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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瞪着躺在老妈床上的男人,早熟的潘冠佑并没有太大反应。「他算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没……怎么可能?!」她想尖叫,却只能呐呐的否认。

    「那他为什么睡你的床?」怪异的横了老妈一眼。

    她单身不是吗?交男朋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呃……因为、因为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天~~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开始变得虚弱。

    「他跟我一样是男生,为什么不让他跟我睡?」他并不讨厌荀季尧,只是觉得他和妈妈的关系有点怪,感觉有点暧昧。

    「你还小,不懂得怎么照顾他,而且我怕他万一传染给你,我不就一次要照顾两个病人?」还好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她应答起来流利许多。

    「好像很有道理厚?」他笑了笑,把功课拿出来摊在书桌上。「可是他占了你的床,你今晚要睡哪里?」

    要死了!这孩子怎么净挑敏感的话题问?潘子瑷不禁冒出冷汗。

    「不睡了,他的体质跟你一样,半夜应该会大量发汗,我还得弄药给他吃,只要稍微打个盹就可以了。」唉~~真令人讨厌的体质啊!

    「嗯。」他点头表示了解,埋头开始写功课,写没几个字蓦然再度开口。「你怎么知道他的体质跟我一样?你跟他很熟?」

    愕然的瞠大双眼,她不禁责怪自己言多必失。「普、普通熟啦,他曾是我的家庭教师嘛,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未了还尴尬的干笑两声。

    「想问就问啊。」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靥,很快的抚平子瑷的不安。

    其实他常常不经意的想起林大伟说过的话——林大伟说过他跟荀季尧长得很像,现在老妈又说荀季尧的体质跟他一样……会不会那家伙就是他的爸爸?

    虽然他已经习惯和妈妈相依生活的现状,但有个老爸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他的同学都有爸爸,每每见同学的爸爸来接他们上下学,感觉挺让人羡慕的。

    可惜老妈的男人缘似乎不太好,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男人在老妈的周遭出现过,就数这个荀季尧出现的次数最为频繁。

    如果他「不巧」正好是他老爸,那刚好可以一家团聚;若他不是他的老爸,那就得探探他的想法,或许他不排斥追求像老妈这种带着拖油瓶还有点年纪的成熟女人。

    看着妈妈略微心虚的离开自己的房间,潘冠佑打定主意,决定自己找机会去探查真相!

    ************

    夜半时分,天空飘下小雨,让凄凉的夜色增添几许落寞。

    荀季尧的状况并不好,一整个晚上烧了又退、退了又烧,而且正如潘子瑷所预期,他开始大量排汗,就像全身的汗腺全部秀逗失常,才帮他换过干爽的汗衫,不一会儿又湿了,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叫陈俊杰买了几件来备用。

    儿子临睡之前,莫名其妙的深深凝视她一眼,瞧得她心里直发毛,然后他又跑到荀季尧面前端详他半晌,弄得她满脑问号,最后那小子却只是轻轻的道了声晚安,便自顾自的刷牙上床睡觉。

    儿子长大了,有时她总弄不懂他的想法,会不会是性别代沟?有爸爸来教导他或许才是更完美的方式?

    浅叹一口,她用干毛巾擦干荀季尧额上的汗水。

    他发汗的情况略有好转,也代表他的病情趋于和缓;果然孩子不能偷生,生病的过程和冠佑一模一样,半点「惊喜」都没有。

    「水……」昏睡许久,荀季尧睁开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水喝。

    「嗯?」原本坐着发呆的潘子瑷猛然回神,赶紧倒了杯水来,将他扶坐而起,小心的将水递到他唇边。「慢慢喝,别溢出来了。」

    他似乎是渴坏了,三两下便把整杯水喝光,全身的骨头像被虫啃过般酸疼,令他不甚舒服的蹙起眉心。

    「你发烧了。」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很蠢,因为一开始要不是他发现自己发烧,怎会要她去买退烧药?「呃,你感觉好点了没?」

