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阅读
开舱门，走下了战车。
“卡蓝，”南歌道，“快回来，这太危险了。”
“没事的大哥，”卡蓝回头向南歌作了个放心的手势，“你也知道，这一层没有敌人了。”
“绯，”绯的耳麦里传来了南歌的声音，“这家伙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绯皱眉道，“他说下去就下去了。我们做好战斗准备吧，小心别出事。”
从潜望镜中看去，卡蓝走到那扇合金门前，从怀中取出一个扳手，炫耀似地向后面亮亮，然后按下上面的一个按键，扳手的上方立时出现一根细长的金属针，然后卡蓝将金属针插入了门上的锁孔之中。
“这个家伙，”绯笑嘻嘻地望着卡蓝手中的扳手，“我哥哥留下的扳手成了他的了。”
少等片刻，锁孔中传来了轧轧的金属移动的声音。卡蓝满意地一笑，收回扳手放回怀中，看着大门从正中分开，缩向两侧的墙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低低的嚎叫，一只机械战狗骤然从门后窜了出来，纵身跃在空中。明亮的灯光下，它大张着的狗嘴中，锋利的獠牙闪着令人心寒的蓝光！
五
卡蓝的反应好快，双手齐出，攥住了战狗的两只前爪，用力横拉，那该死的大狗头便停住在卡蓝的脑袋上方不动了。卡蓝顺势倒下，背部着地，双足立刻曲起，用力蹬在战狗的腹部，将这个东西蹬在空中。
“绯姐，”卡蓝大叫，“快来帮我！”
绯没有回答，卡蓝的耳边却响起了清脆的机枪shè击声，眼见得那硕大的狗头一歪，脑门上出现了几个冒着青烟的洞口。“嘿！”卡蓝心中一喜，赶紧手足并用，将战狗扔了出去。
回到了战车上，绯一把抓住了卡蓝的衣襟：“臭小子，我的扳手怎么会在你那里？”
“没事拿来玩玩嘛。”卡蓝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在我爷爷的庄园的时候，我闲着没事，想想马歇尔的电脑就有点心痛，我就偷偷从你的背包里把扳手拿了过来。”
“我现在就很惊喜啦，”绯笑着拿过扳手，“回头请你喝酒。”
战车开进了大门，前面是一条向下的通道。进入第二层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三个朋友都感到吃惊。这一层全是一个一个的房间，房门却是牢狱般的铁栅栏，每个房间里面都关着两三个女人。那些女人有的在和同伴聊天，有的在发呆，对他们的到来全不在意。
绯走下战车，用扳手打开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的两个女人懒洋洋地坐着，对她的到来熟视无睹。
“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绯拉着一个女人的手问。
“我们都是被帕鲁大人抓来的，”那个女人低声道，“他是怕我们逃走，才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你们知道尼娜吗？”绯问道。
“知道，”那个女人说，“她是我们这些女人中，唯一一个不被关起来的女人，不知道帕鲁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其实我比她漂亮多了。”
“梅，不要那么说，其实尼娜比我们每一个人的遭遇都要惨，”另一个女人开了口，“她是早就定了婚的，在她未婚夫外出的时候，帕鲁带人袭击了她住的村子，杀死了全村的人，把她抢了过来。”
“是啊，”那个叫作梅的女人说，“我自认身世悲惨，但是和尼娜相比，我总感觉到我是在天堂。”
“帕鲁在哪里？”绯放开了那个女人的手，“告诉我。”
“你一直向里走就能见到他，”那个叫作梅的女人说，“他很强的，不过你是女人，也许他会放过你的。”
绯淡淡一笑，返身上了战车，向卡蓝作了个走的手势。卡蓝立刻发动战车，继续向里面开去。在山洞的尽头，却是一片很大的泥沼。泥沼的最里面建着一个漂亮的大亭台，远远望去，此刻的亭台里，坐着一个穿这一件土黄sè紧身皮夹克、带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他的背后负着一挺轻机枪。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无疑，他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于战车的到来，那个男人只是微微晃晃脑袋，对战车黑黝黝的炮口竟是视而不见，真不知道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这个人就是帕鲁吗？”南歌的耳麦里传来了绯的问讯。
“也许是吧，”南歌道，“如果他是帕鲁，那么，他身边的女人一定就是红狼要找的尼娜。伙伴们，战车开不过去了，看来只有走过去了。”
战车停住了，跳下战车的三个伙伴携带着轻便的武器，走到泥沼的前面。明亮的灯光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清楚地呈现在面前，南歌试着踩了一脚，很踏实，看来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南歌向背后翘翘大拇指，大步走在前面，绯和卡蓝紧跟其后。
亭台很大，背靠洞壁而建，看起来相当jīng致，那个男人便坐在一张古朴的红木椅子上，带着冷漠的表情，他的目光只有转向身边的那个女子时，才流露出一丝温柔。但是，那个女子却背转了脸不去看他，南歌他们也只能够看到她的背影。
这个女人，真的就是红狼要找的人吗？
“坐吧，”那个男人指指对面的座椅，“折腾了半天，你们也该累了。”
三个伙伴对望了一眼，南歌迅速判断了眼前的形势，干脆地坐了下来。
“帕鲁先生？”南歌问道。
“很高兴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帕鲁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除了诺哈利，我相信不会有人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他人呢？”
“我放他走了，”南歌道，“他虽然偷了我们的蔷薇，但是罪不致死。”
“你这么心软是成不了大事的，”帕鲁仰头看着天空，“愿不愿意做我的助手？”
“我们为什么要做你的助手？”卡蓝有点火大。
“因为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帕鲁把目光放在南歌身上，“我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助手了，也只有需要你们了。”
南歌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短枪：“帕鲁先生，你以为我们会答应？”
“我知道你们不会答应，”帕鲁伸出手掌，他的掌心有几根闪烁着荧光的金属条，“但若是这个东西放入你们的大脑，你们也就不需要答应了。只不过，那样的话，你们就和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真是无趣得很呐。”
“什么？”站在南歌背后的卡蓝真的生气了，手中的微型冲锋枪立时抬起，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帕鲁霍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那几根金属条急掷而出！这一下来的好快，但南歌他们也是一直注意着对手的行动，危急中三个人分散躲避，虽然有惊无险，却不免有些狼狈。
第三十章 决定命运的一击
一
“当！当！当！”
那几根金属条尽数钉在了南歌所坐的座椅上。“嗬！”帕鲁大吼一声，骤然从背后抽出那挺轻机枪，扣动了扳机。亭台间距离极近，帕鲁猛烈的子弹shè出，顿时迫得南歌连连后退几步，到了亭子边缘，一下栽了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卡蓝和绯手中的武器也shè出了火光，帕鲁的胸前顿时耀出了火光，但是他只是摇晃了一下，居然没事。
难道说帕鲁竟然是个机器人？不是的，细心的绯看得仔细，帕鲁被子弹shè中的地方衣服破碎，露出了银灰sè的钢甲。
不等绯和卡蓝回过神来，帕鲁手中的轻机枪又响了起来，看来南歌的方法是最好的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跳下了亭子，隐身于泥沼之中。
“好说好讲的，为什么要动手呢？”帕鲁垂下了枪口，“南歌，放心吧，你们是安全的，这泥沼深达一米处就是岩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南歌的声音从亭台下面传了出来，“除非你自动解除武装，但是你会那么做吗？”
“我当然不会，”帕鲁傲然道，“我行走在亚斯欧大陆，只有别人向我低头的份儿。”
