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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阅读

    谢鹤语近在咫尺之遥,体力所耗实在颇巨,此刻却哪里还有半点体力引导此药性汇入经脉之中?就在梅用暗自着急之时,忽地背心传来一股热气,后背正被人不住地揉搓,梅用只觉得说不出的受用,顿悟这定然是冷重在助自己一臂之力,抬眼望去果然见冷重微笑着望着自己。梅用此刻也不敢怠慢,暗自沉下心来,慢慢引导药力汇集丹田之处。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梅用突然只觉得丹田处一阵清明,多日以来淤滞不散地真气此刻终于消散,四肢终于重又恢复了往昔的力气!

    梅用此刻毫不迟疑,急忙挣脱冷重,飞奔至自己隔壁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急忙抬眼看去,环视一周却大吃一惊!

    此刻屋内后窗大开,通室开阔,又哪里还有他三人的踪影,竟然早已空空如也!

    梅用此刻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终于喷涌而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杯子

    梅用此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当即便栽倒在地!

    却原来蔡斑困其这几日本来出于一片好心,只希望梅用可以躲在安然此处,不必遭到教主的追杀,枉自送了性命,而且也可以让风霜满面的梅用在此地休养生息几日,当真可谓一举两得。却哪里曾想当真人算不如天算,这几日来梅用担忧谢鹤语安危,又苦于身体无法被制无法脱身,非但未曾安歇,简直连个囫囵觉也未曾睡过,更何况只今日一日,失踪的谢鹤语突然失而复,又突然得而复失,这般忽上忽下,咋悲咋喜的连番打击莫说是此刻疲惫不堪的梅用,便是健壮如牛的壮汉恐怕都不见得可以稳稳当当地承受下来。

    待的梅用再度回复知觉,却只觉得正有一股暖流直通肚肠,显然是有人此刻正喂自己喝着什么,略略闻来却并无药味,显然只是普通热汤之类,不过对于此刻的虚弱的梅用却也很是受用。

    梅用虽然此刻说不出的舒服,又夹杂着铺天盖地地疲惫,当真想就这般睡下去才好,只是心中一想到谢鹤语的此刻可能所处的危险境地,无论如何再也躺不下,忙倏地睁开双眼,却见一人轻声一呼,显然也是一惊,此人端着个汤碗,却正是烈玉。

    只见其略略定下心神,见梅用挣扎着欲坐起来,忙道:“用儿,你现在很虚弱还是不要起来,也不必再想旁的事情,休息一晚为好。”说着,又笑笑指指门外小声道:“至于谢教主那方面用儿你完全不必担心,有重哥在门口守着,他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此刻只得在外面自己气得跳脚……”

    梅用此刻哪里有心情听得下这些,急忙打断烈玉道:“娘,快去救语妹!我在隔壁听的清清楚楚,她刚刚就在这个房中,此刻被人带走也必定走不远,娘,你快去救救她!”

    烈玉不由得一声惊呼,忙问道:“对头是谁可看清楚了吗?”

    梅用忙点点头,有心开口说出是蒙杯然,只是这里面却又涉及当年许多旧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只得含含糊糊道:“是杨用!金陵金碧辉煌宫的杨蒙的儿子杨用!”顿了顿又道:“不止语妹,还有谢琴音也早落入其手中,据说他是为了报当年杨家遭祆教灭门之恨才将姐妹俩个掳去的。”

    “啊!”烈玉不觉脸色大变,手中汤碗砰地跌落,颤声道:“那……那个杨用多大年纪,与你同龄还是比你小上几岁?”

    梅用据实回答道:“同龄!”

    只见烈玉倏地站起,径直来到门边,拉了拉此刻正站在门边的冷重,只见烈玉在冷重耳边略略说了几句,冷重回头看看梅用,终于点点头,二人这才联袂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人前。

    梅用本想借二人之力,三人此刻一同前往金陵救出谢家姐妹,岂料二人竟然就这般撇下自己离去,不由得心头一急,晃晃荡荡地下了地,口中兀自喊着:“等等我,等等我,我与你们同去!”无奈尚未走到门口,便被一人身影挡住,却是谢傲天,只见其鼻子一哼道:“这次我看你这小子还往哪里跑?”忽地上下打量梅用此刻瘦削的身材,可见语儿失踪他也必定是全力寻找,当下心头竟然也软了下来,嘴上却仍然一哼道:“别这般不自量力,他二人如此俊的功夫放眼武林能望其项背的只怕也不过寥寥,你这没用的小子此刻内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还想追上?”说着一把将梅用推回到床边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说!”

