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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的喊山哨子,水窝子可以这么轻轻松松,我咋没这本事儿呢。

    我解下脖子上的布包儿,从里面掏出我爷的哨子,坐着吹了吹。

    自我觉着,曲子吹的挺好的,可惜我不是卖艺,而是要动真家伙的,这种花俏的哨子声儿能有个什么看头啊,连水窝子那老鬼的万分之一,怕也不及。

    想起之前出的那点儿丑事儿,枉我也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继承爷和父亲衣钵的喊山哨子,送个丧,居然也能出事儿,被谁看着我都不亏,偏偏被水窝子看了笑话,心里挺不服气的。

    我得走了。

    刚有了想法,准备掏出谱子来温习一下那段儿没学会的颂魂曲儿,我一想,桃核泡子到戈壁滩,那挺远的,水窝子坐了鬼抬轿子走了,我还在这儿瞎磨蹭着,到时候他等我不耐烦了,我上哪儿找他去?

    就这么想着,我赶紧把灭鬼谱子放包里,把哨子系脖子上,背起布包儿开始走。

    不好了。

    现在是几点我都不知道,眼前黑压压的看不清。水窝子走了,我一个人,心底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心里想着,等会儿到了祭河坡子的时候,我会不会又遇上啥状况。上次在那个阴沟子里翻了船,这次也没啥长进,还得从那里过,在这百鬼夜行的晚间时分,那里闹鬼又凶,我心里还真不舒坦。

    不管了。

    我可是个喊山哨子,咋这么怂呢,我心里想着,这样下去,不得把爷和父亲的脸都给丢光了啊,不行不行,为了喊山哨子的荣耀,我也不能这么熊。

    我把哨子拿下来,放嘴边儿,一边走一边吹。

    吹来吹去,还是那三部曲,除了这三曲儿,我也不会别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儿效果,我走了好久,没遇到啥情况,前方虽说黑黢黢的一片儿,但连阴风啥的玩意儿也没看到,这倒是值得庆幸。

    前面就是祭河坡子了,我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牢牢的握着手上的哨子,眼睛死死的瞅着前头,一刻也不得放松。

    果然挺阴森的,还起了风,路边的几棵小树儿被刮得呼呼作响。

    我谨慎的四处瞧瞧。

    漫天的白色物什朝我飞了过来,有一两张还糊在了我脸上。

    呼吸快窒息了,我忙用手抓开,同时定睛一看。

    是纸钱!

    这个时候,居然有这么多的纸钱,漫天飞舞的纸币随风四散,还有幡子,一摞摞的,吹在空中,挂在枝上,刮下崖间。

    我觉得要出事儿了!

    这铁定是要出事儿的节奏,我心里闷得慌,很警惕的看着前方,按理儿说,我这么一个16岁的小孩儿,如果不是生在喊山哨子的世家,怕是屎尿蛋子都得吓一裤裆来!

    还别说,我这心底真有点儿打鼓。

    风更大了,也急了,空中传来乌鸦一般的叫声,还有别的鸟雀一样的声音,好像是刮着我的耳膜一样,挺近的感觉。

    隐隐的,我看到前面有人!

    好像不止一两个人,是很多,一群人,他们在给人送葬!

    我看得没错,是在送葬,前面的人举着幡,后面的人架着棺,更多的人在撒着纸币,无声无息的。

    ,但是,我知道是鬼,而且,很明显是有名的鬼葬坡子。

    父亲跟我说过,一般来说,九家窑的村民们祭祀河神,都会把棺木抬到祭河坡子上去,当然,这是为了九家窑的村民们永享太平,风调雨顺。而鬼呢,他们也是需要祭祀的,人有尊卑,鬼也有大小,这就是典型的,鬼葬坡子。

    都说鬼葬坡子也是为了祭祀河神,但我不信,也很难相信。

    鬼祭坡子,爷和父亲,都没有见过。

    他们跟我说过,鬼祭坡子之时,便是阴气横行之际,切不可与之争锋,历代的喊山哨子,只有爷上面那辈儿,他亲眼见过,但他疯了,疯了之后,便死了。

    想到这里,我只觉着头皮一阵发麻。

    想起爷和父亲跟我说起这个茬儿时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说假。我不明白,我们喊山哨子,不是专治鬼的吗,怎么也会怕这种邪崇妖孽。

