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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堂而皇之地修建在观前的?而且老夫现这种珠子吸纳灵气后却根本不易再抽取出来。”

    “会不会跟那个真神祭典有什么关系的?”小七随口问道,他这么问是因为自己想到了那天躲在大殿中的诡异骑士,直觉告诉他这些事情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联系。

    “我们也正是这么想的。”敖翼眉毛竖了起来,眼露愤恨之sè地插话道:“而且那件事情过后,各州玄天观都曾暗暗在民间散布谣言,弄得百姓们人心惶惶,最后还逼得父皇不得不下了一道罪己诏!”

    “但是玄天观所谋必然不止于此,散布谣言显然是为了他们露出的马脚而掩饰!”陈子冰接过话头,看向小七的目光中带着一览无遗的欣赏与期翼:“听说你竟然入了九境阁,真是叫人吃惊啊!想来以后接触那观里的核心机密会更加方便一些,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要请你多加留意。”

    “对,不查清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敖翼点头应和道。

    小七不动声sè地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大嗓门带着惯常泡茶馆胡侃的腔调叫道:“哎!我说你们知不知道上个月密州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话刚一传入耳中,小七就看见敖翼与陈子冰的眼神变了,霍然转头看向自己身后。

    小七连忙转头看去,看见一个穿着寻常青布长衫的老者,一手捧着只粗瓷茶杯一手捏着杯盖故作高深地缓缓拨弄着杯中的茶叶,刻着几道深深皱纹的眼睛微微眯着,一副“我肚里有货”的模样,然而他藏在眼皮下偷偷环视周围人反应的眼珠子,却明白无误地说明了他想吸引大家注意的目的。

    他身旁那两个闲汉明知他故意拿腔捏调,却终究按不住内心的好奇,非常配合地问道:“不知道啊。马爷,密州究竟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茶馆里本来闹哄哄地各讲各话的人们有不少被这个姓马的老头吸引了,停下话头转看过来,凝神听他的下文,一时周围安静了不少。

    小七眼珠一转,心念在敖翼与陈子冰身上转了转,立刻就知道了什么事情,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而那个马老头却不紧不慢地啜饮了一口茶水,做足了派头,又见吸引了足够多的人注意后,这才放下手中茶杯,清了清嗓子,一脸凝重之sè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开口说道:“老夫也是昨天才听我那在兵部打混的老弟偷偷说的,准确的讲,密州是出了一件骇人的怪事!”

    “骇人的怪事?”老头身旁立刻有人问。

    听到这几个字,茶馆里原先还在说着话的几个人也停了嘴,也将目光聚集在那老头的身上。

    马老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等他下文的时候,他却眯着眼抚须不说了。

    正靠着柜台抄手留神细听的堂倌笑了一笑,连忙从柜上提了水壶与茶叶,几步跑过去弯腰含笑说道:“马老,给您换杯好茶润润口。”

    看见堂倌给自己换了新茶,马老头这才睁开眼环视众人说道:“密州怕是出了妖怪!”

    “妖怪!”众人闻言不觉一惊,都没想到大白天的老头嘴里竟然吐出这么一句吓人的话来。

    就连安安也掩嘴轻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小七的衣袖,从小听爷爷讲过的那些志异故事立刻从脑中闪过。

    小七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安安的手背,知道她从小就对那些鬼怪的故事又爱又怕,总是习惯靠着自己才能安心听左大学士讲下去。

    他安抚了安安后,抬眼却见对面的陈子冰眼中厉sè一闪而过,似乎对马老头在大庭广众之下讲那件事非常恼火,然而敖翼伸出手来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示意他稍安勿躁,于是几人各自带着不同的眼神看那个马老头继续说。

    马老头似乎对自己造成的震骇效果非常满意,他两边嘴角向下拉了拉,语气中带着股擅讲奇闻者的yīn沉味道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的,密州西边就是那没人能够知道有多广的无界山,咱们从小就都听说过无界山的老林向来是个死地,从没有人能够进去哪怕十几二十里的。”

    “嗯嗯嗯。”茶馆里一片点头应和的声音,提起无界山,所有人脑海中都浮现出一片yīn森恐怖的影子来,那些从上一辈传来下的吃人异兽故事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此刻听到马老头提起这无界山,原本几个对“妖怪”嗤之以鼻的闲汉不自觉间都信了几分。

    “怪事就是生在靠近无界山边上的几个村子里,那几个村子都没什么田地,主要靠在附近的林子里打猎挖药过活,说是上个月有收药的行脚商人去那里采买药材,结果,进去以后现几个村子的人全都不见了!”

