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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疯狂新梦想》

    创作感言之一

    我承认,这篇小说的写作得益于自身的工作。当我将李阳疯狂英语和俞敏洪的新东方在某个刹那间绾结在一起时,一个创业的故事灵感产生了。

    而此前所有的奋斗,所有的路,所经历过的爱恨情仇,全都涌上心头。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但我必须写下方芥舟先生所历经的种种伤痛,各sè人等。没错,将会有十八个女人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方芥舟的生活中。如果你有耐心,就静静地读下去吧!

    不过,我一定要向你致以衷心的感谢!;

    列举方芥舟身边的女人

    方芥舟的女人们渐次浮出水面。她们是:

    丁亚琼

    鞠红

    孙兰萍

    成秀秀

    瞿君君

    夏梅芳

    …………

    方芥舟还将遇到更多的女人,请读者们耐心等候;

    第一章 入梅了

    入梅了。

    天气渐渐地热起来,人也开始变得烦躁。天上的雨云每天都云卷云舒的样子,像一个容易动感情的演员准备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梅这个字很富有诗意,但它的读音与另一个字惊人地相同。也许,我就是在入梅那天开始触上霉头的。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我在瓢城龙冈中学的工作到了今年chūn末夏初的时候显然已经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这种糟糕的原因来自两个方面:我,还有我们的校长金洪。

    确切地说,金洪已经不是校长,他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板。他的一套行头来自充满魅力的男人世界——金利来有限公司。金洪的头发始终纹丝不乱。他也有手机,而且据说已有了两次更新换代。可是金老板却不怎么敢在校内使大哥大,他只能偷偷地躲在家里或者校长室里侍弄侍弄。金洪有一次很入迷地在赏玩着他的手机,陶醉在一个成功男人的窃喜之中。那时侯,他的感觉就像成功地完成了一次美妙的偷情。这时候门开了。开门进来的是那个叫方芥舟的人,也就是我。我看见了那个不盈一握的摩托罗拉牌手机。金洪的脸腾地红了。我一下子知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知道得太多的人是很不好的。因为我知道了我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我与金洪后来好几次相遇时总互相心照不宣地笑笑——尴尬地笑笑。但是我触霉头并不是因为我发现了金洪的什么秘密。原因仍然可能还是来自我。这可能要归咎于我三十四岁这样的年龄。书上说过,三十四岁是一个让人觉得害怕的年龄。这个年龄的男人,一般来说会将一些事情看得很透。我三十四岁时走进了金洪统治的龙冈中学因此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我从甬城的南方国际学校回到瓢城市白莲中学时是在chūn天。一年前,也就是1997年7月,我从白莲中学逃教了。从瓢城到甬城后,最初的那些rì子里我总有点心里不踏实,甚至还有点害怕:从国立学校跳到民办学校这可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以后的一切就很难说了,因为我将什么都没有了,人事关系,保险什么的,很可能连老婆都不再属于我。但我还是豁出去了。我无法热爱我们白莲中学的校长,因而也就无法热爱我们的白莲中学。然而我要说白莲中学现在的校长孟林这小子对我还是不错的。在我离开白莲的时候,他当上了我们白莲中学的校长。他知道我到甬城了。在我第一个月没有到职的时候,他对会计说,方芥舟九月份的工资照发。一个月后他查询了甬城的114,找到了南方国际学校的电话号码,我老婆对他说,方芥舟就在南方国际学校,你要是想要他回来你就自己打电话吧,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我听我老婆说,当时孟林一点儿也没觉着什么为难,他说,这就好了,我会找到他的。孟林这小子果真就在电话里找到了我。

    一听是孟林,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电话这东西一下子就把世界都搞进了电信网络里,只要通过一些毫无意义的数目字编起来的号码就能准确地找到你。客观上说我们有时候也就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数码所表示的那么个东西。我们是,还有很多人也是。这是一种伟大的异化,也是一种伟大的进步。

    孟林在电话里笑了。我知道他为什么笑。孟林说:方老师,我可找到你了,谢天谢地可真不容易啊!

