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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狂敲别人门的人根本不是她。遇到这种脾气我真的无奈了,只好抓抓头。“等我先洗漱下。”

    飞快洗漱完,简单扎了个马尾便冲进厨房。渺飒随后跟了进来,厚颜无耻地吩咐:“我要吃鸡蛋羹。”

    “这里不是餐厅。”没好气地瞪她。

    “如果现在是vness要吃,你肯定没废话。徒弟啊,一日为师终生为母知道吗?老母跟媳妇是不是应该一个待遇?”

    我被她激得差点掉了手里的鸡蛋。绷着脸开了打蛋器,内心默念: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算了,不是师傅也当是客,鸡蛋羹就鸡蛋羹,反正我也爱吃。做完鸡蛋羹端到桌上,她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边吃边吩咐我拿这个拿那个,在我要臭脸前又恰到好处地给我点甜头,比如又有什么小案子可以给我练手之类。

    这人定是狐狸投胎无疑!

    “吃完了,走,带你去个地方。”碗一推,她又有了新的主张。

    “我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好吧,我就知道答案是这样。“你不是要跑步?”

    “你见谁刚吃饱饭就去跑步的,胃不要了是吧?”

    “你怎么这么善变啊?”我以为我此生遇到的最善变的女人也就是莫小可了,没想到这位的级别还甩出莫小可几条街。

    “因为我是女人。”渺飒得意地笑,“你还不去换衣服?”

    “我也是女人,怎么没见我也这样?”不爽地嘀咕,我进了卧室。

    “女人也是分等级的,所以我比一般女人更善变。”

    渺飒看着我讳莫如深地笑,笑得我浑身不自在起来,忙关了卧室门。

    换好衣服和她出去,上了车才知道她要带我去xx高级会所玩。我想起苏曼的交代,摸出手机要发信息却被渺飒一把夺过。

    “等会儿你可以当面跟她说。”

    她笑得促狭无比,我这才明白过来。“苏曼也在?”

    她笑而不答。想了想,我问:“都还谁在?”xx会所我知道,是本城极具盛名的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会去那里玩的人非富即贵,苏曼不可能一个人跑去那里,必然是有什么聚会。

    “不知道,反正我只是去混吃混喝。”车子开出小区,渺飒侧脸看我一眼。“不用太感激我哟,我这么贴心连徒弟感情生活都兼顾到的师傅真的是不多见了。”

    “……”我无力接话,隐隐只觉得自己也许并不该去。属于苏曼那个圈子的聚会,如果是安全无害的,仲夏都会叫上我,而她们却不约而同对我避而不提,只有一个可能:聚会里有我不想见到的人。到底会是谁呢?夏叡庭?还是,林雪?

    不容我考虑过多,半小时后,渺飒已经开到了会所楼下。xx会所不愧是本市声名远播的销金窟,富丽堂皇如宫殿般的高顶装潢,沿路高吊的奢华巨型水晶吊灯,名画壁挂,暗金色的扶梯配以深红的地毯一路铺行,不得不感慨老祖宗那句千古名言:朱门酒肉臭啊。

    一打开门,正正便与仲夏的眼睛撞了个准。仲夏吃惊不小,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思归,你怎么来了?”

    倒不是不欢迎的样子,我顺着她为难的眼神一下子便看到一边吧台上正独自浅酌的高挑女人。挑染成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艳丽的暗紫色长裙,指尖鲜红如血的蔻丹映在水晶高脚杯里,像极了童话故事里恶毒的皇后。可不正是林雪么。

    “我带她来的。”渺飒替我回答了仲夏的问话。淡淡招呼了一遍房中各人,拉我去一侧角落坐下。

    仲夏也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酒,小声道:“今天是小雪发起的聚会,等下vness也会来,你不要误会哦。”

    “放心。”我与她碰一碰杯。看那紧张担心的小模样,“对了,你跟初夏?”

    仲夏顿时脸色一垮,拳头便招呼在我肩上。“不准提她!”

    还在冷战?我偷眼看看和林雪相距不远而坐的初夏,挺直的脊背,冷凝的侧脸线条……咳,仲夏怎么这么惨偏偏爱上这么个冷酷的家伙。

    “去打球吗?”渺飒忽然提议,“反正也还早。”

    “打保龄还是壁球?”仲夏也来了兴致,看起来她也不是很想呆在这房间里。

    “壁球吧。”渺飒推推我。

    “我不会,你们玩吧。”我向来没什么运动神经,最讨厌流汗了,没事就窝着看看书听听歌多好。

    “哦,那我们都走了。你自己留着?”

