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心头一热就想把中国以后的形势跟老丈人分说一下，劝他跟自己一起放弃
胡子这个没前途的职业另谋出路，话还没开口许四虎就大手一挥，“以后的事儿以
后再说，今天先给你们俩把事儿定了，大家跟着沾沾喜气，天天憋在大山里，活人
都快憋死了！”
马锐怕扫了许四虎的兴就没再继续往下说，决定找机会再跟老丈人说去美国的打算
，就答应了一声去灶上帮忙准备酒菜去了。
晚饭等许四虎宣布了马锐和许三姑的事，并决定下个月给他们办喜事时，众胡子们
欢声雷动，在朝廷和日本人双重打击的夹缝中求存使得他们从前啸傲山林的风光一
去不再，投奔朝廷和日本人的胡子马帮也对他们落井下石，以前几百人的大寨子现
在就剩着三十多号男女老少，日子过得别提多憋屈了，好不容易有一件大喜事可以
让他们兴奋一下，场面顿时变得难以控制，胡子们敞开了喝酒吃肉大声喧嚣，女人
们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如何筹办婚事，马锐被刘云龙为首的年轻人捏住了脖子灌酒，
不管他受伤的舌头被酒辣得嗷嗷叫，许三姑在一群姑婆的围攻下只是羞红了脸低着
头一声不吭，连马锐被灌得找不到北也不管不顾地低头逃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马锐从宿醉中醒来时天已大亮，昨天喝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被谁给拖回屋子
丢到了床上，按说小丫头早就该来叫自己一起去河边洗刷刷了，可现在也不见人影
，估计是昨天晚上被臊得够呛不好意思再见自己了。
马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压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去河边洗了把脸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按说这时胡子们早该吃完饭准备进山了，可全村静悄悄地只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找了一圈才知道原来男女老少都集中在许四虎的堂屋里。
三十多号人把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马锐费劲挤进去听了一会才知道，昨天
进城买盐的许彪带回来堂兄许延平的口信：有一群日本人从奉天来到抚顺，准备去
城南10里地的抚顺采煤所露天煤矿，以轮换原来在这里的日本商人，这群人里有几
个商人和10多个日本浪人，只有10个日本护路兵随行保护，在抚顺城里买了几大车
的粮食和过冬的衣物，许延平还从当地的大车行打听到他们会在后天雇佣几辆马车
一起到矿场去，胡子们正在商议如何劫掠这帮送上门来的肉票。本来这种战前军事
会议应该是在昨晚的饭桌上进行的，只不过被马锐和许三姑的亲事给耽误了。
众人你说我嚷声音嘈杂得很，马锐听了一会，刘进宝兄弟俩的意见是直接去煤矿埋
伏抢他丫的，许四虎则提议去抚顺到煤矿的路上守株待兔，等日本马队来了直接冲
上去大刀片子伺候，马锐就觉得这帮土匪的军事素养和战术安排实在有够落后，赁
着连自己算上12个壮男想骑马冲到至少10个训练有素的鬼子兵护卫的马队前，说不
定在冲锋的半路上就得被鬼子打得死伤大半，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又能怎么办，咱们做了几十年的买卖都是这么过来的，难不成跟日本人拢着袖
子拉拉手儿？就说咱们要抢你们，你给这个数就饶你们小命儿？”刘云龙很鄙视马
锐的胆头儿，撇着嘴说。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咱们应该以有备攻无备，打他个出其不意，同时尽
量减少自己的伤亡，咱们这十几口人要跟日本人硬掐怕是讨不了好。”
“哦？”许四虎磕了磕手里的旱烟袋，喷出一口烟问道：“小锐你有什么好主意？
”
“主意谈不上，以前在美国倒是见过洋人怎么打仗，不过我对抚顺到露天煤矿的地
势不熟。。。”马锐话没说完，刘进宝就拿起桌上的茶碗比划起来：“这是抚顺城
，这是矿场，中间是10里地的土路，”他拿起一双筷子放到两个大碗中间，“路两
边几十步就是林子，到时咱们往里面一藏，日本人就是走到跟前也看不见咱们，放
开了马力一眨眼就到跟前儿，他们放了一枪就放不了第二枪。”
马锐沉吟了一下，用手蘸了点凉水在桌上划了起来：“我大胆说个法子叔伯们看中
不中，咱们把地方选在离矿场最近的路上，这样抚顺城里的日本兵不会听到枪声及
时来援，矿场按宝叔说的也没几条枪护卫，就算来了咱们也早就撤了。咱们藏在路
两边的林子里，我骑马不行就在路东边埋伏着打小鬼子的冷枪，等他们被我吸引过
来时叔伯们上马从路西边冲他们的马队，一近了身小鬼子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这法子好，咱们以前抢日本人就是吃了他们枪法准的亏，也不用小锐你一个人打
一面儿，咱们娘们也能打枪，到时跟你一块打日本人！”许三姑的三婶兼后妈－－马
锐的未来丈母娘先表态支持姑爷。
“俺看这法子能行，老祖宗的兵法都说过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四虎你看呢？”刘进
宝想了一下也表示支持。
“行，就按小锐说的干！”许老大一拍桌子，马锐这个粗糙无比的战术设想被全员
通过。
接下来的两天里，胡子们不再进山行猎，把全寨子的枪支集中起来保养擦拭，马锐
客串了参谋长兼后勤主管，对每支枪进行了鉴定，淘汰了老式的单发火铳和前装步
枪，只保留七支俄制莫辛纳甘五连发步枪配备给进山打过猎有一定枪法基础的女胡
子们，自己拿了三姑的三八式和20多发子弹，同时无视了小丫头的请战决心直接安
排她留守寨子，名义上是她肩上枪伤没好利索开不了枪，实际上马锐的一点小小私
心起了主导作用，自己的亲亲小老婆还没过门，可不能再被小鬼子的枪子擦破点油
皮儿。对于马锐的安排许四虎一致通过，只有小丫头跟他赌了半天气。
第二十二章：势如奔雷
第三天天不亮，20个男女胡子就吃过饭骑马出发，出了山后匀速向西骑行了两个半小时，来到了预定埋伏地点，马锐跟娘子军们把马藏到深一点的林子里由许三姑的大嫂看管，马嘴都绑上防止出声给小鬼子听见有了防备，然后就开始挖简易的单兵掩体－－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土坑。在他的建议下中年妇女们都穿着颜色与草色相同或接近的衣服－－当然好多衣服是昨天夜里临时赶制的，身上也和他一样缠了些树枝绿叶之类的伪装，再藏在或树下或草丛中的土坑里，就是到了30米以内也很难发现。
在自己那个既不具有美感，深度也和大娘们挖的坑差了好多，充其量只能算个简化版公厕的小土坑里趴了两个小时后，马锐开始有些不耐烦地想东想西的，会不会小鬼子们昨天甚至前天已经通过了这段路程抵达了目的地，或者说许延平的情报不准搞错了时间鬼子们要几天后才启程，又或者鬼子们看破了小许的身份有了防备想给这帮胡子们来个反埋伏反偷袭什么的，想来想去眼看日过当午正感觉有些饿的马锐一眼看到北面的土路上远远的过来了一支马队。
马队并不算太长，只有六辆大车，前面四辆是长板车装着粮食衣服和各种木箱什么的，后两辆是厢式马车，看大小每辆车能容纳10个人左右，10个穿着土黄|色军装骑着高头大马的日本军人分两列护卫在车队周围，长长的三八式步枪端在手里，腰侧的30式刺刀鞘随着跨下军马的迈步一晃一晃拍着侧腰。
马锐本来有些发困的大脑瞬间就兴奋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端正了身子，半跪在坑里据枪瞄准，首选目标当然是马队最后押阵的鬼子军曹－－一个骑在马上拿着个单筒望远镜左右瞄来瞄去就差往脑门写上“我是老大”的家伙。
