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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哦,是吗?这个问题就算过关了,我再问你——”林华真正被勾起了兴趣,看来不考出个结果来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她这回还专门翻开书,尽量找一些稀奇的问题。可是考来考去,竟然依旧没有把只念到小学四年级的东东难住。

    “我的妈呀!我真是服了你了——!”林华感觉已经撑不住了,可还是不甘心,她想了想,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这个你肯定回答不了”。东东听着。

    林华举起拳头,只伸出一根食指,还在东东脸前晃了晃,问道:“你说,著名音乐家贝多芬为什么不用这个手指弹琴?”

    “不可能吧,除非他是个残废”东东对音乐可是个外行。

    “哈哈!这回终于把你难住了吧!——要不要我来告诉你答案?”林华总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东东实在想不出答案,只好点点头。

    “我告诉你正确答案,因为这个手指不是贝多芬的,而是我的”

    “哈——!”东东被逗得大笑,他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风趣,竟然提出这样一个鬼灵精怪的问题。

    他们收拾的差不多,林华抱来一套干净的被褥,并且回房时还特意带来一本诗集,一定要查查《大风歌》到底是几句。东东见她这么认真,便笑着说:“不用查了,最后一句是我加的”

    “别说还非常恰当!”

    “那当然,你想啊——皇帝有了江山,又有猛士守着大门,剩下的事就是稳定百姓,否则根本长久不了”

    “真有你的,你还能做诗!你说这诗为什么只有三句?”

    “因为刘邦是个文盲,所以能写几句算几句了”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

    他们都笑了。

    傍晚;林师傅下班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说已经为东东找了一份码头搬运的工作,计件工资,干好了一月能挣到六七十元钱,明天就可以上班。东东非常高兴,他倒不在乎挣钱多少,只要能稳定下来就行。

    晚饭后,东东回房翻出一些书来看,直到晚上十点钟以后,这才关灯盘腿坐到床上,闭目入静,行气练功,他所学到的这套硬气功非常随意,练到一定程度不用再要求姿势,行立卧都能随意行气,教练当时在劳教队教他时曾告诫说过,功夫真正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令人视而不见,让别人永远都看不透你的内在,但遇敌手已经稳操胜券,气功练到一定程度自然能产生巨大的能量,可它并不易为外人所见,再加上非常隐蔽的练功,一但遭遇危机,这股潜在之力便会决定成败,武功虽然有强身健体的作用,但最大的价值还是体现在生死较量的瞬间。大约过了凌晨两点钟,他这才放松下来,下地开门听听,外面非常安静,便穿好衣服出来了。他绕出居民区,爬上大堤,一直来到海边才停住。远处除了涛声,就是夜行灯清冷的灯光,他脱去上衣,顺手摸起一块石头,迎着作响的夜潮,用石头朝自己身上有节奏地拍打起来,他此刻的精力非常集中,滚烫的气流随着意念在身体内来回涌动,时而成线,时而抱团,或聚或散,忽强忽弱,也随着节奏阻挡着石头的撞击,他开始还能感觉到被石头打中时的疼痛,不一会,便觉得浑身胀满气流,象是裹了一件弹力非常大的防护衣,被石头打中时只能感到压力,再无疼痛,而且每用石头打击一下,他反而觉得象打在绵包之类的东西上一样,撞击力被瞬间卸掉。他一面用力拍打,一面不断的改换位置,胸肩肋腹腰,大腿后背,最后是颈部头部,现在已经是隆冬腊月,可他自从练习这门气功以来,似乎忘了冬天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改了个名称。他现在已经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也收获巨大,他不但高兴对这门功夫的继承,更高兴能将其中绝妙的精华吸收消化,看来不用睡觉也是件好事。估计时间差不多凌晨四点钟了,他这才穿衣回去睡觉,可还不到早晨七点钟,他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开始打扫卫生,等林师傅起来时,他已经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

