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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跟于后。

    “出去看看!”院第指示老师们跟出去,预防万一。

    小女孩冲到路边停下,非常不甘地,将娃娃丢一马路上。

    衍儿大惊失色,将小女孩推到一旁。一心只想捡娃娃的她,根本就不顾左右来车;站在马路中央,心疼地将娃娃捡起,并拍掉娃娃身上的灰尘。

    追出来的庐漫期在一辆车子快撞到衍儿时,奋身推开衍儿,自己却死于车轮下,连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

    庐家夫妇在悲痛之余,决定领养这个漫期用生命保护的女孩子,并给了她庐漫期这个名字。

    被领养之后,衍儿害怕的。庐家夫妇不恨她吗?在看到她伊朗活着时,不会想到他们苦命的女儿吗?最后她笃定的以为,她是被领养来作为报复的对象。她每天谨言慎行,不论庐家夫妇交代什么事,她都以最快最好的速度将其完成。她不要让他们抓到任何可以挑剔她的机会。

    庐太太原本很安慰所领养的女孩是这么乖巧伶俐,但慢慢的,她开始怀疑:在本应活泼的年纪,女孩却有一对如狡兔般的惊惶眼神;对他们的态度,则是廉恭得过分。隐隐约约的,庐太太有些明了了。

    在一次晚餐过后,小漫期照例十分自动地将碗盘放到洗碗槽情洗。庐太太过来,拿走她手中的菜瓜丝。

    “去看电视吧!今天有新的卡通哦!”她慈爱的摸摸漫期杰扼不驯的短发。

    “没有关系,我不喜欢看卡参通。”说著,小漫期伸手去拿庐太太手中的菜瓜丝。

    庐太太将它置于水槽里,说道: “不然这样吧,这些待会儿再洗,我们一起去看电视。”

    庐太太走了几步,发现小漫期仍呆立在原地。

    她只得回头。“怎么了?”

    “我想,我还是把碗盘洗好再说。”

    庐太太阻止她的动作,带过她的身子,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双手。“漫期死了,我和她爸爸都非常伤心。但我想,最自责、最难过的,该是你吧!”

    一时热泪盈眶,小漫期不可遏止地痛哭出声。

    庐太太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肩膀。“漫期虽然死了,但她并不是冤枉的死去,至少你存活下来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如果她有遗言交代,我相信她会要求我们领养你成为我们的女儿,因为她是这么地疼爱你,不是吗?” 庐太太拉开她,帮她擦拭眼泪;小漫期也伸出小手帮庐太太擦拭眼泪。庐太太不禁微微笑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庐太太牵着她的小手站起来。“去看电视?”

    “嗯。”小漫期用力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她头一次开心的笑了。

    有好一会儿,罗昊德只是盯着漫期的背影发楞。

    无意识的,他偏过头。墓碑上,庐漫期的笑颜依旧。是怎样的可人儿,能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女孩付出那么多?甚至是她的生命?庐熳期的身体微微发抖,肩膀一上—下颤动着。

    罗昊德想抱着她安慰她,可是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他也不晓得该从何安慰起,况且……

    “这和你拒绝我的求婚有什么关系?”罗昊德不解的问。

    庐漫期倏地转过身,双眼正如预期的红肿。“你不懂吗?我配不上你。”她的喉咙如同梗住一颗核桃般,每说一个字,都是那么痛苦。 “我不仅是个孤儿,还是个杀人凶手。”

    罗昊德真不知道他该狂笑还是该生气,不过很显然的,他选择了后者。他近乎粗鲁地将漫期拖到墓前,往地上一推。

    “看着你的漫期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说这种话,对得起她吗?对得起我吗?”罗昊德蹲下身,扳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朝她的唇重重吻去。

    庐漫斯挣扎着想推开他。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在漫期墓前吻她,太过分了!罗昊德抓住她反抗的手,将其绕到身后,用单手箝住,空出的手则按住她的后脑勺,两人的唇更加紧密相贴。

