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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了。这次幸亏来的是冰黎小姐,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要搅扰出什么风波来呢。也是我大意了,怎么派了她当差,应该让邵嬷嬷伺候的。”

    薛岩听了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怯意。此刻她心心念念只记挂着他,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忌讳。她缓步出了房门,果然看到沈冰黎慵懒的倚在栏杆上,风姿绰约,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走近了,发现她的脸上淡淡的施了一层脂粉,再加上晶莹红润的嘴唇,比那日增色不少。只是她的手上竟摇着一把团扇,在这个入秋的时节稍稍显得不合时宜。

    “冰黎姐姐,是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能备好香茗等候姐姐。”她换上笑脸迎上去。同样孤寂的两个人相遇到一起好像会格外亲切些。

    沈冰黎浅浅一笑道:“我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到了你的园子,那些婆子要给我引路,我嫌弃这些虚礼,想来你也不会介意。刚才在这里听你和漾儿说个不休,我也不想打扰,只等你们说完了再进去呢。”她倒是直截了当,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漾儿尴尬一笑,料定她尽数听到了,不过凭她和柏荣的关系知道此事也是早晚的事,似乎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躲躲闪闪的,反而见了外。心里想着面上缓和了许多,又赶忙招呼几个小丫头给她们抬了坐榻出来,然后捧上了热热的茶并几样精致的点心。

    沈冰黎坐下来。盯着她忙碌的样子看了好一会,然后侧过脸儿对薛岩说道:“我这个丫头好吧,手脚麻利,心,当初伺候我的时候我还没觉着什么,等离了她换了现在的康儿我才知道她的好。人啊真是要有比较,要不永远不知道知足呢。好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薛岩笑着附和,随即想到了有他陪在身边的那些美好,心里又起了疼痛。

    漾儿谦虚了几句,转身进去拿了两张轻薄的裘皮毯子盖在她们膝上。现在这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最是容易着凉。忙完这些她陪着说了两句闲话便自觉的退下了。

    沈冰黎抿了一小口茶,轻叹一声道:“平日喝惯了只觉得一般,现在再细品这茶又觉出了无比的清香,可惜我没几回这样的机会了。”

    她听着纳闷,这种茶品在柏王府里算不得最好的,她无端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另有深意?联想到前番病中的情景,她按捺不住问道:“冰黎姐姐,您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嗯。”沈冰黎点点头,又抿了一口香茶说道:“就快了,许是心里有些牵挂,有意无意的就走到你这里来了。先跟你道声别吧,别到那天我忙不及跟你说话,还是现在先打过招呼,日后你也就不会怪我了。”

    “那世子哥哥怎么办?”她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了不妙。柏荣和沈冰黎的事情外人尚不知情,她也应该装装样子。唉,又是这副急性子没遮没拦的,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沈冰黎静悄悄的没有做声。

    薛岩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看她把目光缓缓的投向了别处,脸上并未呈现不妥的表情,手里的扇儿还在轻轻的摇晃着。

    许是刚才那句话没有听到吧。她怀着侥幸的心理押了一口茶下去。哇,好烫,舌头都在冒烟了。她“噗”的一口吐尽,嘴里吸着气,呼哧呼哧的好不狼狈。

    沈冰黎赶紧取出绣帕给她擦嘴,口里心疼道:“瞧你,急什么呀,茶是要慢慢品的,哪有像你这样急饮的,来,把嘴张开,让我看看烫伤了没有。”细声软语丝丝入耳,听着十分享受,就连她指尖滑过自己脸颊的触感也甚是轻柔舒适。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居然要去塞外,那里的风霜她如何能经受的住,世子哥哥又如何能承受这样的别离?

