怎么不让我杀他？”
阿狗没说杀谁，但威震天知道他说的是何长老。威震天反问：“为什么要杀他？”
“姓何的黑心肝，害死那么多人！”阿狗犹自愤愤。
“阿狗，了解真相就要承担压力……”威震天策马徐行，向阿狗讲解何长老这么做的原因。不止是阿狗，其他人也都上前听着。
这段时间，众人在威震天的鞭策下快速成长，但成长最快的却是威震天自己。为了捏合队伍，培养得力的人才，威震天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军校所学，生活经历……亲身会的，教官讲的，书中看的，电视演的……总之，能用的全用了出来。
一百多号人的训练，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内部关系，还有连场恶斗和危机重重的未来……生存的压力下，威震天以惊人的速度成熟起来。现在的他，可说是二十岁的外表，四十岁的心脏。不管多老，只要不死你就得跳。
偶尔偷停几下还凑合，但不能过火。不然，人就挂了……
第104章 软刀子
羊肠岭关卡，七八个第二军的战士正把成捆的干柴，往一间石屋送。外面寒风呼啸，石屋内却焚如盛夏。
图森和威豆满身是汗，光着膀子站在壁炉前。那取暖的壁炉，已经被凿出一个半圆形的大窟窿。里面架着光明圣骑的钢矛、盾牌和狮鹫身上的爪刃等等，底下的干柴呼啦啦的烧，旁边有四个战士拿着门板玩命扇风……
威震天若是看见这个情形，肯定苦笑连连。因为图森搞的这东西，就连五十年代大炼钢铁的技术都不如。大炼钢铁还有个土锅炉、风箱和木炭，这就一个掏出窟窿的壁炉和四块门板，外加一堆干柴。
“图森，你到底行不行啊？”威豆被炉火烤得头昏眼花，忍不住抱怨：“这才一天，你就把关卡的柴火烧一半了。别说什么肽蓝精铁，现在连这么点破烂都烧不动……”
图森叉着腰，目不转睛的盯着壁炉，一声不吭。
“行了，烧吧。柴火都烧完，也就凉快了！”威豆看图森不搭腔，只能擦了把汗，捡起一个匕首状的泥模，凑到壁炉前烘烤。
这是等武器融化，用来接钢水的模具。
为了弄这东西，威豆带着四个战士，跑到关卡下面挖来的几大袋子紫泥。图森又让他们加水搅和，再捏成模具。一百个模具捏完，威豆颇为感慨。以前要是有这手艺，在火梨堡摆摊卖陶器，怎么也混口饭吃，何苦乞讨……
图森突然喊道：“融了，马上就融了！”
威豆抬头一看，也是精神大振。那个狮鹫的爪刃已经暗红，逐渐弯曲。他兴奋的道：“嗨，有门。这些东西烧化，咱们队伍人手一把匕首，肯定没问题。肽蓝精铁什么的先不想，至少有家伙用了……”
“别偷懒，使劲扇！”图森跺着脚，咆哮道：“我要风，更大的风……”
平日里，图森形象滑稽，总是吧唧着大脚丫子晃晃悠悠。人也常常恍惚，没魂似的发呆。虽然一起训练，大家却不怎么含糊他。可从炼钢开始，图森就像换了个人。神态威严，不容置疑。站在壁炉前，就连矮小的身板也像砸铁的锤子，极具压迫力。
四个战士举着门板，玩命扇风。威豆找不到门板，干脆扒掉裤子往里扇。他一边扇，还一边吐槽：“靠，你那大脚丫子扇两下，比什么风都大。”
图森冲到壁炉前，拿起准备好的模具往里送。他狂笑道：“鸡掰，我真是个天才。靠着破壁炉刨几个烟道，就融了百锻钢……来人，往里撒尿。”
说完，脱裤子就往里射。
威豆以为图森脑子给呛成熏肉了，不能置信的道：“你说什么，撒尿？”
“对，撒尿……你裤子都脱了，还等什么？鸡掰，赶紧给我尿……”图森骂完威豆，又冲那四个战士喊：“你们也撒，越黄越好。快，别傻愣着！”
几道明显带着火气的黄|色水柱，集中喷射。随着嗞嗞的声音，石屋里白雾蒸腾……
威震天终于到了圣地，一个方圆几十米的地屋。他们一路行来，每经过一姓之地。既没人躲避，也没人愿意交流。
哪怕威震天主动过去搭话，人们也只是默默做事。实在逼急了，就往地屋里躲。总之，就是不和你说话，不和你交流。如果之前这种无声而又冷漠的抗拒，表现得还不算严重。现在则让一直不把长老看在眼里的威震天，凝重起来。
他知道，若是不改变这种情况。就算收拾了长老，也无法在短期内统合部落。三大帝国可不会蠢得给他那么长时间。一旦对方排山倒海地打过来，没有这七十万人的支撑，他的军队再强也没用。最好的结果就是去当土匪，没准什么时候就被剿灭。
