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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给你条被褥,还不快谢过二哥!”

    李商心中一震,面上的不悦一扫而空,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笑道:“谢谢二哥!”

    “恩!快去给师兄铺上,师兄他呆会就要回来了!”卢二眯着眼道。

    “还塄着干什么,快去呀,师兄他能用你的被褥是你的荣幸,真不知道好歹!”胖子对李商使着眼色,口中大声催道。

    “是!”李商一言不发,将自己新领的被褥给师兄铺上,又把卢二的那条发黄的被褥铺到自己床上。

    夜幕降临。

    昏暗的煤油灯再次点燃,盛夏天气,几个人挤在一个房中显的闷热无比。

    胖子与赵六等人打成一片,谈论着今天在内堂见到了如何水灵的妞等等,一幅幅平淡的场面被他吹的天花乱坠,赵六等人时不时拿出讲了三四遍的荤段子来烘托气氛,好不热闹,与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兰金言,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商初来,并没有参与,再加上白天之事心中不乐,在闷热的天气里更显烦躁,有些感慨起来,父辈的基业已烟消云散,回想着一天的遭遇,李商的心中可谓天翻地覆,摸着身上的粗布衣服沉思起来。

    “命运多桀,过去的都已过去,现在我不再是‘商老板’,我已一无所有,更被困在这诡异的妖王岭中,十年,难道真要我在此呆满十年才能离开?不,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寻到一条解开这困局的出路。”

    也许一般人接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李商虽不甘心,却也无奈的接受了现实,他现在做的不是向别人炫耀自己过去的辉煌,而是怎样才能从这困局中走出,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成了一个公子哥向山民的转变,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

    “我一定要在妖王岭走出一条别人没有的路!”李商暗道。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刘大麻子闯了进来,慌张道:“二哥,快,师兄回来了。”

    卢二忽的站起道:“孙老七,快把师兄的床铺收拾干净,王二狗,你,你把我床下的茶拿出来,快!”卢二一声声的吩咐着,卢二最后指向李商道:“你,去打盆水来!”

    整个房间的人全部因为师兄的到来而忙碌起来,只有兰金言对师兄的到来无动于衷。

    李商打水回来时,发现房间内已多了一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苍白的面孔上还有两撇精致的小胡子,坐在房内唯一的椅子上,这条椅子平时只有卢二才有资格坐,而卢二此时正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李商猜测出这位男子便是众人口中的师兄,周德江。

    “还傻站着干什么,把水端到这边来。”卢二对李商吩咐完,又转对兰金言道:“兰金言,你***快来给师兄捶背!”

    “难道巴结人还有强迫的么!”兰金言冷笑道。

    “哟喝,今日还没修理你,你小子反倒跳起来了!”卢二不悦道。

    周师兄冷声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金言毫不理会,卢二怒道:“还不过来!”兰金言依然无动于衷,卢二喝道:“***,还反了天了,赵六,王二狗,你们去把他给我拉起来!”赵六和王二狗恶狠狠的走过去,李商不由替他暗捏了一把汗。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兰金言挣扎道。

    卢二一脚踹了下去,兰金言身体忽的一软半跪在周师兄身前,兰金言几次想站立起来都被卢二踹了回去,李商紧握着拳头在旁不发一语。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规矩了!”接着,卢二又向周德江道:“师兄,怎么办?是不是还老规矩?”

    周德江打了个哈欠道:“随便吧,反正这小子骨骼异于常人,几次打断都能自己接上,实在奇怪,你们看着办吧!”

    随着周德江一声令下,赵六与王二狗将兰金言的左小腿生生转了个圈,一声骨头的碎裂声清翠入耳,兰金言疼的冷汗直流,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李商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想帮帮兰金言,却又觉的无从下手。

    周德江似乎已经看腻外了,摆手道:“今天老子做庄赢了不少,心情大好,实在没功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你们教训一番就是了!”

