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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部分阅读

    水我就敬给你。”

    我太爷话一说完,就见陈辉的身子立刻软下来瘫在了床上,脑袋也耷拉了下去,跟一滩软肉似的。

    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就听我太爷开口说道:“桂花呀,认识我不?我就是刘念道,你爷爷,爷爷来看你啦。”

    我太爷这话一出口,陈辉猛然把头抬了起来,一双眼睛珠子也没那么大了,眼神里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女人式的迷茫。

    我太爷接着说道:“桂花呀,爷爷对不住你呀,爷爷来晚了,仇人死了,爷爷没法儿给你出气了,不过呢,你告诉爷爷,你还有啥心愿没了,爷爷一定帮你!”

    陈辉闻言,居然一咧嘴,大哭了起来,嘴里喊了一声,“爷爷救我……”

    感谢“bibilion”打赏的皇冠,都说不用加更,那怎么能行呢。今天我就打算先加一更。黄金联赛,又夺回了第十名,谢谢各位朋友们的支持,啥也不说了,好好儿写!)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怨之体

    一个凄厉的女人声儿从陈辉嘴里吐了出来,也就说了这么一句,陈辉紧跟着两眼一翻,躺床上浑身抽搐起来,我太爷这时候想上前给他掐下脉搏,突然间,陈辉猛地一抬头,又一个女人声儿从陈辉嘴里跳了出来,“求求你,也救救我吧……”

    我太爷手里的水碗抖了一下,咋会有两个女人呢?这是我太爷始料未及的。

    就见陈辉说完,整个儿嘴里吐起了白沫儿,浑身触电了似的,旋即身子一翻,由躺着变成趴着,胳膊腿儿前半截蜷着、后半截平展,像只王八又像只蛤蟆似的趴在床上,脑袋高高抬起,像只抬头看天的乌龟,嘴里依旧淌着白沫儿,眼睛珠子却溜圆冒光,死死盯着我太爷手里的水碗,喉咙眼儿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得很亢奋,似乎碗里的水对他吸引力很大。

    我太爷这时候蹙着眉头,似乎在想啥,并没有太在意陈辉这时候的表现。停了一会儿,我太爷似乎想通了,深吸一口气,回头朝我奶奶和歆阳子看了一眼,就见我奶奶跟歆阳子这时候一脸错愕,见我太爷看他们,全都朝我太爷投来询问的眼神儿。

    我太爷扭回头把水碗慢慢放在床沿儿,不动声色退到了门口我奶奶跟歆阳子那里。

    就在这时候,陈辉慌忙把床沿儿的水碗拉到自己嘴边,整颗脑袋扎进碗里,叽咕叽咕贪婪地喝了起来,就像在喝美味珍馐似的……

    看到陈辉喝水不要命的样子,我奶奶觉得很奇怪,好像八辈子没喝过水了似的,低声问我太爷,“爹,您在碗里放了啥,是不是跟刚才您烧的那些东西有关系?”

    我太爷淡淡一笑,没说话,抬手朝自己头上指了指,我奶奶抬眼一看,一头白头发,立刻明白了,怪不得陈辉这么在乎这碗水呢。

    就在我奶奶刚才找碗盛水的时候,我太爷跟歆阳子在房间里烧的是黄纸加头发,黄纸里包了我太爷头上的五根白头发。

    这里必须插几句了:七十岁以上老人的白头发,特别是男人的,是修仙畜生最渴望得到的物件儿之一,很多七十以上老人的头发,有一部分是因为年老体衰自行脱落的,有一部分则是被修仙畜生在夜里偷偷舔去的。这年纪的老人,头发虽然白了,却是老人们的精华所在,一辈的智慧、经验、气血等等,全在头发上聚集。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这些头发也是有大用处的,就像我太爷今天烧的这头发,撒在水里以后,对王八精的诱惑力很大,因为这有助它们的修行。不光对畜生修行有用,对人也很有用,不过我不能再多说了,我怕有些心术不正的人看到这个,那些老人们的白头发就要遭殃了,而且这些头发还必须连根儿拔起。

    言归正传。不大会儿功夫,陈辉把水喝了个碗底朝天,似乎还意犹未尽,伸舌头可劲儿把碗底舔了个干净,随后一抬手,把碗从床上拍下来,碗在地上跌了个四分五裂,陈辉则心满意足的一翻身,又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我太爷这时候朝我奶奶跟歆阳子使了个眼色,三个人退出屋里来到了院里。

    我奶奶这时候忍不住又开口问我太爷,“爹,我刚才好像听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陈辉身上除了那只老王八精跟桂花的魂魄,还有一个女人魂魄么?”

