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阅读
爸能从中周旋一下，最多也就是一年，甚至只是拘役。可是，如此简单的案子，为什么迟迟不宣判呢？
余晓鹏可不会想到，公安系统不仅查到了自己利用母亲王鹏英的身份证开的那个银行账户，而且，还同时发现了自己向境外汇款的事实。更不会想到，此事竟然已经上报到国安局，国安局正在组织人手，对境外那个账户展开调查。
同样感觉到异样味道的，还有余晓鹏的母亲王鹏英，和姑姑余莉。
她们俩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见到，被警察第二次传唤去的余晓鹏。不仅如此，公安局还来人调查了她们所有的银行账户。王鹏英可不知道，儿子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个银行账户的事情。警察当然也不会告诉她。
这还不是让两人最着急的事情，最最着急的还是那家休闲会所。当天晚上，余莉知道休闲会所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虽然觉得有些严重，却也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当他给省厅的邹厅长去电话，请他出面协调一下，等来的结果，竟然是见不到军区领导。余莉才慌了神，马上把事情告诉了嫂子。她是不敢和余晓鹏的爸爸说的，对于自己和嫂子一直溺爱侄子余晓鹏的事情，那位当书记的哥哥可不是说过她一两次了。
当王鹏英再想找邹厅长时，不论是座机还是手机，均是无人接听。不得已，以余晓鹏爷爷的名义，托关系到总参，希望让他们找张小航的父亲，张老说说情。只是，当时电话里说的好好的，那人马上去向张老说情，让两人再次想不到的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那人的电话，自然就不知道张老是如何答复的，再给那人打过去，竟然干脆关机了。
终于知道事情不是她们俩能够处理好的时候，才找到余晓鹏的爸爸，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余书记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又开了家休闲会所的事，他对余晓鹏的事情，过问的很少。早晨上班后，也从秘书那里知道了休闲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又是自己的儿子余晓鹏惹出来的。
直到妻子王鹏英来到办公室，他才知道一切。当时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妻子身前。一句话没说，只是对妻子王鹏英挥挥手，让她赶紧出去。
妻子离开后，余书记坐在椅子上，恨的牙根都疼。自己怎么就养了这样一个儿子呢？
那位张小航的父亲，人称瘸子将军的张老，余书记是认识的。那是军中有名的暴脾气，这次事情是遇上了他儿子张小航，如果是遇到张老，恐怕就不是只把洗浴中心给砸了，当场开枪杀人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就是张老的腿，也是因为他的暴脾气所致。
张老本是出身于大上海一个民族资本家的家庭，从小锦衣玉食之外，还受过良好的教育。年轻的时候，受革命思想的影响，张老毅然选择放弃优裕的家庭生活，打算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之中。只是，不论是张老的祖辈，还是父母都坚决反对他的这一选择。似乎暴脾气也可以遗传，张老的父亲也是点火就着的脾气。因为张老的坚持，让父亲暴怒之下，亲手打断了他的一条腿，理由很简单：
“打断你的腿，我给你养老，就是不允许你去参加什么革命。”
没想到，在家里给张老延医请药的过程中，张老却找了个机会，带着伤腿偷偷溜走了。因为断腿未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才导致落下了明显的后遗症，随着年龄的老迈，症状是越来越明显了。
余书记记得，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中，张老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因为他那火爆脾气，不是没人想动他。可是，每一次都被他拿着枪给赶出来。张老当时曾经有句名言：
“老子行得正做得端，你们想动老子，可以，咱们真刀真枪的干。”
余书记现在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还有父亲那里，现在恐怕已经在家里发火了。张老他们可都是父亲当年的老领导啊，也可以说是老战友，让儿子接连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父亲可如何面对他们呢？
这时，余书记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邹厅长的。
“邹厅长，有事？”
“哦，是这样。会所的事情，余书记也听说了吧？”
“我刚刚知道。”
“这件事不大好处理，余书记也认识张老，也知道老人家的脾气。张军长虽然比张老好说话一点，可是会所的人做的也太过分了。要是换成你我，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理解。”
“现在，我已令人把会所所有的员工都控制起来了。其中有不少，是那个狄荣在四方城的手下。一直就是替狄荣在社会上做些不法的勾当，刚刚被四方城的公安机关处理过没几天。真不知道，小鹏知不知道这些人的根底。”
邹厅长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在说，怎么可以收留这些人在会所中呢？
“那个孽子，先不说他。邹厅长，现在事情关键是张老那里，还有我父亲那里。你帮我出出主意，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张老那里，从进京的李乃隽口中得知，火气已经平息了，也不打算插手此事。所以，只要和张军长沟通一下就行。至于，余老那里，你们可是父子，外人不好置喙。”
“只是，我和张军长不熟悉。”
“我也只是在一些会议上和他碰过一两次面。他这次直接调警卫营的一个连前去，就没打算让我们插手，所以，余书记还是想想谁和张军长能够说得上话吧。”
邹振书可不傻，心想，这个时候去找张小航替余晓鹏说情，岂不是没事找事？他们父子俩，可都是有名的暴脾气。再说了，如果我说话好使，当天晚上就已经派蒋副厅长出面过了，人家张军长连面都没给见，只是手下的少校警卫营长出来打了声招呼。仅从那架势上，就可以看出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走司法程序。军队，军队还怕你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真是些不长眼的混账东西。
想到这里，邹振书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毕竟这是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怎么说，闹到这个地步，作为省公安厅厅长的他，脸上也没多少光彩。
不过，要说现在最绝望的人，可是非狄荣莫属。
本以为，最多就是判个一两年，再有余晓鹏从中周旋一下，或许和上次应该差不多。可是，当警方再次提审，向他询问有关自己从四方城带来的那帮手下时，也简略说了一下休闲会所发生的事情。狄荣当时差点没晕过去，竟然敲诈到了少将军衔的张军长头上。虽然他不知道张军长是何许人，仅是少将军衔，就让狄荣感到了绝望。
这可如何是好？狄荣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因此给自己加上一个纵容、收留具有黑社会性质背景的人，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老大？如此以来，岂是只判一两年的刑期吗？最起码也是无期徒刑啊！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把余晓鹏也拉进来，让他和自己一起扛，不然，自己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打定好主意的狄荣，当警察问道：
“这些人是你自己招来的，还是余晓鹏也参与其中？”
“是我和余晓鹏商量好的，事先也经过了他的同意。”