    孟林笑得就像那个叛徒王连举。我没有理他。

    方老师,我只知道你是病了。丁亚琼老师隔三差五地就递给我一张你的病假条。但我知道你没有病。可没想到你躲到甬城了。国际学校!啧啧!名头不小啊!资本家一个月给你多少薪水?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孟老板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估计一年的薪水怎么也赶不上你一年里收的红包了。

    我也没了好声气。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看见我收人家的红包呀!

    我说是,没错,我没有看到你收红包,我没送过,也就没看见你收过。可我知道你肯定收过,而且收了不少。

    孟林笑了,说,好了好了,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我只问一句:你回还是不回?

    不回!

    孟林叹了口气说:方老师,你的家小都在这里,你一个人在外面闯又有什么意义?再说,学校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一套领导班子,我们这一套班子是会用你的。孟林说。孟林说这一套班子这四个字的时候咬得很重。一副共和国总书记的口吻。

    这你得让我想想。我说。

    芥舟,我看你还是回来吧!

    这次不是孟林在说,说话的已经变成我的老婆了。

    爸爸,我想你!

    这是我那可爱的儿子。儿子在电话里哭。

    我知道这才是最要命的。没有什么再比老婆和儿子更让人为难的了。

    亚琼,你先回。你们别瞎掺乎一些事。就当我现在出国了,就当我在外边当兵或者服刑!

    可我知道你既没有出国也没有在外服兵役服刑。你和这三样都沾不上边。你说要回来就可以回来。你回来吧,不然,这里会把你除名的。到时候你没了公职,我可不能养活你。

    我看谁敢?我为他们干了这么多年,说把我除名就把我除名?我说。

    我的嘴上有点硬气,可是我的心里有点虚。我知道他们是做得出的。在瓢城这种地方,还有什么事难得倒我们的这些人民公仆呢?

    方老师,丁老师的话是对的,我们就是不想把你的事上报教育局,可是,我们也管不了学校那么多张嘴。搞不好真把你除名了,这就是教育局在为难你了,你让我们也没有办法!方老师,你听我说几句,十年寒窗苦也不容易,你说你还图什么?你也不是小青年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地考虑考虑。就算以前我们学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但那都是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了,方老师,我们明天听你的答复行不行?说完,孟林放下了电话。

    我能说什么呢?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这个时候,话语权势都在别人的手里。拉娜出走以后会怎样?鲁迅说:不是堕落就是回来。我是男人,我无法堕落,所以,我只有回去。我别无选择。人有时候是无法为自己选择什么的。再说,孟林这小子像扣押人质一样把我的家小当做了一张王牌。

    我最终还是回来了。我在南方干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最后还是回苏北来了。这是什么?这是命!

    其实,我从甬城回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搬家。我老婆丁亚琼打来电话说,我们家就要般到楼上了,我们也分得了一套楼房,我们要搬家了。可是我一个女人家你让我怎么办?家里没有男人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想想也是啊,我怎么能把这么一个大事情全都叫给丁亚琼呢?我离开家的时候,我们家还住在那套平房里。那个房子里除了经常有老鼠外,有时候还会有蛇。那是一套老房子了,是白莲中学最先建起的房子,少说也已经有四十年的历史了。在那些和我年纪一般但显然比我混得好的人们早已经进了楼房的时候,我是多么羡慕人家有一套楼房啊!我想我应该回去,我要为自己搬家,把我们家搬到楼里去。我考虑到搬家可能需要好长时间,所以我想好了,

    我这一回去,也就不想再回甬城了。我已经听出了丁亚琼的话里还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渴望得到一个男人温存的声音。我再在外面呆下去看来就不是太好了,再说,我作为一个男人也一定会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甬城的少女与女人让人心动不已,就连我教的那帮中学生也有在周末到星级酒店开房间的事情。我们甬城大学英语系的一个女毕业生妖妖娆娆的,已经明确表示了对我的好感,我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我回来的时候是在chūn天。那时侯刚刚入梅。当然你要是到过甬城你就知道南方的雨季早就到了。瓢城的雨季到来得还比较晚。

