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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

    一般。

    他低了头寻找她的目光,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让她避无可避。她索性耍赖似的一头扎到他怀里,再也不肯露面。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热烈的心跳,一切还是那样真切。刚才他们又吵架了,为什么要吵,就为几句话而互生隔阂,他在乎她想要娶她,有错吗?

    她的小手在他背上细细的摩挲着,十分珍惜这一刻的温馨。他肯定感觉到了,加大力度抱紧她,因为太过用力,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岩儿,你能回来真好,我以为你要好久才会理我或者再不愿理我了。”

    “不,不要说这些。”

    “什么?”他疑惑的问道。

    “原谅我,锦年,我又任性了。”

    “岩儿……”

    “说你原谅我好吗,要不我心里不会安宁的。”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说你原谅我,锦年!”她央求着,鼻子翕动眼看就要哭出声来,因为着急小脸已经涨的通红。

    唉,连求人谅解的时候还带着任性。

    他的脸上有了笑意,点头道:“好,我原谅你了。别急,你看你又急的跟什么似的。”说着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她抓住了那只手内疚的说道:“刚才我打到你了,很疼吧。是我太性急了,才说改好了却立马食言了。你打我一下吧,要不我心里过意不去。”

    “傻丫头,我哪里舍得。”

    “我认真的呢。”

    “我也是认真的,你知道我舍不得,我宠你还来不及呢。”

    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看到他传递出的依旧是那份不变的情意,她的眼睛又感觉到了湿润。他总是这样包容她,呵护她,而她对他呢,又做到了什么?她踮起脚尖,亲吻着她刚才掌掴的地方说道:“原谅我的冲动,我不是有意的,真的。”

    “不要紧,我知道你的脾气。”

    “锦年……”她小声的哭起来。

    “傻丫头,又哭了。”

    “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被你宠坏了。我越想越难过,我不值得你这样,我……我……”她用小手捶他的胸口。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别说傻话了,让别人看了笑话。还有不准哭鼻子,知道我疼你就该听我的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哭,啊。”

    陡然想起司莽的那些话,她更加伤心的说道:“我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只会哭只会发脾气。”

    “别瞎说!”

    “阿莽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我……我什么时候能改好啊。”无意中她把司莽“出卖”了。

    他皱起眉头道:“这家伙怎么如此无礼,一会我帮你好好教训他,真是没个尊卑了,我……”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准你对他不好!”她喊起来。

    “我在为你出气……”

    “我不准!”

    “好好好,那你也别再哭了好不好?”

    一阵胡搅蛮缠,她终于把他给完完全全的融化了,因为她知道他心里有她,这算她的杀手锏吗?他想停妻再娶,这也不该是他的罪过,只是对于他现在的妻子来说太过残忍了。可是他刚才明明说有真相的,到底是什么?

    她故意说道:“你还有许多事瞒着我,我对你却没有任何秘密了。”

    “哪有?”

    “有!”

    “没有吧。”

    “有!”

    “你从哪听来的?”

    “你就说有没有?”

    “额……”他终于扛不住了,低声说道:“哪里有你说的许多事啊,只是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你说不瞒我的。”

    “我不想让你担心。”

    “那现在呢?我有不担心吗?”

    “额……好吧。”他只得投降。被人抓住把柄可真不好受,尤其被这个小丫头紧盯着不放更是种折磨。他心里盘算着应该告诉她的,他对她本不设防。只是面上却装作恼怒的样子说道:“肯定又是阿莽告诉你的,要不依你的脾气你才不会这么快跑回来呢。”

    “你又知道了,我偏不说!”她撅起小嘴。

    “唉!”他无奈的叹道:“你是我的克星知道吗,但凡我的手段到你面前全都施展不开了,只是你的手下败将。”

    她听的感动,幽幽的说道:“为了我,你决意要去西南作战吗?真的要跟摩恩人反目了吗?”

    “我要娶你!有了战功才能有说话权,才有可能解除我现在的束缚。岩儿,我要娶你!”

