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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红玉还在睡,睡得很甜。

    她漆黑的头发乱云般堆在枕上,她的脸也埋在枕头里,像是想逃避什么。

    罗烈不想惊动她。

    看见她,他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在门口送客的、睡眼惺忪的小女人。

    “为什么她们这种人总是睡得特别多些?’

    “是不是因为她们只有在沉睡中,才能享受到真正宁静?”

    罗烈轻轻叹息,他也决心要好好睡一下,即使睡两个小时也是好的。

    他知道今天中午一定会有很多事要发生,他已渐渐开始了解黑豹。

    被很薄、很轻。

    他刚想躺下去,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

    在雪白的枕头上,正有一片鲜红的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他掀开被,就看见了一,柄刀斜插在红玉光滑赤裸的背脊上。

    刀锋已完全刺入她背脊,刀柄上缠着漆黑的胶布。

    她温暖柔软的胴体,几乎已完全冰冷僵硬。

    翻过她的身子,就可以看见她嘴角流出来的鲜血。

    她那双迷人的眼睛里,还带着临死前的惊骇与恐惧,仿佛还在瞪着罗烈,问罗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这么样一个可怜的女子?”

    罗烈也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黑豹下的毒手?黑豹本来没有理由要杀她的。

    难道她也知道一些别人不愿让我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被人杀了灭口?”

    罗烈咬着牙,用他冰冷的手,轻轻的合上她的眼皮。

    他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歉疚,也充满了怒意,若不是因为他,这可怜的女人本不会死,她不明不白做了为别人牺牲的工具——她活着的时候怎是这样死的。

    罗烈握紧双拳,他终于明白有些事是永远不能妥协的!在这种地方有些人根本就不给你妥协的余地。

    你想活着,就只要挺起胸膛来跟他们拼命。

    他忽然发现拼命七郎并没有错,陈瞎子也没有错。

    那么难道是他错了?

    罗烈慢慢的放下红玉,慢慢转过身,从底橱的夹缝里,抽出一只漆黑的小箱子。

    他本来不想动这箱子的,但现在他已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三)

    九点十五分。

    秦松走进三楼上的小客厅时黑豹正用手支持着身子,倒立在墙角。

    他的眼睛出神的瞪着前面,黝里而废削的脸已似因痛苦而扭曲,从上面看下去更显得奇怪而可怕。

    他动也不动的挺立在那里,仿佛正想用肉体的折磨,来减轻内心的痛苦。

    秦松吃惊的停下脚步。

    他从未看见黑豹有过如此痛昔的表情,也从未看见黑豹做过如此愚蠢的事。

    他只希望黑豹不要发现他已走进来,有些人在痛苦时,是不愿被别人看见的。

    但黑豹却已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还不去买双新鞋子?”

    秦松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鞋子的确已很破旧,上面还带着前天雨后的泥泞,的确已经该换一双了。

    但他却不懂得黑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种事。

    黑豹已冷冷的接着道:“聪明人就绝不会穿你这种鞋子去杀人!”

    秦松眼睛里不禁露出崇敬之色,他终于已明白黑豹的意思。

    破旧而有泥的鞋子,说不定就会在地上留下足迹,他终于相信黑豹能爬到今天的地位,绝不是因为幸运和侥幸。

    黑豹的细心和大胆,都同样令人崇敬。

    “我进去的时候很小心。”秦松低着头,“那表子睡得就像是死人一样,连裤子都没有穿,好像随时都在等着罗烈爬上去。”

    他很巧妙的转过话题,只希望黑豹能忘记他的这双鞋子,道:“我一直等到她断气之后,才跑出来的。”

    “你不该等那么久,罗烈随时都可能回去。”黑豹的声音仍然冰冷,“杀人的时候,要有把握一刀致命,然后就尽快地退出去,最好连看都不要再去看一眼,看多了死人的样子,以后手也许就会变软。”

    他今天的情绪显然不好,仿佛对所有的事都很不满意。

    秦松永远也猜不出是什么事令他情绪变坏的,甚至猜不出他为什么要去杀红玉。

    那绝不仅是为了要给罗烈一个警告和威胁。

    这原因只有黑豹自己知道。

    红玉说不定曾在这里听过“波波”的名字,他不愿任何人在罗烈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守在后门外的印度人告诉我,罗烈是往野鸡窝那边去的。”秦松道,“我想他一定是去找陈瞎子。”