    我到达瓢城的时候天刚好放亮。曙sè中,天竟然下起了雨。但那雨不是下下来的,而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似雾非雾,搞得缠缠绵绵,把我那种回来的苍凉悲壮渲染得恰到好处。在我的眼里,那种因为梅雨的到来而变得cháo湿的天气更像一个女人动情时候的嘴唇和yīn部。那种自作多情的天气是很让人心烦的。

    我从瓢城到达白莲时,那雨没有停止。我叫了一辆三轮把我和我在甬城的家当一起运到了白莲中学。三轮驶进白莲中学的时候我有点羞愧。这个该死的三轮,为什么不是马自达?为什么不是奔驰?就这样回来了,让我怎么面对过去的人和事?这不是出老子的洋相吗?

    还好,没有碰上什么人。那一天,白莲中学的同志们不知到那里去了。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

    第二章 鞠红像春水一样漫开

    好,现在,我得告诉你一些之前的事儿了。

    这很重要。

    就在香港回归的那一天,我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甬城,还是必须去。

    这样,我在半个月之后就一脚踏进了甬城。

    我对甬城的感觉不坏。这个海滨城市真的可以算得上美轮美奂。

    这个城市,因为境内有甬江因而被人们叫做甬城。甬城是出了名的历史名城了,竟然具有7000年文明史。在伟大的秦朝,始皇嬴政派遣徐福出海采集长生不老仙药,就是从这里的达蓬山北麓东渡rì本的。不过,徐福这小子有点不厚道,他一去不复返了。他可能真的长寿了,可是,我们的始皇帝却没当几年皇帝。

    这个东南沿海城市,我喜欢它的那些人化与历史。什么四明学派、姚江学派、浙东学派,我真的都非常喜欢。至于后来的虞世南、高则诚、王守仁、朱舜水、黄宗羲、万斯同、全祖望、张煌言等人,我也一度醉心。

    曾让我流连忘返的是它的那个叫天一阁的藏书楼,有着很多迷人故事。

    在甬城,我经常去的地方还有东钱湖、月湖。我曾经坐在月湖边整整一晚,与鞠红。

    那一晚,我一直心猿意马。后来,我是把徐小寒搂在怀里了,可是,我没敢进行第二步动作。

    再有一次是在三江口,徐小寒紧紧地抱着我,那一天,我得告诉你,是我离开甬城的前一夜。这里,姚江、奉化江汇合成甬江在这里流入东海。这里,是甬城外滩。这里,看灵桥、江厦桥、甬江大桥、新江桥上霓虹灯闪烁着光华。这里,我的泪汇入三江之水,流向东海。我得跟我的女人徐小寒分手了。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到丁亚琼的身边了。再见了甬城,再见了小寒。

    不多说了,接着告诉你正事儿。

    我这是第二次来甬城了。芦荻秋这次来甬城就不想再走了。理由很简单,芦荻秋在甬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职业。

    冬天的时候,芦荻秋已来过一次甬城。那次芦荻秋来甬城时,很多像芦荻秋这样的人都涌到甬城一个叫清水浦的地方。清水浦有个学校,那就是有名的南方国际学校。南方国际学校在教育报与青年报上刊出了大幅广告,广招天下英才,高薪虚位以待,有志之士,当选择南方国际,共创未来。于是,很多像我这样的潦倒失意之士在原来国立学校无法遂其大志的,都揣着学历证明与技术职称,怀着万丈雄心与盖世才华到了甬城的清水浦,走进了南方国际学校,参加南方国际学校的招聘考试。

    那次有四五百人来到了南方国际学校。大饭厅里挤满了人。考试开始了,还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前前后后,四天时间,竟有上千人来投考。南方国际学校因此更加名声大振。东南沿海无有不知甬城有个南方国际的。