    众人听了心都一拎,茶馆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马老头说到这里似乎也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更骇人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几个商人见势不妙,没敢多逗留,连忙跑回县城禀了县尉,那县里没敢大意,就派了一班十几个jīng壮得力的官差衙役前去查办,谁知这十几个差人去了好几rì都没有回来!”

    “啊!莫非老林里出来了什么厉害猛兽吧?”有人出言猜道。

    马老头不屑地瞥了那人一眼,抹嘴说道:“猛兽?你听听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这么瞎猜了!”

    “马老快说快说,莫听刘二这厮搅合!”几个听得正入神的闲汉连忙出言催促。

    马老头神情严肃地低头喝了口茶水,没想到刚沏的茶水还正烫着,老头一时不备舌头被热茶烫了一下,他急忙咋舌呼了几口气,却没有因此断了谈兴,放下茶杯抹了抹嘴继续说道:“那个县产铁,所以朝廷本就有一营驻兵护矿,那县尉知道事情出大了,连忙禀了牧守请了密州将军的令,调了一个千人营过去。”

    “谁知那营官军去了后,竟然也是一去不回!那可是上千人的官军!”

    “啊!”众人听到这里全都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起来。

    大唐帝国以武力横扫中州不过才过去五十年,官军的悍勇还未曾消磨殆尽,尤其是留在西南的驻军,更是当年平灭楚国的jīng锐,上千人的官军已是一股绝对算得上不弱的力量,竟然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个事情一时让茶馆里的人有些难以相信。

    “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马老头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确认茶馆里没有什么官府的人,沉吟了片刻后稍微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听说,没等那县里反应过来,整个县城就闹起了瘟疫!”

    “瘟疫啊!”众人心中一寒,相比什么妖怪之类,瘟疫这种东西更是令他们感到恐惧。

    “这个瘟疫非常奇怪,一夜间全城的人就都失了心智,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据侥幸从城角逃出来的人说,那景象,真是一个惨啊,流出来的血将整个城的地面都染红了!”

    第二十一章 密州有事 门外有人(下)

    ()    “啊!真的么?”安安听了这骇人的事情,挨近了小七惊恐不安地仰面问。

    “不要怕,哪有什么妖怪,肯定是有什么人用了歹毒的手段。”小七拍着安安的肩头小声安慰。

    此时茶馆里一片哗然,许多人凑近去七嘴八舌地问马老头更详细的情况:

    “后来呢?后来那瘟疫有没有传出来啊?”

    “朝廷里有什么对策吗?”

    ……

    马老头面对众人的疑问,摆了摆手,肃容说道:“老夫只听到这么些,你们也别问了,现下听说兵部正准备派墨家学堂与玄天观的高手过去,这事恐怕还不能乱说。我可跟你们招呼了,别到处乱说去!”

    这事太过震撼,茶馆里的人全都缩头惴惴不安,但是听说朝廷要派墨家学堂与玄天观的高手过去,这才稍微定了定心,彼此间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茶馆里响起一片嗡嗡声。

    “唉,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有人声调略高地叹道:“去年真神祭典出了那么件骇人的事情,连咱们的皇dì dū下了罪己的诏书,今年又闹起这种邪门的东西,莫非……”下面的话,显然他没敢继续说下去,只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不祥啊……”有年长的老者也跟着叹息,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听到这话的茶客们心中不由都打了个突,似乎有一片yīn云飘进了茶馆,使人们的情绪变得压抑起来。

    “哼!”陈子冰低低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隐隐含着怒火看向姓马的老头与叹气的那人。