    薛岩顾不得舌尖的疼痛,急急的拉住她的手说道:“好姐姐,您就不能不走吗,再考虑考虑好吗,我真是舍不得您。”

    沈冰黎摇头说道:“傻妹妹。该走的总是要走的,即使人留下了,心也不在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也待不了多久了,何必又来劝我,我们谁也不要说谁了。”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哀怨,倒似看透了许多东西一样,唯有一个执着的念头就是前去寻找并陪伴自己的生身父母,其他一切都是空的——这也是种难得的境界吧。

    “那您还会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许多伤感又涌现出来。

    沈冰黎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们离得很近,塞外和大漠相隔不过数里,现在我们同在一个府邸,将来也还是邻居,你说算不算有缘?”说着眼圈发红开始落泪,她用刚才为薛岩擦嘴的帕子去拭眼角的泪水,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薛岩注意到了这个,心里一动:她居然不做拘泥,若是韦夫人她们定然嫌其腌臜。到底不好意思,她抱歉的说道:“姐姐,刚才我弄脏了您的帕子,来,先换我的用吧,稍后我让漾儿洗过晾干了再给您送去。”

    沈冰黎推却道:“不用了,这个帕子我一刻都不会离手的。”

    哦?一方绣帕竟然如此重视?

    她细细打量,看那上面隐约绣的是一枝盛开的莲花,立刻想到了她和柏荣,脸上自顾自的笑起来。

    沈冰黎突然大方的抖开那方绣帕说道:“你看上面的花样好看吗?”

    这回看的分明,洁白的帕面上绣着并蒂盛开的莲花,色泽粉嫩,娇艳欲滴。许是她亲手绣的,一准是送给世子哥哥的,她忙不迭的夸奖道:“好看,非常好看,绣的跟个活物一般,也不知出自哪位小姐的巧手,我看着都眼馋。好姐姐,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冰黎点头说道:“是吧,我也觉得好看,寓意也好,花开并蒂好事成双。我本也不是小气的人,要是平日你这么说了我必然送你,可这次不行,这是王妃单单选定了给我的,我怎么也要留在身边,走的时候也要一并带走。”

    柏王妃?一听这话薛岩的脸都变了。她是个失了夫婿的女子,柏王妃怎么送她这个?不是有意引她伤心嘛。

    她想问是怎么回事,毕竟不好开口,嘴巴笨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冰黎仔细的摸着那金丝银线织就的图案,嘴角泛起了笑意,继续说道:“哦,忘了跟你说了,这绣帕是宫里的司针房特意绣制的,也是专门给新人准备的呢,你的世子哥哥很快就要大喜了。”

    什么?世子哥哥要成婚了?薛岩听的又是一惊,记得柏王妃有次提过,司针房是朝廷内设机构,但凡王公贵族娶妻纳妾都要先呈报给皇上,经皇上首肯或者任其指婚,待选定日子后再由尚宫局管辖下的各个机构去采办相关婚嫁用品,一切都严格按照朝廷的礼仪制度行事。如今柏王府出现了司针房下发的图样,难道新近皇上给世子哥哥定下了婚约?这方绣帕既是柏王妃送给她的,那世子哥哥的新娘岂不是……

    第60章 帮忙

    更新时间:2013-06-30

    不过大禹王朝向来没有收继婚的习俗。柏芒虽夭亡多年,不幸的是沈冰黎早已与他订有婚约,她自然而然要守着这个望门寡,再不能另结良缘。现在绣帕在她手中,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薛岩立刻绽放了笑颜说道:“姐姐,这是真的吗?您和我世子哥哥果然要在一起了吗?”再也顾不得避忌,她的脸绯红绯红的直为他们高兴。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皇上居然都出面了。

    “嗯,其实我早想到了,荣弟弟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也该婚配了。大婚的日子暂时还没有落定,说不定会在你出嫁之前,或者两桩婚事一起操办也极有可能的,那样就更热闹了。”她旁若无人的念叨着,还轻轻的笑出了声。

    是太开心了吗,她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可是为什么她又称呼柏荣为荣弟弟?

