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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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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完颜愈笑道:“孤一到临安,满耳便是韩小哥的才名,那首咏梅,孤也是喜爱之至的,不知近期可有新作?”他说完这句话,那胡媚儿却也抬眼看向韩溯,竟是一副翘首以盼的神情。

    韩溯还未曾回答,京葆却已经抢先答道:“怎么没有,我今早恰好听到启源和他的丫鬟房中吟对,现在记忆犹新。”说着双手倒背,朗声便吟道:“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他方吟完,却听胡媚儿“啊!”地一声惊呼,神色间尽是陶醉之色。

    这些人中,那武官不必说,吴曦压根没介绍他,可见不是什么人物,吴曦却是不通文事的,完颜愈却似乎很在行,听了之后,却是微微一愣,低声咀嚼了半晌,方才道:“好一首《采桑子》竟是用了李易安常用的叠句笔法,以男儿身作出如此凄婉的佳作,真是了不起,更难得的是这首风格竟完全不同于咏梅,孤听说贵朝柳耆卿因为词作风格多变被誉之为‘柳三变’,韩小哥风格若此,真不让先人专美于前也,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他才说完,却见胡媚儿站起身来,向诸人微施一礼,婷婷袅袅走到古琴边坐下,纤指拨了拨琴弦调了下音,便弹奏起来,一便弹奏一边歌唱,唱得却正是刚才京葆吟出的那首采桑子,那歌声婉转轻柔,更有一番缠绵哀怨之意在其中,所有人听了,都不觉得呆了,竟然是沉浸在其中。

    他一曲唱毕,众人都还在回味,却是京葆破局,他连连跺脚道:“死了,死了,我要死了,如此好听的歌声,便是死了也值了(嗟乎,死矣!闻此天籁,纵死亦值!)

    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吴曦这才笑道:“媚儿姑娘真好手段,这一曲歌儿,让我们都丢了魂!诸位还请上座。”

    胡媚儿待众人坐下,却翩翩然走到韩溯前面,双膝一屈,竟是跪了下来。

    韩溯想不到这女子竟然会这么做,当下下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却是满脸通红,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表情无比尴尬,口中连连道:“姑娘这是何意?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第九章 歌妓风波

    却说那胡媚儿给韩溯下跪,满座人也都十分惊诧。

    只听胡媚儿道:“公子容禀,奴家不幸破家沦落风尘,实非得以,日前得聆公子大作,无比仰慕,今日得见尊面,更是倍感亲切,奴也侥幸,承蒙各路俊杰青眼有加,这几年略有储蓄,如公子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不堪入目,便想赎了身跟侍公子左右,研墨倒水,琴歌相和,还望公子收留!”

    她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言下之意,竟然是她甘愿自己花钱赎身,倒贴给韩溯,要知道有宋一代,歌妓地位十分低下,甚至还不如一些富贵人家的奴婢丫鬟。而歌妓若要逻辑从良,必须得到地方长官的批准,但是这又是谈何容易之事?北宋期间,苏轼通判钱塘,权领州事,当时有两个营妓像他申请落籍,一个的原因是年老色衰,另一个是当红歌妓却是想嫁人,结果苏轼批准了年老色衰之人,却驳回了想嫁人的。一般当红歌妓想要从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州长官批准,也会因此遭到御史弹劾,引起公愤之下,甚至丢乌纱帽都有可能,有宋一代虽然不杀士大夫,但是官员的起落却相当频繁,被弹劾的理由也千奇百怪,像韩侂胄就曾经因为晴天打雷而被御史弹劾,说是他擅权阻挡言官进谏而惹怒上天,因此被官削三级,虽然很快官复原职,但以韩侂胄之权倾天下悠然如此,可见一斑。所以当红歌妓不被批准落籍已经成为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别说是韩溯,就算是韩侂胄亦不敢公开行此事。