    “回头你查查这姓马的背后干不干净,记住,暗中查,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算了。”敖翼眼中也露出不满的神sè,他皱眉低声嘱咐陈子冰。

    “敖大哥,这事是真的么?”小七小声地问身旁的敖翼。安安闻言也从小七肩下抬起头向敖翼看去。

    敖翼缓缓点头,沉声道:“这事确实是真的,就生在上月的密州乌林县,据密州牧守与忠武将军云辉的加急呈报,此刻整个乌林县的百姓都中了瘟疫,好在没有继续扩散,父皇正调派军中高手前去,你那观里也即将奉召派人一同前去调查。”

    “哦。”小七点点头,不知为何,脑中却浮现出苏存真的身影来:他不正是密州人么?若是听说这事,想必不会置之不理吧。

    敖翼说完,站起身来勉强笑着对小七说道:“咱们还有事,今天就此别过吧,以后再会。”

    小七与其他三人连忙站起身,正要互相告别,却听见窗外响起了一个有些骄横的少年人声音:“喂!你给我站住,别走!”

    敖翼闻声眉头一皱,霍然转头看向窗外。

    小七循声透过茶馆的窗子向外看去,只见街边叉手站着一个长得粉嫩嫩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雪青的锦衣,宽大的袖口以银线绣了绵密的缠枝莲花,头上以一根镶着美玉的缠金冠带束了油亮的髻,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大贵人家的子弟。

    少年生得十分俊秀,只是脸上的神sè有些盛气凌人,显然是个被骄纵惯了的孩子。他这时正伸手指着前面一个素裙长身、头罩宽檐垂纱碧青斗笠的女子斥叫。

    他身后紧跟着两个黑sè劲装大汉,眼神jǐng惕地向周围来往的人群扫视,对少年的行为却没有理会,可能是见惯了他平rì骄蛮的行径。

    小七又转看了看敖翼怒气外露的眼睛,再看看外面那个面容看起来与敖翼有些相似的少年,不觉心念一动,随即了然,脸上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

    被少年喝叫的女子将头脸全都掩在帽纱中,从身材上看,似乎年纪不太大,垂在长袖里的右手中,握着一柄形制狭长的墨绿sè鲨鞘古剑,此刻听到身后那少年无礼的叫声,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刻转过身去,而是将腰背稍稍挺直了一些。

    白衣女子的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使茶馆里的这几个人一惊!因为他们一瞬间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极其不寻常的气息!

    方铁崖与陈子冰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敖翼,敖翼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窗外的女子,皱眉点了点头,于是方铁崖和陈子冰立刻将背上的长剑拿在了手中,全神戒备地看向窗外。

    而小七早已小心地将神识探向那个女子,谁知一探之下,意海灵枢中立刻闪过了一道白光,像是有人在他脑中狠狠劈了一剑一般刺痛无比!

    小七脸sè大变,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如此厉害,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下意识地将腰间的长剑握紧了,左手捏了一把火纹石粉,身形微动,悄悄将安安掩在身后。

    五人中唯有安安懵懂不觉,她好奇地看着窗外生的事情,当小七身体靠过来时,她还以为要走了,双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小七的左臂。

    那女子的帽纱似乎动了动,小七只觉得有两道凌厉的目光穿过了帽纱向自己看过来,脸上霎时如中了一剑一般难受,大惊之下,忍不住催动灵力游走全身,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喂!你腰上挂的东西挺有意思的嘛,拿过来给大爷我瞧瞧!”窗外的少年冲着白衣女子大声叫道。

    街上的路人多是大唐普通百姓,他们很少在东阳街上看见这么个装束与长相都颇为不凡的贵族子弟,听见叫声后都停了脚步看过来,只是看见少年身后那两个大汉面容不善,都没敢太过接近,远远地聚拢了观看,一边看一边拿手指指点点。

    小七一边暗运灵力戒备,一边转目看向那女子的腰间,原来是一个寸许高的纯白玉坠,不仔细看,掩在白衣里还不容易被人觉,也不知道那少年是怎么看到的。

    小七凝神看那玉坠,越看越觉得不凡,这只玉坠雕成剑穿流云的形状,玉质十分奇特,一盯着看就会觉里面好像有流光浮动,那云纹顿时在眼中就活了过来,绕着中间的玉剑缓缓飘动。

    此时方铁崖也看见了那女子腰间的玉坠,顿时看得呆住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霎时一白,旋即变得通红,双目大张,露出难以形容的震惊之sè,连嘴唇都带动颌下的长须颤抖起来!

