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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诧与疑虑,叹道:“我就在老宅。”

    “小岩带你去的?”苏曼已然恢复了平静,虽是疑问,声音却透着清楚的了然。

    “嗯,你先过来吧,来了我再和你说。”

    电话挂了,出来的时候主厅早已是宾客云集。出席雷云生日宴席的人自然非富即贵,都是生活在这城市里最高端的人。各行各业的巨头携着各自争彩夺艳的夫人们,还有“一本正经”的政客。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很是热闹。

    我这才发现苏岩也已然换好了一身正式的宴会西装,正端着杯酒在走廊的拐角处靠墙站着,似在等我。

    “想喝点什么?我帮你拿。”见我换好衣服出来,他眼前一亮,立刻迎了过来。体贴的一句问话配上他讨好的微笑,倘若不是主角不太对,这简直就是某个花前月下的开场白。

    我顿时不自在起来。“不了,谢谢。”

    和他并肩立着,心思却全然飞去了大门外。苏曼怎么还不来?

    事实证明说曹操,曹操总是立刻就到的。

    很显然苏岩并没有意识我上一句的婉拒是什么意思,他见我沉默,索性自作主张端了一杯鸡尾酒递给我,“这款酒精度比较低,你试试。”

    “她喝果汁就好。”

    一只雪白的柔荑蓦地轻探,不动声色地便挡开了苏岩递过来的酒杯。回头的瞬间看到一张优雅淡静的清颜,我几乎是立刻心底一松——苏曼!

    乌黑如墨的长发盘在脑后,像极夜深处那一望无尽的寂寂深浓,依稀可见点点的碎钻星子般熙熙生光。修身的深v湖兰色礼服完美地曝露出她整段颀长的颈子与性感的后背,精致的锁骨半露着,颈下一条钻饰跳跃着夺目的光晕,泪滴状的祖母绿落在胸前,恰到好处地半掩了那隐约可见的一抹深壑。

    她只上了薄薄的晚会妆,柳眉微挑,星眸轻睐,高挺的鼻梁下一抹绛色嫣然。不动声色地递给我一杯果汁,眼波微动,却是望着身旁的苏岩。

    “姐。”苏岩有些不易察觉的尴尬。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苏曼容色平静无波,只眉目间一丝冷意划过,却快得如流星即逝。

    “姐,我不懂你的意思。”苏岩讷讷地,看我一眼,又瞬即回过脸去。“是因为我妈的生日我才没走的。”

    “小岩,下次说谎的时候,表情可以不必如此丰富。”苏曼淡淡一笑,“今天云姨生日,我不和你多说,希望你一直记着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

    “姐,我没有……”苏岩似是想争辩什么,却又终于屈服在苏曼冷凝的眸光下而选择了噤声。他偷偷看我一眼,蓦地似和谁赌气一般一口便饮尽了手中的香槟。

    我隐隐察觉出苏曼眼底那风雨欲来的不满,再综合近期苏岩的表现,一贯迟钝的心性似拨云见月般蓦地警醒了些许,难道因着上次我同生共死的那个举措,苏岩他对我有了些别样的心思?这可真是尴尬了,我光知道女人会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的决绝,倒不知男人也会有这般的绮丽。端着果汁少少抿了一口,悄悄退到苏曼的身后打算远离战场,嗯,苏岩是苏曼的弟弟,又是姐控,想来这事儿问题不大,我们家那位肯定能一刀见血地解决了。

    大亮的灯光下她雪白紧致的后背似被笼了一层绚丽的薄纱。如水的丝绸掩映下,秀美的蝴蝶骨鸟翼般伸展,直抵肩颈。再往下,优美而性感的一道凹陷更延伸至那更神秘的深处。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而单侧一直开叉到膝上十公分的裙摆设计更是曝露出她优美笔直的长腿。踩着八公分的白色水晶底高跟鞋,她优雅地伫立着,右手端着一只细长的高脚水晶杯,凝白的腕上一串苹果绿的彩钻手链斐然夺目。

    姿容卓绝,意态娴雅,通身散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尊贵与端庄,就像是一颗被精心打磨过的倾世钻石般炫丽夺目,孤高地绝艳着,淡薄却又极致地性感。

    心底登时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一颗美钻竟然是属于我的。忧的是,既然是美钻,觊觎者就永不会缺失。

    觊觎者啊……

    心思渐渐乱了,我也顾不得再去听她和苏岩都说了些什么,满脑子只是想着,夏叡庭今晚应该也会来的吧,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人影呢?雷云的生日宴,林雪肯定也是要来的,她不会再搞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吧?