    我太爷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我太爷说道:“你记不记得我过去跟你讲过,这世上有一种特殊体质的人,之前没发现,现在看来,陈辉就是这种人。”

    我奶奶想了想,“您说的是……‘百怨之体’?”

    歆阳子这时候看看我奶奶,又看看我太爷,似乎只有听的份儿,忙问我奶奶,“敢问白仙姑,何为‘百怨之体’?”

    没等我奶奶回答,我太爷一笑说道:“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说法儿,其实就是体质属阴之人,这种人打一生下来身上就没阳气,不但眼睛能看见这些玩意儿,身体也像座客栈,啥样儿的鬼都能在他身上打尖儿住店,这对于他整个人的身体、运势、婚姻、命格都有影响,而且这种人一般活不长。”

    听我太爷这么说,歆阳子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想起了啥,赶忙说道:“您说的这‘百怨之体’,贫道似曾听家师提及过,只是名字不同,家师所说的是‘虚躯’,家师说,有些人出生之后,三魂七魄并未填满躯体,那些未填满之处,便为‘虚’,其他孤魂野鬼便要趁虚夺入,少则五六条,多则上百条。”

    我太爷点了下头,“不错,名字虽说不一样,道理是一样的,并且这些鬼魂之间还会相互争夺,最强者会压住其他鬼魂成为鬼魁,陈辉身上眼下看来,不但有那老王八精的元魂,还有两条女人魂魄。”

    说着,我太爷扭头看向了我奶奶,“刚才我用水碗给陈辉照了照,碗里并没有看到桂花的魂魄,这说明……那老王八精的元魂压制住了两个女人的魂魄。”

    “那我跟哥为啥看见桂花的魂魄了呢?”我奶奶不解地问道。

    “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太爷接着说道:“据我推测,只有一种可能,你们看到水碗里桂花魂魄的时候,那老王八精正被其他更强的精怪压着。”

    “难道陈辉身上还有别的东西?”我奶奶问道。

    我太爷摇了摇头,“你忘了,你们是在哪儿看见桂花魂魄的吗?”

    “我跟哥是在……”我奶奶顿悟,“您说的是那棵老槐仙?”

    我太爷一笑,“不错,现在想想,想要救出桂花魂魄,就得想办法把这陈辉弄到那棵老槐树下,借助老槐仙的道行,压制住那老王八精,咱们再下手把那两条女人魂魄从陈辉身体里抽出来!”

    我太爷说到这儿,歆阳子突然抱拳朝我太爷拱起了手,嘴里赞道:“贫道总算是听明白了,茅塞顿开,刘老太爷果然见地广博、运筹帷幄,晚辈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三个人话说到这儿,院门那里突然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扭头朝院门那里一看,茹青山带着五六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三个人赶忙打住。茹青山过来跟我太爷三个打了声招呼,随后直接让那五六个村民跳坑里抬陈秃子的尸体。

    茹青山低声对我太爷跟歆阳子说,他这次找来的这几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村里的狠角色,没啥事儿是他们不敢干的。

    三下五除二,几个人把陈秃子的尸体从坑里抬了上来。

    我太爷这时候心里还在惦记那老王八精,看着陈秃子的尸体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现在是先处理陈秃子的堰身鬼呢,还是先对付屋里那只老王八精。

    这时候,歆阳子把眼睛看向了他,似乎在询问下一步怎么办。我太爷咬了咬后槽牙,既然茹青山找来这么多人抬尸体,眼下还是先把陈秃子的堰身鬼弄彻底了再说吧。

    之前第一次进屋的时候,我太爷曾在歆阳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其实就是在说这具尸体,不曾想,被屋里的陈辉耽搁了这么久。

    我太爷暗暗朝歆阳子点了点头,走到陈秃子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把陈秃子腿脚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把陈秃子上身的衣服扒开,朝尸体胸口位置看了看,顿时皱了下眉头,又看看尸体上身其他地方,眉头皱的更紧了。