“麦基镇上养的牛都被你吹死啦，”南歌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要是敢公开走在大街上，随时都会有冷枪瞄准你的头颅！”
“哈，”帕鲁道，“小子，你懂不懂什么是乱世？那些垃圾一样无用的人，原本就应当被扫除干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应当是强壮而有用的人，不然的话，如何能够打败那些失控的机器、变异的怪物？你这可恶的小子，除了坏我的事外没有一件能让我满意的，要不是看你们都是有着超出常人的体格可以做人种，我早就灭了你们！”
“人种？”卡蓝笑道，“这个词倒很稀奇。”
“这个世界上应该只留下优秀的男人和无用的女人，”帕鲁道，“也只有这样，地球才有希望，人类才不会灭绝，那些蠢笨如猪的东西除了浪费粮食还有什么用处？罢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合作，那就做我控制的行尸走肉吧，这也是你们毁掉了我进攻塔镇部队的报应。”
“塔镇的血案，还有老摩村……”
“不错，”帕鲁道，“老摩村余下的女人都关在这里，要不是你们的捣乱，塔镇的那些女人也会关在这里，她们会和我的强壮的手下生育出更为优秀的人类。但是，这一切都被你们破坏掉了，现在的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帕鲁，”南歌道，“你不是救世主，你无权决定别人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哪怕它是一根草、一朵花，你明白吗？”
“生命固然重要，”帕鲁道，“但是人生还有着其他的乐趣，你有没有想过拥有取之不尽的金钱？有没有想过天下人在向你欢呼？有没有想过无数的美女围着你那种幸福的感觉？”
“呵呵，美女我不需要，”南歌朝着绯落入泥沼中的位置望了一眼，“金钱和地位，作为杰出的赏金猎人我们都轻松地拥有了，你这些你看来诱人的条件，在我眼里还不如路边的一朵草花。”
“花儿……呵呵，我明白了，”帕鲁道，“你们逼迫着诺哈利带路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那盆蔷薇吗？如果不想伤害到珍贵的蔷薇，就让我身边的那个女子带着它离开这个亭台吧。然后，看看你们这三个小家伙有什么本事可以打倒我！”
“好的，”南歌道，“我同意。”
“尼娜，”帕鲁转头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你离开这个亭子吧。”
果然是尼娜，但是，她真的就是红狼要找的那个尼娜吗？从亭台木板的缝隙里，南歌看到那个女子站了起来，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迈着细碎的脚步走出了泥沼。
“去死吧！”帕鲁大吼一声，手中的轻机枪疯狂地喷shè着火焰，刹那间地板上多出了一个个小洞，他并不知道南歌他们的具体位置，仅仅是凭着刚才落下亭台的位置及答话的方位来判断。但是，亭台下毕竟是泥沼，在这些滑腻的软泥中移动，声音异常轻微，帕鲁shè出的机枪子弹从南歌身边穿过，虽然惊险，却无大碍。
弹匣中的子弹打完，帕鲁伸手从腰间拔出新的弹匣，正要更换，骤然觉得脚底板一痛，心知不妙，他立刻向后面退去，但是穿过地板shè出的子弹无情地追赶着他，眨眼之间，他的左腿便出现了几个血洞。他的身上穿着机器人般的护甲，腿上却没有什么保护。随着一声惨叫，帕鲁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端起更换好弹匣的轻机枪，循着地板上弹孔延伸shè击，不过没有用，向他shè击的人一击得手之后，已经更换了藏身的位置。
四下里一时沉寂下来，帕鲁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开始后悔自己过于大意了，原以为能够将这三个人收归手下，看来是自己一相情愿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金钱、美sè、权力不为所动的人，真是意想不到。
“帕鲁，”那个站在泥沼之外的女子开了口，“你认输吧，你也已经输了，明白吗？”
“我不会输的，”帕鲁发狂似地喊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包括那个你一直在等着的红狼。”
“亏你和红狼做过朋友，”那女子淡淡一笑，“单凭着这副心胸，你便永远比不上他！更何况你现在输在几个后辈手里，更没有资格吹牛了。”
“尼娜，”帕鲁绝望地一笑，“从我把你掠夺到这个基地中来的那一天起，你一直不正面看我一眼。今天的你，第一次开口和我说话，竟然是如此伤害我的心！我喜欢你难道错了吗？我有那一点比不上红狼？今天，我终于知道你对我的评价了，但是竟是如此残酷。为什么？为什么啊？”
帕鲁疯狂地吼叫着，尼娜却背转了身子，再也不去看他。这情形更让帕鲁如痴似癫，他将机枪拄在地上，强行站了起来，这一用力，他左腿上那几个shè穿的弹孔顿时血流如注。
二
“尼娜！”帕鲁大叫着，一个踉跄，颓然坐到在地上。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喃喃道，“我一直在等着红狼前来和我决斗，现在，等来的却是三个毛孩子，我好恨啊，我好恨啊！狼！我先走一步了，我要在地下等着你的到来，看看到底是你强，还是我强！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砰……”他把机枪的枪口撑在自己的咽喉下，用力扣动了扳机。
南歌、绯、卡蓝从泥沼中走上亭台，看到的是双目大睁的帕鲁，他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尼娜……”走到尼娜身边的南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开口。
“你们是为这盆花儿来的吗？”尼娜温柔地掀开外衣，那盆蔷薇犹如小宝宝般在她的怀里，嫩黄的花儿看起来格外可爱，“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把它留下来，好吗？”
这就是尼娜，红狼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女人。但是，和南歌拿到的相片相比，眼前的女子的脸上，充满了令人心动的温柔。如果红狼在这里，该有多么幸福？但是，红狼毕竟不在了，南歌实在是不忍心把自己亲眼看到红狼被扔进大瀑布的那一幕告诉眼前的尼娜。
“我是为这盆花儿来的，”南歌沉思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没有其他的事情，如果你喜欢，把它留下来也可以，我没有意见。”
“谢谢你哦，”尼娜笑了，美丽的面孔如蔷薇般绽放，“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花儿了，我会很好地照顾它，我会让整个地狱门充满花的芳香。”
“那么，”南歌道，“请你和我们一起走好吗？这里的环境毕竟不适合生存，我们可以利用战车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尼娜摇了摇头：“谢谢你，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说他的名字不会有人知道，说他的外号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都把他叫做红狼……南歌，你见过他吗？”
“我见过他的，”南歌道，“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世界太大了，我也没有家了，”尼娜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家被帕鲁毁了，这些年我都生活在这里，习惯了，我要在这里等着红狼，我不知道我会等到什么时候，但是，我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害怕我离开这里之后，红狼来找我的时候会和他错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他，就请你告诉他，他所爱的尼娜就在这里等他。”
红狼还会回来吗？南歌轻微地摇摇头，还好，尼娜恰巧低下头看着她怀中的花儿了，没有注意到南歌那有些伤感的表情。南歌是劝不走她的，这个外表温柔内心倔强的女子，生怕自己离开之后会错过与红狼的相逢，她的执着，让站在旁边的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但是，在这个陈旧的基地中尼娜和那些女人该怎样生存下去？对于南歌的疑问，尼娜要他放心：“这个基地帕鲁带我走完过，相对于外面怪物横行的世界，这里反而最安全。门口有战狗把守着，基地里面储存有我和那些姐妹们三十年也吃不完的真空包装食物，饮用水循环处理系统运装正常，你不要为我们担心。”有一点尼娜没有告诉南歌，这个基地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怀了孕的，她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照顾这些姐妹，对于这些身心都受到伤害的女人们来说，没有了帕鲁和他的手下，这个基地无疑就是她们的天堂。