马锐尽量放缓了呼吸，把步枪的标尺定在100米，和准星连成一条线把那小子的脑袋套在视野里，不到100米的距离使他连鬼子下巴上的小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等日本人前后不到50米的马队完全进入了包围圈，殿后的鬼子军曹也进入了最佳射程，马锐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PIU”的一声轻响，6.50mm步枪弹被枪机击中底部，在发射药的作用下弹壳和弹头分离，小口径步枪弹壳被发射药向后推动顶到枪机再传到枪托上的后坐力极小，马锐仅仅感到右肩一麻，6.50mm的弹体已经脱膛而出，沿着完美的弹道曲线飞行了不到半秒钟后，从押后的鬼子军曹右脸穿进左后脑穿出，带出近半米长的血线，那军曹一声不吭扑通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哗啦”一声拉动枪栓退壳上膛的同时，分布在附近20米左右空间的七支俄制步枪次续发言，“砰砰”声中，除了军曹外的9名步兵有三人同时栽下马来－－马锐在战前动员小会上已经强调过，优先杀伤日本人的精锐陆军，那些商人和带来的护卫武士不管是远程和近战都不会对胡子们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出马锐所料，日本人的军事素养要比这帮胡子们高出太多，没有被突出其来的袭击打晕了头，剩下的6名士兵不约而同地一齐下马上刺刀，把训练有素的军马拉卧在地上，以马身为掩体跟自己这边对射，不过对藏在单兵坑里的伏击者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些大车的马夫倒是很配合，见惯了胡子的他们一听到枪响就从马车辕上敏捷地一跃而下屁股朝天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不管是胡子还是高丽棒子，抢劫时只要车夫保持中立，他们是不会伤害这些苦哈哈们的。
尾部的两辆马车也停了下来，马锐在射击的间歇看到从车里下来10几个穿着日式和服手拿单刀的家伙，他们扯着几个貌似是商人打扮的日本人把他们护在身后，右手的武士刀迎着正午的阳光反射着刺目的寒芒。
“杀！”一声响彻山谷的巨吼声中，十余匹马从路东侧的密林冲出。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路程中，胡子们把辫子咬在嘴里，左手持缰右手擎刀，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嘴里“嗬嗬！”地低吼，那一往无前的决绝使得马锐刹那间就觉得自己好象置身于千军万马烽火连天的战场，只有区区十余骑的冲锋硬是冲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来。
不等日本兵们纷纷掉转枪口向西瞄准，胡子们的马队已经冲到车队前面，第一拨攻势以胡子们的快马从日本人的大车上一跃而过宣告结束，随之而起的是几颗盘旋飞起的头颅和漫天飞洒的血雾，日本士兵引以为傲的刺杀技巧在人如猛虎马如龙的胡子面前丝毫占不到一点优势。
马锐被这血腥一幕刺激得心情激荡之余，枪法大打折扣，除了第二枪击中一个藏在马后的日本兵以外，余下三枪全部击中马腹，只飚起三道血花，马锐没有冷静地给手里的步枪重装子弹，一把撇开三八大盖，拔出腰间的刺刀就猫着腰向50米开外的车队冲去，一瞬间他甚至连手枪都没拔出来，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刺激得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敌报国！他这猛地一蹿出去，唬得身后几位娘子军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射击。
50米的距离冲刺到跟前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就在马锐双眼血红冲到车队前时，胡子们已经绕着马队发起了三次冲锋，前两次冲锋下日本人的护路兵已经全军告负，只有残余的十几个日本武士跳在马车顶上挥舞着长长的武士刀和马上的胡子们对峙，身高平均不到一米六的日本人就算手持长近一米半的武士刀，还是在和胡子们的对峙中落尽了下风，胡子们借助快马的速度和冲击力不是他们崇尚的武士道精神可以抗衡的。
马锐冲到跟前时日本人已经所剩无几，他右手持着30刺刀贴在身后，左手前探保持身体在快速行进中的平衡，车队中部一辆马车上，一个身穿武士服的浪人正双手持刀，冲着周围盘旋不已的胡子们哇里哇啦地乱叫，马锐冲到车前一跃而起，左脚在车轮上一借力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不等他双手持刀向自己挥来，直接一个前空翻从他头上翻过，身子在空中停留的一瞬间，右手的刺刀已经在他的颈中划过一道弧线。
“扑”的一声，日本浪人丢掉手中长刀拼命想捂住脖子，全身鲜血在血压的作用下顺着脖子的创口喷出一人高的血雾，马锐刚一落地就有两个日本人挥舞长刀向他斩来，他就地一个翻滚躲开刀势，半蹲着反手把刺刀捅进近身的浪人小腹，不顾他“嗷”的惨叫，起左脚一个“虎尾鞭”就踹在另一个浪人持刀的手腕上，右脚旋身跟进把浪人踢出一米多远，右手一伸接过空中落下的长刀一个旋风斩落在惨叫着拼命想拔出小腹里的刺刀的日本人脖子上，惨叫声嘎然而止，一颗脑袋喷洒着血泉翻滚飞起，不等另一个被踢飞的浪人落地，右手一扬，武士刀划过一道寒芒直接把他钉在身后的马车上。
仓促环顾了一下周围形势，马锐冲着一个背倚大车抵死顽抗的浪人冲去，不到10米的距离已经足够他把速度提到最高，等浪人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想回头来看时马锐已经一跃而起，空空的双手同时抓住日本人的双肩，自己双脚落地的同时嘴里“哈”的一发力，硬生生地把日本浪人从后至前甩了出去，“砰”的一声头下脚上的砸在一辆大车车轮上，整个人把大车砸垮了一半折叠成了一个直角，眼耳口鼻同时溢出血来，眼见着不活了。
等马锐平静下心情再次寻找目标时，发现对方的抵抗力量已经基本上不复存在，残余的几个日本商人趴在地上屁股朝天双手抱头瑟瑟发抖，胡子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路东侧埋伏的女人们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胡子们把日本商人和马夫赶到一旁，持枪的女胡子们负责看管俘虏，搜捡了日本士兵的枪支和身上的弹药，把车队和商人身上的钱财一扫而光－－衣服和粮食太重没办法携带，尤其是这个战场离抚顺城区实在太近也容不得他们细细收拾，马锐叼着事后烟儿一辆辆大车地翻东西，一个个木箱打开，只有一箱是子弹，其他的都是些排得整整齐齐的土块儿。
这是什么东西？马锐随手拿起一块方砖大小的黄土块，鸦片？不太像，没见过也听说过大烟土是黑色的，日本人带着几箱黄|色的土胚去煤矿干什么？想到这儿他差点一哆嗦把嘴里的烟头掉到箱子里，等他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看到一排排**引线时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开矿用的烈性炸药！
这东西要不要带走？快马疾驰下携带这些爆炸品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可马锐想了又想带是把一箱**引线和一箱炸药搬到了自己的马上，据说小诺发明出来的这种黄|色炸药稳定性相当好，姑且相信一把，对主要业务是打劫小日本的火车的胡子们来说，这东西具有极大的使用价值。
许四虎招呼了马锐一声就带着胡子们当先打马向山林退去，马锐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个木箱的平衡，尽力使自己不掉队。等跑出半个小时后，胡子们才勒住汗津津的战马，短暂休息兼统计战果。
相对于杀死杀伤10名日本士兵和10多个日本浪人，胡子们的伤亡基本上为零，只有刘进喜被武士刀在右胳膊上开了个三寸长的口子，拉磨的许大牛右屁股上被一个濒死的日本兵用刺刀捅了个小洞，马锐看着他左屁股压在马鞍上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小样的让你每天用鞭子抽马屁股，报应来了吧？
不到20分钟的战斗里，胡子们用两人轻伤和几十发步枪子弹的代价换来了十条三八大盖和满满一箱几百发子弹，还有商人们携带的500多银元及一些零碎金器，马锐除了两箱爆炸物外只收获了一个玩具－－鬼子军曹拥有的单筒望远镜，这个只有四倍率的老古董在马锐看来确实只是一个玩具，相对于他经常使用的高倍率远红外夜视望远镜来说。
给刘进喜和许大牛简单包扎了一下以免血迹给可能的日本援军指路，胡子们一行缓缓上路，养了半天马力以后才快马疾驰，于下午天色依然大亮时回到了寨子。