    薛岩觉察到了异常。她的笑容太不自然了,说到此处时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姐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世子哥哥呢,怎么没有陪着您一起,这样大的喜事他……”话未说完竟看到了她簌簌掉落的眼泪,再不敢继续下去。

    “好妹妹,你我都是命苦之人,姐姐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但是姐姐希望你能比我强些,好歹要争出个头来。刚才你和漾儿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若要出府我可以帮你!”沈冰黎的眼神里流露出了诚挚与决心。

    “不,姐姐,您先跟我说清楚,这绣帕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出事了,要不她不会这么伤心。皇上怎么会给她一个未亡人指婚呢,如果是出于怜悯那就应当先赦免她的父母,然后再定婚嫁之事。现在察其色观其行绝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恐怕皇上早就忘了他们沈家,至于沈冰黎是哪一位更是无从谈及,又怎么会为她的姻缘着想呢。

    “唉!”沈冰黎长吁出一口闷气,又轻轻抹去了眼泪说道:“跟荣弟弟联姻的是傅家,订婚的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下个月初六,很快傅家的四小姐要成为你的嫂嫂了。”

    傅家?哪个傅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薛岩迫不及待的追问她。

    “朝廷新贵,跟你一样也是江南人氏。听说傅小姐长的十分美貌,她的姐姐刚刚晋了嫔妃,宠冠一时,她的父亲也连升三级,不日就要搬到京城来了。”

    “姐姐,您……”她握住沈冰黎冰凉的手指,却找不到一句可以拿来安慰的话。世事多变,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这帕子怎么会给冰黎姐姐收藏,不应该送到傅家四小姐的闺房里吗?

    “这是韦夫人的意思,她要我仔细观摩司珍房的绣品,说是一般人消受不起的,我若得了此物日后必然富贵无极。此外,这件只是样品,权当赏了我,后面还会有更精致的成品出来。我看确实手工独到,以后到了塞外可以拿出来看看想想,怀念一下京城这片故土,还有你和荣弟弟对我的一番情意,我便是死也含笑了。”——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如果是,她的脸色为什么如此苍白,嘴唇还在不住的颤动。

    嗬,韦夫人好狠毒,她肯定洞察了柏沈两人的关系,故意拿这个刺激冰黎姐姐。柏王妃是个缺少城府的人,自然不会想太多,凭空帮妹妹做了一件恶事。

    可是想归想恨归恨,她薛岩也不能把那个女人怎么样,也正是因为她,自己才和连锦年吵架的,到现在都没有和好呢。怎么到哪里都有韦夫人的身影,真是好人多磨难吗?另外,世子哥哥呢,他竟然同意跟傅家小姐联姻?

    刚想到这个她就泄了气,这是柏荣说反抗就可以反抗得了的吗?儿女婚姻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出身显贵,更要接受皇命的安排,哪里由得了自己呢。就像她要远嫁摩恩一样,真的萦萦郡主不就是因为抗争才间接送命的吗?

    两人互相对望着,心照不宣同声叹息。

    沈冰黎又出了一会神,继而收了帕子说道:“若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便是,妹妹不要见外,权当我补偿你上次吃的苦头。”

    她是说赠药那件事吧。唉,实在是自己一时意气存心吞服的,怪不得她。但是连番听她说可以帮自己出府,薛岩的心神立时荡漾起来,暂时抛却了眼前的愁苦,激动的说道:“姐姐,您真的可以带我出去吗?”

    “不妨一试,明天下午我让人来接你,一定按我所说的去做,或许可以成事。就怕你胆子小,临到关键时刻害了怕那就……”她恢复了常态,两眼分外有神,脸上带着几分警觉。

    薛岩一挺胸脯说道:“不会的,只要能出去我什么都不怕。姐姐您尽管放心,如果事情败露我断不会供出姐姐您的,只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沈冰黎苦笑道:“我哪是怕你害我,只是不想帮了倒忙白白让你受苦啊。话又说回来,成与不成尚靠几分运气,你可不能怪我。”

    “姐姐,不会的,您别老这么想。”薛岩劝慰她道。

    记得几个月前在大厅对质的时候沈冰黎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次是因为计划迫不得已拿她当了棋子,她心里自然有数。这会若有心助她出府她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心生怨恨。