    渺飒抛出了必杀技,我一下子跳起身。开什么玩笑,让我跟林雪和初夏一起呆着,我宁可去流汗,哪怕流血也成啊!

    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壁球室,我找到适合自己尺码的运动服,刚套进脑袋便被仲夏勾住了手臂。“mus真的去了华姐手下啊?”

    “是啊。”

    “她和你说了为什么不?”仲夏一脸小三八的神采,“她不是一向不喜欢华姐的吗?”

    “我没觉得啊。”我正想说那天在所里看到秦霜华和她谈话,她态度很正常没觉得有厌恶,一抬眼,却见渺飒一早换好衣服站在我身后,顿觉尴尬,三两下套好裤子,换好鞋。

    渺飒笑嘻嘻地瞧着我,打个响指。“平时总见你裹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身材也还可以嘛。”

    “师傅你能正经点不?”被她看得太不自在了,本来就很少穿这样的运动款,t恤也罢了,那么短的热裤……

    仲夏眨眨眼,拉住我:“思归,我教你怎么打壁球。”

    “我才是她师傅,小三八。”渺飒推推她的头,“你还是先去换衣服吧。”

    “mus!跟你说很多次,不准推我的头!”仲夏尖叫,“你跟小时候一样讨厌!”

    渺飒哈哈笑着,伸手拉我。“别理她,来,进来。”

    我只能无比同情地看一眼抓狂的仲夏,后者却已气鼓鼓地换衣服去了。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从小就爱欺负她呀?”看仲夏生气跳脚的抓狂样,非一日之寒啊。

    “谁让她最小,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们后面玩,不欺负她简直对不起自己。”渺飒笑得一脸得意。“喏,这个给你。”

    我接过她挑的球拍,左手右手换着掂了掂。壁球向来是只看别人打过,用眼睛看觉得倒是不难,就不知实际操作如何。

    渺飒道:“以后你自己出去跟客户谈生意,这些运动总要会一些的。”

    她说得在理,我连连点头。

    “握拍知道怎么握吗?”

    “啧,你这样不对,看好了我怎么拿的。”

    “发球看仔细了,球要抛到身前一只手臂长的距离,肩对着正面墙位置,对,就这样。然后直接抛球对着墙面击打。”

    我听从她的教导击出了第一个球。我能说我今天真的是不该出门吗?第一个球,我人生中打出的一个壁球撞到墙上然后反弹回来,我一个大步窜出去。“啊!”我的鼻子!

    距离没掌握好,倒好像是我诚心送去给它砸中的。

    好痛!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捂着鼻子的手掌心一阵温热涌动,完了,乌鸦嘴中奖,真的流血了……

    第二十九章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渺飒一脸嫌弃地拿过一条毛巾,我忙抢过来捂住鼻子。“你还说!”

    “又不是我打坏你鼻子。”伸手搭住我的肩膀,她弯腰去看我受伤的鼻子。“别乱捂了,我看看伤到骨头没?”

    仲夏换好衣服走了进来,见状忽然道:“mus,你老跟思归玩在一起,就不怕vness不开心吗?”

    我怔住了,顾不得疼痛刚要插嘴,渺飒已然开口:“她也没少跟别人玩在一起,怎么没担心思归会不开心?”

    仲夏被呛住了,顿了顿,又道:“vness也是不得已,我不管,你们都是我朋友,你可别弄出什么事来伤了大家的感情。”

    我挣了挣手臂,渺飒看我一眼,松了手。捂着一脸血走到仲夏身边,我闷声解释:“仲夏,你误会了,渺飒只是我师傅。如果我留在这里不合适,我还是先走好吗?”我是真想走了,这地方不适合我,才来了半小时不到就挂彩了,百分百刑克。

    “不关你的事。”仲夏拉住我,一眼望过才反应过来我受伤了,顿时吓得不轻。“天,思归,你脸怎么了?好多血!”