    梅用见谢傲天此刻竟然可以劝说自己休息,知道他的气看来已经消了大半,心下不禁一阵感动,暗自思索:毕竟谢鹤语乃是谢傲天的亲生女儿,到底要不要将语妹陷入金碧辉煌宫的消息告知谢叔叔?转念又想,谢叔叔此人性如烈火,一个大女儿已经让其对金碧辉煌宫恨之入骨,倘若让其知晓语妹也身陷其中,只怕眨眼间祆教挂门、平门、团门三门的门徒便会大军压境金陵,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杨家的血脉,实在不愿见到经过灭门之后休养生息这么多年的杨家身范此险,他可是他亲生的爹爹啊!倘若当真需面对经此一役,杨家必定凶多吉少,而祆教三大战门只怕也要自损六七成的兵力,到时候金陵积骨如山,流血成河,这实在是他不愿面对的人间炼狱。想到此梅用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凉意,只得强自忍住,暗暗放下此念,乖乖地回到床上休息。

    当晚,眼见众人睡熟,梅用这才打开后窗,翻墙而出。

    梅用星夜兼程,晓行夜宿,终于来到金陵,趁着夜色,终于又一次回到家园——金碧辉煌宫。

    梅用只觉得夜色中的金碧辉煌宫到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却又显得很是平静,一切井然有序,全无半点慌乱之感。梅用进的院子便开始四下找寻语妹、烈玉及冷重的下落,怎奈过的快两个时辰,也不知搜过了多少个房间,却始终没有见到他们三人踪影。忽地又想到自己白日里在城中也是一路打听,却也未打探到半点冷重及烈玉的下落,虽然二人武功高强,心中却仍不免暗自为二人担忧。

    便在这时忽地一阵脚步声响起,似乎是一人赶路赶的甚急,一阵熏香之气更是远远便飘缈地传来,梅用急忙躲在树后仔细打量,不由得欣喜,来人正是其找寻许久的蒙杯然杨用!只见其此刻行色匆匆,远没有往日气派,甚至尚且有几分气急败坏。梅用心道:却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怎的会引得他这般失常?不过无论如何来得正好,只要我跟着此人,说不定就不愁找不到语妹的下落!想到此急忙运轻功,悄无声息地跟在其后。

    只见杨用转了几转,便来到一座跨院之中,虽然此刻天色已晚,梅用却立即便认出这座跨院显然便是那日来此时所见到的谢琴音所住的院落,不由得心下一动:难不成杨用与鹿丹儿将她们姊妹二人同关此处?

    眼见杨用几步从院门进了屋内,这才翻墙入来到谢琴音所住跨院后窗,梅用仔细倾听屋内,更小心点破窗纸,忙不迭地向里面瞧去。

    只见里面只得一男一女,别无他人。女的正是谢琴音,男的自然是杨用了。只是今日的谢琴音颇为不同,虽然仍是一副病容,却细细施过粉黛,更加身着一身火红嫁衣裙,衬着她正双颊含春,眼光始终望向桌边端坐之人。

    梅用回想着当日杨用所言,二人明明清清白白并未成亲,心下不禁更为奇道:自己一路过来却并未看到金碧辉煌宫有半点办喜事的模样,便是连个双喜字也不曾看到一个,难不成数日工夫,他二人已然成亲了?