    “东东啊,年轻人比我老头起得还早啊!”林师傅高兴地说。

    “我习惯早睡早起”

    “嗯,好习惯,过来吃早饭吧,一会就跟我去上班”

    早晨八点钟,东东已经跟随林师傅来到货运码头的平台上,在见负责人之前,林师傅还再三提醒无论见了谁,一定说是他的亲戚。东东理解林师傅的苦心,别看表面嘻嘻哈哈,但明白林师傅为给他找这份工作绝对不容易。

    见到负责人后,林师傅急忙为东东引见:“这就是负责管搬运的乔师傅,你以后就归他管,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不准调皮”。东东点头称是。

    林师傅又向对方说:“乔师傅,这次可算麻烦您了,我这个侄子刚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以后还请您多多费心了”

    “喔,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好说,看上去这小伙子满结实的,好!留下吧”

    有这一句话,东东就算加入了港口搬运工的队伍,虽说这活又苦又累,可没有点关系还真干不上,东东后来也知道了,林师傅为他还特意给乔师傅送了礼,不过,他就是知道也只能埋在心里。

    第三十一章'走向何方之三'

    干活的头一天,东东就让乔师傅和工友们开了眼界,他们今天是给一艘货轮装大米,就是把临时转运库里的大米装到吊车巨大的网筐里,从库房到网筐大约有三十多米,这个之间的地面乱七八糟走不了推车,只好用人扛。从上午九点钟到中午十二点,一百斤重的麻袋包,东东一次叠放两袋,而且在三个小时里一直没停,看上去比他健壮的搬运工有的是,可没有一个敢这么干的。等收工时,他扛了一百九十袋,平均两分种跑一趟,共计有九十五吨货。

    “喂,小伙子,你是个举重运动员吧?我地娘啊!这简直是玩命啊!”

    “好家伙,我在这十几年了,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有劲的,这是人吗?!”

    “瞧这家伙,干活连汗都没有!真是个大力士!不过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啊?!”

    工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东东对这些毫无反应,他本来就不愿多接触人。搬运工都去办公室在自己的计件表格上签上名字后这才下班回家。

    当东东回到住处,林师傅父女正守在餐桌旁等他吃饭呢,他不由愣了一下,因为这种亲情似的感觉也只有小时候在妈妈身边时才会出现,可现在等他吃饭的竟是两位萍水相逢的人,他在心里不觉涌起一股热流,比练功的反应还强烈。

    “愣什么?快洗手吃饭”林师傅招呼道。东东尽量保持平静洗手坐下。

    “我说东东啊,我今天也看你干活了,不是我说你,干什么也得悠着点啊,省得累出毛病来,你现在没家没业,又不需要还帐,干嘛那么拼命?再说;你这样可是干不久的”林师傅忍不住道。

    “为什么?”东东不理解。

    “在这个社会里不能搞特殊,你这么冒尖是显得你能干呢?还是别人不能干呢?要学会随大溜,这才长远嘛,我这可是经验之谈哪——!”

    “爸,看您,还让不让人家吃饭了?”林华打断道。

    “哦,对,吃饭,吃完饭再说”林师傅爱意地笑了。东东只顾低头吃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是希望得到关心,还是害怕得到关心,总之是很复杂的。

    下午继续上班,一直到傍晚才回来,晚饭之前,他趁天不算黑,把凉房收拾一下,他这样做并不是爱干活,而是总觉得无法报答林师傅的好心。林师傅知道他累了一天,不让他再忙乎,可他坚持,也只好由他。东东收拾的差不多,无意中看到一只足有十斤重的大号秤砣,已经锈得不象样了,他忽然想到这个铁家伙能派上用场,他又在凉房里找到一根一米长的铁链子,用铁丝把链子与秤砣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只链锤似得家伙。