    事实再一次证明,说曹操,曹操定然是立刻就到的。

    “嗨,小岩。”林雪的声音魔咒般直冲脑门,眨眼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然横入我与苏曼之间。“一点小心意,替我问候伯母安好。”

    “嗨,雪姐。”苏岩有些讶异地接过了林雪递去的礼物,讷讷道:“这个你亲自送给我妈就好了啊。”

    “一样的。”林雪妖媚地笑着,一声海棠红的短款礼服包裹着她成熟美艳的身体,她端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看我,又看看苏曼。“vness,借一步说话?”

    苏曼应了,回身看我一眼,眼神中的意味我瞧得分明,忙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她这才转身去了。

    苏曼和林雪一走,苏岩登时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唉,吓死我了,现在只要一看到我姐和雪姐同时出现我就腿软。”

    “今天这种场合,她不会怎样的。”林雪再任性,也不可能在雷云的生日宴上闹事,关于这点我倒是不担心。

    苏岩有些怔忡地看着我,一脸欲言又止。我不开口,他便也只得沉默,直到身边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饶是他再惫懒也不得不拿出yh太子爷的身份加入到那些你来我往的应酬里了。

    我不愿陪他应酬,他也只得作罢,留我一人在原地待着,喝着果汁,心思却尽落在和林雪一起去了阳台的苏曼身上。满心只是想着,林雪要和她说什么?林雪她又想做什么?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蓦地中断我心底的遐思,我一怔,手中的杯子已然被轻轻地碰了一碰。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冷艳女子。一声纯黑的深v礼服,长裙曳地,同色的恨天高,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衬得她整个人便如冰雕雪琢,通身漾着一股逼人的冷意与威严,几乎不忍猝望。

    “即墨思归。”纪予臻端着一杯香槟,冶艳的红唇微微启阖。“很高兴在这遇到你。”

    “纪小姐。”有些诧异纪予臻的出现,可转念一想,这几乎请来了s市所有权贵的生日宴,yz国际的纪总不出现倒反而是奇怪了。

    “你的小男友看起来还需要多多练习这样的场合,怎么不去陪他?”纪予臻嘲弄地望着人堆里的苏岩,眉目间是清楚地不以为然。

    确实,苏曼也好,纪予臻也好,和她们比起来,苏岩那没消褪的孩子心性还真是难以胜任这样的场合。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好沉默地笑笑。好在纪予臻也不是打破砂锅的人格,见我不答,她便作罢。

    果汁喝完了,端着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鱼贯而行的仆佣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正要拒绝,纪予臻已然为我们各自端了一杯。我不便拒绝,只好伸手接了。“哑哑最近还好吧?对了,去康复中心的事她自己愿意吗?”

    纪予臻似是没料到我会忽然问起哑哑,微微一怔,片刻后道:“自然是不愿意的。怎么,我好容易下定决心,你倒迟疑了?”

    我摇摇头,“讳疾忌医是不行的。”

    “即墨,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纪予臻忽然道,“如我所知,一直以来你对予雅的宽容比起我这个亲姐也是只多不少,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会忽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我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瞒着她,她知道得越清楚,康复中心那里才能帮助哑哑恢复得更彻底。“哑哑有伤人的倾向,她的独占*太强。”

    “伤人?谁?”纪予臻挑了眉头,语气也不再和缓。“予雅因为嫉妒所以伤了你身边的人?”