    只见谢琴音忽地打破沉默对杨用笑道:“你可知我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杨用面带勉强的笑容轻摇头表示不知。

    梅用却暗自咒骂这杨用前倨后恭两面人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刚才在来到此处的路上明明还是气急败坏的模样,怎的转眼间竟然便可若无其事地在此谈笑风生,此人若不除,当真愧对谢叔叔对自己的一片爱护之情!只是他现在不想当真打草惊蛇,心知杨用武功不俗,唯恐一时疏忽弄出声响,失了查询谢鹤语下落之机,当下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旁观谢琴音与杨用这般兀自说将下去。

    只见此刻谢琴音双颊微红,笑而不答,转身从抽屉中取出一对鎏着喜字的红烛,待她插好点燃蜡烛,又取出一幅红彤彤地双喜字,贴在门上,转回来轻笑道:“杨伯父只怕终生都不会同意你我二人的婚事,我知道我的身体只怕也挺不了多久,所以近日我特意躲开众多耳目,亲自出门买来这对红烛,又偷偷找来红纸剪了这个双喜字,今日更加遣走所有人,如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今日便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之夜,小杯子,你说好不好?”

    杨用身形一震,手中的茶碗几乎把持不稳,一道寒光在眼中闪过,片刻却又恢复常态,悠然道:“音儿你这是何苦,我早已说过很多遍,请你在多给我些时间,我当真每日都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或许明日爹爹一个高兴便会应承下我们的婚事呢。”停了停又道:“再说音儿,你应该知我一向不喜自己有甚绰号,今日怎的无缘无故为我取个这般的绰号,小杯子?实在不雅,一听便是个下等人的名字。”

    谢琴音将微笑一敛道:“小杯子是我童年唯一的朋友,是我一生的所爱,在我心中又何曾有过一刻将其视为下人或是奴仆?蒙杯然你又何必对我隐瞒,你颈后的三颗红痣,我七岁时便已见过,多年不见,你的模样虽然变了,身份虽然变了,就算是你连姓名都变了,只凭着这三颗红痣,我仍可将你十拿九稳地认出!”

    窗外梅用暗道:难怪……难怪那日在洛阳鹊喜楼鹿丹儿可以在为自己梳头之时突然便辨出真假,原来这蒙杯然颈后竟然有着三颗红痣!梅用虽然年少时曾经与蒙杯然共处一室,但是毕竟年代久远,他于蒙杯然的相貌都已然模模糊糊,又哪里会记得其颈后竟然还有三颗红痣,只是却不知怎的,谢琴音竟然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见杨用双眉紧锁,右手却不自觉地向颈后摸去,警惕地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谢琴音端起桌上两个酒杯道:“你不必如此,我今日点破你的身份,是因为我十岁那年便已经梦想可以嫁给小杯子,今日的洞房花烛之夜我只想做小杯子的妻子,却不想做什么金碧辉煌宫少主人杨用的夫人!”说着将其中一杯递于杨用,恳求道:“小杯子莫要拒绝音儿。”

    杨用怔怔望向谢琴音,片刻才接过酒杯,脸上的猜忌之情已渐渐抹去,喉头咕嘟半晌终于低声吐出三个字:“大小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小姐

    谢琴音长叹一声道:“十年了,我整整等了你十年了!”顿了顿又道:“你现在可愿意与我共饮此杯酒?”

    此刻蒙杯然拿着杯子的手不住揉搓杯沿,显然心中狠是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举起酒杯,起身与谢琴音双臂互换。

    二人喝过交杯酒,蒙杯然的脑中却忽然涌出这般的画面:

    盛夏的傍晚,白日里燥热刚刚退去,在酷热中一天的忙碌也渐渐随着炙热的太阳渐渐西去,终于可以停下来歇口气了。

    一个衣饰华丽的少女此刻却手中提着竹篮,沿着坑洼的土路,三拐两转来到脏乱不堪,臭气熏天的马棚前,闻到其中传出的阵阵马粪味,不由得双眉紧蹙,用手捂住小嘴,犹豫片刻却仍是推门而入。

    那少女一边以手掩鼻,一边打量着向内走去,终于双眼一亮,目光锁定在马棚中一个正在清理马棚之人,此刻忙不迭地跑过去,高兴地唤道:“小杯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少女便是谢琴音。

    小杯子却只是抬眼看看,微微施礼道了句:“大小姐,您好。”便又低头忙碌地清理污秽的马棚。

    谢琴音却似乎毫不在意小杯子的冷漠,仍然兴致高昂地凑到其身旁道:“小杯子,我来瞧你了!看,我还带来糕点,快过来吃!”