    “可是你说摩恩人是无辜的。”

    “我们是臣子,改变不了任何格局,只有去顺应它。”

    “可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会过意不去,我不希望你得胜归来的时候心里背负着许多歉疚。”

    “我……”

    “你看,你还是不忍心是吧,你只想为正义而战,为了我你却要违背自己的良心道德,即使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会开心的,你若不开心我又怎能开心?”

    “那……那你想我怎么做?”

    两人陷入了沉默,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就感觉特别的沉重。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抓住她胳膊郑重其事的说道:“岩儿,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怎么又提到了孩子,她相信欢欢跟他没有关系,怎么又旧事重提了。她安慰道:“上次我们就谈过了,不记得了吗?欢欢的身世肯定是韦夫人有心设计你。”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他的额头青筋凸起,好像在极力压制自己,最后艰难的说道:“这件事情我本想等我娶你的那天再告诉你的,可是经过刚才那一通闹腾,我害怕你以后还会一次次的误会我,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保密好吗?从此以后我对你再没有秘密可言了。”

    保密?到底是什么大事?

    看到他脸上现出的凝重表情,她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承儿不是我的孩子!不,我说错了,他是我的孩子,可是并非是我亲生,他是我大哥的遗腹子,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可是最终他还是跟着我大哥去了。”

    承儿?遗腹子?难道这个承儿就是他和温婉的那个早殇的孩子吗?

    果然,他解释道:“你说的不错,那个孩子是我和她共同的记忆,其实那是我大哥的孩子,我跟温婉成婚的时候她已经有孕在身。我一定要娶她,岩儿,要不她和那个孩子都将不保,要不我大哥死不瞑目,你明白吗?”

    恍然大悟,原来当年他悔婚另有目的,他要完成哥哥的遗愿,他要保全温婉的名节,他要守护连家的血脉。

    “锦年,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她很痛心,他早该说的,如果早说出来他们两个之间会少了许多误会。

    “是不是很傻?我知道我跟温王府的联姻有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攀龙附凤也罢,说我抢夺大哥的女人也罢,我都不在乎,可是我受不了你一次次的猜疑我。还有,我跟她没有男女之情,更没有夫妻之实,除了叔嫂之情我再无其他,你相信吗?”

    “我相信!锦年,我不知道你过得这样苦,你真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现在你知道了,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她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赶紧把头埋到他怀里。

    “你说什么?”他惊喜的问道。

    她开始装聋作哑。

    “我想再听你说一次,岩儿。”

    “不要!”

    “岩儿……”他恳求道。

    她红着脸轻声说道:“锦年,我爱你还来不及,你知道的……”

    他强行端起她的下巴,深深一吻道:“是的,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是我想太多了。岩儿,我爱你,好爱好爱!”

    第100章 骑马

    更新时间:2013-08-14

    秋光旖旎,水波荡漾,正午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无边的草地上,慵懒随意。两人相拥着窃窃私语,缠绵无限,好像永远都看不够说不够似的。

    清脆的笑声突然从草堆里响起,紧接着一个粉红的小脸蛋冒了出来,是漾儿,不知何时躲在这里的,只见她调皮的说道:“两位主子真是铁打的,竟不知道饿吗?我们都出来许久了呢。”说完看着他俩又是一阵坏笑。

    薛岩含羞瞪了她一眼道:“去去去,就你话多。”

    连锦年哈哈笑道:“怎么,有阿莽陪着你你还能觉得饿吗?”