红狼会回到她的身边吗？会的，尼娜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她并不介意，这一天会是多久……
按照尼娜的指点，三个伙伴在基地的浴池里洗去了身上的泥垢，然后他们带着帕鲁的尸首离开了这个山洞，当基地的大门徐徐关闭的时候，坐在战车里面的南歌，紧紧闭上的双眼中，流下了滚滚热泪……
“南歌，”绯的声音听起来也充满着忧伤，“我们去哪里？”
“大瀑布吧……”南歌说，“我想去看看红狼……”
在地狱门的外围某处，南歌他们埋葬了帕鲁丑陋的尸体，没有留下坟头，这个曾经强悍无比、双手血债累累的家伙就此销声匿迹。南歌留恋地向地狱门内张望了一眼，驾驶着战车开向大瀑布，在那儿，戈麦斯的老巢已经翻盖成一座jīng致的庄园，成了伊尔镇居民的旅游景点，而红狼的衣冠冢便设在附近的一座山头上。南歌不想惊动任何人，他们在山脚下树丛中停稳了战车，三个朋友悄悄地走上了山顶。
红狼的衣冠冢并不奢华，一个简单的坟包，一块说明红狼事迹的石碑，一个石块搭构的简易供桌，供桌上面还留有作为供品的水果，看来前来拜祭的人着实不少。这就是一代英雄的归宿吗？联想起波布镇外围山中的猎人之家，南歌忍不住长叹不已。
“我找到尼娜了，”肃立在衣冠冢前的南歌，双手合十，“你可以安心了，前辈。她现在过的很好，她说她会在帕鲁的基地中一直等着你的到来，这种等待是痛苦的，但是，也是幸福的，因为你是她心中的寄托。她要我给你带个口信，希望你尽快去找她，当然，那也许是五十年后的事情了。我改变不了什么，我现在唯一能够去做的，就是把前辈你的一切毁掉，包括这个衣冠冢，彻底封锁你去世的消息……也许只有这样，尼娜才会在那里安心地等你。”
“南歌！”绯对于南歌的话感到震惊，“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南歌苦笑了一下，“绯，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为我而死？”
“我愿意！”绯的目光中闪现着奇特的光芒，“但是……”
“但是我不愿意你去死，”南歌抓住了绯的手，“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纵使是永远忘掉我的存在……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理解……”绯的脸红了。
“这是红狼的最后一个愿望了，”南歌说，“让它实现吧……”
三
一个多月后，南歌他们回到了拉多镇。在这一段时间里，三个伙伴走遍了他们所经历过的城镇，劝说所有城镇中勇士情报所的管理员删除了所有关于红狼的信息，当然，这离不了那些镇长们的支持。没有了文字的记述，红狼的故事也许真的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但这并不是南歌的本意。如果那一天尼娜去世了，南歌会把自己备份的关于红狼的信息重新公开，但是，那会是多久呢？四十年？还是五十年？有时候想一想南歌也觉得头痛。这一个多月的奔波下来让南歌感到身心俱惫，他决定要和伙伴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这安逸的rì子没过三天，家里便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南歌，”塔西提笑嘻嘻地把手中的一个长条箱子放到南歌面前，“得，成功了，完美无缺的四枚超级镜片的大制作，威力无穷的便携式激光炮，现在，它是属于你们的了。”
“谢谢你，塔西提大哥。”南歌发自内心地说，“有了它，我们对付诺亚就更有信心了。”
“我当然希望你们尽快消灭它，”塔西提道，“没有了诺亚，外界那些失控的机器就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了。”
“这个也不一定，”南歌想起了在地球救济中心与诺亚的对话，“我相信消灭诺亚会减轻我们生存的压力，但是我并不认为诺亚有同时控制大批机械怪物的能力。所以，即使消灭了诺亚，仍需要我们强化防范意识。”
“我没有和诺亚打过交道，”塔西提道，“也许你是对的，不过这台超级计算机的存在，总让人心中不安。”
“你多虑了，”南歌淡淡一笑，“决定命运的是人类自己，而不是一台机器。我们会去完成这个计划，但是要清除那些残余的失控机器，还是需要大家的齐心协力——把命运寄托在我们几个人的手里，这和把命运寄托在诺亚那台机器手里有什么区别？”
“有道理，”塔西提点点头，“我回到卡拉镇后，会请求镇长训练更多的民众来保护自己的家园。”
“有了激光炮，”南歌道，“也许下一周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别的不多说了，”塔西提伸出双手，“预祝你们成功！”
“谢谢！”南歌握住了塔西提的手，刹那间感受到了他来自内心的颤抖。
塔西提的来访为南歌他们顿时注入了新的活力，诺亚，该是和它决战的时刻了。想起从地球救济中心中狼狈脱逃的那一幕，南歌的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郁闷，绯和卡蓝就更别提了。现在，拥有了无坚不摧的激光炮，三个伙伴的自信心在以百倍的速度迅速提升。但南歌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要做好一切的准备才会出发。
四天后，两辆战车从拉多镇悄然出发了，武器、弹药、燃料、饮用水，甚至包括简易的维修设备一切齐全。做好了充分准备的猎人们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他们启动了新购进的传真设备，直接来到了地狱门的外围。
“消灭了帕鲁，”南歌扫视着关卡内的环境，“威胁塔镇的黑暗人类组织也就不存在了，我们最大的对手只有诺亚了。”
“关卡的大门是敞开着的，”绯注视着面前的雷达屏幕，“没有任何物体活动的迹象，这说明诺亚在等待着我们。”
“它知道靠这个小小的关卡无法阻挡我们，”南歌冷静地说，“也就索xìng放弃了这里的防御。”
“我们走吧，”卡蓝兴奋地说，“我可等不及了。”
战车越过关卡，一路向北，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地球救济中心的外面。眼前的一切，与上次他们脱逃时候的情景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平平静静，却让南歌他们有着沉重的压力。诺亚毕竟不是神，它所能控制的，应该只有这个城堡的范围。这个结论，是南歌根据塔镇的勇士情报所提供的讯息做出的判断。塔镇在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之后，曾经是勇士情报所管理员的镇长利用电脑中储存的资料，重新制造出了四只新的机械鸟，去探寻地狱门的秘密。有一段时间，地狱门关卡上空的强大的电磁波消失了，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塔镇的镇长兴奋若狂，他立刻指挥机械鸟飞临地球救济中心前去调查。但这四只机械鸟在进入地球救济中心之后便失去了控制，它们最后发回的图像证实，地球救济中心顶楼出现了正在装配巨炮的机器人。不过，看来要把这门巨炮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因为直到南歌他们的战车小心翼翼地开到了进入城堡的大门外面，那炮筒指向蓝天的巨炮居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现在，他们又站在了那座巨大的蛋型玻璃建筑前面，里面的一切还保持着他们上次进入时的状况，通向地下室的斜坡依然打开着，从地下透出的亮光显示着极大的诱惑。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感觉得有些口干的卡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绯，”南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问题吗？”
“雷达扫描显示，”绯的声音有些沉重，“地下有将近一百多个活动的物体。南歌，要进去吗？”
“走吧，”南歌的声音充满了自信，“除了战斗，我们别无选择！”
两辆战车冲下了斜坡，迎接他们的是暴风雨般的猛烈攻击。