    “只可惜他已迟了一步。”黑豹冷笑。

    他显然低估了罗烈的速度。

    罗烈坐上那辆黄包车,他就已叫人找拼命七郎去对付陈瞎子,他算准罗烈无论如何一定会先回百乐门的。

    但拼命七郎赶到那里时,罗烈却先到了。

    在两军交战时,“速度”本就是致胜的最大因素之一。

    “去对付陈瞎子的是谁?”秦松忍不住问:

    “老七。”黑豹回答:“那时他就在附近。”

    秦松笑了笑:“我只担心他会带个死瞎子回来,老七好像已经有一个月没杀过人了。

    他的笑容突然冻结在脸上,他正站在窗口,恰巧看见一辆黄包车载着满身鲜血淋漓的拼命七郎飞奔到大门外。

    黑豹也已发现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你看见了什么?”

    秦松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从今以后,老七只怕永远也不能再杀人了。”

    拼命七郎被抬上来后,只说了两个字:“罗烈!”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他伤得远比胡彪更重。

    “罗烈。”倒立着的黑豹已翻身跃起,紧握起的双拳,突然大吼,“叫厨房里不要再准备中午的菜,到五福楼去叫一桌最好的燕翅席,今天我要好好的请他吃一顿。”

    他想了想,又大声道:“再叫人到法国医院去把老二接出来,今天中午我要他作陪。”

    老二正在养病,肺病。

    他在法国医院养病已很久,远在金二爷还没有倒下去时就已去了,有人甚至在怀疑他不是真病只不过不愿参加那一场血战而已。

    无论谁都知道,褚二爷一向是个很谨慎,很不愿冒险的人。

    秦松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病得好像很重,只怕不会来的。”这次他非来不可。”黑豹很少这么样激动,“还有老么,今天他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

    “昨天晚上他醉了。”秦松微笑着回答,“一定又溜去找他那个小情人去了。”

    红旗老么的小情人是个女学生,胸脯几乎和她的脸同样平坦。

    红旗老么看上了她,也许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看不起他。

    她也同样看不起黑豹。

    “那表子对老么就好像奴才一样,好像老么要亲亲她的脸,都得跪下来求她老半天。”秦松叹息道,“我真不懂老么为什么偏偏要去找她。”

    “因为男人都有点生得贱。”黑豹目中又露出痛苦愤怒之色,“老么若还不死心,说不定总有一天会死在那女人脚下的。”

    (四)

    九点三十二分。

    这大都市中最有权力的帮派里的红旗老么,正捧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送到书桌上。

    外面的小院子里,蔷蔽开得正艳,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阵阵花香。

    杜青文正伏在桌上看书似已看的入神。

    这屋子是红旗老么花了很多心血才找来的,虽然不大,却很幽静。

    因为杜小姐喜欢静。

    她似已忘了她刚到这里来念书的时候,住的那女子宿舍,比十个大杂院加起来还吵十倍。

    现在她正在看一本叫“人间地狱”的小说,里面描写的是一个洋场才子和妓女们的爱情。

    她脸上的表情却比教士们在读圣经时还要严肃,就好像再也没有比看这本言情小说更重要、更伟大的事情了。

    红旗老么却在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显得又骄做、又崇拜、又得意。

    “像我这样的人,想不到居然能找到这么样一个有学问的女才子。”

    每当他这么样想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有一股火热的欲望冲上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小肚子里点着一根火把似的。

    “你太累了,应该休息了。”他忍不住道,“太用功也不好,何况,昨天晚上我喝得大醉,你一定被吵得没有睡好觉。”

    “你既然知道自己吵得人家睡不着,现在就应该赶快回去。”杜小姐沉着脸,沉沉的说,却还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可是红旗老么最喜欢的,偏偏就正是她这种冷冰冰的样子。

    他忍不住悄悄的伸出手,去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是该走了,只不过我们还没有……”

    “还没有怎么样?”杜青文突然回过头,瞪着他:“你还想干什么?”