    但如今胡媚儿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并非要求落籍,而是请求成为韩溯的私妓,这种情况是许可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将其赎出就可以,歌妓本来就常常作为礼物被人送来送去的,而像胡媚儿所说的这种理由更是经常会被传为美谈,才子佳人,自古便是人们称羡的谈资,胡媚儿主动贴上韩溯,更能增加韩溯的名望——甚至会被传为一段佳话:风流才子,红粉佳人。唯一有些尴尬的是,韩溯才十二岁,但换个角度想,十二岁就能博得美人青睐,何尝不是一种荣耀?别的不说,此时京家兄弟看向韩溯的眼光中,便满是羡艳之情。

    对于胡媚儿而言,一旦韩溯接受了她,就意味着她从此就是韩溯的人了,韩溯要怎么对她都可以:送人也罢,甚至打杀都没人能说什么。而因为是她主动开口的,一旦韩溯不接受,那么她也就从此声名扫地,不会再有如今的风光。

    其实胡媚儿也是无奈得很,她的确很欣赏韩溯,假如韩溯开口要她,她也未必会拒绝,但是绝不至于主动倒贴,此举实是迫不得已——之前那个金国王爷已经透露出要买下她的意思,以他金国王爷的身份,自己也好,张掌柜也好,都不可能拒绝,朝廷更不可能为了她一个歌妓去得罪金国的使者。那么她胡媚儿变成这个金国王爷的私妓被带到敌国,这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的。本来韩溯不出现她已经是万念俱灰,但现在韩溯出现了,这个佳公子尽管年幼,却是当朝太师之子,又作得一手好词,怎么样也比被卖到金国要强一百倍,她本事伶俐之人,此时为了自己的命运,当然要孤注一掷。

    她这话一出,场中人反应各不一样,京家兄弟是无比羡慕韩溯。韩溯本人是无比惊愕,尚未反应过来。而吴曦虽然面色紧绷,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此一来,不论之后韩溯怎么处理此事,总是和他无关了,得罪完颜愈也好,或者被天下人骂也好,都由他韩溯一人承担。他偷眼向完颜愈望去,只见他脸色闪过一丝恼色,却立刻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样。只是看了胡媚儿一眼之后,淡淡地道:“好个机灵的人儿!不过。。。。。。”他有意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向韩溯道:“韩小哥,在你没来之前,孤便已经看中了媚儿姑娘,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这话一出,胡媚儿立刻脸色惨白。双手搅在了一起。若说她要在韩溯心中有多大的位置,这实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南宋政府从上到下对金国就是嘴上不屑,心里害怕,韩溯还是个十二岁的孩童,更加不会对她有什么念想,这金人都说出口了,韩溯难道还敢和他争?

    她却不知道韩溯只是12岁的身体,里边那灵魂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称为老妖怪了,本来还不明所以的他,听了完颜愈的话,哪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他看着胡媚儿,心中开始盘算这件事的得失。

    京葆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若是胡媚儿被完颜愈买走,那他是别想再看到她了,若是跟了韩溯,尽管没有跟自己好,但是接触她的时间机会却更加多了,说不好以后韩溯还会将她送给自己呢?所以一听完颜愈的话,顿时急了,冷笑道:“的确,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不应该强迫别人,媚儿姑娘分明已经表露了对启源兄的仰慕,你怎么可以夺人之志呢?别以为可以仗着你是王爷的身份,这里是大宋,可不是金国!”假如说南宋有哪个士大夫是不怕金人的,那京镗肯定能算其中一个!孝宗时京镗曾经出使金国,按照惯例,南朝使者来到汴京都要赐宴,因为高宗新丧,京镗便要求免去宴会,金国招待使不同意,于是京镗又要求撤去音乐,否则便坚决不出席,金人用刀剑威胁他强迫他入席想要折辱他,京镗却迎着刀剑而上说道:我的头颅可以拿走,音乐却绝对不能听!厉声喝退士兵,最后金人不得不妥协。也正因为这件事京镗得到孝宗和当时执宰周必大的赏识,从此官运亨通。他曾经教育后辈:“金人就好比恶狗,假如恶狗要咬你,你越是退后它就越凶,若是你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它就只有夹着尾巴跑了!”因此在他的教导之下,京葆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别人不一样,吴曦听了立刻脸色大变,心道你这孩童真不晓事!这完颜愈身份非同小可,若是因此导致两国交恶,追究起来就算是京镗也担当不起。若是韩溯也是这般年少轻狂,只怕更要糟!他吴家和金国打了上百年的仗,到他这一代,倒是坚定的悲观论者。

