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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阅读

    能有大半个时辰,买棺木寿衣的家丁回来了。

    三口上好的黑漆大棺材,三套上好的缎面儿寿衣,纸人纸马十余件。就在吃饭的时候,候德森还派出一名家丁到邻村请了一位风水先生,这时候风水先生已经把|||穴地选好,几个土工正在|||穴地里打墓坑,可以说,这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等几个家丁把三口大棺材抬进老宅子,首先把院子里李京恩的尸体成殓了以后,我奶奶这才随候德森来到老宅子。之前,我奶奶特别交代几个成殓李京恩尸体的家丁,尸体放进棺材以后,棺材盖可以盖上,但不能钉口,等把女鬼和李京恩父亲的尸骨全部成殓了以后,再一起钉口。

    家丁成殓李京恩尸体的时候,在棺材底撒了厚厚的柴草灰和香料,这时候院子里那股子腥臭味儿再没那么大了。

    我奶奶示意几个家丁抬上棺材,跟她一起进屋。

    来到堂屋门口,我奶奶抬头朝天窗看了看,轻叹了口气,从随身包袱里拿出装着艾草水的小瓶子,扬手在天窗上撒了一些。其实这时候已经不用这么做了,但凡事都怕有个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随后,我奶奶又在那些抬棺材的家丁手腕上,每人系上了一根鸡血条,她自己也系上了一根。

    做完这些以后,我奶奶抬脚走进了屋里。这时候,那些抬着棺材的家丁,却停在门口犹豫起来。候德森见状,脸立刻拉了下来,嘴里威胁似的干咳了几声,那些家丁闻声儿胆怯地朝他偷瞥几眼,见他脸色黑黑的,只好硬着头皮把棺材抬进了屋。

    等三口棺材全部抬进屋里以后,我奶奶摆了摆手让那些家丁离开,那些家丁如获大赦,争先恐后跑了出去。

    那些家丁刚一跑出屋子,红布帘子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两间里屋的门口,而且抖动的非常厉害,看得出来,女鬼这时候又激动又悲伤。

    我奶奶看了红布帘子一眼,也不废话,直接抬手指着三口棺材中间那口棺材,对红布帘子说道:“大姐,那口棺木里成殓的就是李京恩,里面的尸骨应该是你儿子的吧?”

    红布帘子迅速抖了一下,好像是在点头。

    我奶奶松了口气,接着又说:“另外那两口空棺木,是给你和李京恩父亲准备的,我打算把你们葬在一起,生前你们不能在一起,死后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吗?”

    红布帘子又抖了一下,而且抖的非常厉害,看样子非常乐意。

    我奶奶点了下头,又说:“杀死您儿子的胡顺子,依我看也活不了几天了,等胡顺子死了以后,你儿子魂魄的怨气就会消失,到时候你儿子自然会过来和你相认的。”

    红布帘子又抖了一下。

    我奶奶见状一笑,这老宅子里的女鬼,到现在总算能告一段落了。随后,她朝堂屋门口看了一眼,低声对红布帘子说道:“大姐,你现在能把房门关上吗,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奶奶话音没落,红布帘子再次一抖,与此同时,那两扇破败大门“砰”地一声,紧紧关在了一起。

    这一下,因为房门关闭的速度过快,而且毫无征兆,我奶奶倒是没什么,把守在外面的人吓了一大跳,以为我奶奶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呢。

    就听我爷爷在外面喊上了,还挺着急,“枝儿!枝儿!”

    我奶奶怕我爷爷冒冒失失闯进来,赶忙扭头喊了一句,“我没事哥,等我一会儿,这就出来!”

    喊完以后,我奶奶把目光转向红布帘子,低声问道:“大姐,你知道那老太监的财宝放哪儿了吗?”

    红布帘子抖了一下。

    “能告诉我吗?”

    我奶奶问出这句话以后,红布帘子居然不动了,这是啥意思?难道这女鬼怕把她的财宝拿走吗?