    “哼,早知道不叫你们了。”漾儿故意撇撇嘴跑开了,实则在前面引路。

    本来不觉着什么,经这丫头一提醒立刻感觉到了几分饥饿。两人相视一笑,手挽着手跟在后面。

    回到木屋,发现两个小菜已经摆到了桌上,一荤一素,正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呢。咦,这是从哪里来的?屋子里并没有生火的地方呀。正在疑惑,司莽掀开帘子从边角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副碗筷。她这才恍然大悟,屋子后面紧连着一个厨房,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呢。

    她好奇心起,跑到里面一看,小小的一个土灶上面铺着简单的炊具,挺有模有样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烧些家常饭菜完全不在话下。

    连锦年尾随进来道:“这里简陋的很,不过是在打猎的时候应个急,走,我们出去吃饭吧。”

    司莽跟着说道:“是啊,地方太小行动不便,属下再做两道菜就好了,郡主您跟爷先用着。”

    这个憨厚的汉子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恭敬,看到他们两个和好如初他一定很高兴吧。她对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心存感激,然后转向连锦年说道:“这些家什让我觉得好熟悉,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连锦年轻声叹道:“又开始想家了吧。”

    “嗯。”她低了头,不想让他担心,随即又摇摇头道:“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对了,我上次说要做饭给你吃的,怎么不早些带我来这里,我可是个很好的帮手哦。”

    “有阿莽操持就行了,我不想你累着。”

    “不累,再不让我动动手脚,我以后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傻瓜,还怕没有机会吗?走,这里地方太小,我都要挪不开身了。”说着他转动她的身体,直接推着她往外面走。

    的确,厨房空间不大,她本不觉得什么,但这两个大男人往里面一站立刻显出它的狭小来。她恋恋不舍的回望了一眼,心里期待着下次能亲手能给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甚至贪求更多——给他洗衣服,打扫他的卧房,为他整理书籍,以及其他许多许多她想为他做的。会有那么一天吗?心里又爬满了惆怅,面上却要装作开怀的样子以免他烦心。

    两人洗完手坐了下来,司莽继续忙活,漾儿站在他们的边上伺候。她看着别扭,发问道:“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忙,漾儿,你也不知道帮他一把。”

    漾儿无奈的说道:“郡主,奴婢很想帮忙的,是司莽不让,可不能赖奴婢偷懒。”

    这时司莽手捧两个菜出来了,憨笑道:“属下一个人忙的过来,这不已经好了吗,她在里面反而碍手碍脚的。”

    “哼!”漾儿迎上去接盘子,脚尖狠狠的碾在他的靴子上,以示抗议。

    司莽没料到她有此一招,不由得叫出了声。

    “怎么了?”连锦年望向他。

    “没……没什么……”司莽掩饰着,抬眼看看漾儿,却见她得意的扯起一弯笑容,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连锦年猜出了几分,忍住笑指向空位说道:“你们两个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两人均推辞不从,连锦年故意把脸一沉说道:“怎么,还要我请吗?”

    薛岩在底下拽拽他,然后招招手让他们各就各位别再客套了,又没什么外人,何必讲究那些虚礼俗套。

    既然主子执意如此,他们两个坚持不下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到底是年轻人,平日又混得厮熟,不多会就放开了胸怀谈笑不断,哪里还有主仆之分。

    下午休息片刻之后,司莽从外头牵了一匹白马过来把缰绳交给她。她诧异着看向连锦年,不知何意。他咧嘴笑道:“这片草地学习骑马再好不过了,今天我要教你骑马。”

    “啊!我……我害怕!”她藏在他背后小声说道。从小生长在南方小镇,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个,看到面前这匹白马健壮的模样她便觉得高不可攀,无法想象自己坐在它身上是什么情形,要是不小心给摔下来那不要人命啊。

    看她脸色发白,他开解道:“小傻瓜,有我在呢,别害怕,我还能摔了你不成?”

    话是不错,心里还是恐慌阵阵,正要拒绝,他却不由分说的抱起她的身子命令道:“伸腿,跨上去!”

    “锦年!不行的!”她喊道。

    “快!听话!”他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容她有时间分辩。

    漾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司莽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着这两人的面她如何能够服软,只得咬咬牙按他的要求行事,心里是委屈的。

    他无视她的不满,轻身一跃跳上了马背,然后从背后搂住她说道:“身体微微前倾,两腿夹住马肚子,别怕,有我呢!”话音才落就是一记马鞭,那白马立刻长啸一声并且飞快的冲了出去。

    她这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向后一仰,嘴里急喊道:“啊!锦年!锦年!”