    这时韩溯终于说话了,他看着完颜愈,脸上同样喜怒不显,只微微摇头道:“王爷您若是倾慕媚儿姑娘,当亲自去追求,若是媚儿姑娘也钟情于你,晚生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至于晚生,如今年齿尚幼,也不习惯身边有人侍候着。”

    他此话一出,胡媚儿原本变得惨白的脸此时更是血色全无,而京葆一张嫩脸却涨得通红。吴曦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有完颜愈,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韩溯道:“韩小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孤想买下一个歌妓还要看她的意愿么?”

    韩溯眼中略带一丝讥色答道:“若是歌妓当然不需要,不过晚生与媚儿姑娘一见如故,想不自量力担保她入籍从良,不知可否?”

    他此言一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连胡媚儿都呆了,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京葆京宏更是面面相觑,显然想不到韩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曦却连忙道:“使不得啊!如此不合习俗,会连累令尊被御史弹劾的!”他尽管存了看热闹之心,但是若是他在场的情况之下无法阻止韩侂胄因此被弹劾,韩侂胄难免会迁怒于他,这样不要说回归四川,连现在的地位都难保。可韩溯却丝毫无退却之意,只是倔强地定定望着他。

    幸亏他还有些急智,连忙道:“贤侄现在尚无功名在身,只怕是担不起这个保,这样吧,我与钱伯同(钱象祖,知临安府)也算有些交情,媚儿姑娘入籍之事,便由我给办了吧!”把这事揽过来,纵然遭人弹劾,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何况这样算向韩侂胄卖了个好,就权当进见之礼吧!

    若论此时最高兴的,当属胡媚儿了,短短霎那之间,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般,从大悲到大喜。此时犹然不敢相信是真的。

    直到韩溯微笑着道:“媚儿姑娘还不赶紧谢过吴大人?还有就是落籍需要一段时日,正好晚生想向姑娘请教琴艺,想请姑娘到敝府小住几日,还望媚儿姑娘赏脸!”

    胡媚儿一听,知道韩溯此举是为了保护她,当然无有不可,她先是给吴曦深深行了个礼,然后竟然站到了韩溯身后,俨然以韩溯奴婢身份自居的样子。

    完颜愈见如此,脸色自然十分难看,不过他也是个放得下的主,只一会便恢复正常,反倒向胡媚儿笑道:“孤要恭喜姑娘了!想不到孤倒成全了姑娘,也算薄有功劳吧!不过今日宴未结束,少不得还要请媚儿姑娘施展绝艺,好让我辈一睹风采?”

    当下几人再次入席,吴曦此刻方才将那武官介绍给韩溯,笑道:“此乃是我大宋梁柱之才,现任京都殿前司武骑尉段暄段大人,他是负责端王爷的安全。”

    第十章 段暄

    “宰相门前七品官”,韩溯自然不会对一个从七品的武官太大关注,也就是点点头就算打个招呼了,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但是那段暄却显得很是激动,站起身来向韩溯行礼道:“天德曾在师帅麾下任职,甚得师帅照拂,一直无以致谢,今见公子,还望转达属下拳拳之意!”

    他这一句,让原本并不在意正端起一杯茶要喝的韩溯手一抖,险些将茶杯掉落!

    “你叫段天德?!”韩溯不禁叫道,双眼死死盯住了面前这个武官。

    段暄被他激烈的反应给吓到了,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吴曦眉头一皱道:“段大人字天德,怎么?贤侄认得段大人?”

    认得!当然认得,俺还认得杨铁心和郭啸天呢!老天,我真的是穿越回历史了?确定不是武侠?

