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续城之半生浮图 > 续城之半生浮图 第 28 部分阅读

第 28 部分阅读

    脑中忽闪过一念,难道说原本这病是妈妈还要再得的,然后现在被他给代替了去?如果是这样,我......感谢他,因为只要经历过之前妈妈生病的情景,就再也不想她如此了。从这天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我在心中认可了这个叫盛世尧的男人,称他为爸爸。

    10点钟准时上新--97564+dsuhhh+26570350-->

    146.障眼法(感谢密易花赠送钻石)

    我离得近,就走过去看了,发现疯子正蹲在之前燃灭了的黑色固状物前,而他的那只花蜘蛛正在那吐丝。微觉奇怪地问:“这是在干嘛?”

    疯子朝我嘘了下,神神秘秘地小声说:“花花对这东西感兴趣。”

    我挑了挑眉,倒是想起之前花蜘蛛吓昏于秋远之后离开时,好像也在这黑色固体前顿了顿,似乎这东西对它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可这值得探讨吗?

    陆续走过来抬脚就要去踹,疯子眼明手快地抢救回花蜘蛛,然后暴跳而起指证:“小六,你谋杀我家花花。”陆续甩都不甩他,朝旁努了努嘴,“快去背人。”

    疯子扭头去看于秋远,哀怨地问:“为什么让我背?”陆续笑了下,“这儿就你身强体壮,深具慧根,这种高难度的任务不交给你交给谁?”疯子听到那“慧根”二字眼睛就亮了,“真的吗?我深具慧根?”陆续敷衍地哼了声,疯子立即兴高采烈地跑去把于秋远一个拔地而拉,再往后一带,一气呵成地把人给背在了肩膀上,喜滋滋地说:“小六,认识你到今天,总算发现你眼光最独到。”

    陆续吊儿郎当点头:“是啊,眼光确实独到。”我暗暗扭过脸,嘴角忍不住上扬,暗叹这疯子也实在太好糊弄了。估计被陆续这般支配也不是第一回,驾轻就熟。

    一行人到那凿穿的洞前,先后钻过,等轮到疯子时,他为难了:“诶,我背着个人要怎么钻过去呢?”这时我就在他身后,于是好心提醒:“你可以先把人送进洞口,让那边接一下,然后你再过去。”却见他摇头,“不行,虽说我已经深具慧根,但还需要磨练。”

    我嘴角抽了抽,病得实在是不轻。听到陆续在那头喊:“小九,别理他,你先过来。”于是不厚道地越过疯子,正要向洞口钻,听到于秋远醒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咦,你们怎么找来了?冬冬呢?”

    韩冬灵在另一边也听到了,“我在这。”

    于秋远左右望了望,看到前方石壁上的洞口愣了下,显得很迷茫,但还是客气地对仍背着他的疯子道:“谢谢你啊,可以把我放下来了。”疯子不情不愿地把人放下,不甘心地建议:“要不你再昏一回吧,我还背你,铁定不让你有磕碰。”

    于秋远一脸莫名的不明白状况,表情呆呆的。我对其表示同情,基本上要能与疯子达成一个调,还是挺有难度的。既然于秋远算是伤患,也就让他先过去了,轮到我时忽听疯子在后喊:“小九,别动!”奇怪地回头,疯子的视线盯在我脚边,一脸的惊恐。我蹙了蹙眉低下头去看,倏然间后背发凉,对面陆续紧张地问:“怎么了?”

    抬起眼,视线穿过洞口,想要冲他笑一笑,可是嘴角还没弯起,就觉视线不自控地下滑。陆续也察觉到我这边不对劲了,居然没有犹豫地探进洞口来,可是来不及了。

    之前谁都没留意洞口的地面,先后过去几个人也都很顺利,但轮到我时,地面不知何时长出了一种黑色须须,将我的脚给轻轻缠绕。因着疯子那声吼,我低头间就感觉到脚上那须须骤然变紧,并且原本脚踩的实地开始向下塌陷。就在陆续钻过洞口的霎那,突听身后传来疯子的震吼:“小九,我来救你。”只觉劲风袭来,没等我有所反应,后背就被重力扑击。

    然后哗啦一下身体极速下坠,眼睁睁看着陆续惊愕的脸在拉远距离。与此同时,原本缠绕我的一根黑须突然拔长挡住视线,我能作出的反应就是哨声吹起,基本上判断这黑色须须出自于某生物。

    身体着地,伴随的是疯子的“哎哟”声,这次运气没上回好了,实打实地摔在了硬石地上,疼得我倒抽冷气。还没缓过神来,头顶就有碎石砸来,本能地向旁避让,却听一声砰响,接而是声闷哼。听得很清楚,是陆续。

    黑不隆冬里,传来试探地询问:“小九?”