    “东东,不要忙了,过来吃饭吧!”林师傅招呼起来。东东急忙把链锤藏好,离开凉房。

    晚饭以后,东东才有了自己的时间,十点之前,他还是躺在床上看书,十点以后,熄灯打坐,准时凌晨两点钟,他这才毫无声息地走出门,去凉房把那只做好的链锤带上,然后直奔练功地点。等做完一阵热身活动,他脱掉上衣,握着链锤静立运气,原来这只链锤是为了练功用的,因为他的硬气功拍打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从以前的木板木棍,到砖头石块,现在就是要把拍打工具换成铁器,这只秤砣不但份量重,而且有棱有角,如果练到完全能应付这种东西的打击时,那么真如教练所说,练成‘金钟罩体,铁布缠身’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方法得当,功夫下到,大功告成只是早晚而已。教练说的很好,东东做的也很好,他虽然真正掌握气功才一年多时间,但他有个最好的条件就是时间充裕,他用于练功的时间能比别人多一倍,再加上凡的领悟力和天生的优秀素质,他练一年实际就等于一般人三年的功夫,所以现在使用这种拍打工具并非出于冒失。另外;他在秤砣上加一根链子也是有目的的,因为练习拍打功最好有人能佩合,独自练习有两个不利因素,一是拍打不均匀,手臂因长度和力所限,对自身有些部位不是拍打用不上劲,就是不到位。二是无法更好的提高内力运动的灵敏度,原因是自己无论怎么拍打,防御意识也会跟着将内气聚到被打击部位,这就是自己了解自己,思想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可练习拍打的目的更多是为了防止意外遭受打击,对方何时出手?什么方向?多大力量?完全要靠自己瞬间的反应能力,思想和意识提前不会有任何准备,等做出判断才能进行防御,这就是所谓内力运动的准确性和灵敏度,所以这也是独自练功最容易出现的缺点,而这只链锤多少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秤砣即是最好的拍打工具,可长可短的链条又能把它送至身体的任何部位,力道丝毫不受限制,再有一个重要的特点是,秤砣是在链子的一头快运动,假如闭眼将链锤挥动起来,是很难判断出秤砣会打在什么地方,如果反应迟钝,判断有误,被这个铁家伙打在内气薄弱的地方,肯定会有危险,这就必须具备绝对准确和灵敏的判断能力。他的功夫虽然进步很快,但要练出能护住全身的强大内气,还差得很远,他相信人能达到那样的境界,至于要修练多少年就不得而知了,他记得教练曾说过他的师傅的师傅练功几十年,都没有练到真正刀枪不入的境界,由此看来他依然是刚刚入门。

    东东这时摆好姿势,先小心地把链锤放短,试探性拍打几下,找找感觉,当秤砣砸到身上,他这才感受到真得很够劲,虽然这几下都能准确地运气护住被击打部位,但铁家伙和石头的效果就是不同,每受一次打击都会产生一阵敲心震骨似的剧痛,而且秤砣有棱有角,果真用起大力,再被棱角顶住,恐怕一下就能把骨头打断。他到现在也非常现实地用衣服把秤砣包住,试试还不行,再脱下裤子包上,这才勉强保持一定力度进行拍打练习。

    早晨;东东按时起床打扫卫生,早饭时,他刚坐下还没动筷子,林师傅就唠叨起来:“瞧你这身衣服脏的,从哪儿擦这么多铁锈?快脱下来让小华给洗洗,把海涛以前的衣服找几件先换上——”

    “等我晚上自己洗吧”东东也看见自己的衣服确实不象样。

    “哪这么多事,大小伙子洗什么衣服?快换下来,再给找件毛衣,穿这么单,又不是过夏天?还不冻出毛病来!”林师傅关心道。林华这时已经从屋里找出一些东东大概能穿的衣服。东东只好接住要回去换。

    “怕什么,不就换换外衣”林师傅笑道。东东只好把衣服脱下来,没想到这一脱又有麻烦了。

    “哦?怎么搞的?衬衣上怎么也有铁锈?”林师傅很纳闷。东东也想起来这铁锈是夜里练功包秤砣沾上的。

    “快把衬衣也脱下来,裤子晚上回来换也行”

    东东只好再把衬衣脱下来,可是这下更麻烦了。

    “哎呦!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象是被谁打的?!”林师傅吃惊地站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昨天干活碰的吧”东东应付着。

    “开玩笑,干活能碰成这样?”