    接着,两人又念叨了一些家常,懊恼的情绪明显散去了不少。直至沈冰黎走远,她还没能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漾儿上来收拾茶盏,她欣喜万分的说出了沈冰黎愿意出手相助的喜讯。漾儿听罢发了好久的呆才开口说话道:“没想到她的命运竟会如此不济,临说要走还得了世子订婚的消息,果然是要逼她断了最后一点念想吗?”看来她在屋里全盘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逼她?是的,也只有韦夫人会做这样的事了。沈冰黎与她本无过节,不过是后来曾经和曾夫人联手逼迫过她而已,也从此可见她心胸何其窄小。

    漾儿朝她苦笑了一下,又说道:“您也看到了,冰黎小姐如今这般模样也有韦夫人的一份‘功劳’,要是她知道您和郡王爷的关系,恐怕会闹翻了天,耍出更阴毒的手段,姐姐您可要小心了,再不能口无遮拦做事莽撞,需时刻留意着些,要不……唉!”同时想及自身,她是王根的女儿,父亲自裁多半是韦夫人所害,若韦夫人知道她和王根这一层血缘亲,恐怕也要加害了。

    薛岩点头道:“我会注意的。还有正如我之前说的你以后最好不要待在柏王府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总有知道的一天,你在这里很不安全,早作筹谋为好。”

    这早作筹谋是按照她先前构想的那样去恳请柏王爷放漾儿去显郡王身边吗,可是她现在和连锦年闹的这样,还不知道后续如何,又怎样为漾儿打算呢?唉,再次绕到了这个头疼的问题上来。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意懒。

    漾儿看她这样,故作调皮的说道:“怎么,又在想他了?明天不是要去那里了吗?姐姐真是心急,一刻都等不了!”

    薛岩仰头望着天上飘渺的云朵说道:“希望他会在那里,不,一定要在那里。”又在心里默念道:锦年,等着我,明天我就能到你身边了,明天,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有了盼头反而觉得时间过的好漫长,还没到夜落就开始盼天亮,第二天便早早的起了床,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谁料一直无事,待熬过了晌午还不见灵定园里有任何人来。她的心里开始发慌了:冰黎姐姐不是说派人来的吗,要到什么时候啊。频频的让漾儿去园门口查探了无数回,弄的守园子的嬷嬷们以为是主子在检查她们勤快与否,一个个都强打起精神来,眼睛睁得乌溜圆,只怕给拈了错处记了过失。漾儿看的暗暗发笑,也不好说破,任由她们瞎紧张去。

    还是没有等到人来,莫不是冰黎姐姐忘记了此事?正在焦急的当口,金嬷嬷跑来禀报道:“郡主,世子有请,让您现在就过去呢,已经派了轿在门口等着了。”

    世子?怎么偏巧在这个当口?虽然满心不愿又不能推脱,毕竟人家手里抓着了她和连锦年的把柄呢,以致她投鼠忌器心虚的很。心里盘算着是柏荣真有其事,还是冰黎姐姐所说的主张。罢了,嘱咐邵嬷嬷一有沈小姐的人过来就想办法通知她,两边都不落下。

    犹犹豫豫的上了轿,漾儿在后面快步跟着。走了好长一会,就听到马鸣嘶嘶,她在里面觉得奇怪,世子究竟安排了什么地方见她,马厩吗?居然有这样的见面方式?

    出了轿,看到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远处现出亭台楼阁的影子,也不知此地为何处。漾儿喘着粗气跑上来,脸上也是惊疑之色。原来在她们面前停了一辆十分气派的马车,两匹枣红马并列在前,体态矫健。边上站着一个精干的小厮,一脸笑意,见了她立刻恭敬的跪地请安。正疑惑着,马车上的帘子掀动了,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细看正是沈冰黎身边的丫鬟康儿。她对着两人咧嘴笑道:“郡主,漾儿姐姐,请两位快上来说话。”

    小厮依次扶着她们进了车内。还没坐定,就看到康儿二话不说的解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两套男子的衣衫,正好是一主一仆的装束。其中那主人的服饰看着好生眼熟,再一想不就是柏荣平时的行头嘛。好家伙,难道是要她打扮成柏荣的模样出去吗,可是她跟柏荣的相貌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何能瞒得过守门的人。