    我奶奶看着红布帘子等了许久,红布帘子依旧一动不动。就在我奶奶想开口再问的时候,猛然间心有所感,一回头,就见另一间里屋门口的红布帘子不见了。

    我奶奶立刻明白啥意思了,嘴角一笑,转身朝那间里屋走去。

    在这间里屋的床上,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先前我奶奶进过这间里屋,除了里屋的摆设以外,只有地上李京恩父亲的骨头架子和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印象里床上并没有包袱,这时的大包袱,显然是女鬼从房间某处取出来放在床上的。

    我奶奶小心躲过地上李京恩父亲的骨头架子,走到床边,伸手把大包袱掂了起来,还挺沉的,哗啦哗啦乱响,就是那种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里面显然全是好东西。我奶奶没打开来看,不过就冲包袱的分量,买一百口上好棺木也绰绰有余了。

    我奶奶双手提着大包袱回到了外屋,这时候,红布帘子依旧在另外一间里屋门口挂着,一动不动。我奶奶朝成殓着李京恩尸体的大棺材看了一眼,也不说话,走过去把手里的大包袱放在棺材边儿上,双手推着李京恩那口大棺材的棺材盖,使上全力,把棺材盖推开了一条大缝,随后一转身,抱起地上的大包袱,放进了李京恩的棺材里。

    把棺材盖又推回去以后,我奶奶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走到红布帘子跟前,对红布帘子说道:“大姐,我现在让外面那些人把你们的尸体成殓进另外两口棺木里,你可不许在他们天灵盖上吹气噢。”

    红布帘子抖了一下,紧跟着,在我奶奶眼前消失不见了。

    我奶奶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我爷爷第一个走过来问我奶奶,“枝儿,咋在屋里呆了这么久,你都干了些啥呀?”

    我奶奶看了我爷爷一眼,又看了旁边的候德森一眼,候德森似乎也好奇我奶奶在屋里这么久都干了些啥,而且,这时候候德森那双眼睛,有意无意的在我奶奶随身包袱上乱瞟,好像在担心什么。

    我奶奶心里很清楚他在担心什么,我奶奶立刻说道:“我能干些啥,跟那女鬼讲道理呗,她在这里几十年了,现在想叫她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转而,我奶奶对候德森说道:“候老爷,我已经跟女鬼谈妥了,你叫家丁进屋把女鬼和她男人的尸骨成殓了吧。”

    候德森听了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指派几名家丁进屋收尸。几个极不情愿的家丁在候德森的催促之下,仗着胆子拿上两套寿衣走进了屋子。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几个家丁把女鬼和她男人的尸骨成殓妥当,三口大棺材也先后从屋里抬到了院儿里。

    这时候,我奶奶对候德森说了句,“可以钉口了。”

    候德森赶忙示意,随后,几个家丁围在三口大棺材旁边,七手八脚用木楔子把棺材盖给契上了。

    我奶奶看着李京恩那口已经给木楔子钉的严丝合缝的大棺材,心里暗松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蝴蝶效应

    三口大棺材全部钉好以后,我奶奶盯着它们沉吟起来,候德森凑过来问我奶奶,是不是把棺材抬到墓地马上下葬。

    我奶奶回神,扭头看了候德森一眼,若有所思,停了一会儿,我奶奶对候德森说道:“等我给他们烧些纸钱,再把这宅子里的晦气除了再说。”

    说着,我奶奶走到三口大棺材的棺材头位置,把随身包袱取下,一猫身儿放在地上,随后把包袱上的扣儿彻底解开,将里面所有的物件儿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黄纸、焚香、鸡血条、柳枝、桃木楔、收魂瓶……等等等等。

    我奶奶这么做,其实就是想让候德森看到自己包袱里面的东西,将来候德森在老宅子里找不到财宝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候德森果然走过来朝包袱里瞅了几眼,眼神里先前看向包袱的那股子质疑不见了。

    我奶奶旋即露出一个冷笑,在三口棺材头分别画了一个圈,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些黄纸,放进圈里,划着火柴点着。做完这些,回手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沓黄纸,起身走进屋里,在屋子门口位置再次画了个圈,放进黄纸以后,再次点着。