    “是!”赵六与王二狗齐声回答道。

    “兰小子,今天师兄心情好,饶你一命,还不谢谢师兄!”

    兰金言身上的冷汗将脖子上的围巾打湿,但他仍倔强的绷着嘴不说话。

    卢二又对他踹了一脚道:“滚!”兰金言左腿受伤,起身时差点摔倒,李商赶紧上前扶住,兰金言将他一把甩开道:“你走开!”

    兰金言曾救过他,在李商的心里已将兰金言默默的看成了兄弟一般的人物,今日见他受欺,那些拳脚简直比落在自己身上还难受,李商只恨自己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看着兰金言瘦小身影李商心里微微发酸,想给他一些安慰,却发现自己也自身难保,只得作罢。

    卢二开口道:“嘿嘿,师兄,这个端水的就是新来的,他今日新领的被褥我已给您换上!”

    周德江随口道:“叫什么?”

    李商恭敬道:“回师兄的话,小人叫李商!”

    恩了一声,周德江对一旁的胖子吩咐道:“有什么新的花样吗?”

    “有!有!我今天才琢磨出一段,师兄您是否瞧一瞧?”胖子笑道。

    周师兄不置可否的看着他,胖子大喜道:“师兄您就瞧好吧!”说罢拿起两块小手帕就舞动起来。

    胖子边跳边唱,肥胖的身躯抖来抖去,似大姑娘拌扭捏作态,略显滑稽,逗的众人不时发出轻笑,那身微胖的身躯此时变的十分轻盈,李商注意到,众人的笑声大小也是由周德江的面色而定,只要周德江的面上稍露笑容,众人便是一阵大笑,而周德江神色严肃时,众人的笑容便僵持在脸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虽是晚上,房间里依然闷热,胖子跳了不大会全身衣服就已湿透,可他恍如未觉,依然在卖力的表演着,李商忽然觉的有些可怜,这时他才明白胖子昨天所说的,弱者在强者面前是没什么尊严的。周德江仿佛已被胖子的表演吸引,正双眼专注的看着胖子。这时正在给周师兄按摩的卢二又对李商吩咐道:“犯傻是不是,你还端着脸盆干什么!把鞋子脱了啊!”

    脱鞋?

    “你小子真是个榆木脑袋,快给师兄脱鞋,给师兄洗脚!”卢二有些不耐烦。

    洗脚?

    古代,为了显示王者对敌人的征服,便会要求敌人为他牵马执鞭,奉食沐足。

    这是弱者的屈服,也是对尊严的侮辱,夫子常教导大丈夫当顶立于天地之间,不做奉承乞求之事,越是读惯了圣贤书的人越是跳不出这种束缚,所以古来常有书生宁肯饿死也不愿乞食,这是书生的傲骨,值得世人尊重,李商紧握着拳头,他心里在苦苦挣扎,父母的基业抗在肩上,他不愿做饿死的书生。但也不愿意并非为了谋生而去巴结他人,不知道若是拒绝后,这位能一掌劈开树木的师兄又将怎样对他?

    卢二催道:“你他妈还塄着干什么!”

    周师兄面带傲色,不屑的看着李商,眼中精光闪烁,好象也发现了这只蚂蚁的不同。

    “是!”李商回答道,他还是屈服了,随后李商低头不语的将周师兄的靴子脱了下来,他怕,他怕他现在抬起头,愤怒的眼神会暴露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啪!”正在看戏的周师兄一脚踹向李商,骂道:“你小子难道没给自己洗过脚,想掐死我!”

    这位周师兄分明是找事,李商一个不稳锒跄在地,咬牙苦忍着,但他轻微颤抖的身躯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内心的愤怒。

    房内众人神色冷漠,没人可怜他,周师兄突然一把拽起李商冷笑道:“你好象很不甘?很愤怒是吗?”

    周师兄的手腕好似铁铸一般,李商想挣脱却无能为力,这难道就是修仙之人的力量?

