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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黑皮蛇,还有别的在沿着石壁慢慢游下来,我们就是想做试验都不行了。有条蛇突然挺身而扑,陆续拉我往后退了两大步,一刀快而准地刺下,将那蛇依法炮制钉死在了地上。同一时间,又一条蛇飞扑而来,梁哥上前一步踢踹而开。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哪怕是三人联手,也人力有限,黑皮蛇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不过是数分钟,洞口处就盘沿了几十条,若真应了我之前猜想,那不用多久蛇就会蔓延整条通道,而我们无处可逃。

    只听陆续懊恼地说:“雄黄粉都在疯子那,要不然这时洒一些或许有用。”

    说起疯子这才想起来,他后来好像没了声音,我们也因突发情况而忽略了这件事。心下不由一沉,莫不会是被发现了后出事了吧?

    “小心!”陆续一声惊喝拉回我偏离的心神,他是在对梁哥说。只见有条蛇已经盘上了梁哥的脚,眼看就要咬上,“砰”的一声响,梁哥开枪了,一枪命中蛇头!

    陆续惊骇而言:“枪声不会被外面听到吗?”

    “先解决眼前的再说,命都要没了,还怕什么被听到。”

    眼前形势越来越严峻,我们朝后退了有几十米,整条道上都爬满了蛇,梁哥即使有枪,陆续即使刀刀刺中蛇七寸,也不可能杀尽这许多蛇。当我们退至回路处,就意味着走入绝境。

    要如何才能绝处逢生?

    掩身在他们后面,见两人屡屡遇险,这些黑皮蛇像是天生就对人有攻击本能一般,常常突然飞跃而起。咬了咬牙,没办法了,必须得......

    突然头顶传来轰隆一声,我们三人反应快避闪而开,一块很大的石头擦着身体滚落在脚前,倒是把正在游行中的蛇给压死了几条。条件反射抬头而望,见上方居然裂开一个很大的缺口,石头就是从那里碎落下来的。

    78.疯子的误打误撞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时,从那洞口里冒出颗黑乎乎的人头,吓得我心头一颤,陆续沉喝出声:“什么人?”梁哥已经是举起枪瞄准。那颗人头霎那又缩回了洞内,紧接着传来呼喊声:“啊呀,是我啊,老梁可别开枪啊,要出人命的。”

    这是......陆续已经说出了我的想法:“我怎么听着那么像疯子的声音呢?”

    “小六,是我,就是我。”

    那没错了,就是三疯子。可他怎么会从这里冒出来?

    三疯子从洞口又探出了头,往底下一看,怪叫起来:“啊!这么多蛇?是准备做蛇羹吗?”

    磨牙声传来,陆续发狠道:“疯子,现在是玩闹的时候吗?赶紧的,快说你上面安全不安全。”说话间,黑皮蛇从石块上翻游过来了。三疯子嘿嘿笑了下道:“起码比你们下面要安全,怎么着,小六,老梁,还有小九,这回你们得靠我了吧,啊——”随着他一声惊叫,只看到一条蛇被抛向了空中,是梁哥一脚给踹上去的,成功阻止了疯子那不着调的疯话。

    陆续问都没问,就揽住我腰往上送,“疯子,先接小九上去。”

    这次疯子没再废话,从上面伸出手拉住我胳膊往上提,等我翻爬进洞后,他刚朝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下面就听梁哥沉喝:“别墨迹,速度!”他只得做了个苦巴巴的鬼脸后又探头出去,第二个上的是梁哥,我在后面帮忙拉了一把,他飘了我一眼,可以看出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毕竟中了蛇毒没有清除,之前应该是一路强撑着。

    “啊呀,小六,当心脚下啊!你右脚被蛇绞住了。不过不用怕,看我的!”三疯子一惊一乍的呼喊,让人提心吊胆,但洞口只容一人,我与梁哥只能等在后面。陆续上来时,我的手电光刚好照在他脸上,可见他额头有汗在冒出,目光搜掠而下,不知刚才有没被蛇咬到。以那群蛇游进的速度,我与梁哥上爬的瞬间,应该就已沾满洞口底下,他仅以一把长刀能抵挡群蛇吗?