    歆阳子这时候也在看尸体,看看尸体,再看看我太爷,也是一脸困惑。为啥呢,我太爷之前跟他耳语说,死者鬼魂变成堰身鬼以后,尸体胸口位置,会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斑,看到青斑,就叫茹青山找人把尸体抬走烧了,可这时候陈秃子的尸体上啥也没有,这让两个人都有点傻眼了。

    我太爷当然不甘心,回头朝坑里看了看,说道:“这坑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什么物件儿……”

    一群人闻言,全都朝坑里看去,就见之前陈秃子尸体后心位置,有块鸡蛋大小黑乎乎的玩意,因为被泥土半掩,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次,没让那些村民动手,我太爷亲自下到坑里,用铁钎把那东西刨了出来。那东西表面看着只有鸡蛋大小,其实都土里还埋着呢,刨出来以后足有洗脸盆大小。

    从坑里拿上来,刮掉上面的泥,这才看出来,是一只王八壳子,里面没肉,就一只空壳子。

    我太爷举起空壳子,对着太阳,往壳子里面仔细瞅了瞅。看完一扭头,见茹青山正给那几个抬尸体的村民发钱,趁他不注意,我太爷把歆阳子拉到一边儿,又把我奶奶喊了过来,低声对两个人说道:“这应该就是那老王八精的壳子,王八壳子埋在死人身下,能收摄死者魂魄,魂魄会永不脱生,这种手法我曾经在一座古墓里见过,看来那老王八精对陈秃子恨之入骨,活埋了陈秃子以后,连他的魂魄也不想放过,现在陈秃子的魂魄就在这壳子收着。”

    随后,我太爷对歆阳子说道:“你让那茹山爷,把这王八壳子放进醋里泡上三天三夜,然后不管想什么办法,把这壳子烧成灰,还有,让他把陈秃子的尸体放太阳底下晒上五天,五天后找地方埋了,堰身鬼这件事到这儿就算了结了,打发那些人回去,咱们静下心,对付陈辉身上那只老王八精……”

    (本章为“在路上o_o”打赏的皇冠加更,谢谢打赏。那个黄金联赛的加更,最好再等等,那是个不定数,说不定还会给人超过去,还是皇冠比较实在一点儿。还有,加更这个,我是按照粉丝榜的排名加的,这样看着不乱。)

    第二百章 有欠有还

    我太爷说完,歆阳子接过了我太爷手里的王八壳子。茹青山这时候已经给那几个村民发过钱,那几个村民在院里等着,他自己朝我太爷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歆阳子一看,来的正好,朝茹青山打了个稽首,把王八壳子给他递了过去。茹青山先是一愣,随后赶忙伸双手接住。歆阳子把他让到旁边,跟他交代了一番。

    至于歆阳子是怎么跟茹青山说的,我奶奶没听见,就看见茹青山小鸡儿叨米似的一个劲儿点头,看来这茹山爷对歆阳子那是言听计从。我奶奶这时候心里忍不住就琢磨,自己这全家老小整天的教唆一个修行道士撒谎骗人,会不会造业障呢。

    歆阳子跟茹青山也没说几句,茹青山拿着乌龟壳子走到那几村民跟前,一番指手画脚,还朝屋里指了指。

    歆阳子走回我太爷跟我奶奶身边,低声跟太爷说道:“适才贫道不光把您的意思交代给了茹山爷,还让他们找条绳子把屋里的陈辉绑了压至大槐树下,如此一来,也能省下我们不少手脚,老爷子您看可好?”

    我太爷听了一笑,“没啥好不好的,我看这几个家伙也不是啥好东西,叫他们吃点儿亏也行。”

    歆阳子听我太爷这话就是一愣。

    就在这时候,茹青山已经拎着王八壳子、带着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根绳子,一群人气势汹汹拥进了屋里。

    因为我太爷上面那话,歆阳子有点儿担心了,想跟过去看看,我太爷抬手拉了他,“别担心,没事儿。”

    也就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传来了惊叫声、打骂声、惨嚎声、还有噼里啪啦的摔砸声,挺热闹的。

    又过了一会儿,茹青山抱着脑袋从屋里跑了出来,朝院里我太爷他们三个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跑到歆阳子跟前,惊魂未定,“道爷道爷,那陈辉……那陈辉把我带进去的人全放翻啦!”