    我摆摆手,又换一条毛巾。“没事没事,只是伤到鼻子。”

    仲夏大概晕血,被我一脸血吓到后看都不敢看我了,见我只是伤了鼻子她不再担心,转而又对着渺飒。“你明知道今天小雪在,你还把思归带过来,万一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这不是让vness心烦吗?”

    “有什么好烦的?一个前任,一个现任,白痴也知道该怎么做?”渺飒环抱起手臂,表情渐渐不耐烦起来。

    “你还知道思归是vness的现任呀,那你刚才还抱她抱那么紧?”

    仲夏的话给我也吓了个激灵,赶紧带伤解释:“什么?什么抱啊,哪有?”是角度问题吧?明明只是看了一下我的鼻子而已啊!不分析调查乱说话会害死人的!

    看吧,真害死人了。我在看到一个曼妙而熟悉无比的身影走了进来之后,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念头:让我地遁了吧。

    一身剪裁得体的冰蓝色长裙,高挑修长的优雅尽收于内,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绾了起来,几颗碎钻附着丝绳上,灯光下熙熙生辉。我尝爱用乌发白肤,冰肌玉骨来形容素颜时的她,可女人最美的时候却终归是淡妆宜人的时刻,浓如泼墨的发衬着冰雪般莹润无暇的肌肤,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乌黑的眼瞳灿若秋水,高挺细致的鼻梁,粉腻诱人的菱唇,颊侧一绺发丝顽皮地滑落,半遮住雪白圆润的耳珠,晶莹剔透的钻石耳坠随着她走动的幅度轻微地一荡一荡……

    每一个步伐都透着无与伦比的高贵与端庄,不是那个我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又是谁?

    “vness。”仲夏似也没料到苏曼会突然出现,表情明显僵住。

    苏曼淡淡一笑,却似一点也不讶异我会出现在这里。她向渺飒点点头,然后看向我,嫣唇微启:“思归,过来。”

    “哦。”我乖乖捂着鼻子走过去。

    下一秒,她一点也不嫌脏地将我拉入怀中,关切的眼神直直撞进眼底。“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心头大暖,顿觉别说只是碰伤鼻子,就算头破血流此刻也毫无关系了。苏曼非但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而如此关心我受的伤……唉,被她搂着真舒服真舒服,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先去洗把脸。”苏曼拍拍我的脸,及时打断了我的花痴。

    “嗯……”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引着,半步也分离不开,我被她拉着手往洗手间走,末了丢开毛巾,扑一把冷水在脸上,看血水淅淅沥沥地滴下池子,自己都是一阵眼晕。

    血可算是止住了,我甩甩头站直身体,侧脸偷看一边卓然而立的苏曼,心中顿时郁闷,真是的,打扮得这么漂亮来参加林雪的prty干吗!

    仿佛是看出我眼神的不老实,苏曼悠悠开口:“答应我的报备呢?”

    “渺飒说你也在这里,我可以当面跟你报备。我错了。”我心虚地低下头,预感不太好,原来刚才的温柔体贴都是装给别人看的,眼下四下无人,恐怕要私刑伺候。

    “还学会先斩后奏了?”苏曼轻哼一声。

    “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叹口气,揉揉酸痛无比的鼻子,“那不然我还是回去好了,反正这里也不适合我。”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给谁听?行啦,呆着吧。”苏曼一副“别矫情了”的表情睨我一眼,自己倒先笑了,掰着我的脸对着镜子。“你瞧你,都成小丑了。”

    我倒不太在意自己变成小丑这件事,我在意的是——“对了,刚才仲夏真的是瞎说的,渺飒她就看了我鼻子一下我们手都没有碰,更别说什么抱了!你要相信我。”

    “嗯哼。”

    苏曼不接话,踩着银色的七寸小高跟踱了两步,修长细白的颈子在我面前晃啊晃,|||||||乳|白色的光晕晃得我简直要失控。忍不住,踮着脚尖在她唇上轻轻一碰,瞬即逃开。

    “你……”不提防被偷袭,苏曼顿时微愠挑眉。

    “我都没化妆,太寒碜了,借你点唇彩用用。”我抿抿唇,奇怪,明明只是唇彩,为什么我都觉得仿佛甜到了心里?

