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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部分阅读

    大殿外凉风细细,天色却早就黑了下来。大夏巫家似乎没有在院子里种花草树木的习惯,每个院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平板地,一模一样的四四方方的大殿房屋,夏颉从那殿内出来,原本要向自己精舍走去的,结果这一块的路却是不熟,绕了几个***,己经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带着一点酒意,夏颉走过了几重庭院,却是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那庭院依然是一重重的没有个尽头,天知道刑天家到底拥有多少进院子。夏颉己经是有点头昏目眩,摸不清东南西北了。上次在王宫走错路跑到龙苑是一次,这次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估计是夏颉身上挂着的那枚新得来的执事令牌的关系,一路上就连刑天家的护卫都没有冒出一个来,那些仆役侍女,更是远远的看到夏颉,目光一扫他腰间那散发着淡淡青光的令牌,就避了开去,想要找人问路都没有机会。闷着头胡乱冲撞了几重院子,夏颉突然推开了一扇小小的黑色门户,到了一个有着各色奇异花草的院子里。

    正是暮春时节,这院子里暗香浮动,各种奇花异草在夜色下散发出点点光芒,却是好看。踏着一条玉块铺就的小道朝前行走,夏颉嘀咕道:“这是哪里?我那精舍,却是没有这么多花草的,只有一片竹林啊!”伸手抓了抓脑门,夏颉有点羞赫的寻思道:“丢人至极,居然在刑天家的院子里迷路了,传出去我夏颉的名头可就彻底败坏了。只是这大夏巫家的院子,委实也太诡异了一点。”

    院子正中有一个浅浅的池塘,四周地面上有小小的沟渠把那滴落的花汁花蜜之类引入池中,那池水就变成了一种很分明的七彩色泽,在星光下散发出一种很奇异的香气。池塘边有一间小小的凉亭,一侧更有小楼两三栋,都是特别精致,甚至精致得给人感觉有点脆弱。那小楼中灯光闪动,隐约有低声细语传出,却是含糊的听不仔细。

    酒意冲上脑门,其实不过三五分的酒意,但是最近心里一直憋屈难受的夏颉,就硬把这三五分酒意化为了七八分的醉意。双手叉腰站在那池塘边上,夏颉咳嗽了一声,就准备朝那小楼大声叫嚷几句,看看能否引出人来,带自己回去精舍那边。

    这大吼声还在嗓子眼里没发出呢,那楼内己经传出了非常暴怒的吼叫声:“胡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让你去做?你做梦都别想!”

    那声音尖锐急促,显得说话的那人己经是恼怒到了极点,‘咚’的一下,一支白玉坐墩猛的破窗飞出,重重的砸在了那院子里,把一大片藤蔓花架给砸了个大窟窿。那坐墩上带着的力量极大,扯得无数花瓣花叶一蓬蓬的飞了起来,在那无声无息的夜风中慢慢飘落,仿佛下了一场花雨,那空气中的香气,就更浓了。

    夏颉被吓了一跳,那嗓音听起来极其熟悉,可不正是刑天华蓥的声音?

    “见鬼,这里是那个凶女人的住所?怎么也不能向她问路的说。三更半夜我一个大男人走到这里来,这‘非奸即盗’四个字,可就扣得稳稳的了。”夏颉一阵思量,急转身就要离开。

    哪知道刑天华蓥大吼之后,院子里突然一阵死静死静的,夏颉转身太快,没有注意自己的袍袖太宽大,被一花架上的枝条勾了一下,把整个花架子都拉倒在了地上。那高有七八丈的花架子整个倒了下来,半截砸进了那池塘里,半截落在了那凉亭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刑天华蓥立刻尖叫起来:“哪个不要命的在外面?不是要你们都给我滚去房间里睡觉么?

    一团黑雾闪了一下,仅仅身穿一条黑纱,月同体曲线若隐若现的刑天华蓥手里抓着一柄血玉匕首,突然从夏颉身前冒了出来。夏颉一愣,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罢了,我走错路了。华蓥,你可知道我的那精舍该怎么走?