“余晓鹏知道这些人的背景吗？”
“当然，在四方城的时候，余晓鹏就知道。”
只是，在警察询问余晓鹏时，得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休闲会所的员工，是你招来的吗？”
“有一部分是原来的老员工，有一部分是狄荣招来的。”
“狄荣招来的人，你都见过吗？”
“见过。”
“了解他们的身份背景吗？”
余晓鹏到现在还不知道休闲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凭他的智商，不能从警察的问话中听出什么来。
“不了解，会所那边的经营，日常都是狄荣在打理。包括他新近招来的一帮人，我也是事后去的时候，才见过的。”
第105章 喜讯
已经是柏薇放假来到干休所的半个月之后了，突然接到了妈妈李霞的电话。
“小薇，你还在干休所吗？”
“妈，是呢。丛叶哥哥双手不能动，身边不能离了人。”
“我和你爸中午的航班，你有时间去机场接我们吗？”
“什么？！妈妈，你和爸爸也要来啊？”
“是啊，难道你不高兴？”
“哪里会呢？只是，你们来干什么，不需要上班吗？”
“当然是好事了。”
妈妈李霞电话里故意吊柏薇的胃口。
“妈，什么好事？”
“现在不告诉你，等见到你时再说。”
“妈？”
不理会电话里女儿的撒娇，李霞只是说道：
“航班十一点半到达，机场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
柏薇看着电话，却怎么也猜不出爸爸妈妈进京会有什么喜事。看看时间，是上午的八点半不到，心想，爸妈应该是在机场给自己打的电话。
“不对啊，观海没有机场啊？”
柏薇刚要按下回拨键，就看到妈妈发来的短信。短信很简单，只有航班号mu1172，外带一句：我们已登机，马上关机。想了想，也就放下电话，来到丛叶的房间，对颜倾城说：
“倾城姐，我爸妈要来，我现在要去机场接他们，晚上我再回来。”
“是吗？小薇，叔叔阿姨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晚上就不要回来了，陪陪他们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先接他们去了。”
没看见丛叶，柏薇也没有到套间去打扰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到干休所门口，打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不过，柏薇可是知道京城市区堵车的严重，还是早点走有把握。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担心堵车的时候，反而一路通畅，当你压根就没想到堵车的时候，往往会寸步难行。柏薇这次只用了四十分钟多一点，就已经赶到了首都机场。看看时间，不过九点半不到，离爸妈的航班进港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柏薇进入航站楼，走进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拿铁，随手翻看着咖啡馆小书架上的杂志。
“你是柏薇吧？”
低头看杂志的柏薇，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女生不是很确定的话音。抬头一看，自己并不认识啊，不由疑惑地问道：
“我认识你吗？”
“你真是柏薇啊？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说着，指指手里的手机屏幕。柏薇侧头一看，女生的手机中打开的正是“英雄之家”的网页。柏薇心中一动，自己还真成名人了？
“柏薇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柏薇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叫秦苏苏，开学就读高三了。”
小女孩很健谈，几乎一直是她在说，柏薇在听。当然，内容都是关于“英雄之家”网站上的，不是和丛叶有关，就是和柏薇等三人有关。
“你是要出门，还是来接人？”
“我来接人，柏薇姐呢？”
“我也是。”
就这这时，听到航站楼里的喇叭广播道：
“各位乘客，由于航空管制，由春城飞往首都机场的mu1172航班晚点半个小时进港，由此给各位旅客造成的不便，谨代表全体工作人员，向大家致歉。”
“怎么又晚点了呢？”
“你要接的人也在这趟航班上？”
“是啊，柏薇姐，不会你也是吧？”
柏薇笑着点点头。
“哈，真巧了，我来接舅舅和舅妈。”
“我接我爸妈。”
“柏薇姐好像不是春城人吧？”
“不是，我是观海人。”
柏薇也不知道爸妈怎么突然去了春城，不过，还是能猜测到，估计爸妈此次去春城，应该和妈妈电话里说的“好事”有关系。在和秦苏苏的聊天中，时间过得很快。柏薇爸妈乘坐的航班，终于于十二点落地了。
在出口处看见爸爸妈妈走出来，柏薇一下就扑到妈妈李霞的怀里，撒娇道：
“妈妈，都想死你了。”
“就你，还说想我呢，放了假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李霞的口吻中，哪里有责备的语气。
“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去的？”
“一周前。”
“不是吧，单位放假，还是公款旅游？”
柏薇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就你会动这些歪脑筋，你爸爸是报到去了。”
“报到，报什么到？”
柏薇疑惑地看着妈妈李霞那一脸略显自豪的笑容，登时明白过来。
“爸爸不会是调到春城去，而且还升官了吧？”
李霞伸指点点柏薇光洁的额头，轻声说：
“小薇是聪明，一猜就对。”
“爸爸，快跟我说说，到底现在是什么级别了？”
“副厅级。”
“那岂不是连升两级？”
柏薇马上跑过去，在爸爸柏灿脸上亲了一口。
“呵呵，看你都多大了，还和个孩子一样。”
等一家三口坐上出租车，柏薇问妈妈李霞：
“妈，这事爷爷奶奶知道吗？”
“你说呢？”
“唉，原来就我一个不知道啊。”
“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以我的意思，是要等你开学后再告诉你的。”
“不是吧，妈妈那么狠心？”
“去，这也叫狠心？”
“对了，爸爸是调到哪个部门了？”
“还是城建。”
“哦，”
柏薇下意识答应一声，随即想起杨毅来。爸爸到春城主管城建，那不是说，刚好和杨毅的生意沾上边了吗？于是，不由自主惊呼了一声。
“城建？！”
“小薇，怎么了？”
“哈，妈，没什么，就是替爸爸高兴。”
看到妈妈脸上疑惑的表情，柏薇才想起来问：
“妈妈，不是你也调过去了吧？”
“那还用说？要不我们一家三口怎么在春城相聚呢？”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接下来的三年大学生活，柏薇就不用遭罪了。不过，她现在心里想的却是杨毅的事情。柏薇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杨毅肯定是提前得到了爸爸柏灿要调动春城，任省城建委主任的消息，所以才不遗余力地追求自己。
柏薇心想，这也不算稀奇，毕竟杨毅的父母都在省里工作，这样的人事调动，也算是比较大的事件，自然会有不少人提前得到消息的。一路上柏薇没有再提回干休所的事，出租车直接开到了爷爷奶奶家所在的小区。
第106章 如意算盘
柏薇放假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回爷爷奶奶家，进门后，一脸乖巧地叫着：
“爷爷，奶奶。”
“呵呵，不用如此，爷爷奶奶知道你一直在伺候你的丛叶哥哥，不会怪你的。”
“对了，小薇，丛叶现在怎么样了？”
“妈，丛叶哥哥挺好的，恢复的很快。”
听到这里，柏薇奶奶把柏薇拉过去，仔细看了她一会，嘴里笑眯眯地说：
“想不到我们小薇也成名人了。”
“是啊，小薇，那个网站到底是谁建的？”
“最初是谁建的不知道，不过现在是小惠姐在维护着。”
“小惠？”
“妈，就是倾城姐的小姑子。”
“哦，好像‘英雄之家’里也提到她了吧？”
“不仅提到了，还提到两次呢。”
说了会话，柏薇才发现，怎么姑姑一家人都没来呢？
“妈，你和爸爸回来，姑姑他们知道吗？”
“知道，本来说好要到机场接我们的，只是临时有事又走不开了。”
“哦，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小倩呢。”
中午简单吃了口饭，柏灿和李霞商量着，是不是到干休所去看看丛叶，却被柏薇给拦下了。