    “你啊。”苏曼再端不住严肃的表情,仗着高跟鞋优势(好吧其实她本来就比我高)将我挤到台子边,双手托住我的脸便重重吻了下来。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温暖而亲密的吻,水|||||||乳|交融着勾人魂魄,流年像烟花绽放,过往的甜蜜温存走马灯般一一回放。

    我睁着眼睛,半点也不想闭上,无比认真地想要看清面前这妖精的模样。两年前也好,再过两年也好,我想,只要她就这样含笑对我一望,我便依然甘愿为她熬断肝肠。

    她的手自我后背缓缓下滑,停在我光裸的大腿上。我感到从身体到心头共通的惊颤,不甘示弱地反掌握住她藏于裙内的柔软,一左一右,两手都大大满足。腹内喟叹一声,辗转含住她的上唇,舌尖便再也无法抑制地探出,滑入她清甜的口中,抵死纠缠。唾液是最好的催|情剂,不管你平时如何冷静自持此刻也只能随它融化沦陷,吻到极深处,气息融在一起,彼此心跳可闻,燥热感自指尖升腾而起,一发不可收拾。

    再无法忍耐。手掌下滑至她裙侧,然后轻轻一掀,成功钻进了裙底。沿着她细滑如瓷的肌肤一路往上,一路带来的战栗感如电流般从指尖直透心脏!我听到苏曼难耐地轻哼,气息愈发混乱,微蹙的眉头泄露了她理智强作的镇定。她开始挣扎着推我。

    “唔,够了……”声音含含糊糊,带着浓浓的娇嗔的意味,“快放手……”

    怎么能放手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感觉心脏几乎要破腔而出,脑子一热,竟然直接将身子缩了下去跪在地上,一拉裙摆就要往里钻。

    “……思归!”苏曼及时揪住了我的耳朵,在我一连声“疼疼疼”中将我拎了起来。她一贯雅淡如雪的脸颊飘着两朵可疑的粉,语气也很有些不能自持。

    看样子真是被我吓着了……

    我立刻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如此色气的行为,顿时连耳朵都烫了起来。扭捏地搓着手,“我、那个,呃……要不我们回去吧?”

    苏曼俏脸含冰,一脸无语地瞪我一眼,然后从手包里取出唇彩对着镜子很仔细地补完妆,这才身子一扭率先走了出去。

    我摸摸红肿的鼻头,吐吐舌尖忙跟了上去。

    在我们离开的这十几分钟里,渺飒和仲夏已经打了一阵壁球,输赢未知。不过看仲夏一脸闷闷,估计是渺飒赢了。

    我换好衣服出来,仲夏好心地跑来道:“思归,我刚问服务生要了创可贴给你。”

    “谢谢。”我摸摸鼻子,好像没破皮,需要创可贴吗?

    苏曼去酒柜那里取了冰块,拿一块她自己用的帕子包住递给我。“自己冰敷一下。”

    “嗯。”我老实地接过冰块压在鼻梁上,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午饭时间都要到了,怎么华姐还不来?”仲夏忽然问。

    苏曼道:“可能有事吧,再等等。”

    渺飒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居高临下看着我,蓦地笑出声来:“真蠢啊。”

    我被迫仰着,脖子又酸又累,苏曼在场我也不想跟她斗嘴,只好愤愤瞪她一眼。

    “哈,说曹操曹操到!”刚跑回去的仲夏又跑了回来,咯咯笑着,“华姐到了,可以开饭啦。”

    苏曼拍拍我的肩,眼神示意我跟着走,我只好放下冰袋子,想想,还是撕了创可贴贴在了鼻梁上,自我安慰,贴个这至少也比红肿着好看。

    第三十章

    用餐的地点是在一个十分豪华的大厅,硕大而精致无比的水晶吊灯,|||||||乳|白色镶暗金花纹的长条形餐桌,同色窗帘,整个房间的色系都是暗金与|||||||乳|白,十足欧式宫廷风。我郁闷地看着桌子上一字排开的各种餐具,吃个饭而已,整这么严肃干吗?

    一群人都全了,除了我们四人,依次是林雪、秦霜华、初夏、容姗姗,还有两个没见过的女人。林雪作为发起者率先入座,我看一眼苏曼,见她示意我坐在她身边,心下顿时大爽,哼,这样林雪等下要挤兑我不请自到,我好歹可以说我是苏曼的家属,气死她。

    渺飒坐在了我对面,旁若无人地晃着腿。右手边是仲夏,左手边是秦霜华。秦霜华的烟瘾不小,到哪儿都烟不离手,林雪人精似地整场绕,亲自弯腰给她点了烟。“华姐,你可是我的心头爱。”她咯咯笑着。

    秦霜华看着指尖袅袅升起的烟雾,闻言微微一笑。“要说嘴甜就属你能耐,怎么,又捅出什么篓子要华姐替你收拾了?”