    「子瑷?」他感到惊讶,因为打从重逢至今,她几乎没给他好脸色看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竟会陪伴在自己身边,「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欸……你发烧嘛,然后陈俊杰说你一个人住,让你回去无疑是让你自生自灭,所以他就把你丢在我家……」她僵硬的叙述这场「悲剧」发生的经过,理所当然的跳过自己心软的那一小段。

    「所以这是你的房间?」他的眼倏地亮了起来。

    「……是。」为什么她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呜~~「不过你别乱想,我只是帮忙照顾你而已。你知道公司的员工那么多,所有人都靠你给薪水吃饭,万一你倒了那可不得了,所以身为特助的我当然得照顾你……」

    「你说了这么一大串,在我听来只代表一个意思——虽然你很气我,但是你还关心我却是不平的事实。」他扬扬嘴角,似乎全身的疲态全因她多此一举的解释而消弭于无形。

    「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的心跳几乎停顿,一箭穿心啊!

    「就算是贴钻也无所谓,只要我知道你还关心我就够了。」他开心得像个孩子,霍地发现身上穿着汗衫,显然他上班时的衣服已被换下。「你帮我换的衣服?」

    她狠抽口气,迅速转红的小脸儿一会儿左右摇晃,一会儿又前点后点,又摇又点的都快错乱了。

    「我们连孩子都生了,你害什么臊?」他好笑的掀开被子。

    「你、你要干么?」她退了一大步,仿佛他随时会扑过来吞噬她似的。

    「我想冲个澡,全身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卸除她满身的防备,重新接受他再度走进她的生命?但只要知道她心里还有自己存在的位置,那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还有干净的汗衫吗?」

    「有,你等等。」暗斥自己想太多,她懊恼的由纸袋里拿出一套睡衣,那是陈俊杰准备的,临走前还暧昧的冲着她直笑,没想到这会儿真用上了。

    「谢谢!」他接过睡衣,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指,两人同时微震了下。

    潘子瑷别开眼,直到他走进浴室关上门,她的心跳仍尚未恢复平稳。

    她不能再让他影响自己的心情,更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由她身边抢走冠佑,但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工作上避免不了与他接触,现在似乎连这个小窝都沦陷了,儿子也和他越来越熟,甚至表示不排斥他成为「妈妈的男朋友」,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他说,他要把曾经失去却属于他的一切全要回去。

    年少懵懂时的青涩爱恋,让她付出十年的青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心脏,给予他他想要的一切……

    荀季尧没多久便由浴室走了出来,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不禁走到她身后低问:「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你好了?」她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又恍神了,连忙起身拉开脚步。「这房间留给你,我去跟冠佑挤一挤。」

    「别去!」她的动作算快,但他的动作更快,一把扣住她的细腕。「这么晚冠佑一定睡熟了,万一把他吵醒,明天上课没精神怎么办?」

    「那……那我到客厅……」

    「你就睡这里,睡这张床。」他不由分说的下了命令。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啊!」她愣了愣,可能是太过疲累的缘故,脑袋竟有点转不过来。「我睡这里,你要睡哪里?」

    他蓦然咧开嘴笑。「跟你一起睡。」

    「……」她已经没有尖叫的力气了,如果可以,她宁可选择当场昏倒较省体力。

    「嘿,谁规定一起睡就一定要『干么』?」他好笑的强调最后两个字,看她一副快要昏倒的苍白样,他真怀疑生病的其实是她。「我保证不对你乱来,我们就只是睡觉,单纯的睡觉,OK?」

    潘子瑷抬头凝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只好现在回家。」他耸耸肩,反正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我不能让你整夜没睡,这样我会舍不得。」

    她闻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见鬼了!他干么说这么肉麻的话?很吓人耶!