别无选择的猎人们开始了反击，整个地下室充满了弥漫的黑烟，撕裂这重重烟雾的是那一发发连续爆炸的炮弹，这些粉身碎骨的玩意儿刚刚把雾帐撕裂开一个口子，它们所制造的烟雾又迅速填补了上来。对于眼前的环境，南歌他们其实是不太在乎的，眼前的些许黑暗算不了什么，打开了夜视仪的他们，以高度的冷静，cāo纵着主炮，将阻碍战车行进的敌人一一清除。
这绝对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战车还没有开到通向下一层的斜坡处，那些阻路的机器人就在战车的猛烈轰击之下变成了一堆堆废铜烂铁。
四
第二层也是如此。只是，向南歌他们疯狂进攻的，除了那些造型怪异的机器人外，又多了不少变异的生物体。不过在南歌他们的战车的冲击下，这些敌人的进攻其实不值一提，但令南歌他们头痛的是，第二层的敌人竟似是无穷无尽的，消灭了一批又来一批，看来，诺亚消灭他们的决心也不小。南歌可不愿意把宝贵的弹药浪费在这些东西身上，只要消灭了诺亚，这些东西也就不再构成威胁了。想通了这一点，他驾驶着战车率先冲下了通向第三层的通道。
和上次一样，南歌他们的战车刚进入第三层，那通道便自中间缓缓断开。那些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机械怪物却丝毫不停止追逐的脚步，一个个发疯似地从高处跳了下来。被摔瘫痪了的原地打转，能够行动的一面追赶一面疯狂地shè击，迫得南歌他们只好回头将他们完全击毁。等到通道完全断开时，除了神秘的诺亚，这一层大概已经没有对南歌他们构成威胁的东西了。
前面便是打开诺亚控制中心的控制室了，但是不必要进去了，通向诺亚控制中心的大门敞开着，明亮的灯光下，他们损毁的三辆战车便静静地停在大门内侧。看到那辆红sè的战车，南歌心中激动万分，刚要把战车开进大门，耳麦中传来了绯的声音：“南歌，小心那些发shè强化电磁波的超导虫！”这句话让南歌顿时清醒过来，他做好了战斗准备，这才驾驶战车进了大门，身后，卡蓝和绯合坐的战车也跟了进来。
“太安静了，”南歌从潜望镜中扫视着四周，“我心中反而感到不安。”
“老大，”卡蓝道，“我带了维修工具来，要不要下去检修一下那三辆损坏的战车？”
“哦，”南歌道，“兄弟想的真周到。好，你下去试试，我和绯守护着你。”
卡蓝应了一声，带着工具下了乘坐的战车，钻到了红sè战车的下面。绯和南歌把战车向前开到了合适的位置，jǐng惕地注视着四周。
“南歌，”仿佛是空中飘来的声音，让三位朋友都听得真真切切，“我知道你们到了，过来见我吧。”
是南楠儿的声音，说的却是诺亚的语言。南歌和绯沉住了气，一言不发，整个地下大厅之中，除了这个美丽的声音，便是卡蓝维修战车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诺亚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显得不耐烦了：“你的架子真是不小，好吧，我派人去接你！”
话音刚落，大地便起了有节奏的震动，看来是那两个机器人来了。不能让他伤害到卡蓝，南歌当即知会绯一声，发动战车冲在了前面。刚冲下斜坡，便看到那两个大型机器人迎面走了过来，南歌毫不犹豫，立时一炮轰了出去，炮弹爆炸的冲击波顿时使左侧的那个机器人仰面倒下，但是它立即又站了起来，两只机械手臂抬了起来，掌心的机枪口喷shè着火焰，南歌顿时听到了不绝于耳的清脆的“当当当当”的声音。“南歌，用穿甲弹！”随着绯的提醒声，绯的战车上的主炮发出了怒吼，南歌面前那个机器人的胸前顿时爆出了一米多长的火花，跟着爆炸开来，整个上半身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空洞，两只机械手臂顿时垂了下来，再也不动了。南歌如法炮制，迅速装填了两发穿甲弹，将另一个机器人打成了残废。看着面前委倒在地的两堆废铁，回想起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被这两个机器人追赶的情形，南歌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大，”卡蓝的声音传进了南歌的耳麦，“谢天谢地，我们的运气真的不错，我修好了红狼战车！”
这可真是好消息，南歌想着，扶扶嘴边的话筒：“卡蓝，看看那两辆的状况。”
二十分钟后，卡蓝回了话：“不行，零件损毁的太严重，我随着带来的部件不足，必须拉到战车维修商店才行。红狼的战车能够修好，是因为我带来的那个底盘信息控制模块碰巧型号合适，而受到损坏的发动机问题并不大。”
“那么，”南歌道，“传真还能用吗？”
“我打开看了，”卡蓝道，“没问题，但是缺乏专业的维修设备，那两辆战车只能拉回去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南歌道，“卡蓝，把那两辆战车上面的弹药集中到红狼战车上，不要管这两辆战车了，我们先去找诺亚算账！”
“明白！”卡蓝的声音底气十足。
十五分钟后，三辆战车继续前进。一路上，原先摆得整整齐齐的计算机不见了，看来上次战斗之后，诺亚将这里打扫干净了。
“你们终于来了，”面前那透明度极高的玻璃墙上，出现了南楠儿微笑的面容，“让我好期待哦。”
这句话说得温情无比，让南歌他们一时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诺亚说，“你们知道我在修复巨炮，害怕今后的rì子不好过，所以要来提前消灭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人类做的贡献？”
“你的存在害死了多少人？”南歌说，“贡献，真的吗？”
“我的数据库里，存放着这样一个故事，”诺亚并不理会南歌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核战之前，地球上有着庞大的森林和草原，草原上生活着两种现在已经灭绝了的动物，一种叫做狼，一种叫做鹿。作为肉食动物的狼靠猎杀食草的鹿维持生命，无力反抗的鹿只有靠拼命逃亡来换取自己种族的生存。后来，这个草原上来了一些人类，他们同情鹿的遭遇，就使用先进的枪械消灭了所有的狼族。没有了天敌的鹿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他们无节制地繁殖，吃光了所有的植被，最终因为没有食物而灭绝，变成了沙漠的草原使那些好心的人类因为饥饿而逃离家园。这个故事，你听懂了吗？”
“不太明白……”南歌说。
五
“不明白？那我告诉你。”诺亚叹息一声，玻璃墙上南楠儿的脸上竟然有着些许忧伤，“大核战之后，侥幸生存下来的人类中很多人根本就失去了和大自然抗争的勇气，愿意去抗争的人又疾病缠身，体质虚弱，所以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停地制造机器怪物来sāo扰人类的驻地，逼迫他们反抗。不过，我虽然是一部超级电脑，但是我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总会有我的控制信号控制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就或改造或雇用了一些人类，比如你们知道的水鬼、瓦鲁、帕鲁等，要他们替我完成这项工作。”
“他们完成的怎么样呢？”南歌微笑道，“说来听听。”
“我不说你也知道，”南楠儿的眉头微微皱起，“赢得了不少恶名，败在了你们的手下。最让我感到可恼的是那个帕鲁，攻打塔镇的计划失败之后，他竟然把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带领全部的手下前来攻打地球救济中心，说是要取代我的位置，结果这一仗就他自己逃了回去……嗯，他也败给你们了。南歌，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对不起，”南歌道，“我不会同意！”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使得玻璃墙上南楠儿的俏脸上泛出了怒意：“这么说，你们是要坚决和我作对了？你们就没有想过吗？我为人类做了这么多事情，你们居然还要消灭我？天理何在啊？”
“我必须承认，”南歌道，“从你的言行来看，你已经不是一台刻板的机器，而是一个人了。但是，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人会愿意让一个dúcái者来左右他们的命运。如果我们要坚定地消灭你，那也是为了大多数的人来着想——我们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很好很好，”玻璃墙上南楠儿的俏脸呈现出可怖的笑意，“自命正义的家伙，祝你们死的愉快！”
它的话音刚落，整个基地上所有的灯光一起熄灭了，除了正前方的玻璃墙，其余方向都出现了sāo动的声音，夜视仪下看的分明，无数的大大小小的机械怪物正争先恐后地向南歌他们涌来！南歌立刻下达了战斗命令，三辆战车转过头来，向那些东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重装机兵之少年猎人 http://www.xlawen.org/kan/4430/ )