    我便是这次认识东北女人鞠红的。

    鞠红一身都是红的,像团火一样。我第一眼见到鞠红时,觉得鞠红的那两瓣唇尤其红而饱满。那种红sè,要是在平时,放在一般女人的唇上我就会觉得那太夸张了。可放在鞠红的唇上,就真的恰到好处。我发现,几乎所有女教师来应聘时,都认为这是模特儿大赛或选美,都涂脂抹粉淡妆浓抹了一番,大红大紫地前来考试。男士们也不甘示弱,西装革履,做着发型,潇洒气派地来应聘。这让我差点儿失笑喷饭,他nǎinǎi的,招师考试,要模特儿似的干什么?我看过几本应聘指南,我知道,这些男男女女全都是那几本书的误导。我坚信一点,没有风度不是大问题。所以我仍是那种落拓不羁的样儿,一身土包子气地来到甬城参加考试。我想好了,南方国际学校不要我,我同样不会选择南方国际学校。不是有一句行话叫做双向选择吗?我这也叫双向选择。

    开始,我不知道鞠红就叫鞠红。开考前一天,我看同寝室的几个人拼死劲地复习,像高中生参加高考一样就觉着特别难受。这种考试,我认为准备不准备都是没有什么的,当然,考上考不上也就更无所谓。退一万步讲,也还仍然能在原单位混上一碗饭。我那种艺高胆大的样子着实让同寝室的其他应聘者吓了一大跳。我不想再看同寝室那帮鸟人惊慌失措紧张兮兮的样子,于是便走出来散散心。我爬上三楼,想到三楼看看。走到楼道尽头,在另一个楼梯口,我便碰见了一身红艳的鞠红。鞠红那时正与她的丈夫在和服务台的小姐交谈。我后来知道了那不是什么服务小姐,她们其实就是学生的生活老师。我在见到鞠红的霎那间,心里异样地动了一下,真的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一般。我一下子对鞠红产生了一种柔情蜜意。所以,我便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一旁装着认真在听地样子,好像对她们的话题很感兴趣。他们讲的是薪水问题,服务小姐说,薪水是月薪两千元多一点。鞠红与她的丈夫便点点头。服务小姐又说,这里的福利也还好,一年四套校服,四双皮鞋,四季都有劳保用品像什么手巾、牙刷、牙膏、洗衣粉、肥皂、手纸的发发,挺不错的。鞠红与她的丈夫又点点头。我对这类问题其实不感兴趣。我是冲着广告上那句选择南方国际共创教育辉煌这句话来的。这时我很想加入他们的谈话,我想让鞠红注意到他。于是我便突然插话了,这还行啊,可以来了!

    鞠红与她的丈夫这才发现他们身旁有人在听。他们认真而怪异地打量着我,觉得这个人有点那个,似乎就能十拿九稳地通过考试,一定会进南方国际似的。

    我假模假样地问鞠红,你是来应聘什么的?

    鞠红说,幼师。

    我又指了指她的丈夫,继续问鞠红,这是你先生?他也是过来应聘的?他来应聘哪个岗位的?

    鞠红的先生笑笑,我不是来应聘的,我是陪她来的。鞠红没有理会我,样子真***高贵高雅可爱。真的。天地良心。那样儿,很能打动落魄男人方芥舟。

    鞠红与她的丈夫说完后,便不想再搭理身边这个陌生人。谁知我又突然问道:

    你们从哪里来?在家里月薪可以有多少?