    “嗯,她用咖啡烫伤了苏曼。”

    纪予臻沉默了,手中的酒杯不自觉地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纪小姐不要误会,我说出这些并非在怪责哑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多些,这对哑哑的恢复很有必要。”

    “我并没有误会。”隔了好几秒,纪予臻才淡淡笑道。

    我待要再说什么,一侧阳台的帘幕忽然被拨开了,苏曼率先走了出来,林雪紧随其后。

    我不再理会纪予臻,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曼身上,她的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和夏叡庭有关吗?

    很想上前去问一问,何况我的心里还住着那样多的烦恼与疑问。渺飒的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华姐作为他的心腹人要不要紧?渺飒呢?我要不要告诉渺飒这件事让她回来?心底的疑虑潮涌般奔腾,可足下却到底是如钉下的木桩般纹丝未动——我已经看到了夏叡庭的身影,竟是和苏曼的父亲一起出现。看到苏曼他笑盈盈地迎了上去,长臂一伸便搂住了她的腰,然后,也不知是就那样自然还是刻意为之,林雪说了什么,他笑着,忽然便对着苏曼亲了下去。

    饶是苏曼反应极快,避开了嘴唇,仍是不免被他亲在了嘴角处。林雪的笑意带着深浓的嘲讽,随即转身离开,而与此同时苏曼没什么表情地避开了身子,端起一杯酒便向她父亲走去。

    没人注意到在角落里被纪予臻挡着的我,强忍住心底阵阵翻腾的酸涩与怒意,蓦地转身,举起手中淡淡柠黄的酒水一饮而尽。

    “即墨思归?”

    纪予臻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语气中是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无视眼前这位大小姐太久了。

    纪予臻看着我,话锋蓦地转了。“我怎么觉得,你对那位苏总的关注要远远高于你那位小男友啊?”

    我怔住,快速地看她一眼,却撞见她一脸的似笑非笑。“若说只为敦亲,也未免太过本末倒置。”

    我没理会她话中的玄机,闻言只是笑笑,然后特诚恳地望着她的眼睛。“纪小姐。”

    她眼波晃动,对我如此直接的逼视竟闪过一丝微微的不适,难得示弱地避开了眼神交汇。“嗯?”

    抬手指一指走廊,看着她顺着我的手势立刻望了过来,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我话音刚落,她几乎是立刻便瞪了我一眼。

    我转过身,心中一动,竟是苦中作乐地笑了出来。纪予臻刚才的表情,实在是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死鬼哟。。。

    可怜的苏姐姐哟。。。

    ps感谢熊猫、羽湮、攻君、小米的雷哦。

    第一百零五章

    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呆了会,看着金色水晶镶边的硕大镜子里形只影单的自己,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刚才大厅里那令人难受到极点的一幕场景。包里的手机响了,一看到苏岩的名字我就烦躁地摁了挂断,而与此同时洗手间的大门却蓦地被推开了。

    镜子里径直出现一个女人来,亚麻色的卷发,冶艳的妆容,黑色长裙,可不正是刚才被我小惹了一把的纪予臻。

    见我就那样直愣愣地在洗手池前站着,她也愣了下,可人家到底是气场十足的总,微微点一点头便淡定地进了一个隔间,我听到落锁的声音响起。

    拧开水龙头,掬一捧凉意轻轻拂在额上,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些许。横竖要面对的,我摇摇头,算了,还是出去吧。

    冗长的走廊里铺着厚重的红色地毯,目光不经意掠过墙壁上挂着的名贵油画,壁灯也是纯欧式的奢华。我慢慢走着,在走廊尽头处毫不意外地看到正一脸焦急东张西望的苏岩,见我过来,他几乎是立刻迎上。“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我淡淡道。

    他似是吃了一惊,“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口中说着话,一手已然探了过来,径直覆上了我的额头。

    很不习惯他掌心的燥热与粗糙,更是厌了他靠近时那浓烈的男性气息,我仓促后退,竟赫然发现纪予臻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这感觉真是不太好,前有苏岩眼神殷殷,后有纪予臻冷眼相看,我在肚子里默默叹口气,真宁愿自己凭空消失算了。

    “啊,纪小姐你好。”苏岩还算有点眼力见,看到纪予臻,忙松开我招呼了过去。

    “你好。”纪予臻微点一点头便要离去,可,是我多心么?为什么她离去前看我的那眼却分明有些恼怒的意味?我眨眨眼,没看错吧,她刚才……是在瞪我?