    小杯子此刻双手满是泥土马粪,也不敢用如此脏兮兮地双手碰触谢琴音,只得抬起手肘搪住后者,不悦道:“大小姐,这里不是您应该来的,请您回去,我还有好多工作等着做。”

    谢琴音此刻不由得跺脚道:“那你便还回到我身边!我那里吃得好,住得好,又不用你做什么,比这里干净何止千倍,你为何还有留在这里做牛做马,没日没夜地苦干,难不成我那里的饭菜就这般让你厌烦么?”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道:“难不成是什么人强迫你如此?是我爹么?”

    小杯子摇摇头道:“离开您是我自己向辛门主提出来的,与人无由!我宁可此时在此地做牛做马,也不想再在你身边做一只听话摇尾的哈巴狗!”

    谢琴音此刻不禁双目盈泪道:“我从来根本没当你是狗!我甚至没当你是下人!你知道自从我娘带着妹妹走后,爹爹性情大变,对我也是终日不理不睬,教中上下只当我是大小姐虽然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但是却又有谁当真关心于我?我的寂寞只有你这个朋友知道,只有你肯跟我交心,陪我真正的说话谈天,我没想到竟然连你也这般嫌弃我,离开我了!”

    小杯子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双目直视谢琴音,正色道:“那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不错,你因为有我这个朋友你是不寂寞了,你是快乐了,但是你有没有真的为我想过?我是个人,不是条狗,我早晚要长大,早晚要像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你不过是想要个可以陪你终日玩耍,四处陪你闲逛的哈巴狗而已!我当你的狗这三四年间也当够了,再过几年便是十五岁大选之日,我若不能入三战门,今生便会注定矮人一等,只能当个伺候人的狗,可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此刻他已经脸色泛红,声音也提高许多,忽地想起自己对面之人乃是教主的千金,如此声嘶力竭地高声怒喝实在不分尊卑以下犯上,想到此忙平息下情绪,片刻才道:“所以我才会主动请缨到这个只有一个人的马棚,吃住在这里,以便有更多得时间可以练功,好在几年后的大选中脱颖而出。”

    谢琴音似乎未料想他竟然有此一说,竟被他一阵抢白的无法言语,呆呆地愣住片刻才道:“这么说你很想学武功?可是在我那里也可以啊,我可以让你一整天都练武功的。”

    小杯子却只是摇摇头道:“我不想再生活再您的庇护下,我若靠你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永远抬不起头来!我要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进入三战门!”

    谢琴音见他意志坚决,知道不可能再勉强于他,便叉开话题道:“你当真只想入三战门?都不考虑别的门吗?”

    小杯子斩钉截铁道:“不考虑!我今生只想入三战门,我不要再让人看不起,我要凭着实力在三战门争得一席之地!”

    谢琴音思索片刻道:“好!往日总是你帮我,陪我,从今日起便是我帮你!我陪你!”脑中转了转便已经有了主意,将手中的竹篮里面的食物,找块干净的地方放下,这才道:“等下干完活记得吃,练武很耗体力,聊门少年门徒那些饭菜可不行!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推开马棚门大步而去,只剩小杯子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之时,谢琴音便又来了,手中仍旧提着竹篮,里面仍然满载丰盛的食物。

    小杯子此时亦是刚刚起床,看到前来的谢琴音不禁奇道:“大小姐,你今日怎的这般早?我记得你平时大概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哩。”

    谢琴音揉揉睡眼,打着呵欠道:“我现在是真的很困,不过我有件东西急着送你。”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喜滋滋打开,对小杯子道:“你看!”

    小杯子心下也是好奇,急忙看过来,却不由得大吃一惊道:“这是内功秘籍!大小姐,你从何处得来?”

    谢琴音大笑道:“哈哈,自然是藏书阁,我昨天磨了那看守藏书阁的郑老夫子一个多时辰,最后他被我磨得耳朵起了茧子,这才肯告诉我,若初次习武,学这本再好不过,所以我便老实不客气地借了来给你。”见小杯子面泛犹豫之色,谢琴音笑道:“放心,这本是我手抄的副本,我的字你应该认得的。正本此刻还好端端地躺在我房里睡觉呢,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此事。”说着又忙打个哈气道“我昨晚抄了整个晚上,直到今晨才抄好,不信你看看后几页墨迹还未干哩!”