    “没事的,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东东当然不能说是被秤砣砸的。林师傅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让换上衣服,赶紧吃饭。东东只顾闷头快吃,快些去上班,省得再有麻烦

    就这样一晃便是一个星期,东东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住处,有了充足的练功学习的时间,有了关心他的人,心情倒也很舒畅。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林师傅的儿子,儿媳也抱着孩子回来看望父亲。林师傅把东东介绍给儿子认识,经过接触攀谈,东东现林海涛的性格跟他父亲一样,即爽直又和善,只是比父亲文静的多,看来这与文化修养有关系。当一家人围坐一起吃团圆饭时,林师傅对东东好象特别偏爱,有意让东东坐在身边,有说有笑,递菜劝喝,其实林师傅这个人好就好在总是为他人着想,他这样做是怕东东产生拘束感,一家人吃团圆饭,一个外人坐在其中当然会不自在。

    等吃完饭,林海涛两口子也就和东东熟悉起来,玩笑聊天无所不谈,尤其林海涛的妻子更是爱说笑,说起话来无拘无束,而且几乎每一句话都要把东东扯上:“爸,您的眼力就是好,他要做您的女婿,绝对是个顶梁柱,我看不错”。东东当然能听出这是什么意思,反而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想找个借口脱身,可又没有机会。一家人最后彻底把东东当成了中心,品头论足,也真也假地谈笑着。林师傅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微笑。林华也是脸色通红地躲闪避让,低头不语。东东心想要坏事,他并不是嫌弃什么,只是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他认为此时来谈论男婚女嫁简直就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总之;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等到林海涛夫妻告辞离去,东东这才长出一口气。

    下午;有几位老棋友又来邀请林师傅出去杀几盘,林师傅平时除了爱喝酒,另一大爱好就是下象棋,不论手头有什么事,只要听说喝酒或下棋,便挪不动步了,所以论喝酒,是有名的一瓶不倒;论下棋,在这一带也算是路边棋坛的高手。此时正好没事,林师傅带上一只小马扎就出去了。

    东东也趁机溜回屋里想休息一下,没想到林华又来了精神,她反正和东东已经处得很熟悉了,没事也喜欢找东东聊天,什么天南地北,理想未来,都是些浪漫的话题,她这时正好拿着一本诗集来到东东屋里。东东刚躺在床上伸个懒腰,只好又坐起来。

    “东东,你能不能帮我温习一下功课?”

    “没问题,温习什么?”

    “化学”

    “那你拿本诗集干什么?”

    “哎呀!拿错了,那就帮我学学诗词吧”

    东东看出她的眼神与平时大不相同,所以也就小心翼翼,不敢胡言乱语,以免掉到进退两难的窘境中。林华说是学习诗词,可东拉西扯也不知说些什么。东东因为产生了怕的念头,尽量不提‘怎么了’或‘为什么’,不论对方说什么,他只是哼哼哈哈应付而已,实在谈到危险之处就装聋作哑,难得糊涂。其实;他早看出了林华对他的心思,他本来在同龄人中就是个聪明绝顶的,而且见识又多,年龄不大却是一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对于林华这种女孩子单纯的举动,他看的很清楚。一直等到林师傅回来,一直等到晚饭之后,东东这才得以松弛下来,他觉得和林华谈话比面对警察胡搅蛮缠的审讯还费神。