    她薄薄的嘴唇,好像已气得在发抖,红旗老么看着她的嘴,想到这张嘴因为别的缘故发抖时的样子,全身都热得冒了汗。

    “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却偏偏还是要故意逗我着急。”

    “我逗你?我为什么要逗你?”杜青文冷笑:“我一想到那种肮脏事就恶心。”

    “你这个小妖精,一天到晚假正经。”红旗老么喘息着,笑得就像只叫春的猫:“其实你对那种肮脏事比谁都有兴趣。”

    杜青文跳起来,一个耳光向他掴了过去。

    可是她的手已被捉住。

    她用脚踢,腿也被夹住,阴丹士林布的裙子翻起来露出了一双苍白却有力的腿。

    他的手已伸到她大腿的尽头,然后就将她整个人都压在地上。,

    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拼命捶他的胸膛:“你这只野狗、疯狗,你难道想在地上就……”

    “地上有什么不好?”他的手更加用力:“在地上我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今天我非要让你叫救命不可了。”

    她也喘息着,薄而冷的嘴唇突然变的灼热,紧紧夹住的腿也渐渐分开。

    他已撕开她衣襟,伏在她胸膛上就像婴儿般吮吸着。

    她的挣扎推拒已渐渐变为迎合承受,突然疯狂般抱住了他,指甲却已刺入他肉里,呻吟般喘息着低语:“你这条小野狗,你害死我了。”

    “我就是要你死,让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喘息的声音更粗。

    她忍不住尖叫:“我也要你死……要你死。”

    “你若是真的要他死,倒并不是大困难的事。”窗外突然有人淡淡道,“我随时都可以帮你这个忙的。”

    红旗老么就像是只中了箭的兔子般跳起来,瞪着这个人。

    “你是谁?想来干什么?”

    他还没有见过罗烈,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罗烈微笑着,欣赏杜青文的腿:“你一定练过芭蕾舞,否则像你这么瘦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一双腿。”

    杜青文的脸红了,身子往后缩了缩,好像并没有把裙子拉下去盖住腿的意思。

    红旗老么一把揪住她头发:“你认得这小伙子?他是什么人?”

    “我认得他又怎么样?”杜青文又尖叫起来:“无论他是我的什么人,你都管不着,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裙子已褪到腰上,一双赤裸的腿已全露出来。

    红旗老么怒吼:“你这表子,你是不是喜欢他看你的腿。”

    “我就是喜欢让他看,我不但要他看我的腿,还要他看我的……”

    红旗老么突然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她尖叫着,抬高了腿,用力踢他的小腹,他的手不停的落在她脸上,她的尖叫声渐渐微弱。

    罗烈突然冷笑:“打女人的不算好汉,你有本事为什么不出来找我?”

    红旗老么狂吼一声,身子已跃起,跳在窗口的书桌上,一脚踢向罗烈的下巴。

    他的动作矫健而勇猛,十三岁时,他就已是个出名可怕的打手,十二岁时就曾经徒手打倒过三个手里拿着杀猪刀的屠夫。

    除了黑豹外,他从来也没有把别人看在眼里。

    可是他一脚踢出后,就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个可怕的对手。

    这七八年来,他身经大小数百战,打架的经验当然很丰富,纵使在狂怒之下,还是能分得出对手的强弱。

    他看见罗烈的人忽然间就已凭空弹起,落下去时已在两丈外。

    红旗老么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他已看出这个人绝不是为了杜青文而来的。

    像这么样的高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人打架,因为他自己也一样,只要一出手,就没有打算让对方活下去。

    他开始仔细打量罗烈,最后终于确定他非但不认得这个人,而且从未见过。

    “你刚到这里?”他忽然问。

    “不错。“罗烈目中露出赞许之色,一个人在狂怒中还能突然镇定下来,并不是件容易事。

    “我们之间有没有仇恨?”

    “没有。”

    “你要我的人真是我,”

    “不错,是你。”罗烈笑了笑,“这半个月来,你至少有十天晚上在这里。”

    红旗老么的心沉了下去:“你既然已注意了很久,今天想必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罗烈叹了口气:“你在那女人面前就像是个呆子,我实在想不到你竟是这么聪明的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死?”

    “至少也得打断你的一条腿。”他问得干脆,罗烈的回答也同样干脆。

    “你为了什么?为了我是黑豹的兄弟?”