    漾儿却无暇担心,率先换上衣衫又迅速帮她整理,一边忙活一边说道:“郡主尽管放宽心,想来沈小姐已经打点过了,不会有事的。”

    康儿满意的看着她们两人瞬间在自己面前变成了男子模样,笑道:“漾儿姐姐说的没错,平日世子出门的时候都是坐着这辆马车去的,只让他的随从安哥驾车。这安哥素来与我们玩的要好,一定会尽力办好这趟差事的。”

    安哥?应该就是刚才扶她们上车的那个小厮吧。

    顺手掀起帘子一角,薛岩的眼睛一扫,果然又看到了他,他再次向她躬身行礼,她也对他笑笑表示感谢。回头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既是世子的随从,不在世子身边如何使得?”

    漾儿咯咯的笑出了声:“郡主您可真会操心,世子现在自然陪着冰黎小姐,哪里会留意他的随从。”随即又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就像郡王爷守着您的时候会带上司莽一起吗?”

    哎呀,这死丫头!薛岩笑了起来,随即白了她一眼,居然又来取笑,真是淘气!

    第61章 出府

    更新时间:2013-07-02

    既然安坐马车就可以出去,为什么还要换这一身男子装束,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康儿嘱咐安哥道:“我把郡主和漾儿姐姐都交给你了,一路机灵着点,千万别出了差错,晚些时候小姐一定亏待不了你。”

    安哥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他定不辱使命。康儿便笑嘻嘻的戳上他的脑门子催他速去,别在这里玩嘴。那安哥又顺杆磨蹭了康儿几句,瞧这情形两人的关系果不简单。

    垂下门帘,扬鞭声起,马车快速的飞奔起来。两人只管靠在软软的座垫上听那车轮碾地的声音,猜测着这回是在拐弯还是直行,心里都十分雀跃。不多会感觉速度放慢了不少,继而听到了安哥“吁”的一声,车子便完全停了下来。

    两人没敢直接去挑那帘子,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细细分辨外面的声响。果然听到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哟,安哥儿,这个天还要出去啊,我看会有一场大雨。”

    “可不是,我也不想动啊,可是公务在身不去不行啊。今天是你们两个守这里?”安哥一副熟稔的口气。

    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接话道:“是啊,这个月轮到我们哥俩守正门,一刻都不得闲呢,哪里有咱原来的差事舒服,有事没事还能整两口酒喝喝,我说……”

    安哥立刻挤眉弄眼道:“嘿嘿嘿,别发牢骚了,主子就在里面呢,赶紧放行吧,误了事谁担待的起?”

    那两人这才回过神,齐齐跪下请安。

    薛岩哪敢吭声,双手按在胸口凝神屏气,就怕被他们察觉不妥。

    这时安哥又接着说道:“最近世子受了些风寒,嗓子疼得厉害,你们就别搅扰他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有些狐疑,再次偷眼瞄向那道深垂的帘子。

    安哥见状对着帘门恭恭敬敬的说道:“世子,原先看守花房的的福禄、福禧两兄弟正在地上跪着向您问好呢。”

    薛岩心急,她自然猜到了外面的情形,何必再向她说明,难道他另有意图?她用目光询问漾儿,谁料得到的同样是茫然不解。

    正僵持着,安哥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世子,您现在吹不得风,嗓子又不便,就随意打个招呼吧,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啊。”

    打个招呼?不能说不能见怎么打招呼?

    漾儿率先想到了对策,急忙抓住她的胳膊摇了摇。薛岩会意,小心的掀起帘子一角露出截袖子摆了摆手。衣服甚不合体,过长的袖子正好盖住了她的纤纤手指,在外面的人看来倒是世子抱恙怕风的表现。

    福禄、福禧认得世子袖面上的刺绣图案,再次叩首道:“请世子千万保重身体,小的这就给您开门!”