寨子里留守的人们早就在村口翘首以望了，看到胡子们满载归来顿时欢呼起来。马锐本来想等着小丫头一头扑到自己怀里时再把望远镜拿出来献宝，可许三姑撇都不撇他一眼，拉着许四虎就回了屋，这让马锐很是有点小郁闷。
在马锐的强烈建议下，许四虎安排了六个没参加打劫的人分三班轮流到村外10里的地方守夜以防日本兵进山搜索，其他人兴高采烈地在胡子头儿屋里分赃，银子充公，步枪除了马锐以外一人一条，每人还分到50发6.5mm步枪子弹，小丫头也沾了马锐的光补充了子弹，只是马锐搬过两箱爆炸物时，众人听说了它的用途就不约而同地指定这东西应该由马锐看管－－谁让你小子把这两箱足以把整个寨子炸上天的东西弄回来的。
马锐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苦哈哈地扛着两个箱子出了村，来到他经常训练的山上找了个干燥的石头洞藏了起来，胡子们怎么也不肯同意他把易燃易爆危险品留在村子里，哪怕他解释了半天说这东西相当稳定不会自己爆炸。
第二十三章：商议退路
回到村子里远远就看见未来亲亲小老婆站在自己屋门口正拿着刚才给她的望远镜冲着自己瞄啊瞄的，显然是来叫他吃晚饭的。
马锐迎上两步，笑嘻嘻地问她：“这东西好玩不？”
小丫头妩媚地瞟了他一眼，“算你有良心，哼，本来不想理你的，谁让你不准俺跟着去打日本人！”
“我这不是怕你有事么。”马锐嘻皮笑脸地拉着小丫头往饭堂走。
“说得跟就你能耐大一样，连爹和刘伯都夸你功夫好，也没看出好哪去。”小丫头一路走一路嘟嘟囔囔地说。
“功夫好不好你以后自然会知道。。。”马锐心里很下流地想着，侧着头看着歪着脑袋不时瞟他一眼的小美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小丫头貌似才十六七吧？按后世的标准绝对属于未成年少女，下个月就嫁给自己算不算早婚？不过想想古代人结婚都早，说不定别的女孩像她这年纪早就拖着孩子满地跑了，嗯嗯，萝莉控就萝莉控吧，反正这时也没有婚姻法。。。马锐越想越嗨皮，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也不知道，看着他猥琐的表情，小丫头一到饭堂门口就很自觉地跟他拉开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吃饱喝足后胡子们各自回房休息，马锐跟着许四虎进了他的屋子。
“四叔，我有点想法想跟您说说。”马锐递过一支烟，许四虎接过叼在嘴里，马锐顺手用火镰帮他点着了火，自己也点上一支。
许四虎吸了口烟，今天的收获颇丰使他心情大好，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满面通红，他把烟喷出来，对马锐说：“小锐啊，咱们今天这活做得漂亮，自己人一个没折，还杀得日本兵一个不剩，多亏你的主意啊！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四叔，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么？”
“什么以后？”许四虎疑惑地把烟从嘴上拿下来问道。
“我是说咱们就这么三天打猎两天打劫地过一辈子么？”
“嗯。。。”许四虎沉吟了一下，“咱们两三辈儿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这么过还能怎么样，以前存下的银子倒是足够咱们全寨子人吃喝几十年的，咱们胡子在朝廷和日本人那的底子潮，也不能去城里买宅买地过太平日子啊。”
“四叔，您看，现在日本兵在这里越来越多，枪火也越来越猛，今天能吃掉这个马队其实很侥幸，以后日本人的防备肯定更严密，再想打劫他们恐怕。。。”马锐
没往下继续说，许四虎听着他的话也沉思了半晌。
“你说有什么好出路？投奔朝廷？那帮清兵平时见咱们跟老鼠见猫一样又恨又怕，肯不肯收留咱们还是一回事，保不齐跟梁山宋江一样落个先招后剿的下场，投奔日本人？四叔不是没想过，可咱们这几十年把日本人打得够呛，他们能答应么？许家寨子有一多半人死在日本人手里，就算四叔想给他们找个太平出身去投日本人，恐怕大家伙也不答应啊，再说国有国法，绺有绺规，投日本人那是出邪岔子，会被绺子们笑咱们没胆子的。”许四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回过来问马锐：“小锐你是怎么想的，是跟着咱们当一辈子胡子，还是带着三丫头去外面另谋出路？”
“我是这么想的，您看，我不是从美国回来的么？那里有不少咱们华人，都是几十年前去那边做工或读书时留在那的，我想带着三姑一起去美国，等安顿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把你们都接过去。”
“去美国很远的吧？大概要多久？”许四虎掐掉烟头儿，喝了口水问马锐。
“远是够远的，坐船要在海上飘几个月吧。”
“唉，太远了，洋人的地方终究不是咱们的根儿，四叔老了，不想再飘洋过海地去洋人的地方讨生活，你要去就带着三丫头去吧，咱们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老天爷不会容不下咱们的。”许四虎拒绝了马锐的好意，显然就打算这么终老一生了。
“四叔！”马锐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稍稍透露一下未来可能发生的大事，“这几十年朝廷连吃败仗，小半个国家都被外国人支持的势力占了，日本人打羸了老毛子，以后也会派更多的兵来占咱们的东北，他们家里地少人多，早就看中咱们东北的林子和矿山了，现在南方有好多革命党人，都是出国留过洋的，见识广了就对满人朝廷的懦弱不满，听说正四处招兵买马要造反，朝廷已经没有能打仗的兵了，一反起来肯定玩完，满人丢了江山就只能回关外老家来，到时这里更是兵荒马乱的，我怕四叔您和叔伯们出事啊！”
“哦！”许四虎耸然动容，问马锐：“那要按你的想法。。。”
“四叔，我是这么想的，满人占了二百多年的天下，这天下丢得再快怎么的也得再有两三年的功夫，这段时间足够我和三姑在美国站稳脚跟了，你和叔伯们也别再冒险过日子了，先找个大点的靠山混几年，等我来接你们一起去美国。”
“那什么美国地方大么？咱们这几十口子人要吃要喝的，够住不？”
“咳咳。。。”正喝水的马锐被许四虎一句话呛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脸红脖子粗地说：“放心吧四叔，美国大得很，比大清的天下还大得多，随便找个地儿就能够咱们住的，再说那里华人多了去了，都集中住在一起，咱们到那儿就跟在家一样。”
“噢。。。”许四虎仿佛有些明白了，“那咱们先去哪安顿啊，陶什陶头几年倒闹得挺厉害，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了，黄四癞子在旅顺倒是局红管亮，可前年听说也投了日本人，花蝴蝶周五去年被挑了窑，只身逃得没影儿，听说是逃去了京城，至于钻天燕子。。。虽然他号称是咱们东三省最大的绺子，可一来没见过他，二来听说他跟老毛子走得很近，搞不好是给俄国人插千的，不托底啊。”
“嗯。。。”马锐故作沉吟了半天，试探着问出一个人名来：“四叔听说过一个叫张作霖的胡子么？”
“张雨亭（张作霖的字）？”许四虎疑惑地说：“他在前五六年就投了朝廷，专门给新民府知府叫陈什么庶的当保镖，听说前两年开始带着满人四处‘剿匪’，专门跟绺子们做对，你说去投奔他？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不投奔他还能投奔谁？除了张作霖还有哪个胡子能在日本人和俄国人中间混水摸鱼风生水起？张作霖是谁，未来的东北王！在皇姑屯被炸死以前，他就是东三省的皇帝！剿匪估计也是给清廷看的，后来他手下的大将张宗昌不也是土匪出身么？”
马锐在心里嘀咕可这话不敢直接说出来，他也不敢保证刚处于事业上升时期的张作霖为了晋身会不会把主动投奔他的胡子交给满人当战功，不过以他浅薄的历史知识，他也只知道这个名人了，而且也只知道他曾经当过胡子，却没想到这么早就被朝廷招了安，他又仔细想了一下说：“我也是听洋人说张作霖这个人很会来事儿，日本人和老毛子都拿他没办法还都得求着他，满人对他也很重用，投了他至少可保三五年内太平，他肯不肯收留也得去接触了才知道。”
许四虎一手端着茶碗怔怔地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明天跟大家伙商议一下，派人去跟张雨亭探探口风再说吧。”