    一切都变得好静,静得连风声、连鸟叫声都不见了。庐漫期的理智与感情全融化在昊德带点粗暴,却藏著个满腹柔情的深吻。不由自主的,她轻启樱唇,回应着他。

    罗吴德接收到她传来的甜蜜讯息,遂松开她的手,两人炙热地拥吻;一直到几乎无法吸才不的不分开。

    庐漫期靠着他的肩头。脸如火烧般发烫,心跳的声音大得清晰可闻。她无法形容目前的感觉,任何言词都无法贴切的形容,就连她第一次收到漫期的娃娃时,那种兴奋和感激都比不上现在,或许可以说到刻骨铭心吧。她的心是如此深深的撼动着。

    罗昊德音哑煌声音再度响起。“我会用一辈子来疼你、爱你,只求你答应你的心、你的情感和你的人交给我。可以吗?”

    庐漫期闭上眼。

    像是无法抗拒的宿命。她点下头。

    这是一场赌博。

    睹注是她一生的幸福。

    第九章

    她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庐漫期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第三个礼拜。

    结婚照已拍好,教堂已预约,喜帖也已发送出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三个礼拜后——她和昊德的结婚典礼。

    没来由的,庐漫期感到一阵紧张。她好怕、好怕、好怕,恐惧感紧紧压着她的胸口,她开始发冷汗,胃也隐隐作疼。她像只虾米般蜷曲著,将头埋在膝盖与身体间,微微颤抖。

    是不是每个新娘结婚前,都会像她这么紧张、害怕,甚至想丢下婚礼一走了之?或许她该打电话问连婷,询问她当初的心情,了解自己是不是崩得太紧了。

    一声电话铃声划破时空般尖锐的响起,吓得庐漫期差点从床上跳起,连忙翻身接起床头的电话。

    “喂?” “漫期?是漫期吗?”彼端传来急促的声音。

    “云桢?”庐漫期起身坐正,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漫期,你快点过来。”赖云桢的语声没有高兴的感觉,反倒充满焦虑。“昊德变得很奇怪,语无伦次的……反正你快点来就对了。”

    “我马上过去。”庐漫期丢下电话,翻身下床,迅速套好衣服。

    一种不寻常的不安正朝她席卷而来,紧紧包圈住好。

    到了罗家,罗伯母早站在门口守候。她看到庐漫期像看到救星般,急急拉她进屋。

    “发生什么事了?”庐漫期询问站在昊德房门前的赖云桢。后者一脸哭出来的模样。

    “伯母说,昊德不小心摔下楼梯,额头撞到扶手,晕了过去,还缝了两针。醒来后就……就变得很奇怪。”赖云桢吸吸鼻子。

    庐漫期隐约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不起,庐漫期,我希望你要有心里准备。”

    一瞬间,庐漫期真有晕过去的念头。

    也许不是。她告诉自己。但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告诉她,她并未信服自我安慰的话语。

    罗伯母已推开房门,庐漫期迟疑了一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大步跨进去。

    罗昊德半躺在床上,用十分怪异的神情瞪着走进房间的三个人。当他的眼光落到漫期身上时,神情几乎是暴怒的。

    “嘿!你来得正好!”罗昊德用食指著庐漫期。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未婚妻了?”

    “昊德!”罗伯母生气的制止他。

    罗昊德不理母亲,他转向赖云桢。“云桢,我早就声明我不喜欢你的同学,你为什么硬要撮合我跟她?”

    庐漫期注视着这一切,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

    没有错,事实已罢在眼前。如果能选择,她希望能在这一刻死去,什么都不要知道。

    “昊德,你玩笑开大了,快向漫期道歉。”罗伯母十分抱歉的拍拍庐漫期的手背。“别见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好,你们在做什么?庐漫期,”他身体转向她。

    “这一切你是怎么做到的?”

    “昊德,”赖云桢不悦的发难。 “你冷静点行不行?”