    「你、你少肉麻当有趣了,我可以让你留下来,可是你得保证说得到就要做得到。」她没有考虑太久便决定让他留下,毕竟他的身体才刚好一点,她实在没办法残忍的现在就将他赶出去。

    荀季尧暗自松了口气,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你还关心我。」

    他刚才就在赌,赌她对自己还有没有感情!如果她对自己的情感已成往事,那么她极有可能不留情面的将他扫地出门;重点是她没有,这就表示他重新追回她的机会还很大,这把算他赌赢了!

    「好了,照顾你大半天,我累了,你明天也还有公事要处理,赶快睡吧!」她没敢看他的眼,就怕自己不经意泄漏了什么,连忙自顾自的躺到床上,倚着靠墙的位置躺好、拉上被子。

    「没问题。」他跟着跳上床,兴奋得不得了。

    在他的记忆里,和她同床共枕的部分是一片空白,他正好趁这难得的机会「重温旧梦」,温习一下当年的景况;这对一直陷入胶着的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一小步,而是巨人的一大步咧!

    紧张的闭着眼,潘子瑷全身绷得像上了石膏般僵硬。

    虽然嘴里说她愿意相信他说到做到,但男人总有那么点劣根性,她宁愿保持清醒,以防他后悔改变心意。

    直到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渐渐松懈心防,放任困意袭上疲累的脑,终究缓缓睡去——

    ************

    睡梦间,他被一股强烈的注视感扰醒,一睁开眼便看到冠佑穿戴整齐的立于床前,而他身边的女人却挑准时机,选在冠佑的注视下像只八爪章鱼般翻身趴在他身上!他尴尬的扯扯嘴角,感觉乌云满天——

    「你为什么跟我妈抱在一起?」潘冠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犀利的问句。

    「因为……因为床只有一张,你妈妈睡相又不是很好,所以难免……」他嘴角抽搐了下,难得支吾的红了颧骨。

    「我妈的睡相的确不怎么好。」冠佑的眉耸成一座小山,显然也很清楚潘子瑷的毛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跟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说是朋友好像太亲密了点,总之很怪就是了。

    他呼吸一窒。「你觉得我跟你妈妈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摇摇头,一点概念都没有。「有时觉得你们像仇人,有时又像朋友,现在还躺在同一张床睡觉,老实说我都糊涂了。」

    「欸……」小心的睐了眼那张清秀且带着点疑惑的脸庞,荀季尧放大胆子探问:「你想不想要有个爸爸?」

    潘冠佑挑起眉尾,仿佛他在开玩笑。「你以为我想要就会有吗?我从小想到大,就没看到我爸出现在我面前。」

    荀季尧的心狠狠的揪了下!他自己是个私生子,完全能体会冠佑的期待和无奈。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妈愿意找个男人嫁呢?那你就有爸爸啦!但你会可能反对或不想多个爸爸来管你也说不定。」

    像当初老妈和继父交往之初,便对他产生很大的冲击。

    当时他已经是青少年了,或许正值叛逆时期,一时间很难接受母亲另寻春天的事实,曾让妈妈伤心一段时日,更差点害得母亲放弃好不容易寻得的幸福,现在想想,他还真有点担心冠佑的反应会和自己一样。

    「才不会,我妈一个人养育我太辛苦了,如果有人愿意照顾她顺便也照顾我,那有什么不好?」这个问题在他早熟的脑袋里早就想过千百遍了,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做出解答。「我念书要钱,我们跟人家租房子也要钱,要是有人愿意养我跟妈妈,只要妈妈喜欢,我举双手赞成。」

    荀季尧狠狠的震了下。年少时的他竟没有冠佑这般心疼母亲的心情及想法,他这个当老子的真是有够汗颜!

    「那如果我说,我就是你爸爸呢?」激动的热流在胸腔里乱窜,他鼓起勇气,直视冠佑清澈的眼瞳问道。

    十年来忘不了的女人,超级贴心懂事的儿子,他没办法忍受自己再愚蠢的失去这一切,他现在就想全部要回来!