    刑天华蓥更是大大的愕然了一下,眼珠子瞪得老大的,突然尖叫起来:“你这个蛮子,这个时候跑到我的院子里来,想要做什么匀当?你们这些南方的蛮子,一肚子里面就没有一个好念头!全部都是该死!你们这些臭男人!”她手上那血玉匕首突然射出了一道三尺多长的血光,狠狠的朝着夏颉当头劈下。

    夏颉踏着碎步急速后退,连续躲开了刑天华蓥的五次劈砍。那匕首看起来是血玉打磨出来的,并不是太锋利,可是那一道血光却是寒气森森,直透进人的骨髓里面去。夏颉有两次稍微闪得慢一点,被那血光擦着皮肤掠了过去,顿时被劈下了一大片头发,却是声响都没有一点。

    “喂,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我只是走错了路,你无端端的杀我干什么?”夏颉那个尴尬啊,他又要小心刑天华蓥手上那柄古怪的匕首,又要仔细的把自己的视线撇开,不过多的在她那几乎一览无遗的**上多做逗留,这等避让,好不辛苦!

    刑天华蓥却是不晓得自己如今的模样是多么的古怪。就那么一层薄薄的黑色轻纱披在身上,夜风一吹,那轻纱微微起伏,两块雪团般的**连同大腿、小腹之类**所在,尽数暴露了出来。可是她心头正好有一股邪火在,哪里理会这么多?只是中邪了一般,一刀又一刀的朝着夏颉砍了过去。她嘴里大呼小叫的,不断的咒骂着夏颉。

    渐渐的,夏颉就觉得味道不对了,刚开始刑天华蓥还在诅咒自己半夜跑到这里来没安好心,那‘非奸即盗’四个字,果然是死死的扣在了夏颉的头上。‘死蛮子、贼蛮子’的,刑天华蓥那是骂个不停。但是骂了几句之后,这味道就变了。刑天华蓥那是满脸狰狞的在哪里吼叫着什么负心女人,臭男人,该死的男人之类的话语,这就和夏颉没有任何关系了呀?

    “凶女人,刑天华蓥,就算你要砍我,也要把话说清楚了。我夏颉不过是走错了路到了你的院子里,也不该死罪罢?什么负心女人之类的,和我有甚关系?你再不住手,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夏颉心里恼怒,自己这世的父母亲族被屠杀一空的惨状还在脑海中盘旋呢,同样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这刑天华蓥一通乱打乱骂,可就把夏颉给真正的弄发火了!

    可是刑天华蓥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那两只眼睛都是直愣愣的盯着夏颉的脖子,那匕首就是一下又一下的直往他脖子上劈砍。她整个就陷入了一种很迷茫恍惚的状态,哪里听得到夏领的解说?

    “妈的,你还真砍上瘾了?”

    ‘哧啦’一下,刑天华蓥手上的匕首越挥越快,夏颉的块头又是若般庞大的一个,这个院子又实在精致了一些,根本没有太大的空间让他躲闪,一不小心,那匕首就狠狠的滑过了夏颉的脖子,在他脖子上开了一道血口子。那匕首分明是一件极其厉害的巫器,以夏颉早就达到了二鼎大巫水准的强横肉身,居然也是没有任何抵抗力量,脖子上就喷出了血来。

    “**!

    热血上冲,那血脉中的蛮性再次发作,夏颉运起了全部的力量,吐气开声,把那氤氲紫气以及土性巫力融合成一种混沌的力量,按照前世学来的‘大力金刚拳’的运气脉络,所有力量聚集在了右手拳头上,狠狠的一拳朝着刑天华蓥胸口捣了过去。

    ‘呜呜呜’的一声凄厉啸声,夏颉这一拳,可就把整个院子里的空气抽得干干净净,拳头上裹着一层浓浓的青光,速度更快了三分。他拳头上巫力流转,更是把四周的土性元力吸得笃净,让整个院子上空的天地元气都紊乱起来。若不是刑天家的院子上空有强力的巫咒禁制遮盖着,夏件这一拳,就能让大半个安邑城的元气彻底混乱!