    等院里和屋里的黄纸烧尽以后,我奶奶让候德森派家丁找来一支木盆,盆里盛上少量清水,从包袱里拿出一根柳条,用柳条蘸着盆里的清水,在院里和屋里甩着柳条洒上了。

    我爷爷见状,忙问我奶奶这是干什么,我奶奶一笑说,除晦气呀。

    我爷爷皱了皱眉头,别人可能不知道,我爷爷心里却明白的紧,柳条蘸水洒在地面不但不能除晦气,相反的,还能加重宅子里的地阴气,我们这里有句俗谚叫,鬼不走干路。我奶奶这么做,不但不能把鬼送走,搞不好还要把外面的野鬼招过来。我爷爷不明白我奶奶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当着候德森和那些家丁的面儿,我爷爷不好说我奶奶什么。

    洒完水以后,我奶奶冲候德森一笑,说了句,“候老爷,现在可以把棺材抬走下葬了。”候德森闻言,赶忙招呼那些家丁抬棺材。

    几个家丁,加上十几个临时找来的杠子工,抬着三口大棺材走在前面,我奶奶和我爷爷跟在他们后面,墓坑就在河湾儿村北边儿一块荒地里,距离村子不算远,先前那位风水先生说了,那里是一块“小福地”,我奶奶对风水一窍不通,不知道啥叫个“小福地”。

    除了我奶奶和我爷爷,没有给这一家三口送葬哭丧的人,只有路旁一些看热闹的村民聚在一起,冲着三口大棺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感觉上,挺冷清的。

    候德森并没有跟来,他在确定堂屋里的女鬼真的离开以后,就借口家里有事,不来墓地送丧了。我奶奶一笑,也没说什么,不过我奶奶心里很清楚,候德森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想在老宅子里找财宝了,只不过,他还能找得到吗?

    棺材抬到墓地,下了葬以后,我奶奶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黄纸,在三座坟丘的坟头画了大圈子,把黄纸一股脑儿放了进去,一转身,走到旁边我爷爷跟前,轻轻扯了扯我爷爷的衣角,低声说了句,“哥,把你身上的洋火给我使使。”

    我爷爷一愣,反问我奶奶,“你自己身上不是有么?”

    我奶奶娇嗔地瞪了我爷爷一眼,撒娇道:“人家身上的丢了还不行么。”

    “你呀,老是这么丢三落四的!”我爷爷没好气的把自己身上的火柴掏出来,塞进了我奶奶手里。

    我奶奶拿着火柴,“擦”地一声划着,没捏着火柴棍伸手去点那些黄纸,而是把燃烧的火柴棍直接扔进了黄纸堆里。

    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黄纸就像给人泼上了汽油似的,火柴棍刚一落在上面,像炸开了似的,火焰腾一下爆了起来,圈子里的黄纸一瞬间全部烧着。

    对于这个,我奶奶似乎早有预料,当她把火柴棍扔出手的那一刻,身子就往后退了两步,火球一样燃烧的黄纸虽然没把她咋样儿,却吓坏了围在旁边瞧热闹的家丁和那些杠子工,议论纷纷。

    我奶奶笑着对他们说,“别怕别怕,这一家三口刚搬了新家,人生地不熟的,很多地方需要花钱打点,着急拿钱呢。”

    说着,我奶奶下意识朝老宅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个杠子工顺着我奶奶的眼神一瞧,立刻大喊了一声,着火啦!

    墓地里这些人一听,全都扭头朝老宅子方向看去,就见那个方向火光冲天!

    众人很快从墓地赶往河湾儿村,由于我爷爷腿脚不方便,我奶奶陪着他走在了最后,等他们走进村子以后,大火已经熄灭,那所老宅子给瞬间升腾起的无名大火,烧了个底儿掉朝天。

    这时候站在老宅子前面打眼一看,残垣断壁、满目狼藉。

    巷子里挤满了村民,有些村民手里还拿着木盆水桶啥的,但是这些木盆水桶里的水全是满满儿的,显然这些村民都还没来得及把水泼进火场里。

    就听这些村民七嘴八舌议论着说,这火起的太邪性了,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大会儿功夫啥都烧没了,旁边的房子都没事儿,就偏偏烧了这座老宅子。

    这时候,我奶奶低声对我爷爷说了句,“哥,咱回家吧。”

    我爷爷满是狐疑地看了我奶奶一眼,想说什么。我奶奶赶忙朝我爷爷童真一笑,拉住我爷爷的一条胳膊,再次撒娇道:“走啦哥,回家啦……”

    两个人在河湾儿村雇了辆马车,回到三王庄时,已经二更天。

    这时候,我太爷还没睡,我奶奶下厨做了一小锅可口的饭菜,喊我太爷一起吃。

    吃着饭,我奶奶把白天这些事对我太爷说了起来,不过,还没等我奶奶说完,我爷爷就没好气的问她,“你身上那盒洋火丢哪儿了?”