    “怎么冷静?叫你嫁给一个你讨厌的人,你愿意吗?更何况当事人是我!”

    庐漫期觉得胸口像是被揍了一拳,连呼吸都觉得残酷,何其残酷!庐漫期闭上双眼,唯有如此,她才能使声音尽量保持平稳。“罗昊德,看看四周,看看云桢,看看你的母亲,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罗昊德呆了呆。自己刚刚的确没有注意到,母亲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白发增加了不少;而云桢则完全脱去学生稚嫩和清纯,眉宇间多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他甚至惊讶的发现,她的嘴唇涂上一层以前她绝不碰的唇彩,紫罗兰色泽,煞是明艳动人。

    昊德不禁看傻了。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落在庐漫期眼里,在在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这些,原本是属于她的啊。

    赖云桢发现他的失态,连忙轻咳一声,将罗昊德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担忧地瞄庐漫期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罗昊德喃喃问道。

    “记得云桢、廷伦、我和你相约在高雄火车站吗?云桢他们故意放我们鸽子,当晚就搭乘你的车回台南,结果途中发生车祸。”

    昊德用心想了一会,终于记起往事。

    “那场车祸使你丧失记忆至今。罗昊德,你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

    “丧失……记忆?”罗昊德顿时陷入自我挣扎中。

    庐漫期再次闭上眼,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上天竟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或者,她该庆幸在一切尚未定局时,她醒了。

    庐漫期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驱。靠着门,她紧握住门把,非常用力的握著。

    梦是醒了,但她失落的心呢?这五年的日子呢?她所付出的感情呢?以及她往后必须承受的苦痛呢?这些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啊!“那你是怎么回事?”罗昊德冰冷的声音再度传进耳里。

    庐漫期睁开眼,赖云桢正用充满歉意、充满自责及难过的眼神看着她。

    出乎意料的,庐漫期嘴边浮起一丝浅笑。“何不问问你亲爱的青梅竹马?”

    罗昊德暴跳起来,怒不可遏地愤指著她,“我警告过你不准用这四个字。”

    “何必呢,你明明喜欢云桢,为何不敢说?懦夫!”

    “庐漫期,你给我闭嘴!”罗昊德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并从眼角偷瞄云桢的表情,后者有些失措。

    “你有胆骂我,为何没有胆表白?辛苦等了那么久,从国小爱慕到出社会,从少年牵击到年成,你不觉得背负这份感情背负得太累、太久了吗?”庐漫期表面在笑,内心却在淌着血,否则还没踏出这个房间,她已崩溃在此。

    在一旁的罗母完全听懂他们在争执什么,只能干着急,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梭巡。

    罗昊德恨不得把庐漫期杀了,将她撕成千万片。

    她竟这么轻易地把他的感情道出,而且是用这种方式!他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了解云桢只是把他当作邻家的大哥哥看待。她身边总有男孩驻足,但其中绝不会有他。他不希望为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单恋,到最后连自尊都没了。而她竟敢……

    “我再次郑重警告你,若敢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警告我?”庐漫期像听见超级大笑话般,突地狂笑起来。她拚命笑著,笑得抱住肚子,笑得蹲在地上,不住地摇头。

    罗昊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战栗。隐隐觉得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脑里回响,像在责备他。一股悔意油然生起,但他不懂他为什么要后悔?甚至……他心中有股想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老天,他铁定是疯了。

    赖云桢盯著狂笑不已的庐漫期,她突然感到害怕。

    庐漫期不住的笑著,像在狂风中的残蕊,抖动着身子,连最后一丝生命抖落。

    赖云桢抓住庐漫期的胳脯,不住的喊道:“别笑了,漫期,我求求你别笑了。”

    庐漫期倏起停止笑声,抬起眼望着赖云桢。

    她在看她吗?云桢无法确定。她的瞳眸如一滩死水,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只是那样空洞、那样茫然,那样令人不寒而栗,仿如失去了生命。

    庐漫期摆脱赖云桢的束缚,站起身朝外走去。

    在楼梯上,罗父走到脚步有些颠簸的庐漫期面前。

    “要回去了吗?”罗父顺道。

    庐漫期回他一个微笑,一个了无生气的微笑。

    像突然回过神来,赖云桢转身对罗昊德大吼:“你还不去追她?”