    “哪儿能呢?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林雪纤细雪白的手指并起捂在唇上,笑得又高雅又妩媚,“偶尔犯点儿小错,还多赖华姐疼我。比如我的离婚官司。”

    秦霜华心知肚明地笑笑,抬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拍,“你这丫头几时做过吃亏的买卖?华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招呼完秦霜华,林雪端着酒杯又走两步,这次,停在了渺飒面前。

    “mus,你今天会来我倒真是很意外。”林雪为渺飒面前的酒杯倒了酒,红唇启阖,语声却是冷津津的,看起来,她跟渺飒的交情很一般。

    渺飒笑着与她碰一碰杯,眸光在空气中微微一触,很快散开。“意外?why?我们有仇吗?”

    一旁坐着的仲夏闻言明显扶了一把下颚,特别无语的看一眼渺飒。“你也真好意思说……”

    渺飒的微笑于是又转移到了仲夏这边。“为什么不好意思?我跟她没仇吧。”

    “是是是,没仇没仇。”仲夏捧着脸,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正前方,完全不走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成天跟人家过不去,什么都跟人家抢……”

    “咳,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怎么说,mus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这杯我敬你。”

    “好。”渺飒也不再多说,痛快地一仰脖子。

    绕到苏曼这边的时候,林雪停住了脚步,我顿时警惕,她要干吗?

    一转脸,那双恶毒皇后的手已经搭在了苏曼的肩上,林雪整个身体都俯了下来,手臂蛇一样缓缓环住苏曼,她艳丽的红唇几乎贴住了苏曼的耳畔,轻声道:“vness,这次的prty可是特意为你办的,我们好一阵子没见了,我很想你。”

    我的心瞬间麻了起来,不舒服的感觉像幼年时顽皮捣毁了蚂蚁的窝巢,那种密集而恶心的视觉冲击难以言喻。

    苏曼嘴角轻勾,一个得体而完美无比的微笑便就此绽放,她伸手握住林雪几乎要下滑到她胸口的手,轻轻一带,人已随之起身站定。张开双臂,她给了林雪一个十足礼貌的拥抱,甚至“入境随俗”地给了她一个西方味十足的碰脸礼。“谢谢你,小雪。”

    我承认我肚子里酸水开始咕嘟嘟往外冒了,可我一定要克制住,至少,脸面上一定要端住,不能让林雪的离间计得逞。更何况我知道苏曼这么做的用意,谁会对自己在乎的人如此礼数周全?她待林雪越是亲热,反而越见内心的疏离。

    果然,林雪被苏曼这么一抱脸色顿时黯了下来,可人精就是人精,只是几秒她便已调整好情绪,再次长袖善舞地走向了另一位客人。

    苏曼随后落座,容色淡雅,眸光沉静,丝毫看不出半分情绪。这是我极熟悉的她,在外面的时候,她总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只有在完全放心的环境里完全放心的人面前她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而我,万幸而能成为令她放心的那个人。在桌子下将手悄悄覆上她的膝头,换来她侧脸凝眸,我以唇语对她悄悄说了一句:“我爱你。”

    她一怔,却瞬即笑了,虽然只是嘴角浅浅的勾起,可我笃定她笑了!

    来不及高兴,林雪的声音忽然飘入耳际。“即墨思归,好久不见。”

    我这才发现她转了一圈又转到我这儿来了。“好久不见,林小姐。”

    “听说你现在在华姐手下做事?”她端着杯酒凑到我身前,“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来,我敬你一杯。”

    我可不会傻到听不出她那句“老朋友”三个字有多么咬牙切齿。端了酒杯迎上,身体却乖觉地往后退了退。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泼我酒水!