    我想找个地儿躲起来,被他们发现了可不好,指不定儿出啥坏事儿,水窝子那老怪物又往戈壁滩去了,指望他不得。

    可是,哪有躲避的地儿。

    一眼望去,一马平川,除了祭河坡子。

    祭河坡子,它是个坡子,旁边倒可以藏人,但这些个游魂野鬼正往那边儿去,我还躲那儿,这不纯粹找死来着?

    和我相距不过百十来步,我闻到一阵臭味儿,像那霉变了的臭豆腐,外加臭烘烘的那种咸菜,一溜儿的朝我鼻孔里面飘了过来,特别的恶心。

    风声又呼啸着从我脸上吹过,特别大,我看着路边的石子儿也被吹得四散开去,衣服被吹的哧哧作响,风中传来唢呐的声音,滴里搭拉,绵延冗长。

    我裹紧身上的衣裳。

    乌鸦的声音,也变得凄厉,就在我的头上。

    我没抬头,就倚着那棵枯树,脑子有些恍惚,但我还是使劲儿睁着眼,警惕的盯着前方。

    我惊讶的张大嘴,眼睛也瞪得老大。

    那些野鬼,本来还是有气无力的拖着个破腿儿,也不知道受了啥刺激,突然跟僵尸一般,一蹦一跳的往前边儿来了!

    速度好快!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这双眼儿,我看到过的鬼,没这样儿的!

    我不知道咋说,因为我说不出口,但是我知道,麻烦事儿,来了!

    它们好像看到我了,连那些抬棺的鬼也丢了棺,发了疯般的朝我冲了蹦着跳着过来了。

    我吓得一身汗,这阵势,怕是难得抵抗,那些鬼比我以前看到的都还要凶暴,一个个青面獠牙,长嘴黑须,速度快得惊人,直直的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赶了过来!

    我顾不得逃,赶紧拉下脖子上面的哨子,熟练的吹响了安魂曲。

    虽说我没有师承,但是书上有写,也就是那本灭鬼谱子上面,清清楚楚的说着,安魂曲儿有安魂镇神的作用,并不只是对鬼,就连人,也会有奇效,只要听到这支曲子,再狂暴的鬼也会镇定下来,再凶恶的人也会被制服。

    但是,我错了。

    一曲儿还没吹完,有只鬼早冲我跟前,一爪子朝着我拧了过来。

    我措手不及,身子被直直的捏了起来。

    它的爪子异常的锋利,就那么扯着我的布包儿,直接把它割了碎去,落到地儿上,我不敢想,要是割的是我的脖子,那我怕是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得了!

    我看着谱子和袍子落了出来。

    一阵风吹过,谱子吹走了,我心里急,也不管这鬼还抓着我的衣领子不放,直接冲他揍了一拳。

    小时候儿跟着父亲学了顿拳脚,我也不含糊,把自己平生所学的功夫给展示了出来,就那么一刻,我的拳头,直直穿过它的身体,像阵烟似的,就那么穿了过去。

    我压根儿碰不到它!

    这鬼咧嘴笑笑,它的叫声特别的厉害,也特别的难听,它的手放开我的衣领,转而抓着我的头发。

    我拼了命儿的叫唤,被它手起,奋力将我扔到一旁,“轰隆”一声巨响,气力惊人,我被砸得地上都起了个大洞。

    很奇怪,我没受伤。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可是我真的啥事儿也没有,地面上倒是给砸出了好几个大窟窿。

    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朦胧,但我听得真切,它对我说,庆云护体。

    这是啥玩意儿,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这肯定对我有用。

    我来不及思索,看着它们都在狞笑着朝我跳了过来。

    一个我都难对付,这么多,我心虚了。

    我准备逃,但逃不了。

    它们从西面八方朝我围拢过来,一个个伸直了嘴呼嚎着什么,盯着我的眼睛里也绽放出异彩,更有甚者,其中的一两个还在那儿不停的淌着口水,这是要吃了我吗?