    「你?」冠佑的眼微微瞠大,谨慎的凝着他,然后视线转到躺在他身边熟睡的母亲。「这种事不能随便说喔,我妈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我知道,她一直都很自爱,从我认识她到现在都没变。」他笑了,很高兴儿子的观感和他一样。

    冠佑点了点头,他只有两个问题等待厘清。「你如何能确定你是我爸?如果你是我爸,为何要离开我们这么久?」

    这些问题无疑问进荀季尧心坎里,他浅叹一口,言简意赅的将十年前发生的事叙述一遍,听得冠佑是目瞪口呆,呆滞了好一会儿。

    「呃,虽然从我懂事之后,就没看过我妈有什么男朋友之类的朋友出现,不过你这样就认为我是你的儿子,会不会太随便了点?」稚嫩的小脸上写着不敢相信。「我建议你可以做DN检定,不过在报告出来之前,我愿意当你是我的老爸。」

    第七章

    半梦半醒间,不甚清晰的交谈声断断续续的钻进她的耳里扰人清梦,不耐的翻了个身,潘子瑷缓缓睁开双眼——

    「早安,妈。」潘冠佑清澈晶亮的眼对上她,嘴角挂着浅笑。

    「早安宝贝。」她下意识跟着笑,却在另一个身影进入她的视线之后,笑意全然冻结。

    「早安,我的两个宝贝。」刚刚得到儿子认同的荀季尧,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完全都看不出来他在几个小时前病得快挂了。

    「呃……你、你别乱喊!」惨了,她完全没料到可能让儿子撞见她和荀季尧一睡在一起,这下怎么办?!

    「妈,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爸已经回来的事呢?你们能再重逢是好事啊!」潘冠佑笑咪咪的语出惊人,差点没令她口吐白沫。

    「冠佑?你,你在说什么?」隐隐察觉了什么,潘子瑷不安的眼在儿子和荀季尧身上来回梭巡,她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当场昏厥,好逃避这令她无法面对的一幕。

    荀季尧没有半点歉意地说:「子瑷,我已经把事情都跟冠佑说清楚了,他已经知道我就是他的亲生老爸。」

    「你!你怎么可以……」潘子瑷根本就吓傻了,她目瞪口呆的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荀季尧浅叹一口,好生无奈。「时势所逼,而且我不认为有隐瞒冠佑的必要。」

    事实上,他也是被惊吓的一方,不过幸好一切都解释清楚,冠佑也很懂事的接受所有事实,让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们……」恼恨啊!为什么她的神智还这么清楚,舌头却麻木得猛结巴?

    「妈,爸回来就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圆。」扬起大大的笑,潘冠佑拍了拍荀季尧的肩,像个小大人。「老爸,我去上学了,妈就交给你照顾喽!」

    「没问题儿子,还是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儿子喊他老爸耶!真教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用了,我会小心的。」背好书包转身准备去上学,潘冠佑想了想,突然回头补上一句。「老爸,晚上你会回来吃晚饭吧?」

    「如果你老妈不反对的话。」唉~~明明是美满的结局,为什么女主人的脸这么臭?

    「安啦,妈不会反对的。」难得有人愿意承认是他老爸,他这个当儿子的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那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

    两父子亲热的互相抱抱,而在一旁早呈呆滞状态的女人持续保持呆滞,久久无法回神——

    ************

    香醇的咖啡逐渐转凉,而坐在桌前的女人已然化成雕像,混沌的脑子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你想听的我都说给你听了,你好歹也说句话嘛!」哀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荀季尧没敢有半句虚言。

    在冠佑上学之后,他们也在略作梳洗后赶到公司上班。

    一整天下来,潘子瑷始终人在心不在,做起事来能达成八分算是奇迹,所幸她的特助工作只有荀季尧一人验收,倒也没搞出太大的「茶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等到下班时分,他厚着脸皮提及和儿子的约定——回家吃晚饭,潘子瑷才如梦初醒的问起他到底怎么让潘冠佑相信他的身分一事?瞧她坚持的模样,他只得照实说明清楚。

    「他竟然……建议你去验DN?」失神的低语,她从来不知道儿子懂这么多,看来她这个妈妈是失职了,就算给了儿子该有的物质生活,对于儿子的心灵成长其实她并没有参与太多,难道这该怪她把大部分的时间浪费于工作吗?