    鼎巫严禁在安邑城内动手,这是有其充分的理由的。安邑城聚集的天地元气数量巨大,稍微一点扰乱,就足以造成大乱子。

    刑天华蓥猛然看到一巨大的拳头带着浩大的声势朝着自己当胸轰来,不由得尖叫一声,身上黑雾突然膨胀,有样学样的左手握拳,狠狠的朝着夏件砸了过去。她根本就放弃了一切的防御,近乎就是求和夏颉同归于尽一般。那右手上的匕首,是更加凶悍的,直接插向了夏颉心口。

    刚才那被坐墩砸坏了窗子的小楼内,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清脆的叫声:“华蓥,不要!

    夏颉猛然惊醒,自己的手臂比起华蓥的手臂长了何止两尺?在华蓥的拳头和匕首能接触到他之前,他那一拳,肯定会把华蓥打出一个好坏来!不要看华蓥巫力强大,但是毕竟她是巫士的身份,夏颉这一拳,足够把她打成肉酱。

    猛吸一口气,强行收回了拳头上九成九的力量,那拳头‘轻轻’的砸中了刑天华蓥的胸口。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夏颉等同于被自己用九成九的力量打了一拳,一口血猛的就喷出了七八尺远,恰恰的喷在了刑天华蓥的身上,喷了她满头满脸。

    ‘砰’,刑太华有的拳头软弱无力的砸在了夏颉的身上。身为巫士,刑天华蓥并不擅长用巫力直接攻击,那一拳,只够给夏颉挠痒痒。可是那柄匕首,却正好捅进了夏颉的手臂,整个就插进了夏颉左边胳膊上的肌肉里。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刑太华有被打得倒飞了十几丈远,无比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身上那层轻纱早就被弄得稀烂,几乎就赤身**了。夏颉更是连连吐血,右手死死的握住了那柄血玉匕首,一咬牙,把那匕首猛的拔了出来,胳膊上立刻喷出了一道血泉。

    那在小楼内尖叫的女子猛的冲了出来,正是披头散发赤着脚丫脸上还带着一个赤红色巴掌印的青月。踉踉跄跄的踏过了那倒塌的花架,夏颉看到青月的脚板被花架上的尖刺弄破,己经有血渍冒了出来,但青月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样,猛的扑到了刑天华蓥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刑天华蓥的上半身,大声的嚎哭起来。

    摸摸鼻子,夏颉感觉这个院子里面的气氛有点诡秘。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两个女子之间,似乎有一种暧昧的超脱了友情的关系存在。当然,人家的性取向的问题,夏颉是没有兴趣分析的,只是自己却被卷进了这样的麻烦中,夏颉只感觉太阳||穴一阵阵的疼痛。

    右手捂住了胳膊上的伤口,一团黄|色光芒笼罩住了那伤处看着伤口渐渐的收起了口子,夏领这才苦笑道:“刑天华蓥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相反始终就是你来找我的麻烦。这一次,你又怎么了?用刀子乱捅人,有趣么?”

    浑身**的刑天华蓥挣扎着爬了起来,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身边的青月脸上,尖叫道:“闭嘴,你们这些臭男人!还有你,青月,你这个该死的贱货,当初我就不该去救你,就该让你在西坊被一万个男人干得死去活来才好。”

    青月被那一掌打得扑倒在地上抽泣,不敢爬起来。

    刑天华蓥是越骂越兴奋,越骂越冲动,最后是跳着脚在院子里穿梭,把夏颉、青月以及一干不相干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夏颉只能不断得摸自己的鼻子,他能说什么呢?似乎,情海生波啊,这种感情方面的事情。

    摇摇头,夏颉偷偷转身,就要溜走,哪知道刑天华蓥却一直盯着他,眼看到他要溜走,立刻手一扬,一道黑光带着刺骨的寒气射向了夏颉后心。夏颉急转身避开那黑光,却看到后面院墙被无声无息的融化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然后,大夏九王子混天候履癸,就这样施施然的穿着一件黑色长袍,慢条斯理的从那窟窿处走了进来。

    微笑着朝满脸狼狈的夏颉点点头,履癸很温和的看着刑天华蓥,淡淡的说道:“我来接青月走。趁着今天父王高兴,正是最好的时机。”

    刑天华蓥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让天神把你们丢进恶鬼中去被阴火焚烧一万年!青月,你真的要把自己送给那个该死的老头?