“卡蓝，”南歌道，“快回来，这太危险了。”
“没事的大哥，”卡蓝回头向南歌作了个放心的手势，“你也知道，这一层没有敌人了。”
“绯，”绯的耳麦里传来了南歌的声音，“这家伙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绯皱眉道，“他说下去就下去了。我们做好战斗准备吧，小心别出事。”
从潜望镜中看去，卡蓝走到那扇合金门前，从怀中取出一个扳手，炫耀似地向后面亮亮，然后按下上面的一个按键，扳手的上方立时出现一根细长的金属针，然后卡蓝将金属针插入了门上的锁孔之中。
“这个家伙，”绯笑嘻嘻地望着卡蓝手中的扳手，“我哥哥留下的扳手成了他的了。”
少等片刻，锁孔中传来了轧轧的金属移动的声音。卡蓝满意地一笑，收回扳手放回怀中，看着大门从正中分开，缩向两侧的墙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低低的嚎叫，一只机械战狗骤然从门后窜了出来，纵身跃在空中。明亮的灯光下，它大张着的狗嘴中，锋利的獠牙闪着令人心寒的蓝光！
五
卡蓝的反应好快，双手齐出，攥住了战狗的两只前爪，用力横拉，那该死的大狗头便停住在卡蓝的脑袋上方不动了。卡蓝顺势倒下，背部着地，双足立刻曲起，用力蹬在战狗的腹部，将这个东西蹬在空中。
“绯姐，”卡蓝大叫，“快来帮我！”
绯没有回答，卡蓝的耳边却响起了清脆的机枪shè击声，眼见得那硕大的狗头一歪，脑门上出现了几个冒着青烟的洞口。“嘿！”卡蓝心中一喜，赶紧手足并用，将战狗扔了出去。
回到了战车上，绯一把抓住了卡蓝的衣襟：“臭小子，我的扳手怎么会在你那里？”
“没事拿来玩玩嘛。”卡蓝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在我爷爷的庄园的时候，我闲着没事，想想马歇尔的电脑就有点心痛，我就偷偷从你的背包里把扳手拿了过来。”
“我现在就很惊喜啦，”绯笑着拿过扳手，“回头请你喝酒。”
战车开进了大门，前面是一条向下的通道。进入第二层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三个朋友都感到吃惊。这一层全是一个一个的房间，房门却是牢狱般的铁栅栏，每个房间里面都关着两三个女人。那些女人有的在和同伴聊天，有的在发呆，对他们的到来全不在意。
绯走下战车，用扳手打开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的两个女人懒洋洋地坐着，对她的到来熟视无睹。
“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绯拉着一个女人的手问。
“我们都是被帕鲁大人抓来的，”那个女人低声道，“他是怕我们逃走，才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你们知道尼娜吗？”绯问道。
“知道，”那个女人说，“她是我们这些女人中，唯一一个不被关起来的女人，不知道帕鲁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其实我比她漂亮多了。”
“梅，不要那么说，其实尼娜比我们每一个人的遭遇都要惨，”另一个女人开了口，“她是早就定了婚的，在她未婚夫外出的时候，帕鲁带人袭击了她住的村子，杀死了全村的人，把她抢了过来。”
“是啊，”那个叫作梅的女人说，“我自认身世悲惨，但是和尼娜相比，我总感觉到我是在天堂。”
“帕鲁在哪里？”绯放开了那个女人的手，“告诉我。”
“你一直向里走就能见到他，”那个叫作梅的女人说，“他很强的，不过你是女人，也许他会放过你的。”
绯淡淡一笑，返身上了战车，向卡蓝作了个走的手势。卡蓝立刻发动战车，继续向里面开去。在山洞的尽头，却是一片很大的泥沼。泥沼的最里面建着一个漂亮的大亭台，远远望去，此刻的亭台里，坐着一个穿这一件土黄sè紧身皮夹克、带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他的背后负着一挺轻机枪。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无疑，他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于战车的到来，那个男人只是微微晃晃脑袋，对战车黑黝黝的炮口竟是视而不见，真不知道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这个人就是帕鲁吗？”南歌的耳麦里传来了绯的问讯。
“也许是吧，”南歌道，“如果他是帕鲁，那么，他身边的女人一定就是红狼要找的尼娜。伙伴们，战车开不过去了，看来只有走过去了。”
战车停住了，跳下战车的三个伙伴携带着轻便的武器，走到泥沼的前面。明亮的灯光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清楚地呈现在面前，南歌试着踩了一脚，很踏实，看来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南歌向背后翘翘大拇指，大步走在前面，绯和卡蓝紧跟其后。
亭台很大，背靠洞壁而建，看起来相当jīng致，那个男人便坐在一张古朴的红木椅子上，带着冷漠的表情，他的目光只有转向身边的那个女子时，才流露出一丝温柔。但是，那个女子却背转了脸不去看他，南歌他们也只能够看到她的背影。
这个女人，真的就是红狼要找的人吗？
“坐吧，”那个男人指指对面的座椅，“折腾了半天，你们也该累了。”
三个伙伴对望了一眼，南歌迅速判断了眼前的形势，干脆地坐了下来。
“帕鲁先生？”南歌问道。
“很高兴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帕鲁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除了诺哈利，我相信不会有人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他人呢？”
“我放他走了，”南歌道，“他虽然偷了我们的蔷薇，但是罪不致死。”
“你这么心软是成不了大事的，”帕鲁仰头看着天空，“愿不愿意做我的助手？”
“我们为什么要做你的助手？”卡蓝有点火大。
“因为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帕鲁把目光放在南歌身上，“我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助手了，也只有需要你们了。”
南歌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短枪：“帕鲁先生，你以为我们会答应？”
“我知道你们不会答应，”帕鲁伸出手掌，他的掌心有几根闪烁着荧光的金属条，“但若是这个东西放入你们的大脑，你们也就不需要答应了。只不过，那样的话，你们就和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真是无趣得很呐。”
“什么？”站在南歌背后的卡蓝真的生气了，手中的微型冲锋枪立时抬起，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帕鲁霍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那几根金属条急掷而出！这一下来的好快，但南歌他们也是一直注意着对手的行动，危急中三个人分散躲避，虽然有惊无险，却不免有些狼狈。
第三十章 决定命运的一击
一
“当！当！当！”
那几根金属条尽数钉在了南歌所坐的座椅上。“嗬！”帕鲁大吼一声，骤然从背后抽出那挺轻机枪，扣动了扳机。亭台间距离极近，帕鲁猛烈的子弹shè出，顿时迫得南歌连连后退几步，到了亭子边缘，一下栽了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卡蓝和绯手中的武器也shè出了火光，帕鲁的胸前顿时耀出了火光，但是他只是摇晃了一下，居然没事。
难道说帕鲁竟然是个机器人？不是的，细心的绯看得仔细，帕鲁被子弹shè中的地方衣服破碎，露出了银灰sè的钢甲。
不等绯和卡蓝回过神来，帕鲁手中的轻机枪又响了起来，看来南歌的方法是最好的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跳下了亭子，隐身于泥沼之中。
“好说好讲的，为什么要动手呢？”帕鲁垂下了枪口，“南歌，放心吧，你们是安全的，这泥沼深达一米处就是岩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南歌的声音从亭台下面传了出来，“除非你自动解除武装，但是你会那么做吗？”
“我当然不会，”帕鲁傲然道，“我行走在亚斯欧大陆，只有别人向我低头的份儿。”
“麦基镇上养的牛都被你吹死啦，”南歌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要是敢公开走在大街上，随时都会有冷枪瞄准你的头颅！”