“妈，爸爸，你们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反正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改天再去也行。”
“小薇，能不能请丛叶到家里来坐坐？”
“妈，不方便吧，丛叶哥哥两只胳膊都断了，做什么都要人伺候的。”
“那还是算了吧。”
下午五点多，郭小倩一家到了。一进门，柏薇的姑父郭炳春就十分抱歉地对柏灿夫妻说：
“真是太巧了，说好去机场接大哥大嫂的，谁知道早晨邻居王奶奶突然在房门口晕倒了。这不，急忙把老人家送到医院，一边通知她在外地的子女，一边伺候着，直到一个多小时前，老人家的子女赶了回来，这才得以脱身。”
“小莹，人没事吧？”
“妈，人没事了，是突发性心梗，好在我们送去的及时，大夫说住两天院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
“唉，上了年纪的人，身边离了人可真不行。”
“奶奶，要不你和爷爷跟爸爸妈妈去春城得了，那样我们不是天天在你身边了？”
“没良心的小薇，你的意思是说姑姑和姑父就不管爷爷奶奶了？”
“嘻嘻，我可没那样说。”
这时，郭小倩凑上来问柏薇：
“小薇姐，今天夜里你还回干休所值班吗？”
“小倩，你小薇姐值什么班？”
柏莹不解地问自己的女儿。
“当然是值班伺候大英雄了。”
“不是吧，难道干休所里没有医护人员？”
“姑姑，好像那些人没有我们服侍的好吧？”
“你们，还有谁？”
“倾城姐，小惠姐啊。”
说到这里，柏薇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去问爷爷柏阳：
“爷爷，怎么张程挟持倾城姐和丛叶哥哥的案子还没有结果呢？”
“具体爷爷也不清楚，不过，听他们议论，此次涉及的面比较广。还有，前几天省城洗浴中心发生的事情，也和余晓鹏等人有牵连。”
“外公，你是不知道，我们同学看到网上关于洗浴中心的帖子后，都觉得特解气。全都表示支持那位张军长的英明决定。”
“呵呵，别说你们，我都觉得解气。”
听到女儿的话，郭炳春也插了一句。
“爷爷，姑父，你们不知道。当时张老听说此事后，都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最后还大喊了一声‘好小子，是我的种’。”
“小薇姐，这么好的素材，你们怎么没发到‘英雄之家’上面呢？”
“得了吧，不是不想发，是不能发。”
“为什么？”
“你没看电视和报纸都没报道吗？”
别看小薇现在这样对郭小倩说，当时的时候，也和郭小倩一样，质问智小惠为什么不发到网站上。智小惠却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吴晨大哥专门叮嘱过，说是齐爷爷的意思。”
其实，就是到现在柏薇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一向聪慧的柏薇，唯独对政治比较迟钝。
“不发是对的。你们想想，这件事虽说牵涉到敲诈部队首长，只是处理的过程毕竟没有走司法程序，这是国家所不提倡的。”
当柏薇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来京城已经十几天的杨毅，此时正在旅馆的房间内，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电视频道。虽然杨毅的小姑姑杨彩云就在京城，而且，这次进京所谋求的工程也是小姑父秦川给杨毅介绍的，不过，杨毅并没有住到小姑姑家里。理由很简单，要和工程方的人交往，在家里住不方便。
自从下飞机，在机场给柏薇打过一个电话后，杨毅接下来一直在为工程的事忙活，昨天才刚刚有了点眉目。今天一天都在合计着，该如何约柏薇出来。直接去干休所是肯定不行，如果柏薇还是在电话里拒绝自己，自己根本进不了干休所。
这段时间，杨毅的注意力也几乎没有离开“英雄之家”那个网站，越是看，越觉得柏薇离自己越远，杨毅就越是不甘心。杨毅从早晨在宾馆用过早餐后，一直到现在，都五点多钟了，再也没有离开过房间。不是看看电视，就是浏览一下“英雄之家”的网页。
杨毅坐在椅子上，想着该给姑姑打个电话，都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不等杨毅拨号，表妹秦苏苏已经打过来了。
“苏苏。”
“杨毅哥，妈妈让我问问你，如果今晚没有应酬的话，就到家里来吃饭。”
“没有，我一会就过去。”
“好，我们等你。”
反正在宾馆也是无聊，杨毅简单梳洗了一下，就离开宾馆，打车到姑姑杨彩云家去了。
敲门后，是表妹秦苏苏开的门。在客厅里没有看到姑姑和姑父，杨毅问：
“苏苏，姑父和姑姑呢？”
“出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
说着，从冰箱里给杨毅拿来一听饮料。
“杨毅哥，你猜我早晨去机场接小舅舅和小舅妈时，碰上谁了？”
“谁？”
“柏薇姐。”
“哪个柏薇姐？”
“当然是‘英雄之家’里的柏薇，柏薇姐了。”
“苏苏，你没认错吧？”
“看你说的，我都问过她了。”
“苏苏，柏薇去机场做什么？”
“也是去接人，不过，是接她爸妈。”
对于杨毅如此好奇柏薇的事情，秦苏苏当时并没有在意，她只是以为表哥和所有“英雄之家”的粉丝一样，也仅仅是出于好奇。
“苏苏，你确定？”
“杨毅哥，你今天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事，没事。苏苏刚才说去接谁？”
“小舅舅和小舅妈呀。”
“小叔和小婶来了？”
“是啊，不过今晚他们有别的事情，不在家里吃饭。”
“哦，那等会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杨毅哥，你说巧不巧？”
“什么巧不巧？”
“柏薇的姑姑，竟然和我妈是同事。”
“苏苏，不会是真的吧？”
“看看，又来了，我干嘛要骗你？”
看见表哥杨毅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秦苏苏接着解释：
“我从机场回来，在那里摆弄手机，随口对妈妈说我在机场遇到柏薇了。妈妈告诉我说，那个小姑娘的姑姑柏莹和妈妈是同事。我当时还问妈妈怎么不早说，妈妈说也是昨天，单位几个同事在一起议论‘英雄之家’时，才刚刚知道的。”
杨毅一边听着表妹秦苏苏的讲述，一边在心里合计起来。这也太巧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小姑姑一家和柏薇姑姑家搭上关系？
“苏苏，你们和柏薇姑姑一家熟吗？”
“还行吧，我和郭小倩同级，不同班。哦，郭小倩，柏薇的表妹。”
两人说到这里时，出去买菜的杨彩云和秦川回来了。
“姑姑，姑父。”
“杨毅饿了吧？坐着陪姑父喝茶，饭菜马上就好。”
说着，杨彩云叫上秦苏苏去厨房忙活去了。
“杨毅，事情差不多了吧？”
“有点进展，不过，不是很理想。工程方管事的人太多，我都快不知道该找谁了。”
“现在都这样，特别是房地产工程，都觉得里面油水不少，谁都想伸只手。慢慢来，反正现在房地产开发工程很多，只要用心，就不会缺工程做。”
“我明白。姑父，我小叔和小婶来做什么？”
“你小叔所在的省技术监督局派他来开会，你小婶是请假来玩的。”
杨彩云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就置办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热情招呼杨毅：
“杨毅，最近是不是挺累？都来小半月了，只在姑姑家吃过一顿饭。今晚可要多吃点。”
快吃完的时候，杨毅随意问道：
“姑姑，听苏苏说，你和柏薇的姑姑是同事？”
“是啊，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件事来了？”
“柏薇是我女朋友。”
“真的吗？”
“杨毅哥？”
看着母女二人惊讶的表情，杨毅解释道：
“也许这样说还早了点，不过，我们已经交往大半年了。”
“杨毅哥，刚才怎么不告诉我？还有，你这次进京，柏薇姐知道吗？”
“知道，刚到机场时，就给她打过电话。”
“后来呢？”
“小薇说要照顾丛叶，所以没有出来见我。”
“杨毅哥，好像不应该这样吧？”
“有什么不应该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丛叶也算是小薇的救命恩人。”
杨毅之所以要把和柏薇交往的事情说出来，他是打算请姑姑杨彩云帮忙，把自己介绍给柏薇的姑姑柏莹，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到柏薇姑姑和爷爷家拜访了。虽然柏薇没有明确答复，开学后见不见自己的父母，想来应不会反对自己上门拜访她爷爷奶奶的。