    “在这。”几乎是立即的,气息逼近,手触及到就来拉我的手,“小九,你没事吧?”我苦笑着摇头,一想他看不见,开口问:“你干嘛也跟着下来啊?”

    “我能让你一个人身陷囹圄吗?”

    心头一暖,似乎陆续总是这样,在险难发生时,哪怕力量不够强大,也会竭尽所能地要护住我。暖心的氛围里,突兀的声音飘来:“诶,小六,你怎么不问问我情况呢,真不够兄弟。”

    呃,把疯子给忘了。只听陆续直接骂开了:“你怎么没摔死呢?刚要不是你扑小九身上,我能来不及拉住人?”疯子不服气地辩解:“我这不是为了救小九吗?”

    估计陆续没心情理会他,也不去跟他争辩,忧心地问我:“那黑须还缠在你脚上吗?”

    经他这一问,我才想起似乎脚上并没有束缚了,探手去摸,果然没有摸到什么。把情况一说,陆续也觉得奇怪:“居然会这样,可惜我的手电筒落在上面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有!”疯子大喊了声,随后啪的一下,骤然而亮。

    人的眼睛在处于完全漆黑状态突遇强光,免不得因刺眼而睁不开,等适应后首先看到的是陆续英俊的脸在近前。移转视线,发现光线非比寻常的亮,将周边范围内的空间都照亮了。

    第一反应抬头,却发现顶端本该是窟窿的地方,竟毫无漏洞。我与陆续面面相觑,难怪听不到梁哥等人的声音,居然在倏忽之间,顶壁又给糊上了。若非离了有四五米高,我还真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处的虚实,石头难道还会自己生长?还有,那拉我下来的黑须呢?

    正思疑着,一颗小石子被丢掷了上去,是陆续丢的。发现那石子生生嵌进了黑色的顶壁里,是软的!陆续突然道:“小九,我看这顶壁怎么很像是咱们用来燃火的黑石头呢。”

    我其实也生疑了,问他之前是从哪捡来的,他面色变了变,“好像就是墙角。”事情显得很蹊跷,隐有感觉问题就出在这黑色凝固物上,某个念头想过,侧头看向一旁的疯子问:“你的花蜘蛛呢?”

    他从兜里摸出来摊在手掌上,“在这呢,干嘛?”

    “你把它放地上。”

    疯子虽然犹疑,但还是听了我的,花蜘蛛一到地面,就开始快速爬行起来,很快就到了墙角沿着墙面向上攀爬。疯子觉得很奇怪:“它这是要去哪呢?”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会就知道了。”

    确实就一会,花蜘蛛爬到陆续丢掷石子的黑色凝固物处就慢了下来,它在那处绕了一圈后顿住,开始慢慢吐起丝来。陆续问:“它在那干什么?”疯子想当然地回:“吐丝啊。”我却摇了摇头,“不是,它在安家,它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蜘蛛的习性我不清楚,但动物决定扎寨结营的话,必然是认为那处安全的,这是它们的生存法则。所以这个空间必然存在某种类似于蜘蛛的生物,那黑色凝固物应该就来自于它。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生物隐藏在这空间之内?另外,从下窟窿起,这已经是地下第三层了,这个地方到底是有多深?忽然想到什么,转眸问陆续:“那金属片上可有标注这处分几层?”