    我看着灭鬼谱子被风吹到了坡子上,又掉下了崖间。

    我差点都要叫出声儿了,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爷把它交我手上,我还没学成气候,就这么没了!

    袍子!

    我看到那件大红袍子,眼前突然一亮!

    我拼了命儿的撞了出去,趁着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很轻松的就逃出了它们的包围圈儿。

    我捡起一旁飘飘欲飞的大红袍子,手脚灵活的赶紧披身上!

    看来我高估它们了,鬼祭坡子的威力也不过如此,爷和父亲没见过,但我算是明白了,它们能碰我,我碰不了它们,虽说不能攻击,我能逃啊,看着铁桶相似的包围圈儿,只要它们不出手,我还不是来去自如?

    我抚着身上的袍子,心底的信心多了几分,这大红袍子是水窝子的玩意儿,不知道有啥功效,但至少是连鬼使风刀子都不敢靠近的东西,这些个邪崇妖孽们想近得我来,怕也得费一番功夫吧!

    还在想着,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黑娃子,看来你运气还不错!”

    这个声音让我一下子记不起,我惊得回身看去,同时大呼道:“谁?”

    第十九章 美丽的滩把子

    我听到有人叫我,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就在我身后,看到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是水窝子,那身形,我再熟悉不过。

    第二个就有点模糊了,不是看不清,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认不出。

    我没动,他们倒走了上来。

    是水窝子没错,他还领着个小女孩儿,走到我跟前站着。

    我来不及细看,陡然想起身后的那些厉鬼,赶紧回头看去。

    什么也没有。

    四周一片宁静,风势也小了许多,吹不动石块,只是微微的拂着我的脸颊。

    天空现出了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了。

    这下我搞不懂了。

    刚刚的那些经历,我明明感觉是真的,咋说没就没了,是我做梦了,还是眼花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心思,水窝子咧着嘴一笑,他跟我说:“咋着了,哨子爷,心里奇怪了?”

    我没理他。

    水窝子明显是看我笑话,我看着他身旁的那小女孩儿,感觉挺不错的,就那么盯着她看。

    这女娃子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应该比我小点儿,眼睛水灵灵的,还特别大,至少比我的大,脸蛋儿嫩嫩的,下巴挺尖,穿着一身绸缎做的衣裳,头上一顶草帽,脚穿一双草鞋,这种感觉,总让我觉得怪怪的,不过她看着我笑,我也对她笑。

    她离我就两步远,我满不好意思。

    水窝子站一旁不说话。

    女孩儿也一直盯着我看,不说话,我感觉脸上特别烫人,僵持了好久,我拉下脸皮子问她:“刚是你叫的我么?”

    女孩儿笑笑,她脸上绽放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至少我觉得蛮可爱的,她问我:“你不是黑娃子么?”

    我愣住了。

    这女娃子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她,好像从来没见过。

    这下我心里犯迷糊了,我是不认得她,也没见过,但刚她叫我的那会儿,我咋觉得声音这么熟悉呢,那感觉也老不一般,就凭她叫唤我的那口气儿,说不出的滋味儿!

    我点头,一个劲儿的点头,同时口气很迷糊的问她:“我是黑娃子啊,你,你是哪个?”

    这女娃子笑笑,看着一旁的水窝子。

    水窝子乐了,他又笑起来,声音还是那般难听,又刺耳,但我现在对他感觉好了不少,也没觉得哪儿不妥!

    他走我跟前,使劲儿的拍我肩膀,疼的我咬紧牙,要不是这女孩儿在旁边,我怕是早要跟水窝子骂起来了!

    看我没啥反应,水窝子“哟呵”的叫了一下,又不屑的问我:“见你媳妇儿了,不好意思了?”

    我又傻了。

    水窝子刚说我媳妇儿,他又说到我媳妇儿了,我呆了半晌,又回眼盯着那女孩儿看,心里想着,就是这个女孩儿吗?

    女孩儿特别可爱,她甜甜的笑了几声,也不好意思了,就跟水窝子说:“师伯,别这样儿!”