其实马锐早就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有没有投奔张作霖的可能，以自己超凡的搏击技巧和超越这个时代的单兵素养，在张作霖手下就算是从草头兵做起，想出人投地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他还YY了一下在适当的时机取而代之，想想自己手握几十万东北大军，趁天下大乱时挥师入关南征北战最后统一全国建立新中华，当时就热血澎湃得彻夜难眠。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知道这根本是痴人说梦的事儿。且不说自己没接受过一丁点正规的战役战术培训，充其量也就能带个特战小分队搞搞破坏啊突袭啊暗杀啊什么的，真正上了战场指挥成千上万士兵甚至军团作战，不输个裤子底儿掉算是好的，虽说每一个成功的军事家都是在一场场战役甚至惨败中成长起来的，可自己没这个本钱，更没这个时间！再说你当人家张作霖是傻的？人家手下一大帮子能臣悍将全是白痴？历史上张作霖被炸死后就有几个忘了叫什么的手下想夺权自立，可人家小张同学愣是有一帮衷心耿耿的手下跟着他一起痛下杀手铲除异已独掌大权！自己一个来历不明出身如谜的毛头小子想受到重用提拔乃至掌权夺势，难比登天！
这么一想澎湃的热血顿时冷静下来，最后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决定还是去美国做个幕后英雄实业报国的好，还是那句话，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想要有所成就，首先得要活着！
第二十四章：孤军深入
第二天许四虎把马锐的建议跟众胡子说了一遍，出于对大掌柜的尊敬和多年来的信任，同时也都有些厌倦现在东躲西藏的生活，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只有刘进宝老成持重地提出最好同时接触一下最大的绺子钻天燕子－－人不知其名只知道其能书善画如江南才子故又有外号“江南燕”，马锐想想张作霖那边不敢保证百分百保险也表示同意。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由刘进宝带刘云龙去新民府寻找张作霖，刚抢了日本人马队估计日本人肯定要大肆搜捕，二人都化了妆不带家伙儿只骑了两匹马。许四虎带了许彪去营口、海城一带寻江南燕，马锐提出随行被两队人马同时拒绝，虽然他功夫不错，可他毕竟是外来的生面孔，碰上日本人还好糊弄，要碰上胡子指不定就被当成吃生米的（跑单帮的硬闯关东的）给黑了，马锐想了想这也是事实就没再坚持。
两条路线都不算近，一来一回顺利的话也得好几天，无所事事的马锐除了训练就是被许三姑拉着当苦力，当然这苦力马锐当得心甘情愿－－跟在一帮姑婆们后面装饰新房筹备他和三姑的婚事。
新房就是他现在住的仓库，不过上次旧屯的买卖把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清空了，显得很是宽敞，热心的女人们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堆白灰粉把内墙刷得亮白，墙上还贴了一张娃娃画，马锐看着画上的胖娃娃骑在牛背上吹着横笛，冲着许三姑就是一阵傻乐，羞得许三姑拔腿就跑回了屋。
三婶给他们做了几床新铺盖，没有足够的红布就用绿的兰的反正是色彩鲜艳点的布代替，许彪和许三姑乔装了去抚顺城里找成衣铺订做喜服，顺便买了些好酒回来。
屋里的家具也小小地更新换代了一下，做过木匠的许大牛把三张旧木床给他们改了一张双人大床，还从山上采集了藤条给他们编了个可以手提的藤条箱子，说给他们以后出远门时装行李用，马锐看着一脸憨厚的大牛不知道说什么好，胡子们的热情直爽使他觉得实在难以为报。
几天以后许四虎和许彪先行返回，一脸失望的大掌柜告诉他们江南燕对现在的许家寨子看不上眼，要投奔也行，交出刀枪银子，全寨人到营口分编到几个大窑口里－－其实这是对曾经赫赫有名的许家寨不放心，想分散他们的人马好控制。许四虎当时没表态，只是说回来跟众人商议，可胡子们一听就翻了天，许家寨子就是跟日本人拼光了人马也不肯受这份气，如果刘进宝也带回同样的信儿，还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呢。
又过了两天，刘进宝叔侄回来了，他们到新民府白跑了一趟，去年盛京（奉天）将军赵尔巽将全省旧军编成八路巡防队，张作霖因为这两年“剿匪”有功就任前路统领，其义弟张作相为骑兵一营管带，今年初就移防到了奉天城西。两人不敢去军营硬闯，听说张作霖在奉天城里买了宅子，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登门拜访，正好碰见张的义弟张作相，张作相对许家寨子的大名素有耳闻，听说他们想来投奔，大喜之下胸脯拍得邦邦响，替张作霖做主答应了，还保证维护许家人齐全，让他们暂时编入自己的一营，并一再表示张作霖也对许四虎的大名仰慕已久，如果他不是去了京城的话肯定要大摆筵席庆祝了。
听到这个消息，胡子们总算出了一口闷气，马锐也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专心地和大家一起筹办婚事，本来按许四虎的意思是到了奉天再大加操办，可马锐没有同意，出于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他下意识地不愿意跟张作霖有所交集，劝胡子们投奔张是受形势所迫想保全这帮亲戚，可要是自己结识了张作霖，万一对少帅的老爷子产生点什么不良影响，一个不小心没熬到皇姑屯就出了意外，东北未来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想都不敢想，搞不好甚至会影响到全国抗战也不一定。至于要不要提醒张大帅小心日本鬼子的狼子野心，马锐也拿不定主意，虽然他从书上的介绍清楚地知道张是在1928年6月4号被炸死的，可估计现在他要是敢冲着张作霖说：张大帅啊，您老到20年后的6月4号可千万别坐火车回奉天啊，不然会被小日本炸得一命呜呼的。张作霖指定马上就掏出枪把自己当疯子一枪毙了！暗示地告诉他小日本对他居心不良迟早会对他下手？人家张大帅在日本人和俄国人之间走了几十年钢丝，不用想就知道两方都对他居心不良了，还用你小子多嘴？省省吧。
在马锐的坚持下，刘进宝客串了一回风水先生帮他挑了个良辰吉日：八月二十四也就是阳历九月底，马锐本来想拖上几天拖到10月1日这个意义重大的日子，可刘进宝说那天冲煞大为不吉只好作罢。
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胡子们帮两人筹备婚事的同时，马锐也在筹划一件大事：打劫！
两个多月里，马锐已经粗略地看完了《世界近代战争史话》，正在翻看《论后勤保障对现代军事战争的决定性因素》，只看了前三章，他就明白了全书的主题：现在战争打的是什么？是后勤保障，什么叫后勤保障，一个字：钱！
刚刚穿越到这里时，马锐对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赚钱的办法在他看来实在太多，放在他背包里不见天日只是每天睡觉前拿出来摇一摇以保持动力的全自动满天星军表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随便拿到哪个拍卖行也得卖个天价出来，可每次看到手表想到爹妈时，马锐就下定决心只要自己活着，这表是坚决不卖的，自己要把他当传家宝一样代代传下去，因为这是父母给自己唯一的纪念！
手枪要防身不能拿来卖，可他要是高兴的话随时可以把它的图纸画出来到英国美国申请专利去，到时毛瑟啊勃郎宁啊什么的武器大师指定哭着喊着要买断它，说不定得八抬大轿请他到公司当个枪械设计师什么的，多了咱不敢吹，画个K47啊95突突啊的图纸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能顺利到达并在国外站住脚，不管是旅途耗费还是开办工厂甚至适应国外的生活就必须有钱。马锐不打算借胡子们多年积累的老本，他决定单独做一票筹集自己的启动资金，两个多月里他有意无意地在闲聊时把附近的城镇和地势了解了个差不多，决定把目标定在前甸车站－－高丽棒子的聚居地，那里有日本人驻扎的为数不多的( 瞬间百年 http://www.xlawen.org/kan/4395/ )