    “即墨,走,我带你去见我妈。”

    苏岩的话将我蓦地拉回了现实,我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苏岩,你妈妈根本就不喜欢我,今天她过生日,你就当做做好事别给她添堵了好么?”也别给我添堵。雷云见我的几面那眼高于顶的不满我是历历在目,人家可生生觉得我占了她儿子多大便宜呢。可天知道,鬼才想占她儿子便宜。

    “不会的,我妈就是说话难听,即墨,你别误会,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妈就不会有意见的。”苏岩急乎乎地解释着。

    若说先前我还只是猜疑,他这番此地无银的话一出口,我便连半步退路也没有了。登时肃了脸色。“苏岩,你现在到底拿我当什么人?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你姐姐的女朋友?”

    撂下这句话,毫不意外看到苏岩一脸的白。“我没忘。”

    “那就好。”

    我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即墨,如果我姐退不了婚,你怎么办?”

    “没有如果。”

    “爸爸不会答应的,大妈也一定会反对的。”

    苏岩的话像针尖一样刺得我心尖一阵抽疼。“你现在算是在撬你亲姐姐的墙角?”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转而讽道,“原来你的姐弟情深就这么廉价。”

    “我没有……”苏岩苦恼地瞪着我,一拳便砸在了身侧的墙壁上。“以前我只希望我姐好,可现在我也希望你好,我很担心,你们两个要在一起,只怕谁也好不了!”

    “即墨,你考虑下吧,我姐再喜欢你也不会为你忤逆爸和大妈的,或许你可以考虑下,用另一种身份留在她身边,不好吗?我不会干涉你和她的来往。”

    若不是他的表情太诚恳,诚恳地几乎让人寻不到一丝假意,我几乎要以为他是喝多了,要么就是我喝多了。“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跟我在一起就行了啊。”他特理所当然地说。

    “苏岩,你在混淆概念。”

    “什么意思?”

    “就算我同意你的提议,我们也只会是假扮的夫妻。”我转过脸去。“而且,你觉得夏叡庭会同意和苏曼假扮夫妻吗?我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局面,我要的感情永远都是百分百。”

    “即墨——”

    “就此结束吧。苏岩,你听我一句,不要对你姐姐泄露今晚我们谈话的半点内容,否则,后果自负。”

    “即墨!”

    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可有人偏偏要如此不知进退。苏岩撵了上来,这次直接换双手抓住我的肩。“你看清楚,你是个女人,我姐也是女人,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什么爱不爱,到头来都要结婚生子,我姐躲不过,你也躲不过,这天底下的女人最后都躲不过!”

    “放手。”

    “你是喜欢我的。”他倔强地看着我。

    “呵,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挣不动,索性任他桎梏,我只冷冷诘问。

    “你不喜欢我,那上次在车里你为了我连死都不怕?!”

    终于扯出根源了是吗?我咬着牙,“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苏曼的弟弟,我早就下车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都说不会干涉你跟我姐私下来往了,这样还不够吗?!”我已然感到皮肉传来沉闷而无法忽视的窒痛。这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子哥受挫了,下手便愈发的没了轻重。

    “苏岩,你让我感到恶心。”我淡淡启口,在他一个错愕松了气力的同时蓦地拿过身旁餐桌上的一杯饮料径直对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被我这一泼,他彻底愣住了。

    “这一下,是替你姐姐给的,她对你那样亲厚,你却如此羞辱她、羞辱她的爱人。”我丢下杯子,转身,刚要离开便瞬间惊于面前忽然出现的一张脸,四十多岁的模样配上精心的打扮与华贵的衣饰,正合了半老徐娘的风姿。雷云?