    又到了深夜,东东离开房间,他从前几天就把练习拍打功的时间提前到了夜里十二点钟,相反打坐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他重点把精力都用在拍打功的练习上,从昨夜开始,就不需要再将秤砣包起来使用了,这也是个了不起的进步,虽然付出的代价是全身青紫,但他心里非常高兴。他带上链锤,关好凉房门,回身迈步却一脚踢在水盆上,静夜里声音很大,他稳住身形,等确定没有惊动别人时,这才直奔海边。练功过程中,他现在除了脸,裆,四肢还不敢硬碰硬地接受拍打,其他部位都可以聚起足够的内力抵御打击,而且再不象几天前那么疼痛难忍了,尤其头顶和胸背腹腰,完全能承受住链锤最大的打击。尽管如此,他一样加倍小心,宁可使功夫进展的缓慢一些,也不急于求成而事得其反,这也是他明智之处。气功练到一定程度后是可以随意将体内元气从某个部位出来的,真正武功非凡的高手凭空便可将对手击倒,这就是气功施放于外的无形之力,这种力量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假如把气功分十级,具备七级功力便可凭空伤人,不需接触而将对手的内脏震碎,如同被**撞击了一样,这种伤害就是被内气所致,如果也按级别来衡量东东的气功基础,他最多不过两级,可见这种功夫是多么的精益求精而不可多得,不过他也能出一些内气,可程度上只是几步打灭蜡烛,或将盆中之水逼出来,如果用来对人还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他的拍打功确有了不小的成绩,别人使用一般的器械根本伤不了他,更不要说拳脚了,现在他就是挨几记世界拳王的重拳也不至于受伤,所以这就是真功,虽不需要昂贵的器材和特殊的条件便可练就的钢筋铁骨,却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

    东东估计时间差不多,这才收功回来,他照样把链锤放回凉房,正要进屋时却现房门没有关好,他感觉了一下没有风,不由考虑到是否有人进了屋,他警觉地闪身进去查看了一遍,这才虚惊一场地上床睡觉。东东这个人天性就特别机警,只要他自己放过的东西都能记住准确的位置,哪怕一只茶壶嘴稍微转动一点方向,他也能看出移动过。

    第二天接着上班干活,傍晚回来还是依然如故,就是晚饭后林华又来没话找话的闲聊,她向他说起小时候的故事,从幼儿园谈到小学,从小学又谈到中学,东东虽然显得饶有兴趣,可心里实在提不起精神,又不能明着让她离开,所以只好坚持了,一直熬到晚上九点钟以后,才总算结束了谈话。东东插好门躺在床上看会书,准时十点钟熄灯打坐,照常安排自己的时间,他虽然做得一切正常,却无意中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就在他十二点钟以后来到海边练功时,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他练功虽然精力高度集中,但所有感观却异常灵敏,尤其听觉,不用回头也能觉察到有一个人的存在,他估计这个人可能也跟他一样睡不着出来找感觉的,否则谁会在深更半夜海风呼啸的大冷天里出来闲逛。他没有住手继续练功,又过了一个小时,那个人竟然还在。东东觉得这个观众也怪有趣的,便停住手,捡起衣服穿上,然后突然顺着海滩向一头跑去,他本希望那人离开,可那人不走,也只好由他挪挪地方了。他在海滩上以冲刺般的度整整奔跑了二十分钟才站住,他正想通过剧烈运动后感受一下呼吸的变化,他以前做剧烈运动时,胸口总是象缺氧似的很难受,他记得一年前在劳教队举办的一次运动会上,虽然取得了一万米赛跑的第一名,可那次差点跑吐了血,他最好的万米成绩是三十七分钟,现在还想找机会跑一次,主要测验一下气功对跑步有什么作用。大约又到了凌晨四点钟,东东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回来睡觉。

    又一个晚上的十二点钟,东东照样提着链锤来到海滩,大约练功一个小时以后,他忽然感觉昨夜那个动静又出现了,他奇怪此人哪来这么大劲头,是来偷艺?还是看热闹呢?他停手回过身,却现那人也不打算藏着了,竟然跳下大堤向这边走来,东东好象突然反应了过来。其实来人正是林师傅,昨夜也是他,他是从前夜那声盆响后才意外现了东东的这个秘密,然后不露声色地连着两夜都跟出来,要看个究竟。