杨毅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两人的关系，在柏薇亲人眼中成为既定事实。如此一来，柏薇应该就不会再躲躲闪闪，说不定两人的关系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一旦两人的关系明确了，也就不用再担心丛叶横插一杠子了。
第107章 重大发现
和柏薇一样不解的人大有人在，余晓鹏一伙被羁押的时间早已超过了正常的司法规定时间，可是审判结果却迟迟未下。为此，余晓鹏的妈妈王鹏英，姑姑余莉不止一次到法院和公安局抗议，并请律师向法院提出了书面质疑。
法院和公安局的答复几乎完全一致：
“案件又有了新的线索，所以暂时不能结案，既然不能结案，就不能马上宣判，还请你们谅解。”
同样，法院和公安局也是如此回答媒体记者的。不过，当记者进一步追问：
“请问，是不是说，除了省城洗浴中心的事件外，又发现了其他新线索？”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我们暂时不方便透露。”
被羁押的余晓鹏，虽然知道了休闲中心的事情，也知道了狄荣已经把他拉下水了，不过，并没有过于慌乱。在这一方面，余晓鹏还是相信警察的。毕竟狄荣的手下，也大都了解实情，只要找那些人调查一下，自然就会洗清自己的。在余晓鹏心里，已经是把狄荣放弃了。
让余晓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天夜里的行动，早已被警方完全掌握了。
当公安局发现了余晓鹏利用母亲王鹏英的身份证开具的那个银行账户，有几笔不正常的资金流动，而且资金都是打到了境外的私人账户上时，就已经对余晓鹏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展开了秘密调查。尤其时最后一笔，也就是从王鹏英那个账户中流出第三笔资金的那天，警察把余晓鹏的行踪彻底清查了一遍。
资金是凌晨三点转出的，警察从凌晨三点往回找。先是调集了余晓鹏住宅小区，以及附近所有监控的视频资料，很容易就看到夜里十一点左右，余晓鹏下楼，驾车离开小区，直奔郊区而去的怪异行为。通过沿途的监控视频，最后确定了余晓鹏停车的位置。当看到余晓鹏从车里出来，一个人向前溜达，渐渐走出了监控视频的视角范围后，警察马上派人到实地勘察。通过视频中看到的，余晓鹏再次回到车内所耗费的时间，推算出余晓鹏大致走了多远，警察进行了一次情景模拟。
走来走去，并没有发现前面的街道上有什么异常。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指着路边的公用电话亭说：
“他该不会是跑这里打电话来了？”
“怎么可……”
负责带队的刑侦科副科长宋卫力只说了半句话，就顿住了。马上命令刚才说话的警察道：
“小孙，你去电话局，把那个时段通过这部公用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号码全部取回局里去。其他人，回警局。”
回到警局后，宋卫力马上到局长李乃隽办公室做了口头汇报。
“李局，通过现场模拟得出的结论，十有八九，余晓鹏当天深夜出门的目的，就是要给汇款方打电话。那段街道，除了一座公用电话亭外，几乎没有别的显眼的东西。”
“确定？”
“要等小孙取到公用电话的通话记录后，才能完全确定。”
“可能性很大。深夜，用秘密的账户，转款给境外的神秘账户，怎么看都是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交易。那么，转款之前，势必要进行沟通，或者说是讲价。”
李乃隽说到这里，停住话头，看了看宋卫力。
“李局？”
“马上把你带到现场，以及知道这件事的警员全部集中到小会议室，同时要求他们上交通话工具，包括你。”
“是。”
宋卫力先把他的手机掏出来，关机后，放到李乃隽的桌子上，才转身出去。
当知道余晓鹏秘密账户，以及向境外汇款一事，包括被宋卫力带到现场，模拟余晓鹏当天深夜的神秘举动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会议室。并第一时间，把他们的手机等通讯工具全部收了起来。
李乃隽走进来，对那些警员解释道：
“由于事关重大，为防止事先走漏风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宋卫力，我李乃隽在内，到案件告破之前，都不得离开警局；不得无故脱离局里监控视频的范围；不得和家人朋友联系；不得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使用警局内所有的通讯设备。否则，一律以泄密罪、包庇罪论处。”
那些警员心里也清楚，毕竟涉及对象的背景过于与众不同了些，他们也理解局长如此安排的苦衷。说实话，如此以来，反而让他们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这样，若是被余晓鹏等人，托亲寻友找到自己，打听案件的进展，到时候还真是为难。
很快，小孙就取到了那台公用电话在那天深夜所有的通话记录。在夜里九点四十，到凌晨六点，通过那台公用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只有一个，时间刚好就是余晓鹏出现在那里，并消失在监控视频中的短短的六分半钟之内。
李乃隽不敢怠慢，马上就把事情详细汇报给了省厅的邹振书，邹振书则立即报到了国安局。
上报之后，邹振书给李乃隽打电话，命令道：
“对于那个被叫号码，你们也展开调查，只是一定不要惊动对方，先看看是个什么号码，然后安排人手，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领导放心，我马上安排。”
号码很好查，就是本市的一个号码，只是位置有些离谱，是省城三个焚化厂之一的，门卫室的一部电话。得到消息的李乃隽，第一时间带人，开车到那个焚化厂门前转了一圈。让李乃隽为难的是，焚化厂背靠一座小山头，大门口朝南，南面是大片农田，竟然没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这可如何监视？
不得已，回到局里，安排宋卫力带人换成便装，先找焚化厂的领到，了解一下看门人的情况。
宋卫力去了总共两个多小时，就赶回来对李乃隽汇报说：
“焚化厂的看门人不属于焚化厂的正式编制，是从外面聘用的两位年纪都在六十多岁的老人，两人轮流值班，每人二十四小时。一人名熊天林，六十四岁，在焚化厂看门已经十年了。此人无子无女，孤身一人，家就在东城外的蔺家庄。另外一人名于纪伟，今年六十五岁，是五年前被聘用的。老家王舍人，家中妻子儿女不少，上面还有一个九十岁的老母亲，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家庭成员比较复杂。”
“重点调查一下熊天林，看看他是不是土生土长的蔺家庄人。如果不是，是从哪里迁来的，是什么时间，一定要查清楚。”
“是。”
第108章 熊天林
熊天林，男，六十四岁。祖籍：西光省，边境小城罗林市人。十年前迁入蔺家庄，也是同年被焚化厂聘为门卫至今。
这是宋卫力在蔺家庄所属派出所的户籍资料中，能够查到的关于熊天林的全部内容。宋卫力不断翻着熊天林户籍中，有关亲人的空白栏目，心中不免疑惑。
“怎么会一个人大老远从西光省跑到这里，而且一来就去了焚化厂，一干就是十年呢？”
宋卫力早已私下向蔺家庄熊天林的邻居打听过了，从没看到过熊天林的有亲戚或者朋友来看过他。唯一一次看到有人上门，还是有一天熊天林病倒在了家中，焚化厂派人来送他去医院的那次。熊天林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座机。如果是熊天林的话，他会如何和境外联系呢？
通过对蔺家庄附近的公用电话进行调查，并没有在余晓鹏打过电话之后，发现有通往境外的国际长途。就是焚化厂门卫室那部电话，宋卫力也调查过了，那部电话根本就没有开通国际长途的服务。
查来查去没有眉目的宋卫力，再次来到焚化厂。找到焚化厂的厂长，仔细询问道：
“熊天林十年前是怎么来的焚化厂？”
“这件事要问一下人事科的老刘，那时候我还没来呢。”
老刘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后，听完宋卫力的来意，马上说道：
“这件事我还真记得。十年前，原来看门的老侯年龄大了，也到了退休年龄，所以厂里决定找个人来替换他。焚化厂招人可不像其他企业，很难找的。就在这时，老侯却主动给我们推荐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的熊( 另类医道 http://www.xlawen.org/kan/475/ )