    不过这也许是巧合呢?当下道:“不不不,晚生从未见过或听过段大人的名讳,只是俺家养有一只猎犬,我曾听家父叫它‘天德’。”

    他这话一出,段天德和吴曦都有些变了颜色,倒是完颜愈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那段暄脸色先是惨白,但随即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接着又说出一句让韩溯完全想不到的话来:“这真是下官的荣幸!”

    为人不要脸至此!也算是无敌了!韩溯收起笑容正色道:“段将军心意,晚生会向家父禀明,对了,临安府有处地名叫牛家庄,不知段将军可知道此地?”

    他这话一出,脸色一变的却不止是段天德,就连完颜愈也是脸色一变,但是他毕竟不同常人,脸色一变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韩溯关注段天德,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段天德偷眼看了完颜愈一眼,吞了吞口水,心中骇然:牛家庄一事,自己是收了完颜愈的钱,假托韩侂胄之令做下的,当时参与的士兵都已经让他陆续发配到蛮荒之地平蛮去了。这韩公子怎么似乎好像知道一样,难道是韩侂胄发现了此事?也不可能啊,若是韩侂胄发现,那还容他逍遥至今?

    事到如今,只好不认,当下道:“什么牛家庄?下官从未听说过。”

    韩溯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他在说谎,心中愈发认定了真有其事,他倒也没想要对段天德怎么地,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穿越回的,究竟是个什么世界?这下倒是真的傻眼了!

    不过他也无意替郭靖报仇,得知了郭靖有可能真的存在之后,他倒是兴奋居多,不过想起自己的志向,这股兴奋之情便熄灭了不少——路线不同啊,自己绝不可能涉足江湖,就算真的有郭靖黄蓉存在,那和自己也是两个世界的人物。

    想通此节,他便不再纠结,也不再提此事,索性就放开一边赏雪,一边听完颜愈和吴曦说些不着边际的杂闻轶事,却也涨了不少见识。那完颜愈虽然是金人,却也精通汉学,诗赋文章无不得心应手,吴曦虽然有文阶,骨子里终究是武人,段天德更不用说,而他韩溯更是虚有其表,众人之中,倒还是完颜愈学识最渊博,随随意意,指点江山,便让众人叹服。

    至少是表面的叹服。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回去的路上,韩溯咬牙切齿地道,尽管他一名历史系的学生,知道不少历史典故——可他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平生也没有治过任何经典!因此看着完颜愈这个金人出尽风头,他心中很是不爽。

    京葆却心思不在此上,他悄悄地问韩溯:“启源,你真的要给媚儿姑娘落籍?”

    韩溯一愣,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况且现在这事也已经由吴曦去办了啊!”

    京葆嘟囔一句:“办与不办,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当时是为了保住媚儿姑娘不给那金狗掳走,如今。。。。。。。”

    他还没说完,韩溯便怒道:“奉天你这是什么话?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我怎么可以反悔?何况我府里又不是没有歌妓,我也有丫鬟伺候——看胡姑娘的模样,说侍奉我只是为了脱身,我又何必强人所难?此事不可再提,倒是奉天你若是真喜欢人家,等她落了籍,你大可去追求嘛!”

    京葆却是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等她落了籍,身份悬殊,我父亲又怎会允许我和她来往?”

    且不提三人回府路上的交谈。

    此时,临安金国驿馆内,完颜愈面色阴沉地手拿着一封信,隔了好一会,方才咬牙齿切地顿足道:“糊涂啊!陛下!大金国怎么就没人了么?塔塔儿人不足为患,加强边防也就是了,铁木真才是心腹大患啊,此时让铁木真得了任命,正是给机会让他吞并塔塔儿啊!似铁木真这等枭雄,若让他做大,不出十年,我等皆是他的猎物了!”

    他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武官,满头大汗,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道:“叔叔,此事是否尚有挽回之余地?要不叔叔给陛下写一封信?”