    “好小子!真有你的,差点把老头子吓着,你从哪里学得这本事?!”林师傅走近道。

    “哦,真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是从小跟我姥爷学的,这个时间练功正好不影响别人”

    “你白天累一天,晚上又练一夜,你不睡觉休息啊?难道你是铁打的!”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睡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好家伙,真是少见,我老头子还没听说过有你这么特别的人!”林师傅又近一步,盯着东东手里的链锤问:“你这是练什么呢?”

    “拍打功”

    “你为什么要练这个?”

    “为了能活着”

    “嗯?!”林师傅不理解他的话,顺手接过链锤不禁更加惊愕道:“好家伙,这么沉!用这东西怎么拍打?!”

    “是用它拍打身体”

    “开玩笑吧!让这东西碰着还不得砸断骨头?!”

    “不会的,我练给您看看”东东接过链锤,退开几步,站桩运气,舞动链锤,秤砣带着风声狠狠砸在胸前背后,出巨大的“嗵嗵”之声,仿佛是用大锤砸在树墩上一样。每打一下,林师傅的表情都要跟着**一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奇事,他现在也明白了东东身上的青紫是怎么回事了。

    “好了!好了!快停手!我算是服了!”林师傅一喊,东东这才停住。

    “东东啊,我自从头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小子与众不同,没想到还真是了不得,这要让人看见还不得轰动了!”林师傅连吃惊带高兴。

    “所以我请您帮我保密”

    “哦!对,这种本事当然不能露,真人不露相嘛,哈——!”

    他们又聊了一会,林师傅穿着棉大衣都觉冷得直哆嗦,只好拍拍**着上身的东东先回去了。东东继续他的功课,如果不到要求的时间,他绝对不会提前休息,这也是他一个了不起的优点,无论什么样的成功都是从严格要求中得来的,他最相信的一句话就是——人优秀的品质都是用极端的方式保持的。

    第三十二章'走向何方之四'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天,今天还是一个休息日,东东一大早就忙着把院里的下水道清理出来,将院里塌陷的地方重新垫好铺上砖,他住在这的这段时间,同院邻居没有一个不挑大指夸奖的,象这类大杂院最大一个特点就是脏乱,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时间一长,一些公用的地方自然是垃圾成堆,可自从来了东东,大院逐渐改变了面貌,地面干净的看不见一个烟头,所以人们没有理由不喜欢他。东东不管别人说什么,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他除了林师傅从来不认为别人夸奖他是出于好意。

    “东东,吃饭啦”林华这时笑吟吟地招呼道。东东放下工具洗手进屋,当他看见饭桌上丰盛少有的菜肴,不由奇怪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林师傅开心道。东东现林华也显得神不守舍,暗含羞涩,立刻有了某种预感。

    “快坐下吧,不要象电线杆子一样戳着”林师傅还特意给他拿了一只酒杯。东东坐下,林华为他盛上碗汤,他看出她今天就是有点不一样,手有些抖,他担心汤洒了急忙接住。

    “东东,没什么好吃的,对付吧,今天你也喝一杯,反正也不是外人”林师傅主动给他倒了一杯酒。东东明白今天所有的反常都是为什么。在相互谦让中,他们都各怀心事动手吃饭,林师傅闲谈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

    “东东,我们已经相处了快一个月了,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亲的人都没有了,不亲的人倒有不少”

    “噢,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能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人,怎么能不习惯呢”

    “嗯,那就好,你愿不愿意在这长住?”

    “长住?”东东明白什么意思,就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啊,以后就在这长住下来,我想办法把你的工作转成正式的,在这成家立业,这也是你的家乡嘛”

    “我当然想,可已经够麻烦您了”

    “这是什么话,在我面前不要谈麻烦,我这段时间正想办法给你跑工作,实在不行,你可以接我的班”

    “这怎么能行?”