    鞠红的丈夫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芦荻秋说,我们从齐齐哈尔来,在家里,我们的月薪加起来也有两千元。

    我于是拿出一副套近乎的口吻说,那倒也不错。可是到这儿来更好。这里的气候比北方好,再说工资也还可以。

    人家其实没有与我再说的意思。鞠红于是便拿出了高贵女人的高傲姿态来,头转向了服务水上姐这边。

    我已经觉出鞠红和她先生的话中与眼光里都透出一种不耐烦看到我的样子。我看看自己站在鞠红面前比鞠红的个子还矮,心里也矮了三分。又觉得眼前这女人光彩照人,自己不过是从瓢城来的土包子,两人搭不到一块儿的。便悻悻地走开了。

    我回到寝室躺下,心里全是鞠红。我第一次发现世上竟有这么丰满而又非常xìng感的好女人,自己怎么就偏没摊上?我秋闭上眼,

    又将鞠红的形象过电影般地在脑海里掠来掠去了一番。我特别注意到了鞠红两瓣饱满的红唇和紧身裤勾勒出的大腿。鞠红红润的脸与美丽的肌肤使芦荻秋心旌摇荡意乱神迷了很长时间。东北女人肌肤似乎特别饱满而富有弹xìng。自己的女人,那个叫丁亚琼的娘们,刚过三十就似乎到了秋天一般呈现出枯枝败叶的景象,让人瞧了没劲。

    xìng感十足的鞠红,那一夜占据了我的全部jīng神世界,让我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后来,我便看见鞠红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我很冲动,从床上跃下来,一把搂过鞠红。鞠红的个子太高,我搂住鞠红时,倒反像是鞠红搂住了我。我很动情地抚摸着鞠红。我把手伸进鞠红的衣服里,把鞠红抚摸了个遍。我感觉到我摸出了鞠红身体里的小鸟。鞠红身体里的小鸟于是叫来了许多阳光。而我的指尖上的感觉也像是充满了阳光和小鸟的叫声。后来,我便解开了鞠红的衣服。我的动作文雅而放肆。鞠红不讲话,只任随我播弄。解开鞠红的上衣时,我发现鞠红的Ru房鲜花一样饱绽开来,就像chūn水漫开一样。我知道,鞠红已不是Chu女了。这个比方也不好用在鞠红的Ru房上。但感觉便是感觉。我觉着就应该是这样,chūn水一样漫开。你说,这有什么办法?

    我最后注意到了鞠红那红sè的饱满而健硕的大腿。我觉得接下来他应该去褪鞠红的紧身裤……

    事情没能完美地结束,我便醒了。我醒了,身子好象被抽空了,脑子里也是一片茫茫。睁开眼一看,寝室里乱糟糟的。昨晚从校长招待酒会上带回的水果,经过全国各地的手和嘴的努力都变成了果核与果皮,一片狼藉地躺在地毯上,静物写生一般东一块西一块的。

    我梦遗了。一遇到兴奋的事情夜里就出现这档子事,不与女人有关也是这样。何况这一夜与一个叫鞠红的女人有关。醒来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再看到那个女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儿那个,才多大的功夫,怎么见了那个女人就不能忘了呢?现在,我相信了一点,那就是,

    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就有那种叫一见钟情的玩艺儿。

    宿舍里的人全去餐厅吃早餐了。我很快完成了洗漱后也去了餐厅。我知道,鞠红这时应该也到了餐厅了。

    餐厅里人很挤。我走到餐厅门口时,朝里面看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见鞠红。我仍然无法知道那个叫鞠红的女人就叫鞠红。我只认识鞠红那张脸,认识鞠红那个令人心驰神往的高挑身段,认识那个女人丰满的胸部。那丰满的胸真***好,芦荻秋真有点嫉妒那个女人的丈夫。妈的,什么臭男人,也配睡这么好的女人!

    挤到打饭打菜的窗口,领到一份早餐早点,我四下看看,终于发现了鞠红。我走到鞠红俩口子对面,很大方很自然地坐下。鞠红抬起头看我时,我笑了笑,脑子飞快地转了转,就想出了与鞠红攀话的妙法。

    我说,是你?我们又碰面了?