    听了这话儿,我只觉得头大,师伯?这是啥关系。

    我盯着水窝子,看他咋说。

    水窝子不说话了,他对那女孩儿使一个眼色,那女娃子倒也听话,她把手揣口袋里鼓捣了半天,掏出一本书来。

    她递我手上,我拿过来一看,越发吃惊了。

    居然是我那本灭鬼谱子!

    我翻了翻,还真是,就是我那本,一个字儿不差,就连后面缺的那些地方也一模一样,这我就奇怪了,心里觉着特奇怪,它不掉崖下去了吗?

    他们两个都笑,我心里幕牛次夷遣及妓槌梢唤囟耍膊蝗ス芩馀圩永锩嫒孟拢簿陀采哑鬃哟Ю锩嫒チ恕?br />

    我想到了一个东西,就问水窝子:“你之前不说要去戈壁滩么,咋又回来了?”

    水窝子盯着我,眼神特看不起我,他就说:“我都去了一转儿回来了,哪知道你这么没用,还在这祭河坡子转悠!”

    我恨死了,这水窝子偏爱没事儿找我麻烦,他有鬼抬轿子服侍着,和我这纯脚力的比个啥,这都没啥,他居然在我媳妇儿面前数落我,我这口气儿咽不下去。

    想到这儿,我脸又红了,咋自己想到媳妇儿上面去了,我看那女娃子,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她看我看她,低了头,不知道在想啥。

    我想到之前那事儿了,心里不舒服,就问水窝子:“你知道鬼祭坡子这事儿吗?”

    他笑了,就跟我说:“你刚不体验到了吗,问我做啥?要不是我,你还能活蹦乱跳站这儿跟我说话儿?”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阵哆嗦,也很不平衡,这是有多可怕的人,原来他对我都看透了,爷和父亲都没见过,或许见了也没法儿制服的鬼祭坡子,被他水窝子,三下五除二,轻轻松松就摆平了。

    灭鬼谱子的事儿,我没问他,不问也知道,凭他的本事,不难。

    我关心的是这个女娃子。

    我指着这女孩儿,不好意思的问水窝子:“她是你什么人啊?”

    习惯了我骂他,突然见我变得这般忸怩,水窝子怕也是要喷了,不过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儿的人,没当回事儿,打个哈哈,缓缓的说道:“这是我师妹的女儿,新一任戈壁滩的滩把子!”

    我呆住了,就那么硬生生的站着,一动没动。

    看来跟我这个喊山哨子一样,面前的这个女娃子,又是个小小的滩把子,不过不能说一样,明显着比我小。

    水窝子没管我心里啥想法,他就把那姑娘往我身边推,一边儿推一边儿跟我说:“你带她回九家窑去!”

    我还没说话儿,水窝子人不见了,我只是眨了眨眼,面前只剩这个女娃子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

    这姑娘眨巴着那双极好看的眼睛盯着我,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有些怯,但还是鼓足勇气问她:“你叫啥名儿啊?”

    她没我害羞,见我发问,一口就接了过去,她说话语气平稳,就说:“你叫我玲儿吧!”

    “玲儿,这名儿好听!”我一边赞叹着,想起了之前的那事儿,就问她:“你刚出来那会儿,在我背后说我运气不错儿,是在说啥子啊?”

    她低了头,捋了捋那长发,半晌没说话。

    我还在等着,她却抬了头,走我跟前说:“天都亮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就回去吧,我也不再说啥,带着她,也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我们一起往九家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开口,玲儿一副沉思状,不知道在想啥,而我呢,自始至终都在想着这么多天来发生的这些事儿,脑子里有些迷糊。

    爷和父亲的事儿我就一直没弄懂,先不说,还有后天文王八卦图,大红袍子,卜天盖子,赑屃御碑,鬼祭坡子,水窝子和老滩把子,以及我身边的这个小滩把子,这一切,我连个大概都没弄懂。

    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和水窝子有关。

    我在心里打定主意,先不去多想,慢慢的深入,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儿,事情会水落石出,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玲儿在一旁走着,低着头,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

    我看她在想着啥,也没去打断她。

    走了很久,玲儿开口说话了,她走我前面停下,我也停下,她跟我说:“伯父和仁爷爷,他们还好吗?”