    完颜愈冷冷道:“来不及了,给陛下写信还不如给完颜襄写信,一定要他小心应对,宁可让札木合做大也不要给机会铁木真!你拿了我的信,今晚立即回去,先不要回复陛下,直接去追完颜襄的大军,把我的信交给他,知道么?”

    那青年武官应了一声。完颜愈走到桌边,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一封信,用火漆封好,交给他。

    武官走后,完颜愈向着北面沉思了一阵,然后道:“仆散,你到南朝,怕也有十余载了吧!”

    随着他的话,从驿馆内堂走出了一人,到了完颜愈面前,伸手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秀儒雅的脸,看起来十分年青,只是眼角间的几缕皱纹却出卖了他。

    “十六年了,弹指间过,王爷,我恐怕已经忘记了漠河的水是什么滋味的了!”眼前的中年儒生略带苦涩地道。

    “是啊,现在看到你,谁又知道你是金人呢?不过仆散,今日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嘘寒问暖的。孤想问你,南朝君臣,究竟有没有北伐的意图?”完颜愈身子前倾,目光逼视着眼前的这人。

    “北伐?”儒生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远了不好说,至少十年之内不会有,朝中绝大部分大臣,还是主和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完颜愈稍微放下了心,这个时节,若是和南朝打仗,对大金可是一点益处都没有,若是能有十年,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铁木真,等平定了蒙古,那时再南下,这天下,是该统一了!一想到这里,完颜愈不禁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不过韩侂胄,似乎对我大金怀有不小的敌意,如今此人权倾天下,要是他有北伐之志,说不定会成为一大变数!”

    “韩侂胄?”完颜愈重复了这个名字,眼角露出不屑之色:“此人志大才疏,就算是北伐,大多也是因为一己之私,弄权而已,不足为虑,倒是他的儿子,颇为值得关注!”完颜愈想起了今天在孤云阁中的遭遇,脑中浮现出胡媚儿那妩媚的脸蛋,火辣的身躯——若非韩溯,这等绝世美女,早已是他私物,今晚便可享用那无比诱人的**了吧?

    “王爷也知道这小子?听说他本是个纨绔,却想不到一场车撞开了慧根,现在都说他是神童,拿着和前朝的晏同叔比呢!我却是不信的,多半还是韩侂胄给他儿子造的势。”被完颜愈称为仆散的儒生道。

    完颜愈摇摇头,他对相人一向有自信,他看着眼前儒生道:“有没有可能。。。。。”他做了一个手刀的手势。

    “王爷!你疯了吗?这会让我们那么多年的图谋毁于一旦的!”儒生吓了一大跳。连忙反对。

    完颜愈微微吐了口气,心中也有些暗恼:自己这是怎么了?就为了一个感觉,暗杀韩侂胄的儿子,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童?他摇摇头:“仆散,你是对的,是我偏激了些,不过此子似非常人,你在南朝还是要关注一下的。此外,吴曦回川之事,你要想办法再给他推推手,最好是走韩侂胄的路子,一旦他到了四川,我们的图谋便成功了一半,再有就是你做的这事,还需要我做哪些配合?”

    “王爷,我希望你能这般这般。。。。。。。”

    第十一章 权柄

    完颜愈在那边盯上了自己,韩溯自然完全不知道,但是他此刻也并不好过,韩府的书房之中,韩侂胄一脸的怒色,而他正跪着这位当朝执宰面前。

    “好啊!又是私见外国使者,还自作主张为一个歌妓落籍!你是长出息了?你也不想想,如今朝政,为父四处皆敌,你的行为是想给别人留下一个为父私通金国的把柄么?”韩侂胄指着韩溯脑门骂道。

    “我又不知道那金国使者在场,就是想看看吴曦长什么样子的嘛!”韩溯嘟囔道。

    “吴曦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韩侂胄火更大了。“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窍!哼哼,这才十二岁就学会和歌妓勾勾搭搭,被官家知道了还不落下一个轻薄子的名声?还要不要前途了?”