    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行为,对面的渺飒忽然噗嗤笑了一声。

    林雪好歹还记得这是她自己的饭局,没有突然抽风泼我一身,她喝了一小口酒,笑道:“听说你是跟mus一起来的?虽然很不情愿,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夸赞你啊,即墨,你可真不简单,连我们一向眼高于顶的凌大小姐都能玩得住。”

    等等等等,玩得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正要反驳,身旁苏曼已然开口:“小雪,思归是和我一起来的。”

    林雪脸色一僵,很是别扭地转过脸去。苏曼的接话大概让她下不去台了,她语气不稳地说:“是吗?可我明明听说是mus开车载她来的?”

    “mus和思归住一个小区,只是顺路。”苏曼的声线又平又冷,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完全是公式化的应对,听得我都忍不住同情起林雪来了。找我茬是吧,结果反被苏曼给刺激坏了。你当着苏曼的面诬赖我跟渺飒关系匪浅,这等于是打了苏曼的脸,她能不反击么?亏你还是她初恋,连她“很爱面子”这件事都拎不清,也难怪走到分手一途了。

    再说起苏曼的反应,那我真的是无法控制的心花怒发啊,这摆明是在给在座的各位宣布我就是她的家属了,谁也不能质疑。

    可我忘了在座的各位还有个向来喜欢搞破坏的刺儿头。渺飒又笑了,忽然接口:“我可不是顺路才载她来的哦。”

    战局从三人线瞬间拉至四人,林雪飞快望一眼渺飒,再看看我,眼底是清晰的嘲讽。

    我紧瞪了渺飒一眼,回身去看苏曼,她脸色未变,只是眸光瞧起来更加冷然了。不由暗自紧张起来,忍不住又瞪渺飒一眼。

    不容林雪再多说了,排成一队的服务生们已端着食物出现在面前。虽然很不习惯洋鬼子的做派,可是入境随俗,我也赶忙将餐巾抖一抖铺在膝上。

    沙拉,奶油浓汤,水果布丁,然后是主菜,热气腾腾的牛排一端上来,我才感觉到肚子真的是饿了。高级会所意味着菜品的质量必然过硬,不得不承认,虽然讨厌林雪,但实在没必要讨厌她的饭,这顿饭,呃,我吃得很饱很舒服。

    吃完饭,几位大小姐们凑在一起找乐子,才知道秦霜华除了好烟还好赌,拉了几人便凑了一桌玩起梭哈来。

    我对赌牌兴趣不大,看了一会,扭脸见渺飒和林雪两人在隔壁的桌球室打桌球(游戏室的隔断都是透明玻璃,一目了然),我对桌球兴趣还可以,虽然打得很烂,于是果断决定去凑热闹。

    苏曼也被我拉了过去,“你想玩?”

    “先看看。”我承认这样想有点小心眼,但我还是好想看到渺飒打败林雪啊。

    苏曼一眼便洞悉了我的小心眼,但还是宽容地答应陪我一起看。我向渺飒挥挥手:“师傅加油。”说完便察觉苏曼不动声色睨我一眼,忙收敛形状,缩了回去。

    渺飒嗤得笑一声,摆摆手,然后立刻摆好pose,啪一声脆响,一个漂亮的一杆入洞。

    我对桌球了解不算多,除了斯诺克就只知道八球的玩法,看起来这两位玩的就是八球。我进来的时候渺飒已经处于领先,她打的单色球还剩2个,而林雪的花色球还余3个。

    林雪的脸色绷得很紧,相形之下,渺飒就淡定多了。再一次击球成功后,她将白球巧妙地停在了对林雪很有利又不利的位置上。白球的位置正对一颗花球,但黑八却正好堵在花球前方几厘米处。林雪若冒险打这一球,极大可能是将黑八碰落球袋,可若不打这一球,周围却再无更合适的花球可以击落,只能白白错失一杆机会。

    以我对林雪的了解,她是肯定不甘心错失这个机会的。果然,林雪抬起了球杆,开始瞄准。她眉头蹙得紧极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的球,几经瞄准,终于啪一声打了出去。

    啪啪两声脆响,白球先是撞到黑八,黑八旋转着又撞上花球,我眼珠都快瞪出来,眼睁睁看着黑八跟花球一起转啊转的,噗噗两声,先是花球掉进球袋,约莫一秒后,黑八也跟着掉进了球袋中。