    鞠红笑笑,点了点头。她对我的又碰面了的话显然不知所指。这么多应聘者,这几天就在这南方国际校园里乱走,一天当中不知要碰上多少回,当然是又见面了。鞠红点了点头后便又埋头吃饭了。鞠红显然知道自己是一个有一点魅力的女人,她对男人那种垂涎的目光因而也有点能够理解。但她对男人绝少搭理。但对丈夫就不同。鞠红在用早餐时,也依然依偎在先生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动人之态。

    我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能够进入南方国际的自信,而且是一百二十分的自信。因为,我觉得鞠红也肯定能够通过南方国际的应聘考试。你想,齐齐哈尔距甬城五千多公里,夫妻俩双双南下,光火车票就得花费很多。没有进南方国际的把握,这年根岁底的来这一趟干什么?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能进入南方国际,她也能进入南方国际。

    我很是盼望自己能与这个东北女人同时被南方国际聘用。能与这个女人共事,如果,再能像梦中那样,这就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了。

    第三章 夜宵

    吃完早饭,便开始考试了。先是笔试。笔试通过后才是面试。走进考试的教室时,我才开始有点儿紧张。我应聘的是中学语文。中学语文教师挤了满满两个教室。至少有百来号人。可听说学校在这批人中只要两到三个人就够了。三月份和六月份还有两批招聘的。这便不由得我不紧张了。这百来号人,臭到底,也都最起码是当地的顶尖高手。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瓷器活。人家敢出来闯世界,总该是有一些看家的本领的。看来,还是小心应付的好,大老远的来了,最后连笔试关都闯不过,回去是要让丁亚琼说上半天闲话的。那娘们,成天就是让你安心在家工作,别心太野,你没出去走走瞧瞧,比你方芥舟强的人多的是。全国这么大,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超过你方芥舟的往少里说也有五百万。这年根岁底的,我让你去一下死死心,别再抱怨人不让你去。去了如果考不取了,以后得听老娘的话,在家认真做家务,在岗认真做奉献。别他妈总是三心二意闲不像闲忙不像忙的让人瞧着难受。

    接过考卷一看,我觉得也并不太难,和我在白莲训练学生的题目差不多深浅:一道文言文试题,一道作文评改题。我觉着这拟题的人有点水平。

    看一个语文老师就应该看两样,一是看功底,二是看才气。这张卷子两样全看到了。我服了。人家南方国际学校里有能人。能出了这份卷子就叫出sè。别的花里胡哨的东西,完全是银样蜡枪头,不顶用的。

    我很不费劲地做完了专业试题,又开始对付理论试题。那就全是什么教育学与心理学上面的东西了。我颇费了点儿难,但紧接着还是行云流水般地做起答案来。做了十年教师了,教育学与心理学那么点东西,坦率说,确实全忘光了。但是,我是在手上做的人。再说了,我是什么啊!我那么聪明!已经不是一个人这样说我了。我确实是够聪明的。譬如说吧,只要有一点什么事,我都可以悟出点道道来。譬如,那次夜宵,我把那几个校长主任耍的直佩服我。对了,后来,我就为此写了篇非常出sè的文章。抄在这里了。

    《夜宵》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我刚刚从家乡调到白莲中学教高中语文,担任高二年级的班主任。

    学校虽然地理位置偏了点,然而却是一所有着相当规模的老牌中学。高中部相对庞大,且高中生大多都是住校生。

    学校虽然有围墙,但关不住学生。晚自习一般是在九点半左右结束,晚自修一结束,走读生们回家,很多住校生趁着大门敞开走读学生蜂拥出校门的时候偷偷地跑到校外。

    这些混出去的住校生,其实到校外去也没有干什么其他事,主要还是解决肚子的问题,找个小饭店,搞点吃的。

    学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学生出校门吃宵夜。一方面是为学生考虑,毕竟在求学阶段,过点苦rì子是应该的。再有,小饭店里如果出现卫生问题,闹出事儿来,不但对学校声誉有影响,也同样会影响到学生的学习和身体。学校这样的考虑无疑是非常正确的,但学生有学生的理由:既没有看到哪个同学在外面吃发生食物中毒的事,更没有因此而影响了学校在社会上的形象;再说,晚饭是五点半钟吃的,到九点半的时候,四个小时过去了,回到宿舍,饥肠辘辘,并不能一下子入睡。总得要折腾到十点半左右,学生宿舍才会完全熄灯进入休息状态。这时候弄点吃的,有什么错呢?