    陆续面色虽沉肃地,却眼神肯定地摇头。旁边疯子耳尖追问:“什么金属片?”可这时我与陆续都没理会他,假如说金属片上什么都没标注,那就意味着有两种可能:一是陆父忽略了或者因为某个原因而有意没写明,二则是那一年他们根本就没到过这底下二层三层来,画的地图就只是第一层而已。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就不说,怕只怕是第二种,这就代表有无限可能且未知危险的事将会发生。

    正冥思着,疯子突然叫起来:“你们快看上面!”直觉抬头,并没有发觉异常,陆续怒斥:“一惊一乍的,上面有什么啊?”疯子也是一脸迷惑,挠了挠后脑勺说:“我刚才好像看到有绳子一样的东西在动,现在怎么没有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觉得疯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尤其他提到绳子一样的东西,怀疑就是拉拽我下来的黑须,这时还是小心谨慎的好。眼睛一寸一寸地扫过顶壁,渐渐我的脸色发白了,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对陆续说:“它在上面。”耳边传来同样轻的语音:“我也看到了。”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障眼法,那东西居然紧贴在顶壁之上,满墙!

    147.不要回头

    至那天后,我几乎每日都去刘玉坊报道。除了想跟妈妈多处一块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喜欢上了那三个人:悦姨、通叔、六子叔。

    他们对我很好,这种好,不是以往阿婆让我喊的隔壁家的叔叔阿姨笑脸相迎的那种好,而是真正疼爱我。除去第一次见面时,他们拿我当稀奇的宝贝一般品头论足好半天,又问东问西,反正那问题是千奇百怪,我都被问到烦了,然后默坐在那不吭声。

    妈妈也不管,就眉开眼笑地坐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傲娇的神色。

    我觉得很是奇怪,怎么有人能聒噪成这样呢,不搭理他们了,居然三人也能你一言我一语的,从最初对我的评价,到后来演变成三人在争论了,到得后来,我看着气势不对,都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不过是为了论证我的眼睛长得像妈妈还是......爸爸。

    习惯了以前用“他”指称,突然转换了对他的称呼,觉得很是别扭。

    自那天后,每天接送我上下学就由悦姨他们三人给接手了,据说还排了张执勤表,于是我每天傍晚下课了就到刘玉坊去。偶尔会住在那边,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回家住,因为我知道阿婆与姨婆两人在家挺孤单的。

    是悦姨提醒,我才发现每日如闲散人一样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妈妈,脸上扬着笑,骨子里却藏着悲伤,她是在担忧爸爸会醒不过来吧。就像当初,她生病时,每次她闭眼睡着了,我就害怕她不愿意醒过来。算算时间,都二十多天了,他一次都没醒过,那个地下室我有下去过,很冷,一点人气都没,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一张石床上,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凌人。

    看着这个样子的他,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觉得不舒服。明明之前对他是恨得牙痒,还祈祷天上的神仙把他带走,别来跟我抢妈妈,可是当他真的躺在那,而妈妈平静的表面下透着悲伤时,我却高兴不起来。姑且把这情绪,当成是体念妈妈吧。于是我将从学校里带回来的手工作业,丢给了妈妈去做,可以让她转移点心思,这是悦姨教我的。

    听通叔私下里告诉我说,爸爸这样的情形假若是这次能醒来,后面还会复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他说这些时也很感伤,很少见他常笑的脸上出现落寞。三个人中,属通叔最逗,悦姨比较冷,而与我玩得来的要属六子叔,他玩游戏好厉害,两只手掌往电脑键盘上一放,十个手指灵活到不行。

    但是跟他学玩游戏,我得偷偷的,不能让妈妈知道,要不妈妈铁定生气。也不能给悦姨知道,不然不但我倒霉,连六子叔也跟着倒霉。

    就在一月之期的最后三天,家里来了一男一女,女的姑且不论,那男的把我给惊愕到了。不是长得凶神恶煞,而是......与爸爸几乎一模一样,我差一点就认错了。心中惊讶到万分,不是说要三天后才醒吗?提前醒过来了?可是......他来家里,妈妈怎么没一起?

    是留意到他与那个陌生阿姨很亲昵,才觉得不对劲,他不是爸爸,只是一个与爸爸长得十分神似的人。班上有对双胞胎就是长得分辨不出来,难道说此人是爸爸的双胞胎兄弟?更让我奇怪的是姨婆与阿婆的态度,她们看到此人比之原先对爸爸时还要畏惧。我甚至听到她们轻声唤他“主人”。

    家里房间本就三个,姨婆与阿婆睡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是以前妈妈的,爸爸回来后就与她睡一间了,目前空下来。然后阿婆就把那间给安排这两人了,我张了张嘴想反对,但被姨婆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这时,那个男的转眸看向了我,盯视了足有好几秒,才听他问:“尧的儿子?”