    夏颉突然明白了,事情原来如此。

    履癸缓缓的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刑天华蓥的肩膀,语气深沉有力的说道:“华蓥,你该长大了。你留青月在身边,又能给她什么呢?安静下来,然后,最少你还有我。”

    没有任何犹豫的,履癸很干脆的一掌拍晕了刑天华蓥,抱着她进了小楼去。

    不一时,履癸又走了出来,伸手向青月笑道:“青月,跟我来,这个时候,正好送你进王宫。”

    青月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就这样披头散发浑身凌乱的走出了院子,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夏颉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最终忍耐不住的笑起来:“九王子果然好心计,以后大王对你定然另眼相看了。”

    履癸眉毛一扬,正气凛然的说道:“篪虎军候,哦,不,我听说了,现在是夏颉军候!夏颉兄弟你说错了,本天候把青月送进宫,岂是为了我自己么?这是青月要为她父亲报仇,故而自愿去父王面前服侍,替她父亲前司乐令青涪求一个公道,本天候,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微微笑了笑,夏颉拱手道:“这般说来,当今司乐令要倒霉了。青月姑娘,却是天香国色,美丽无比的。”

    履癸呵呵一笑,看了夏颉一眼,同样行礼道:“刚刚听说夏颉兄弟己经成了刑天家的执事,日后我们还要好好的亲近才好。”

    夏颉默默颇首,履癸却也不多言,哈哈一声长笑后,大袖一卷,就这样走了出去。

    微风晃过,几条人影出现在院子里,却是刑天厄等刑天家的长老到了。

    长吁了一口气,夏颉刚要向几个老头分说这里发生的事情,那边刑天华蓥却是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清醒了过来,又是披头散发,身上近乎一丝不挂的冲了出来。就听得刑天华蓥声嘶力竭的吼道:“青月!你给我回来!履癸,我和你没完!还有你,夏颉,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你,你去死罢!”

    眼里透着一种呆滞的凶光,刑天华蓥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柄三尺长的黑色长剑,大声怪叫着朝夏侯胡乱的劈了下来。

    刑天厄等几个老头呆呆的看着刑天华蓥那仿佛疯癫的鬼怪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就没晕了几个过去。

    刑天殂身体连连哆嗦着,终于大声吼了出来:“华蓥!!!我们刑天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夏颉抱着脑袋想要晕过去,却没胆量晕过去。自己可是看到了刑天家的丑事,这群老鬼,不会杀人灭口罢?

    《巫颂》前篇  第七十四章 分歧(上)

    不知道刑天厄他们动用了什么手段,才把那件大丑事给遮掩了过去。但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夏颉刚刚从自己精舍大门出来,就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转身就要逃走。却是刑天华蓥一身极正式极华贵的黑色巫袍,上面佩戴了近百件大小玉器饰物,正坐在他大门口的一张席子上,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呢。

    看得夏颉转身要走,刑天华蓥脸上露出一丝极纯洁的笑容,娇滴滴的打招呼道:“夏颉大哥,怎地刚出门又进门呢?”

    夏颉皱着眉头回过身来,瓮声瓮气的冷笑道:“腹疼,入茅厕去。”他心里得意,看你刑天华蓥还有什么话好说。

    举起右手,纤纤素指拈着袍袖微微遮住了自己的小嘴,刑天华蓥轻笑道:“好没道理,看你一身刚刚更衣过的,怎么又腹疼呢?依你如今的巫力修为,怕是普通的毒药吃下去都没滋味,又怎么能腹疼?”两只手在那席子上按了一下,刑天华蓥借势站起,朝夏颉盈盈一施礼,叹道:“今天华蓥来,是给夏颉大哥道歉的呢。”

    夏颉只觉浑身毛骨悚然,连忙拱手道:“直接称呼我名字就是。若你不愿叫我新名,你叫我篪虎暴龙也好,千万别叫我夏颉大哥。”

    他寻思道,这刑天华蓥脾气古怪,心底深沉,怕是她唯一的大哥只有混天候才担当得起。这一声大哥叫唤出来,还不知道会招惹多少麻烦。若是刑天华蓥对自己的这等清醒被混天候知晓,万一打破了醋坛子,他夏颉至于么?想到这里,夏颉很用力的点点头,说道:“直接叫我名字就是,真正论起来,我面相长得老,可是我年龄还没有你大的。”

    小嘴微微一翘,刑天华蓥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语气冷冷淡淡的说道:“算了,也不戏弄你了。你这蛮子,实在是无趣得紧。若不是曾祖不许我给你吃点苦头,今天我就饶不了你。你昨夜,可看得够了?”