    作为班主任,我太清楚了,说是十点半钟学生宿舍熄灯进入休息状态,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多数宿舍要到十一点左右才能真正进入睡眠状态。哪里可能一接到枕头就入睡的。苦学的学生,电灯关了后,或是打着手电在被子里读书,或是在烛光下看书,还有的到路灯下、卫生间、过道上看书。班主任检查来了,都呼地一下钻进宿舍,大气不出,值班的教师一走,那里又拿出书来了。苏北学生的好学与苦学jīng神,曾在很长时间里感动着我。虽然这样的吃苦jīng神并不值得提倡,然而,得承认的是,很多苏北的学子就是靠这种苦读jīng神才考上大学开始他们辉煌的人生之旅的。

    那些吃了夜宵的学生,往往总要到十点多才回到宿舍。他们回宿舍时,有的直接叫门房大爷开门,有的怕被值班的班主任抓住,就从学校围墙上跳过来,然后避开班主任值班常走的路线,一溜烟地回到宿舍。

    学校掌握了这样的情况后,便给班主任值班组一项新的工作,查在校外吃夜餐的学生,查到一个处理一个,查到两个处理一双。这样,班主任们值班的线路便作了改变。一下晚自习,便先到学校周边的小饭馆,查有没有学生去买吃的。一旦发现,便当场记下名字,第二天交给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严肃处理,情节严重的便给予严重jǐng告或记过处分。

    一时间,学生晚上偷偷出去吃夜餐的情况得到了有效的遏制。我几次随同值班的同行及政教处主任一起出去查巡,也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

    虽然是学校的规定,但我颇不以为然。我觉得学生吃夜餐是学生的zì yóu。女生床头总喜欢放着零食罐,男生们为什么不可以出去吃宵夜呢?学生在发育阶段,营养是要跟上的。当年我们上中学时,谁还没有带过炒面或炒米以便晚上就寝前挡一挡饥饿呢?现在的生活条件有了好转,出去弄点吃的,也无不可啊!

    所以,只要轮到我值班,一出校门,我便装着谈笑风生的样子,到了小饭店门口也是如此,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假如学生有在小餐馆里偷偷吃东西的,只要听到我的声音,便会迅速地藏起来,以躲过值班班主任的查巡。

    然而,有一次,我的方法未能奏效。我们几个人到了一家小餐馆时,正巧碰上三个学生刚刚落座准备动筷子。菜也正好上了桌子,是那家餐馆有名的青菜红烧肥肠,另外还有两盘素菜。

    我们一进门,学生便看见了我们,眼睛都吓傻了。反应快的一个连忙捅捅同伴,让他快快站起来。

    政教处张主任正好是我们这一组的值rì组长,一看如此情形,便虎下脸来,声调也高了许多,骂道:滚回学校,到政教处写检讨书!学校三令五申,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三个学生低着头,乖乖地往外面跑。那个反应快的学生走在头里。当他走到门口时,我一把抓住他说,不行,不可以,先吃完,然后再说!

    张主任和其他两个年级的班主任愣住了,张主任对我说,方老师,你这是……

    我没有看张主任,我对三个学生说:你们坐下吃,吃完后,去政教处作检查。张主任和我们在政教处等你们来处理事情。你们已经错了一回,如果现在就走,你们又错了第二回——点了的菜不吃掉,就是严重浪费,这是更加不能容忍的错误!你们不可一错再错!