    林师傅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说:“当然现在不行,可你要成了我家的人,不就行了嘛”

    东东没法再说话了,他是不想让林师傅伤心。随着谈话的深入,林师傅倒无所顾虑,可东东却如坐针毡。

    “东东啊,对我谈谈你的想法吧,你现在也到了该考虑婚姻的年龄了,怎么想就怎么说,我可以帮你拿个主意”

    “让我怎么说呢?我还没有想过这些事——”

    “这么大人了,还粘粘乎乎的——我的意思就是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看怎么样?”林师傅就是够爽快的。

    “介绍谁?”东东明知故问。

    “哈哈!你说能是谁,这不就在你身边坐着的嘛”

    “啊!真的——!”东东好象很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老头能随便乱说嘛”林师傅也看出有门。其实这件事对于东东完全可以说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林华正值青春年少,长得又无可挑剔,既体贴又勤快,东东要娶了她绝对是一种福气,再说林师傅还要把工作给他,又娶媳妇又过年,他还能去哪找这样的好事。东东果然似乎是出于高兴,抓过酒瓶子往一只大杯子里倒了半瓶,一口喝下去,然后:“我,我,我太吃惊了!林师傅,您对我也真是太好了”说了一气胡话,便趴在桌上不动了。

    “哎呀!爸,他怎么了?”林华着急道。

    “没关系,你没看出他是高兴的嘛,只是不该拿我的酒不当回事”林师傅笑道。

    “不能喝就不要逞能嘛,怪吓人的——”林华扶东东回屋躺下,又关心地沏上一杯浓茶,这才离开。东东这时却起身拿过床底下的痰盂,一张嘴,把刚才吃得喝得都倒了出来。这也是气功的一大好处,如果有吃得不合适,不用费事,运气就可以逼出来。他又躺下,考虑如何来面对这件事。

    下午;林师傅被棋友们约走了,林华就过来陪着东东,一会劝喝水,一会给盖被,问长问短,关心倍至,好象已经成了一家人,她越这样,他越受不了,便找了一个借口逃了出来。

    东东顺着大街一直向南走,他本来就是在满无目标的溜达呢,可走着走着忽然想去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虽然没什么可留恋的,但儿时的情景对他总是有种吸引力。现在街上比以前可平静多了,人们的面孔已经失去了阶级斗争的光彩,从前随处可见的大字报也不多见了,街头巷尾再也看不见成群结队呼喊口号的集会,看来他们都折腾乏了。东东双手插在裤兜里,信步走过一条又一条街,脚步越走越快。港口距离市中心虽然有一段路,可这点路对他不算什么,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他这才不由自主停住脚步,因为面前这条街就是他小时候上学的必经之路,他仿佛能看到自己背着书包领着妹妹走过去,仿佛能听到那些大孩子尾随在后面叫喊着‘小劳改犯’,他不禁又想到了那位戴着一付如同瓶底子一样近视镜的‘啊老师’,他估计那位老师早去火葬场报到了,象那种走路时跟地面都过不去的人一定不会长寿。他跟随着一路的回忆来到海洋研究所宿舍的大门口,看上去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进出的人都陌生的很。他叹了口气没有进去,朝另一个方向又来到棉纺厂宿舍的大门口,令他吃惊的是,以前住过的那间厕所还在那里,只是周围多了一圈垃圾,他走近盯着小窗口上还留着他钉上去的木条,不由心酸的直想哭,他通过黑洞洞的窗口向里看,那炕竟然还在。

    “喂,小伙子,你在看什么?你找谁?”这时有位中年人来到他身后问道。

    东东已经注意到对方是从传达室出来的,所以问:“以前在传达室上班那位姓朱的老大爷还在吗?”