    眼前似乎有白生生的女人**晃悠了几圈,夏颉突然小腹一阵滚烫,身体似乎就不听控制的膨胀起来。他吓得连忙运转金丹,生生把这一丝旖念炼化了,也不敢看刑天华蓥的脸,只是低着头含糊其辞的说道:“昨夜天色太黑,却是什么都没看到的。华蓥啊,昨夜天上可星星都没几颗,怎么看得清楚?唔,你那院子里,***却也不够。”

    突然笑了几声,刑天华蓥淡淡的说道:“你害怕怎的?你看到了我也不在乎,哼,反正我们女人家,最后都要被你们这群臭男人占了便宜的,被谁占不都一样么?”

    蓦然的,刑天华蓥伸出手在夏颉脸上抚摸了一把,古怪的笑道:“也不知道我以后被谁弄上床呢,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蛮子,不如我第一次就便宜了你如何?我的处子元阴,足够让你的巫力提升一个鼎位的。我,可长得美么?”

    神经坚固如同不锈钢的夏颉,怎么会被她这么点小手段给吓唬住?他会害羞,这是他前世带来的本性,但是不证明他会害怕一个故意挑逗他的女人啊!此情此景之下,夏颉突然抬起头来,猛的上前了一步,两只大手就朝着刑天华蓥胸前两块高凸的||乳峰抓了过去,色迷迷的笑道:“如果是华蓥你自己愿意的,我正好给我们篪虎家留下几个崽子做种哩。”

    他怪笑道:“华蓥你可的确是够美的,就和那水滴儿揉成的一般,娘的,要是放在了咱们山林里,没有两万张凶兽兽皮,根本换不来你这么漂亮的婆娘!嘿嘿!”

    看着夏颉的手朝着自己胸口摸了过来,刑天华蓥故意的把胸部往前一挺,似乎唯恐他不摸的样子。但是眼看得那大手距离自己身体只有不到半尺了,堪堪就要摸到自己胸上了,华蓥脸色突然一变,气得涨红了双颊,气极败坏的连连倒退了几步,怒骂道:“蛮子就是蛮子,行事怎么和牲口一样?这春天发情已经过了,你还在这里捣什么鬼呢?”

    狠狠的侮辱了夏颉几句,华蓥化为一团黑雾飘在空中,冷冰冰的喝道:“昨天的事情,你要是敢给外人说,你就自己解决了罢。其中的关碍,想必你是知道好歹的。”

    夏颉同样冷笑着,背着双手冷冷道:“事不关己,我向来高高挂起。混天候的筹措,和我夏颉无关,我自然懒得理会。我是刑天家的执事,自然一切事情,都要想到刑天家的立场。我是你大哥他们的友客,自然惟他等之命是从。其他的乱七八糟、扯三扯四的事情,我没兴趣理会,也没那个兴趣叫嚷得满天下都知道。”

    刑天华蓥所化的那团黑雾扭曲了一下,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样最好不过。”一阵微风吹过,她就要趁风势飘走。

    夏颉思忖片刻,突然开口道:“华蓥,我有一句劝说奉上,若你想要和混天候有个结果,倒是先考虑一下刑天家对混天候的看法罢。若你失去了刑天家的支持,按照你平日的所作所为,你会落到什么境地,可想而知。”

    那黑雾猛的一凝,刑天华蓥有点不耐烦的吼道:“你不过是个蛮子,你知道什么?我和混天候的事情,你有那资格管么?顾好你自己罢,蛮子!安邑是安邑,九州之中极处,不是你那南方的荒山老林。你现在我刑天家看起来还算风光,可知你能一辈子如此顺当如此风光不成?”她冷笑道:“提醒你一句,你以前得罪过谁,小心最近遭报应罢。”