    突然在一瞬间李商感到自己的弱小,在绝对的力量前是那么的渺小,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任人揉捏,生死被操控的无力感,面对这种屈辱,若连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也枉为男子,李商猛的跃立而起,然后就这么与周师兄对视着,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随二人变的紧张了起来。

    正这时胖子反应过来了,双膝跪倒在地哀求道:“师兄息怒,他新来的不懂事,我回去就好生调教他,您大人大量,饶了他这一次吧...”

    “啪!”

    胖子话还未完,周师兄已一巴掌扇在胖子的脸上,胖子颓然倒地,在地上哆嗦着不敢说话,周师兄不屑道:“关你小子屁事,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份,再敢多嘴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李商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只要上前半步,他就能挥拳打在周师兄的脸上,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为了受欺负的兰金言。

    李商心中正天翻地覆的思考着,愤怒并未使他真个失去理智,他的实力能撼动对手吗?一时的冲动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想起胖子所说周师兄能劈开树木的传说,李商愤怒的心中突然打了个冷颤,心情沉重的仿佛一下跌落掉一个冰窖里,他再次认识到没有力量就要受欺,现在的他,需要力量,只要有了力量他便能将对手踩在脚下,可谁又能给他力量。

    力量!

    对力量的执着李商从来不曾像此时这般渴望。

    战与不战?

    战,不懂武艺的他必败无疑。

    但若是不战,那么他连身为一个男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尊严!

    为了男人的尊严也必须与他一战,空气仿佛凝固了,兰金言仿佛也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

    PS:刚才上传章节时发现居然1推荐了,是谁呀,做了好事咋也不留个名呀,哈哈。

    我承认开书到现在大家还没看到奇遇和修炼,影响了阅读兴趣,我开始也考虑了,不过这几章是个必须的铺垫,本想将这些写在修炼之后的,又没合适的身份,只能暂让主角委屈在矿甲名下了,呵呵,本书的重要人物已经出现,接下来就要开始修真了。

    这几章算个过渡,情节虽然平和,但红尘写的却非常用心,另外红尘传完这章就没存稿了,往后码字的速度可能要慢些,保证2天3章吧,若是工作,每天最少一章吧,不做太多承诺了,因为承诺太可怕了,而且精力有限,爆发这种堪比顿悟的码字速度是红尘不敢想象的,真心膜拜起点的大神们。

    第十三章 猪狗

    时间,仿佛凝固了。wenXuemi.Com

    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李商的选择,兰金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来这里不久,平日受尽欺凌,实不愿就这么屈辱的活着,他希望李商能够与众不同,会站起来对周师兄说不,可又深知以李商的力量绝不可能撼动周师兄,结果只是陡寻死路而已,心情显的有些矛盾。

    李商深吸口气,迅速将心中的不甘及愤怒平复,二人间的平衡被打破了,抬起脚,他先动了!

    也许他现在只能任人揉捏!

    他只能期盼拥有实力的那一天!

    李商终于还是动了,不是向前半步。

    而是后退了一步!

    兰金言哑然失笑,心中募然一松,可是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失落,那最后一丝的期待也破灭了,原来世人并不都像他这般拥有铮铮傲骨,这位名叫李商的男子也是俗人一个罢了。

    “师兄息怒,在下并未给人洗过脚,刚才无意间冒犯了师兄,还请恕罪!”李商低头说道,他这话倒也不假,自出生就被牛翠花捧在手中,虽后来受虎头丫鬟欺负,但也并为要求给她洗脚。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已看不到任何表情,唯一留下的,只有弱者对强者的哀求。

    “怎么,想通了?”周师兄轻蔑的看着他,又道:“你在我眼里就是条任意宰割的猪狗,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说罢傲然的看着众人,仿佛在宣示着这句话的含义。

    “师兄大人大量,饶恕小子冒犯之罪,小子以后对师兄绝不敢再存半分冒犯之心。”李商低头道,他深深明白,在这个性命攸的时刻,忍则生,弃则死,生命离地狱只有一门之隔,强忍住平安无事,稍有冲动者,必下地狱,当年二叔对他百般虐待,李商都能忍,小小的一次洗脚又算得了什么呢?