    阿婆尊敬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然后就见他微掀了掀唇角道:“那双眼睛与他儿时倒真是像的,其余的......”话说了一半,他没再说下去。没有指名道姓,我也听明白了,他是在说我像爸爸小时候,又有些不像。

    这事太蹊跷了,我想也没想就拨电话给妈妈通风报信,妈妈在那边听了后并不惊奇,只顿了顿问我要不要她回来坐镇。我略一踌躇,觉得妈妈最后这三天,势必都要守在那,即使回来,也定心神不宁,所以还是没让她回。探查敌情这事,我一个人能搞定。

    晚上吃饭时,他俨然像个主人一样坐在那,倒是他一同来的阿姨很和善,也很漂亮,看着她就觉莫名亲切。晚饭过后,姨婆就赶我回房,说大人有事要谈,她的神色很严峻。

    我回房后,想想就觉得不对,将门拉开一条细缝,躲在门背后就开始头听起来。他们说话声并不高,有的能听清有的听不清,当所有内容拼凑组织在一起后,我渐渐明白了,他们好像是在商量爸爸与妈妈的婚礼。这是好事啊,干嘛要遮遮掩掩的呢?

    我正自纳闷,突然半掩的房门被从外面给拉开,是姨婆站在门外,表情惊愕,远远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想听就出来吧。”这话显然是对我说。

    被抓了当场,我有些微心虚,忐忑地走进客厅,挑了阿婆身旁的位置坐下。那漂亮阿姨倒是朝我微笑的,她的笑容有些像妈妈,很温柔。只听男人低低开口:“叫什么名字?”

    姨婆代我先答了:“小石头。”

    他轻笑出声,“尧的儿子就这么个土名字?”

    闻言我立即就怒了,扬高声音道:“我叫盛世骁,盛世天下的盛世,骁勇善战的骁。”

    “盛世......骁?”三个字轻滚在男人嘴边,看着我的表情兴味,转而道:“若论起辈份来,你该唤我一声大伯。”我怔住,好半响才呐呐而问:“你与我爸爸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兄长。”

    果然如此!心中有些小得意,被我猜中了。听到旁边阿婆让我唤他大伯,我垂了头不理,连爸爸都还没真正叫呢,凭啥要叫他大伯。阿婆与姨婆纷纷给我向他说情,倒是没强迫我一定得唤,还是旁边的漂亮阿姨出来解围:“算了啦,还是孩子呢,别对他太苛刻了。”说完就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和蔼地说:“小石头,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叫简宁一,他呢,叫庄聿,与你父亲是兄弟。”

    我抬头看了看她,脆脆喊了声:“宁姨。”就靠进了她怀中,顿时她脸上笑开了花,拿骄傲的目光去飘旁边,很显见的,原本有些微怒的男人放缓了神色。

    忍住没让嘴角弯起,这是我观察一晚上得出的结论。从他们进门起,我就发现这个自称是我大伯的人,看身旁漂亮阿姨的眼神,就如爸爸看妈妈一样。看来把赌注压在她身上是压对了。

    之后三天,大人们都在暗中筹备这件事,我则被限制不能去刘玉坊,因为他们怕我偷偷向妈妈通风报信。其实是他们想多了,我也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呢,不过不去刘玉坊的决定是对的,怕看着妈妈纯相信我的眼神,会不小心说漏嘴。

    终于这天,听到消息说爸爸醒过来了,我没来由的觉得兴奋和开心,迫不及待想见他。当他真的走到我面前时,我止不住激动心情,张了张口,那声爸爸卡在喉咙口没出得来。而令我吃惊的是,他竟然伸手轻抚了抚我的头,这个动作......自认识他以来,从没有过。

    然后在我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他时,突然他说:“我跟你妈妈行礼这事,不许去跟她透露知道吗?否则,我就让你跟聿回他的滇岛磨练去。”

    我的心中顿时泪牛满面,之前他是给我施压一阵再给一颗糖吃,这回是给了我一颗糖然后再打压,无论是哪种,都不好受啊。等后来妈妈哀怨地骂我小叛徒时,我立即把责任全推向了他,这黑锅不让他背白浪费,而且也不是我编谎,确确实实他是这么威胁我的。