    我什么都来不及反应,雷云已然怒气冲冲地对我扬起了巴掌,啪一声便实实在在地招呼在我脸上,直打得我偏了身子,几乎眼冒金星。我的左脸颊已然热了起来,不消说也知道必然是肿了。

    妈的(上帝保佑我妈),这泼妇是练过铁砂掌的吗!

    “妈——”我听到苏岩在喊。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泼我儿子?”雷云的声音如被砂纸研磨般刺耳。

    我再压抑脾气,此刻也忍不住要濒临爆发了,长这么大我妈都没舍得打过我脸,我这辈子也就只因为喝酒闯祸被苏曼打过一次脸,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打我脸!

    拳头紧了又紧,对上苏岩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内心中的讽刺更是铺天盖地。

    我冷静了几秒。“我不是什么东西,不比雷夫人您是个东西,您如此高贵冷艳想必是不该和我一般见识。”

    “你这个贱丫头,你是仗了谁的势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雷云嚷嚷着,巴掌竟是又扬起来了。拳头握了起来,我已然全神戒备,只要这泼妇敢扇下来就一拳奉送,反正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我怕什么!

    “云姨!”

    苏曼?只一个闪神,雷云的巴掌已然招呼了下来,然而却根本没来得及碰到我就被一只雪白的手掌在半空中截了住。

    “你——”雷云的怒意却在看到来人的脸孔时在喉中戛然而止。

    纪予臻?怔怔望着面前那一身黑的冷艳女子,亚麻色的发丝却在灯光下跳跃着近似温暖的光泽。十几公分的恨天高使得她凭空拔尖不少,这实在的身高差带来的沉重压力想必雷云是负荷不住。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即便是她丈夫也会尊称一声“纪总”的高贵女子。

    纪予臻微微一笑,松开了雷云的手。“这可不太体面喔,苏夫人。”

    目光自人群中与苏曼匆匆擦过,自是掠过了她身旁明显看热闹的夏叡庭。毫无意外接收到她眼底的惶急与心疼,可落在当下,纵然是她再担忧于我,却也只能仓促喊一声“云姨”试图制止,而不能如那纪予臻一般直接拧住雷云的手,笑刺一句“你失了体面喔”。

    心下顿是一阵翻腾。终归,她有她的身份,她的立场,她再心疼我,也还是有着那样多的不可为。

    雷云见是纪予臻出手,自是有些讪讪,只好将怒意迁移到了苏岩身上:“小岩,跟我走!”

    苏岩无比纠结地看看她又看看我,似是不放心我脸上的伤,却又不敢忤逆母命。这样僵持了十几秒的样子,他终于还是跟着雷云走了,只临走前很是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都是讲体面的人,苏夫人都走了自然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去,我看到苏曼一脸不耐地在对夏叡庭说着什么,间或会快速地看我一眼。

    大概是想支走他吧。我呆呆地在原地站着,一股脱力感忽然便深深袭来。为什么我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要被这个泼妇侮辱?为什么我的爱人只能在人群里看着却不能抱住我给我抚慰?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一杯酒蓦地递到眼前,我看到那只雪白的手掌,不久前才刚刚很帅气地救我于危难,而它的主人此刻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红唇微动。“要不要来一杯?”

    摇摇头。“不了,谢谢。”

    纪予臻不以为忤地唔了一声,自己喝了起来。

    “刚才的事,谢谢你。”

    我说完,不待她有所反应便蓦地转身就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掌拉住了我。“思归!”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可嗓子里那如鲠在喉的痛意却是丝丝缕缕地分明着,一点点侵蚀着我故作坚强的勇气。

    转脸,苏曼凝痛的眼神几乎揉碎了我的心脏。“开我的车先回去。”

    她拉开了手袋想要给我车钥匙,被我按住了。“不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吧。”抬眼掠一掠她身后不远处正凉凉观望的夏叡庭,心头一涩。“他会疑心的。”

    苏曼一怔,抬起的手指微动,想要抚上我肿痛的脸颊又终究是忍住了。车钥匙被她塞进了我掌心,她强挤出一丝笑意,指尖在我颊侧的发丝里轻轻一掠。“听话,你先回去,晚点我去找你。”