    梁哥问出了关切的疑问:“有被蛇咬中吗?”

    陆续没来得及开口,被三疯子抢了先:“放心吧,有我在,这种场面还能让小六受伤啊。你们是没看到我的天女散花手,就那么一挥间,蛇群都后退三尺。”

    “什么天女散花手?”

    陆续很是无语地解释:“别听他的,就是撒了一把粉,然后蛇就退开了。对了,疯子,既然你有这粉能吓退蛇群,不如我们一路杀回去?”

    三疯子没作声,梁哥在旁踢了他一脚,低斥:“扮什么深沉?有话快说!”三疯子摸了摸屁股,很是憋屈地说:“你当我贩卖这种驱虫粉吗?带身上那点刚才全洒下去了。”

    这倒是句实话,蛇群已经蔓延了我们过来的整条通道,哪怕三疯子背了个大麻袋的粉来,也是驱散不尽的。问题回到当下,陆续问三疯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本来在上面传声的嘛,这一提疯子就跳了起来,但只跳到一半,就撞到了头,捂着头在那哀嚎。

    上来这洞||穴我就观察过了,是条类似最早我们被阿蛮引进的通道,只有半人高,基本上人只能蹲着或者坐着。所以三疯子那一跳,不撞顶才怪,总算从他语无伦次的讲述中,大致了解了情况。说起来他很倒霉,因为就是我们叫他将最粗的一根钢管敲击过后,不知道是声波的震动,还是那根钢管触碰到了哪里,突然他脚下就裂开了个窟窿,都没给他时间反应,人就滚了进去,一路下滑。

    他不是没尝试爬上去,但坡度太陡,爬到一半就又滑下来了。没办法只能沿着狭窄通道向前爬,就这么一路爬到了此处,发现被堵死了,这下他慌了,上又上不去,前路被堵死,岂不是要他在这里面等死?在沿路而爬时他也尝试喊过我们,但无疑声音不通过管道输出,被石壁堵塞住的话,是传不过来的,再说当时我们也被蛇群给逼出了阿蛮的洞坑,就算是有声音传过来也是听不见了。

    疯子倒也没就此泄气,而是拿手上的粗管子敲了敲面前那堵石墙,对了,由于事发突然,他从上面滚下来时,那根粗管子竟然没脱手,栽进窟窿后,他就用它当开路先锋的武器了。

    敲击几下,他就发觉那石壁后面是空的,并不实。这时,疯子的神经拉到了一个极高的兴奋点,他看过的武侠小说都是这样写的,主人公恰逢奇遇跌至崖底或者深洞,然后发现某本武功秘籍。

    那他也不幻想什么武功秘籍,就想着会不会老天爷赐福,让他无意中跌进这个洞||穴,为的是赐他几百年难遇的天书。想到此处,他瞬间就呼吸不稳了,又兴奋又紧张。

    颤着手去摸石壁,试图找到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可他摸遍周遭都没发现,想了又想,对着那石壁重重磕了三个头,告解般地说无法窥知天机是他愚昧,还请原谅。

    讲到这处,三疯子顿了顿,陆续性子急追问:“然后呢?”

    其实后情已是明显,否则此刻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三疯子自然是没有放弃,他磕那三个头是在告罪,因为之后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用脚蹬,起初石壁坚固,连蹬几下都纹丝不动。

    也幸亏疯子对那天书秘籍的执着让他没气馁,终于在蹬到第十下时发现有松动了。

    后面他越加卖力了,当石壁终于被他踢开,露出一个洞口时,他激动不已地想: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可等他探出头后,事情大不如他所想。

    全部经过陈述完,三疯子用一种哀怨的语气道:“都怪你们,害我弄得灰头土脸的。”他还象征性地捋了捋那乱毛草的头发,又用衣袖擦了擦脸。

    陆续毫不客气地嘲讽:“你本来就抹黑了脸,何来灰头土脸一说?”我憋笑着转了头,刚才我们全副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蛇群身上,如果不是反应快,就被那块石头生生砸中头顶了,而那之后,突然冒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又是在昏暗处,乍一看胆儿小的人估计得吓昏过去。要不是梁哥沉得住气,估计就真一枪射出去了,陆续那本在防卫的长刀也已经伸出。