胡子这个没前途的职业另谋出路，话还没开口许四虎就大手一挥，“以后的事儿以
后再说，今天先给你们俩把事儿定了，大家跟着沾沾喜气，天天憋在大山里，活人
都快憋死了！”
马锐怕扫了许四虎的兴就没再继续往下说，决定找机会再跟老丈人说去美国的打算
，就答应了一声去灶上帮忙准备酒菜去了。
晚饭等许四虎宣布了马锐和许三姑的事，并决定下个月给他们办喜事时，众胡子们
欢声雷动，在朝廷和日本人双重打击的夹缝中求存使得他们从前啸傲山林的风光一
去不再，投奔朝廷和日本人的胡子马帮也对他们落井下石，以前几百人的大寨子现
在就剩着三十多号男女老少，日子过得别提多憋屈了，好不容易有一件大喜事可以
让他们兴奋一下，场面顿时变得难以控制，胡子们敞开了喝酒吃肉大声喧嚣，女人
们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如何筹办婚事，马锐被刘云龙为首的年轻人捏住了脖子灌酒，
不管他受伤的舌头被酒辣得嗷嗷叫，许三姑在一群姑婆的围攻下只是羞红了脸低着
头一声不吭，连马锐被灌得找不到北也不管不顾地低头逃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马锐从宿醉中醒来时天已大亮，昨天喝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被谁给拖回屋子
丢到了床上，按说小丫头早就该来叫自己一起去河边洗刷刷了，可现在也不见人影
，估计是昨天晚上被臊得够呛不好意思再见自己了。
马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压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去河边洗了把脸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按说这时胡子们早该吃完饭准备进山了，可全村静悄悄地只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找了一圈才知道原来男女老少都集中在许四虎的堂屋里。
三十多号人把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马锐费劲挤进去听了一会才知道，昨天
进城买盐的许彪带回来堂兄许延平的口信：有一群日本人从奉天来到抚顺，准备去
城南10里地的抚顺采煤所露天煤矿，以轮换原来在这里的日本商人，这群人里有几
个商人和10多个日本浪人，只有10个日本护路兵随行保护，在抚顺城里买了几大车
的粮食和过冬的衣物，许延平还从当地的大车行打听到他们会在后天雇佣几辆马车
一起到矿场去，胡子们正在商议如何劫掠这帮送上门来的肉票。本来这种战前军事
会议应该是在昨晚的饭桌上进行的，只不过被马锐和许三姑的亲事给耽误了。
众人你说我嚷声音嘈杂得很，马锐听了一会，刘进宝兄弟俩的意见是直接去煤矿埋
伏抢他丫的，许四虎则提议去抚顺到煤矿的路上守株待兔，等日本马队来了直接冲
上去大刀片子伺候，马锐就觉得这帮土匪的军事素养和战术安排实在有够落后，赁
着连自己算上12个壮男想骑马冲到至少10个训练有素的鬼子兵护卫的马队前，说不
定在冲锋的半路上就得被鬼子打得死伤大半，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又能怎么办，咱们做了几十年的买卖都是这么过来的，难不成跟日本人拢着袖
子拉拉手儿？就说咱们要抢你们，你给这个数就饶你们小命儿？”刘云龙很鄙视马
锐的胆头儿，撇着嘴说。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咱们应该以有备攻无备，打他个出其不意，同时尽
量减少自己的伤亡，咱们这十几口人要跟日本人硬掐怕是讨不了好。”
“哦？”许四虎磕了磕手里的旱烟袋，喷出一口烟问道：“小锐你有什么好主意？
”
“主意谈不上，以前在美国倒是见过洋人怎么打仗，不过我对抚顺到露天煤矿的地
势不熟。。。”马锐话没说完，刘进宝就拿起桌上的茶碗比划起来：“这是抚顺城
，这是矿场，中间是10里地的土路，”他拿起一双筷子放到两个大碗中间，“路两
边几十步就是林子，到时咱们往里面一藏，日本人就是走到跟前也看不见咱们，放
开了马力一眨眼就到跟前儿，他们放了一枪就放不了第二枪。”
马锐沉吟了一下，用手蘸了点凉水在桌上划了起来：“我大胆说个法子叔伯们看中
不中，咱们把地方选在离矿场最近的路上，这样抚顺城里的日本兵不会听到枪声及
时来援，矿场按宝叔说的也没几条枪护卫，就算来了咱们也早就撤了。咱们藏在路
两边的林子里，我骑马不行就在路东边埋伏着打小鬼子的冷枪，等他们被我吸引过
来时叔伯们上马从路西边冲他们的马队，一近了身小鬼子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这法子好，咱们以前抢日本人就是吃了他们枪法准的亏，也不用小锐你一个人打
一面儿，咱们娘们也能打枪，到时跟你一块打日本人！”许三姑的三婶兼后妈－－马
锐的未来丈母娘先表态支持姑爷。
“俺看这法子能行，老祖宗的兵法都说过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四虎你看呢？”刘进
宝想了一下也表示支持。
“行，就按小锐说的干！”许老大一拍桌子，马锐这个粗糙无比的战术设想被全员
通过。
接下来的两天里，胡子们不再进山行猎，把全寨子的枪支集中起来保养擦拭，马锐
客串了参谋长兼后勤主管，对每支枪进行了鉴定，淘汰了老式的单发火铳和前装步
枪，只保留七支俄制莫辛纳甘五连发步枪配备给进山打过猎有一定枪法基础的女胡
子们，自己拿了三姑的三八式和20多发子弹，同时无视了小丫头的请战决心直接安
排她留守寨子，名义上是她肩上枪伤没好利索开不了枪，实际上马锐的一点小小私
心起了主导作用，自己的亲亲小老婆还没过门，可不能再被小鬼子的枪子擦破点油
皮儿。对于马锐的安排许四虎一致通过，只有小丫头跟他赌了半天气。
第二十二章：势如奔雷
第三天天不亮，20个男女胡子就吃过饭骑马出发，出了山后匀速向西骑行了两个半小时，来到了预定埋伏地点，马锐跟娘子军们把马藏到深一点的林子里由许三姑的大嫂看管，马嘴都绑上防止出声给小鬼子听见有了防备，然后就开始挖简易的单兵掩体－－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土坑。在他的建议下中年妇女们都穿着颜色与草色相同或接近的衣服－－当然好多衣服是昨天夜里临时赶制的，身上也和他一样缠了些树枝绿叶之类的伪装，再藏在或树下或草丛中的土坑里，就是到了30米以内也很难发现。
在自己那个既不具有美感，深度也和大娘们挖的坑差了好多，充其量只能算个简化版公厕的小土坑里趴了两个小时后，马锐开始有些不耐烦地想东想西的，会不会小鬼子们昨天甚至前天已经通过了这段路程抵达了目的地，或者说许延平的情报不准搞错了时间鬼子们要几天后才启程，又或者鬼子们看破了小许的身份有了防备想给这帮胡子们来个反埋伏反偷袭什么的，想来想去眼看日过当午正感觉有些饿的马锐一眼看到北面的土路上远远的过来了一支马队。
马队并不算太长，只有六辆大车，前面四辆是长板车装着粮食衣服和各种木箱什么的，后两辆是厢式马车，看大小每辆车能容纳10个人左右，10个穿着土黄|色军装骑着高头大马的日本军人分两列护卫在车队周围，长长的三八式步枪端在手里，腰侧的30式刺刀鞘随着跨下军马的迈步一晃一晃拍着侧腰。
马锐本来有些发困的大脑瞬间就兴奋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端正了身子，半跪在坑里据枪瞄准，首选目标当然是马队最后押阵的鬼子军曹－－一个骑在马上拿着个单筒望远镜左右瞄来瞄去就差往脑门写上“我是老大”的家伙。