    “为什么?”罗昊德不耐烦的反问。

    “你这个大笨蛋!”赖云桢用力一跺脚,朝外头奔去,到大门口,已不见庐漫期的身影。

    被主人遗忘的摩托车孤零零的立在那,主人已不见踪影。

    赖云桢回头牵出自己的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中寻找。万一庐漫期出了什么事,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连婷抱着一大包洋芋片,双脚十分不雅观的交叉放在桌上。她口中咬著一块洋芋片,却久久未动,洋芋片早被她范滥溃堤防的泪水所弄湿。

    电视正上演旧时老片“金玉盟”。女主角坐著,男主角正和她争吵。他不怀疑为何女主角一直坐著,还盖著一条毯子,竟还残酷的骂她。

    “笨蛋!”连婷为女主角叫屈。“她跋了,你不知道吗?”

    电影正演到最感人的一幕, 电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连婷不耐烦的往外大吼:“谁呀!”

    没有人回答,但铃声却一直响著。

    “来了啦!”连婷一边嘀咕,一边穿鞋。“要把电线烧坏才甘心哩。”

    连婷用力拉开大门,正欲开口大骂,却看到长发散乱,状甚狼狈的庐漫期。

    “漫期,你怎么来了?”她伸出头朝外探了探。

    “昊德没送你来吗?”

    “让我进去好吗?”庐漫期虚弱得像随时会倒下去。

    连婷赶忙退到门后让庐漫期进来,顺后带上大门。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坐巴士来的吗?”连婷挽住庐漫期的手,关心的询问。

    “我不知道。我从昊德家出来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你家了。”

    “你是走来的。”连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从罗昊德的住所到这儿,坐公车都要二十分钟,庐漫期竟用双脚走来。

    瞧她面色苍白、精神委靡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婷将她安置在客房,帮她盖上薄被。“你先休息一下。”

    庐漫期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沈沈睡去。

    就要结婚了,怎么还吵架呢?连婷拂开散落在她额前的发丝。情侣吵架是常有的事,等她醒了,再叫罗吴德来接她回去吧。

    庐漫期醒来时,已是晚餐时刻。

    “吃饭!”连婷招呼她坐下,桌上已放好一副碗筷。

    “少骐呢?”她巡视四周。

    “他今晚有课,刚才吃完就出去了。”

    庐漫期点点头,闷声不吭的扒着饭。

    结婚后,庐漫期和夏少骐住在连家的房子。两人的世界虽甜蜜,但也不排斥好友的来访。可明显的,庐漫期“逃”到这来。

    罗昊德极疼爱庐漫期,每次起争执,不论谁对谁错,他一定是先放下身段的人。依今天这种特殊情形看来,这次吵架恐怕不寻常。

    “漫期,你和昊德吵架了吗?”连婷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她选择提出问题。

    有那么一会,庐漫期的动作就这样停摆著。连婷暗想,她肯定气还没消,可预想待会铁定会看到一只盛怒的母狮子。

    然而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庐漫期只是静静的抬起头,用极平静的声音说道:“他恢复记忆了。”

    “什么?”连婷一时反应不过来。

    “罗昊德恢复记忆了。他恢复五年前的他了。”

    “那……那这五年呢?”连婷俯身向前,急急的问。

    庐漫期摇摇头。

    连婷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五年前的他,只爱云桢,五年后的他,此心不变;五年前的他,痛恨庐漫期,五年后的他,此恨未改。”庐漫期别过头,她的心情沈痛,眼泪在此刻却一滴也流不出。

    “漫期,对不起。”连婷低头扭绞双手。一开始,她就不该答应赖云桢说服庐漫期的。

    “无所谓了。”庐漫期心灰意冷的答覆。

    连婷还想说什么,被庐漫期用手势挡住。

    “不介意我在这儿住一晚吧?”