余晓鹏可不会想到，公安系统不仅查到了自己利用母亲王鹏英的身份证开的那个银行账户，而且，还同时发现了自己向境外汇款的事实。更不会想到，此事竟然已经上报到国安局，国安局正在组织人手，对境外那个账户展开调查。
同样感觉到异样味道的，还有余晓鹏的母亲王鹏英，和姑姑余莉。
她们俩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见到，被警察第二次传唤去的余晓鹏。不仅如此，公安局还来人调查了她们所有的银行账户。王鹏英可不知道，儿子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个银行账户的事情。警察当然也不会告诉她。
这还不是让两人最着急的事情，最最着急的还是那家休闲会所。当天晚上，余莉知道休闲会所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虽然觉得有些严重，却也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当他给省厅的邹厅长去电话，请他出面协调一下，等来的结果，竟然是见不到军区领导。余莉才慌了神，马上把事情告诉了嫂子。她是不敢和余晓鹏的爸爸说的，对于自己和嫂子一直溺爱侄子余晓鹏的事情，那位当书记的哥哥可不是说过她一两次了。
当王鹏英再想找邹厅长时，不论是座机还是手机，均是无人接听。不得已，以余晓鹏爷爷的名义，托关系到总参，希望让他们找张小航的父亲，张老说说情。只是，当时电话里说的好好的，那人马上去向张老说情，让两人再次想不到的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那人的电话，自然就不知道张老是如何答复的，再给那人打过去，竟然干脆关机了。
终于知道事情不是她们俩能够处理好的时候，才找到余晓鹏的爸爸，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余书记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又开了家休闲会所的事，他对余晓鹏的事情，过问的很少。早晨上班后，也从秘书那里知道了休闲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又是自己的儿子余晓鹏惹出来的。
直到妻子王鹏英来到办公室，他才知道一切。当时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妻子身前。一句话没说，只是对妻子王鹏英挥挥手，让她赶紧出去。
妻子离开后，余书记坐在椅子上，恨的牙根都疼。自己怎么就养了这样一个儿子呢？
那位张小航的父亲，人称瘸子将军的张老，余书记是认识的。那是军中有名的暴脾气，这次事情是遇上了他儿子张小航，如果是遇到张老，恐怕就不是只把洗浴中心给砸了，当场开枪杀人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就是张老的腿，也是因为他的暴脾气所致。
张老本是出身于大上海一个民族资本家的家庭，从小锦衣玉食之外，还受过良好的教育。年轻的时候，受革命思想的影响，张老毅然选择放弃优裕的家庭生活，打算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之中。只是，不论是张老的祖辈，还是父母都坚决反对他的这一选择。似乎暴脾气也可以遗传，张老的父亲也是点火就着的脾气。因为张老的坚持，让父亲暴怒之下，亲手打断了他的一条腿，理由很简单：
“打断你的腿，我给你养老，就是不允许你去参加什么革命。”
没想到，在家里给张老延医请药的过程中，张老却找了个机会，带着伤腿偷偷溜走了。因为断腿未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才导致落下了明显的后遗症，随着年龄的老迈，症状是越来越明显了。
余书记记得，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中，张老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因为他那火爆脾气，不是没人想动他。可是，每一次都被他拿着枪给赶出来。张老当时曾经有句名言：
“老子行得正做得端，你们想动老子，可以，咱们真刀真枪的干。”
余书记现在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还有父亲那里，现在恐怕已经在家里发火了。张老他们可都是父亲当年的老领导啊，也可以说是老战友，让儿子接连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父亲可如何面对他们呢？
这时，余书记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邹厅长的。
“邹厅长，有事？”
“哦，是这样。会所的事情，余书记也听说了吧？”
“我刚刚知道。”
“这件事不大好处理，余书记也认识张老，也知道老人家的脾气。张军长虽然比张老好说话一点，可是会所的人做的也太过分了。要是换成你我，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理解。”
“现在，我已令人把会所所有的员工都控制起来了。其中有不少，是那个狄荣在四方城的手下。一直就是替狄荣在社会上做些不法的勾当，刚刚被四方城的公安机关处理过没几天。真不知道，小鹏知不知道这些人的根底。”
邹厅长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在说，怎么可以收留这些人在会所中呢？
“那个孽子，先不说他。邹厅长，现在事情关键是张老那里，还有我父亲那里。你帮我出出主意，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张老那里，从进京的李乃隽口中得知，火气已经平息了，也不打算插手此事。所以，只要和张军长沟通一下就行。至于，余老那里，你们可是父子，外人不好置喙。”
“只是，我和张军长不熟悉。”
“我也只是在一些会议上和他碰过一两次面。他这次直接调警卫营的一个连前去，就没打算让我们插手，所以，余书记还是想想谁和张军长能够说得上话吧。”
邹振书可不傻，心想，这个时候去找张小航替余晓鹏说情，岂不是没事找事？他们父子俩，可都是有名的暴脾气。再说了，如果我说话好使，当天晚上就已经派蒋副厅长出面过了，人家张军长连面都没给见，只是手下的少校警卫营长出来打了声招呼。仅从那架势上，就可以看出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走司法程序。军队，军队还怕你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真是些不长眼的混账东西。
想到这里，邹振书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毕竟这是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怎么说，闹到这个地步，作为省公安厅厅长的他，脸上也没多少光彩。
不过，要说现在最绝望的人，可是非狄荣莫属。
本以为，最多就是判个一两年，再有余晓鹏从中周旋一下，或许和上次应该差不多。可是，当警方再次提审，向他询问有关自己从四方城带来的那帮手下时，也简略说了一下休闲会所发生的事情。狄荣当时差点没晕过去，竟然敲诈到了少将军衔的张军长头上。虽然他不知道张军长是何许人，仅是少将军衔，就让狄荣感到了绝望。
这可如何是好？狄荣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因此给自己加上一个纵容、收留具有黑社会性质背景的人，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老大？如此以来，岂是只判一两年的刑期吗？最起码也是无期徒刑啊！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把余晓鹏也拉进来，让他和自己一起扛，不然，自己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打定好主意的狄荣，当警察问道：
“这些人是你自己招来的，还是余晓鹏也参与其中？”
“是我和余晓鹏商量好的，事先也经过了他的同意。”
“余晓鹏知道这些人的背景吗？”
“当然，在四方城的时候，余晓鹏就知道。”