    小杯子颤抖着接过秘籍,感动道:“大小姐,这……”

    谢琴音笑笑,摆摆手道:“道谢就不必了,我听着不习惯,真的好困,我要回去睡觉了。”将手中竹篮往小杯子怀中一推,道:“记得吃啊。”便揉着眼睛,哈气连天转身走了,只剩下小杯子满脸感激呆呆立在那里。

    蒙杯然的思路却忽然被谢琴音唤着小杯子的声音打断,只见谢琴音笑道:“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蒙杯然笑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想起一些我以为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想起你熬夜为我抄书,带好吃的给我。”

    谢琴音也不禁欣然笑道:“那你可还记得你十年前出征之前的事么?”

    蒙杯然点头道:“自然记得。”

    还是那个肮脏的马棚,两个人却又都长大几岁。

    小杯子此时一脸难掩的兴奋,正在高兴地收拾行李,一旁谢琴音却担心地望着手忙脚乱的小杯子,忽地捶床大怒道:“这都怪爹爹不好,这几年东征西讨,才会令教中死伤残重,人丁稀少,这次更加过分,竟然连你这样不满十五岁未大选的聊门门徒都被征上!”

    小杯子却只是喜道:“这对我却是大造化!天大的造化!只要我这次表现突出,便可以给三战门门主留下好印象,待的明年大选,必定位列三战门,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又伸手看看自己的腰牌,神气道:“我这带了十年的聊门腰牌,终于可以离我而去!哈哈哈!”

    谢琴音在一旁不忍对其多泼冷水,强忍住泪水,却略带哽咽道:“那我祝你一路顺风,百战百胜!”

    小杯子却哪里注意到这许多,只高兴道:“承你贵言!承你贵言!”

    谢琴音哽咽着又道:“记得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将离开后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回来要仔仔细细说给我听!”

    小杯子忙不迭答道:“当然!当然!”

    蒙杯然对谢琴音道:“我记得可有错?”

    谢琴音点头道:“没有错。其实后来我当真有些后悔从前偷偷地给你武功秘籍,若非这样当日你也不会被选中出征,也不会从此便与我音讯全无。”停了停又道“你现在是不是该履行当年的诺言?告诉我出征后的每一件往事?”

    蒙杯然却突然不敢直面望向她,只低头道:“都过了十年有余,又何必再提,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杯子,我说出来怕你会对我失望。”

    谢琴音拉过蒙杯然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温言微笑道:“我知道小杯子的心上人或许不是我,但能当你的知己就已足够,还是说说,就当是满足音儿的好奇心。”

    蒙杯然微微沉吟,点点头道:“好!”

    “当晚一别,第二日我跟着大队人马下了烈火顶,便直奔辽东关外,围剿一直不肯臣服的关外四派。一路上本来还算顺利,我也还算幸运,被编入的一组只有我一个聊门中人,自然年纪最小,又是第一次出征,大家对我也还算照顾。却哪里料到,等到了辽东,却不知怎的竟然走露风声,四派竟然联手出击,对我们来个逐个击破,集结全部兵力阻击我们这一队。当时敌众我寡,我们自然伤亡惨重,我也是第一次体味到杀戮征战的残酷!昨天还对你和颜悦色拍你肩膀说要教你两手的人,今日便血肉模糊、五官不全地死在你眼前!我望向同伴的尸首,当时便吐起来,根本不知该如何出手,心里非常害怕,只是觉得一阵疼痛,终于受伤晕厥过去。等到我再次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医庐中,是位远近闻名的神医鹿大夫救下我,据他说他是在当日激战后的战场上细细寻找,终于在死人堆中找到我这一个活人,其余的教中兄弟已经全部阵亡!我躺在四周充满药味的安静的医庐床上却突然有种重生之感,原来活着竟然是这般美妙!鹿大夫又询问我几句便就离开,我这才见到鹿大夫的独生女鹿丹儿,以及那时在鹿大夫处治病的真正的杨用。”

    第一百二十章 往昔事

    谢琴音插口道:“如此说来,杨用是另有其人,你只是假冒于他?”