    回去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身后的门一关,脸上便连最后一丝的忍耐与掩饰都消散殆尽了,边走边用力地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走到那巨大的穿衣镜前时我衣服已经脱了一半,精致高贵的晚礼服就这样一半挂在身上一半拖在地上。又挪了一步,然后下一秒便被裙摆绊住了,砰一声跌了下去。

    所幸地毯足够软和,倒是没有吃痛。

    呆呆望着镜中的女人,乌黑的长发覆在光裸的肩头,衬得脸色尤其地苍白又落寞,活像一只迷途的女鬼。一颗心便如那礼服一样剖成了两半,一半在渴望着爱情,一半在忍耐着痛苦。一半透彻光明,一半却混沌阴郁。

    好吧,既然华服是忧伤,那就干脆□□地明媚。想通这点后我几乎是立刻恶狠狠地将裙子彻底地脱了下去,丢到一旁。想想仍是恼着,索性再踩两脚。

    这样一折腾,脸上的肿痛仍是未消,心底却到底是平静了些许。

    换上来时的衣服离开,一路走着,心情竟是无比地平静,如一潭波痕不惊的死水。挺直了背脊不愿向任何人示弱,甚至包括了苏曼。高跟鞋在地毯上没落下丝毫的痕迹,连声音都似被吞去了,安静而沉谧的夜晚,这奢华而高调的宴会,仿佛我从未来过。

    宁愿我从未来过。

    不曾想一出大厅就遇见了纪予臻,正悠悠然地吹着小晚风,跟一个儒商模样的男人谈着话。

    “即墨思归!”

    谈着话竟然还能拨冗看到我……我犹豫了一秒,假装没听到继续走人,谁想她竟丢开那儒商直接拦在了我身前。“怎么说我也刚帮过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道过谢了。”不知她什么意思,我也只好客气回望。

    她竟难得地没再和我呛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道:“我送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熊猫亲的火箭萌萌哒,感谢小米和羽湮亲的地雷萌萌哒。

    话说昨晚洛又发热了,空调吹多总是会时不时发热真的很烦恼,所以木有更。这一章是半夜起来补上的哦。

    ps关于文风的讨论,只能说洛是个太喜欢精雕细琢的家伙啦,而且,既然都是借思归的小手送给苏曼的情书了,还不能让我尽情地描摹苏女王咩~说我描述过于繁复很伤心呢,明明每次我都是很认真地写的说,那么多段描写还要做到不重复,我对苏苏绝对是真爱(vˍv) ~其实,不同的场景不同的风情呈现,有时候也是为了铺梗。毕竟第一视角。

    好啦,以上为解释,喜欢的筒子自然最好不过,实在不喜欢的,就请若无其事地……跳过吧。

    至于续集的内容问题,少了正剧开始时的暧昧与煎熬,开续本来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按着大纲写完这个故事,也算是善始善终,希望大家能够一直陪我到最后,再到下一个坑,(vˍv) ~

    仗义每多屠狗辈,萌萌皆是码字人呐~

    第一百零六章

    我不无讶异地看着她,“不用了,我有车子回去。”

    “你现在这样还想开车?”纪予臻挂了电话,司机不到一分钟便将车子开了过来。她侧目望我,一脸风雨欲来。“上车。”

    “纪小姐,真的不用。”

    “即墨思归,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上车!”

    “……”见鬼,我脑子里明明还在想着这不合适,可腿竟然已经在她怒视的眼神中迟疑着跨进了车里。纪予臻的公务座驾是一辆奔驰豪华房车,看到她已然在宽敞的u型沙发上坐下,略一思付,我坐在了她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蛮大的红木茶几,这距离甚好。

    房车的自带隔断想来隔音效果必是极佳,不必担心司机听了壁角。纪予臻环抱着手臂靠坐在沙发上,用一种令我十分不自在的眼神打量着我,懒懒启口:“你很怕我?”