    平地里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刑天华蓥‘咯咯’冷笑着飘远了,她的声音远远传来:“若是家主问起,我可是已经向你道歉了,蛮子,你可不要到时不认帐才好。刚才那句话,你自己当心罢,不要哪天在街上被人打破了脑袋都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得罪了人?夏颉满脸惊讶的看着远去的刑天华蓥。他来安邑之后,似乎也就得罪过相柳柔罢?可是经过西疆一番战事,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而且相柳柔,不至于堕落到去大街上打闷棍的程度?刑天华蓥,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一想到刑天华蓥平日里交往的那些对象,夏颉顿时心里有了一点谱儿,应该是刑天华蓥的那个小***里面流传出来的消息。但是他到底得罪过谁呢?夏颉来安邑,才多少时间啊?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呢。

    站在精舍门口,夏颉仔细的想了好一阵子,似乎自己还真没有得罪过谁,以致于那人要背后偷偷对付自己的。

    犯了好一阵子心思,夏颉终于用力一挥手:“去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害怕怎地?按照安邑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只要我不出安邑城,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哼哼,我玄武也不是好惹的。”

    冷笑一声,因为篪虎族的鲜血而逐渐变得清晰的某些本能性的思维,重新主宰了夏颉的全部意识。这个曾经迷茫而不知道自己追求方向的男人,已经重新变回了那冷静近乎残酷,坚硬犹如花岗岩的战士。

    白正好走出门来。这头白貔貅,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兽腿,一边‘嗒、嗒’的咀嚼着,一边旁若无人的走到了精舍的大门左侧,对着墙壁上那一块很清晰的水渍酣畅淋漓的撒了一尿。基本上,白保留了貔貅一族的本性,习惯性的用自己的尿液在自己的居所附近留下标记,警告所有的凶兽不许靠近。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白似乎也从家人被杀的悲痛中复苏,渐渐的变得有了一点活力。只是他原本就无比阴沉凶狠的眼神里,如今更多了一丝凶残暴虐的血光,如果不是夏颉成天盯着他,还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事情来。一头修炼了白虎真解,拥有极其强大金属性真元的近乎妖的貔貅,破坏力可是极其惊人的。

    嘘了一口气,夏颉走到白的身边,扯下了他嘴上叼着的兽腿,随手扔出了老远,训斥道:“刚刚爬起来,就只顾着啃肉,白,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唔,今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长长的舌头在夏颉的手掌上舔了一下,白‘吱吱’哼哼了几声,随手把油腻的爪子往夏颉的裤脚上擦了几把,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表情。

    夏颉气得直耸鼻子,刚想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头越来越荒唐的貔貅,那边已经有人相互间拉拉扯扯的走了过来。

    隔得远远的,那瘦削、眸有金光的金光道人就大声的叫嚷起来:“呀呀呀呀,正好夏颉在这里,我们就都找他评评道理。广成子,你好了得,你看不起我们精怪是不是?我金光道人也是精怪一类,不过原形乃是先天生产之物,你看不起我怎地?”

    那广成子被金光道人死死的抓着两只袖子,另外一手还扣住了他的腰带乱扯,广成子无奈,只能是连连说道:“我只说如今道场内的门徒不像样子,可没有说你金光师弟的坏话呀?你乃先天生产的灵禽,产于太古鸿蒙之中的神物,岂能和那些毛团比较?”

    金光只是一口的乱叫:“我不管,我不管,你广成子好没有道理!毛团毛团,你骂那些四只脚的野兽我不管,你骂扁毛畜生,这就是故意和我为难,故意触的晦气。我们先找人评理,不要以为你是阐教的大师兄,就可以这样折辱我。须知道,我金光可一点都不惧你!”

    这两人一路撕扯的跑了进来,后面那多宝则是面沉如水,一路连连冷哼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乌光道人和沧风等几个截教门人,赤精子愁眉苦脸的走在最后面,嘴里连声叹气,不时有气无力的叫嚷几声:“大家乃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这么厮打,没来由坏了我们三教之间的交情。阿呀呀,广成师兄,你也不要说了罢?”