    蒙杯然点头道:“是。他只比我大几个月,而且当时他病的非常厉害,整个人奄奄一息似的,瘦的只剩皮包骨头,非常虚弱,简直不成|人形。我对他的事当时所知不多,大抵都是后来才慢慢由鹿丹儿口中知晓。不过那时眼里却哪里看的到他,我一见到鹿丹儿的容颜便早已三魂不见了七魄,顿时惊呆,我从来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美貌的姑娘,真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我甫一见面便倾心于她,只想着若可一生一世照顾他,当真是我蒙杯然三世修来的福分。那时的鹿丹儿对我也十分体贴,每日端药喂饭,非常细心,在养伤的那段日子我只感到两个字,幸福!当真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不过鹿大夫不愧神医之名,医术着实高明,我伤势非轻,却在他医治下不到一个月便就痊愈。只是我察言观色间,总觉得鹿大夫似乎十分敌视祆教中人,常常指责我不该小小年纪便加入祆教,更加将我的腰牌投入火中,付之一炬,令我无法再返回教中。可是他哪里知道,其实当时我根本便不想再回去,不想再去过征战杀戮的生活,只想将往事统统忘记,将祆教的生活全部抹去,只在这小小医庐中与鹿丹儿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蒙杯然说到此,忽地停下来深深叹口气,此时窗外的梅用却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往日的尘封记忆此刻却也早已决堤,不断涌出。

    蒙杯然又接着说道:“我当时根本便是赖着不肯走,心中侥幸想着:反正只要鹿大夫未明言,我便就这般厚着脸皮在医庐住下去又如何。为博得鹿丹儿的欢心,从来没有打过猎的我,四下向山中猎户学着打猎;为讨好鹿大夫,便对每一位上门求医的病人尽心竭力;甚至为了讨好那个比死人多口气的杨用,我每日强忍耐性对其和颜悦色,强自装出关怀之色。我每天挑水、劈柴、铡药、打扫,把所有能做的全部揽在身上,只为了证明这个医庐是多么需要我,多么地没我不行,这样才不会让一直对我心怀戒心的鹿大夫难以生赶我之心。”顿了顿又道:“如此过了几个月倒也真的相安无事,就在我以为一切心想事成之时,忽地有一日,鹿大夫支开其他人单独将我叫到他房中,就在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鹿大夫说出让我离开之言时,却不料鹿大夫开门见山,竟然问我是否愿意拜他为师学习医术!我当时听闻当真欣喜若狂,虽然我对学医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但至少这样可以让我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永远留下来,我当然满口答应。却不料鹿大夫又道:”你不必急着回答,若要拜师,我尚有个条件你必须遵从:便是拜师后你必须从此与丹儿保持距离,不可对她再存非分之想!‘我当场呆住,片刻才回过神道:“既然如此,我便绝不拜师!’鹿大夫摇首道:”你最好早些死心,丹儿早已许了杨家,是杨用未过门的媳妇,只是他二人尚且年幼,我才一直未挑明而已。‘当时听闻当真大吃一惊,那种得知自己心爱之人竟然早已许了人家时的痛楚,原来当真可以痛彻心扉!而且那个人不是张三、李四竟然就是那个每日与自己大被同眠的杨用!说起来往日我从未将他放在心上,甚至很少与他推心置腹地说话,不过是瞧他病恹恹的模样有些可怜他,才始终对其客客气气。却当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杨用!“

    梅用在外面听闻,此刻心中却不禁暗自苦笑,回想当年,看来每日患得患失,郁郁寡欢之人,竟然并非只有自己一人而已,本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却不想当初愤愤之下,自己却也不知暗地里早已诅咒过蒙杯然这个家伙多少恶毒言语。

    只听得蒙杯然继续道:“鹿大夫更加对我言明,无论拜师与否,我若再骚扰鹿丹儿,无论情由如何,便立即扫地出门!我当时听闻这番毫不近人情的言论着实愤愤不平,心中暗自咒骂道:鹿大夫你这人平时看来道貌岸然,却不曾想原来也是个嫌贫爱富的俗人而已,那个黄土埋了半截的杨用除了身世豪富到底还有哪点比得上我,你也当真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守一辈子寡!当时虽然碍于情面不便发作,但是过后再看到杨用那付病鬼样子便愈加厌恶,每次真巴不得冲上去掐死他!”