    这事韩溯的确不好接口,因为他人都接回府了。只好沉默不答。韩侂胄骂了一阵,突然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上回你和为父交谈,为为父出谋划策,我很高兴,认为我韩杰夫总算后继有人,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自打你过继过来之后,我是将你视若己出的,你能有出息,为父比谁都高兴!你现在依靠几曲词一举成名,加上身份特殊,临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年少风流本不是坏事,但做事还是更要谨慎一些,不要留下什么尾巴,你就在这里呆着,好好想想这件事有哪些地方处理不当的。为父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回来之后你给我说说。”说罢他走出书房,门外传来他吩咐韩寿的声音:“在我回来前,公子不得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韩寿答道:“是!老爷!”

    听到这个声音,韩溯在书房内恨得牙齿痒痒的,想不到啊,这个韩寿外表忠厚老实,可一回来就向韩侂胄告密,把孤云阁发生的一切都捅了出来,害得自己现在被关了禁闭。不过,韩侂胄到底是生哪门子气呢?是怪自己私会金国使者?见吴曦?帮胡媚儿落籍?不,应该都不是这些,韩溯回想着韩侂胄最后那一段话“难道是说我做事情考虑不够周详?”

    且不说韩溯在揣摩着韩侂胄的心思。此时韩侂胄,却径直来到了一处暗房之中,在那里,苏师旦正等着他,一见他进来,连忙施礼道:“师帅!”

    韩侂胄手一抬道:“子酆,不必多礼了。”

    苏师旦看他脸色不预,韩寿向韩侂胄禀告韩溯的事情时候他也在场,当下笑道:“知好色,则慕少艾!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说明公子他长大了,何况此事大削金人面孔,学生倒认为此事做得漂亮啊!自古才子风流,美人倾慕,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师帅不必介怀!”

    韩侂胄看向他,微微一叹:“若是此子一直这么混帐,吾倒也没什么想法,总是让他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也就罢了,但是自从出了那一档子事之后,此子似乎变了心性,总是有了些希望,吾当然要好好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事。子酆,你晚点帮我做些事情,一是给那完颜愈送几个美貌歌妓过去,好言好语地奉承一下,别让他因为此事生出什么怨懑来。二是你去找吴曦,说我韩某承他一个人情,告诉他不必再去找钱伯同给那胡媚儿落籍了;三是找人暗中调查一下这个胡媚儿的背景,看看是否背后有人?顺便叫人问问她,吾给她两条路:一是就按她说的以奴婢身份侍候溯儿;二是假如不愿意的话可以帮她落籍。。。”说到这里韩侂胄眼神闪过一丝杀气。森然道:“假如她选后者,你就找个机会将她沉了江,做得干净利落些,别要让溯儿知道。”

    苏师旦躬身道:“师帅放心!学生理会得。”

    韩侂胄点头道:“你做事吾是放心的,来吧说说正事!之前要你办的那几件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苏师旦那俊秀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道:“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果然是王德谦这厮在背后搞鬼,是他进言官家将杨桂枝册封为婕妤,此外,他和朱熹也有书信往来,朝中吴宗旦、尤焴和他沆瀣一气,不可不防,师帅,要不要使刘德秀参他一本?”

    韩侂胄沉忖片刻,摇头道:“不妥,还不是时机,现在他圣眷正浓,参不倒他倒反打草惊蛇,吴宗旦,此人是何来历你好好查查,他蚁附王德谦,却又结交吾老师,甚为可疑!”

    苏师旦笑道:“此小人也,不足为虑,要不要学生知会陈相公(陈自强,韩侂胄的蒙学老师,被韩侂胄提拔为右丞相以控制朝政)让他小心应付?”

    韩侂胄点点头道:“说一声也好,让老师他也不用太过于紧张,这等小人等对付王德谦时一并拾掇了。义学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师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道:“师帅,不知何人向您进言办义学?学生认为,这点子是不错,就是。。。。就是。。。。”

    韩侂胄皱眉道:“你直言就是!”