    倒是三疯子反应还算灵敏,第一时间知道缩回脑袋告饶。

    长舒了口气,感叹有时候还真世事难料,三疯子的胡搅蛮缠却阴差阳错地救了我们。我往洞外探了探,发现蛇群都退避在两尺之外,不敢靠近,而我们之前所站的位置落了不少黄白色的粉末,身下一人多高的石墙上也有,难怪那些蛇不从旁处游上来。不知三疯子这驱虫粉是什么做的,怎令那些蛇如此惧怕?

    疑问提出后,三疯子以傲娇的口吻道:“天机不可泄露!”

    闻言我默默移转了视线,陆续看不过去在旁吐槽:“行了,别得瑟了,你那些宝贝没兴趣知道。这是你从上面带下来的?”他从脚边捡起了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钢管,约有近一米长,它的一头也被削尖了,但奇怪的是钢管上每隔五六公分就有一个长方形口子,真有些像长笛那种乐器了,只是削尖了的那头几乎有一尺左右的血痕在上。

    陆续做了一个向下深刺的动作,尖端没扎进石层,却是把碎石给刨飞了些。他低赞了句:“好刀!”

    我疑惑询问:“好刀?”明明是钢管,为什么说是刀?

    陆续做了个挑眉的神色,并非傲娇也非卖弄,将尖端部位垂直向下凑近我眼前,用手电光照在上面,然后道:“看出来了吗?这一层光面就像是刀刃,它的两边都被磨成锋利的,借用一根头发。”

    在见他手伸过来时,直觉后仰躲避,但见他越过我在三疯子头上用力一拽,伴随着疯子的惨呼声,起码十几根头发被拽了下来。然后就见陆续将头发拉住两头,往那钢管尖端处轻轻那么一蹭,数十根头发齐刷刷地断成了两段。

    这时三疯子在后咋呼地说:“好险,幸亏我一直握着这头没放,要不手都残了。”

    没人去应他的话,陆续又将钢管翻动,露出一个个小长方口的那面,“再说这边,它确实借用了乐器的原理,这一处处空缺就如笛子的音口一般,恐怕每敲击一处都能发出不同的音频来,而这不同的音频则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涵义。就好似分成多级指令,之前召唤阿蛮的应该是最高级的。”

    这番分析可谓精妙,回想之前三疯子丢下来的细管,似乎除去没有这一道道口子外,其余的很类似。这些细管应该不是用来敲的,而是吹的,同样应该也能发出某个临界点的音频。也就是说,这些长短不一的管子,有着双用途,更多时候,它会是一把致命的尖刀。

    总之已经能够肯定,这些东西被收在枯井中,存在着必然的用途,且不会是好的。

    79.黄沙林地

    没再继续讨论,此处发生这般大的异动,怕被外界某处察觉,所以得尽快离开这里。

    既然身后洞口之外的通道已被群蛇填满,那么我们也只剩一条路了,沿三疯子进来的路线向外,看看能否想办法合力爬上去。

    差不多双手双脚并用躬身爬了近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那个陡坡。坡度呈60度以上,坡面虽不光滑,但也没有下脚点可供攀爬,倒是底下有一些碎石滚在脚边,可见三疯子那一摔还挺结实的。

    人多自然有办法,用了最原始的叠罗汉,我因为是女的,他们三男的没好意思让我在底下垫,所以被顶在了第一位。陆续在下托住我的脚,把他的那把短匕首递给了我,让我必要时可以用来扎进石层里借力。也亏得是六十度角而不是九十度,否则难度绝对加大。

    四个人叠加在一起光身高也有近七米,加上手臂伸长距离,足够把我托到窟窿口处。

    原本还忧心我上去了,他们三人要怎么上来,但等探身钻出窟窿时,就着井口射进来的光可见枯井底部有摆了好几圈的粗麻绳。也没管那绳子是作何用的,拿起来甩进窟窿内,于是其余三人借着绳索都分别爬了上来。枯井底部空间并不大,四个人为了避开中间窟窿而站,已经显得很拥挤。