    “啊哦。”渺飒耸耸肩,放下了球杆。

    林雪脸色一白,花球未打完黑八就先落袋,她已然输了。

    我刚要给渺飒喝彩,蓦然瞥见苏曼一脸冷凝地看着局面,顿时把喝彩声吞回肚子里。

    林雪肯定是输不起的人,眼角眉梢那浓浓的懊恼与不服气几乎铺天盖地,她紧上两步便拉住渺飒的手臂,“再来一局。”

    “我无所谓。”渺飒再次耸耸肩。

    正当我以为我要再看一局她俩的比赛时,一直在我身侧没有吭气的苏曼蓦地发话了。她走上前去,扶一扶林雪的肩膀,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球杆,低声地,却十分肯定地说了一句。

    “我来。”

    第三十一章

    见苏曼主动要求替她比赛,林雪一怔,瞬即扬起了笑意,冷绝的眼神消散了,乖乖退到一边。

    我有些诧异苏曼为何要替林雪比赛,难道是看林雪输了替她出气?心里有点不舒服,转念一想,也许苏曼纯粹是看不下去渺飒的得意模样?

    正思量,对上渺飒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恼了,毫不犹豫地挥手:“苏曼加油!”

    渺飒瞬间眯起眼睛,恶狠狠瞪我一眼。我冲她吐舌头,挤个讨嫌的鬼脸。瞪我也没用,不管苏曼是为什么去跟你比这局,只要有她在就算对手是玉帝观音王母娘娘我也必须只能只想给她加油好吗。

    渺飒很风度地让苏曼开球,我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我的天,我这还是头一次看苏曼打桌球呢,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听她说起过她会打这个,我还以为她只喜欢打保龄。

    拿壳粉磨一磨杆头,苏曼在发球区站好,摆好球杆慢慢俯下身子。我注意到她的手势非常优美,不同于渺飒男孩气地五指分张只拇指微微翘起,苏曼的左手拇指翘起,余下四指只以指腹压在球台,指身与球台间距离较大,看起来要更为优美灵动些。姿势是极为标准的,右手上臂与下臂以手肘为中心形成九十度的垂直,好嘛,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看来,真的是练家子。

    无意间看一眼身旁的林雪,发现她简直是以直勾勾的目光死死盯着苏曼,顿时郁闷起来。赶紧瞄一眼苏曼的胸口,佛祖保佑,斜肩设计的长裙,除了微微露出一侧香肩外,领口处总算包得严实。嗯,顿时放下心来,安心观战。

    我这一走神的功夫,苏曼已经成功地开了球,清脆的一声啪,桌面上多球滚动,然后是连续的几声啪啪落袋声,我不由咂舌:乖乖,一杆进去了三个球,一花两单。

    本以为苏曼会选择进了两球的单色系列来继续击球,没想到她却选择了只进了一个的花球系列。渺飒嘴角微牵,大约也是看出苏曼的用意——你让我开球,我便送你俩球。礼尚往来。

    确定了花色后,苏曼第二次击球又顺利地打进了一颗花球,这下与渺飒的局面持平了。渺飒饶有意味地抿抿嘴,抱着手臂远远站着,看苏曼的三次击球。

    第三球,其实目前桌面上已经没有能直接入洞的花球选择了,苏曼微微沉吟,选择了一个我不太理解的角度打出了一杆。我本以为她是见无球可入索性为渺飒制造难度,谁料白球一击之下竟然出现了二次撞击,花球13号在白球连续撞击两次的情况下险险停在了洞口,我差点喊出声来——只差一厘米呀!

    苏曼微微蹙眉,收起球杆随即退了下来,在我旁边坐下。我立刻狗腿地凑上前去,“苏曼苏曼,刚才那个连击你是算好角度的还是碰巧啊?好厉害,只差一点点就能进了!”

    苏曼看我一眼,思绪却好像还没从刚才那一球里恢复过来。林雪接口道:“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当然是计算好角度的。”

    “那可是——”

    “安静点,别人在比赛呢!”