    我一惊,心里想着,她咋会问我这种事儿,水窝子难道没告诉她吗?

    转念一想,我冷哼一声,水窝子倒也识趣儿,我父亲和爷的事儿跟他有关,他还知道顾及点儿良心和脸面儿。

    心里恨生气,但我没表现出来,也不是玲儿的错,我就没发火,只是很痛心,我就跟她说:“我爷和父亲,都不在我身边了!”

    听我说完,玲儿“啊”的一下叫出声,她用手捂着嘴,很吃惊的样子。

    她可能也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楞了半晌,才问道:“是与师伯有关吗?”

    我震惊了,她应该不知道才对,我收起一脸惊惧,就问她:“玲儿,你咋知道?”

    她一脸平静的跟我说:“我虽然还没长大,但我并不笨,有些事情,不必说,我也懂!”

    我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我不知道,自己把她看扁了,原来她这么聪明!

    她若有所思的低头沉吟,然后跟我说话,她的语气很坚定,又执着,她跟我说;“我相信水窝子师伯!”

    我无奈的笑,也不再说啥,玲儿她是水窝子那边的人,自然要向着他,为他说话也在理儿,而我黑娃子,那可不好说!

    一路上,不大愉快,两个人各有心事,我也想去问玲儿的身世,但我还是忍住了,没问,因为我知道,以后和她相处的时间不会少。

    九家窑到了。

    已经是中午了,到村头儿的时候,我就看见,每家每户儿的烟囱都冒出了烟儿,外面除了些牲畜和小孩儿跑来跑去,我没见着几个大人。

    我没想到的事儿一拨接一拨。

    我领着玲儿走到自家门口,我正摸索着开门儿,只听得后头有人叫了声儿:“哨子爷回来了!”

    这一声儿传了出去,我不得安生了,家家户户的大人们,还有孩子们,一窝蜂儿的冲到我家门口。

    我还没开口,王家二舅子冲我跟前给我鞠个躬,很恭敬的说:“哨子爷,都一年了,您终于回来啦!”

    第二十章 颂魂曲子

    我和玲儿面面相觑。

    我不明白还情有可原,玲儿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我走到陈二舅子跟前,我问他:“你刚说啥?”

    他不明白,盯着我问:“你不是黑娃子哨子爷吗,咋问这奇怪的话儿?”

    我说:“后一句!”

    他挠挠头,还是不明白,又问我:“我是说您出去这么久了,终于回来了,全村儿都值得高兴啊!”

    陈二舅子说完,周围围着的乡亲们都不住的点头,一个个见着我跟见了神明似的,我这心里就一万个不明白了,之前还把我当瘟神一样的躲着跑,现在却完全变了个脸色,一个个客客气气的。

    不过,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看着陈二舅子问:“你刚刚说我,走了多久来着?”

    他楞了,大家都楞了。

    他们肯定以为我傻了,自己的事儿也记不得,还去问别人。

    但是玲儿理解我,她很镇静的看着我,脸上满是平静。

    陈二舅子没回我,他往后几步,退后边儿去了。

    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挺像狗蛋儿的,但是比他高,也比他瘦,他走我跟前说:“黑娃子,你傻了啊,到外面玩儿了一年,不管我们九家窑的乡亲了!”

    这次我听得真真切切,心里顿时迷惑了,呆那儿好久没说话,我看着玲儿,她还是那般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我声音有些颤抖,我问这个小伙子:“你,你是哪个?”

    他刚站我跟前吼了一阵,这时被他家大人扯了回去,我抬头看,是狗蛋儿的父亲和母亲!

    他还没答话儿,我又问他:“你,你是狗蛋儿?”

    他看我一时半会儿没认出他,心里有些火大,没好气的回我说:“黑娃子,你厉害,连一起玩儿大的伙计也能忘干净了!”

    我确实没认出来。

    狗蛋儿的父亲又把他扯了回去,一边扯一边说:“谁准你这么跟哨子爷说话的,没大没小!”说完,他又很客气的跟我赔小心说:“哨子爷,别生气,这小伙儿不懂事儿,别跟他一般见识!”