“哈，”帕鲁道，“小子，你懂不懂什么是乱世？那些垃圾一样无用的人，原本就应当被扫除干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应当是强壮而有用的人，不然的话，如何能够打败那些失控的机器、变异的怪物？你这可恶的小子，除了坏我的事外没有一件能让我满意的，要不是看你们都是有着超出常人的体格可以做人种，我早就灭了你们！”
“人种？”卡蓝笑道，“这个词倒很稀奇。”
“这个世界上应该只留下优秀的男人和无用的女人，”帕鲁道，“也只有这样，地球才有希望，人类才不会灭绝，那些蠢笨如猪的东西除了浪费粮食还有什么用处？罢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合作，那就做我控制的行尸走肉吧，这也是你们毁掉了我进攻塔镇部队的报应。”
“塔镇的血案，还有老摩村……”
“不错，”帕鲁道，“老摩村余下的女人都关在这里，要不是你们的捣乱，塔镇的那些女人也会关在这里，她们会和我的强壮的手下生育出更为优秀的人类。但是，这一切都被你们破坏掉了，现在的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帕鲁，”南歌道，“你不是救世主，你无权决定别人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哪怕它是一根草、一朵花，你明白吗？”
“生命固然重要，”帕鲁道，“但是人生还有着其他的乐趣，你有没有想过拥有取之不尽的金钱？有没有想过天下人在向你欢呼？有没有想过无数的美女围着你那种幸福的感觉？”
“呵呵，美女我不需要，”南歌朝着绯落入泥沼中的位置望了一眼，“金钱和地位，作为杰出的赏金猎人我们都轻松地拥有了，你这些你看来诱人的条件，在我眼里还不如路边的一朵草花。”
“花儿……呵呵，我明白了，”帕鲁道，“你们逼迫着诺哈利带路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那盆蔷薇吗？如果不想伤害到珍贵的蔷薇，就让我身边的那个女子带着它离开这个亭台吧。然后，看看你们这三个小家伙有什么本事可以打倒我！”
“好的，”南歌道，“我同意。”
“尼娜，”帕鲁转头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你离开这个亭子吧。”
果然是尼娜，但是，她真的就是红狼要找的那个尼娜吗？从亭台木板的缝隙里，南歌看到那个女子站了起来，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迈着细碎的脚步走出了泥沼。
“去死吧！”帕鲁大吼一声，手中的轻机枪疯狂地喷shè着火焰，刹那间地板上多出了一个个小洞，他并不知道南歌他们的具体位置，仅仅是凭着刚才落下亭台的位置及答话的方位来判断。但是，亭台下毕竟是泥沼，在这些滑腻的软泥中移动，声音异常轻微，帕鲁shè出的机枪子弹从南歌身边穿过，虽然惊险，却无大碍。
弹匣中的子弹打完，帕鲁伸手从腰间拔出新的弹匣，正要更换，骤然觉得脚底板一痛，心知不妙，他立刻向后面退去，但是穿过地板shè出的子弹无情地追赶着他，眨眼之间，他的左腿便出现了几个血洞。他的身上穿着机器人般的护甲，腿上却没有什么保护。随着一声惨叫，帕鲁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端起更换好弹匣的轻机枪，循着地板上弹孔延伸shè击，不过没有用，向他shè击的人一击得手之后，已经更换了藏身的位置。
四下里一时沉寂下来，帕鲁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开始后悔自己过于大意了，原以为能够将这三个人收归手下，看来是自己一相情愿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金钱、美sè、权力不为所动的人，真是意想不到。
“帕鲁，”那个站在泥沼之外的女子开了口，“你认输吧，你也已经输了，明白吗？”
“我不会输的，”帕鲁发狂似地喊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包括那个你一直在等着的红狼。”
“亏你和红狼做过朋友，”那女子淡淡一笑，“单凭着这副心胸，你便永远比不上他！更何况你现在输在几个后辈手里，更没有资格吹牛了。”
“尼娜，”帕鲁绝望地一笑，“从我把你掠夺到这个基地中来的那一天起，你一直不正面看我一眼。今天的你，第一次开口和我说话，竟然是如此伤害我的心！我喜欢你难道错了吗？我有那一点比不上红狼？今天，我终于知道你对我的评价了，但是竟是如此残酷。为什么？为什么啊？”
帕鲁疯狂地吼叫着，尼娜却背转了身子，再也不去看他。这情形更让帕鲁如痴似癫，他将机枪拄在地上，强行站了起来，这一用力，他左腿上那几个shè穿的弹孔顿时血流如注。
二
“尼娜！”帕鲁大叫着，一个踉跄，颓然坐到在地上。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喃喃道，“我一直在等着红狼前来和我决斗，现在，等来的却是三个毛孩子，我好恨啊，我好恨啊！狼！我先走一步了，我要在地下等着你的到来，看看到底是你强，还是我强！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砰……”他把机枪的枪口撑在自己的咽喉下，用力扣动了扳机。
南歌、绯、卡蓝从泥沼中走上亭台，看到的是双目大睁的帕鲁，他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尼娜……”走到尼娜身边的南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开口。
“你们是为这盆花儿来的吗？”尼娜温柔地掀开外衣，那盆蔷薇犹如小宝宝般在她的怀里，嫩黄的花儿看起来格外可爱，“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把它留下来，好吗？”
这就是尼娜，红狼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女人。但是，和南歌拿到的相片相比，眼前的女子的脸上，充满了令人心动的温柔。如果红狼在这里，该有多么幸福？但是，红狼毕竟不在了，南歌实在是不忍心把自己亲眼看到红狼被扔进大瀑布的那一幕告诉眼前的尼娜。
“我是为这盆花儿来的，”南歌沉思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没有其他的事情，如果你喜欢，把它留下来也可以，我没有意见。”
“谢谢你哦，”尼娜笑了，美丽的面孔如蔷薇般绽放，“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花儿了，我会很好地照顾它，我会让整个地狱门充满花的芳香。”
“那么，”南歌道，“请你和我们一起走好吗？这里的环境毕竟不适合生存，我们可以利用战车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尼娜摇了摇头：“谢谢你，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说他的名字不会有人知道，说他的外号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都把他叫做红狼……南歌，你见过他吗？”
“我见过他的，”南歌道，“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世界太大了，我也没有家了，”尼娜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家被帕鲁毁了，这些年我都生活在这里，习惯了，我要在这里等着红狼，我不知道我会等到什么时候，但是，我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害怕我离开这里之后，红狼来找我的时候会和他错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他，就请你告诉他，他所爱的尼娜就在这里等他。”
红狼还会回来吗？南歌轻微地摇摇头，还好，尼娜恰巧低下头看着她怀中的花儿了，没有注意到南歌那有些伤感的表情。南歌是劝不走她的，这个外表温柔内心倔强的女子，生怕自己离开之后会错过与红狼的相逢，她的执着，让站在旁边的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但是，在这个陈旧的基地中尼娜和那些女人该怎样生存下去？对于南歌的疑问，尼娜要他放心：“这个基地帕鲁带我走完过，相对于外面怪物横行的世界，这里反而最安全。门口有战狗把守着，基地里面储存有我和那些姐妹们三十年也吃不完的真空包装食物，饮用水循环处理系统运装正常，你不要为我们担心。”有一点尼娜没有告诉南歌，这个基地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怀了孕的，她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照顾这些姐妹，对于这些身心都受到伤害的女人们来说，没有了帕鲁和他的手下，这个基地无疑就是她们的天堂。