    宜守不移之志,以成可大之功!

    今天似乎周师兄似乎赌钱赢了不少,心情也很不错,不仅饶了兰金言,对李商也不是那么狠辣,周师兄轻蔑的看着李商,满意的笑了:“卢二,你以后让他多学学规矩!”

    “是,师兄放心,保管把他调教的像条狗一样乖巧!”卢二堆笑道。

    周师兄点点头,手一指李商道:“过来接着洗!”

    “是!”李商连忙挽起袖口,对周师兄的脚就像小孩看着心爱的玩具,面上不仅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有几分荣幸在里面,态度是何等的谦卑,任谁也看不出这里面有几分真假。

    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好!

    李商不在乎给周师兄洗一次脚,他在乎的是不是永远的在这里给他洗脚!

    卢二会按摩,胖子会唱样板戏,在周师兄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从而决定了每个人在房内的地位,自己又会些什么呢?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妖王岭的人杀人如麻,房内的人巴结周师兄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存而已,若不能博得周师兄的高兴,他只能永远沦为一个洗脚的工具。

    油灯散发出昏暗的灯光,气氛显的有点沉闷,正如李商现在的心情一般,虽然满心的委屈却只能把光亮的一面展现出来,胖子继续跳着他的样板戏,众人乐此不疲的随着周师兄的喜悦而故做欢笑,但刚才经过兰金言与李商的事,周德江已没了多少观赏的雅兴,觉的索然无味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周德江的双脚在李商的衣服上蹭干,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

    众人松了口气。

    待众人全都归位后,卢二将脏衣服扔在了兰金言的面前,说道:“兰小子,这些你快拿去洗了,明天老子出工还要穿!”

    一旁的赵六也慌忙道:“还有我的。”说罢脱下自己的衣服就扔在了地上。胖子的脸都绿了,敢在周师兄面前如此嚣张的人也只有卢二了,也不顾及兰金言的伤,腿骨折断能下床就已属不易,还要帮他洗衣,再看周师兄,一幅似要睡着的样子,丝毫不理会这些,这下更没人敢管。

    “让我给你们洗这些臭衣服,做梦!”兰金言不屈道。

    卢二气不打一处来,将脏衣服扔在兰金言的床上骂道:“***,今天这些衣服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若是明天早上老子穿不上干净的衣服,有你好看!”

    “呸!小人!”兰金言啐道。

    卢二怒道:“妈了个巴子的,今日若不修理你,看样你是忘了什么才是规矩了!”说罢扬手欲打,就在这时,一人拉住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李商。

    李商实在看不下去,思虑良久还是站了出来,劝道:“二哥,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不就几件衣服,我洗衣服,就当兄弟为二哥进一点心意。”

    “兰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个傻鸟愿意帮他洗衣,闪开!”卢二猛的一拳砸在李商胸口。

    “嘭!”李商扶胸倒退,这卢二的力气出奇的大,一拳砸的有些气闷。卢二再次扬起拳头,兰金言面无惧色的端坐床前,眼看拳头即将再次落下,又被一双手拉住了,同时还说道:“二哥息怒!”

    卢二回头一看,不是别人,还是李商,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卢二一脚踹在李商胸口,骂道:“***,你小子再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揍!”

    喉咙似有一股鲜血冒出来,李商又把它咽了回去,又是满脸含笑道:“二哥,我早些把衣服洗干,明早也不耽误您出工不是!”