马锐尽量放缓了呼吸，把步枪的标尺定在100米，和准星连成一条线把那小子的脑袋套在视野里，不到100米的距离使他连鬼子下巴上的小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等日本人前后不到50米的马队完全进入了包围圈，殿后的鬼子军曹也进入了最佳射程，马锐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PIU”的一声轻响，6.50mm步枪弹被枪机击中底部，在发射药的作用下弹壳和弹头分离，小口径步枪弹壳被发射药向后推动顶到枪机再传到枪托上的后坐力极小，马锐仅仅感到右肩一麻，6.50mm的弹体已经脱膛而出，沿着完美的弹道曲线飞行了不到半秒钟后，从押后的鬼子军曹右脸穿进左后脑穿出，带出近半米长的血线，那军曹一声不吭扑通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哗啦”一声拉动枪栓退壳上膛的同时，分布在附近20米左右空间的七支俄制步枪次续发言，“砰砰”声中，除了军曹外的9名步兵有三人同时栽下马来－－马锐在战前动员小会上已经强调过，优先杀伤日本人的精锐陆军，那些商人和带来的护卫武士不管是远程和近战都不会对胡子们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出马锐所料，日本人的军事素养要比这帮胡子们高出太多，没有被突出其来的袭击打晕了头，剩下的6名士兵不约而同地一齐下马上刺刀，把训练有素的军马拉卧在地上，以马身为掩体跟自己这边对射，不过对藏在单兵坑里的伏击者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些大车的马夫倒是很配合，见惯了胡子的他们一听到枪响就从马车辕上敏捷地一跃而下屁股朝天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不管是胡子还是高丽棒子，抢劫时只要车夫保持中立，他们是不会伤害这些苦哈哈们的。
尾部的两辆马车也停了下来，马锐在射击的间歇看到从车里下来10几个穿着日式和服手拿单刀的家伙，他们扯着几个貌似是商人打扮的日本人把他们护在身后，右手的武士刀迎着正午的阳光反射着刺目的寒芒。
“杀！”一声响彻山谷的巨吼声中，十余匹马从路东侧的密林冲出。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路程中，胡子们把辫子咬在嘴里，左手持缰右手擎刀，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嘴里“嗬嗬！”地低吼，那一往无前的决绝使得马锐刹那间就觉得自己好象置身于千军万马烽火连天的战场，只有区区十余骑的冲锋硬是冲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来。
不等日本兵们纷纷掉转枪口向西瞄准，胡子们的马队已经冲到车队前面，第一拨攻势以胡子们的快马从日本人的大车上一跃而过宣告结束，随之而起的是几颗盘旋飞起的头颅和漫天飞洒的血雾，日本士兵引以为傲的刺杀技巧在人如猛虎马如龙的胡子面前丝毫占不到一点优势。
马锐被这血腥一幕刺激得心情激荡之余，枪法大打折扣，除了第二枪击中一个藏在马后的日本兵以外，余下三枪全部击中马腹，只飚起三道血花，马锐没有冷静地给手里的步枪重装子弹，一把撇开三八大盖，拔出腰间的刺刀就猫着腰向50米开外的车队冲去，一瞬间他甚至连手枪都没拔出来，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刺激得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敌报国！他这猛地一蹿出去，唬得身后几位娘子军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射击。
50米的距离冲刺到跟前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就在马锐双眼血红冲到车队前时，胡子们已经绕着马队发起了三次冲锋，前两次冲锋下日本人的护路兵已经全军告负，只有残余的十几个日本武士跳在马车顶上挥舞着长长的武士刀和马上的胡子们对峙，身高平均不到一米六的日本人就算手持长近一米半的武士刀，还是在和胡子们的对峙中落尽了下风，胡子们借助快马的速度和冲击力不是他们崇尚的武士道精神可以抗衡的。
马锐冲到跟前时日本人已经所剩无几，他右手持着30刺刀贴在身后，左手前探保持身体在快速行进中的平衡，车队中部一辆马车上，一个身穿武士服的浪人正双手持刀，冲着周围盘旋不已的胡子们哇里哇啦地乱叫，马锐冲到车前一跃而起，左脚在车轮上一借力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不等他双手持刀向自己挥来，直接一个前空翻从他头上翻过，身子在空中停留的一瞬间，右手的刺刀已经在他的颈中划过一道弧线。
“扑”的一声，日本浪人丢掉手中长刀拼命想捂住脖子，全身鲜血在血压的作用下顺着脖子的创口喷出一人高的血雾，马锐刚一落地就有两个日本人挥舞长刀向他斩来，他就地一个翻滚躲开刀势，半蹲着反手把刺刀捅进近身的浪人小腹，不顾他“嗷”的惨叫，起左脚一个“虎尾鞭”就踹在另一个浪人持刀的手腕上，右脚旋身跟进把浪人踢出一米多远，右手一伸接过空中落下的长刀一个旋风斩落在惨叫着拼命想拔出小腹里的刺刀的日本人脖子上，惨叫声嘎然而止，一颗脑袋喷洒着血泉翻滚飞起，不等另一个被踢飞的浪人落地，右手一扬，武士刀划过一道寒芒直接把他钉在身后的马车上。
仓促环顾了一下周围形势，马锐冲着一个背倚大车抵死顽抗的浪人冲去，不到10米的距离已经足够他把速度提到最高，等浪人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想回头来看时马锐已经一跃而起，空空的双手同时抓住日本人的双肩，自己双脚落地的同时嘴里“哈”的一发力，硬生生地把日本浪人从后至前甩了出去，“砰”的一声头下脚上的砸在一辆大车车轮上，整个人把大车砸垮了一半折叠成了一个直角，眼耳口鼻同时溢出血来，眼见着不活了。
等马锐平静下心情再次寻找目标时，发现对方的抵抗力量已经基本上不复存在，残余的几个日本商人趴在地上屁股朝天双手抱头瑟瑟发抖，胡子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路东侧埋伏的女人们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胡子们把日本商人和马夫赶到一旁，持枪的女胡子们负责看管俘虏，搜捡了日本士兵的枪支和身上的弹药，把车队和商人身上的钱财一扫而光－－衣服和粮食太重没办法携带，尤其是这个战场离抚顺城区实在太近也容不得他们细细收拾，马锐叼着事后烟儿一辆辆大车地翻东西，一个个木箱打开，只有一箱是子弹，其他的都是些排得整整齐齐的土块儿。
这是什么东西？马锐随手拿起一块方砖大小的黄土块，鸦片？不太像，没见过也听说过大烟土是黑色的，日本人带着几箱黄|色的土胚去煤矿干什么？想到这儿他差点一哆嗦把嘴里的烟头掉到箱子里，等他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看到一排排**引线时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开矿用的烈性炸药！
这东西要不要带走？快马疾驰下携带这些爆炸品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可马锐想了又想带是把一箱**引线和一箱炸药搬到了自己的马上，据说小诺发明出来的这种黄|色炸药稳定性相当好，姑且相信一把，对主要业务是打劫小日本的火车的胡子们来说，这东西具有极大的使用价值。
许四虎招呼了马锐一声就带着胡子们当先打马向山林退去，马锐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个木箱的平衡，尽力使自己不掉队。等跑出半个小时后，胡子们才勒住汗津津的战马，短暂休息兼统计战果。
相对于杀死杀伤10名日本士兵和10多个日本浪人，胡子们的伤亡基本上为零，只有刘进喜被武士刀在右胳膊上开了个三寸长的口子，拉磨的许大牛右屁股上被一个濒死的日本兵用刺刀捅了个小洞，马锐看着他左屁股压在马鞍上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小样的让你每天用鞭子抽马屁股，报应来了吧？
不到20分钟的战斗里，胡子们用两人轻伤和几十发步枪子弹的代价换来了十条三八大盖和满满一箱几百发子弹，还有商人们携带的500多银元及一些零碎金器，马锐除了两箱爆炸物外只收获了一个玩具－－鬼子军曹拥有的单筒望远镜，这个只有四倍率的老古董在马锐看来确实只是一个玩具，相对于他经常使用的高倍率远红外夜视望远镜来说。
给刘进喜和许大牛简单包扎了一下以免血迹给可能的日本援军指路，胡子们一行缓缓上路，养了半天马力以后才快马疾驰，于下午天色依然大亮时回到了寨子。