    夏颉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恍然,那通天道人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收了一大批精怪做门徒,看看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呢,事情就发作了。赤精子嘛,老好人一个,对通天道人的这些举措,他不敢说什么。可是广成子不同啊,他在阐教门下,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多少是能说上话的。这些精怪门人也不知道怎么触犯了他,估计说了几句不中听的重话,结果被金光道人给缠上了。

    如果一切没弄错的话,这金光道人的来历却也不简单,正好和广成子打对台戏的。

    看到夏颉和白站在精舍门口,又看到附近有几个刑天家的护卫凑了过来,金光道人却也不好意思再抓着广成子的袖子吵闹,随手丢开了那袍袖,指着广成子喝道:“我却不惧你,今天且分说个明白。夏颉,我们炼气士来安邑开道场,所为何事?”

    夏颉老老实实的一拱手,笑道:“自然是传授道统,广大门户啊。”

    “嗯!”听到这话,金光道人重重的点点头,歪着眼睛斜着看那广成子:“那么,夏颉,我再问你,这安邑巫家,可有愿意投入我教的?”

    “没有。”这个答案干脆得很,哪个巫家子弟会没事投入道场学炼气啊?也就申公豹那个怪胎了。自高自大的巫,怎么可能去学这些在他们看来属于旁门左道的东西?他们自己家里的巫诀,都还没时间彻底参悟透澈呢。

    “那好,那些贵民,自然也是不会投入我教门下的了。那安邑的平民,可有愿意进我教的?”金光道人又问夏颉。

    “没有,他们每日里挣钱糊口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炼气修道呢?”夏颉心里寻思道:按照你们这样守株待兔的收门徒,怕是再过一百年,也没有一个平民会上门来拜师学艺。除非你通天道场和后世的那些庙宇丛林一样,有自己的产业养得起这么多门徒才行。如今虽然通天道人和刑天厄达成了秘密的盟友关系,你也不能叫刑天家出钱养自己的门徒?

    “说得好,就是没人愿意来我通天道场拜师学艺!那么我师尊通天道人,收了一百个徒弟,给门派增添点人气,又有错么?就算这一百个师弟,尽是精怪出生,你广成子不喜见他们,你不见就好,你为甚恶言伤人呢?”金光道人振振有词的说道:“亏你也是道高德隆之人,怎么还分不清这个道理?你不喜他们,不让他们进你阐教的大门就是,我截教自己收了他等,又与你广成子何干?”

    冷笑了几声,金光道人昂着脸看着青天,怪声怪气的说道:“莫非你广成师兄,还能管到我截教的事情来不成?莫非你广成师兄,还能指点我们师尊的不对么?”

    这话说得太重了,广成子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顿时紫胀一片,急声道:“岂有此理?我怎会如此想?只是见那些精怪一个个行止不端,品性不良,更兼先天恶根未除,对我都口出恶言,甚至拿起兵器想要动手杀我,这才一时失言骂了几句,金光师弟怎能这样说我?”

    夏颉那个头大啊,恨不得自己的神经能脆弱一点,就这么昏过去最好。眼前的这几人,他谁都得罪不起啊?这一句话说不好,说不定就能直接造成截教、阐教的纠纷波乱,日后计较起来,岂不是自己也有天大的麻烦?

    他可是清晰的知道,似乎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未来的某些东西。比如说赤精子的紫绶仙衣虽然送给了自己,但是却又立刻得了一件新的,灵气、防御更胜以前那件。也就是说,他这颗小小的石子,并没有在历史的这口大深潭里面造成任何涟漪,那么,他就更加要小心谨慎自己日常的行为和言语了。

    都是炼气修道的人,这天心难测的后果,大家可都清楚。夏颉看着在自己面前又要开始拉扯的师兄弟两个,一阵的头大啊:“还是凡人好,凡人妙,凡人无苦恼。能够浑浑噩噩的活着,不见得不是好事,总比我似乎什么都明白却又什么都不清楚反而一心害怕来得痛快。”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白盯着广成子看个不停,在金光道人又一次抓住了广成子的袍袖,两人开始撕扯的时候,白轻巧的从广成子的腰带上摘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葫芦,拔开葫芦塞子,倒出了一枚清香四溢的淡金色丸子,‘咕咚’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去。

    广成子大惊,顾不得正在和自己拉扯说道理的金光道人,指着白尖叫道:“老天,那是大师伯赐下来的九转金丹,你这畜生吃了不要紧,可那药力过猛,你,你,你不要命了不成?”老子炼制的九转金丹,就算是他们这些炼气士,也没有几个人有那实力消受的。若是一般的人吃下这颗金丹,唯一的后果就是炸弹一样的爆炸开来。