    罗烈笑了。

    他开始笑的时候,红旗老么突然大喝一声,凌空飞扑了过去。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要问罗烈为什么。

    他自己杀人时,也从不会回答这句话的,有时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杀人。

    这次罗烈没有闪避,反而迎上去。

    红旗老么的拳击出,但罗烈的人却已从他肋下滑过,反手一个肘拳,打在他脊骨上。

    他倒下,再跃起,右拳怒击。

    可是罗烈已挟住他的臂,反手一拧,他立刻听见了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

    一种令人只想呕吐的声音。

    他没有吐出来。

    罗烈的另一只手,已重重的打上了他的鼻梁。

    他的脸立刻在罗烈的铁拳下扭曲变形,这次他倒下去时,也已不能再站起来。

    现在正是午饭的时侯。

    一只手伸进来,捧着个食盒,里面有一格装满了白米饭,其余的三个小格子,放的是油爆虾、熏鱼、油笋、小排骨和一只鸡腿,两只鸡翅膀。

    这些都是波波平时最爱吃的菜。

    只有黑豹知道波波最喜欢吃什么菜,这些菜难道都是黑豹特地叫人送来的。

    不管怎么样,他心里至少还是没有忘记她。

    波波的心却又在刺痛。

    黑豹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恨?她对黑豹究竟是爱?还是恨?

    这连她自己部分不清。

    她并没有去接食盒,却将自己的身子,尽量紧贴在门后的角落里。

    “饭来了,你不吃是你自己倒霉。”

    门外有人在说,声音很年轻。

    波波不响,也不动。

    托着食盒的手缩了回去,却有双眼睛贴上了窗房他当然看不见角落里的波波,只看见空屋子“关在里面的人难道已逃走?”

    波波若是真的溜走了,他只有死,是怎么样死法,他连想都不敢想。

    门外立刻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波波连呼吸都已经停顿,但心跳却比平时加快了好几倍。

    门已开了。

    一个人手里握着根铁棍,试探着走了进来,还没有回头往后面看。

    波波忽然从后面用力将他一推,人已靠在门上,“砰”的关住了门。

    这人好容易才站稳,回过头,吃惊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波波用自己的身子顶住了门,看着他。

    他也跟小白一样,是个不难看的年轻人,看来并不太狡猾,也并不太凶狠。

    也许正因为他是个老实人,所以才会被派到这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做这种无足轻重的人,若是凶狠狡猾的人,早已“窜上”了。

    波波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的脸虽然已青肺,而且很脏,可是她笑起来,还是那么甜蜜,那么可爱。

    波波本就是个甜蜜可爱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迟疑着,终于回答:“我叫蔡旺,别人都叫阿旺。”

    “阿旺。”波波吃吃的笑了,又道,“以前我有一条小狗,也叫做阿旺,我总是喜欢抱着它替它洗澡。”

    阿旺已涨红了脸:“你让开路,我出去端饭过来,饭还是热的。”

    “你站在那里不准动。”波波忽然起了脸:“否则我就要叫了。”

    “你要叫?叫什么?”阿旺不懂。

    波波道:“我把别人都叫过来,说你闯迸这屋子里,关起门要强Jian我。”

    阿旺的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波波和黑豹的关系,无论谁动了黑豹的女人,那种可怕的后果他也知道。

    波波眼珠子转了转,忽又笑道:“可是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句话,我就让你走。”

    阿旺叹了口气。

    他并不会对付女人,也不会打女人,尤其是波波这种人。

    波波已开始问:“你当然不是一直都在这下面的,上面的事,你当然也知道一点。”阿旺只有承认。

    波波咬着嘴唇,试探着问道:“你在上面的时候,有没有听人说起罗烈这名字?”

    阿旺居然一点也没有迟疑,就立刻点点头:“我听过。”

    他显然还弄不清黑豹、罗烈和波波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波波的眼睛立刻发出了光。

    “你几时听见的?”

    “今天早上。”

    “你听见别人在说他什么?”波波的心跳得更快了。

    阿旺道:“我听说今天中午有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他好像就姓罗,叫罗烈。”

    他显然也弄不清黑豹为什么要请这客人来的,红旗老么被抬回来的时候,他已下来了。

    “今天罗烈要来?”波波的心却已沉了下去。

    阿旺又点点头:“听说是来吃中饭的。”

    波波握紧了手,指甲已刺入肉里:“是黑豹请他来的?”