    李商年龄不大,却是个生意精,危机时刻又把死皮赖脸的本事拿了出来。但卢二哪会买他的帐:“少给我来这套!”说罢对一旁的赵六使了个眼色,赵六横眉竖眼的走了过来,对着李商一阵拳打脚踢。

    “嘭!嘭!”一阵拳脚相交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内显的分外刺耳,其他人全都看戏般看着这一切,兰金言看着地上的李商不发一语,丝毫看不出有同情在里面。

    “够了,老子要休息,还有完没完了!”正闭目养神的周师兄突然喝道,声音不大,却有着莫大的威慑力,卢二和赵六立马住了手。

    卢二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赔笑道:“对不起师兄,打扰了您的休息,都是这小子不服管教!”说完还不忘将手一指李商。

    “别再让我听见响声,给我滚!”周师兄冷冷的说道,他这话等于是间接救了李商。

    卢二恭身道:“是,是。”说罢将脏衣服甩在地上恨恨离开,走时看向兰金言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威胁不言而喻,兰金言同样是报以冷笑。见此幕李商不由苦笑一声,本想让兰金言与卢二的关系缓和点,看样这顿揍是白挨了,他心知今日若不将这些脏衣服洗完,明日卢二绝不会放过兰金言,擦干嘴角的血李商拿起了地上的脏衣服。

    却忽然见兰金言把脏衣服抢过来又扔在了地上。

    李商轻叹一声,再次将脏衣服拾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身后却传来兰金言的冷哼:“贱骨头!”

    听了这话李商摇头不语,径直向门外走去。

    心中却叹道:“兰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被他骂几句也不妨事,他这幅性子虽然内心善良,却外表刚烈,日后必生事端,我现在自身难保,想照顾他也是力不从心,看来得找个机会对他劝说一番。”

    关上房门,李商来到了水井旁。

    对待洗衣他并不陌生,曾经伺候过虎头丫鬟一段,如今做起这些来自然就轻驾熟,柔和的月光下,一个人影投映过来,回头一看,却是胖子。

    胖子拍着李商的肩膀心有余悸道:“兄弟,那卢二就是个小人,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刚才看周师兄的神情真的吓了我一跳,别人没看到,我可看到了,真以为你要拼命一般,我可不想你刚来就被喂了野狗!”

    李商淡淡的笑了笑,仿佛在谈别人的事一般:“胖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学莽夫一般,我现在不后悔给周师兄洗脚,而是后悔刚才洗脚的时候没给师兄洗好!”

    胖子赞赏道:“兄弟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周师兄让你洗脚也说明对你印象不错,他的脚可不是人人都能碰的,咱们矿甲那么多人,不知有多少人想洗脚还找不到机会呢,我已经来这里三年了还时常受人欺负,每次见到周师兄也总是提心吊胆的。你刚来,在这里生存犹如逆水行舟,偶尔的欺负或者挑衅就能牵动你的怒火,但是你要切记,一定要将那些容易让你冲动的东西深藏在心底,不要因为一时的风浪而打翻你的航船,保重。”说罢,郑重的拍下李商的肩膀才离开。

    胖子的话意味深长,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李商眯着眼睛没说话。

    李商低头洗衣,却突然听到:“今日不关你的事,你走开,我来。”

    兰金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旁。

    想不到会是他,房门离这里大概有三十丈的距离,筋骨断了还能走到这里,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李商敬佩的看他一眼,问道:“兰兄,你的伤?”

    “习惯了!”兰金言不多说,就伸手过来拿衣服。

    李商将他伸来的手阻止后,说道:“兰兄,不知有句俗话你听过没有?”

    “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底头!”

    兰金言冷笑一声:“李兄莫非是在嘲笑我迂腐?”

    李商摇了摇头,指着水井旁的那片小竹林道:“兰兄,你看,这些竹子纵横交错,每根之间的距离也容不得人通过,若你想通过这片竹林,该怎么办?”

    一根根竹子交织在一起,一个人想挺身通过根本不可能,除非弯腰低头才行,兰金言却冷哼道:“把竹子从中间掰开!”

    兰金言每句话都显的那么冰冷,似乎多一个字也不想回答,李商搓着手中的衣服道:“如果你的力量不足以将这两根交缠的竹子从中间分开呢?”