    坐在真皮椅上,副董事长的架子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

    他按内线电话到秘书办公室。“陈秘书,麻烦给我一杯曼特宁。”

    过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端咖啡进来的不是陈秘书,竟是庐漫期!“副董,早。”庐漫期将咖啡搁置杯垫上,无视于瞠目结舌的罗昊德,她翻开记事本。“您今天原有一场餐会及会议,但我全帮您推掉了。”她转身拿了一堆档案夹出来。 “这些是五年来公司的成长情形、人事资料、客户往来资料、投资情形、经营发展等重要资料。当然,这不是全部,有些还在陈秘书手上,待会她就会送过来。”

    “等等!”罗昊德乱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您的转属秘书,当然在这了。”她一直是面无表情,脸上覆著一层薄薄的冰霜。

    “那陈秘书呢?”

    “她已调回董事长身边。”

    “什么时候的事?”

    庐漫期的面颊微微抽搐。微垂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笑容。 “当我还是您的女朋友的时候。”

    庐漫期真的是他的女朋友?老天,这五年之间究竟还发生了哪些离谱的事?所有的不可能竟转变为可能。还有其他更离谱的事吗?罗昊德抬眼,刚好看到罗漫期正瞅着她,用一种又痴又怨的神情瞅着他。发觉了罗昊德审视的眼光,庐漫期连忙收回视线,并垂下眼睑。

    罗昊德呆然。他不懂他心底竟因庐漫期而有一丝悸动。他疯了吗?在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能记起那五年所发生的一切。他再也不要承受更多的意外了,也许明天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当众喊他爸爸。想及此,他不禁失笑,搞不好真有可能。

    “早安!”陈秘书大力推开门走进来,晃晃手上的磁碟片。 “这是你们要的资料。因为来不及列印,只得屈就你们看电荧幕了。”说着,把磁片搁置桌上。

    “谢谢你,陈秘书。”庐漫期向她道谢。

    “哪里。我只是不了解,你们怎么临时起意要看这五年的档案资料?”

    罗昊德抢在庐漫期之前回话。“检讨得失,拟出明年发展的有效计划。”

    “是这样啊。”陈秘书偏头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她朝他们挥挥手,大步走出,顺手将门带上。

    庐漫期将电脑开机,放入磁碟片。输入指令。

    “这一份是五年有的资料。”她指着画面说明。

    “其中一些较少来往的客户,我们先跳过不看。另外有一些原本是小客户,但在近三年来逐渐跃居为主力客户,”庐漫期伸手将档案夹拿过去,翻找着。

    “像跃峰、力民,还有……这三家公司我都有做记号,你稍微微看一下,大概就能了解了。”

    庐漫期熟练的操作键盘,从磁碟片的内容跳出,进入纲路。

    “你可以从电脑纲络中知道近两年的记录,密码是……”她再敲几个键。

    “MH96657”罗昊德顺口念著。 “是依据什么而订的?”

    庐漫期停下动,困难的吞咽一口唾味。“我和你的结婚日期。”

    罗昊德睁大眼仔细看。没错。记得昨天母亲才气愤的责骂他。婚礼在即,他却临时取消,这不只是他和漫期之间的事, 已发的喜帖、已预约的教堂、饭店等,这些都是要善后的烂摊子。但真正让他们伤心气愤的是,盼了三十一年,好不容易所盼盼到他要成婚要娶媳妇,却又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那时,母亲的确提到婚礼是订在六月五日,三个礼拜后。

    “那……MH呢?”“漫期……昊德的罗马拼音开头。”庐漫期猝然转身,背对着他。 “你自己看就行了吧。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她转身奔回自己的办公室,大力关上门。