    随即感受到的是他坚实的拥抱。

    他低声在她耳畔说道:“别担心,我一直在呢,傻丫头。”

    惊魂未定,她死死的抓牢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哪里敢松懈丝毫。他鼓励道:“岩儿,胆子放大一些,你可以的,很快你就会喜欢上这种奔驰的感觉,就像放飞了自己一样,所有烦恼都会消失不见。”

    他的声音像一种蛊在不断诱惑她,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耳边风声徐徐,眼前秋意盎然,身畔是他的相依相偎,这样的耳鬓厮磨别有一番滋味。如他所说不多会果然适应了许多,而且他就在身边时时护着自己,她的胆子也开始放开了,居然主动讨教道:“锦年,我的手放在哪里才好,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你抓住这缰绳,不要太紧,也不要太松,让它保持为一条直线,只有要停下的时候才能勒住它。”

    “好,我试试!”她摸到了缰绳,细想着步骤,手上却没有同步,毕竟心里没底,缰绳被她拽的紧紧的,直接刺激了飞奔中的白马,它嘶叫着骤然停止,事发突然她的身子又猛的往后仰去。

    他早有准备,用自己的胸口抵住她的背部并且极力往前倾,让她紧贴到了马背上,同时他的双手拉住了缰绳,稳稳的。

    马儿在他手上瞬间就安静下来。

    “哎呀!刚才好险啊!”她感慨道:“我太笨了,差点就闯了祸。”

    “第一次嘛总有些波折,小时候我还摔下来过呢,岩儿,你比我强多了。”他在她耳际亲吻了一下,然后头靠着头,看着前面的重重山峦呼哧呼哧的喘气。

    她转眼看他,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柔柔的说道:“小时候一定是你大哥带着你学骑马的,就像现在你带我一样,是不是?”

    “是的,那会我十一岁。”

    “啊?那个时候你能踩到马镫吗?”她惊讶道。

    “当然。”他不屑的挑了挑眉说道:“不像你是个小矮子,你十一岁的时候估计还没有凳子高吧。”

    “哼,又说我!我才没那么矮呢。”她撅起嘴。

    他继续耍她道:“不要紧,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很喜欢。”

    “我没那么矮!”她再次抗议。

    “哈哈,小气鬼。”

    “我就是小气!”

    “你再说!”

    “我就是小气,我就是小气!”她持续抗议。他的手便故技重施去挠她的痒痒处,银铃般的笑声随即洋溢在这片草地上,彰显着属于他们的快乐。

    “锦年!”一声呼唤在背后响起,是个中年人的声音,威严,沉重。

    两人收敛了笑容,调转马头回身望去,只见那人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脸拉的很长很长。

    “父王!”她大惊失色,口里小声的唤他。刚才他们两人甜蜜的拥抱,亲吻,现在连锦年的手还紧紧的圈着她的腰肢。他一定全看到了。

    柏王爷扫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道:“萦萦,你娘亲身体不太好,刚才一直惦念着你让我来接你回去,别贪玩了,快些去见她吧。”说罢手执马鞭指向不远处,那里停着一辆马车,由柏王府的人守着。连锦年的几个侍卫也站在边上,面有难色,想来为刚才无法通报主子而难堪。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侧脸看向连锦年,目光里搜寻着他的意见。

    他的手稍稍在她腰上使了把力,然后转向柏王爷说道:“大哥,既然嫂子身体不适,小弟跟着你一起回去便是了,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

    “不用,我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商量,先让他们送萦萦回去吧。”

    话已至此,连锦年心里有数没再勉强,直接纵身下马,再将她抱下来说道:“回去好好陪你娘亲,要听话,啊。”

    “嗯,我知道了,那你……”瞄了一眼柏王爷,许多话想说却不方便说。

    “记得以后骑马的时候缰绳要控制好,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否则会乱了自己的阵脚,知不知道?”