    金光道人也不吵嚷了,赤精子也不咕哝了,多宝道人也好奇的走上前来,看看这个大胆偷吃九转金丹的貔貅,会不会‘轰’的一下炸开。

    根本就没人来得及给白帮一下手,帮他吸收药力,那金丹已经迅速的发挥出了自己强大的威力。白身上一层朦胧的金光闪出,整个身体就急速的缩小了下去。三次呼吸的时间,白已经缩小到了不到三尺高下,变得玲珑小巧了不少,更是显得可爱而不是以前的狰狞可怕模样了。

    ‘吱吱’乱吼了几声,看着自己身边明显高大了不少的诸人,白弄清楚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极败坏的一脚朝着精舍的墙壁跺了过去!‘嗡’的一下,半边精舍墙壁,被巫咒加强过的精舍墙壁,就在白的一脚中被跺成了粉碎。白愣住了,夏颉愣住了,那几个老道也都愣住了,就连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刑天家护卫,也都愣住了

    《巫颂》前篇  第七十四章 分歧(下)

    广成子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惊呼道:“哎呀,这貔貅居然已经快炼成了金刚之躯,难怪吃下九转金丹,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加凝练了,这貔貅,好大的缘法。夏颉师弟,不知你身边这貔貅,已经修炼了数千年时间?居然练出了金刚之躯,这可是天神一般的修为。”广成子那是赞羡不已,对于自己的金丹被白吞掉的事情,反而没有放在心上,不愧是大仙的风度。

    夏颉苦笑,举起了一根手指。广成子、多宝道人、金光道人同时惊呼道:“他已经修炼了一万年?难怪!”

    夏颉呵呵了一声,苦笑道:“白比我还小了一两岁,乃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哪里有什么数千年一万年的修为?只是他被黎巫殿一位,嗯,一位大巫用巫药灌了将近一年,说是给他炼制金刚之躯,想必就是这个道理了。”

    广成子呆了一下:“哦?他大巫,有这种本事?若是云中师弟在此,怕是会有兴趣的,他如今也正在尝试,如何把死物变化活物的功夫,倒是和这金刚之躯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点点头,金光道人对得到了天大好处的白赞叹了几句,突然回过神来,一手拧住了广成子的腰带、袍袖,大声嚷嚷道:“休想岔开话题去,这貔貅得了好处,这好处却也不是你广成子给的。你骂那扁毛畜生这句,总要给我一个交待才行,否则我金光今天和你没完。”金光道人是真的恼怒了,本身的原形就是一只大鸟,他怎么听得那句话?

    广成子连连苦笑稽首道:“好,好,好,金光师弟你要我如何给你个说法?”

    金光道人一下子愣住了,盘算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个道理来。明显广成子已经是不想和他纠缠了,自己再闹下去,却也没趣。可是就这么放过广成子,金光道人却也不甘心啊。

    盘算了好一阵子,金光道人这才说道:“你那句话,委实太伤人,我金光道人却也不是小气的。你骂了我那师弟,就拿一份丹药来给他。”

    广成子连忙摇头:“罢了,金光师弟,若你要一份丹药,我广成子不会小气,去好好的求一下师伯,你要九转金丹,我也能给你弄一枚过来。可是你要把丹药给那群新的门徒,白白的浪费了这丹药,岂不是可惜么?”

    这位是老实人啊,老实人就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虚伪的话,他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就是这样的实话实说,太容易得罪人啦。金光道人就是因为广成子和赤精子歧视那些精怪所以才故意和他们折腾,广成子这句话,分明又是不把那些精怪放在眼里,金光道人怎可善罢甘休?

    眼看得金光道人眉头倒竖,就要发怒动手,夏颉连忙走上去拦在了两人之间,大声说道:“两位师兄且听我一言。”夏颉心里感觉很荒谬,自己叫广成子叫师兄?开玩笑罢?脑子里面风车一样的旋转,嘴上却是天花乱坠般说道:“所谓世间事,各有各自的缘法,各有各自的去路,何必分得这么清楚?这收那?( 巫颂 http://www.xlawen.org/kan/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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