    歆阳子一听,觉得挺惭愧,把眼睛看向了我太爷。我太爷上下看了看茹青山问道:“你手里那王八壳子呢?”

    茹青山一顿,对我太爷说道:“拿它砸陈辉了……”

    我太爷苦笑了一下,“茹山爷,要不你再去找几个人把陈秃子的尸体先抬走吧,这里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歆阳子道长就是了。”

    “哎好、好……”茹青山这次显然真的害了怕,答应一声,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随后,歆阳子一脸愧疚地问我太爷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太爷抬脚朝房门哪里一边走一边说,“先进去看看再说。”走了几步,可能怕屋里的惨状吓着我奶奶,回头跟我奶奶交代了一句,“枝儿,你就别进去了,在这儿等着吧。”

    我奶奶朝院里陈秃子的尸体看了一眼,赶忙摇了摇头,我太爷见状,也就不再说啥。

    三个人再次来到屋里,我太爷走在最前面,歆阳子和我奶奶紧跟在他后面,歆阳子伸手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个巴掌大的物件儿。

    我奶奶扭头一看,见过,而且……

    我奶奶忙喊我太爷,“爹,您看道长手里拿的是啥!”

    我太爷这时候正待撩布帘进里屋,听见我奶奶喊,回头一看,愣住了,歆阳子手里居然拿着块令牌。

    我太爷眼睛一眯,把令牌仔细看了看,眼神儿里都冒光了,小小激动,“道长,你这块令牌哪儿来的?”

    歆阳子一脸茫然,“此乃我镇观之宝,家师相传……”

    “您这块令牌能给俺们看看吗?”我奶奶问道。

    “当然可以。”歆阳子双手恭恭敬敬托起令牌,送到了我太爷跟我奶奶眼前,父女两个同时低头一看,就见上面写着三个古老篆字:四水令。

    就听歆阳子说道:“家师言说,此令牌乃我派信物,从汉时传至今日,相传此令牌共有五块,分别为:一金、二木、三火、四水、五雷,不成想,明时战乱,其余四块遗落民间,至此下落不明,家师说,此令牌非有莫大机缘者不可得之……”

    歆阳子这话,说的我奶奶跟我太爷面面相觑。歆阳子言下之意,这些令牌还挺贵重,过去我太爷听萧老道也这么说过,不过萧老道只能看出是古物,知道的并不多。依着歆阳子这时的说法儿,我太爷过去把那两块令牌当耍物儿一样带身上,算是埋没它们了。

    停了一会儿,我太爷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说着,我太爷看了我奶奶一眼,“人这一辈子,有得必有失,有欠必有还,看来,是该我还人家的时候了。”

    我太爷这话,我奶奶能明白,歆阳子却是一脸莫名其妙,刚要开口问,我太爷一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把这令牌收起来好好儿保管,今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刘某一定照办,即便刘某不在了,刘某的子孙见到这块令牌,也会有求必应!”说着,我太爷又叹了口气,显得挺愧疚,“这些宝贝,容易碎呀……”

    歆阳子越发一头雾水。

    我太爷说完一转身,撩门帘进了里屋,歆阳子把眼睛看向了我奶奶,我奶奶抿了抿嘴,既然我太爷不说,我奶奶当然也不会跟歆阳子说啥,要是让歆阳子知道有两块宝贝疙瘩毁在了我太爷手里,还不知道是啥反应呢。

    歆阳子把令牌又揣回了怀里,我奶奶朝他淡淡一笑,“我爹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今后您要是把令牌传给您徒弟,遇到什么事,可以让您徒弟拿着令牌来我们家,一定有求必应!”我奶奶说完,也撩开门帘走进了里屋。

    不知道歆阳子这时候整个人是啥表情。

    我奶奶进到里屋一看,这时候更乱了,不但屋里的物件儿东倒西歪落在地上,茹青山带来的那几个村民也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我太爷这时候正蹲着给他们逐个儿检查。