    “他早就不在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中年人又问。

    东东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厕所自言自语道:“以前在这里住着一户人家,没想到他们也不在了”

    “胡说,这是间厕所,怎么能住人呢?”

    “是啊,这是厕所,既能大小便,也能住人”东东说完就转身离去了。中年人纳闷地目送着。

    傍晚;东东出现在一栋二层小楼前,久久凝视着,这就是他走向灾难的起点,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地方,永远忘不了陈兵。郭丽红那阴冷的嘴脸,正因为忘不了,他才会来到这,否则背着这样的包袱,他永远都不会有追求生活的**,他虽然还没有想好来这干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来找他们。他走进小楼,站到一扇记忆犹新的房门前,敲响房门。门开后,却出现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找谁?”

    “我找陈兵”

    “你找陈兵干什么?你是谁?”对方好象很吃惊。

    “我叫白卫东,找他算笔旧帐,他到底在不在?”

    对方听出东东的口气不对,急忙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陈兵,你走吧”

    “你既然不认识,为什么会在他家里?”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无理,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对方说着要关门。东东一把推开,再一推,差点把对方推个跟斗。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这时有个女人护着个孩子也惊骇地质问道。东东进屋巡视了一圈,见就他们三个人,这才把门关好。

    “小伙子,我们可无怨无仇,你可不要乱来!”男人惊恐道。

    “我只是来找陈兵,你告诉我,我不为难你”

    “好!我告诉你,请坐,先坐下说”

    东东没有动,男人又试探性地问:“请问你是不是和陈兵有私仇?”

    “是的,他把我的父母都害死了!”东东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方一听竟是这样的深仇大恨,也傻眼了。

    “你到底能不能说?”东东逼近一步。

    “小伙子,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如果要告诉你,你会不会伤害我们?”

    “不会,我只找陈兵”

    “你这一找他,万一出了事,我可怎么办?我不成了你的同谋了?”

    “我不会对别人说”

    “可我还是不放心——”其实这个男人对东东并没有怕到这种程度,他只不过在拖延时间以考虑应对的办法。

    “好啦!你不要在这给我兜圈子,快说!”东东看出对方有鬼,也能估计到对方与陈兵是有关系的。

    “唉!小伙子,我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叫郝东宝,我和陈兵也有深仇大恨,就在三年前,陈兵看中了我祖辈留下的一套房产,非要让我搬出去,我不干,他就带人抄了我的家,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三番五次找他评理,他不理,后来我妻子又找他,他竟然——他竟然把我妻子**了,这个王八蛋!他可能怕我们告他,就把这套房子给了我们唉——!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对方说到伤心处竟然痛哭流涕,好象没人劝他马上就会找根绳子吊死似的。东东见此反而没主意了,他虽然半信半疑,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已经由然而生。

    “你为什么不去告他?”

    “他害死了你父母都没事,我怎么告?”

    东东同情地点点头,又问:“他在什么地方?”

    “他三年前就调去了济南,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地址呢?”

    “我更不清楚了,不过我有个朋友知道,我可以打听出来”

    “什么时间能打听到?”

    “最迟明天就能,总之;我这次就是玩了命也要帮你这个忙,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对方坚决道。

    “那么我后天早晨再来一趟,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东东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扔下这句话离去了。

    等东东一走,这位叫郝东宝的男人立刻把脸变了回来,其实;他刚才说得没一句真话,任何一个男人就算他妻子真的被**了,也不会当着外人面这么大讲一通,如同说书一样,毫无羞耻之感,他就是在演戏,在别人面前活灵活现地表演是他最拿手的,因为他以前是做话剧演员的,虽然改了行,可专长没有丢,编剧情,掉眼泪对他来说比放个屁还简单,别看东东从少管到劳教,可谓阅历不凡,但在真正险恶的人事里,也只是一个出世未久的孩童。郝东宝对陈兵的下落当然清楚,他可( 蝙蝠 http://www.xlawen.org/kan/4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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