    苏师旦道:“实不相瞒,师帅,我们没钱了!要想在全国铺开开设义学,这一笔开支,我们拿不出来,官员俸禄,军费,还有给金人的岁币,这几项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了,这还是孝宗朝大治之后打下不错的基础,学生认为,当前的一切,皆应以北复中原为主,其它的都应该往后推一推,义学一事,或者,或者可以先在临安一府试试?”

    韩侂胄沉思片刻,摇头道:“不行,设义学是百年大计,不可因噎废食,不仅如此,义学的师资导向都要牢牢抓在我们手里,必须选拔可信任的人担任,钱方面你不用担心,吾自想办法,你只需要给吾办好这件事情即可,子酆,我们的目光要长远一些,这义学办好了,好处无穷呐!”

    看到韩侂胄坚持,苏师旦只得勉强点头,心中却大不以为然,不过他并不想忤逆韩侂胄的意思,当下便岔开话题,又道:“倒是给岳鹏举翻案立庙一事!学生认为真是绝妙!官家亦早有此意,可笑那群伪君子还上书反对,怕激怒金人。还有那幅对联,就连圣人读了都说绝妙‘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好对啊好对!如此一来,民心向背,朝廷清议,还有军队军心,还怕不倒向师帅?”

    韩侂胄心中也是极为开怀,韩溯给他出的这条计谋真是不错,他现在才十二岁,等他再大一些可以考虑让他到地方去历练历练,将来也好继承自己的事业,不过,现在倒是应该给他找个师父,也好管教管教他。

    第十二章 拜师

    韩溯没有想到,韩侂胄最后对他的“处理”就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师傅!而且是一对一的师傅!

    不过这个师傅对他而言是无可挑剔的,因为此人正是韩溯向他lwen2。com。lwen2。com推荐的陆游陆放翁!

    能够成为陆游的弟子让韩溯兴奋中带着期待,假如韩侂胄给他找个腐儒,那不用想,就算韩溯勉强拜了师也不会真当一回事。但是陆游不一样,他才识渊博却绝不迂腐,一身正气却并不清高,而且史上记载陆游还是知兵的,同时他也是韩溯在这个时代最崇敬的两人之一:另外一个是辛稼轩。

    所以当韩侂胄将之告诉韩溯之后,他也不顾天已黄昏,还在下雪。就立刻动身去拜师了,想了想,还带上了胡媚儿,意外的是在苏师旦将选择提供给此女时,她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会便做出了决定——放弃脱籍的机会,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实在是让她保住了小命。于是她也成为了韩溯的贴身奴婢——和阿竹不一样,阿竹只是韩府的奴婢,到了年龄韩府会给她落籍或者嫁人,当然也不排除会成为韩溯的小妾;但胡媚儿只有成为韩溯的侍妾,否则除非韩溯将她送人,终老一生都不得离开韩溯。更惨的是,假如韩溯根本看不上她,连侍寝都不要她,那么守一辈子活寡都是有可能的。

    韩溯并不是太清楚其中曲折,他已经给过胡媚儿成为良人的机会了,但是她仍然坚持做自己的私妓,这么一个大美女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他韩溯又不是圣人,又岂有拒绝之礼?他更是明白其中关系,不管是否他的本意,现在胡媚儿已经是他的私物了,这是定局,那就大方接受吧,只是让他有些郁闷的是,这样一个任君采撷的大美人朝夕相伴,自己却只能看,不能吃,而偏偏自己心性早已成熟,奈何身躯却只有十二岁,只有在这个时刻,韩溯无比期盼时间快点过去。

    陆游并没有想到韩溯那么心急的前来拜师,此时他正在自己那甚为寒酸的小院子里,与一个中年汉子,品酒赏雪,这中年汉子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陆游的院子实在是小,以至于光秃秃的除了一株

    梅树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梅树偏偏种在墙角,也不知是不是陆游刻意为之,总之树上朵朵白梅迎着风雪怒放,倒真有王安石那首流传千古的佳作《梅花》的意境“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王荆公的这份胸怀,老夫是自愧弗如的了!”陆游捋了捋长须,微叹一声道。

    那中年汉子哈哈大笑,笑声有若洪钟:“王介甫虽才高八斗,为人却过于清高自傲,靖康之耻,他难逃其疚。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只要是为国为民,就算与財狼共事又有何妨?”