    又一个乡亲走上前来,我认出来了,是隔壁屋的刘大姐。

    她走我跟前,一脸恳求的盯着我说:“哨子爷,咱乡亲们就指望着您回来呢,现在您终于回了,别再出去了,行不,九家窑乡亲们需要您!”

    我听的一愣一愣儿的。站那儿好久,又沉思了许久,挥挥手,叫他们散了。

    我打开门,领着玲儿进了屋。

    地板上留了一地儿的灰,一看就好久没住人了,连屋上也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各种灰尘。

    我找来一个扫帚,先放一边儿,又拿一块抹布,打点水儿,准备把屋子收拾一遍儿!

    玲儿很礼貌,也很听话,她叫我先去扫地,自己拿着抹布沾点水,开始忙活起来。

    我们两个忙活了好久,各自瘫了般坐着。

    我问玲儿:“你知道水窝子,他有个宝贝儿叫卜天盖子吗?”

    玲儿点点头,她问我:“你问卜天盖子干嘛?”

    我连摆手,一边摆一边说:“没事儿,没事儿!”

    嘴上说没事儿,心里其实明白,都是水窝子作祟,我一共才进了两次卜天盖子,每一次被他折腾的血肉模糊,身体也经不得消磨,这些尚且算做小事儿,至少我没死,但我不明白,这时间,为什么会越来越快!

    第一次,半个月,第二次,整整过了一年,跟时光机似的,我自己只是感觉一瞬间,但真实的世界,却一刻不停的流逝着。

    玲儿应该是看着我的眼神不太对,她跟我说:“说出来吧,说出来了。心里会好受一点!”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心里也挺佩服玲儿的,她看起来才十四五岁,顶多和我一般大,但是心里装的也多,懂的也不少。

    我把一切都跟她说了。

    玲儿只是笑笑,她跟我说:“黑娃子哥,这些玲儿也不懂,不能怎么帮你,但是以后,我们会懂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一般,但我没去揭穿。

    我问她:“玲儿,你饿不饿?”

    她点点头,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真有点饿了!”

    我叫她先歇息一下,我起身去做饭。

    玲儿答应着往卧室去了,她看起来挺累的,眼角都带着血丝,她的脸上也湿湿的,好像不久前才哭过一般。

    我没问她,让她去了,我淘了米,摘好菜,放到一边儿,起身去看玲儿。

    玲儿睡着了,却哭了。

    她就睡在我的床上,小小的身子蜷缩着,那床薄薄的被子遮住她的身子,也遮住了她的脸。

    但是,她的眼角在淌泪,我看到了。

    我没去打搅她,也没有吵醒她,反而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拉好门。

    我叹了口气,继续做饭。

    说实话,我做的饭很难吃,又硬又做不熟,炒的菜就更不用说了,难吃的要命。

    但是这次,我做的很细心。

    不止是因为家里有客人,我自己也好不容易才回来,回来的第一顿,怎么着也得吃一次好的吧。

    有些热,我把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扔到一边儿。

    灭鬼谱子也掉了出来。

    这种事儿,我忘记了,幸好没掉火里,我庆幸的捡起地儿上的谱子,一边吹一边掸着。

    我的手翻动了书页儿,我看到的是颂魂曲这一章。

    我把手上的活儿先放一边,拿着书搬把椅子坐下,开始琢磨起书中的内容。

    我心里想着,这只曲儿,我一定得学好!

    上面的符号晦涩难懂,好些个地方都不知道说的啥,连基本的意思我也看不太懂。

    第四曲儿就把我难住了,彻底的难住了。

    想起在祭河坡子出的那点儿破事儿,我的心里平静不下来。

    我咬着牙,正打算继续折腾的时候,玲儿的声音从卧室传来:“黑娃子哥,饭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卧室走了出来,哦不,是跑了出来,我看她连鞋子都没穿好。

    玲儿撞到门了。

    这下我心里慌得不行,也顾不得锅子里快糊了的饭菜,直直的冲玲儿跑去。

    她倒我怀里,身子骨好弱。

    我抱着她,半晌没放开。

    还是她先醒悟过来,赶紧冲我叫道:“黑娃子哥,饭焦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骨子里像一万只蚂蚁爬过,心里难堪的要命。

    她倒是没介意,我也没咋说,草草吃了饭。

    席间,玲儿看到了我放一旁的灭鬼谱子,她笑笑,跟我说话了,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她说:“黑娃子哥,你还在学颂魂曲子吗”

    我讶异了,她咋知道的?