    第二十二章 宫主!

    ()    那白衣女子隔着帽纱“看”了一眼窗内的小七后,没有理会身后的少年,径直迈步就要向前走。

    “好大胆子!”少年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物,不禁大怒,想都不想,抬起拳头就向她击去。

    拳风带起一阵呼呼风声,小七一看他出手,就知道这小子倒也修练过武道,勉强可算是剑士初级的水平。

    唉,今天你怕是踢到铁板了,就算是你王兄敖翼出手,在这女人面前也是要吃苦头的——小七一边摇头想着,一边嘴角挂上了一丝浅笑。而令他意外的是,眼前这个敖翼同父异母的弟弟与随和谦逊的敖翼xìng格竟然如此不同,难怪那些军中大将们要站在敖翼这一方了。

    “不好!”

    “啊!住手!”

    敖翼与安安同时惊呼一声,三条身影飞身而起,越窗直扑那个少年。唯有小七一把抓住身侧的安安,留在了原处。

    “宫……宫主恕罪!”方铁崖人未落地,口中已经大呼了一声,语气既激动又慌乱。

    而三人中陈子冰身法最快,一闪身就已抢先出手向少年的手臂抓去。

    少年身后那两个黑衣大汉只觉眼前一花,就有三条人影从街旁茶馆里扑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抓向自己的小主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同时大喝一声“大胆!”,抽出身侧的重剑就向陈子冰劈去。

    “混账!”敖翼怒斥一声,半空中剑都未及拔出,连着鞘狠狠砸向黑衣大汉手中的重剑。

    两个黑衣大汉一见敖翼来势,不由心中一凛,知道来人身手非常了得,两人迅对视一眼后,极有默契地同时一振长剑,两团雪亮的剑芒脱刃而出,分别向敖翼与陈子冰shè去,同时身形一动,不顾一切地向少年冲去。

    敖翼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这些御前黑虎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皇家铁卫,忠勇无比,自然会誓死护卫弟弟敖焕。他手中连鞘的长剑一挽,剑招中隐含霸烈枪式,呜地尖啸声起,剑尖划出一个急剧收缩的圆将shè来的剑芒立时绞碎,同时他左手一挥,一块白sè的物件呼地向近前那个黑虎卫砸去,口中喝道:“住手!”

    此时陈子冰的右手将将抓住少年手臂,他眼角瞥见扑来的黑虎卫,身子就着前扑的余势以右脚为中心一转,拖着少年转了半圈,极为巧妙地躲过了shè来的一道剑芒。

    “啊!老六住手!”敖翼身前那名黑虎卫一把接下敖翼砸来的东西后,微微一愣,急忙喝止正要继续扑向陈子冰的那名黑虎卫。

    窗外几人的动作如兔起鹘落,只在一息内就都停了手,那白衫女子连头都没有回,似乎对身后生的这一切全然没有在意,只是在方铁崖惊呼“宫主恕罪”的一刻,停下了刚要迈出的脚步。

    此时两名黑虎卫已经单膝在敖翼面前跪倒,陈子冰松开了少年的手臂,那少年眼中惊恐之sè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敖翼,嘴巴一扁,开口喊道:“大哥!”

    敖翼却没有看他的弟弟一眼,一边挥手示意跪倒的黑虎卫站起来,一边皱眉看向跪倒在白衣女子身后的方铁崖,眼中露出了震惊之sè。

    小七也听见了方铁崖那一声惊呼,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迅反应过来方铁崖喊的绝不是什么“公主”,而应该是神宫之“宫主”!