    罗昊德望着已合拢的门,呆呆的发怔。

    这荒谬的一切,理应随著他恢复记忆而结束。

    但其实不然。

    他无法理解,为何庐漫期背对著他,肩膀轻轻微耸动时,他竟有股想上前轻拥他,安慰她的念头?他到底是怎么了?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思路及想法。

    空气有些沉闷。

    庐漫期低着头猛扒碗里的饭,对于面前的菜肴视而无睹。

    庐太太十分担忧,但女儿什么都不讲,对于婚礼突然中止亦只字未提。眼看她日渐憔悴,双眼无刘,犰如行尸走肉般,做母亲的怎么不心疼。

    她转头看向庐先生,他正用担忧的皮肤子瞧着她。两夫妻面面相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倒惊动了庐漫期。

    “爸、妈,你们怎么了?”她瞧见两人都粒米未进,仍好好的放在桌上,不禁又问:“是不是我煮的饭不好吃?”

    “漫期,你觉得今天的饭好吃吗?”庐太太反问。

    庐漫期端详自己已空了一半的饭碗。她一直是食之无味的猛吞饭,连嚼都懒得嚼。

    “抱歉!”她匆忙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碗。“我重新煮一次。”

    庐太太将她拉住,示意她坐下。“今天的饭不好吃,是因为它有苦味。漫期,你了解吗?”

    庐漫期注视面露关心的父母,一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爸、妈,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情绪说明。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望著哭成泪人儿的漫期,夫妇俩怅然了。

    庐太太递张面纸给漫期,柔声道:“没有关系,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等漫期的情绪较平静,一直未开口的庐先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不是在昊德身边当秘书吗?”

    庐漫期擤擤鼻子,略略振作精神。 “再过两天,等工作交代好,我决定递辞呈。”

    天晓时,每次她一看到昊德,稍微平静的心就会波动不已。眼光总是追随着他,不论他在对谁讲话,总会忍不住竖耳倾听。吸知他已不是从前的他了,但在心底仍旧怀着一丝希望,盼望奇迹会发生。

    她想起前天,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天,整栋大楼停电,根本就不能搭乘电梯,她昊德只得走楼梯下楼。

    走在吴德身后的她,望着他乱中带序的短发、宽阔的肩膀,她突然奇想,如果昊德从楼梯上不慎摔下去,他是否会再度失去记忆?也许他们可以重拾往日的浓情蜜意。她的心因这个想法而雀,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实验结果,甚至已缓缓举起手……

    如果不是梁允中及时经过,唤了他们一声,惊醒漫期,她知道自己真会把昊德推下楼去。

    庐漫期双手捂住脸。她已经疯了。就算不是,也已濒临崩溃边缘。差一点,她可能就杀了她心爱的人。

    “爸、妈,我想离开这里。”她不能再待在这丁,光是触景伤情,就足以让她精神崩溃。

    “是吗?”二老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说。

    “离开这,你想去哪?”庐太太问。

    庐漫期呆思想方法半晌,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漫期,你祖父在台中留了一块农地给我们,因为无暇照顾,所以一直空在那。我和你妈年纪大了,也厌倦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庐先生慈爱的牵起漫期的手。“不如,我们就举家搬去那吧!”“爸、妈!”庐漫期眼中泪波晶莹。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父母?她了解他们其实全是为了她,开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她放心的藉口。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还是他们的骨肉用生命保护才得以存活,但他们不怨她,不恨她,反而一直用爱关怀她。是她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吗?庐漫期离开座位,双脚一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谢你们。”

    “哎!哎!你是在干嘛?”二老连忙将她拉起。

    “瞧你,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庐漫期伸出手,紧紧拥住他们。二老的眼泪,竟也闪动著泪光。

    罗昊德一踏进办公室,即看到桌上平平整整的躺着一个信封。

    是庐漫期的辞呈!罗吴德心一凛,抓着辞呈,用力拉开秘书办公室的门。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早已人去楼空。

    他夺门而出,直奔六楼的人事室。拉开玻璃门,冲进人事主任的办公室。

    “谁教你批准庐秘书辞职?”他将信封往人事主任的桌上一丢。

    “副董,是您先批准了,我才敢盖章的。”人事主任颇觉冤枉。

    “我什么时候批准的?”