    我就问她,她只是抿嘴笑笑,说她了解我。

    她越不说,我心里越迷糊,我觉着这玲儿不是普通人,至少跟我不是同一层次的人,我不懂她,完全不懂她。她却懂我,特别懂我。

    吃完了饭,玲儿说身子不舒服,去休息了,留我一个人坐着。

    我感觉眼前一片茫然。

    玲儿跟我聊天挺久了,我愣是觉着她声音我在哪儿听到过,还特别熟悉,又亲切,完完全全不像是陌生人,倒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我还在那儿端着碗,一口一口砸吧着吃饭。

    我没吃完,也懒得吃了,碗筷也不洗。

    灭鬼谱子还在那儿放着,它的书页儿被轻风吹着翻动,我盯着它起了神儿。

    爷留给我的东西,太少了,我压根儿啥也不懂,反之,虽说不知道玲儿的功夫和手艺咋样,但是,我明显觉着自己不如她。

    我不知道九家窑在这段时间发生了啥事,但我知道,肯定事儿不少,也不小,光是看着那些村民们看我回来时的那表情和动作,我也明白了许多。

    我想着,还是得先把手头上儿的事儿学精,好好继承父亲的事业,为了自己和乡亲们,我也要努力,何况,现在,还多了个玲儿。

    一只猫跑进屋来,又跳凳子上,一下把谱子弄地儿上了。

    我喝了几声,把它赶跑,起身走两步,蹲地儿上,去捡谱子。

    这时,我发现了一个事儿!

    我发现谱子上面有字儿!

    本来书上一两个字儿很正常,但那时我觉着特别不正常,为啥,因为是日记!

    就在谱子的封面倒数第二张纸上面儿,我一开始没见着,字儿很小,又不清楚,但从笔力和字迹来看,是我爷写的!

    只看得到几个字,凑成一行,下面儿好像还有字儿,被胶贴紧了。

    我费了劲儿的撕开!

    上面的字迹清晰了,也明确了,我看清楚了,是我爷写的东西,上面儿还有日期。

    文字笔走龙蛇,看不清,但我只觉着心头一阵骇然,我爷写的日期,很明显是他死了半个月之后,也就是我第一次从卜天盖子里面儿出来的那时候写的!

    我越发觉着这事儿不简单!

    正在看着,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惊得坐到地儿,心里满是不舒服,我抬头看,原来是玲儿!

    心里别是一番滋味儿,但没说出口,我就问她:“玲儿你不去休息了么,咋又来了,还这么无声无息!”

    玲儿只是笑,抿了嘴笑,她也蹲下身子,把手伸给我。我明白了,她是要我手上的谱子!

    我把谱子递给她,看着她细心的盯着上面的字儿看,她不说话,我也没插嘴儿,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

    看她入神的样儿,我也把头伸过去看,想看看她在看啥!

    玲儿突然把书合上了!

    她把书递给我,又摸了下额头,脸上病怏怏的,她有气无力的跟我说:“黑娃子哥,我先去睡了,你好好做你的事儿,等我睡一觉,起来告诉你个秘密!”

    玲儿走进卧室,关上门,在关门的那一霎那,她跟我挥挥手,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说啥。

    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动。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村子

    我靠在椅子上,躺了一整天儿。

    我还睡的迷迷糊糊,有人在推我,我睁开眼睛,玲儿就站我跟前,她冲我甜甜的一笑,有些嗔怪的说:“黑娃子哥咋这么懒,都睡了这么久!”