    谢琴音叹口气道:“你的性子向来如此,一旦认定目标,怕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这般义愤填膺,看来那间医庐免不了一场血光之灾了?”

    蒙杯然双唇微泯,微微点头道:“几日后,我那时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杀鹿大夫之心自然油然而起。那时便想趁着与鹿丹儿、杨用一同下山的机会,偷偷觑个机会杀回,结果了鹿大夫,再随便推倒山贼抢匪的身上,这样一来鹿丹儿没了长辈,婚姻大事便可自己作主了。”顿了一下又道:“却不料那杨用的体力竟然这般不济,才走到半路便疲惫不已,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只得在原地休息。我原来以为等下杨用必定会先行返回医庐,只怕这次计划难以如愿。只是就此放弃又实在不甘心,因此仍然寻了个借口便独自返回山上。岂料待我偷偷走在山路上时,却见那杨用并未返回医庐,而是在块路旁大石头上歇息着等我二人,当时睡得正香。我心下高兴,暗道实乃天助我也,急忙跑回医庐,活该那鹿大夫是死脑筋,平日里竟然对武功不屑一顾,我的一身武艺虽不算高明,杀他却实在易如反掌,而那时在半山腰睡的正熟的杨用则成了现成的替罪羔羊!”蒙杯然说的此刻双目放光,胸膛起伏不定,忽地只觉得一阵凛冽的眼光射来,却正是谢琴音,顿时只觉得一阵心虚,几乎不敢正视谢琴音。

    片刻,谢琴音才终于放缓目光,叹口气道:“为心中所爱果然再冷静的人也会疯狂,我当真不知原来一向冷静如冰的小杯子原来也可如此不顾一切!”停了停又道:“那杨用后来如何?你可也杀了他?”

    蒙杯然摇头道:“我当年没亲手杀死他,只将其推下悬崖。不过,那厮当真命大,竟然可以逃出升天,早知道便应该原地将其乱棍打死才是!”

    谢琴音面色一变,忽地上前掩住他口道:“莫要胡说!他没死乃是上天恩德,看来老天爷也不想你多造杀孽,切不可再这般胡言乱语。”

    梅用在窗外只道蒙杯然听闻此言必定发怒,至少也会愤愤不平再说出定然将自己如何如何之言论,却不料屋内的蒙杯然此刻却只是沉默半晌,最后才深深叹口气道:“那真正的杨用现在乃是你未来的妹婿,说来也与你也不算外人。”

    谢琴音听闻不由得吃惊,忙道:“那杨用可是个带病之身,怎可照顾妹妹一生?”梅用听此言在窗外不由得哑然失笑,谢琴音与自己无怨无仇的,竟也可说出这番嫌弃自己之言,不肯将妹妹托付于己。可见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神憎鬼厌,自己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痴人说梦!不由得注视假杨用,当年便是这人诬陷自己杀人在先,将自己推下悬崖在后,却不知怎地,梅用心中对其半分恨意也激不起,反而倒是觉得此人也算个铁血男儿,倒有些怪自己当年未与其推心置腹地好好相处过。

    只见蒙杯然忽地挤出一丝苦笑道:“他的病早已痊愈啦!更……更加学的一身傲人的武功与医术,加上容貌俊美非凡,你妹妹倾心于他半分也不奇怪,这世上倾心于他之人还少么?便是……便是……”

    谢琴音忽地抚掌道:“这样说来,那个杨用我见过的,便在年前,他还曾劝我随他一同离开此地呢。”

    蒙杯然却是脸色一阵抽动道:“唉!我着实不想再提此人。”

    谢琴音安慰道:“我能得知妹妹有好归宿余愿足矣。小杯子,咱们不提他,我还是想听你的故事。”

    蒙杯然感激微笑,继续道:“我解决掉鹿大夫与杨用后,眼见天下再也没有阻碍我二人之人,便兴冲冲地带着鹿丹儿离开辽东。当时我腰牌已毁,本打算带着鹿丹儿回到并州老家乡下,与一众兄弟务农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如父辈一般做本本分分之人……”

    谢琴音插口道:“我记得曾听你提过,当年你是因为哥哥与弟弟同时生病,家中无钱医治,你爹爹才将你买身教中?”