    “不错。”阿旺道,“听说他十二点来,现在已过了十二点,他想必已在楼上。”

    波波的背脊在发冷,全身都在发冷。

    难道罗烈还不知道黑豹在怎么样对待她?难道黑豹已使他相信他们是朋友。

    他们本就是像兄弟一样的好朋友。

    罗烈还没有看到真实的证据,当然不会相信黑豹要出卖他,更不会相信一个瞎子的话。

    她知道罗烈对黑豹的感情,知道罗烈一向很重视这份感情。

    可是她也知道,罗烈只要一定进这屋子,就休想再活着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他已经来了?”波波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发抖。

    “好像是的。”阿旺道:“我刚才听见上面有人说“客人已到,要准备开饭了。”

    他显然不知道这是件关系多么重大的事,所以又补充着道:“而且上面的人好像都很忙,本来应该下来换班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来。”

    上面的人当然很忙,黑豹想必已集中了所有的人,准备对付罗烈。

    波波咬了咬牙,忽然用力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雪白结实的Ru房。

    阿旺又吃了一惊。

    他从来也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Ru房,可是他不敢多看。黑豹的女人,非但没有人敢动,连看都没有人敢多看一眼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旺扭过头,声音在发抖。

    波波冷笑道:“我正想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撕开我的衣裳?”

    “我?是我撕开了你的衣裳?”阿旺更吃惊。

    “当然是你。”波波冷笑着:“难道我还会自己撕开自己的衣裳,让你看我?”

    阿旺怔住。

    这种事几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别人当然更不会相信他的话。

    波波又道:“我现在若是将别人叫来,你想结果会怎么样?”

    阿旺连想都不敢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的脸上几乎已没有人色,声音抖得更厉害。

    波波板着脸,冷冷道:“我不但要害你,而且要害死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只因为我喜欢害人。”波波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又变得很柔和:“可是你假如肯帮我一个忙,我就饶了你。”

    “你问我的话,我已全告诉你。”阿旺苦着脸道,“你还想要我干什么?”“要你帮我逃出去。”阿旺好像突然被人抽了一鞭,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要我帮你逃出去?你……你……你一定是疯了。”

    “我没有疯,我清醒得很。”

    阿旺道:“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的。”

    “以前也许没有人能逃得出去,但今天却不同。”波波说。

    “有什么不同?”

    “今天上面的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连应该来换班的人都没有来。”

    阿旺已急得满头冷汗,“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波波又在冷笑:“难道你想死?”

    阿旺不想死,他还年轻。

    波波冷笑道:“你也该知道,现在只要我一叫,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无论你怎么分辩,黑豹都不会饶了你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

    阿旺当然知道。

    现在黑豹要杀一个人,就好像杀一条狗一样,根本用不着什么很好的理由。

    阿旺用手背擦着汗:“就算我想要放你走,你也走不了。”

    “是不是因为这里还有别人在看守?”

    阿旺点点头。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波波又问。

    平时看守的人并不多,因为这里根本用不着大多人看守。

    “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阿旺道,“可是其中有一个叫老铁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我根本不是他对手。”

    波波道:“假如我有法子对付他呢?”

    阿旺还是在摇头:“就算你有法于对付他,就算你能走出这地方,也没有用。”

    “为什么?”

    “因为这地窖的出口,就在客厅旁边,我们一走出去,立刻就有人发现的。”阿旺苦笑道,“所以就算我帮了你这个忙,我也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黑豹和那姓罗的客人,现在都在客厅里?”

    “有客人来的时候,饭一向都是开在客厅里的。”阿旺老实回答,他也还没有真正摸清波波的意思。

    波波忽然笑了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是真的想逃出去?”

    “你不是?”阿旺更不懂了。

    波波说道:“我只不过想上去找黑豹,告诉他,我已经立下决心不跟他斗了,决心要好好的跟着他。”

    “你为什么不等他下来呢?”

    “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说不定不肯下来的,可是只要一看见我,我再跟他悦几句软语……”波波嫣然一笑:“你应该知道他还是喜欢我的,否则就不会特地要你送那几样我喜欢吃的菜来了。

    这一注她没有押错。看阿旺的表情,波波就知道那些菜果然是黑豹特地关照人送来的。

    她心里突然又涌起种说不出的滋味,可是她不愿再想下去。

    “所以只要我能见到他,就没有事了,你非但不会死,而且一定还有好处。”

    阿旺迟疑着,显然已有点动心。

    他并不是个很有理智的人,也并不会作正确的判断,事实上,他根本就没什么头脑。

    有头脑的人,又怎么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做送饭的工友。

    波波一步也不肯放松:“你帮了我的忙,我当然也会帮你的忙,黑豹既然喜欢我,我在他面前说的话当然会有效。”

    她微笑着,道:“所以只要我能上去,你也就有机会‘窜上’了,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当然想得到这道理。”