    出井也并不难,井壁上有好些凸起的石块,好似为了专门供人踩踏上下。在决定上去之前,先问了三疯子上面的情形,他挠着后脑勺说就是一个小林子几座小山,然后一口枯井,没看到有什么人。

    而等我们真的出了枯井后,不由讪然。三疯子说话还真是叫避重就轻,哪里是小林子和小山,根本就是放眼全是林地,而这些树却并不像我们穿越箭林般密集高大,它们都有着相对一致的空间距离,粗细均匀,树梢自然遮不住天,可看到头顶四方都是巍峨耸立的高山。还有一点必须得说,林地上有一层黄沙,拿手指度了度,差不多就是一指深。

    这似乎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按道理树木成林,高山而围,不大可能会出现黄沙。疯子倒是有一句说对了,四周一片寂静,完全看不到有人烟。

    听到梁哥在问三疯子是怎么到这里的,只见他指了指天,故作神秘的不语。对待三疯子,陆续最没耐心,磨牙嚯嚯,从齿缝中吐出词句:“能说人话不?”

    三疯子则翻了个白眼,很是不耐烦地道:“不是跟你们说了,从山那头翻过来的啊。”

    呃,原来他不是在指天,而是在指那围绕的山,只是山如此高耸,他能这般轻易翻过来。陆续估计看出了我眼中的疑色,解释了说:“别人说翻山过来我会当成是说大话,但是疯子,就没错了。小九,你别看他疯疯癫癫,对山和林的认知度比任何人都强,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被抓到,而且一般人也不会走这么复杂的程序,也就他,”他指了指脑门,“这里是一根筋通到底的。”

    疯子在旁听得本是满脸自豪,后面却面露疑云,等陆续说完后就问了:“小六,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埋汰我呢?”陆续笑称:“当然是在夸你了。”三疯子狐疑不太信地来看我,“小九,你说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给了个中肯的答案:“他说你在翻山越岭上有过人的本领。”

    这下三疯子乐了,黑乎乎的脸看出点亮光了,原因是他眼睛在发亮,“那是,有眼光!来,小九,因为你的诚实,哥跟你说个秘密。”我凑近了些,他以另外两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悄声”说:“这山里有金矿!”

    “什么金矿?”我没开口,陆续忍不住问了。

    疯子回头飘了一眼,哼唧了声说:“势利了吧,小六,真不是我说你,看看人家小九,我说金矿时她声色未动的,你就是沉不住气,满身的铜臭味说得就是你了。”

    陆续的一张脸被他说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像个调色盘,眼看他要急起来,梁哥适时拽走了三疯子向林中快步而走。我看了看陆续的脸色,这时候他就像唱歌的要起一个很高的调,深吸了口气,调还没出口,伴奏的乐师却临时走了,所以他就在那起与不起的中间徘徊,脸色可谓憋的难看。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决定还是不与之为伍了,免得当了被他撒气的冤大头。打算快步跟上前面两人,脚踩在沙地上软软的,不由低头去仔细观察脚下的这些细沙,耳旁传来陆续低语:“这些黄沙是从外面搬运进来的。”原来他已经并行了上来,并与我步伐保持一致。

    我略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却见他直接将手中那根始终没丢弃的钢管用力插入沙中再拔出,可以看到只稍微有些细沙粘在上面,而尖端处却是黑泥。“沙地的结构不可能是地表只浮一寸左右的沙粒,原来这处必然就只是块普通的山坳间平地,后人种上了树,又铺上了沙子。”

    “这是为什么呢?”我很是不解地问。

    “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这些树需要沙子来铺盖保温,可能是沙子里能种某植物或者寄养某动物,而这些动植物都或许是沙漠中的,比如蜥蜴。”

    听他说到蜥蜴时,我就不由心颤了颤,那种生物有着可怖的外形,哪怕绝大多数的蜥蜴没有毒,也不会咬人,甚至被好多人当成宠物,还是会让人觉得心惧。

    陆续睇了我一眼,放缓了声音说:“别怕,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假若蜥蜴放在这种地方生养,估计也难存活,那种动物还是挺敏感的。所以,这片黄沙与树林最有可能的是,为了掩盖一些原来的痕迹,准确地说是为了遮掩秘密。”

    我顿住脚步,环顾四周,“会是要掩盖什么?我们拨开这些沙子察看下如何?”