    「嗯,很震撼对吧?我也被他的早熟吓一大眺。」当然他对这点也诸多感叹,感觉自己多少都得担负些许责任。「是我们不好,才造成他今日的早熟,我们都该为此负责。」

    子瑷茫然的反问:「怎么负责?」早熟能抹去的吗?他已经是这样了啊!

    「我们结婚吧,子瑷!」荀季尧突然像是怕吓不死她似的开口请求。「我们本来就该给冠佑一个正常的家庭,虽然迟到了十年,但总比永远不到来得好,何况冠佑已经知道所有真相,所以我们结婚吧!」

    「你、你在说什么浑话?!我跟冠佑一直生活得很好,我也不打算改变目前的现状,所以你别想我会跟你结婚。」

    她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冠佑,为了那冠冕堂皇且该死的负责才特意接近她,所有的所有全是假的!

    可为何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还会感到心酸?

    她和他已经分离了十年,即便是当年,他都不曾有过任何喜欢她的表示,怎可能在十年之后突然喜欢上她,甚至因为喜欢她的理由才来要求跟她结婚?!

    她泛起自嘲的苦笑,悲哀的发现经过这么些年,即使外型成熟了,骨子里的她仍是那个满脑浪漫思想、渴爱的少女……

    「子瑷!」腹部像被狠揍了一拳般痉挛,他以为她会答应的……所有的局势发展都对他有利,应该已至水到渠成的收成时刻,他如何都想不到竟会得到她这样的答案。

    「够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也希望你别再提相同的事。」她深吸口气,拿起椅子上的包包。「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冠佑到我家吃晚饭,那就麻烦你忍受我不怎么优秀的厨艺,走吧。」

    算她自私,虽然无法接受他因为冠佑的关系才向她求婚,但至少……至少因为冠佑,她能有更多的时间看看他、接近他,这样就够了。

    ************

    「没想到你的思考模式这么……单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昏暗的酒吧里,陈俊杰傻眼的低喃,在了解好友求婚惨遭滑铁卢的过程,他突然感觉自己完全不了解荀季尧。

    在他的印象里,荀季尧不论做任何事,都是极有效率和冲劲的,唯有潘子瑷,让季尧一上场就阵亡,没一次能按照计划行事,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季尧根本是个感情白痴,难怪潘子瑷会不留情面的拒绝他。

    「什么意思?」荀季尧眯了眯眼,黑眸闪过一丝阴沈。

    「这样吧,我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可以吧?」哎呀!看来这个男人的耐心已濒临临界点,为了保全性命安全,他还是小心为要。

    「什么毛病你?要问就问,干么弄得那么文诌诌的?」荀季尧无聊的瞪他一眼,搞不懂他在搞什么鬼。

    「嘿嘿!」陈俊杰干笑两声,别急,重点还在后头呢!「我想问的是,你对潘子瑷到底是什么感觉?喜欢还是爱?还是就只因她是你孩子的妈,所以你才跟她求婚?」

    「你问那什么鸟问题?」荀季尧感觉脸上一热,他还真没想过那些有的没的。「我跟她连孩子都有了,结婚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嗯哼。」陈俊杰突然伸出食指,在他的两眼之间左右摇晃了下。「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包括她生了你的孩子就得跟你结婚这件事。」