不行，必须打破这种抗拒……威震天的想法是对的，但做法却有问题。连续遭受拒绝的他，心急之下在一户人家干了蠢事。他为了让那家的夫妇说话，抱起他们辛苦漂晒的喧木，回头就跑。这种喧木晒干后轻而柔软，一大捆的重量不到半斤，还有吸魔的作用，是制作魔法卷轴手柄和魔法笔的重要物品。
威震天就想逼着他们说话，结果这家人一个劲磕头，还是一句话不说。那对夫妇的孩子，则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大哭。
看着周围人恐惧的眼神，威震天感受到这种软刀子的威力。他放下喧木，又拿出金币和驼牛肉给那个孩子。那对夫妇惶然摇头，不让孩子收。最后，还是他强塞进孩子的怀里。可刚一上马，那对夫妇又把东西丢在路边……
威震天鼻子都气歪了，却毫无办法。那家人都身形枯瘦，男人磕头都气喘吁吁，女人更是走路打晃。即使这样，也不拿他东西……
威震天瞪着那家人良久，吓得他们又跪下磕头。那个女人磕着磕着忽然吐着血，昏死过去。那个男人拖着女人，往地屋里爬。
威震天急忙上前救助，周围邻居呼啦啦过来七八个，直挺挺跪在他面前。孩子在旁边哇哇的哭，好像是威震天把他妈妈逼成这样……
最后，蒙罗看不下去了，来到威震天身边小声提醒：“阁下，这时候千万不能用强。”
威震天想起阿诺德施瓦辛格，竞选州长被人扔了西红柿，还要和扔西红柿的人亲密拥抱……特么的，还不如让这家人扔他一身烂泥，一个劲磕头算怎么回事？眼前这些跪着的人，还有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恐惧眼神，让他有种扶老太太过马路，却被讹诈的感觉。
“麻痹的，我饶不了那帮秃瓢！”威震天知道继续纠缠也没用，只能恨恨扔下句话，打马就走。一路上，他特希望长老的人过来拦截，好发泄一下心里的憋屈。可长老的人好像死光了，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别说人，就是狗都没有一只。结果，他就这么平平安安、满怀憋屈的来到圣地。
威震天围着地屋转了一圈，发现没门没窗，屋顶也是封死的。他道：“阿狗，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阿狗摇头：“圣地只有圣女才能开启，别人都进不去。”
“算了，那就等着吧。”威震来回踱步，忽然一脚踢在墙上。他道：“玲珑他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发现自己小觑长老们软刀子厉害的威震天，极为烦躁……
第105章 方氏效忠
威震天心情不好，其他人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何狗剩他们四处张望，好像从没看过圣地的风景。虽然，这里也没什么风景。不过，圣地算是整个部落当中，最整洁的地方。周围空旷的土地，颜色也不是那种略显诡异的紫黑，而是一种黄褐色。相对部落其他地方踩一脚都觉潮湿的地面，这里也很干燥。好像有种力量让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太阳晒过的味道。
尽管先祖往日的光辉，已经是遥远的过去。部落的人，也不再期待先祖庇佑。但圣地方圆五里，还是没人定居。贱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为先祖也为自己，留下一点对奇迹的期待。虽然那么的含糊，那么的隐晦……
阿狗凑到蒙罗身边，悄声问：“蒙罗猊下，你说领袖是不是因为刚才李二球和他婆娘没见识，才这么闹心？”
在岔路口，蒙罗嘴都不张一下，却能和他说话。这手很让阿狗佩服，也学着玲珑用“猊下”这样的( 威震天崛起 http://www.xlawen.org/kan/4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