只是，在警察询问余晓鹏时，得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休闲会所的员工，是你招来的吗？”
“有一部分是原来的老员工，有一部分是狄荣招来的。”
“狄荣招来的人，你都见过吗？”
“见过。”
“了解他们的身份背景吗？”
余晓鹏到现在还不知道休闲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凭他的智商，不能从警察的问话中听出什么来。
“不了解，会所那边的经营，日常都是狄荣在打理。包括他新近招来的一帮人，我也是事后去的时候，才见过的。”
第105章 喜讯
已经是柏薇放假来到干休所的半个月之后了，突然接到了妈妈李霞的电话。
“小薇，你还在干休所吗？”
“妈，是呢。丛叶哥哥双手不能动，身边不能离了人。”
“我和你爸中午的航班，你有时间去机场接我们吗？”
“什么？！妈妈，你和爸爸也要来啊？”
“是啊，难道你不高兴？”
“哪里会呢？只是，你们来干什么，不需要上班吗？”
“当然是好事了。”
妈妈李霞电话里故意吊柏薇的胃口。
“妈，什么好事？”
“现在不告诉你，等见到你时再说。”
“妈？”
不理会电话里女儿的撒娇，李霞只是说道：
“航班十一点半到达，机场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
柏薇看着电话，却怎么也猜不出爸爸妈妈进京会有什么喜事。看看时间，是上午的八点半不到，心想，爸妈应该是在机场给自己打的电话。
“不对啊，观海没有机场啊？”
柏薇刚要按下回拨键，就看到妈妈发来的短信。短信很简单，只有航班号mu1172，外带一句：我们已登机，马上关机。想了想，也就放下电话，来到丛叶的房间，对颜倾城说：
“倾城姐，我爸妈要来，我现在要去机场接他们，晚上我再回来。”
“是吗？小薇，叔叔阿姨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晚上就不要回来了，陪陪他们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先接他们去了。”
没看见丛叶，柏薇也没有到套间去打扰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到干休所门口，打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不过，柏薇可是知道京城市区堵车的严重，还是早点走有把握。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担心堵车的时候，反而一路通畅，当你压根就没想到堵车的时候，往往会寸步难行。柏薇这次只用了四十分钟多一点，就已经赶到了首都机场。看看时间，不过九点半不到，离爸妈的航班进港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柏薇进入航站楼，走进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拿铁，随手翻看着咖啡馆小书架上的杂志。
“你是柏薇吧？”
低头看杂志的柏薇，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女生不是很确定的话音。抬头一看，自己并不认识啊，不由疑惑地问道：
“我认识你吗？”
“你真是柏薇啊？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说着，指指手里的手机屏幕。柏薇侧头一看，女生的手机中打开的正是“英雄之家”的网页。柏薇心中一动，自己还真成名人了？
“柏薇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柏薇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叫秦苏苏，开学就读高三了。”
小女孩很健谈，几乎一直是她在说，柏薇在听。当然，内容都是关于“英雄之家”网站上的，不是和丛叶有关，就是和柏薇等三人有关。
“你是要出门，还是来接人？”
“我来接人，柏薇姐呢？”
“我也是。”
就这这时，听到航站楼里的喇叭广播道：
“各位乘客，由于航空管制，由春城飞往首都机场的mu1172航班晚点半个小时进港，由此给各位旅客造成的不便，谨代表全体工作人员，向大家致歉。”
“怎么又晚点了呢？”
“你要接的人也在这趟航班上？”
“是啊，柏薇姐，不会你也是吧？”
柏薇笑着点点头。
“哈，真巧了，我来接舅舅和舅妈。”
“我接我爸妈。”
“柏薇姐好像不是春城人吧？”
“不是，我是观海人。”
柏薇也不知道爸妈怎么突然去了春城，不过，还是能猜测到，估计爸妈此次去春城，应该和妈妈电话里说的“好事”有关系。在和秦苏苏的聊天中，时间过得很快。柏薇爸妈乘坐的航班，终于于十二点落地了。
在出口处看见爸爸妈妈走出来，柏薇一下就扑到妈妈李霞的怀里，撒娇道：
“妈妈，都想死你了。”
“就你，还说想我呢，放了假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李霞的口吻中，哪里有责备的语气。
“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去的？”
“一周前。”
“不是吧，单位放假，还是公款旅游？”
柏薇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就你会动这些歪脑筋，你爸爸是报到去了。”
“报到，报什么到？”
柏薇疑惑地看着妈妈李霞那一脸略显自豪的笑容，登时明白过来。
“爸爸不会是调到春城去，而且还升官了吧？”
李霞伸指点点柏薇光洁的额头，轻声说：
“小薇是聪明，一猜就对。”
“爸爸，快跟我说说，到底现在是什么级别了？”
“副厅级。”
“那岂不是连升两级？”
柏薇马上跑过去，在爸爸柏灿脸上亲了一口。
“呵呵，看你都多大了，还和个孩子一样。”
等一家三口坐上出租车，柏薇问妈妈李霞：
“妈，这事爷爷奶奶知道吗？”
“你说呢？”
“唉，原来就我一个不知道啊。”
“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以我的意思，是要等你开学后再告诉你的。”
“不是吧，妈妈那么狠心？”
“去，这也叫狠心？”
“对了，爸爸是调到哪个部门了？”
“还是城建。”
“哦，”
柏薇下意识答应一声，随即想起杨毅来。爸爸到春城主管城建，那不是说，刚好和杨毅的生意沾上边了吗？于是，不由自主惊呼了一声。
“城建？！”
“小薇，怎么了？”
“哈，妈，没什么，就是替爸爸高兴。”
看到妈妈脸上疑惑的表情，柏薇才想起来问：
“妈妈，不是你也调过去了吧？”
“那还用说？要不我们一家三口怎么在春城相聚呢？”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接下来的三年大学生活，柏薇就不用遭罪了。不过，她现在心里想的却是杨毅的事情。柏薇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杨毅肯定是提前得到了爸爸柏灿要调动春城，任省城建委主任的消息，所以才不遗余力地追求自己。
柏薇心想，这也不算稀奇，毕竟杨毅的父母都在省里工作，这样的人事调动，也算是比较大的事件，自然会有不少人提前得到消息的。一路上柏薇没有再提回干休所的事，出租车直接开到了爷爷奶奶家所在的小区。
第106章 如意算盘
柏薇放假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回爷爷奶奶家，进门后，一脸乖巧地叫着：
“爷爷，奶奶。”
“呵呵，不用如此，爷爷奶奶知道你一直在伺候你的丛叶哥哥，不会怪你的。”
“对了，小薇，丛叶现在怎么样了？”
“妈，丛叶哥哥挺好的，恢复的很快。”
听到这里，柏薇奶奶把柏薇拉过去，仔细看了她一会，嘴里笑眯眯地说：
“想不到我们小薇也成名人了。”
“是啊，小薇，那个网站到底是谁建的？”
“最初是谁建的不知道，不过现在是小惠姐在维护着。”
“小惠？”
“妈，就是倾城姐的小姑子。”
“哦，好像‘英雄之家’里也提到她了吧？”
“不仅提到了，还提到两次呢。”
说了会话，柏薇才发现，怎么姑姑一家人都没来呢？
“妈，你和爸爸回来，姑姑他们知道吗？”
“知道，本来说好要到机场接我们的，只是临时有事又走不开了。”
“哦，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小倩呢。”
中午简单吃了口饭，柏灿和李霞商量着，是不是到干休所去看看丛叶，却被柏薇给拦下了。
“妈，爸爸，你们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反正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改天再去也行。”