    我奶奶看着他一笑,“你猜呀。”

    我爷爷瞪了我奶奶一眼,“你咋能做这样的绝户事儿,把女鬼送走也就算了,咋还把房子也给人家烧了。”

    “你看见我烧了吗?老宅子失火的时候,咱可都在墓地呢。”我奶奶依旧笑着。

    “你别以为我不懂。”我爷爷气呼呼说道:“你一定把身上的洋火丢在老宅子里了,你和女鬼串通好的,你在墓地里点黄纸,女鬼就在那老宅子里点房子,要不是你跟女鬼串通,墓地里的烧纸火焰咋能窜那么高!”

    我奶奶和我爷爷的对话,听得我太爷莫名其妙,问奶奶,“这是咋回事?”

    我奶奶把脸色一正说道:“爹,您不知道,那老宅子刚好建在一块聚阴地上面,聚阴地也就算了,建的还是背阴宅,犯大忌讳的,在那里死去的人,十有八九阴魂不散,要是不烧掉,将来那里还会闹鬼,再说了,我就看不惯候德森那种人,财宝我给他放进了女鬼儿子的棺材里,房子我也不想给他留下……”

    “呵呵呵呵……”我太爷闻言笑了起来,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句,“烧得好!”

    我爷爷见我太爷夸我奶奶,看了我奶奶一眼,再也不说啥了,埋下头往嘴里扒起了饭。

    我奶奶继续说道:“那老宅子里其实不止一个女鬼,还有一个,我估计可能是那老太监先前的丫鬟,不过,我只能感觉到她的阴气,却一直没遇上她,我想,把房子一烧,那丫鬟鬼就没了落脚的地方,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离开了。”

    我太爷听了,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整个人显得非常欣慰,可能抱养我奶奶,是他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一件事吧。

    河湾儿老宅子闹鬼的事,写到这里看似已经写完了,其实不然。

    这件事过去五天后,这天深夜,我太爷在房间睡的正熟,突然听到耳朵边儿有人喊他的名字。

    “秉守,秉守……”

    我太爷立刻醒了,睁开眼一看,房间里乌起码黑的,不过,他清清楚楚看到床头站着一个瘦小枯干的小老头儿,门窗都关着,这老头儿是咋进来的?

    我太爷吃了一惊,不过仔细一看,这小老头儿,咋好像过去在哪儿见过呢,只是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老头儿对我太爷说,“秉守呀,赶紧起来看看吧,外面有人想烧你家房子!”

    我太爷闻言浑身一激灵,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依旧乌起码黑的,朝床头一看,根本就没有小老头儿。我太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闹明白了,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

    这个梦,让我太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刚才那小老头儿很久以前就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我太爷没多寻思,从枕头下面摸出镜面大匣子,没敢惊动我太奶,撩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子,也没点灯,悄无声息从里屋摸到外屋,然后趴在窗户上朝院子里一看。

    院子里月光皎洁,就见有条黑影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仔细一看,黑影正抱着院子角落里堆放的柴禾往门口搬运,真如梦里老头儿说的,有人想要放火烧房子。

    我太爷登即大怒,虽然他这时候已经七十出头岁,但身子骨还相当硬朗,也没出声儿,把手里的大匣子顶上火儿以后,趁外面那人转身抱柴禾之际,打开窗户翻到了院里。

    就在那人再次抱着一捆柴禾放到门口,还没等他转身,我太爷手里镜面大匣子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别动,动一下就叫你脑袋开花!”