    他不禁蹙起眉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部分的女人之所以愿意嫁给一个男人,全都是因为她们爱昏头了!结婚的这个『婚』字,照字面上来看就是女人昏了,你若是没办法证明你对她存有爱情,别说是之前你们分开的十年,就算再多个三、五倍,等到你整个人都躺进棺材里,她都不见得会点头嫁给你。」陈俊杰像个老学究般,头头是道的分析。

    「……不是这么麻烦吧?」荀季尧瞠大双眼,在冷气挺强的酒吧里,额上仍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陈俊杰遗憾且沉重的点头。「抱歉,就是这么麻烦。」而且没得商量。

    爱吗?那么虚幻的东西怎么证明?光想到那个字眼就感觉肉麻!而且为何就要他证明?难道她就不必?荀季尧头疼的抚抚额,开始觉得前途堪虑——

    ************

    同一时间在丁芳怡家里,同样有两个面对面的女人,一个是主人丁芳怡,另一个则是既气恼又感伤的潘子瑷。

    「你说他过不过分?他以为他是谁?一消失就是十年,他干么不永远不出现算了?」一双眼红得像草莓果冻,潘子瑷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巧,他正是冠佑的爸。」芳怡睐她一眼。「你干么不答应他呢?他说的也没错,你们本来就该给冠佑一个正常的家庭。你不是不知道冠佑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不说并不表示他不想要个爸爸,你只要点个头,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我才不要!」她咬咬唇,一股脑的发泄她的不满。「凭什么他说怎样我就要照做?没有他,我跟冠佑也过得很好啊!才不会因为没有他就冷着或饿着。」

    「嗯,是不会,只会偶尔寂寞难耐罢了。」芳怡凉凉的说了句。

    「芳怡~~别乱讲啦!」她红了脸蛋,羞恼的瞪着芳怡。

    「是,都是我乱讲。」无聊的伸伸懒腰,芳怡早就看穿她的思绪。「你一点都不爱荀季尧,不爱到他人都出国了,还替他把孩子生下来,为此还脱离家庭,一个人将孩子拉拔长大,也不给任何追求你的男人机会,你还真是不爱他啊!」

    心事被戳破,潘子瑷咬紧下唇,沉默不语。

    「我说你啊,爱他就勇敢讲出来咩,动动嘴又不会死,干么把场面搞得那么尴尬?」没好气的念了两句,芳怡真心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男人啊,多得是可以整天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可一旦遇上真心喜欢的女人反而变成鸭子只会呱呱呱的;他虽然没对你说过半句好听话,但至少他愿意负责任,现在有肩膀的男人不多了,我就不懂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就是不要他负责任……」子瑷委屈的低喃。

    「小姐,你嘛说清楚一点。」话讲在嘴里,听得见才有鬼。

    「芳怡,我们这么熟了,我也不必瞒你。虽然有了冠佑是意外,可当年我的确对他……」她顿住,因为害羞,她竟没办法说出内心真正的情感。「现在他回来了,我当然很高兴他愿意给冠佑一个正常的家庭,但这一切似乎又有那么点不对劲,我没办法接受他用这种理由跟我求婚。」

    「哎哟,你想人家说爱你就说呀!」弄半天,芳怡终于搞懂她讲了这一大串在说些什么东东——还不就奢求人家的感情咩。「我看你家那口子是根大木头!不然这样好了,我们给他刺激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刺激?」有用吗?

    「对啊,找个男人来追求你,探探他的反应?」芳怡这厢倒是自顾自的兴奋起来。

    「别闹了!我都老了,哪来追我的男人?」子瑷不禁啐她一口。

    「拜托~~你才二十八耶,正值风华年纪的熟女,外头多得是男人抢着要好吗?」像是那个仓管主任,还有一堆数不清的苍蝇蚊子,人家可不介意她带着个拖油瓶咧!