    我奶奶看了看把头一扭,朝床上看去,就见陈辉依旧直挺挺在床上躺着,眼睛也依旧直勾勾盯着房梁,唯一不同的,陈辉怀里宝贝似的,紧紧抱着那只王八壳子。

    感觉床边地上好像多了点儿啥,眼神一低,我奶奶又朝在床边地上看了一眼,竟是几截断落的绳头儿,看样子几个村民把陈辉用绳子绑了以后,陈辉暴起发难,不但挣断了绳子,几个村民也被他三两下子打翻在地。

    “陈辉这时候看似个人,其实一身的龟性。”我太爷给那几个村民检查完,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歆阳子这时候也进了屋,听我太爷这么说,问我太爷,“刘老爷子此话怎讲?”

    我太爷扭头朝床上看了一眼,“人哪儿有整天躺床上一动不动的,水里王八才是这德行。”又看看地上几个村民,“不过,这邪物儿还有良知,要不然这几个村民不会只是昏迷,恐怕早就折胳膊断腿了……”

    我太爷刚说到这儿,陈辉居然“滕”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我太爷他们三个始料未及的。

    陈辉坐起来以后,扭头看了看我太爷他们三个,眼神一低,又看了看地上那几个横七竖八的村民,白森森的脸上虽说看不出表情,那眼神起却闪烁着惊愕。

    随后抬起头,陈辉眼神儿低低的,冷冷问道:“你们来俺家干啥,你们在俺家做了啥?俺爹呢?”

    我太爷三个见状,全愣住了。

    陈辉一翻身从床上下来,也不理会我太爷他们三个,迈过地上那些人,一边喊着爹,一边朝外屋走去。

    陈辉离开后,我太爷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还是我太爷最先反应过来,转过身追了出去。

    我奶奶和歆阳子也反应了过来,不过,等我奶奶跟歆阳子来到外屋的时候,就见我太爷正站在外屋门口朝院子里看着,我奶奶跟歆阳子走过去一看。

    院子里,陈辉正跪在陈秃子的尸体旁大张着嘴,身子一下下在耸,像是在哭,却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眼泪。过了好一会儿,陈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似的,瞬间流满了脸颊,爹!爹呀……那一刻,哭得撕心裂肺!

    我太爷他们三个,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我奶奶被陈辉的哭声感染,红着眼睛,怜悯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辉停住哭声,擦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抬脚就朝外面走。

    我太爷喊了一嗓子,“年轻人,你要去哪儿?”

    陈辉头也不回,“训练!”

    我太爷不禁蹙起了眉头,哭笑不得看了看我奶奶跟歆阳子。

    我奶奶这时候抬头看了看天色,“唷,这都后半晌了,爹,陈辉不会是要去老槐树那里训练吧。”我奶奶又朝陈秃子的尸体看了一眼,赶忙扭过头,“他爹的尸体他也不管了……”

    “此子着实怪异……”歆阳子近乎叹息地说了一句。

    这时候,陈辉已经离开了家,我太爷看着那道低矮土院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孩子身上,除了那只老王八精,两个女人魂魄,恐怕还有别的,这东西在护着他,要不然他不可能醒过来……”

    歆阳子似乎想起了啥,问我太爷,“贫道想请问老太爷,你们家传手艺里面,能不能开法眼?”

    我太爷扭头看了看歆阳子,摇了摇头。

    “贫道家师曾传与贫道一个开法眼的法子,不如打开法眼看看那陈辉身上还有何物,咱们也可知己知彼。”歆阳子说道。

    我太爷再次看了歆阳子一眼,歆阳子赶忙又说,“贫道讨饶刘老太爷全家多次,心下不安,此次除妖,贫道也想尽绵薄之力。”

    听歆阳子这么说,我太爷摆了摆手,“道长说哪里话了,助你是应该的,再说了,时至今日老夫方才明白,有因必果,循环不爽,这是我刘念道亏欠贵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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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赶鬼入瓮

    我太爷这话,听的歆阳子依旧云山雾罩,刚要开口询问,我奶奶忙打断他说,“道长,您那开法眼的法子,要怎么做呢?”