    那人闻声儿,猛地一回头,我太爷挥手用枪托在他面门砸了一记,那人闷哼一声,吃疼地朝后倒退一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太爷的枪口再一次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我太爷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章 鬼迷心窍

    想要放火的这家伙中等身材,偏瘦,年龄大概在二十一二岁左右,因为光线不好,也看不太清楚,大概是这个样子。

    我太爷这时候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愤恨的目光恶狠狠盯着我太爷,好像跟我太爷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太爷一只手握枪抵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指了指被他堆在门口的柴禾,又问他,“我们家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还是不说话。

    我太爷皱了下眉,“你不说话,刘爷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说着,镜面大匣子从那人下巴上挪开,枪口一低,照定他一条大腿搂动了扳机,“砰”地一声,镜面大匣子吐出一团火花,那人跟着痛哼一声,抱着大腿翻坐在了地上。

    这一声枪响,不但惊动了房间里熟睡的我奶奶和我爷爷,也同时惊动了街坊四邻。

    没多大会儿功夫,我奶奶和爷爷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刚要迈脚,门口堆的柴禾第一时间翻进了屋里,就见房门已经给柴禾堵得严严实实。他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两个人赶忙一起动手,把堵在门口的柴禾推到一边,先后从房门走了出来。

    这时候,附近许多街坊邻居也闻声赶来了,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火把。

    一时间,我太爷家里沸腾起来,火把照满院子通明。

    借着火光再看地上那人,正埋头抱着被枪击中的大腿痛苦抽搐着,地上好大一滩血,从伤口还在不断汩汩地往外冒。

    其实我太爷这一枪打的很有分寸,子弹擦着这人的大腿边缘打了对穿,并没有伤到筋骨,疼是肯定的,不过只要把血止住就没啥大碍了。

    众人看到这场面,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就连我奶奶一时间也闹不明白,想开口问我太爷,我太爷却朝她一摆手,把镜面大匣子掖回腰里,一指地上那家伙,对赶来的众人大声说道:“这狗东西大半夜跑来我们家放火,想烧死我们全家,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置他呢。”

    众多街坊邻居听了这才明白,再看看门口堆放的那一大堆柴禾,不言而喻,一个个顿时同仇敌忾。

    我太爷全家在三王庄的人缘和口碑,我就不多说了,早几年村民们就极力让我太爷当村长,我太爷嫌麻烦没干。

    这时候,街坊邻居们七嘴八舌建议上了,有的说送官,有的说吊树上打死,还有的说,绑石头直接沉河里去。

    议论着,已经有几个小伙子拿来草绳把地上那家伙捆上了,众人把目光全都看向我太爷,就等着我太爷发话了。

    我太爷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家伙,淡淡说道:“说吧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干,你跟我们家有什么仇,不说清楚,你今天有命过来,可没命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我爷爷凑到了我太爷跟前,低声跟我太爷说:“爹,我看这人好像是河湾儿村趴老宅子墙头那家伙。”

    我太爷闻言,扭头过疑惑地问我爷爷,“你不是说那天天太黑,你没看清脸么。”

    我爷爷又瞅瞅地上这家伙,说道:“我这时候看着,越看越觉得就是那家伙。”

    王草鱼这时候也闻声儿赶来了,老头儿身子骨不如我太爷,前两年就已经拄上了拐杖,不过王草鱼家里人丁比我太爷家里兴旺的多,王草鱼光儿子就有六个,孙子重孙子无数,大儿子王金沙,现在是三王庄的村长。

    王草鱼抄抄着跟我太爷说,“秉守叔呀,跟他啰嗦个啥咧,直接绑了吊起来打!”说着,王草鱼一招呼他自己那几个孙子,几个人过来把地上那人拽起来,架着架到了外面,三下五除二绑在了村中一颗老槐树上。众人后脚儿跟着来到了老槐树下。

    过去那年月儿,兵荒马乱的,也啥没王法。那啥才是王法呢,人多了就是王法,一个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说的话,也是王法。

    我太爷见这人嘴硬,也不拦着,任由着王草鱼他们折腾。有位村民从家里拿来一根马鞭子,王草鱼其中一个孙子抢过来,抡起来就打。

    这时候,我奶奶从家里拿着一根布绫子,跑过来拦下了他们,“你们先别这样,等问清楚了再也打不迟。”

    说着,我奶奶蹲下身子,把手里的布绫子包在了那人大腿的伤口上。我爷爷见了不乐意了,“枝儿,你这是干啥呢,这人想烧死咱们呐。”

    我奶奶没理会我爷爷,包好以后从地上站起身,柔声问那人,“你是哪儿的人?为啥要来烧我们家的房子?”