    我揉揉眼睛,把眼角的泪珠擦干净,我好怕被玲儿看到。

    玲儿都梳洗好了,好像还洗了头发,浑身散发着一种特别好闻的香味儿!我问她几点了,她说黄昏了,该吃晚餐了。

    我叫她先坐着,我去洗把脸。

    玲儿答应了一声儿,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还是很听话的坐一边儿。

    我起身走到水龙头那儿接水。

    一边洗脸一边在想着心事,我心里也很复杂,或许比玲儿的心理还要复杂,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这或许不是我该考虑的东西,然而,却又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的。

    玲儿在身后突然跟我说:“黑娃子哥,别想了,现在想那么许多,也是无用,你的心思,玲儿都明白!”

    水还在流着,我却没去接了,心里一惊,手也跟瘫了般,放半空儿没动。

    我转过头去,眼睛盯着她,语气里尽量掩饰着惊慌,我问她:“玲儿,你刚说啥?”

    玲儿站起身儿来了,她走我跟前,从口袋掏出一个手帕,细心的帮我擦了擦眼角,一边擦一边说:“我说我懂你,完全懂,信不信!”

    我没说啥,心里也跟打翻了五味酱一般,错综复杂!

    她走回去,我用冷水拼命的冲着脸,想稍微冷静一下,我在怪自己想法奇怪,或许那些事儿,别有隐情,那也指不定呢!

    洗好脸,我从房里找了件儿衣服换上,那件袍子我没穿,太恶心,穿出去丢人。

    玲儿看我没穿那件大红袍子,她似乎欲言又止,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说话,我们一起出了门儿。

    路上,我想了很久,实在忍不住的问她:“玲儿,我看你好像啥事儿都懂,你能不能说给我听?”

    她沉思了很久,忽而点头,忽而摇头,那表情,楞是在做着强烈的内心挣扎似的,。

    我啥也不说,就在一旁儿看着,过了会儿,她终究镇定下来,就扯扯我的衣角跟我说:“黑娃子哥,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它叫做幽幻镜子!”

    这东西很熟悉,我想了很久,脑子里一划拉,突然就想起了卜天盖子里面的赑屃!

    我点点头,心里很急,这可是个大事儿,我就跟玲儿说:“玲儿,你快告诉我这是咋回事儿!”

    她的一句话让我吃惊不小,她说:“其实,‘幽幻镜子’,它并不是东西,而是一种能力!”

    我示意玲儿继续说下去。

    她很乖的点头,也没顾周围人看着我们的那奇怪的眼神儿,继续说:“这是一种能看穿世间万物,能洞察所有生物心理和性格的一种特殊本领!而我,恰恰就拥有着这样的能力!”

    我的嘴巴张得老大。

    我张口结舌的盯着她,心里在想,怪不得,怪不得啊,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我身边有一个这么可怕的人物存在。

    玲儿看我这样儿,很想笑,但没笑,她很平静的但是又跟开玩笑一样的说:“黑娃子哥,你现在觉得我很可怕,对吗?”

    我没说话,心里也不敢再乱想,因为她看得穿。

    周围的村民儿聚得越来越多。

    玲儿朝他们看了一眼,也没管什么,又回头跟我说:“黑娃子哥,这是我们滩把子一族的绝技,不用激动,其实你现在,也拥有了一种能和我匹敌,甚至更强于我的能力!”

    我的声音很镇静,但手在发抖,身子骨也不住的战栗,这话儿让我吃惊,更让我欣喜,我赶紧问她:“玲儿你快告诉我,我到底有啥能力?”

    玲儿朝着周围瞟一眼,她诡异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她跟我说:“黑娃子哥,我们得走了!”

    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儿,玲儿扯着我就跑,耳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风声儿,特别大,玲儿的劲儿也大,大的完全无法置信,她扯着我,两个人跑得飞快。

    我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喊:“快抓住他们两个!杀死他们!祭奠xxx!”

    是陈二舅子的声音!他们要把我们杀了去祭奠别人!

    后面的话儿始终听不清,我回头看了看,浑身登时毛骨悚然,精神一下绷得老紧,我看到好多村民,他们拿( 丝绸之路秘闻 http://www.xlawen.org/kan/48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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