    那白衣女子竟然是传说中早已封门遁世的神宫宫主么!小七心中卷起了惊涛狂澜,难以置信地看向街头那名女子。

    安安却是在看见师傅全身颤抖着跪倒在地上后才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掩口低呼,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窗外。

    “大哥,你怎么来了?”少年却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异状,仍然装作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向敖翼走去。

    “你先闭嘴待在一边,我一会跟你说话!”敖翼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眼睛仍未离开白衣女子一刻,慢慢地小心迈步向她走去。

    街头的路人都被刚才生的事情吓了一跳,连茶馆里的茶客们都静了下来,纷纷探头向外面看去,于是周围有些安静下来。

    “师傅?”安安盯着窗外女子喃喃低语。

    小七一惊,下意识地想制止她,却已来不及,街头那女子似乎听见了窗内这一声低语,将头转了转。

    有风起!

    尖利的风啸似乎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一瞬间突起的怪风刮得人们眼睛里都流出了泪水,这风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来,它无孔不入地钻向所有缝隙,使得无论是街头还是店铺里的人,都差点闭过气去。

    对街头那几个各有修为的人而言,这突如其来的大风仿佛直接穿透了身体,让他们感觉自己的气池中一瞬间似乎变得空空如也,就连思考的意识都失去了一般,完全无法抵抗地呆立在原地。

    风起时,小七的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一股狂躁不可一世的灵力自然而然地从灵池中爆出来,使他马上jǐng醒过来。

    旋即感觉左手一空,安安忽然不见了!

    小七大惊,此刻在怪风中目不能视,他立刻运起读心念力不顾一切地狂扫四周,不到一息时间,终于探到安安那熟悉的气息,然而却已在东面数百步外了!

    “嘿!”小七怒吒一声,灵力灌注双脚,全身笼上了一层忽白忽黑的光芒,拔身而起,也不管身前是什么,“轰!”地一声直接撞破了茶馆的墙壁,在一片砖石灰尘的烟雾中向东方掠去。

    “砰砰砰!”一路上不知撞破了多少东西,所幸身在空中没有撞到什么路人,小七极度惊怒之下,只顾将身形催动到极致,不管不顾地拼命向东面追去。

    即使是这样,在数息之后,安安惊恐的意念已经离小七越来越远,眼看就要脱出小七读心异能的感知范围之外了!

    那女子挟着两人掠行,度竟依然如此惊人!小七心头燃起了滔天怒火,不顾一切地将灵池内的灵力源源灌注到脚下,身形幻化成一道黑影,笔直地掠过无数屋顶,眼看就要冲到东城的城墙下。

    此时已经脱离怪风的范围,他的眼睛已然能够睁开,扑到城墙之下时,一条白sè的身影忽然从街道中腾身而起,缀着小七闪了几闪,就已掠到他身侧。

    小七不管不顾来人是谁,只顾脚下猛然一点屋脊,身体向着城墙高高跃起,半空中去势将尽时,挥手一个御火符,“轰!”地一声爆响,一片火光中,借着火球爆炸之力,身上冒着烟继续拔身向城外掠去。

    那条追来的白sè身影看起来轻飘飘地闪了闪,就已在小七前头越过了城墙,半空中留下一句问话:“怎么了?”原来是苏存真。

    “安安!”小七眼珠子都红了,只急急吐出两个字,借着高处的势头向前一看,正看见那条白sè的身影夹着两个人出城后折向南面而去,一眨眼间就消失在重重烟柳之后。

    苏存真只听了“安安”这两个字就知道了大概,原本一向笑嘻嘻的面孔一沉,身体在半空中震了震,呼地如离弦之箭,直直向南扑去,度比小七快了何止一倍!