    那人抬起头冷冷看我奶奶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低沉,一字一顿,听上去很怪,“没家了,你烧了俺们的房子,我也要烧了你们的房子……”

    我奶奶听了心里一沉,忙从旁边一名村民手里要过一支火把,照着亮儿,仔细朝那人脸上一看,旋即吃了一惊,回头喊我太爷,“爹,您快过来看呐!”

    我太爷闻言,也从身旁村民手里要过一支火把,举着火把走到那人跟前。那人跟我奶奶说了一句话以后,把头又低了下去,只能看到他头顶蓬乱的头发。

    我太爷伸手拖住他的下巴,手腕一较劲儿,把脸给他仰了起来,然后用火把一照,我太爷也吃了一惊。

    就见这人脸上几乎没肉,眼窝深陷,头骨嶙峋,咋一看就像一张白森森的肉皮包了个骷髅头。双唇苍白,眼睛珠子里血丝满布,白眼仁儿少,黑眼仁儿多,火把倒影在眼睛珠子上,隐隐泛青光。整张脸看上去比死人脸还恐怖。

    我太爷看罢,转头跟我奶奶对视了一眼。我奶奶不解地问道:“爹,这人身上阴气好重,活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呢?”

    我太爷听我奶奶这么问他,呲了呲后槽牙,犹豫起来,看样子他知道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我奶奶解释。

    我奶奶又问了他一次,我太爷想了想,一招手,把我爷爷叫到了身边,在我爷爷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我爷爷听完一点头,把我奶奶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小声跟我奶奶解释说:“咱爹说了,有些话他当长辈的不能跟你直接说,叫我代传。咱爹说,这个男的跟女鬼交合过多次,而且跟女鬼在一起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们两个干那种事的时候,男人身上的精气不光给女鬼吸走,女鬼还把自己身上的阴气倒流进男人体内,用阴气压住男人体内的阳气,达到迷惑心窍的目的,这就是他身上阴气重的原因。咱爹还说,从男人这时候的样子来看,身上的精气已经快被女鬼吸干了,男人身体里阴盛阳衰,看似活人,其实三分是人七分已经是鬼,命恐怕已经不长了。”

    听我爷爷这么一解释,我奶奶的脸顿时就红了。这些话,公公跟儿媳妇是说不出口,虽然我太爷跟我奶奶的关系,跟亲生父女没啥两样儿,但这些话,即便是亲生父女也不可能直接面对面说出口。

    这时候,闻风赶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知道这人要烧我太爷家的房子以后,很多人叫嚷着打死这男人,王草鱼的那个孙子抡起马鞭子抽了起来,男人低着头,抽一鞭子哼一声。

    我奶奶和我爷爷回到了我太爷身边,我太爷没看我奶奶,眼睛盯着正在挨鞭子的男人说道:“现在看来,这男人是被女鬼迷了心窍,烧咱家房子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傀儡,罪魁祸首是那女鬼,那女鬼……应该就是老宅子里的丫鬟鬼,你把老宅子烧了,那丫鬟鬼没了藏身之处,迷惑这男人来找咱们寻仇了。”

    我奶奶朝那男人看了一眼,对我太爷说道:“爹,既然不关这男人的事,那就把他放了吧,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太爷点了下头,“算这小子命大遇上了咱们,只要把他身上阴气打出来,他还有救。”说着,我太爷朝王草鱼那个孙子摆了摆手,“算了孩子,别打了,你们把这小子给我抬家里吧。”

    我太爷现在在三王庄的威望是最高的,村民谁也不会忤逆他,也不会反驳他,众人听我太爷这么说,七手八脚把男人从树上解下来,又抬着抬回了我太爷家里。

    我太奶小玉,胆子比较小,虽然也被之前的枪声吵醒,但她一直没敢出门看,这时候见几个村民抬着一个血人儿来家里,吓了一大跳,我奶奶赶忙过去陪她进了屋。

    我太爷在院子里铺了一张草席,吩咐村民把男人放到草席上,随后,又让人去请村里的郎中过来给男人包扎一下伤口。

    王草鱼一看,不乐意了,他闹不明白我太爷这是要干啥,这种人,不打死已经算便宜他了,咋还给他请郎中呢?