红狼会回到她的身边吗？会的，尼娜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她并不介意，这一天会是多久……
按照尼娜的指点，三个伙伴在基地的浴池里洗去了身上的泥垢，然后他们带着帕鲁的尸首离开了这个山洞，当基地的大门徐徐关闭的时候，坐在战车里面的南歌，紧紧闭上的双眼中，流下了滚滚热泪……
“南歌，”绯的声音听起来也充满着忧伤，“我们去哪里？”
“大瀑布吧……”南歌说，“我想去看看红狼……”
在地狱门的外围某处，南歌他们埋葬了帕鲁丑陋的尸体，没有留下坟头，这个曾经强悍无比、双手血债累累的家伙就此销声匿迹。南歌留恋地向地狱门内张望了一眼，驾驶着战车开向大瀑布，在那儿，戈麦斯的老巢已经翻盖成一座jīng致的庄园，成了伊尔镇居民的旅游景点，而红狼的衣冠冢便设在附近的一座山头上。南歌不想惊动任何人，他们在山脚下树丛中停稳了战车，三个朋友悄悄地走上了山顶。
红狼的衣冠冢并不奢华，一个简单的坟包，一块说明红狼事迹的石碑，一个石块搭构的简易供桌，供桌上面还留有作为供品的水果，看来前来拜祭的人着实不少。这就是一代英雄的归宿吗？联想起波布镇外围山中的猎人之家，南歌忍不住长叹不已。
“我找到尼娜了，”肃立在衣冠冢前的南歌，双手合十，“你可以安心了，前辈。她现在过的很好，她说她会在帕鲁的基地中一直等着你的到来，这种等待是痛苦的，但是，也是幸福的，因为你是她心中的寄托。她要我给你带个口信，希望你尽快去找她，当然，那也许是五十年后的事情了。我改变不了什么，我现在唯一能够去做的，就是把前辈你的一切毁掉，包括这个衣冠冢，彻底封锁你去世的消息……也许只有这样，尼娜才会在那里安心地等你。”
“南歌！”绯对于南歌的话感到震惊，“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南歌苦笑了一下，“绯，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为我而死？”
“我愿意！”绯的目光中闪现着奇特的光芒，“但是……”
“但是我不愿意你去死，”南歌抓住了绯的手，“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纵使是永远忘掉我的存在……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理解……”绯的脸红了。
“这是红狼的最后一个愿望了，”南歌说，“让它实现吧……”
三
一个多月后，南歌他们回到了拉多镇。在这一段时间里，三个伙伴走遍了他们所经历过的城镇，劝说所有城镇中勇士情报所的管理员删除了所有关于红狼的信息，当然，这离不了那些镇长们的支持。没有了文字的记述，红狼的故事也许真的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但这并不是南歌的本意。如果那一天尼娜去世了，南歌会把自己备份的关于红狼的信息重新公开，但是，那会是多久呢？四十年？还是五十年？有时候想一想南歌也觉得头痛。这一个多月的奔波下来让南歌感到身心俱惫，他决定要和伙伴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这安逸的rì子没过三天，家里便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南歌，”塔西提笑嘻嘻地把手中的一个长条箱子放到南歌面前，“得，成功了，完美无缺的四枚超级镜片的大制作，威力无穷的便携式激光炮，现在，它是属于你们的了。”
“谢谢你，塔西提大哥。”南歌发自内心地说，“有了它，我们对付诺亚就更有信心了。”
“我当然希望你们尽快消灭它，”塔西提道，“没有了诺亚，外界那些失控的机器就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了。”
“这个也不一定，”南歌想起了在地球救济中心与诺亚的对话，“我相信消灭诺亚会减轻我们生存的压力，但是我并不认为诺亚有同时控制大批机械怪物的能力。所以，即使消灭了诺亚，仍需要我们强化防范意识。”
“我没有和诺亚打过交道，”塔西提道，“也许你是对的，不过这台超级计算机的存在，总让人心中不安。”
“你多虑了，”南歌淡淡一笑，“决定命运的是人类自己，而不是一台机器。我们会去完成这个计划，但是要清除那些残余的失控机器，还是需要大家的齐心协力——把命运寄托在我们几个人的手里，这和把命运寄托在诺亚那台机器手里有什么区别？”
“有道理，”塔西提点点头，“我回到卡拉镇后，会请求镇长训练更多的民众来保护自己的家园。”
“有了激光炮，”南歌道，“也许下一周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别的不多说了，”塔西提伸出双手，“预祝你们成功！”
“谢谢！”南歌握住了塔西提的手，刹那间感受到了他来自内心的颤抖。
塔西提的来访为南歌他们顿时注入了新的活力，诺亚，该是和它决战的时刻了。想起从地球救济中心中狼狈脱逃的那一幕，南歌的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郁闷，绯和卡蓝就更别提了。现在，拥有了无坚不摧的激光炮，三个伙伴的自信心在以百倍的速度迅速提升。但南歌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要做好一切的准备才会出发。
四天后，两辆战车从拉多镇悄然出发了，武器、弹药、燃料、饮用水，甚至包括简易的维修设备一切齐全。做好了充分准备的猎人们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他们启动了新购进的传真设备，直接来到了地狱门的外围。
“消灭了帕鲁，”南歌扫视着关卡内的环境，“威胁塔镇的黑暗人类组织也就不存在了，我们最大的对手只有诺亚了。”
“关卡的大门是敞开着的，”绯注视着面前的雷达屏幕，“没有任何物体活动的迹象，这说明诺亚在等待着我们。”
“它知道靠这个小小的关卡无法阻挡我们，”南歌冷静地说，“也就索xìng放弃了这里的防御。”
“我们走吧，”卡蓝兴奋地说，“我可等不及了。”
战车越过关卡，一路向北，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地球救济中心的外面。眼前的一切，与上次他们脱逃时候的情景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平平静静，却让南歌他们有着沉重的压力。诺亚毕竟不是神，它所能控制的，应该只有这个城堡的范围。这个结论，是南歌根据塔镇的勇士情报所提供的讯息做出的判断。塔镇在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之后，曾经是勇士情报所管理员的镇长利用电脑中储存的资料，重新制造出了四只新的机械鸟，去探寻地狱门的秘密。有一段时间，地狱门关卡上空的强大的电磁波消失了，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塔镇的镇长兴奋若狂，他立刻指挥机械鸟飞临地球救济中心前去调查。但这四只机械鸟在进入地球救济中心之后便失去了控制，它们最后发回的图像证实，地球救济中心顶楼出现了正在装配巨炮的机器人。不过，看来要把这门巨炮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因为直到南歌他们的战车小心翼翼地开到了进入城堡的大门外面，那炮筒指向蓝天的巨炮居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现在，他们又站在了那座巨大的蛋型玻璃建筑前面，里面的一切还保持着他们上次进入时的状况，通向地下室的斜坡依然打开着，从地下透出的亮光显示着极大的诱惑。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感觉得有些口干的卡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绯，”南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问题吗？”
“雷达扫描显示，”绯的声音有些沉重，“地下有将近一百多个活动的物体。南歌，要进去吗？”
“走吧，”南歌的声音充满了自信，“除了战斗，我们别无选择！”
两辆战车冲下了斜坡，迎接他们的是暴风雨般的猛烈攻击。
别无选择的猎人们开始了反击，整个地下室充满了弥漫的黑烟，撕裂这重重烟雾的是那一发发连续爆炸的炮弹，这些粉身碎骨的玩意儿刚刚把雾帐撕裂开一个口子，它们所制造的烟雾又迅速填补了上来。对于眼前的环境，南歌他们其实是不太在乎的，眼前的些许黑暗算不了什么，打开了夜视仪的他们，以高度的冷静，cāo纵着主炮，将阻碍战车行进的敌人一一清除。