    他失笑了摇头,“你看看这些树,假如当初种的是树苗,长成这般大起码也得几十年,即使是从别处转移过来的,以这山里可供的条件以及人力有限,当初移转时树定然也不会太过粗壮,所以这些树在此处生根的年龄至少十年以上。你再看脚下的沙,带着湿沉,颜色黯淡,都是经年累月之后造成的。然后你再环视四周,这片沙林地如此宽广,掩盖的秘密也未必见得就是全部区域,若只是一小块,你岂不是得翻沙子翻上几年?”

    我沉默了,陆续似乎在不断刷新着我对他的认知度,从最初的品质恶劣,颜值颇高的绣花枕头,到后来内心藏有深沉腹黑一面,但又心直口快,而此时却发现他的信息知识量非我能及。

    无疑,我是低估了他,哪怕不断在心里对他的评价往上提升档次,也赶不上他表现出来的惊艳程度。从他对刀的独特见解与用刀凌厉上看,他对刀应是有着偏好,所以研究甚多。可是这些关于地理环境、乃至地质结构的信息,他居然也能随口分析而来。不得不说,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佩服他了,只不过我不会表露于色,否则怕他会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真的有些像谜,别人揭开了一层纱后就是真面,他是揭开了一层还有一层,明明他的性格就放在那,哪怕这时显得博学多才,他那点孩子气的脾性依然没变。一样会对着疯子吹胡子瞪眼,一样会在我与他持反对意见时毫不客气地争吵,一样会在我听他一番精辟分析微微动容下,眼睛笑眯起来。

    我掠转过目光,瞥见本远远将我们落下的梁哥单独走回来了,三疯子好似在不远处等着,陆续迎上去。只见梁哥敛了脸上一贯的讽笑,肃声道:“疯子刚说前面有个天然山洞,一群人在那淘金。”

    “淘金?真的有金矿?”

    梁哥蹙着眉道:“你也知道疯子的逻辑,他说话颠三倒四的,讲了一大堆,后来才被我问出他没敢凑近了看,就看到有一群人在挖凿山石,说远看金灿灿的,觉得是金矿。”

    陆续嗤声而出:“去他的,看着黄的就是金矿了?等等,一群人?”他终于意识到梁哥面色严峻的点在于这“一群人”,而不是三疯子说的金矿。眯了眯眼远眺,自然是看不到,但那表情却好似能洞穿层层树林,窥看到沙林之外。这时候的陆续,眸光浮动,显得格外深沉。

    刚才自己心里也是漏跳了一拍,“一群人”的意义代表了两种:一是我们将直面这个团伙的真正核心势力;二是......可能失联的男人们就在那里,包括,彭野。

    拖延了一天又一天,遭逢重重险难,我都快忘记进这黑竹沟的本来目的,事实上也由不得我选择,在走进黑竹沟后,就身不由己了。即使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想去多忧虑此时彭野的状况,拿句难听的话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80.分头行事

    三疯子不知是不是被梁哥给教育了一番,规规矩矩沉默地在头领路,到了沙林边缘时他放慢了脚步,遮遮掩掩地藏在树后探头探脑,然后朝我们挥挥手,示意跟上,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缘于就他知道具体方位,且看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好似这片林子走了好多回一般,所以哪怕陆续的眼神流露不耐,也都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配合着。

    终于三疯子指指前方,以张嘴不出声的方式告诉我们到了。然后陆续直接恨恨低骂了出来:“这儿离那起码有百米远,你是千里眼还是狗鼻子灵,能看到那洞里有一群人,还能看清颜色是黄金灿灿?还给我搞那么多花俏的,这儿你就是放开了嗓子喊一声,人家也未必就能听见。”