    兰金言欲言又止,样子颇为犯难。

    心知他已然明白,李商又道:“很简单,弯腰也可以通过!而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就好比这片竹林,想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就必须学会弯腰,我想以兰兄的聪明才智不会想不到,却为何不肯低头一试呢?”

    “哼,你我不是一类人,在我眼里,若不能站直身子走出去,也绝不会低头走出去,若是与其他人一样,在竹子前低下高贵的头颅,又何谈尊严!”兰金言冷冷道。

    李商冷笑:“尊严?每日在这里挖矿就有尊严?每顿只能吃上两个窝头就有尊严?既然你有尊严,那你为何又回这里替我洗衣?”

    “你,你,哼!”仿佛想不到李商脸色转变如此之快,兰金言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怒道:“若不是你自己抢了来洗,即是我死也不会给他们洗的!”

    “小儿之言,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的人何谈尊严,我们在这里其实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猪狗!是啊,兰兄能在周师兄面前傲然而立,这点我很敬佩,可是到头来结果是什么?是别人在休息,而你在这里洗衣!”李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又道:“若想周围的一切朝你有利的方向改变,兰兄你就必须学会忍让和妥协!”

    兰金言不屑道:“有利的方向改变?怎么改变,矿甲背后是一个修真宗门,你知道修真宗门是什么吗?我见过太多想通过自己改变周围的人,却都是像你这样对什么事都妥协,结果到头来周围什么都没变,他自己却被改变了,最后在卢二的拳头下,变的与那些俗人一样,卑躬屈膝,阿谀奉承,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李商把手中的衣服拧干,晾在竹林上,接着道:“这不同!对于一些事有些可以退让,有些则是不可退让的...”兰金言忽然打断道:“李兄不必再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说过你我根本不是一类人,即使你说的是对的又如何,这里防守严密,想生离此地只有呆上十年期满,到时若你我还活在这世上,再来理论一番不迟!”

    “兰兄莫非不想寻找一条别的出路?”

    兰金言轻笑道:“还能有何出路?擅自逃离是死路一条,别自以为聪明,在你之前有无数人想离开这里,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为了逃出这里,有人千方百计混进哨甲只为了一次巡逻的机会,甚至有人去假扮尸体,结果他们全变成了一坯黄土,奉劝李兄还是安份点好。”

    “我听胖子说过,内堂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招一些外门弟子加入内堂,成功进阶者便是记名弟子,我想知道,如何才能成为记名弟子。”

    “原来李兄念念不忘的竟是此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内堂每过段时间确实会收一些人,但是收人的名额有限,矿甲每个房中最多会挑选一人,只要通过了他们的测试便能成为记名弟子。”说到这里兰金言忽然问道:“莫不是李兄要去参加测试?”

    李商正色道:“不错,与其苟活,不如去内堂博上一博。”

    兰金言神色有些复杂道:“李兄可要考虑好了,那测试并非如此简单,若成了还好,不成便只有死路一条,许多人还惟恐会选上自己,我听他们说过,卢二以前也被选上参加测试,不过他不想去,最后托周师兄说了情才留下来。当然,想参加测试的更多,毕竟成功后便能一步登天,但咱们房中赵六、朱胖子、王二狗、刘大麻子、孙老七等人来此已有数年,资历都比你早,会让谁去还得由周师兄决定,你来此不过三日,凭什么能过得了周师兄那关?”

    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李商不由陷入了沉思,兰金言又道:“李兄若无把握不如在此安分的呆上十年也好,至少性命无忧,内堂招人两年一次,此时还有半年,急不得,李兄多考虑几日再做决定也好。”

    李商苦笑道:“不管如何,总要争上一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看他主意已定,不愿再劝,兰金言道:“言尽于此,李兄多保重!”说罢便转身离开,他腿上有伤,每走一步脸上便现出痛苦神色。

    “兰兄小心!”李商欲要扶他,却被兰金言拒绝道:“我乃周师兄的眼中钉,若想好好的活着,还是不要与我走的太近才好。”

    无奈之下,李商只得作罢。

    李商回到房中时众人都已休息,并没有像以前那般荤段子讲个没完,李商正在奇怪,随即便释然了,原来因为周师兄在这,众人都显的本分许多。

    “兄弟,李商兄弟!”胖子小声喊道。

    李商悄声问:“胖兄何事?”