    自那以后,但凡爸爸使出温情面貌,我都会谨慎以对,可是再小心都难逃他的扼压,只能偶尔借助妈妈略施个小计,让他吃点暗亏,但要不了多久,就又被压倒性地垫在最底下了。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我快满十岁,这时他早已脱离了时常休眠的状态,嗜睡症算是好了,有一天他避开妈妈找我谈话。

    长久以来,与他的相处都是互相较劲模式,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是败多胜少。而这天,他与我说话的神情尤为严峻,等听完他一番话后,我沉默了。即使我长大了,变得不再像儿时那般粘妈妈,但也是不想就此与他们分开呀。可爸爸说,他会在我年满十岁后,就带妈妈出门远游,而我也该独立了,出去闯一闯。第一站,就是大伯的滇岛。

    那一天,爸爸带妈妈夜里悄悄离开时,我就躲在门背后。其实我明白,除了妈妈浑浑噩噩不知道内情外,他一定知道我在那里看着,所以在他抱着妈妈出门时,站定在门前好长一会,并未回头。

    我心中忽然就释然了,他其实对我也是不舍的,只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像别人外露。而我确实也该学会成长了,有些话他连妈妈都瞒着,他说,将来会怎样连他也难预料,可能有一天他无法保护妈妈,必须由我代替他护卫,所以我一定要变强大,不能再躲在温室中。当年龄增长,逐渐懂事时,我就理解爸爸在以他独特的方式爱护我,我得承认,在他的磨练下,已经不再脆弱,但离强大还有一段距离。

    妈妈可能以为这趟行程也就一两个月回来,与我能相见了,但我却明白,至少是半年。就在他们踏上征程的时候,大伯从海外派来接我的人也来了,我将漂洋过海去到那传说中的滇岛,真正开启属于我的旅程。

    148.奠柏

    陆续再也顾不得我,松开手独自狂冲上前,我在后面奋力紧追,却发现那疾奔的身影嘎然止步,差一点就撞上了他后背。

    抬头间,就见疯子果然是被黑须给悬挂在了空中,手脚正在胡乱挥舞着。

    刷的一声,陆续抽出了他多时未动的长刀,可顶壁离地面有四五米高,就是跳起来也挥不到那黑须。陆续很焦急,左右寻了看可有撑脚点,就在这时本悬挂着的疯子突然直线下坠,重重摔在了地上,他也不觉得疼,扬手指着顶上激动地喊:“那不是动物,根本就是棵树!”

    我怔了怔,往前一步,“疯子,你说什么?”

    “我们都搞错啦,花花之所以喜欢那地,是把那上面当成树梢了。那黑泥,是树的汁液,你们看,我刚才割断了一根黑须,沾了一身的黑泥,那长须其实是它的树枝。”

    陆续不信,走过去扶起他,“树怎么可能会攻击人呢?”疯子拿眼角飘他,很是不想理他一般:“小六,这你就知识浅薄了吧,在一些原始森林里,植物往往比动物还要凶猛,听说有一种树,长在什么爪哇岛上的,甚至还能吃人呢。”

    我面色卜变,常走森林,确实也遇到过凶悍致命的植物,因为有聿哥在,也都化险为夷了。记得他在当时就提到过一种树,说是生长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上,叫奠柏。它长着许多柔软的枝条,人若不小心触动了树,那些枝条就会马上像蛇一样把人卷住,而且越卷越紧,然后人就脱不开身了。这时树上很快就会分泌一种液汁,人粘着了就慢慢被“消化”掉了。

    如今想起来,之前的遭遇与那情形极其相似。而且疯子刚悬挂的位置,确实是有一根长须垂在那,里头还在不断滴落着汁液于地上。可是生长在印度尼西亚的树,怎么可能到这来?还有,既然那汁液会把人化掉,何以疯子身上粘了那许多也没事?另外,明明那东西形成的黑色固状物是可以燃烧的燃料,而且花蜘蛛还停留在上面仍悠哉着吐丝织网呢,这又要如何解释?