    “真的!”人事主任将信封里的辞职书抽出来,摊开在他面前。“您看,这上面明明有您盖的章。”

    罗昊德顿时明白了。是庐漫期取他的印章,私自盖上去的。她早就打算要偷偷辞职,只让他一人蒙住在鼓里。

    罗昊德拿回辞呈,踩着气愤的步子离去。

    罗昊德才一离开,办公室里的人们立刻交头接耳。副董事婚变的传闻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庐秘书的不告而别,职员们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可供闲卿的话题。

    罗昊德偕同赖云桢赶到庐家时,才发现庐家早已搬走,两个人只能望着空空的房子发呆。

    最感意外的是赖云桢,庐漫期竟然连提都没提过。

    她这么恨她吗?

    第十章

    “我也不知道。”连婷摇摇头。

    “她也没跟你说吗?”赖云桢问。

    连婷再度摇头,将身体靠向少骐。

    赖云桢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连婷也不知道的话,表示庐漫期存心不让大伙晓得,并不是只针对她。可是,她到底去哪了?事实上,连婷知道。临行前,庐漫期曾打一通电话给连婷,告诉她,她与她的父母要搬到台中去,详细地址等确定后,再写信通知她。最后,庐漫期特别叮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连婷自然答应不说;况且说出来,赖云桢也不会好受,三个好朋友,只有她不晓得,心里的怅惘是可想而知的。

    她斜睨一旁的罗昊德一眼。她原本不想让他进来的。虽然他是无辜的,但在心里却会无端端怨起他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罗昊德发现连婷是在问他,连忙回答:“我想知道庐……漫期去哪了。”

    “她去哪,干你什么事?”

    罗昊德默默低下头。

    当他无意间捕捉到庐漫期凝视他的哀怨眸子时,心里竟泛起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而当庐漫期手执资料,向他讲解资料内容时,倾泄的长发衬著她皎好的侧面,亦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自从她离去后,独自一个待在办公室里,罗昊德常会突然好冷清,仿佛失去了什么。在工作中,偶然抬头,眼光就地不自觉飘往秘书办公室的门,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推门进来……他不只一次在夜深里,一人独处询问自己,他究竟是怎么了?然后的浮现的答案,往往令人心惊。是空白记忆里的罗昊德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连婷对他的沈默不语非常不满意。“你嫌伤她伤得还不够吗?你晓不晓得你恢复记忆那一天,她用一只脚你家走到远?你出去走走看,看要走多远、走多累才走得到。”连婷的愤怒溢于言表。

    一室的寂静。

    夏少骐安抚着她,抬头对罗豪德说:“这整件事其实也不能怪你,你也毋需太自责。漫期既然离开了,就此作罢吧!”

    “不行!”连婷推开少骐,愤怒的站起身。“就让他这样逍遥过日?我不允许!”

    “连婷,”夏少骐拉她坐下,她仍一脸气呼呼。

    “你何苦来哉?弄得大家都不好过日子,事情就会有所转变吗?”

    “可是我怨嘛!漫期那么可怜,而他恢复记忆后,应当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就算要怪,也该怪我和云桢,你却全怪到她头上,你有没有良心呀!”

    “连婷,你别骂他了。”赖云桢挡着她的手。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

    连婷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怒气,将暴露转向赖云桢。“谁不知道昊德喜欢你!就在此时此地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暖昧了吗?”

    “连婷!”夏少骐用力扳过她的身子。“你非要将朋友之情打散吗?”