    “噢!”她似懂非懂,没有完全意会他话里的意思。

    “去吧!”他暗暗的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担心。

    柏王爷开始催促,她万分不舍的走向那辆马车,好似走向一个未知的命运,心里不断盘算着他和她的处境。

    柏王府的随从仔细扶她上车坐稳,然后默默的出发了。她从车窗口盯着他看,看到他也在望着自己的这个方向。然而柏王爷很快走上前去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接下来便看到两人牵着马匹缓缓的移动,唯有背影,直至模糊。

    第101章 遇困

    更新时间:2013-08-24

    走至半程,她才想起漾儿没有随行,急忙呼喊叫停。赶车的随从不慌不忙的回禀说柏王爷稍后自会带着回转,让她不要着急。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没再坚持,心里记挂着连锦年,就怕柏王爷会为难他。看刚才柏王爷的脸色不爽,但愿不要因了这桩事情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情谊,要不她就是大大的罪人了。

    不知不觉马车停靠了下来,等她下地的时候才发觉眼前的陌生。

    好清幽的一个园子,花草楼台以及脚下的小路完完全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不由得迷茫阵阵。这是哪儿?偌大的柏王府有数不尽的宅院,难道这儿是自己迄今为止尚未踏足的一处居所吗?

    正在愣神的功夫,两个老嬷嬷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般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脸上带着狠劲,还没等她看清便二话没说的架住她往园子深处走去。她急的大声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怎能对我如此无礼?”

    两个婆子没有回答她,只能听到她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她扭头朝车边的随从呼救,谁料那人边摇头边叹气,表示爱莫能助。疑虑泛上心头,这人肯定是知情的,可是却由着两个婆子胡为,是柏王爷的意思吗?另外,现在她究竟身在何地?这里还是柏王府吗?

    呼救声继续,可惜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无人回应。其中有个嬷嬷冷笑一声道:“还是留着些力气吧,我的好郡主。”

    口称郡主就是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居然还这样对她,那显然是有意为之。真的是柏王爷默许的吗,要不那个随从为何不出言阻拦?她不敢想象一向慈祥的义父会突然对她变了脸色,就因为她跟锦年的关系吗?

    她半是抗争半是试探的喝道:“放开我,我要见父王,你们太放肆了,他一定不会容许你们这样待我!”

    两婆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冷笑着摇头,似乎在嘲笑她的这种行径,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松懈,手上的臂力也十分强劲。

    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她预感到了不妙。这些人究竟会怎么处置她?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很快到了一处房舍,有两个稍微年长的嬷嬷在门口把守,见她们来了立刻迎上来,嘴里说道:“哎呀,可算来了!二小姐正等着你们呢,先过去见她吧,说有话吩咐呢。”

    两人均点头应承,手上又加了把力把她扔到屋子里,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间里的窗户紧紧的关闭着,使得屋内的光线非常微弱。门口的婆子朝她看了一眼后立刻把门带上了,随即听到噼噼啪啪一阵上锁的声音。

    这是要囚禁她吗?

    她的身子挨着冰冷的地面,似乎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刚才她还跟他徜徉在明媚的阳光里希冀未来,这会却身在暗室前途未卜,人的命运当真是瞬息变幻让人难以预料捉摸。

    四周静默的异常,听得门口的婆子琐碎了两句便沉寂无声。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她从地上爬起来去开边上的窗户,光亮立刻刺透进来,同时也涌进了新鲜的空气。她猛力一嗅,似乎闻到了阵阵清香,这就跟生机一样让她的心里有了些许着落。害怕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更加无助。她稍稍整了下衣衫,头发,努力扯动嘴角绽放出笑容,权当为自己打气加油。

    过了一会,终于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她便开始打量身处的环境,然而回头只那么一眼她就呆住了。

    那墙上挂的什么?白袍白马白羽箭,又是那个骑射的男子!一幅,两幅,三幅……是在做梦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可是再次看到的还是一幅幅画卷。她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察看,丝毫不差!再伸手摸摸,是的,跟在流连坊看到的那些画卷一模一样!她惊疑不已,侧眼一瞥,另一边墙上居然也挂着满满的画卷,跟原先韦夫人的布置毫无分别。

    怪了,流连坊已经烧毁了,那些画肯定随着大火付之一炬,不可能留存下来。可是眼前的画卷从何而来,重新画的不成?不对,纸张有些年头了,从墨迹上看也不是新作。是韦夫人未雨绸缪布置了两个画室吗,而且所有的画都同时画了两幅?