    陆游举杯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老夫拳拳之心,天日可表,只要能为国效力,这身外之名有算什么?哪怕舍弃一身皮囊,虽千万人吾往矣!”

    中年汉子亦举杯,在空中虚碰一下,仰颈一口喝下,叹道:“若是再有几个下酒菜就更好了,不如陆兄你且稍后,待老叫花子再潜入那大内皇宫偷他一些出来?”一边说一边咽了一口口水。

    陆游却脸色一变,连忙道:“七兄不可,万一惊动圣驾,我等大罪,切不可因小节失大义!”

    被他称为“七兄”的中年汉子却不屑一顾道:“狗屁的大义,我是叫花子不是官,对他赵扩可没有什么大义。”

    陆游笑道:“七兄这好吃的性格还真是改不了,可惜我那孙女不在身边,老夫却是个只会吃不会弄得,倒累得七兄饿肚子了!”

    中年汉子摇摇头道:“不妨不妨,午间在大内吃的还没消化呢!话说回来,你当真应了韩侂胄所求,要去担任义学的山长?还答应收他的公子为徒?”

    陆游敛起笑容道:“是的,韩侂胄是什么人老夫可以不论,但是这义学却的确事件好事!只要能让天下得利的事情,老夫义不容辞!至于收他儿子为徒,人人皆认为老夫乃是阿谀奸相以求晋身。。。。。。”陆游苦笑几声:“义学消息传出之后,这几天不断有人或上门,或写信地问责于我,就连远在江湖的朱元晦(朱熹)和杨廷秀(杨万里)都以绝交为要挟,杨廷秀甚至切下一方衣袍,以示割袍断义之意。唉,莫非就是想做事都如此难么?”

    中年汉子一脸的不屑道:“韩侂胄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有一句话他是说得没错的,朱熹此人,乃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假道学,其人品行之不端令人不齿,若非看在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老叫花子岂容他活到今天?杨万里写写诗是可以的,却非救国治世之人,与此辈绝交没有什么好惋惜的!还应当举杯庆祝!”他这一番话可惜韩溯没听到,不然少不了鼓掌称快!

    陆游却肃然道:“七兄,朱元晦学问还是很高的,当年那事,当年那事,也是醉酒之下的大错,元晦已然十分后悔。。。。。。老夫答应收徒,却不是为了奉承韩侂胄,乃是此子,确有可取之处,且不说那首咏梅意境高洁,绝非龌蹉之徒能写得出来,这义学之举,竟也是他向其父建议兴办的,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胸怀,老夫岂不能收他为徒?何况父是父,子是子,他还能劝父向善,如此便是我大宋江山之福!我老了,要是真能为大宋培养出一个栋梁之才,就是死也愿意啊!”

    中年汉子又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拍着自己的大腿,高声唱道:“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陆游听得他高唱自己的词,不禁也是豪兴大发,便跟着也唱了起来,两人形若疯癫一般。这时,门外却响起一个轻柔的琴声,接着一个童稚的声音吟唱道:“独立寒秋,钱塘东去,雷峰塔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天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歌声激越高亢,却正好与陆游的悲怆凄凉相对。伴随着间歇的清越琴音,让人有一种热血贲张的念头。

    陆游眼睛一亮站了起身。中年汉子却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目光有若实质,仿佛能够穿透大门一般。

    门外响起一个清亮的童声:“韩溯特来拜师!求放翁公收录门墙之中!”

    陆游不由得有些惊讶,他也是今日方才收到韩侂胄的书信,央他收韩溯为徒的,想不到当天韩溯就拜上门来了,连忙吩咐老仆开了门。只见韩溯一身黑色裘袍,未?( 图宋 http://www.xlawen.org/kan/4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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