    歆阳子朝我奶奶打了稽首,“此法较为繁琐,最紧要的一点,务须找一日昳(dié第二声)未时出生、外阳内阴之人。”

    听歆阳子这么说,我太爷赫然一笑,用下巴指了指我奶奶,“我这媳妇儿就是日昳未时出生、外阳内阴,最合适不过。”

    歆阳子一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我太爷拱了拱手,“难怪刘老太爷传媳不传子,白仙姑原是此门中最佳人选,日昳未时,阳未衰,阴已生,生于此时之人,有判阳审阴之能,加之白仙姑女子阴体,阴阳亲和而对半,实乃门中不可多得之俊才,刘老太爷眼光果然独到!”

    我太爷听了呵呵一笑,摆摆手,“道长言重了,我这儿媳出生时哭闹不止,老夫抱她入怀,立时止哭返笑,老夫这才心生喜爱,抱回抚养,巧合而已巧合而已……”

    歆阳子再次拱手,“巧合之下,必有因缘,正如刘老太爷适才所讲,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此乃刘门幸事。”

    我奶奶这时候眨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是在说自己吗,说的跟朵花儿似的,咋感觉自己没他们说的这么玄乎呢。我太爷当年抱住襁褓中的我奶奶,我奶奶立时破涕为笑,她还是第一次听我太爷这么说。

    我奶奶不想他们再议论自己,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对我太爷跟歆阳子说道:“爹,道长,我看咱们也别在这里说话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吧。”我奶奶看向了我太爷,“要不,就请道长开一次法眼试试看。”

    歆阳子闻言赶忙说道:“开法眼并非给贫道开,而是给白仙姑你开。”

    我太爷看看我奶奶,又看看歆阳子,问道:“这法眼,不会是在晚上开的吧?”

    “正是在晚间。”歆阳子说道:“此法眼见日光必破,只能在夜间开启,而且仅能维持一个时辰。”

    我太爷又把目光看向了我奶奶,“枝儿,你想开吗?”

    我奶奶一笑,满脸欣喜,孩子似的,“想开,真想知道开了法眼都能看到些啥。”

    我太爷蠕了蠕嘴唇,没说话。

    歆阳子接着说道:“此地并非开法眼之所,我等不如返回贵府准备物品、摆下香案,二更天时,贫道作法,与白仙姑开启法眼。”

    我太爷和我奶奶同时点了下头。

    话说到这儿,基本上算是敲定了,三个人这就要离开陈秃子的宅子。不过就在这时候,我太爷突然好像想起了啥,啥也不说,转身又朝屋里走去。

    我奶奶看他走的还挺急,也没敢问,忙跟着他再次进了屋,歆阳子见状,也跟了过来。

    进屋以后,我太爷直冲冲朝里屋走去,我奶奶和歆阳子紧随其后。

    等我奶奶撩开门帘走进里屋的时候,我太爷已经走到床边,正弯下腰伸手去够床上一个东西。

    我奶奶朝床上一看,原来我太爷够的是那只王八壳子,这才想起来,刚才王八壳子好像在陈辉怀里抱着,陈辉醒来以后直接把它扔床上离开了屋子,因为忙着追陈辉,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太爷从床上够到王八壳子拿起来看了看,转身又看了我奶奶跟歆阳子一眼,还是没说话,拿着壳子就朝外面走,我奶奶忙跟着他出来。

    来到院里,我太爷把王八壳子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眉头一皱,嘴里低低念了一句,不好……

    一转身,再次快步朝房里走去。

    闹得我奶奶莫名其妙,追在他身后忙问,“怎么了爹?”

    我太爷朝屋里走着,头也不回,话语里透着一丝焦急,“陈秃子的鬼魂从壳子里面跑了出来。”

    我奶奶听了心里一惊,忙跟上去问,“咋会这样呢?”