    很快我就推翻了这生物是食人树奠柏的可能性,是不是树姑且不论,那已经在不断向下延伸的长须显然来意不善。陆续先发制人,长刀挥出,将延伸在下的长须齐平削断,顿时汁液喷洒不已。我在旁急声提醒:“小心别被喷到。”虽然判断它不是奠柏,汁液未必有害,但还是小心为上。

    陆续晓得厉害,拉了疯子退离到长须汁液喷不到的位置。可情势不容乐观,似乎是触怒了这生物,顶壁上开始不断有触须冒出,延伸而下,分别朝我们所在的几个方位卷来。

    我边避让着边吹竹管,眼见那些长须毫不受影响,心中就不由哀嚎了。真被疯子的乌鸦嘴说中了,这东西是植物而不是动物,我的竹音只能驱逐动物,对它完全无效。

    腰上一紧,整个人就骤然腾空而起,我留意了前方,却忽略了长须弯绕到后方了。低头间,手指那么粗的黑须已将我腰处缠得极紧。另一边陆续也看到了我这边情形,他急着想冲过来,可那些触须像是明白他动向一般,全都纷涌过去,很快他与疯子两人也与我一般都被吊了起来,而陆续的长刀被黑须给密密麻麻缠绕住了,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再看身上缠绕的,已经从原本只在腰际绕一圈,到绕了半身,这样下去,这些长须真的会将我们给全部“吞吃”在里面,即便不是用什么汁液来融化,那也会被勒死的。必须得想别的办法,念头刚划过,就听陆续一声喝:“收!”然后是金属摩擦声,只见那原本缠绕在他刀尖的长须都脱落开来,这才记起他这把刀是弹簧可伸缩的。

    他又奋力在砍,可触须那么多,如何砍得光?

    “陆续,用火烧!”

    既然那些易燃的黑色固状物来自于这长须里面的汁液,那么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陆续没吱声,依旧在猛砍,这才想到那个唯一可用的光球打火机还没捡起来,这时候要上哪去找火苗呢?也是他发狠了不要命,居然拿刀往自己身上划,刀刃锋利,缠绕的黑须齐排而断,他坠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朝着疯子的背包滚去。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可那些长须如长了眼睛般,立即紧随了过去,陆续只来得及勾住包带往另一边快速滚过。边躲闪边吼:“疯子,哪个是能点火的?”

    “有颗能点火和照明的球,你找找,就在包口的暗袋里。”疯子这时也变得正经了,许是明白当下情形不容再开玩笑。可他提示的,不就是刚才被陆续顺走的么?果然,陆续又在吼了:“还有没有别的?”疯子疑惑的很,“找不到吗?就在包口啊,你再找找呢。”

    陆续一心二用,没工夫理会他了,把包拉链拉到最大,来了个兜底哗啦啦,里面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捡着觉得像的就拿起来试,但一连几个都懵错了。疯子奇迹般的没有鬼哭哀嚎,我一扭头就惊呼了出来,居然在刚才那一瞬里,疯子被黑须拖至顶端,整个人四脚八叉地被贴在顶壁,不对,应该说是贴在那生物上面,像是要将人都摁进去一般。

    忽然脑中划过许多念头,顿明白了一切原委。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树,属于什么生物类群也说不出来,我们之前看到贴在顶壁上掩盖了整面以为那是生物的身体,其实根本就不是,或者换种说法是,目之所及的顶壁,全是它的身体。那些可燃的固体等同于就是它的血肉,它能将这些血肉演变成一根根黑色长须来对外来生物作攻击。

    鼻间闻到一股硫磺味,低头一看,是陆续已经点燃了底端垂落的长须,他手上拿的居然是一只小型喷火机。显然这东西怕火,一被点燃,长须快速收缩回顶壁。

    陆续一只手缠绕了一根长须悬在空中,一下就荡到了我面前,可却没敢把那火往我身上喷。这时问题才是真正严峻的,已经肯定了这些黑须易燃,可若它们死缠着人不放,很是麻烦,不可能把它与人一起点火。迟疑未定下,我喊话:“先救疯子!”