“小薇，能不能请丛叶到家里来坐坐？”
“妈，不方便吧，丛叶哥哥两只胳膊都断了，做什么都要人伺候的。”
“那还是算了吧。”
下午五点多，郭小倩一家到了。一进门，柏薇的姑父郭炳春就十分抱歉地对柏灿夫妻说：
“真是太巧了，说好去机场接大哥大嫂的，谁知道早晨邻居王奶奶突然在房门口晕倒了。这不，急忙把老人家送到医院，一边通知她在外地的子女，一边伺候着，直到一个多小时前，老人家的子女赶了回来，这才得以脱身。”
“小莹，人没事吧？”
“妈，人没事了，是突发性心梗，好在我们送去的及时，大夫说住两天院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
“唉，上了年纪的人，身边离了人可真不行。”
“奶奶，要不你和爷爷跟爸爸妈妈去春城得了，那样我们不是天天在你身边了？”
“没良心的小薇，你的意思是说姑姑和姑父就不管爷爷奶奶了？”
“嘻嘻，我可没那样说。”
这时，郭小倩凑上来问柏薇：
“小薇姐，今天夜里你还回干休所值班吗？”
“小倩，你小薇姐值什么班？”
柏莹不解地问自己的女儿。
“当然是值班伺候大英雄了。”
“不是吧，难道干休所里没有医护人员？”
“姑姑，好像那些人没有我们服侍的好吧？”
“你们，还有谁？”
“倾城姐，小惠姐啊。”
说到这里，柏薇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去问爷爷柏阳：
“爷爷，怎么张程挟持倾城姐和丛叶哥哥的案子还没有结果呢？”
“具体爷爷也不清楚，不过，听他们议论，此次涉及的面比较广。还有，前几天省城洗浴中心发生的事情，也和余晓鹏等人有牵连。”
“外公，你是不知道，我们同学看到网上关于洗浴中心的帖子后，都觉得特解气。全都表示支持那位张军长的英明决定。”
“呵呵，别说你们，我都觉得解气。”
听到女儿的话，郭炳春也插了一句。
“爷爷，姑父，你们不知道。当时张老听说此事后，都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最后还大喊了一声‘好小子，是我的种’。”
“小薇姐，这么好的素材，你们怎么没发到‘英雄之家’上面呢？”
“得了吧，不是不想发，是不能发。”
“为什么？”
“你没看电视和报纸都没报道吗？”
别看小薇现在这样对郭小倩说，当时的时候，也和郭小倩一样，质问智小惠为什么不发到网站上。智小惠却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吴晨大哥专门叮嘱过，说是齐爷爷的意思。”
其实，就是到现在柏薇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一向聪慧的柏薇，唯独对政治比较迟钝。
“不发是对的。你们想想，这件事虽说牵涉到敲诈部队首长，只是处理的过程毕竟没有走司法程序，这是国家所不提倡的。”
当柏薇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来京城已经十几天的杨毅，此时正在旅馆的房间内，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电视频道。虽然杨毅的小姑姑杨彩云就在京城，而且，这次进京所谋求的工程也是小姑父秦川给杨毅介绍的，不过，杨毅并没有住到小姑姑家里。理由很简单，要和工程方的人交往，在家里住不方便。
自从下飞机，在机场给柏薇打过一个电话后，杨毅接下来一直在为工程的事忙活，昨天才刚刚有了点眉目。今天一天都在合计着，该如何约柏薇出来。直接去干休所是肯定不行，如果柏薇还是在电话里拒绝自己，自己根本进不了干休所。
这段时间，杨毅的注意力也几乎没有离开“英雄之家”那个网站，越是看，越觉得柏薇离自己越远，杨毅就越是不甘心。杨毅从早晨在宾馆用过早餐后，一直到现在，都五点多钟了，再也没有离开过房间。不是看看电视，就是浏览一下“英雄之家”的网页。
杨毅坐在椅子上，想着该给姑姑打个电话，都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不等杨毅拨号，表妹秦苏苏已经打过来了。
“苏苏。”
“杨毅哥，妈妈让我问问你，如果今晚没有应酬的话，就到家里来吃饭。”
“没有，我一会就过去。”
“好，我们等你。”
反正在宾馆也是无聊，杨毅简单梳洗了一下，就离开宾馆，打车到姑姑杨彩云家去了。
敲门后，是表妹秦苏苏开的门。在客厅里没有看到姑姑和姑父，杨毅问：
“苏苏，姑父和姑姑呢？”
“出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
说着，从冰箱里给杨毅拿来一听饮料。
“杨毅哥，你猜我早晨去机场接小舅舅和小舅妈时，碰上谁了？”
“谁？”
“柏薇姐。”
“哪个柏薇姐？”
“当然是‘英雄之家’里的柏薇，柏薇姐了。”
“苏苏，你没认错吧？”
“看你说的，我都问过她了。”
“苏苏，柏薇去机场做什么？”
“也是去接人，不过，是接她爸妈。”
对于杨毅如此好奇柏薇的事情，秦苏苏当时并没有在意，她只是以为表哥和所有“英雄之家”的粉丝一样，也仅仅是出于好奇。
“苏苏，你确定？”
“杨毅哥，你今天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事，没事。苏苏刚才说去接谁？”
“小舅舅和小舅妈呀。”
“小叔和小婶来了？”
“是啊，不过今晚他们有别的事情，不在家里吃饭。”
“哦，那等会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杨毅哥，你说巧不巧？”
“什么巧不巧？”
“柏薇的姑姑，竟然和我妈是同事。”
“苏苏，不会是真的吧？”
“看看，又来了，我干嘛要骗你？”
看见表哥杨毅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秦苏苏接着解释：
“我从机场回来，在那里摆弄手机，随口对妈妈说我在机场遇到柏薇了。妈妈告诉我说，那个小姑娘的姑姑柏莹和妈妈是同事。我当时还问妈妈怎么不早说，妈妈说也是昨天，单位几个同事在一起议论‘英雄之家’时，才刚刚知道的。”
杨毅一边听着表妹秦苏苏的讲述，一边在心里合计起来。这也太巧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小姑姑一家和柏薇姑姑家搭上关系？
“苏苏，你们和柏薇姑姑一家熟吗？”
“还行吧，我和郭小倩同级，不同班。哦，郭小倩，柏薇的表妹。”
两人说到这里时，出去买菜的杨彩云和秦川回来了。
“姑姑，姑父。”
“杨毅饿了吧？坐着陪姑父喝茶，饭菜马上就好。”
说着，杨彩云叫上秦苏苏去厨房忙活去了。
“杨毅，事情差不多了吧？”
“有点进展，不过，不是很理想。工程方管事的人太多，我都快不知道该找谁了。”
“现在都这样，特别是房地产工程，都觉得里面油水不少，谁都想伸只手。慢慢来，反正现在房地产开发工程很多，只要用心，就不会缺工程做。”
“我明白。姑父，我小叔和小婶来做什么？”
“你小叔所在的省技术监督局派他来开会，你小婶是请假来玩的。”
杨彩云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就置办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热情招呼杨毅：
“杨毅，最近是不是挺累？都来小半月了，只在姑姑家吃过一顿饭。今晚可要多吃点。”
快吃完的时候，杨毅随意问道：
“姑姑，听苏苏说，你和柏薇的姑姑是同事？”
“是啊，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件事来了？”
“柏薇是我女朋友。”
“真的吗？”
“杨毅哥？”
看着母女二人惊讶的表情，杨毅解释道：
“也许这样说还早了点，不过，我们已经交往大半年了。”
“杨毅哥，刚才怎么不告诉我？还有，你这次进京，柏薇姐知道吗？”
“知道，刚到机场时，就给她打过电话。”
“后来呢？”
“小薇说要照顾丛叶，所以没有出来见我。”
“杨毅哥，好像不应该这样吧？”
“有什么不应该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丛叶也算是小薇的救命恩人。”
杨毅之所以要把和柏薇交往的事情说出来，他是打算请姑姑杨彩云帮忙，把自己介绍给柏薇的姑姑柏莹，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到柏薇姑姑和爷爷家拜访了。虽然柏薇没有明确答复，开学后见不见自己的父母，想来应不会反对自己上门拜访她爷爷奶奶的。