    “没有。”

    “没有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呃,我不太习惯和别人坐得太近。”我略有些尴尬地解释。

    “别人?”纪予臻嘴角微扯,很显然她认为我在敷衍。

    事实上我也确实是在敷衍。攥着苏曼给我的车钥匙,心里的恍惚与难过一阵阵顶上,却又因着纪予臻就在面前坐着到底是控制住了情绪——终究是感谢她的,自作主张地决定送我回去,让我在这荒唐而愁苦的夜晚不至于孤身一人,驾着恋人的车,却感受不到她的体温。

    我不说话,纪予臻也便不再理我,她微皱着眉头在茶几下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蓦地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递了过来。“试试。”

    “什么?”

    “药膏,消肿不错。”她说着话,傲然地看我一眼,笃定我必然会接过并且和她道谢似的,那眼神仿佛已然在说:快拜谢我的恩赐吧,你这凡人!

    我一怔,片刻后竟轻声笑了。自从上了车后这女人便如变了个人似的,不,这么说并不妥帖,真相其实就是她撕下了宴会上高贵优雅的假面,又恢复成我所熟悉的那个盛气凌人的纪大小姐真面目了。我接了过来,如她所愿地说了谢谢,拧开瓶子手指蘸了些许抹在脸上,一阵清凉顿时沁入肤下,肿胀消没消我不清楚,可原本那*辣的感觉倒真的淡去了不少。

    涂抹完,我将瓶子拾掇好要还给她,她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拿走吧,像你这种笨蛋也许会比较需要这东西。”

    瓶子攥在手里登时便是一硌。“纪小姐,我没得罪你吧?”

    我本也是随口一说,谁料她却蓦地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怒了。“你没有?!那你说,在洗手间你一见我就走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为予雅之事与你多次交涉,本以为你倒是心直口快,不遮不掩,结果你却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你和苏岩是情侣!即墨思归,你还敢说你没得罪我?”

    我被她的强大逻辑震撼了。“纪小姐,首先我并没有一见你就走,并且你在如厕之前也没有提出要我等你或者有话要说的要求,这你承认吧?还有,我从来没有误导过你我和谁是情侣关系,我认为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熟到需要互相介绍伴侣的地步,恕我直言,纪小姐会愿意告诉我你的另一半是谁吗?”

    纪予臻眼神闪烁,想是被我反问住了,一时又想不到如何反驳。我只好叹道:“倘若你仍是生我的气,觉得我对你有所隐瞒,我可以向你道歉,只是纪小姐,很多事,你真的没必要去追究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对你没有坏心,对哑哑更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是否足够,似乎应该是由我来决定,而不是你。”她审视着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恨不得连我到底有几根眼睫毛都数清了。蓦地缩身靠后,她慵慵地抱着手臂。“你喜欢那个苏曼?单恋?还是说,你们在一起?”

    “那次在桥上看到你,我直觉便以为你是苏岩的女朋友,现在想想,倒是我太主观了。”见我沉默,她幽幽一笑继续说道。“你脱险出来,她立刻冲上去抱住你,那女人我虽然不是很熟,却也知道她一贯的作派,能令到她失态若此,要说没有私心,也实在是难以服人了。”

    “想清楚这些,再联想之前她那般执着予雅为你所绘的画……”她屈起的食指轻轻叩在唇下,一下,又一下,意态闲适眼神却又分明是犀利莫名。“即墨思归,你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我深吸口气,总算是理出一丝的冷静决定应对她这番不留余地的试探。“纪小姐,你的发散思维很强大,不过很可惜要令你失望了。”

    她淡淡地笑着,“你在为谁掩饰,你自己?似乎没有必要,你爱男人还是女人,和我毫无相干。”她蓦地探过身子,冶艳的容色直逼我眼前。“那么,你是在为她掩饰?”

    我悚然退后,几乎是立刻便拉开了和她的距离,面颊上被她气息拂过的地方阵阵的闷热,糟糕,怕是红了。

    “我长得也不比她差吧?”纪予臻望了我几秒,蓦地笑了。“还是,你更喜欢她那一款的?”