    我在旁也是叹气,严重怀疑三疯子言论的真实性。梁哥没吱声,但看他那带了邪火的眼神,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在。还好疯子是懂眼色的,他看我们三人脸色都不好,急急解释:“你们有所不知,之前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从山那边翻过来的,来时位置没选好,很不巧地就选在那洞||穴上方,所以我是趴在那上面偷看到的,虽然里面是暗了点,但那金光闪闪的我还是认得清啊。基于人数上的差距,我就默默的当了幕后英雄。”

    这话听着总算是着调了点,眯眼远眺,视线之内的确能看到山洞,洞口很大,也许是洞深,看不清里面可有人。主要是这沙林之外再无可遮掩处,就是两面山夹着约四五十米宽的平地向那处延伸,若直接走过去,只要山洞里真有人,就绝对能发现我们。

    梁哥当机立断,决定跟三疯子翻山绕过去,我和陆续留在原地等消息。

    如何联络是个问题,梁哥的手机在被阿蛮抓住送到外面据点时就已经都被搜身搜走了,而且就算还在,这山坳里也没信号。三疯子在旁犹如打了鸡血般跳出来,“我有办法,跟我来。”说完就回身而走,但走了几步发现我们都还顿在原地没动,他跺了跺脚说:“快来啊,没亏给你们吃的。”

    三人跟着疯子走了约五六分钟,就见他鬼鬼祟祟地嘘声,放轻脚步。再走几步几个人都不由僵住,就在我们前方数十米处,林子已经到头,而在林外的边缘,有两道疑似人的身影。眯起眼细看,已能确定那就是人,刚才之所以用“疑似”两字,是因为他们身上都穿了动物的灰色毛皮,头上也戴了冠帽,乍一看会觉得像庞然猛兽。

    隐隐有语声飘过来,但隔得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们看向三疯子的目光都不由带了冷钉子,此处有人迹也不提醒下,万一刚才有人大声说话呢?倒是三疯子浑然没觉有什么错,还一脸兴奋地拉着梁哥指给他看。顺着他指的位置循视过去,终于明白他说得办法是什么了,就在那两人的腰间,各自别着一只黑色的对讲机。

    陆续与梁哥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上扬了嘴角。

    未及反应,也没任何暗示性的语言,他们突然就像猎豹一般掠了出去,在那两人发现异样回转头的瞬间捂住对方嘴,猛力往内拖拽。不过是眨眼间,就见原本还在挣动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我心中一沉,不会是......急忙走上前,只见地上的两人沉闭了眼,但胸口仍有起伏,暗呼了口气,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多虑了,陆续与梁哥又不是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会胡乱杀人?

    三疯子乐得在旁直击掌,嚷嚷的音刚起,就被陆续一个瞪眼,一声低斥:“闭嘴!”他立即附身拿起两人腰间的对讲机分别按下某个开关后,才恨恨地道:“疯子,你能不能少开口?声音传过去了,我们几个人都得完。”三疯子表情讪讪,不敢再说话了。

    梁哥指指陆续手上的对讲机,“看看能不能调单独我和你的频道,原有频道的位置也和我说下,立即分头行事,剩余的事你该知道怎么做。”

    陆续轻嗯了声就低头捣鼓那两只对讲机,没一会就递给梁哥一只,然后两人对了下频道,一般这种装置有效距离也就是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间,刚好我们离那山洞最远也就百米。

    没再耽搁,梁哥就与三疯子走了。我看了看地下那两人,问陆续:“他们要怎么办?”

    “凉拌。”

    本以为他就随口开个玩笑,却没想还真将人给“凉拌”了,竟然把人家的衣裤给扒了下来,皮帽也摘下,然后用长绳将他们分别绑在两棵树上。这就是梁哥刚说的“剩余的事”?

    陆续回转身见我干站在原地,低声吩咐:“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一套穿上啊。”

    我怔了下,很快回神明白了,“你意思是我们穿上他们的衣服假扮他们,也坐在那处吗?”