    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她转身正对着门口站着,心里不再有惧怕,倒开始好奇此刻什么人会来发落她。

    一双绝美的藕色绣鞋踏了进来,伴随着环佩敲击的声音。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韦夫人,而且一身盛装姿容不凡。早说她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平时素净了些,今天难得能如此打扮,看的薛岩都有些走神。

    “哼!”韦夫人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倏然将她拉回了现实当中。她的脸上立刻堆砌起笑容,快步上前盈盈一拜道:“姨妈安好。”

    对方明显愣住了,料不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一时倒不好发作了,但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便恢复了她冷若冰霜的颜色说道:“快别这么叫我了,我可承受不起,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

    是在为郊外那一幕挖苦她吧,临走时连锦年说的那番话突然适时的冒了出来,他是要提醒她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凡事懂得灵活变通会少了许多麻烦吧。是的,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很快会迎来这样的变故,如若知道一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的。现在她孤身一人只有想办法保全自己,若是还是按照原先的性子行事,吃苦头不说,两人能不能再次见面更是个问题。韦夫人对蕊蕊郡主都敢下手,更何况她这个冒牌的了。

    她赔笑道:“姨妈生我的气肯定是我做错事了,我是小辈,年轻不懂事,还望姨妈您能高抬贵手饶恕我这一回。”

    “你?”

    哈哈,韦夫人肯定是被她主动服软惊到了,这是个好机会。她再次开口道:“要打要骂您尽管吩咐,萦萦不会有一句怨言的!”

    “好,既然你这么痛快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韦夫人果然松懈下来,脸上浮现了几分笑意:“不妨告诉你,很快我就要成为连家的人了,而你的归属还是在摩恩,等那个什么摩恩人的丧事一了结你的嫁期就会定下来。所以别再胡思乱想寻求解脱,你若想借助他的势力让自己留下来是万万不能,他撼动不了这场婚约,若是强求只会把他也搭进去。还有,这次的事就算了,若再有下次,你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姨妈,我……”她开口准备辩解又被韦夫人抢了话说道:“我再跟你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若不信尽管试试!不过我警告你,跟我作对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柏蕊还有沈冰黎落得的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她的脸上泛起了阴冷的白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指尖正抵在薛岩光滑的皮肤上,那股力道让人发寒。

    蕊蕊郡主至今生死不明,不过对于她来说是个久远的人毕竟没有见过无法生出太多的感情,而冰黎姐姐曾经帮助过自己,现在做了人家的侍妾多数是因韦夫人而起。薛岩终于忍不住说道:“冰黎姐姐她……她不过是想救自己的父母,姨妈您何必这样对她,她也很可怜。”

    “哈哈,可怜?”韦夫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几分得意,先是凝望了她许久,然后不无怜惜的叹道:“冰黎姐姐?叫的好生亲热啊,你个傻丫头,还当她是个菩萨吧。真不知道你在柏王府的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整个一稀里糊涂,我都觉得不忍心了。你且想想看,如夫人怎么会在落马坡擒住你的?仅仅是巧合吗?若不是沈冰黎通风报信你会被人家一眼识破?你还把她当个人物,可笑啊可笑。”说罢她仰天长笑,声音尖利而刺耳,震得薛岩内心直颤。

    她也纳闷过如夫人的突然出现,可是没有想出任何头绪。现在听说是沈冰黎所为,对她而言绝对是件震撼无比的事情——一面帮助她出府,一面又让人揭破她,这样做对她沈冰黎有何好处?