    我这边情形还能撑一会,疯子面朝上的被摁在那里有一会没吱声了。陆续咬咬牙,丢下一句:“撑住。”一个摆荡,人朝上飞去,可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他不能对着疯子周旁或身上去喷火,只能从较远位置下手。顶壁开始一块一块地燃着,但我感觉身上束缚的黑须不但没有缩回,反而越来越紧了。

    这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按理我是第一个被吊上半空的人,要被摁进顶壁的也该是我最先。可我似乎一直就吊在这,并没有向上也没向下,反而是后被缠吊起的疯子给拖到了顶壁。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难道说这些黑须还有主次之分?

    “啊——烫死我了!”忽然好长时间没出声的疯子大叫起来,只是声音就好像被闷在罐头里一般嗡嗡的,但这一叫也令人心中一定。念头刚转过,就听一声吼,疯子从那顶壁上直直栽下来了,伴随着是他的咋呼惊喊:“小六,我那地方是心脏,用火喷它!”

    陆续反应极快地荡过去,对准已被疯子用头压破开的窟窿里喷,火苗直蹿而进,伴随的却是我身上黑须的再次收紧。这一勒没忍住痛呼溢出口来,疯子耳朵尖,在底下急喊:“不好,它的心脏与捆住小九的胡须是连在一起的。小六你杀它等于杀小九!”

    这时我也想到了,捆住我的很不巧是这东西的主须,而且同脉相连,它受伤疼痛的反应全到我这了。底下疯子突然又大吼起来:“啊——花花不要!小六,快救花花啊,它跑进那火窟窿里了。”他急的不行,在地上一跳一跳,可是现在已经没多余的黑须垂在下面,全都缩回了顶壁之内,他根本就不可能跳这么高。

    忽的想到什么,他往我底下跑来,纵身一跳就抱住我的脚,然后在下面利用双腿边荡边说:“小九,先借用下你啊,我得去救花花,它是我慧根。”

    到这时也不想再瞒他,免得他一直执迷不悟:“疯子,那蜘蛛能帮你积聚慧根的说法是骗人的,因为我就是那个......”话还没说完,就惊愕地看到疯子在奋力一荡中整个人甩脱了出去,并且还奇迹般地在空中飞身一跃,居然双手死死掰住了那个喷过火的窟窿口,陆续怒极:“疯子,你给我滚下去!”

    可疯子竟一个扑跳,极其灵活地钻进了里面。这些全都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我甚至连那个所谓的真相都没来得及说,而窟窿里很快传来一声暴吼,陆续的脸白了,把脚勾住那窟窿口。一看他这举动,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想要阻止可是声音卡在喉咙口。

    他是不可能眼看着疯子进去送死的!

    149.与疯子的过去

    瞬息万变,就是用在当下来形容的。

    眼看陆续勾住窟窿边缘,也要跟疯子进去时,突然我身上的黑须一松,乍不及防下我直直下坠,重摔到底。第二个摔下来的就是陆续,砰的一下,特别重。

    未等我俩有所反应,哗啦啦一声,又是一道身影坠下,扎扎实实地砸在陆续身旁位置,连带的是如雨洒般坠落的黑色软泥。不用说最后滚下来的那个定然是疯子,他全身都被黑色软泥给糊了,而且那个窟窿口似乎是在软化般,不断的掉下一块一块的软泥。

    抬头去看,被惊了一跳,那原本捆住我的黑须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缩了回去,这没什么,让我惊到的是那本贴满整块顶壁的东西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向中间那个窟窿口收缩,火势也在向那慢慢推进蔓延,然后犹如融化了一般不断向下滴落黑色软泥。

    陆续反应快地一脚把疯子给踹开,留了那空地出来,软泥啪嗒啪嗒地掉,没一会就堆出半米多高的一滩了。视线紧锁住上方,发现顶壁逐渐露出了本来的山石面目,而我们塌陷坠落之处也空了出来。

    那处核心地带,在软泥都融化坠落下,渐渐有个形态呈露出来,我想看出那是什么,但因被火给包围了,盯了半响也没分辨出,倒是那黑色软泥似乎不再滴。

    耳旁传来陆续唤声,他已经到了疯子身边,将人给掀翻过来,疯子从头到脚都是黑的。我怕那黑泥等下会凝固,提醒陆续快想办法帮疯子弄掉,自己也手撑地想爬起来,这一用力才发现刚才那一摔把脚给扭到了,硬忍着疼挪到那边。

    见疯子脸上的泥已大致清理掉了,忽略那跟包公似的黑,问陆续:“他伤到哪了?”