    越笨的人,越喜欢别人说他聪明,这道理也是颠扑不破的。

    阿旺眼睛里果然发出了光,却还在迟疑着:“可是老铁……”

    波波突然大叫:“救命呀,救命……”

    阿旺脸色又变了。

    幸好波波又压低声音解释:“他们一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对付。”

    这句话说完,她的人就倒了下去。

    她的人一倒下,门就开了。

    一阵脚步声响过,外面果然有两个人冲了进来,一个人身材又矮又壮,显然就是老铁。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波波,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是问阿旺的,但他的眼睛,却还是盯在波波的Ru房上。

    很少有人看见过如此美丽的Ru房。

    阿旺的脸色发青,吃吃道:“她……她好像突然病了。”

    老铁冷笑,道:“是她病了还是你病了?”

    “我……我没有病?”

    老铁道:“你若没有病,怎么敢打她的主意?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他果然以为阿旺对波波非礼。

    站在门口的一个麻子,眼睛也盯着波波的胸膛,冷笑道:“看不出这小子长得虽老实,胆子却不小。”

    老铁道:“你先带他出去看住他,我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麻子还在晕迷着,留在这里面的人,多少总有点便宜占的。

    波波的胸膛,现在就像是个完全不设防的城市,要占领这城市并不困难。

    麻子虽然不愿意,但老铁显然是他们的老大,他不愿意也不行。

    他只有将一肚子气出在阿旺身上,走过去伸手就给了阿旺个大耳光。

    “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跟我走?”

    阿旺垂着头,走出去。

    他也有一肚子气,可是他还不敢动手。

    等他们走出去,老铁的眼睛里已像是要冒出火来,俯下身,伸出了手。

    波波动也不动,就让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Ru房。

    无论谁都难免偶而被狗咬一口的。

    老铁整个人都软了,但两腿间却有个地方起了种显明的变化。

    波波突然用出全身力气飞起一脚向他这地方踢了过去。

    老铁一声惨呼,整个人立刻虾米般弯了下去,用手捧住了那地方。

    波波已跳起来,按住他的头,用膝盖撞去。

    这次老铁连惨呼都没有发出来,他晕过去时,脸上就像是倒翻了瓶番茄酱。

    第一声惨呼时,麻子刚押着阿旺走到通道尽头。

    听见这声惨呼,他立刻转身奔回。

    但这时阿旺已从靴筒里抽出柄匕首,一下子从他脊椎旁的后心上刺了进去。阿旺虽然并不是凶狠的人但毕竟已在这圈子里混了两年,要怎么样用刀,他早已学会。

    何况他对这麻子怀恨已不止一天,有一天,他睡着的时候,忽然发现这麻子竟在解他的裤带。

    他本就是个不难看的小伙子,男人本就不一定喜欢女人的。

    麻子倒下去时,波波已奔出来。

    阿旺拔出了刀,看见刀上的血,手才开始发抖。

    波波知道现在他正是最需要鼓励的时候,立刻赶过去握住他的手:“想不到你是这么勇敢的人,我一定永远忘不了你的。”

    阿旺果然笑了,笑得虽勉强,却总是在笑:“我也想不到你真能对付老铁。”

    波波嫣然道:“你若以为我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你就错了,我也有两下子的。”

    她对自己的身手,忽然又有了信心,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总可以帮罗烈一臂之力。

    她拉紧了阿旺的手:“我们快上去。”

    阿旺点点头,眼睛忍不住往她胸膛上看了两眼:“你的衣服……”

    波波嫣然道:“你替我拉起来好不好?”

    阿旺的脸又红了,正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替她拉上衣服。

    就在这时,突然有寒光一闪。

    一柄斧头从后面飞过来,正好劈在阿旺的头顶上。

    鲜血飞溅而出,红得可怕。

    阿旺也连一声奇書網電子書惨呼都没有发出来,就已倒下,倒在波波脚下。

    “波波的脸色也发青,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长着满脸大胡子的人,正慢慢的走过来,手里还握住柄斧头……

    (十四) 扭 转

    十二点四十五分。

    一个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侍役,用一双很漂亮的手,在替罗烈斟酒。

    他的手已从罗烈肩后伸过来,是用两只手捧住酒壶的。

    黑豹虽然没有看他,却知道只要这两只手一分开,就会有条钢丝绞索勒上罗烈的咽喉。

    他看过秦松被绞杀时的样子。

    他相信陈静绝不会失手。

    谁知这时罗烈却突然站起来,从裤袋里拿出块手帕,擦了擦嘴。

    然后他又坐下。

    但这时机会已错过,酒已斟满,陈静的手只好收了回去。

    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他知道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一杯酒很快就要喝完的。