    我正襟危坐,闻言不由蹙眉。这位大小姐想做什么?这是闲得太无聊,想拿我来逗趣了?

    见我脸色凝肃直如寒冬严岁,她不再逗我,缩身坐了回去。“你喜欢她,可以连她那不成器的弟弟都以命相护。即墨思归,我想不通这世上竟会有你这样的人,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很笨,简直笨得无可救药,但此刻你眼神通透,思维敏捷,又分明是个聪明人。”

    “纪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车子已然进了市区,我琢磨着是不是该下车了,自己打车回去相比继续和纪予臻聊天很明显是个更好的选择。

    “我认识她的未婚夫,hy地产的大公子,你觉得,你可以争得过他?”纪予臻拨开了窗帘,街灯的五彩霓虹登时打进车中,映得她本便冶艳的容颜愈加妖魅起来。“无谓做愚蠢的牺牲,即墨思归,你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这愈来愈不愉快的谈话在我坚持要下车的意愿下终于被迫终止,纪予臻一脸郁郁地看着我绷着脸拉开车门。“谢谢你送我这一程,纪总,再见。”

    我那一声掷地有声的“纪总”令她几乎是立刻蹙了眉头,可再想瞪我也什么都瞪不到了,因为我在说完话后就立刻拉上了车门,彻底将她隔绝于我的视线之外。

    打上车回家,看看时间也不过才刚九点半,虽是说了晚点会回来找我,可今晚这样的情况,恐怕苏曼能抽身回来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吧。抱着漫漫在阳台上坐着,脑子里却怎么也挥不散临走前纪予臻那一句“hy地产的大公子,你觉得,你可以争得过他?”恨恨地便咬了牙,直到牙槽阵阵地酸疼难忍,我才蓦地松口。“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学着苏曼的样子用力捏一捏鼻梁,及时有效地逼退了苦涩的泪意。“苏曼她是站在我这边的,她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向着我的!苏曼她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她不会骗我!”

    漫漫被我忽然的激动吓到了,几乎是立刻便夹着尾巴窜回窝里。我也不再逗它,喊完后倒是忽然就释怀了,连苏曼今晚是不是能回来也似乎不再看得那样重要,非要上纲上线的。我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钻进被窝,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亏得我这样心事重重竟仍能睡得死沉,连开门关门开灯关灯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径直摸上我的脸,直到那道熟悉到令我猝然心痛的声音蓦地自我耳边响起——我才恍然醒来,睁开眼,怔怔望着那悬于面前不到两厘米的清颜。

    “思归……”苏曼的嗓子有些微不可抑制的哑,吐息中带着醇浓的酒香,双手抱住了我的脸,她几乎是立刻亲了上来,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闭上眼睛,仿佛所有的酸涩与不安都在这一瞬间倾巢而出,什么也没有想的,只放任自己跟随着本能去回应她的亲吻,任她湿热的嘴唇在我唇上带来一*电流,震颤魂灵般的透彻与放肆。直到彼此的呼吸缠成一片,心跳透过血脉紧紧相连,直到泛酸的舌根再也没有气力去应对彼此的追逐与裹弄,她终于缓缓松开了我,大亮的灯光下她一双美目静静流盼,竟是极夜一般的深浓与愁惘。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我知道她在介意什么,正因为知道,心底蓦地酸了,为自己,更为她。

    “对不起,思归,对不起……”苍淡而惶乱的声音低低传来,她轻啄着我的嘴角,“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

    我拉住她的手臂坐起身来,这一拉,赫然发现她右手小指上竟然多了一道划痕,血色嫣然,分明是新伤!“这是怎么回事?”

    她却并不想理会的模样,只淡淡抽回手去,眸中顿冷。“不小心划伤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曼,你和我说实话,不要让我担心。”我根本不相信她这敷衍的答案,脑中只是想着,难道她为了替我出气和雷云动手了?不,这不可能,雷云再怎样不堪名义上也是她的后母,基于任何立场她都不可能和雷云动手。那么( 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http://www.xlawen.org/kan/50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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