    马车里的人儿相视一笑,居然蒙过去了,快哉快哉!想到此她得意的跺了跺脚,带着少许恶作剧的心理。果然那两兄弟听的发慌,以为是刚才他们的缘故惹得世子心情不佳,于是手脚更加麻利的开启了朱漆大门。

    安哥高喊一声道:“我说两位,咱们回头见吧,驾!”

    马车好似离弦的箭一样驶出王府,这一刹那薛岩激动的差点尖叫起来,慌乱中她使劲捂住自己的嘴,满满的幸福还是遮掩不住的透出了手心。很快就要见到他了,能不乐呵吗?

    快马加鞭一刻不歇的赶往西郊,一路上先是听得两边汹涌的人潮声,想是在闹市中前行。好久没出门了,有半年多了吧,真快把人憋坏了。她新奇的去掀边上的窗帘,却被漾儿一手拦住了,并且默默的对她摇头。京城人多眼杂,她们坐的这辆马车十分惹眼,许多人都是认得的,想想还是不要招惹为妙。她压抑住那颗不安分的心,把头缓缓的靠在漾儿肩上,一个劲的劝诫自己忍耐片刻,等见了他再一起出来转转也不迟。

    人声渐渐远去,马车走的越来越颠簸,应该是出了城上了林中小道了。又行进了一程,终于听到安哥第二次呼停马儿的声音。

    呀,到了到了。她迫不及待的去掀门帘,又被漾儿挡了驾:“姐姐,您慢着点,小心摔着。”

    死丫头,越是心急越让她端着。她赌气似的瞪了漾儿一眼,却听到了安哥带着怒意的声音:“什么人在此挡驾?”

    随即冒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哥不要动怒,在下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想跟您问个路,可否指点一二?”

    “我正有急事呢,说吧,你要去哪?京城这地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呢。”安哥甚是得意的说道。

    漾儿悄悄挑起了帘子,薛岩顺势一瞧,脸上立刻不好看了。

    对方阵势不小,大概有一二十人之多,且个个都是粗壮的大汉。尤其是说话的那人,大概四十岁上下,身姿伟岸,眼睛跟个铜铃一般不怒而威。

    紧挨着那人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肤色较黑,相貌却十分周正,他手执鞭子端坐在马上,正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们的马车,一脸肃然。再看余下一行人等行装打扮皆是得体,若非如此,真怀疑他们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安哥刚才居然还敢出言质问,果然是有些胆气的,但凡他们要上来拼命哪里有他的好?

    问路的那个中年男子抱拳道:“多谢小哥成全,请问此处是不是有个叫落马坡的地方?”

    落马坡,原来他们也要去这个地方。看他们的行头并不像普通的平民百姓,也看不出做何营生。薛岩警觉的拽了下漾儿,漾儿点着头表示同样有此疑惑。

    安哥听了那人问话喜上眉梢的说道:“啊,真是巧了,我正……”话到一半立刻被漾儿出声喝止道:“安哥,你来下,主子有话要问你。”

    “噢,来了来了。”安哥对着那人抱歉的笑笑,身子往后挪了挪靠近了帘子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薛岩隔着一层悄声问道:“咱们离落马坡还有多远的路程?”

    “不远了,从这里往南上个坡子,然后转个弯下去左手边就到了。怎么?”安哥也放低了声音。

    “好,那你跟他们说个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了,快。”薛岩催促道。

    安哥略一迟疑,点头道:“小的明白。”随即他跳下马车走向那中年男子说道:“对不住了,刚才我家主人问我缘何停止不前,我便据实相告。主人听说你们是问路的,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给你们指的精准些,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

    众人听着十分畅快,脸上都有了笑容。其中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汉子说道:“大禹人果然跟我们摩恩人一样热情豪爽,兄弟们,我看咱们这趟真是来对了。”其他人皆附和起来,唯有那个年轻男子笑而不语。

    摩恩人?他们自称是摩恩人!天哪,薛岩吸了一口冷气。将来她就是要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吗?居然在大禹国京城郊外遇到摩恩国的人,是天意吗?