    “嗯,这两人应该是被派来守林子的,有对讲机在身,明显会有人联络他们,我们要做的除去等梁哥那边传来讯息外,还得扮成他们坐在这,以防突然有人察看。”

    说得很在理,从这离山洞口也就百米,只要有人从山洞里走出来,就能眺望到这边了。即使看不清人脸,但能模糊看到身影,而这两套衣服,则是最好的伪装。

    毛皮的衣服带了点腥臭味,一看就知是真的从某动物身上扒下来的,没经过加工处理。环境使然,不能任由你去挑剔,忍耐着穿上,再戴上那皮帽子,一抬头就对上陆续的目光,微微一怔。

    他穿上了那“皮草”感觉像......土匪!搜罗脑中所有词汇,最后得出这两字结论,有点“湘西剿匪记”里那土匪头子的味道,就是相对要帅一些。只见他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啧啧出声,“小九,你这幅打扮......”直觉没好话出来,眉刚蹙起,就听他说:“像个女土匪啊,很特别。”

    我一下被雷到了,要不要这么默契地想到一块去?

    他却又改口:“不对不对,不是女土匪,你穿成这样就像个汉子。”

    这是在暗讽我是男人婆吗?没有女人是喜欢被别人称为长得像汉子的,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朝沙林边上走。很快他跟了上来,奇怪地问:“咦,现在怎么突然像只猫一样变温顺了?以前我要这么说你,肯定拿话刺过来了。”

    脚下一顿,侧转头定视于他脸上,深吸了口气,以缓慢的语调问:“你姓什么?”

    他怔了下,茫然回:“姓陆啊。”

    “哦——”我有意拖长了音,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还以为你姓jin呢。”

    “jin?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也,直接越过了他。

    陆续后来约莫是领悟了的,总之半小时之内没再来惹我,耳根总算清静了一会。不过也就清静了半小时,过后他又卷土重来,一脸悻悻然欲言又止状地拽了拽我衣袖,“太安静了,说点什么吧。”

    我低头飘了一眼他拽着衣袖的手指,还没抬头,就听他告饶般地说:“先说好了,和平共处!不斗嘴了。”很想回他一句自找的,想想还是忍了,没有吭声。

    陆续见我没反对,就打开了话匣子:“你说前面那山洞,会真如疯子说得那般在挖金矿吗?”

    “不知道。”我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去看,很难作出判断。”

    懊恼之色显于他脸上,恨恨地说:“本来我那背包里有带望远镜的,可如今咱们的包都落在蛇窟里了,包括食物也都没拿,这回真是因小失大。”

    这问题刚才在沉默时就想到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如果当时不让梁哥将顶上石层敲开,又让三疯子丢细管下来,或许就不会惊动那些黑皮蛇,从而使其将阿蛮的窝给吞没了。这都是其次,主要是这回我们身上完全没有带食物和水,假如还要耗上一阵,后头的生存问题很需要考虑一番。

    “等过一阵再回去看看吧,没准蛇群都退回了洞内。”我如是提议。

    陆续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就怕阿蛮回来发现我们不在,循着气味追过来。”我略转了目光去看他,心中微微有些讶异,似乎他提起阿蛮的口吻不像梁哥那般极端。他被我看了数秒后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体询问:“看什么?”

    “你如何看待阿蛮这件事?”我问。

    “阿蛮?不就是个被像动物般圈养了的人嘛。”

    心中一震,这句话当真是简洁又明了地道出了阿蛮的状况,被像动物一样圈养起来的人!我移开目光,轻悠地看着前方低低而问:“为什么这么说?”

    陆续理智的分析在耳畔:“首先,他身上有很浓的动物气息,这不是说一朝一夕之间伪装能成的,必然是长期与动物为伍;其次,他的行为与语言都与人类脱节,很明显养他的人并没把他当成|人看,只是作为了工具使用。但是......”

    等着他的下文,却停在了此处,忍不住问:“但是什么?”

    “但是他的主人显然低估了他,看似温顺听话的表面,内底里其实作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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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省略千字内容在底下,盗版用户看不到。

    假期公告

    先提醒下,今天十点的已经更新了,大家可以往前翻过一页,就能看到今天更新的内容。

    昨天就大致提了下,从今天小年夜开始,每天会在上午10点,准时给大家放上一更。由于不管是我,还是你们,应该过年时都忙的,年后还有个旅行计划,所以将近十天左右,会每天保底一更。还请大家能够谅解和支持。

    好了,也不多说,没看更新的可以去看文了。

    祝:所有浅浅的粉丝们,都新年快乐,来年大吉!