杨毅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两人的关系，在柏薇亲人眼中成为既定事实。如此一来，柏薇应该就不会再躲躲闪闪，说不定两人的关系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一旦两人的关系明确了，也就不用再担心丛叶横插一杠子了。
第107章 重大发现
和柏薇一样不解的人大有人在，余晓鹏一伙被羁押的时间早已超过了正常的司法规定时间，可是审判结果却迟迟未下。为此，余晓鹏的妈妈王鹏英，姑姑余莉不止一次到法院和公安局抗议，并请律师向法院提出了书面质疑。
法院和公安局的答复几乎完全一致：
“案件又有了新的线索，所以暂时不能结案，既然不能结案，就不能马上宣判，还请你们谅解。”
同样，法院和公安局也是如此回答媒体记者的。不过，当记者进一步追问：
“请问，是不是说，除了省城洗浴中心的事件外，又发现了其他新线索？”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我们暂时不方便透露。”
被羁押的余晓鹏，虽然知道了休闲中心的事情，也知道了狄荣已经把他拉下水了，不过，并没有过于慌乱。在这一方面，余晓鹏还是相信警察的。毕竟狄荣的手下，也大都了解实情，只要找那些人调查一下，自然就会洗清自己的。在余晓鹏心里，已经是把狄荣放弃了。
让余晓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天夜里的行动，早已被警方完全掌握了。
当公安局发现了余晓鹏利用母亲王鹏英的身份证开具的那个银行账户，有几笔不正常的资金流动，而且资金都是打到了境外的私人账户上时，就已经对余晓鹏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展开了秘密调查。尤其时最后一笔，也就是从王鹏英那个账户中流出第三笔资金的那天，警察把余晓鹏的行踪彻底清查了一遍。
资金是凌晨三点转出的，警察从凌晨三点往回找。先是调集了余晓鹏住宅小区，以及附近所有监控的视频资料，很容易就看到夜里十一点左右，余晓鹏下楼，驾车离开小区，直奔郊区而去的怪异行为。通过沿途的监控视频，最后确定了余晓鹏停车的位置。当看到余晓鹏从车里出来，一个人向前溜达，渐渐走出了监控视频的视角范围后，警察马上派人到实地勘察。通过视频中看到的，余晓鹏再次回到车内所耗费的时间，推算出余晓鹏大致走了多远，警察进行了一次情景模拟。
走来走去，并没有发现前面的街道上有什么异常。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指着路边的公用电话亭说：
“他该不会是跑这里打电话来了？”
“怎么可……”
负责带队的刑侦科副科长宋卫力只说了半句话，就顿住了。马上命令刚才说话的警察道：
“小孙，你去电话局，把那个时段通过这部公用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号码全部取回局里去。其他人，回警局。”
回到警局后，宋卫力马上到局长李乃隽办公室做了口头汇报。
“李局，通过现场模拟得出的结论，十有八九，余晓鹏当天深夜出门的目的，就是要给汇款方打电话。那段街道，除了一座公用电话亭外，几乎没有别的显眼的东西。”
“确定？”
“要等小孙取到公用电话的通话记录后，才能完全确定。”
“可能性很大。深夜，用秘密的账户，转款给境外的神秘账户，怎么看都是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交易。那么，转款之前，势必要进行沟通，或者说是讲价。”
李乃隽说到这里，停住话头，看了看宋卫力。
“李局？”
“马上把你带到现场，以及知道这件事的警员全部集中到小会议室，同时要求他们上交通话工具，包括你。”
“是。”
宋卫力先把他的手机掏出来，关机后，放到李乃隽的桌子上，才转身出去。
当知道余晓鹏秘密账户，以及向境外汇款一事，包括被宋卫力带到现场，模拟余晓鹏当天深夜的神秘举动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会议室。并第一时间，把他们的手机等通讯工具全部收了起来。
李乃隽走进来，对那些警员解释道：
“由于事关重大，为防止事先走漏风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宋卫力，我李乃隽在内，到案件告破之前，都不得离开警局；不得无故脱离局里监控视频的范围；不得和家人朋友联系；不得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使用警局内所有的通讯设备。否则，一律以泄密罪、包庇罪论处。”
那些警员心里也清楚，毕竟涉及对象的背景过于与众不同了些，他们也理解局长如此安排的苦衷。说实话，如此以来，反而让他们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这样，若是被余晓鹏等人，托亲寻友找到自己，打听案件的进展，到时候还真是为难。
很快，小孙就取到了那台公用电话在那天深夜所有的通话记录。在夜里九点四十，到凌晨六点，通过那台公用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只有一个，时间刚好就是余晓鹏出现在那里，并消失在监控视频中的短短的六分半钟之内。
李乃隽不敢怠慢，马上就把事情详细汇报给了省厅的邹振书，邹振书则立即报到了国安局。
上报之后，邹振书给李乃隽打电话，命令道：
“对于那个被叫号码，你们也展开调查，只是一定不要惊动对方，先看看是个什么号码，然后安排人手，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领导放心，我马上安排。”
号码很好查，就是本市的一个号码，只是位置有些离谱，是省城三个焚化厂之一的，门卫室的一部电话。得到消息的李乃隽，第一时间带人，开车到那个焚化厂门前转了一圈。让李乃隽为难的是，焚化厂背靠一座小山头，大门口朝南，南面是大片农田，竟然没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这可如何监视？
不得已，回到局里，安排宋卫力带人换成便装，先找焚化厂的领到，了解一下看门人的情况。
宋卫力去了总共两个多小时，就赶回来对李乃隽汇报说：
“焚化厂的看门人不属于焚化厂的正式编制，是从外面聘用的两位年纪都在六十多岁的老人，两人轮流值班，每人二十四小时。一人名熊天林，六十四岁，在焚化厂看门已经十年了。此人无子无女，孤身一人，家就在东城外的蔺家庄。另外一人名于纪伟，今年六十五岁，是五年前被聘用的。老家王舍人，家中妻子儿女不少，上面还有一个九十岁的老母亲，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家庭成员比较复杂。”
“重点调查一下熊天林，看看他是不是土生土长的蔺家庄人。如果不是，是从哪里迁来的，是什么时间，一定要查清楚。”
“是。”
第108章 熊天林
熊天林，男，六十四岁。祖籍：西光省，边境小城罗林市人。十年前迁入蔺家庄，也是同年被焚化厂聘为门卫至今。
这是宋卫力在蔺家庄所属派出所的户籍资料中，能够查到的关于熊天林的全部内容。宋卫力不断翻着熊天林户籍中，有关亲人的空白栏目，心中不免疑惑。
“怎么会一个人大老远从西光省跑到这里，而且一来就去了焚化厂，一干就是十年呢？”
宋卫力早已私下向蔺家庄熊天林的邻居打听过了，从没看到过熊天林的有亲戚或者朋友来看过他。唯一一次看到有人上门，还是有一天熊天林病倒在了家中，焚化厂派人来送他去医院的那次。熊天林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座机。如果是熊天林的话，他会如何和境外联系呢？
通过对蔺家庄附近的公用电话进行调查，并没有在余晓鹏打过电话之后，发现有通往境外的国际长途。就是焚化厂门卫室那部电话，宋卫力也调查过了，那部电话根本就没有开通国际长途的服务。
查来查去没有眉目的宋卫力，再次来到焚化厂。找到焚化厂的厂长，仔细询问道：
“熊天林十年前是怎么来的焚化厂？”
“这件事要问一下人事科的老刘，那时候我还没来呢。”
老刘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后，听完宋卫力的来意，马上说道：
“这件事我还真记得。十年前，原来看门的老侯年龄大了，也到了退休年龄，所以厂里决定找个人来替换他。焚化厂招人可不像其他企业，很难找的。就在这时，老侯却主动给我们推荐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的熊( 另类医道 http://www.xlawen.org/kan/4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