这绝对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战车还没有开到通向下一层的斜坡处，那些阻路的机器人就在战车的猛烈轰击之下变成了一堆堆废铜烂铁。
四
第二层也是如此。只是，向南歌他们疯狂进攻的，除了那些造型怪异的机器人外，又多了不少变异的生物体。不过在南歌他们的战车的冲击下，这些敌人的进攻其实不值一提，但令南歌他们头痛的是，第二层的敌人竟似是无穷无尽的，消灭了一批又来一批，看来，诺亚消灭他们的决心也不小。南歌可不愿意把宝贵的弹药浪费在这些东西身上，只要消灭了诺亚，这些东西也就不再构成威胁了。想通了这一点，他驾驶着战车率先冲下了通向第三层的通道。
和上次一样，南歌他们的战车刚进入第三层，那通道便自中间缓缓断开。那些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机械怪物却丝毫不停止追逐的脚步，一个个发疯似地从高处跳了下来。被摔瘫痪了的原地打转，能够行动的一面追赶一面疯狂地shè击，迫得南歌他们只好回头将他们完全击毁。等到通道完全断开时，除了神秘的诺亚，这一层大概已经没有对南歌他们构成威胁的东西了。
前面便是打开诺亚控制中心的控制室了，但是不必要进去了，通向诺亚控制中心的大门敞开着，明亮的灯光下，他们损毁的三辆战车便静静地停在大门内侧。看到那辆红sè的战车，南歌心中激动万分，刚要把战车开进大门，耳麦中传来了绯的声音：“南歌，小心那些发shè强化电磁波的超导虫！”这句话让南歌顿时清醒过来，他做好了战斗准备，这才驾驶战车进了大门，身后，卡蓝和绯合坐的战车也跟了进来。
“太安静了，”南歌从潜望镜中扫视着四周，“我心中反而感到不安。”
“老大，”卡蓝道，“我带了维修工具来，要不要下去检修一下那三辆损坏的战车？”
“哦，”南歌道，“兄弟想的真周到。好，你下去试试，我和绯守护着你。”
卡蓝应了一声，带着工具下了乘坐的战车，钻到了红sè战车的下面。绯和南歌把战车向前开到了合适的位置，jǐng惕地注视着四周。
“南歌，”仿佛是空中飘来的声音，让三位朋友都听得真真切切，“我知道你们到了，过来见我吧。”
是南楠儿的声音，说的却是诺亚的语言。南歌和绯沉住了气，一言不发，整个地下大厅之中，除了这个美丽的声音，便是卡蓝维修战车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诺亚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显得不耐烦了：“你的架子真是不小，好吧，我派人去接你！”
话音刚落，大地便起了有节奏的震动，看来是那两个机器人来了。不能让他伤害到卡蓝，南歌当即知会绯一声，发动战车冲在了前面。刚冲下斜坡，便看到那两个大型机器人迎面走了过来，南歌毫不犹豫，立时一炮轰了出去，炮弹爆炸的冲击波顿时使左侧的那个机器人仰面倒下，但是它立即又站了起来，两只机械手臂抬了起来，掌心的机枪口喷shè着火焰，南歌顿时听到了不绝于耳的清脆的“当当当当”的声音。“南歌，用穿甲弹！”随着绯的提醒声，绯的战车上的主炮发出了怒吼，南歌面前那个机器人的胸前顿时爆出了一米多长的火花，跟着爆炸开来，整个上半身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空洞，两只机械手臂顿时垂了下来，再也不动了。南歌如法炮制，迅速装填了两发穿甲弹，将另一个机器人打成了残废。看着面前委倒在地的两堆废铁，回想起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被这两个机器人追赶的情形，南歌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大，”卡蓝的声音传进了南歌的耳麦，“谢天谢地，我们的运气真的不错，我修好了红狼战车！”
这可真是好消息，南歌想着，扶扶嘴边的话筒：“卡蓝，看看那两辆的状况。”
二十分钟后，卡蓝回了话：“不行，零件损毁的太严重，我随着带来的部件不足，必须拉到战车维修商店才行。红狼的战车能够修好，是因为我带来的那个底盘信息控制模块碰巧型号合适，而受到损坏的发动机问题并不大。”
“那么，”南歌道，“传真还能用吗？”
“我打开看了，”卡蓝道，“没问题，但是缺乏专业的维修设备，那两辆战车只能拉回去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南歌道，“卡蓝，把那两辆战车上面的弹药集中到红狼战车上，不要管这两辆战车了，我们先去找诺亚算账！”
“明白！”卡蓝的声音底气十足。
十五分钟后，三辆战车继续前进。一路上，原先摆得整整齐齐的计算机不见了，看来上次战斗之后，诺亚将这里打扫干净了。
“你们终于来了，”面前那透明度极高的玻璃墙上，出现了南楠儿微笑的面容，“让我好期待哦。”
这句话说得温情无比，让南歌他们一时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诺亚说，“你们知道我在修复巨炮，害怕今后的rì子不好过，所以要来提前消灭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人类做的贡献？”
“你的存在害死了多少人？”南歌说，“贡献，真的吗？”
“我的数据库里，存放着这样一个故事，”诺亚并不理会南歌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核战之前，地球上有着庞大的森林和草原，草原上生活着两种现在已经灭绝了的动物，一种叫做狼，一种叫做鹿。作为肉食动物的狼靠猎杀食草的鹿维持生命，无力反抗的鹿只有靠拼命逃亡来换取自己种族的生存。后来，这个草原上来了一些人类，他们同情鹿的遭遇，就使用先进的枪械消灭了所有的狼族。没有了天敌的鹿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他们无节制地繁殖，吃光了所有的植被，最终因为没有食物而灭绝，变成了沙漠的草原使那些好心的人类因为饥饿而逃离家园。这个故事，你听懂了吗？”
“不太明白……”南歌说。
五
“不明白？那我告诉你。”诺亚叹息一声，玻璃墙上南楠儿的脸上竟然有着些许忧伤，“大核战之后，侥幸生存下来的人类中很多人根本就失去了和大自然抗争的勇气，愿意去抗争的人又疾病缠身，体质虚弱，所以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停地制造机器怪物来sāo扰人类的驻地，逼迫他们反抗。不过，我虽然是一部超级电脑，但是我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总会有我的控制信号控制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就或改造或雇用了一些人类，比如你们知道的水鬼、瓦鲁、帕鲁等，要他们替我完成这项工作。”
“他们完成的怎么样呢？”南歌微笑道，“说来听听。”
“我不说你也知道，”南楠儿的眉头微微皱起，“赢得了不少恶名，败在了你们的手下。最让我感到可恼的是那个帕鲁，攻打塔镇的计划失败之后，他竟然把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带领全部的手下前来攻打地球救济中心，说是要取代我的位置，结果这一仗就他自己逃了回去……嗯，他也败给你们了。南歌，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对不起，”南歌道，“我不会同意！”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使得玻璃墙上南楠儿的俏脸上泛出了怒意：“这么说，你们是要坚决和我作对了？你们就没有想过吗？我为人类做了这么多事情，你们居然还要消灭我？天理何在啊？”
“我必须承认，”南歌道，“从你的言行来看，你已经不是一台刻板的机器，而是一个人了。但是，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人会愿意让一个dúcái者来左右他们的命运。如果我们要坚定地消灭你，那也是为了大多数的人来着想——我们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很好很好，”玻璃墙上南楠儿的俏脸呈现出可怖的笑意，“自命正义的家伙，祝你们死的愉快！”
它的话音刚落，整个基地上所有的灯光一起熄灭了，除了正前方的玻璃墙，其余方向都出现了sāo动的声音，夜视仪下看的分明，无数的大大小小的机械怪物正争先恐后地向南歌他们涌来！南歌立刻下达了战斗命令，三辆战车转过头来，向那些东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重装机兵之少年猎人 http://www.xlawen.org/kan/44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