    蒙杯然抬头望向她,不自觉以手抚摸其头道:“这点小事,这么多年亏你竟然还记得。”放下手又道:“我当时与鹿丹儿二人吃尽苦头,好不容易回到家乡,却才发现家人不知何时举家搬离,不知去向!我们当时骤然走投无路,举目无亲,当真不知所措。”

    谢琴音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回来找我?只要有我在,凭着我二人的情谊,便是没有腰牌又能怎样?”

    蒙杯然心虚低声道:“实不相瞒,因为那是我对你哪里还有昔日情谊,我根本早已对昔日全力卖命祆教恨之入骨!只因那时我凭着仅有的记忆回到家园,却见我家祖屋破旧不堪,落满灰尘,待的向左右四邻打探才知,原来就在当年我的死讯报到家里的当日,我蒙家一家老老小小竟然在当晚便不知所踪!我从前曾经听教中人说起,教规中有这样一条:所有祆教一旦入教,便需将家人名姓一一报来,倘若日后有半分不忠或判教的行为发生,便必然将要面对全家老小被屠杀的境地!因此想来我的家人应该不是搬离,而是因为我出征办事不利,已然被教中人屠杀殆尽!”

    谢琴音脸色一变,正色道:“我谢琴音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这条教规所指乃是为了那些朝三暮四,见利忘义之徒所设,对于战死的弟兄,向来都是被看作是祆教的英雄,教规又怎么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当年对你家的抚恤可是我抢来亲手办理的,我又怎么会如此无情无义?我清楚记得当时,只抚恤金一项我便吩咐人足足给了五百两,再加上其它旁的物事,早已多出旁人百倍,又怎么会有半点不尽心,而让自己唯一的朋友在九泉之下走的不安心呢?”

    蒙杯然听闻也不由得一怔道:“你说的当真都是真话?那……那我家里人为何……为何还要走?”

    谢琴音摇摇头道:“这个我当真不知,许是你家里人得到这样一笔银钱,从此吃喝不愁,为了过的安逸些,便去了别处也未可知。”

    蒙杯然思索片刻,终于点点头道:“也许吧。可惜我未能早一日得悉真相,否则又怎会落得今日一步错,步步错的下场?”叹口气又道:“当时我二人走投无路,举目无亲的情况下,鹿丹儿却急中生智忽地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便是由她在一旁佐证,由我假冒杨用回金碧辉煌宫做少主!我那时只是不想眼看着二人就这么饿死,眼看着如此机会,自然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谢琴音平静地道:“如今看来,杨伯伯对你宠爱有加,宫中上下对你也敬仰万分,你做杨用当真做的不错!”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重天

    蒙杯然黯然道:“不错那又如何,外人无论如何伪装终究还是外人。虽然在这里,爹爹可以让我尝到久违的父爱,宫中上下人等可以让我知道原来众星捧月是怎样一种妙不可言的滋味,那些少年时做梦也不敢相像的荣华富贵就这样活生生地摆在面前,但是就在我当真将这里当成我的根,全心全意为这里付出自己的一切之时,蓦地那个正牌的真名天子就这样出现了,他没死,那么我现在的一切便再也不是我的了!”说着,忽地紧紧抓住谢琴音的手道:“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为替杨家报仇,为替杨家夺回传家之宝,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我……”忽地只见蒙杯然一个巴掌拍向自己的脸颊道:“我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牲!我……我联合那鹿丹儿施下苦肉计,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你之后,又甜言蜜语地诱你带着教中至宝私奔,甚至在将你带回杨家这三年来,默许(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org/kan/4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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