    虽然被林雪呛声很不舒心,但她确实也说的没错,我赶紧闭上嘴巴,继续关注战局。

    闭嘴的同时,渺飒已经成功打进去一只单色球,开始瞄准第二个。眼看着渺飒一个潇洒的侧旋球打出去,又撞进一只单色球,苏曼不急我开始急了。

    第三球,和苏曼一样,渺飒也遇到瓶颈了。她犹豫了十几秒,尝试只轻轻擦碰了一下白球,白球没有打中任何球,只稍稍前行了一点,缓缓停住。

    击球权又落回苏曼手上,我放眼全局,唯一一个能打进去的就是苏曼刚才打到洞口的13号,但13号是被球袋的边角挡住的,白球被渺飒坏心地推到了贴着球桌边缘,完全不在一条直线上。

    这两个女人,八球已经被她们默默玩成斯诺克了?

    苏曼回到球桌旁,在几个角度比量了下,最后选定一个角度瞄准,就见白球啪一声被打了出去,力道并不太大,白球撞上对面桌沿之后立刻反弹,角度竟奇异地改变了,向着洞口那孤零零的13号轻轻溜来。

    差一点,还差一点——进了!

    白球把13号顶进球袋,自己则险险地停在了洞口,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而我却觉得仿佛已过去三年五载!要不是此时实在不合宜我真想立刻冲上前去抱住苏曼狠狠亲上一口。太酷了!

    苏曼再接再厉,又巧妙地利用高杆打法成功推进一颗花球。

    现在她俩持平了,都是进了4颗球。我只怕我的赞美之词一发不可收拾,紧闭着嘴看苏曼优雅地抬杆,性感地蹙眉、咬唇,啪一声,又是一颗。

    渺飒仍是笑嘻嘻的,半点也不紧张的样子,不过我很坏心地发现她有偷偷皱过眉头。

    接下来的比赛过程只能是越来越紧张,剩的球越少,给彼此制造难度的空间就越大了。最后渺飒还剩2只球,而苏曼还差1只,只要顺利把11号打进去再打进决胜球黑八苏曼就赢了。

    慢悠悠地磨一磨杆头,苏曼微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真是美死人。最后一球,总之就是这位念书时起的学霸级人物发挥了她强大的物理几何学脑容量成功地计算好白球分离角以及11号花球的让点,用那正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角度右低偏将白球打了出去,啪一声脆响,11号花球,安全入洞。

    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我看到苏曼嘴角慢慢勾起的笑意。黑八的位置不难,毫无悬念的入洞,她还故意耍帅打出了旋转球。

    “苏曼!”我忍了好半天终于能大喊出声,才要扑上去——

    “小曼!”黑八入洞的同时,林雪与我同时大叫一声,抢在我前面二话不说抱住苏曼,闷头便亲了上去。

    饶是苏曼闪得极快,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重重一口亲在了侧脸上。林雪欢喜的气浪几乎能掀掉屋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你最棒了!”

    苏曼略略有些尴尬地看我一眼,我只能如丧考妣地摊摊手表示算了。总不能把林雪拎起来扔出去吧?算了,就当那只是个祝贺之吻,友谊之吻!忘记它!

    苏曼放下球杆向渺飒伸出手。“承让。”

    渺飒停了几秒才伸出手去,恶狠狠一握。“哼。”

    见苏曼转身要走,她抓抓头,“等等,再比一次!”

    “哈哈!”我不地道地笑出了声音,毫不惧怕地迎接渺飒同样恶狠狠的一瞪。小孩儿心性暴露无遗——也是个输不起的嘛!

    我忙跑过去挽住苏曼的手臂,“不打了不打了,苏曼,你陪我去钓鱼好不好?”我早观察到了,这会所里有个很大的钓鱼场,里头有好多漂亮的锦鲤可供垂钓。

    渺飒的下巴颏都快掉了下来,特郁闷地瞪着我:“钓鱼?那也太无聊了吧?”

    “得看和谁一起钓。”仰脸看着一脸看似平静实则志得意满的苏曼(真是想不仰视都不成,这女人身上总是能不断发掘出让我惊喜膜拜爱慕的光彩),“陪我去么,就我们俩。”

    不出我意料的点头,眼神相撞的同时,我看到她唇角渐渐明晰的笑意。

    “走吧。”

    第三十二章

    “怎么办,越来越崇拜你爱慕你了。”坐在钓鱼亭子里,头枕在苏曼光滑的膝头上,仰脸看她认真垂钓的模样,修长柔白的颈子,横看竖看都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颊。鼻息间传来她惯用的睡莲清香,我舒服地叹口气,要不是实在不合时宜,真想压( 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http://www.xlawen.org/kan/50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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