    我太爷懊恼说道:“爹老糊涂了,小看了这只老王八精。”说着,走进了屋里,“怪不得这宅子阴气这么重,宅子、陈秃子的尸体,还有陈秃子的那鬼魂,整个加一块儿,就是一个滘水(jiào第四声)局,这种布局通水通阴,埋在地下的尸体不腐不烂,有利于水里的畜生修行,这宅子是老王八精故意弄出来的道场。”

    “那陈秃子的魂魄是咋回事呢,咋会从壳子里跑出来呢?”我奶奶追着问。

    我太爷一边朝里屋哪里走,一边说:“尸体从地里刨出来的时候,这局就破了。之前你在西墙根哪里看到的那只人手,其实是老王八精故意在壳子上留下的口子,故意让陈秃子的鬼魂能从那口子里伸一只手出来吓人,这样它的道场就不会被活人骚扰,陈秃子的鬼魂认为那口子是逃生的出口,就会不停朝外扒挠。”

    “现在局破了,那壳子再也压制不住陈秃子的魂魄。刚才茹青山把壳子拿进屋里以后,屋里阳气弱,陈秃子的鬼魂便趁机从壳子里跑了出来。”说着,我太爷撩开里屋门帘再次走了进去,我奶奶和歆阳子在后面也忙跟了进去。

    再次走进里屋,我奶奶这时候才发现,里屋的阴气比之前重了很多。这时候,地上那几个村民还在昏迷着,不见转醒,不知道有没有给屋里这些阴气侵入身体。

    我太爷在里屋转了两圈,示意了一下我奶奶跟歆阳子,三个人又从里屋走了出来。

    来到院里,我奶奶对我太爷说道:“里屋阴气很重,陈秃子的鬼魂真的躲在里面。”

    我太爷点了下头,朝已经稍稍偏西的太阳看了一眼,“这时候阳气还重,他不敢从屋里出来,咱们尽快把它收了,不然等它晚上跑出来,后果不肯设想。”

    我太爷随后吩咐歆阳子找两只碗,到村上找户人家儿讨一碗大米,再到村子最南头的房子屋檐下掘一碗檐下土。

    歆阳子听了,忙进屋里找了两只瓷碗,跟我太爷和我奶奶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宅子。

    歆阳子走后,我太爷放下手里的王八壳子,想了想,从身上掏出六张黄纸递给我奶奶,又掏出一根缝衣针,缝衣针在自己中指指尖儿狠狠扎了一下,指血冒出来以后,由我奶奶拿着黄纸,我太爷用指血在六张黄纸上分别写了个“敕”字。

    看到这人,我奶奶立刻就明白,不用我太爷吩咐,从身上掏出几根蘸过鸡血的红头绳。

    这王八壳子上面总共有六个口子,四肢和头尾,我奶奶把其中五张写了“敕”字的黄纸,贴在王八壳子的四肢和尾部口子上,只留下王八壳子头部那口子不贴。随后,红绳绑粽子似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五张黄纸牢牢绑在壳子上。

    绑好以后,再看王八壳子,整个儿就剩下头部一个口子,感觉就像个“瓮”,其实用其他物件儿也可以,我太爷和我奶奶这时候算是随机应变、就地取材。再者,陈秃子的鬼魂已经在这壳子里面呆了几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想到这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书说简短,用黄纸封好壳子以后,我奶奶进屋找了个脸盆,从水缸里盛了大半盆清水,水盆放到院子里,起身离开宅子,来到村子最北边那个大土坡上找了棵柳树,在上面撅了几根带叶子的柳枝。

    撅过柳枝回到宅子没多久,歆阳子回来了,一手端着一碗米,一手端着一碗土。

    我奶奶忙迎上去把两只碗接过来,碗里的米和土一股脑儿倒进水盆里。由我太爷动手,烧了九张黄纸,纸灰扔进水里,我奶奶用柳枝将黄土、大米、纸灰在盆里搅匀。

    等黄土大米纸灰,沉淀到盆底以后,由我奶奶端着,三个人再次来到里屋。

    为了施法的时候不被陈秃子的鬼魂从里屋跑出去,在没进门之前,我太爷用六根红头绳分别以:上、中、下、上中、中下、下下,六个点儿,拦住门口。

    进屋以后,把封好的王八壳子头对着门里,放在门口中央,沿壳子左右向外,撒上两道香灰。香灰也是我太爷和我奶奶随声携带的,因为怕给人注意,都没带包袱,把份量减少以后揣怀里了。