    安哥殷勤的领着那人上了一个小土坡,遥遥的指着东边的树林子道:“瞧见没有,你们往那里走,爬两个坡,然后转个弯,会看到一条很长的溪流,沿着那股水流下到尽头便是落马坡了。看你们的马匹脚力不错,我看不用半天工夫就能到了。”

    “好,谢谢小哥了。”中年男子一拍安哥的肩膀纵声大笑。熟料安哥的嘴都歪斜起来,连连叫道:“大哥,您轻着点,我这身子板可承受不住啊。”

    那汉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手,满怀歉意的帮他揉了揉,再次说道:“今天我们在附近转了好一圈了,愣是没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多亏遇到了你啊。”说着他从马鞍上抽出一顶毡帽作为谢礼。

    安哥连连推辞只说不要,那个络腮胡子看不下去了,立时跳下马冲了过来,一手绊住了他的腕子强行要他收下,那劲头大的又使他龇牙咧嘴的叫唤起来。

    一直沉默的年轻男子突然发话道:“皿民冲,不得鲁莽!退下!”

    “是!”络腮胡子立刻松开手退到一边,头也垂的低低的。看来这年轻男子的地位比他高出许多。

    那男子又对安哥说道:“我们摩恩国虽然地处偏僻,比不得你们大禹富饶辽阔,但也懂得知恩图报,你不要推辞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请收下,要不就是瞧不起我们摩恩人!”

    中年男子赞同道:“是啊,小哥就不要推辞了,我家主人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我们摩恩跟你们大禹是有姻亲的……”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快些赶路吧。”年轻男子果断的沉下脸来,似乎不愿多说,强行催促上路。

    中年男子忙将毡帽塞到安哥手上,再一鞠躬。

    人马纷纷撤离,薛岩放心不下再次挑帘关注,看他们是否真的远去。突然,那个年轻男子好似料定她会在背后窥视,猛然回头。她来不及躲避,楞在当场。那人微笑起来,得逞一般向她点头示意。

    她懊恼的转头向里,愤愤不平道:“漾儿,刚才那人看到我了,会不会……”她做贼心虚,总感觉出了王府会被人随时认出一样。

    漾儿不以为然的说道:“姐姐,您忘记了自己这身打扮了?”

    哦,伸展双臂左右看看,终于明白沈冰黎为什么要她换上男装了。出门在外,女孩子打扮太招人眼,尤其是坐在这样豪华的一辆马车上。如果是熟人见了只当是世子出门,若不慎看到是个女孩儿下车,必然惹出一些猜疑。

    安哥看见那边的树林子好一阵尘土飞扬,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们是摩恩人,摩恩人……”立刻又醒悟过来,气呼呼的说道:“哼!摩恩人没有一个是好的,沈小姐家就是因为摩恩大军入侵才兵败崩塌的,我才不要摩恩人的东西呢,见鬼去吧。”说着他就要撕烂它,可是这玩意还挺结实,一时无果,他气恼之际就想踩到地底下狠狠的碾轧。

    漾儿呼喊道:“安哥,你跟这东西撒气有什么意思,人家送你出于好意,再说也不是所有的摩恩人都是坏的。等将来我们郡主去了摩恩国,你是不是连她都要恨上了?”

    安哥一愣,抗辩道:“漾儿姐姐,我可没这个意思,郡主是我们大禹国人,就是去了摩恩也还是我们大禹人,我怎么会恨郡主呢。”

    “你没听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郡主嫁去了摩恩就是摩恩的王妃,将来的王后。她的子子孙孙都将是摩恩人,跟我们大禹再无半点瓜葛了……”

    漾儿不知怎么了,居然有心情跟他闲扯这个,什么王妃王后子子孙孙的!薛岩急忙叫停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快些赶路要紧。一会被那些人发现我们骗了他们,肯定落不到好。”

    安哥自信的说道:“不会的,我们的速度也不慢,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早回了柏王府了,郡主莫怕。”

    希望如此吧。她在心里祷告一声,快些见到锦年才是正紧,其他没什么好担忧的。

    第62章 妇人

    更新时间:2013-07-03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便在一片灰暗的树林里停靠下来。冰@火!中文这里丛深叶茂,平日里阳光都难以投射进来,偌大的林子显得更为幽深鬼魅。

    临下车的时候漾儿主动给她掀了帘子,脸上扬起调皮的笑容,唉,准是笑话她心急如焚吧。

    薛岩紧抿着嘴唇拧住她的粉脸说道:“死丫头!就你坏!”