    「又乱讲,真受不了你!」她真想掩起耳朵不要听。

    「好啦好啦,找男人的事交给我,你跟他等着接招就是了。」

    ************

    潘于瑷以为丁芳怡只是随口胡诌,没想到隔天她的办公室就塞了好几把花束,浓郁的花香都快将她淹没了。

    「哎呀呀!子瑷,你准备改行开花店了喔?」陈俊杰一走进办公室就哇哇叫,幸好他没花粉症,不然可要过敏了。

    「没有啦,就……不知道谁送的花。」她也很头痛好不好?如果她有魔法棒,一定大手一挥,将这些花通通变不见!

    「花束上有小卡啊,拿来看看不就得了?」他顺手抽了张夹在花里的小卡,一边将里边的内容念出来。「美丽的子瑷小姐,自从那日见过你之后,你的倩影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想我是恋爱了……」

    子瑷胀红了脸。「别念啦!」这么恶心、肉麻的字句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她真会被芳怡给气死!

    「让他念。」一道冰冷的声音陡地由他们身后传来,荀季尧端着像才由冷冻库里拿出来的冰块脸说着,一双眼瞬也不瞬的盯着潘子瑷。「俊杰,继续。」

    「欸,不用了吧?要念你自己念,我去品管看看有没有问题。」索性将所有花束上的小卡全抽下来交给他,随便找个理由脚底抹油闪人。

    荀季尧随手翻看了几张,脸色越来越臭。「不错嘛,你的追求者文笔都不错,」每一个都拥有能拿文学奖的超优文笔,看了真是……他妈的呕啊!

    「差、差强人意啦。」昏倒!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像猫一样走路都没声音,怪吓人的!她紧张得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冠佑不是说你没认识几个男人吗?怎么这几个他都不知道?」儿子啊儿子,资讯错误可会害死老爸的啊!他握紧拳头,心头郁闷无法排解。

    「我是个有原则的妈妈,家里归家里,该有的社交活动没必要让小孩知道。」没想到随口乱掰也能让她掰出个道理来,她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他只要顾好自己的课业就够了,其他的我不想让他担心。」

    「你也知道他会担心?」他越想越火,声音不觉变大了起来。「你这根本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她什么时候认识那么多男人了?为什么当初的调查报告里只字未提?完全出乎预期的发展让他心慌,更多的,是愤怒!

    她只能是他的——这是从他们相遇就注定的事,他不准任何人企图抢走她!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哪里不负责任了?」他才是吧?说不见就不见,一消失就是十年,到底谁才是不负责的那个?!

    「你……你乱搞男女关系!」面对她的指责,他冲动的脱口而出。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自己才收了人家几把花,竟会被认为她乱搞男女关系?

    天啊!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她火大的冲到他面前,一只纤纤小指使劲戳刺着他的肩窝。「荀季尧先生,请你搞清楚,本小姐我可是单身女郎,有几个男性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凭什么说我乱搞男女关系?!」

    「凭、凭我是你孩子的爸!」他被她戳得理智全失,不由自主的结结巴巴。

    「笑话!是谁告诉你,你是我孩子的爸?」或许是被他的口不择言气坏了,她控制不住的火气几乎烧坏她的脑子,跟着胡言乱语了起来。「我潘子瑷就只能有你一个男人吗?现在你看到了,我的行情好得很,多的是男人等着当我孩子的爸!」

    「潘子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讲话之前最好想清楚!」荀季尧的理智线绷断了,他气恼的攫住她的肩用力摇晃,恨不得摇醒她腐化的脑袋。

    她被摇得头晕,反手抓住他的臂,藉以稳住自己的晕眩。「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再摇了……」

    「行,把这些花退回去!」他也不罗嗦,直接下达命令。

    「退?这些都是花店送来的,你要我退到哪里去?」她不可思议的喊道。

    「不管,总之你把它们退回去就对了。」他态度强硬,十分坚持。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她气得挣开他的钳制,不悦的搓揉自己的手臂。「不要这样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他瞠大双眼,完全无法接受她的指控。「你都要变心了,怎能指望我保持风度?」

    变心?谁啊?