    第二十三章 日月当空,寒星点点

    ()    小七与苏存真在光天化rì之下施展惊人的身法越过数丈高的城墙,顿时惊起城头卫戍军卒的一片惊呼,随即jǐng讯四起,驻守在东阳门的禁军急匆匆地关了城门,数匹快马分别向金吾尉与卫尉官署狂奔而去。

    几个衣着普通的大汉迅从街巷人群中悄悄闪身出来,不约而同地向东阳门奔去,在门下禁军的呼喝声中各自扬了扬手中的腰牌后,一步未停地上了城楼。

    小七此时已经掠过护城河,不顾腰腿上爆裂开来的伤口与仍然冒着烟的衣衫,瞪着黑雾与血丝交缠密布的双眼,一边从腰间摸出一颗血红的药丸塞进嘴里,一边向南面如飞而去。

    他的意海中早已失去安安的气息,但是心中怒火与惊恐早已将理智逐尽,此时心急如焚的他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安安被抓走了!

    在白术那颗“炽血丸”的霸道药力刺激下,小七全身血液像被火焰引燃了一般,身法猛然快了一倍有余,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持续狂奔了多久,直到脚下已经没有路可走,周围也看不见任何人烟,眼前一望无际的田野尽头,依然没有出现那条白sè身影。

    小七的左腿因为长时间的纵掠奔跑与过多失血,已经渐渐麻木,灵池中的灵力也已全部燃烧殆尽,他的度却丝毫未减,因为灵力用完了还有气池中的真气!

    越来越急促的气息与止不住的绝望使他的喉咙变得如被刀割一般难受,药力过后,气力即将完全耗尽的虚弱感加倍来袭,小七狠狠地咬着牙,苍白的脸sè变得无比狰狞,汗水混合着血水不停地向下滚落,将他脚下的鞋子都完全染透了,每一落地,都会留下一小块cho湿的血sè印迹。

    可是眼前依然没有出现那条身影!就连苏存真的身影都没有看见。

    小七依然在狂奔,虽然身形不再迅捷,步伐也不再平稳,度更是变得如逃命的乡野村夫一般,可是他依然在竭力狂奔。

    旷野中,夕阳下,一个摇摇晃晃的少年身影,拖着明显不甚灵活的双腿拼命向着南方奔去,直到终于拖不动完全麻木了的双腿,一个趔趄,啪地摔倒在地上,可是他马上撑起双臂想要站起来。

    可惜此刻他已油尽灯枯,摔倒后,体内就连重新站起来的气力也无法凝聚起一分来,双臂只挣了一挣,就立刻摔跌下去。

    眼前不远处是连绵的群山,群山之中巍然峙立着一座雄关,一顿狂追猛赶,小七竟然一口气跑到了数十里外的烈羽关前了!

    只是小七此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眼前的雄关是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一片yīn云遮住了他的视线,这片yīn云死死地压在他心头,隔绝了所有的希望。

    “嗬嗬嗬……”如濒死野兽般的喘息声从他的喉管里出来,趴伏在地上,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汗水,苍白得吓人,唯有一双黑得如深不见底的空洞一般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不祥的血红sè来。

    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与愤怒,小七趴在地上,眼睛狠狠地盯着前方乌沉沉的山峰与雄关,在这心中怒到极致之时,在这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气力可用之时,反而沉静了下来。

    忽然间,小七眸中寒光一闪,一长串古朴繁复的文字从意海中浮现出来,虽然小七可以肯定自己对这些奇怪的文字一个都不认识,然而这些字仿佛天生就刻在他意海中一般,其中涵义正与此刻绝望而愤怒的情绪相呼应。

    已经几乎淡不可见的灵池转动了起来!

    yīn寒刺骨的黑sè灵力随着灵池的转动从体内无法感知的地方钻了出来,像一条邪恶的长鞭,急抽动,“啪!”——小七耳中似乎听到了一声爆裂的轻响,一直浮于灵池之上的白sè字符忽然间消散无踪,一种狂暴不可抑止的快意从内心深处幽然而生。

    周围空间里的天地灵气急向小七倒身的地方涌来,他身体下面压着的野草忽然间褪去了绿sè,变成焦黄一片,一息之后,就连焦黄sè都不复存在,而是变成了灰烬一般的颜sè。

    灰sè不断向周围扩散,渐渐地,一股诡异的旋风从小七身体周围刮起来,将无数粉尘一般的灰烬圈起来,形成了一道灰柱。

    灰柱里似乎有一个身影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风越来越大,灰柱也越变越高大,森冷死寂的气息笼罩了方圆一丈范围,并且渐渐向外扩张。