寨子里留守的人们早就在村口翘首以望了，看到胡子们满载归来顿时欢呼起来。马锐本来想等着小丫头一头扑到自己怀里时再把望远镜拿出来献宝，可许三姑撇都不撇他一眼，拉着许四虎就回了屋，这让马锐很是有点小郁闷。
在马锐的强烈建议下，许四虎安排了六个没参加打劫的人分三班轮流到村外10里的地方守夜以防日本兵进山搜索，其他人兴高采烈地在胡子头儿屋里分赃，银子充公，步枪除了马锐以外一人一条，每人还分到50发6.5mm步枪子弹，小丫头也沾了马锐的光补充了子弹，只是马锐搬过两箱爆炸物时，众人听说了它的用途就不约而同地指定这东西应该由马锐看管－－谁让你小子把这两箱足以把整个寨子炸上天的东西弄回来的。
马锐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苦哈哈地扛着两个箱子出了村，来到他经常训练的山上找了个干燥的石头洞藏了起来，胡子们怎么也不肯同意他把易燃易爆危险品留在村子里，哪怕他解释了半天说这东西相当稳定不会自己爆炸。
第二十三章：商议退路
回到村子里远远就看见未来亲亲小老婆站在自己屋门口正拿着刚才给她的望远镜冲着自己瞄啊瞄的，显然是来叫他吃晚饭的。
马锐迎上两步，笑嘻嘻地问她：“这东西好玩不？”
小丫头妩媚地瞟了他一眼，“算你有良心，哼，本来不想理你的，谁让你不准俺跟着去打日本人！”
“我这不是怕你有事么。”马锐嘻皮笑脸地拉着小丫头往饭堂走。
“说得跟就你能耐大一样，连爹和刘伯都夸你功夫好，也没看出好哪去。”小丫头一路走一路嘟嘟囔囔地说。
“功夫好不好你以后自然会知道。。。”马锐心里很下流地想着，侧着头看着歪着脑袋不时瞟他一眼的小美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小丫头貌似才十六七吧？按后世的标准绝对属于未成年少女，下个月就嫁给自己算不算早婚？不过想想古代人结婚都早，说不定别的女孩像她这年纪早就拖着孩子满地跑了，嗯嗯，萝莉控就萝莉控吧，反正这时也没有婚姻法。。。马锐越想越嗨皮，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也不知道，看着他猥琐的表情，小丫头一到饭堂门口就很自觉地跟他拉开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吃饱喝足后胡子们各自回房休息，马锐跟着许四虎进了他的屋子。
“四叔，我有点想法想跟您说说。”马锐递过一支烟，许四虎接过叼在嘴里，马锐顺手用火镰帮他点着了火，自己也点上一支。
许四虎吸了口烟，今天的收获颇丰使他心情大好，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满面通红，他把烟喷出来，对马锐说：“小锐啊，咱们今天这活做得漂亮，自己人一个没折，还杀得日本兵一个不剩，多亏你的主意啊！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四叔，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么？”
“什么以后？”许四虎疑惑地把烟从嘴上拿下来问道。
“我是说咱们就这么三天打猎两天打劫地过一辈子么？”
“嗯。。。”许四虎沉吟了一下，“咱们两三辈儿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这么过还能怎么样，以前存下的银子倒是足够咱们全寨子人吃喝几十年的，咱们胡子在朝廷和日本人那的底子潮，也不能去城里买宅买地过太平日子啊。”
“四叔，您看，现在日本兵在这里越来越多，枪火也越来越猛，今天能吃掉这个马队其实很侥幸，以后日本人的防备肯定更严密，再想打劫他们恐怕。。。”马锐
没往下继续说，许四虎听着他的话也沉思了半晌。
“你说有什么好出路？投奔朝廷？那帮清兵平时见咱们跟老鼠见猫一样又恨又怕，肯不肯收留咱们还是一回事，保不齐跟梁山宋江一样落个先招后剿的下场，投奔日本人？四叔不是没想过，可咱们这几十年把日本人打得够呛，他们能答应么？许家寨子有一多半人死在日本人手里，就算四叔想给他们找个太平出身去投日本人，恐怕大家伙也不答应啊，再说国有国法，绺有绺规，投日本人那是出邪岔子，会被绺子们笑咱们没胆子的。”许四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回过来问马锐：“小锐你是怎么想的，是跟着咱们当一辈子胡子，还是带着三丫头去外面另谋出路？”
“我是这么想的，您看，我不是从美国回来的么？那里有不少咱们华人，都是几十年前去那边做工或读书时留在那的，我想带着三姑一起去美国，等安顿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把你们都接过去。”
“去美国很远的吧？大概要多久？”许四虎掐掉烟头儿，喝了口水问马锐。
“远是够远的，坐船要在海上飘几个月吧。”
“唉，太远了，洋人的地方终究不是咱们的根儿，四叔老了，不想再飘洋过海地去洋人的地方讨生活，你要去就带着三丫头去吧，咱们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老天爷不会容不下咱们的。”许四虎拒绝了马锐的好意，显然就打算这么终老一生了。
“四叔！”马锐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稍稍透露一下未来可能发生的大事，“这几十年朝廷连吃败仗，小半个国家都被外国人支持的势力占了，日本人打羸了老毛子，以后也会派更多的兵来占咱们的东北，他们家里地少人多，早就看中咱们东北的林子和矿山了，现在南方有好多革命党人，都是出国留过洋的，见识广了就对满人朝廷的懦弱不满，听说正四处招兵买马要造反，朝廷已经没有能打仗的兵了，一反起来肯定玩完，满人丢了江山就只能回关外老家来，到时这里更是兵荒马乱的，我怕四叔您和叔伯们出事啊！”
“哦！”许四虎耸然动容，问马锐：“那要按你的想法。。。”
“四叔，我是这么想的，满人占了二百多年的天下，这天下丢得再快怎么的也得再有两三年的功夫，这段时间足够我和三姑在美国站稳脚跟了，你和叔伯们也别再冒险过日子了，先找个大点的靠山混几年，等我来接你们一起去美国。”
“那什么美国地方大么？咱们这几十口子人要吃要喝的，够住不？”
“咳咳。。。”正喝水的马锐被许四虎一句话呛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脸红脖子粗地说：“放心吧四叔，美国大得很，比大清的天下还大得多，随便找个地儿就能够咱们住的，再说那里华人多了去了，都集中住在一起，咱们到那儿就跟在家一样。”
“噢。。。”许四虎仿佛有些明白了，“那咱们先去哪安顿啊，陶什陶头几年倒闹得挺厉害，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了，黄四癞子在旅顺倒是局红管亮，可前年听说也投了日本人，花蝴蝶周五去年被挑了窑，只身逃得没影儿，听说是逃去了京城，至于钻天燕子。。。虽然他号称是咱们东三省最大的绺子，可一来没见过他，二来听说他跟老毛子走得很近，搞不好是给俄国人插千的，不托底啊。”
“嗯。。。”马锐故作沉吟了半天，试探着问出一个人名来：“四叔听说过一个叫张作霖的胡子么？”
“张雨亭（张作霖的字）？”许四虎疑惑地说：“他在前五六年就投了朝廷，专门给新民府知府叫陈什么庶的当保镖，听说前两年开始带着满人四处‘剿匪’，专门跟绺子们做对，你说去投奔他？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不投奔他还能投奔谁？除了张作霖还有哪个胡子能在日本人和俄国人中间混水摸鱼风生水起？张作霖是谁，未来的东北王！在皇姑屯被炸死以前，他就是东三省的皇帝！剿匪估计也是给清廷看的，后来他手下的大将张宗昌不也是土匪出身么？”
马锐在心里嘀咕可这话不敢直接说出来，他也不敢保证刚处于事业上升时期的张作霖为了晋身会不会把主动投奔他的胡子交给满人当战功，不过以他浅薄的历史知识，他也只知道这个名人了，而且也只知道他曾经当过胡子，却没想到这么早就被朝廷招了安，他又仔细想了一下说：“我也是听洋人说张作霖这个人很会来事儿，日本人和老毛子都拿他没办法还都得求着他，满人对他也很重用，投了他至少可保三五年内太平，他肯不肯收留也得去接触了才知道。”
许四虎一手端着茶碗怔怔地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明天跟大家伙商议一下，派人去跟张雨亭探探口风再说吧。”