    81.被隐藏的过去(1)

    我默了下,再问:“此话从何说起?”

    陆续笑了起来,拿他那狭长的眼飘看着我,“小九,我就不信你懵懂如此,其实你早看出来了,故意让我说的吧。先就阿蛮将我们三人藏于巢||穴一事,目的虽未知,但也算是对他主人背叛;后来他当着我们的面将脸上的长毛拔下,显然那些毛是他有意粘上去的,不可能是为了用来吓唬我们。倒是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何与你亲近,对我们却如此凶?不会是......”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然后凑到近处,气息吐在我脸上,“闻到了你身上的母性味道了吧?”

    我咬牙狠踩他脚尖,但他却机敏避开,嘴上乐着说:“嘿,就知道你要偷袭,早有防备,哎哟!”他乐极生悲了!我一脚没踩中,调转方向对他身侧狠踹了一脚,直接把人给从坐着的石块上给踹了下去,看他如不倒翁般翻滚在地,心里舒服了许多。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正要发作,突然他腰间的对讲机传出沙沙声,顿时偃旗息鼓,收了玩闹之心,拿出对讲机往前走两步调整频率。我心上紧了紧,暗想梁哥与三疯子这么快就翻山到那处了吗?

    可当语声传来时,我与陆续都面色变了,不是梁哥,是个陌生的声音!

    对方说得是听不懂的话,从那语调可判断在询问这边什么,我惊慌地回头去看那两人,还歪倒着头昏迷着,这可如何是好?在我六神无主时,陆续神色一敛,一边调着对讲机的频率,一边变了声喊:“啊?啊?西米里呀?”很快那对讲机就只剩沙沙声了。陆续长舒了口气,冷汗从额头淌下,“好险!”

    问他这样胡言乱语不会被对面认出来吧,他却反问:“谁胡言乱语了?我刚说得是他们的土话。”

    我怔住,疑惑地问:“你会?”可他又摇头,“我哪里能会啊,就是在进沟前听饭馆里的老板说时,学了两句简单的,拿来现用应付了。”

    这什么跟什么呢,关饭馆老板什么事?他看我一脸茫然,问道:“你还没听出来?这些人说得与饭馆老板是一种方言。”

    是一种吗?仔细去回想,片刻之后宣告失败,实在记不起来,因为当时就觉得饭馆老板说话噼里啪啦,一个字也没听懂。跟老铁认识也正是因为与老板沟通不了,他在中间传了话。不晓得在当时,老铁是否就对我动了歹念,他的任务应该就是在外面招揽人进山沟,必要时候搭上一把手,但看他之前说话的语气,在山中的地位应也是不低。

    陆续又解释说他刚那句意思是“你说什么”,假装信号接收不良没听清对方讲话,借此来糊弄过去。但难保对方真有事,可能等一会就有人过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紧迫盯视前方好一阵,也没见有任何动静,倒是被打晕的那两人,先后醒了过来。陆续让我守在原处,继续观测百米之外情况,若有异样就喊一声,他则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视线不转,竖起了耳朵,却是听不清他们在那叽叽咕咕说什么,不由回过头看了眼,惊了一跳,陆续居然将那两人给松绑了,还把身上的皮毛衣服脱下来还给了其中一人。他应是察觉到了我惊异的视线,扭头朝我招手:“小九,过来!”

    我略一迟疑,大步走到跟前,听陆续对我道:“把你身上的毛皮脱了还给他吧。”见我不动,他走近我低语:“没事,跟他们沟通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欢这皮草的味。”

    不明白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还是听了他的,将毛皮外套给脱下,头上的帽子也摘下,递给了那个光身的人。那人接过时,用生硬的语调说:“谢谢。”我挑了下眉,会说汉话?

    等那两人穿戴整齐后,陆续笑着说:“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续城之半生浮图 http://www.xlawen.org/kan/41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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