    “你已经领了身份牌子,明日就要跟着出工,快点睡吧。”

    李商笑道:“多谢胖兄提醒,我记下了。”

    夜里特别安静,窗外温和的月光洒在床前,由于周师兄的缘故,众人的鼾声也小了许多,仿佛睡觉时也多留了个心眼。李商却是展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默问道:“是啊,赵六他们来此都有些年份,怎么也轮不到我去,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想不想参加测试,但这种事关荣辱的大事,我若问他们,怕也不会实话告诉我,还是不问也罢。十年,好漫长的时间,我不甘心就这么老实的呆上十年,可是如何才能寻得参加测试的机会呢?”

    第十四章 容颜

    “都起来,出工了!”

    天刚亮,李商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净水洗面,青盐漱口后李商跟随众人去伙房领了三个窝头,这次倒未再克扣,每人三个,不多不少。窝头就着咸菜,好一阵下咽,最后一个窝头实在咽不下,李商只好将它偷偷的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领过吃的人都去集合吧!”卢二喝道。

    随后,李商跟随众人向内堂前的空地走去,等他们到时,这片空地上已集合了二三百人的样子,远远望去,乌压压的一片,这些人和他一样,全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带着同样的腰牌。

    几人以卢二为首纵向排列,卢二站在最前,其后依次是胖子、赵六、刘大麻子,王二狗,孙老七等人,李商排在他们几人的后面。在人群最前方站着两人,除了周师兄外还有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看其铜色的腰牌,显然比众人都高出一等,应是和周德江一样,同是记名弟子的身份。

    片刻间,人越聚越多,比刚才多了一倍,空地上人头簇动,每十人排成一队,六十多队,大概有六七百人的样子,人虽多却不杂乱,甚至连说话声也轻不可闻。

    卢二回头望了望,小声问道:“兰金言那小子呢?”

    胖子懒懒道:“没见!”

    卢二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后面的人询问。

    “刚才领窝头时我还见他在我后面来着,这会不知跑哪了!”孙老七回答道。

    赵六却在一旁嘀咕道:“***,若是咱们今天因他受了罚,看我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卢二听完沉着脸不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跑来集合的人越来越少,周师兄喝道:“你们房间的每个小队长,都看看各自房间的人齐了没有,好了就来报我!”

    “启禀师兄,齐了!”

    “齐了!”

    “齐了”每个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人依次向周德江禀报,待轮到卢二时,卢二犹犹豫豫道:“启禀周师兄,我们房间的人差了一个!”

    他说完,后面几排也有几个人报说不齐,周德江点点头不说话,人群中的气氛一时也有些清冷起来,许多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突然,孙老七道:“卢二哥,你看!”顺着他的手指,李商看到一个青年一瘸一拐的向他们走来,正是兰金言,李商有些不忍道:“二哥,我去扶他!”

    “别乱动!”前面的胖子突然阻止道,说完又道:“不想挨鞭子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我们等他自己过来!”

    李商无奈,只得站在原地,回头看去,兰金言昨日腿上的伤越来越严重了,连走路都些不稳,那苍白的面孔和紧咬的牙关显示出他在走这段路时所受的痛苦,同他一起迟到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那名男子似乎也身上有伤,走路慢慢的。

    拖着沉重的步伐,兰金言离人群越来越近,在即将走到队伍后面时,那位身材妖娆的女人突然对二人道:“慢着,你们两个就在这等着!”