    撒香灰等于再次在房门口地上拦了一道,这时候陈秃子的鬼魂想打门出去,只能通过地上放的这个乌龟壳子,不过,壳子其它五个口儿已经给堵上,它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做好这些,我太爷示意歆阳子和他站在王八壳子左右两边,也就是站在门口左右两侧,我奶奶端着水盆走到房间中央,柳条蘸着盆里的水,先从房间的四面墙上开始洒,洒完以后,再洒房间里那些物件儿,最后洒房间里的地面,因为地面上还躺着几个昏迷的村民,我奶奶把水在他们身上洒过以后,我太爷让歆阳子帮忙,把他们挨个儿抬到房间别处,我奶奶再把他们身下躺的那片地方洒一下,一片儿不露。

    不大会儿功夫,我奶奶基本上把整个屋里洒了个遍,一边洒,她和我太爷一边注意着那只王八壳子的动静儿,不曾想,那王八壳子居然不见动静儿。

    “床底下还没洒呢。”我太爷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我奶奶朝我太爷一笑,再次用柳条在盆里蘸上水,弯下腰朝床下地面甩了几下,刚刚甩过,我奶奶就感觉自己的裤腿好像给风吹了一下,脚脖子一凉,感觉有东西溜着她的脚面,快速爬过去了,忙扭头朝门口那只王八壳子一看,就见缠在壳子上面的五张黄纸像拉起的风箱叶子,忽地,同时闪动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我太爷弯下腰把最后一张黄纸拍在了王八壳子的口子上。

    拿起王八壳子,我太爷笑道,“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

    我奶奶赶忙扔了手里的柳枝,从怀里掏出红绳帮着我太爷把黄纸绑牢,这就算大功告成了,其实正儿八经的驱鬼抓鬼就这么简单。

    我太爷把王八壳子交给了我奶奶,“拿回家咱们自己处理吧,眼下交给别人还真不放心。”

    歆阳子这时候问道:“请问老太爷,此物为何要用醋泡?又为何要烧成灰烬?”

    我太爷解释道:“醋能化解鬼魂怨气,这玩意在醋里泡上三天三夜,陈秃子的鬼魂就没了怨气,至于王八壳子烧成灰,只是因为这壳子不是啥吉利玩意儿,留下来总是祸害,不如叫它一干二净。”

    第一百零二章 开启法眼

    时间来不及了,我还没拜神呢,先上传,等我拜完神在来修改!

    我太爷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跟脚步声。三个人忙来到门口一看,原来茹青山又带着一拨人过来了,足足能有二十几号,从年龄来看,全是些牛犊子不怕虎的十八九岁年轻人。

    趁他们没来到跟前,我太爷低声交代了歆阳子几句。三个人从房间里到院里,跟茹青山碰了下头。歆阳子又把茹青山拉到一边交代了一番。茹青山听完二话不说,当即把带来的人分成两拨儿,一拨儿抬上陈秃子的尸体,一拨儿到屋里抬上那几个村民。

    那几个村民属于被王八精附身的陈辉用武力打晕的,跟鬼神没多大关系,抬到郎中那里扎上几针,兴许就能醒过来。

    一群人乱糟糟忙活一阵,整个宅子算是给清理干净了。等茹青山带着人走了以后,我太爷他们三个又把宅子转了一圈。我太爷说,这宅子的院门和房门位置不好,家里女人容易起外心,而且多遭阴魂横祸,自己孙女刘桂花能跟别的男人私通,跟这宅子的风水也有很大关系。

    我太爷所学甚杂,在我奶奶眼里,没有他不会的、没有他不懂的,从小长到大,直到我太爷去世那天,我太爷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迷。

    三个人转了一圈,确定再没啥遗漏,三个人离开宅子,一路返回了家里。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三个人都还没吃中午饭,我太奶中午倒是给他们做饭了,可三个人都没回来吃,现在饭菜早就凉了,见三个这时候才回来,我太奶忙到灶上把饭菜给他们热了热。

    吃过饭,歆阳子把开法眼所用的物件儿,列了一个清单,交给了我奶奶。

    我爷爷这时候已经到老槐树那里烧水训练去了,清单上的物件儿,全靠我奶奶一个人可着村里村外来回寻找。

    这些物件儿因为年代久远,而且开法眼的方术不是我们家的,我奶奶基本上已经记不清当时都准备了些啥。我奶奶说,好像有十几种,除了朱砂毛笔、香烛纸钱、公鸡血、母鸡血之类的,她记得还有青布、铜镜( 末代捉鬼人 http://www.xlawen.org/kan/48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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