    天有异象!初夏的黄昏,天空中除了那轮红sè的残阳与东方的新月遥相呼应外,竟然出现了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驻守在烈羽关上的将军与军卒们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南方,因为不久前有两道白影从城墙上空掠过,度快得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是什么东西,此时将军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将此事快马回报给二十里外的大营。

    一股yīn寒的风吹过城头,无论是黑甲的将军还是守城的军卒,全都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地一齐收回向南张望的目光,转而仰头看向天空。

    “啊!这?”他们统统惊呆了,湛蓝深远的天空中,无数星光闪耀!

    将军揉了揉眼睛,觉自己眼里没有出现幻觉,那些夜晚才亮起的星星此时真的遥遥布满了天空,散出远常识的yīn冷光芒!

    这个诡异的景象使所有人怔住了,yīn冷的星光仿佛穿透了心脏,一颗心顿时抽紧了,不祥的预感充斥心头。

    ……

    同一时间,玄天观九境阁之巅,秋暮寒静静地仰面看着天空,一丝无法捉摸其意味的冷笑浮现嘴角,她冰冷的眸子里有炽热的火焰在跳动。

    “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不欠你了,不欠了……哈哈哈……”完全与她冷傲气质不符的癫狂笑声从微微泛白的双唇里传出来。

    ……

    庞律仰头站在一堆黑sè的石头中间,看着头顶闪耀的星光,他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与渴求之sè,垂在身侧袖子里的双手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真的!竟然是真的!是谁?是谁?……”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沉郁的院落里。

    ……

    宗度站在一片菜地里,右手中还拿着一只水瓢,他的双眉几乎拧到了一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对身后目瞪口呆的范无yù吩咐道:“城南四十多里,让老五老六去看看!”

    ……

    玄天观胜山之巅,两条淡得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黑影倏忽从一座殿堂里闪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

    花影夫人坐在池边,垂出神地看着平静池面上倒映出的森冷星光,眼中一丝寒光闪过,嘴角却挂上了勾魂夺魄的笑意:“有趣的事情倒真是越来越多了呢……”

    第二十四章 前世今生,幻剑流云

    ()    大唐永庆二十三年初夏的这一天,诸星于黄昏时分耀然现身,更有流光千道坠于dì dū南野,当其时,京城百里方圆,无数人仰面观看这种亘古未遇的异象。

    司天监急呈祥瑞贺表于高宗敖景隆案前,帝大喜,遂率百官登坛祭天,并大赦天下。

    而在这星光漫天的时刻,十几个骑士正策马向烈羽关狂奔而去。

    小七仍在高达数丈的灰柱里面,如cho水般涌进来的天地灵气顷刻间就将他的灵池充盈起来,随后更有无数奇异的流光,带着沛然浩荡的灵力从天而降,直入他的意海。

    “啊!——”小七仰面痛苦长嘶,可是汹涌灌入的灵力将他的声音完全消散了,他只能大大地张着嘴巴无声嘶吼。

    黑沉沉的天地里,烈焰滔天,小七的神识在无处躲避的火焰中炙烤,然而奇异的是,炙烤他的火焰带来的不全是被灼烧的痛楚,而是一时寒彻心扉一时灼烫灵魂的煎熬。

    偏偏此刻他的神智无比的清醒,更有疯狂的快意在这难以言喻的痛楚里滋长,无数奇异的记忆碎片如流光划过漆黑的意海上空,其中有小七自己的经历,也有从未经历过然而十分熟悉的东西,一瞬间仿佛前世今生在此刻交汇融合。

    灰柱中,小七双目大睁,嘴巴仰天张着,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变得透明如薄纸,可以清楚看见火红的血液沿着黑sè的脉络急流动,像是炽热的火山岩浆流走在漆黑的岩石沟缝里,而他体内原本清晰可见的雪白骨头上,渐渐长出了蛛丝般血红sè与黑sè交缠的纹路,诡异而狰狞。