    连婷闻言,方才惊觉她说得太过分了。低垂的眼眸有着歉意,“云桢,抱歉。”

    “没关系!”赖云桢浅浅笑著。“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是罗吴德要求赖云桢带他来的。在他迫切渴望的神情背后,赖云桢发现了转机。也许事情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糟。也许这场喜酒,他们喝定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唯一的希望却在连婷这儿破灭。

    赖云桢深叹一口气,不胜欷吁。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罗昊德静默良久的发言,让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连婷鄙夷的回嘴。

    “你用心想想看。”罗昊德像是突然燃起希望,面露渴望的神色。“她有没有提过什么地方或想要用去哪之类的话?”

    “你很烦也!”连婷双手叉腰,没好脸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接她回来,举行未完成的婚礼。”

    “别开玩笑了。”连婷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吗?你根本不爱他,漫期就算嫁给你,也不会幸福的。你以为她会笨得去忍受同床异梦吗?就算她能,我也不会允许她再次将她的婚姻作为赌注。”

    “不是赌!”罗昊德面色坚决。 “我爱她,真的。

    这是我最近才发觉的。“

    “你说谎!”连婷嗤之以鼻。

    “连婷,我想请问你,如果少骐不在你身旁,你是否会觉空虚、寂寞和孤独?是否会想听到他的声音?看到相似的背影会以为是他,听到熟悉的口音会回头寻找;发觉不是少骐时,心里的失落则更加深一层,你会吗?”

    “也许……”她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有过这种感觉。

    “那么你可以确定我是真心了吧?”罗昊德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她看。在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后,他只希望早点找到庐漫期。

    连婷坚定的心意有些微微摇动。可是想到庐漫期憔悴容颜,想到她的千叮万嘱,侧隐之心顿消。

    谁晓得他是从哪本爱情小说上抄来那些动人的言词?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也许他只是受不了别人的舆论攻击,才在这儿忸怩作态。

    “我又不知道她在哪,你是不是真心的,关我屁事?”

    罗昊德的沮丧显现脸庞。真的无望了吗?“你真的不知道?”他仍不想放弃,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不知道就是……”连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掩去嘴角因此浮起的冷笑,换上一张无可奈何的脸。“算了,告诉你吧!”

    一时,室内喧哗声四起,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希望之光。罗昊德的喜悦更是笔墨难以形容。

    但是连婷没有。她用极冰冷的声调,缓缓的开口:“她去美国了。”不偏不倚朝他泼了一头一脸的冷水。

    “你真的这样跟他说?”庐漫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对呀!还是你希望我照实回答?”连婷把话筒改放到左边耳朵。压太久,右耳都疼了。

    “不……”庐漫期的声音有犹豫。

    “你是真的相信他的话吧?”连婷将身体坐正,改用手执话筒,不再用肩膀压。“想想看他当初是怎阜么待你的。现在却跑来我面前装模作样,看了就恶心。”

    “连婷,他并没对我怎样。”庐漫期急忙为罗昊德辩解。

    “没怎样?没怎样你干嘛急着搬家,逃离台南??”“这是我自己的缘故,和他无关。”

    连婷冷哼一声,并不相信。

    “连婷,假设当年少骐娶的人是徐吟乃,你会不会想当个驼鸟,把自己藏起,来个眼不见为净?”

    “奇怪了,怎么你们两都拿我和少骐来作比喻??”“真的吗?”庐漫期忍不住笑了。

    “算了,我们别谈他了。”连婷摆摆手,好像庐漫期就在她面前。“你现在在台中做什么?”

    “开了一间小小的精品店。”

    “不做本行了?”

    “不了。”庐漫期的语气有些许无奈。

    话筒里有一小段的静默。

    “我可以告诉云桢了吗?”

    “告诉她什么?”

    “你在台中的事呀!”

    “你不是告诉我去美国了?况且,她知道,昊德也会知道。”

    “说的也是!( 一辈子的温柔 http://www.xlawen.org/kan/48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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