    兰金言闻言静立一旁,和另一人就在人群外站着。

    “妈的,我就知道这小子晦气!”卢二啐道。

    胖子阴声怪气道:“嘿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知如此,昨日何必下手那么狠呢。”

    “呸!朱胖子你风凉话别说的太早,那小子要是受罚,咱们房所有人都逃不了!”赵六横眉竖眼道。

    胖子冷冷瞥他一眼道:“赵六,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二哥都未说话,你乱吠什么,是不是还没尝够断骨头的滋味!”

    “你!你!”赵六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商默默的观察,看来胖子除了卢二当真是谁的帐都不买,这赵六生的身材魁梧,一双沙包大的拳头倒也有不少威慑力,看这模样,赵六在胖子手里吃过亏,话语间还有几分忌惮,当然,这只是李商暗自推测出来的。

    李商拍了拍前面的孙老七,悄声问道:“七哥,那个女子是谁,她让兰兄站在外面干什么?”之所以会选孙老七问话,也是因为李商觉得他看起来比较老实。

    孙老七小声道:“那个女子叫骆红萸,是咱们宗门的记名师姐,现在集合人下矿出工,为了防止大家偷懒,宗门规定每日鸡鸣后的一柱香内必须集合完,来的最晚的三个人受罚。最晚的一个人连带与他同个房间居住的人工作量加三倍,第二名加两倍,倒数第三的房间所有人工作加一倍,你明白了吧?”

    “连同住一个房间的人也要受罚?”李商哑然道。

    孙老七继续道:“恩!这也是为了让住在一个房中的人能够同心协力,相互间起个督导和帮助的作用。”

    李商注意到平日众人出工回来都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虽不知每日工作量是多少,但想来也是甚不轻松的,此时兰金言与另外一人站在外面,这工作量加倍的惩罚怕是要落到头上了,这对第一次挖矿的李商而言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就在李商等人皆以为要连同受罚的时候,意外出现了,人群后面又跑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提着裤子匆匆赶来,看样刚方便完不久,看到这一幕人群中有不少人哄笑出声。

    这后来的两人将替换兰金言两人,却只允许替换一个,兰金言与另外一人几乎是同时到的,不分先后,会替换谁出去得由周德江和那个记名女弟子说了算,几人心里都提了一口气,祈祷能把兰金言替换出来。

    骆红萸走到两人跟前,细细打量起来,另外一人骆红萸只瞧了眼便没了兴趣,对兰金言反倒细细观察了起来。李商也在暗自奇怪,兰金言怎会吸引住这个女人,兰金言一身灰色布衫,脖间还缠了条暗青的围巾,一张小脸被污尘覆盖了个七七八八,但那轮廓还是给人一种清秀的感觉,想到这里李商心中哑然失笑道:“这女人该不会看上兰兄了吧?”

    骆红萸托着兰金言的下巴端详,突然,对一旁吩咐道:“去拿条毛巾,把这位小哥脸上的灰尘擦干净!”

    兰金言几次想挣脱,却在骆红萸的手中动弹不得,片刻后,一人拿着湿毛巾匆匆跑来,骆红萸在兰金言脸上细细擦拭,灰尘一点点消去,露出一张面目清秀的脸来。

    看到这幅面容,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胖子卢二等人个个目瞪口呆。

    “咱这幅面容,初看起来很普通,但只要细细看去,那也是英俊了得。”这是李商平日常用来自嘲的一句话,心低也自诩为‘还算英俊’的级别,现在和兰金言一比难免有些自惭形愧起来。

    胖子惊叹道:“乖乖的,兰金言这小子倒生的一幅好皮囊。”

    刘大麻子小声道:“平日这小子把脸抹的那么脏还真看不出来。”

    赵六冷哼道:“长的好又有什么用,小白脸而已!”

    “你们说,骆师姐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若真是那样,咱们平日经常欺负他,以后还能有咱们的好日子?”王二( 魔宗弟子 http://www.xlawen.org/kan/43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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