    我太爷忙跟王草鱼解释说,男人被女鬼的阴气迷了心窍,纵火也是身不由己,杀他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作法把男人身上的阴气拔出来,等男人神智恢复了,问他女鬼现在的下落,把那女鬼除掉才是正事。

    村里的郎中很快被人请来了,男人原本就被阴气侵体半死不活,这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又挨了鞭子,已经昏迷过去,郎中用剪刀剪开他那条伤腿的裤管,给伤口上药止血包扎。

    与此同时,我太爷吩咐王草鱼那个当村长的大儿子,找五个十六岁以上的童男过来。

    等郎中把男人腿上的枪伤和身上的鞭伤处理完毕,王草鱼的大儿子也把我太爷要的五个童男找来了。其实王草鱼的大儿子找童男也没费多大劲儿,村里大多数人都在这里了,大声喊一嗓子就站出好几个。

    王草鱼问我太爷,找五个童男过来干啥,我太爷解释说,让这五个童子把男人身上的阴气打出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五阳打阴

    这时候,男人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给郎中包扎停当,但还处在昏迷状态。我太爷跟王草鱼解释几句以后,扭头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身上阴盛阳衰、加上挨了一枪,不赶紧把他身上的阴气打出来,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

    三王庄的人心很齐,一家有事百家帮忙,特别是我太爷家里出事,这时候,几乎三王庄所有的人都赶来了,男女老少在我太爷家的院子里挤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我太爷让他们往旁边站一站,给地上这男人腾出些地方,村民们闻言,呼啦一声让出一圈空间。

    随后,我太爷把那五个童男叫到男人身边,他自己来到男人跟前抓起男人一只左手,招呼那五个童男,每人伸出自己的左胳膊,用自己左手的两根手指头,紧紧捏住男人左手上的一根手指,从男人左手的大拇指开始,五个童男分别捏住一根。

    五个童男十分听话,在男人身边扇面状站开,每人伸出左手捏住男人一根手指。我太爷郑重交代他们,在没征得自己同意的情况下,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松手,五个童男点头。

    随后,我太爷又让其他村民找来一口舂米用的石臼,将石臼里盛满水,水里撒上一定量的生石灰。等生石灰和水在石臼里溶解挥发以后,我太爷抓起男人的右手放进了石臼水里。

    做好上面这些以后,我太爷吩咐那五个童男,用自己的右手掌拍打男人的右手心,由捏着大拇指的童男首先拍打,捏着大拇指的童男拍打过后,捏着食指的童男接着拍打,食指打完,捏中指的童男跟着再打,以此类推,循环拍打。

    做法并不复杂,我太爷一说,几个童男就明白了意思,按照顺序拍打起来。

    书说简短。拍了两轮以后,也就是每个童男拍了男人手心两下以后,我太爷让他们停下,朝屋里喊了我奶奶一声,让我奶奶拿根针出来。

    因为我太奶胆子小,我奶奶这时候正陪着她在里屋坐着,听我太爷喊她,忙起身到柜子上的针线包里取出一根缝衣针。

    我奶奶拿着针来到院子里以后,朝地上那男人和那五个童子看了看,立刻就明白我太爷在做什么了,把针递给我太爷以后,我奶奶站在旁边看了起来。

    我太爷从我奶奶手里接过把针以后,从身上掏出火柴,划着几根,用火苗把针尖烫了一下,从石臼里捞出男人的右手,用针在男人每根手指尖儿上深深扎了几下,见有血冒出来以后,迅速把男人的右手又放回了石臼里。