    “不知道。还有气就应该死不了。”话虽如此说,脸上却是一片沉肃。确实如我所担忧的,刚才还软趴趴的黑泥,如今已经开始逐渐变硬,要不尽快弄掉,疯子等于是被泥封在里头了。

    当陆续去掰疯子的手时,发现他拳头紧握着,我心想他不会是把那花蜘蛛给捏在拳头里吧,那样即使没被火烧死,蜘蛛也被他给捏死了。但等陆续掰开后,我俩都愣了愣,他掌心里居然握了一颗直径约三四公分的青色珠子,似还有绿光闪翼。

    我直觉去看疯子另一边的手,发现并没有紧握,而是缩在袖子里并拽住了袖口。陆续直接拿刀划开了他袖子,花蜘蛛从内钻爬出来,原来疯子把它藏在了自己袖口里。清理到得后头,由于软泥的硬化,陆续只能用刀将其刮下,总算是差不多没让疯子被活封在黑色固状物内。

    怀疑疯子可能是进了那火坑,受不住高温情况下至昏的,但生命迹象都还很强烈,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我见陆续累得瘫坐在那喘气,脸上有不少细小的划伤,想起他刚才是贴在顶壁上五米左右高空直摔下来的,问道:“你有摔到哪没?”他飘了我一眼,“摔到哪了你还给揉是不?”

    我咧了咧嘴,回道:“行啊,你过来呢,我给你揉揉。”他还真大咧咧地往我这靠,气息抵在耳畔说:“腰疼,背也疼,肩膀好像也有点。”伸手在他腰处的软肉上拧了一把,听他倒抽着冷气,我似笑非笑地问:“还疼不?”他连连摇头,“不疼了。”

    明明见他即使突然坠落,摔到底下时也作了自保动作,至多像我一般摔到脚,怎么也不可能会伤在腰背和肩膀的。有心情开玩笑,那就意味着没事,我还是省点心。

    手下刚松,忽然右脚被陆续给抬起,挪到了他腿上,指腹压来,正是按压在我扭伤的位置。数落声在耳旁:“你的临场反应怎么那么迟钝的?空中摔下来要就地翻滚不知道吗?那样可避免腿脚受压力而扭曲。疼吗?”随着他最后那声问,指下突然重了力,这回换成是我倒抽着气了,老实回答:“疼。”

    可他下一句话却是:“疼就对了,疼了才能让你吸取教训。”

    我有一肘子挥他腰侧的冲动!但被他按了一轮过后,那本生疼的脚踝,还真的好多了。我不觉抬眼看他,目光被他接收,就听他笑着说:“看什么?是不是觉得爷的手法很不错,改天有空了帮你来个全身按摩如何?”或许他本身就是顺口这么一说,等话完了后似想到什么,看我的眼神带了暧昧。

    我给以的回报是用没受伤的脚踹在他胸口,用的是巧力,不至于把人踢伤,但他没防备,一下被我踹得仰倒过去,肩背着地之后见他龇牙咧嘴的。心头一动,附身过去边拉他边问:“你背上真的受伤了?”却被他反拉着跌在他身上,亲了一下后说:“骗你的,要不你怎么会自投罗网呢?”

    又好气又好笑,也没挣扎,就靠在他胸口听他如雷的心跳声。其实之所以两人放松了下来,是都知道刚才差一点致我们于死地的那东西已经死了,既然黑色凝固物属于它的身体,那现在它已化整为零。至于原因,我估计是疯子在窟窿里头那声暴吼之后做了什么,具体还要等他醒了来问。

    顶壁上剩余的形态也逐渐在火簇中烧尽,与之前我们用来引燃烘烤不同,那时烧到最后还有余碳积存,而这时顶上是烧得一点都不剩,火光自动熄灭时,只看得到被熏黑了的山石。

    另外,可以发现靠墙位置豁开了一长条缺口,其中有我们下坠陷落的点。也就是说,其实本身靠墙位置就存在一条深沟与这第三层是打通的,但因为这不明生物的关系,它用黑色固状( 续城之半生浮图 http://www.xlawen.org/kan/4133/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