    黑豹也知道,他已准备只要酒一斟满,他就立刻要罗烈干杯。

    这时陈静已走到他身后,在替他斟酒。

    黑豹看到这双很漂亮的手从自己肩后伸出来,心里忽然有了种很奇怪的想法……

    就在这时,陈静的手已分开,手里的酒壶“当”的掉在桌上。

    他手里已赫然多了条钢丝绞索,用一种无法想像的速度,往黑豹的脖子上勒了过来。

    无论谁也想不到这一个变化,但陈静自己却也没有想到这件事。

    他想不到自己也有失手的时候。

    黑豹的反应,更快得令人无法想像。

    他突然低下头,张开口,用牙齿咬住了那条钢丝绞索。

    他的手又向后撞去,一个时拳,打在陈静的小腹上。

    陈静立刻疼得弯下了腰,“砰”的头撞着了桌子。

    黑豹的另一只手,已闪电般劈下,劈在他左颈后的大动脉上。

    陈静倒下去时,整个人都已软得像是个被倒空了的麻袋。

    大藏静静的看着,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罗烈也在静静的看着,脸上也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变化他竞似并不觉得意外。

    黑豹抬起了头,看着他们,脸上居然也完全没有表情。

    三个就这样静静的对面坐着,对着看看,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开口。

    客厅里忽然变得静寂如坟墓。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豹忽然自己倒了杯酒,向大藏举杯:“我敬你。”

    大藏也举起了酒杯,道:“干杯?”

    “当然干杯!”

    “为什么干杯?”

    “为你!”黑豹一饮而尽:“我佩服你。”

    大藏笑了笑:“我也佩服你。”

    “哦?”

    “我想不到陈静会失手的。”大藏微笑着:“我对他一向很有信心。”

    “我也想不到你敢冒这种险。”

    “哦?”

    “你自己也说过,无论谁要杀人,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大藏承认:“我说过。”

    “你敢冒这种险,当然有原因。”

    大藏也承认。

    黑豹突然转过头,盯着罗烈:“原因就是你?”

    罗烈笑了笑。

    黑豹冷冷道:“若不是有你在后面撑腰,他绝不敢冒这种险的,因为他知道。只要陈静一失手,他们两人都非死不可。”

    罗烈并不想否认,也不想开口。

    黑豹盯着他,忽然问:“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得的?”

    “就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回答的不是罗烈,是大藏。

    “是他去我你的?”

    大藏摇头:“他当然不会来找我,是我特地去拜访他的。”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怎么会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

    “我们组织‘喜鹊’之前,我已到你的家乡去打听过你的底细。”大藏淡淡的笑着:“我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

    石头乡里的人,当然都知道罗烈和黑豹的关系。

    大藏又道:“所以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一直问不出他的行踪而已。”

    “这次你怎么知道的?”

    “陈瞎子。”大藏道:“你本不该忽视陈瞎子这个人的,你本不该忽视任何人的,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本身的价值。”

    黑豹冷笑。

    这是句很有哲学思想的话,这种思想他还不能完全接受。

    对于人的价值,他也不能完全了解。

    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受了金二爷的影响,他将大多数人都当做了他的工具。

    罗烈道:“所以你也不该忽略梅子夫人的。”

    黑豹终于动容:“你见过她?她没有死?”

    “她没有死。”罗烈道:“高登虽然是个杀人的枪手,但却绝不会杀一个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女人。”

    罗烈的眼睛,竟似带着种惋借之色,看着黑豹,又接着道:“你不该低估高登的,也不该低估了梅子夫人。”

    黑豹咬着牙:“难道也是她去找你的?”