    这时候,石臼里的水因为生石灰的分解,起了化学反应,水质呈碱性,俗称“石灰水”,人体肌肤在有伤口的情况下放进这种水里,会有火辣辣的灼痛感,奉劝那些灵异爱好者们,只要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种打阴气的方法千万不要拿去试验或者是使用,有一定的危险性。

    紧接着,我太爷招呼那五个童男,按照刚才的步骤继续拍打男人的左手心,啥时候他喊停了再停,不喊停就一直拍。

    我太爷吩咐过以后,五个童男再次从捏着大拇指的那个童男开始,一下下轮流拍打起来。

    又打了两轮以后,从男人右指尖被针扎破的伤口处冒出了黑色血水,血水在石灰水里迅速散开,徐徐袅袅,咋一看上去很像黑色烟雾。

    这些黑色血水就是男人体内的阴气,五个童男子通过拍打男人的左手心,把自己身上的纯阳气打进男人体内,男人体内的阴气架不住五道纯阳气的攻击,就会被迫顺着血液从男人右手的破口处跑出来。

    阴气一旦扩散进石灰水里,就会被石灰水里满带热性的阳气“烫死”,然后变成另一种奇特物质,快速往石臼底部沉淀。

    石臼底部是先前撒进去的生石灰,这时候在石臼底部就像白色泥浆一样,呈糊糊状,阴气沉到底部以后,就会钻进这些泥浆糊糊里,也可以说是被这些泥浆糊糊吸收了,吸收到一定数量,泥浆颜色就会变黑。

    就在每个童男打了能有六七十下的时候,石臼底部的生石灰彻底变成了黑色。我太爷赶忙让五个童男停下,吩咐旁边的几个村民,找块野地挖个坑,把石臼里的水和石灰倒进去埋掉,然后把石臼洗干净,再盛满清水,撒上石灰。

    如此反复换了四次水,每个童男在男人左手心差不多拍打了能有三百多下,男人脸上渐渐有了红晕,呼吸也平稳均匀了很多。这时候,石臼里男人手指尖上流出的已经不再是黑血,成了红色。

    我太爷见状,忙让五个童男停下,放开男人的手指,各自休息。

    到这里,打阴气的法事就算完成了,男人身上的阴气就算是被彻底打了出来。

    法事结束以后,我太爷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中,居然折腾了一夜,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再看院子里的村民,少了一大半儿,有些人熬不住早就回家睡觉了,只有一少部分劲头儿大的,从头看到尾,当然了,其中一部分是主动留下来帮忙的。

    因为自己家这些事儿,把这么多人折腾的不睡觉,我太爷觉得挺过意不去,吩咐我奶奶,在院子里找几个妇女,把家里那口最大的锅抬到灶上,再把家里的存货拿出来,给院子里的街坊邻居们煮一锅好吃的。

    那些劲头儿大的村民里,不乏有些爱瞧热闹的大老娘们儿,一听我太爷说要做大锅饭,她们一夜也没帮上啥忙,这时候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不用我奶奶喊她们,主动站出来帮着我奶奶生火烧水。

    我太爷是个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的人,请村里人吃大锅饭这种事,很经常,村民们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返回头再说地上那男人,这时候身上的阴气虽然已经给全部打了出来,但是还没醒。我太爷掐了掐他的脉搏,脉搏虽然弱,不过还算平稳,因为身上阳气缺失,加上失血过多,还要等一阵子才能醒过来。我太爷吩咐几个村民把男人抬到了偏屋的床上。

    书说简短。这男人一直到晚上吃饭时才醒过来,我爷爷在偏屋守了他一天。

    男人醒过来以后,神智不算清楚,我爷爷喂了他一碗稀粥,肚里有食以后,男人精神了许多。

    男人四下打量了一下房子,问我爷爷,“这是哪里?”我爷爷是被我太爷勒令来看护这男人的,我爷爷的气量没我太爷和我奶奶那么大,对想烧死自己的人还这么好,我爷爷做不到,瞅着男人心里别扭一天了。

    这时候听男人问他这是哪里,我爷爷冷冷回了男人一句,“你说这是哪里!”

    男人似乎没听出我爷爷话里带着( 末代捉鬼人 http://www.xlawen.org/kan/48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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