其实马锐早就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有没有投奔张作霖的可能，以自己超凡的搏击技巧和超越这个时代的单兵素养，在张作霖手下就算是从草头兵做起，想出人投地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他还YY了一下在适当的时机取而代之，想想自己手握几十万东北大军，趁天下大乱时挥师入关南征北战最后统一全国建立新中华，当时就热血澎湃得彻夜难眠。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知道这根本是痴人说梦的事儿。且不说自己没接受过一丁点正规的战役战术培训，充其量也就能带个特战小分队搞搞破坏啊突袭啊暗杀啊什么的，真正上了战场指挥成千上万士兵甚至军团作战，不输个裤子底儿掉算是好的，虽说每一个成功的军事家都是在一场场战役甚至惨败中成长起来的，可自己没这个本钱，更没这个时间！再说你当人家张作霖是傻的？人家手下一大帮子能臣悍将全是白痴？历史上张作霖被炸死后就有几个忘了叫什么的手下想夺权自立，可人家小张同学愣是有一帮衷心耿耿的手下跟着他一起痛下杀手铲除异已独掌大权！自己一个来历不明出身如谜的毛头小子想受到重用提拔乃至掌权夺势，难比登天！
这么一想澎湃的热血顿时冷静下来，最后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决定还是去美国做个幕后英雄实业报国的好，还是那句话，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想要有所成就，首先得要活着！
第二十四章：孤军深入
第二天许四虎把马锐的建议跟众胡子说了一遍，出于对大掌柜的尊敬和多年来的信任，同时也都有些厌倦现在东躲西藏的生活，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只有刘进宝老成持重地提出最好同时接触一下最大的绺子钻天燕子－－人不知其名只知道其能书善画如江南才子故又有外号“江南燕”，马锐想想张作霖那边不敢保证百分百保险也表示同意。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由刘进宝带刘云龙去新民府寻找张作霖，刚抢了日本人马队估计日本人肯定要大肆搜捕，二人都化了妆不带家伙儿只骑了两匹马。许四虎带了许彪去营口、海城一带寻江南燕，马锐提出随行被两队人马同时拒绝，虽然他功夫不错，可他毕竟是外来的生面孔，碰上日本人还好糊弄，要碰上胡子指不定就被当成吃生米的（跑单帮的硬闯关东的）给黑了，马锐想了想这也是事实就没再坚持。
两条路线都不算近，一来一回顺利的话也得好几天，无所事事的马锐除了训练就是被许三姑拉着当苦力，当然这苦力马锐当得心甘情愿－－跟在一帮姑婆们后面装饰新房筹备他和三姑的婚事。
新房就是他现在住的仓库，不过上次旧屯的买卖把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清空了，显得很是宽敞，热心的女人们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堆白灰粉把内墙刷得亮白，墙上还贴了一张娃娃画，马锐看着画上的胖娃娃骑在牛背上吹着横笛，冲着许三姑就是一阵傻乐，羞得许三姑拔腿就跑回了屋。
三婶给他们做了几床新铺盖，没有足够的红布就用绿的兰的反正是色彩鲜艳点的布代替，许彪和许三姑乔装了去抚顺城里找成衣铺订做喜服，顺便买了些好酒回来。
屋里的家具也小小地更新换代了一下，做过木匠的许大牛把三张旧木床给他们改了一张双人大床，还从山上采集了藤条给他们编了个可以手提的藤条箱子，说给他们以后出远门时装行李用，马锐看着一脸憨厚的大牛不知道说什么好，胡子们的热情直爽使他觉得实在难以为报。
几天以后许四虎和许彪先行返回，一脸失望的大掌柜告诉他们江南燕对现在的许家寨子看不上眼，要投奔也行，交出刀枪银子，全寨人到营口分编到几个大窑口里－－其实这是对曾经赫赫有名的许家寨不放心，想分散他们的人马好控制。许四虎当时没表态，只是说回来跟众人商议，可胡子们一听就翻了天，许家寨子就是跟日本人拼光了人马也不肯受这份气，如果刘进宝也带回同样的信儿，还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呢。
又过了两天，刘进宝叔侄回来了，他们到新民府白跑了一趟，去年盛京（奉天）将军赵尔巽将全省旧军编成八路巡防队，张作霖因为这两年“剿匪”有功就任前路统领，其义弟张作相为骑兵一营管带，今年初就移防到了奉天城西。两人不敢去军营硬闯，听说张作霖在奉天城里买了宅子，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登门拜访，正好碰见张的义弟张作相，张作相对许家寨子的大名素有耳闻，听说他们想来投奔，大喜之下胸脯拍得邦邦响，替张作霖做主答应了，还保证维护许家人齐全，让他们暂时编入自己的一营，并一再表示张作霖也对许四虎的大名仰慕已久，如果他不是去了京城的话肯定要大摆筵席庆祝了。
听到这个消息，胡子们总算出了一口闷气，马锐也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专心地和大家一起筹办婚事，本来按许四虎的意思是到了奉天再大加操办，可马锐没有同意，出于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他下意识地不愿意跟张作霖有所交集，劝胡子们投奔张是受形势所迫想保全这帮亲戚，可要是自己结识了张作霖，万一对少帅的老爷子产生点什么不良影响，一个不小心没熬到皇姑屯就出了意外，东北未来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想都不敢想，搞不好甚至会影响到全国抗战也不一定。至于要不要提醒张大帅小心日本鬼子的狼子野心，马锐也拿不定主意，虽然他从书上的介绍清楚地知道张是在1928年6月4号被炸死的，可估计现在他要是敢冲着张作霖说：张大帅啊，您老到20年后的6月4号可千万别坐火车回奉天啊，不然会被小日本炸得一命呜呼的。张作霖指定马上就掏出枪把自己当疯子一枪毙了！暗示地告诉他小日本对他居心不良迟早会对他下手？人家张大帅在日本人和俄国人之间走了几十年钢丝，不用想就知道两方都对他居心不良了，还用你小子多嘴？省省吧。
在马锐的坚持下，刘进宝客串了一回风水先生帮他挑了个良辰吉日：八月二十四也就是阳历九月底，马锐本来想拖上几天拖到10月1日这个意义重大的日子，可刘进宝说那天冲煞大为不吉只好作罢。
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胡子们帮两人筹备婚事的同时，马锐也在筹划一件大事：打劫！
两个多月里，马锐已经粗略地看完了《世界近代战争史话》，正在翻看《论后勤保障对现代军事战争的决定性因素》，只看了前三章，他就明白了全书的主题：现在战争打的是什么？是后勤保障，什么叫后勤保障，一个字：钱！
刚刚穿越到这里时，马锐对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赚钱的办法在他看来实在太多，放在他背包里不见天日只是每天睡觉前拿出来摇一摇以保持动力的全自动满天星军表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随便拿到哪个拍卖行也得卖个天价出来，可每次看到手表想到爹妈时，马锐就下定决心只要自己活着，这表是坚决不卖的，自己要把他当传家宝一样代代传下去，因为这是父母给自己唯一的纪念！
手枪要防身不能拿来卖，可他要是高兴的话随时可以把它的图纸画出来到英国美国申请专利去，到时毛瑟啊勃郎宁啊什么的武器大师指定哭着喊着要买断它，说不定得八抬大轿请他到公司当个枪械设计师什么的，多了咱不敢吹，画个K47啊95突突啊的图纸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能顺利到达并在国外站住脚，不管是旅途耗费还是开办工厂甚至适应国外的生活就必须有钱。马锐不打算借胡子们多年积累的老本，他决定单独做一票筹集自己的启动资金，两个多月里他有意无意地在闲聊时把附近的城镇和地势了解了个差不多，决定把目标定在前甸车站－－高丽棒子的聚居地，那里有日本人驻扎的为数不多的( 瞬间百年 http://www.xlawen.org/kan/43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