    轮到学生们愣住了,一个个站在那里,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都惶恐地看向张主任。张主任于是说,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吃!说完就带着我们走出了小餐馆。我有意落在后面,用手指指餐桌,示意学生吃完。

    我们回到政教处,一个个都在猜测那三个学生会不会来。我说,放心,他们一定会来。

    说完没有多久,三个学生走进了政教处办公室。

    一进门,三个学生立即对着张主任鞠了一躬,差不多都要掉泪了,说,张主任,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听学校的教导,请您好好地罚我们吧……

    张主任走上前,摸了摸他们的头说,只要听话就好了,什么罚不罚的?吃有什么错。以后说一声,或者建议学校晚自习结束后食堂再做点点心什么的。我来跟学校说这件事。你们今天其实应该感谢方老师。

    三个男生要对我鞠躬时,我拦住了他们,然后送他们出了办公室。

    我看见他们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我的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

    回到政教处,张主任握着我的手说,方老师,你今天的处理方式,其实也教育了我。惭愧啊,做了这么多年学生的思想政治工作,反而不及你这个刚刚出道的小伙子……

    我连忙打断了张主任的话,主任,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从常识出发处理这件事的。这都是我nǎinǎi和外婆教给我的。小时候,我是个调皮大王,家里常常用不准吃饭来罚我,我nǎinǎi就护着我说,有杀罪有剐罪,没有饿罪!凭什么不让孩子吃?我的外婆则告诉我,一粒米八十三颗汗,浪费粮食要遭天谴的……

    张主任感慨地说,方老师啊,你讲得太好了,这次多亏你在场,不然,我们又会犯下低级的错误……

    第二天,又轮上我们语文的早读课,我早早地走进办公室,刚打开门,那三个学生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齐刷刷地对着我认真地鞠了一躬,接着又齐声说道:方老师,感谢你!你是我们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这次是我没有撑得住,似乎是憋了一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本文发表于《中国中华大教育》2008年第五卷)

    瞧瞧,就这篇文章,很多人都说我有捷才。还有很多人认为,这是方芥舟老师富有教育智慧。

    呵呵。

    所以,对付南方国际的这次教育学与心理学,我没有按常理出牌,没有把书上的东西搬出来,但我把我这十多年的教育教学心得全搬了出来,把试卷的角角落落全填满了。

    做完题目看看才十点钟多一点。抬头一看,所有的人还都在埋头用功。我非常自信,笑笑,站起身,走上讲台,交了试卷。

    走出考场,我便开始看学校。我就像南方国际学校主人一般欣赏着南方国际学校。考试结束,我的感觉上来了。我肯定会来的。我的古文功底,我的写作教学水平都是很出sè的。这试卷很对他的路,想来别人是很难达到他的那种答题深度的。

    而我的教育学与心理学答卷,那么棒!

    后来,我走到了罗马大厅。大厅里坐着许多人,也都是来应聘的。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像是要来呆上十天半月的样子。我一看就想笑,没几天就过chūn节了。南方国际的这些校长老师也得过chūn节的,总不会有人来侍奉你,真是!我才不这样。我来时,只带来了一枝笔和一千元人民币。其他什么也没带。我问大厅里的人说,你们也都是来应聘的吧?

    是啊。不是说今天八点钟开始考试的吗?也没有人来接待我们。

    噢,是这样的,我们昨天就来了,所以今天便早了一个小时安排考试。满以为后面没有人再来了。南方国际的人现在大多都在考场上哩。等会儿会来安排你们的。

    看来你也是来应聘的喽?

    是啊,现在都在考笔试哩,我先出来了。

    笔试难吗?试题是怎样的?你应聘哪个岗位?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们。都是竞争对手,要考考去,到考场上自然知道题目。我于是就说了句也没什么难的,便出了大厅。到了南方国际那座象征雕塑下,朝校门口抬头一看,一辆大客巴又拖来一车子应聘的人们。我突然想到一句话,这世界有点儿疯了。

    第四章 你来干什么

    起初,当我来到陌生的甬城,在南方国际教育集团的办事处拿准考证时,看到了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在寒冷的冬天暴露在甬城那条著名大道中山路上,我就突然想到:在这个偶象已经破裂的时代,还有什么值得人们抛妻别子,离开家园,用后半生的生命去追求一份风险呢?就为了南方国际那份高薪吗?如果说是为了钱,我知道,委实( 疯狂新梦想 http://www.xlawen.org/kan/4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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