    漾儿笑的花枝乱颤,末了,不忘给她整理好两鬓散落下来的些许碎发,十分细心。

    风瑟瑟的吹着,凭空飞扬起不少落叶,好似蝴蝶一般自由飞舞,继而盘旋飘零而下,预示着秋天的到来。小木屋静静的伫立在那里,门板残破不堪,窗户上糊的一层竹篾纸也尽数豁开了嘴,迎着风儿沙沙作响,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似哀怨似凄楚。

    他会在里面吗?马车的动静这么大,怎么不见有人出来?他的随从呢,应该藏在暗处巡查的,难道还没有发现他们吗?或者他正在附近的树林里转悠,晚些就会回到这里?哎呀,不想那么多了,人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漾儿让安哥守着马车,自己要陪她一起进门。她却美美的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不愿有旁人在场打扰。漾儿没再坚持,说自己就在门边候着,若是有事尽管喊她。

    轻轻触及木门,那上面簌簌的掉下一层碎屑,很是受伤的样子。里面的光线格外昏暗,她又逆光站着,隔了好久才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这里的摆设依旧,桌椅灶台都跟那日离去时一般无二。她走上前用手指抹了一把,还算干净,应该有人打理过。

    想到有人,她的心开始沸腾起来。

    转头看那道青花布帘子还在,风儿徐徐吹进,拂的它柔柔的飘荡起来,随即现出里屋的一角,若隐若现,仿佛在向她招手。

    他会在里面吗?就跟上次那样。

    她惴惴不安的靠上前去,果然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一声接一声,十分的沉稳,是他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内心还是狂跳不止。等定了定神,她伸手撩开门帘,赫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眼就能辨出是个男人。只是他面朝墙壁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的轮廓,只留给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身上还横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看那下面露出的衣角,袖子以及床下整齐摆放的靴子,件件熟悉的不行。

    这是锦年一贯的装束——湖蓝色的袍子,袖口镶着一圈金线;黑色的靴子,周边有包铁防护。

    原来他真的在这里!

    她冲了进去,呼吸急促。站在床头回望这里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她含着泪去触碰他的肩膀,手上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他没有动弹,好像睡的很沉。

    要等他醒来吗?待他转身看到她时肯定会惊喜万分,她都能想见他脸上的表情,那种从惊愕到兴奋再到欣慰感动的定格……可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自动醒来,不,她一点都等不及了,忍不住唤他道:“锦年!”

    鼾声还在继续,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睡姿,是太累了吗?

    “锦年,锦年,我来看你了,锦年!”她摇晃着他的身体,想看到他转过脸来的迷糊,然后慢慢变成幸福的样子。

    果然,他瞬间惊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又迅速擒了她的双手笑道:“哈哈,爷爷我可把你等来了!”

    他的脸上现出胜利的表情,两条粗壮的眉毛不自觉的晃动着。

    “你……你是谁?”她惊叫一声,冷汗直冒。

    这人哪里是她的锦年,分明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粗鄙汉子,满脸的麻子不说,嘴里还喷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可是他身上的锦袍明明跟锦年的一模一样,怎么回事?

    麻子脸得意的笑着,凑近了她说道:“长的还真不赖啊,今天你落到爷爷的手里可得小心了,爷爷我从来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你最好老实点!”

    这人是土匪吗,闯入这里看到锦年的行装在此顺手套上了身,正好又看到她来起了歹意?不对啊,他怎么会知道她是个女人呢?

    她再次厉声问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别管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那人傲慢的说了这句。

    “你!”薛岩一时气短,想到漾儿和安哥还在外面等候,怎么也要保全了他们,若是一起冲进来跟他拼命料也难敌。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你既然知( 代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50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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