    “是她去找我的,她告诉了我很多事。”罗烈叹息着:“因为她对高登很感激,却无法报答,所以才将这份感激报答在我身上。”

    黑豹的脸已发青:“说下去。”

    “我并不是个越狱的逃犯,是她保我出来的。”罗烈正在说下去“到了汉堡后,她很快就筹足了一笔钱,汉堡本就是个女人最容易赚钱的地方,尤其是懂得用手段的美丽女人,她的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却还是个很美的女人。”

    黑豹冷笑:“她是个表子,老表子。”

    “幸好这世界上偏偏有很多男人,都看不出女人的真实年纪,尤其是从异国来的女人。”

    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

    就在这大都市里,也有很多外国小伙子,找的却偏偏是些年纪已可做他妈的女人。

    何况梅子夫人一向很懂得修饰,风度也一向很高贵,汉堡又恰巧有很多腰缠万贯的暴发户。

    暴发户最喜欢找的,就是高贵的女人,比他们自己高贵的女人。

    固为高贵的女人,可以使他们觉得自己也高贵了些,就正如小姑娘可以使老头子觉得自己年轻一样。

    “她保出了我,就叫我赶快到这里来,因为她已看出你是绝不会放高登回去的。”

    女人总有种神秘的第六感,总可以看出很多男人看不出的事。

    黑豹握紧双拳,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的确疏忽了很多事。

    我本该亲手杀了那表子的。

    “我来的时候,高登已死了。”罗烈黯然道:“我知道他一定是死在你手里的,他绝不是个会跳楼自杀的人。”

    “你很了解他?”

    “我了解他,就好像了解你一样。”

    罗烈看着黑豹:“可是,我想不到你竟变了,而且变得这么多、这么快、这么可怕”

    大藏忽然也叹了口气,说道:“这大都市就像是个大染缸,无论谁跳进这大染缸里来,都会改变的。”

    他凝视着黑豹,又道:“可是他说得不惜,你实在变得大多、太可怕了。”

    黑豹冷笑,他只有冷笑。

    “就固为我觉得金二爷的做法太可怕,所以才帮你除去了他。”大藏叹息着:“可是现在我忽然发现,你已经变成第二个金二爷了。”

    “所以你就想帮他除去我?”

    “这不能怪我。”大藏淡淡道:“你自己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要除去我的,因为我知道的秘密太多。”

    “就因为你已准备对我下手,所以才先想法子杀了秦松。”

    大藏点点头,道:“因为我知道秦松一直对你很忠实,如果杀了他,就等于毁了你自己一只左手一样。”

    黑豹的额上,已凸出了青筋。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只可惜已太迟了。

    发现得大迟的错误往往就是致命的错误。

    “你不该杀秦松的,却杀了他,你本该杀金二爷的,但你却让他活着。”大藏似在惋惜

    “你总该知道,金二爷对人也有”很多好处的,等大家发现你并不比金二爷好时,就会有人渐渐开始怀念他了。”

    这当然也是个致命的错误,但黑豹本来并不想犯这个错误的。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杀他。”大藏忽然道,“你是为了波波。”

    波波!提起了这名字,罗烈和黑豹两个人的心都在刺痛。

    “无论如何,她总是金二爷的女儿,你若在她面前杀了金二爷,她才会真正的恨你一辈子。”大藏悠然道,“看来你并不想要她恨你。”

    黑豹额上的青筋在跳动,忽然大声道:“她也是个表子,可是我喜欢这表子,为了她,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我不像你,你才真正是条冷血的秃狗!”

    大藏静静的听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黑豹骂的就好像根本不是他。

    罗烈的脸却已铁青,额上也已因愤怒而暴出了青筋:“你喜欢她?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却是我的朋友!”

    黑豹怒吼着道:“我就喜欢她,无论你是她的什么人,我还是喜欢她!你若真的对她好,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你以为那才是对她好?你知不知道寂寞是什么味道?”

    罗烈的声音已嘶哑:“你喜欢她?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黑豹全身突然发抖,突然站起来,瞪着罗烈,眼睛里似已喷出了火。

    野兽般的怒火。

    罗烈也慢慢的站起来,瞪着他。他们竟完全没有注意到客厅的楼梯下,已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带着个农衫不整,苍白憔悴,却仍然美丽的女孩子

    波波。

    她全身也在不停的发着抖,抖得就像是片秋风中的叶子。

    黑豹刚才说的话,她全部已听见。

    “我喜欢她……而且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她去做……”

    他说的是真话?

    为什么他从不肯在她面前说真话?

    “你喜欢她?她是不是喜欢你?”

    她知道黑豹无法回答这一句话,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

    看到他们站起来,像野兽互相对峙着,她的心已碎了。

    这两个男人,都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男人,都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男人。

    他们本是朋友,但现在却仿佛恨不得能将对方一口吞下。

    这是为了什么?

    波波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她本想冲出去,可是她的脚已无法移动,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站在那( 绝不低头 http://www.xlawen.org/kan/4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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