    呆愣的瞪着他,她突然感到心脏跳得好快,呼吸困难的屏息以待。

    「虽然你不答应跟我结婚,可是我从没想过有任何女人能取代你成为苟太太,没想到这全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垂下双肩,脸上布满痛楚的线条。「你说的对,窃窕淑女君子好逑,有男人追求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根本没有资格约束你——」

    他……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能一次说完吗?真是急死人了!

    目不转睛的凝着他,潘子瑷怀疑自己下一瞬间就要死于心脏麻痹。

    「自从我们重逢以来,—直都是我用热脸在贴你的冷屁股,我知道这十年来亏欠你太多,但我是真心想要弥补你们母子俩,你不给我机会就算了,还用这些花来刺激我?!」一个人的忍耐有多少限度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受不了了。

    如果她坚持不让他们之间变得圆满,他再强求又有什么意思呢?徒增心酸罢了。

    原以为她对自己还存有些许感情,但现在他知道他错了……她恨他,所以处处跟他唱反调、拒绝他,他怎能再盲目的看不清?

    虽然做这种决定,他的心很痛、很痛!但若能不让她继续恨他,他也只能选择放弃。

    「现在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往后不管你选择哪个男人,我都诚心的祝福你。」痛苦的看了她一眼,他缓缓闭上眼,然后转身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我只希望你偶尔能让我和冠佑聚一聚,拜托你了。」

    呆愣的瞪着被关上的门,晶亮的水滴霎时由她的眼眶滚落。

    他就这么放弃了吗?

    因为这几束花?

    她突然含泪轻笑出声——

    原来,嫉妒真会使人疯狂。

    第八章

    矮桌上摊着潘子瑷的调查报告,档案里夹着她巧笑倩兮的照片,另一张则是她和潘冠佑的合照。

    荀季尧一身轻便的斜倚在连接院子的玻璃长窗前静立,他没有开灯,任由阗黑的夜色将他掩没。

    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进公司了,好像一天或一个礼拜、一个月,甚至更久。

    他觉得好累,什么事都不想听、不想说,也不想做。手机关了,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门铃更是当没听见般置之不理,他只想一个人放松、独处,只要他一个人就好。

    妈妈在纽西兰跟继父生活在一起,不需要他多余的关心;冠佑有他母亲照顾,不会有问题的,反正他也度过了千年没有父亲的日子,应该很习惯了吧?

    公司有陈俊杰顶着,俊杰熟悉「季尧电子」所有运作方式,公司交到俊杰手上,他没有不放心的道理。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他,就像他一直以来的孤独……嘲讽的是,他竟似乎也已习惯被孤寂吞噬!

    黑暗间,听觉似乎变得格外敏锐,这让他感到小小困扰,不料这个困扰却令他的无趣增添几许刺激——

    门把上传来几不可闻的转动声,他闻声转过头去,晶灿的眼盯着微微颤动的门把,黑瞳闪过一丝兴味。

    想不到在这以完善保全设施闻名的社区,竟会有闯空门的「小白」不请自来?

    令他感到有兴趣的是,门外的那个人,究竟是用什么方式瞒过保全人员的监控,继而接近他家大门?

    这是数日来第一个吸引他注意的现象,真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呵~~

    「小白」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便开启大门,藉由门外廊上的灯光,荀季尧清楚的看清「小白」的身影,同时也令他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是她?!那个无情的女人潘子瑷?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手上竟还拿着他家的钥匙?她究竟想做什么?!

    「有人在吗?」潘子瑷怯怯的进了门,她没想到屋内会一片黑暗,这是不是表示他不在家?「请问……有人在吗?」

    由于外头的灯比较亮,她一进屋里便适应不良,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不安极了。

    没有闯空门的家伙还会开口问有没有人的吧?可笑的念头窜进荀季尧的脑海,但他却( 总裁的初恋 http://www.xlawen.org/kan/50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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