    他已痛苦到极致,以至于原本清醒的神识也渐渐有些迷惘起来,恍惚之中似乎看见了一片黑sè的镜面,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立在镜面之上,小七努力从痛楚中凝聚神识,终于看见那个身影的脚下还躺着一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鲜血渐渐将黑sè的镜面染成了一大片刺眼的红sè。

    天空中无数流星向两人砸下来。

    不!——小七的神识下意识地呐喊。

    “砰!”一颗拖着长长焰尾的流星击在血红的镜面上,将天地都撞击得一阵颤动。小七心悸万分,莫名的恐惧像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心,使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更加模糊起来。

    砰!砰!砰!越来越多的流星接二连三地砸下来,小七无处可躲,血与火的烈焰中,他感觉自己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漆黑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比黑sè还要深沉的闪电!

    黑sè的闪电准确地击中了小七,随即不知从什么地方升起来的无由愤怒盖过了痛楚与恐惧。

    他在火焰中咆哮,他在黑与红的世界里恣意翻腾!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有遥远的梵唱传来。

    小七在火焰中寂然峙立,“啪!”——他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神识顿时一阵轻松,像是一道千年的枷锁忽然间被摧毁了。

    无边血焰敛去,意海重归平静,星光漫天,簇拥着一轮巨大的血sè明月高悬空中,将意海之中缓缓升起的一朵黑sè莲花染上了一道血边。

    小七空洞的眸子里黑雾凝聚,血sè潜藏不见,他合上了嘴巴,慢慢将仰着的头恢复了正常。

    四野漆黑,远处烈羽关上燃起的点点火光隐约勾勒出一个颀长身影,一对闪闪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小七。

    “苏……苏大哥?”小七的喉咙仍然嘶哑,他带着困惑的表情喊了一声,旋即醒悟过来,伸手一把抓住了苏存真的胳膊,急急问道:“安安呢?”

    yīn暗的光线也遮不住苏存真脸上的疲倦,他看着小七缓缓摇了摇头。

    小七心一沉,霍然转目看向南方,城头的火光与灰sè的山峦脊线使他楞了一愣,天黑了?

    “现在,现在什么时辰了?”小七盯着城头影影绰绰的人影问。

    “咳咳,大概,大概戌时一刻了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小七微惊,松开手低头一看,却见方铁崖jīng神萎顿地趺坐在地上,正仰着面看向自己。

    “方先生!”小七惊呼:“你怎么回来了?安安呢?”

    得得得——北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小七此刻无心他顾,蹲下来死死盯着方铁崖的面孔。

    “被宫主带走了!”方铁崖声音颤抖着回道,语气中似有惊喜,也有恐惧。

    “怎么回事?”小七眼中似有火光迸,他急急追问。

    “有人来了,我先回家了。”一旁的苏存真忽然开口插话道,说完,也不顾小七的反应,一晃身就不见了。

    小七呼之不及,只得转头看向方铁崖,心念微动,却面sè大变,因为他觉自己的读心异能消失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收敛心神重新施展,依然毫无感应!小七一时间怔在了原处,这刹那间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的rǔ牙忽然掉了一般,既愕然失落,也有隐隐的莫名解脱感。

    方铁崖却不知道小七此时的境遇,他喘息了片刻后,将经过仔细地复述了一遍,这才将小七的心神重新拉了回来。

    东阳街街头的那一阵风中,跪在地上的方铁崖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就全无反抗之力地被那女子提在手中破空而去。

    最初腾云驾雾般的迷糊过后,方铁崖才觉宫主的右手中竟然还提着安安!

    可是在度惊人的飞掠中,也不知宫主施展了什么手法,他根本无法开口,只能看着脚下景物疾飞退,一时心中既狂喜又惊恐,喜的是他能从这个女子身上明确无误地感应到神宫醇正的骇人剑意,即使是那么电光交错般的一刹那,已足以使他确信这女子必是神宫之人了!

    惊恐的是,神宫宫主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的师承,这时抓( 谕天 http://www.xlawen.org/kan/4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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