    将信将疑,脑海里浮现出沈冰黎的哀怨凄婉,她猛的摇了摇头。不,不会的,这是韦夫人在挑拨离间,她怎么能相信呢?

    韦夫人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敢相信是吗?这是如夫人亲口跟我说的,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骗你——她想借助温王府的势力解救她的父母,所以她多次怂恿荣儿带她出府去求温婉,可惜温婉对此事不感兴趣。偏巧有一次她在显郡王府门口遇到了如夫人,这丫头很会看人,觉察出温婉和如夫人间的亲昵举动绝非主仆那么简单,事后便私自坐了荣儿的马车蒙混出府求见如夫人。试想如夫人凭什么助她一臂之力,她手头若没有一些等价的东西交换人家怎么会帮她?”

    等价的东西?真得是冰黎姐姐出卖了她?

    “不,我不信!若真是如此她怎么会去塞外?”

    韦夫人再次大笑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人至贱则无敌’吗?如夫人事后说话不算话跟她翻了脸了,哈哈,这就是报应啊。不过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

    原来事情背后还有曲折,她在心里叹息的同时又不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您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个傻子,因为我发现你很可笑,被人家卖了还不自知。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好人,都是为了目的而活,沈冰黎是,如夫人是,当然我也不会例外!”

    一个人居然能如此直言不讳坦承自己的不足,却也难得。

    她对韦夫人突然增添了几分好感,劝说道:“姨妈,您还是小心些吧,如夫人真不是什么好人。”

    “不要你管,我自有分寸,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韦夫人又凶狠起来,迅速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姨妈,可以告诉我这是哪吗,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等我进入连家的时候自然会放你出来,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守己,要不我的脾气你知道的!”

    “姨妈!”

    “别说了,我从来不会心软,从来不会!”她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阵幽香在空气里飘荡。

    第102章 来客

    更新时间:2013-09-09

    房门快速的合上了,又传来一阵细碎的锁门之声,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薛岩轻轻的叹了口气。韦夫人方才说等她进入连家的时候自然会放人,白日做梦吧,她如何能进入连家?锦年断不会应允的,这一点自己非常有把握。难道她准备借如夫人之势奋力一搏吗?用欢欢作为筹码获取连王妃的认可,曲线救国?可是锦年的心不在她身上,即使得逞了又有什么意义?唉,不明白韦夫人为何如此偏执,都许多年了,还是无法放下那些得失吗?

    放下?说到这个令她想到了自己,真是说别人容易啊,若不是因为遇到锦年,说不定她现在还纠缠在那段不堪的感情经历中难以抽身,这会儿跳了出来回头看去倒是悟的十分清明了,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像她这般幸运,恰巧遇到一个喜欢自己又让自己喜欢的人呢?再者两情相悦也未必就有一帆风顺的未来,她和他不正是如此吗?

    唉,又想远了,她劝诫自己不要太贪心,人生无常,贪求太多老天爷也许会怪罪她不知感恩,会收回现在她所拥有的美好,那就糟糕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窗下的长案上摆着蜡烛和火折子正好可以取用。她点上了蜡烛,端着烛台再次审视这间屋子——那边的墙角有张卧榻,上面铺着薄薄的被子,旁边是几张椅子,凌乱的排列着,此外屋里再无其他摆设了。这里一点都不像流连坊那样讲究布局,整个看起来是那样随意、简陋,完全不似韦夫人的作风。

    她走到门边试着拽了拽,外面锁的很严实,一点都不给她机会。而且老婆子的声音很凶狠的传进来道:“回去!别给我找不自在!”

    回头看那窗户她突然燃起了另一丝希望,然而很快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一双粗壮的手臂从外面将窗户重重的合上了,随后又因为惯性弹了开来,无力的露出一道缝隙。看来窗户边也有人把守着,刚才那一举动无非是在警告她,让她心里有数,免得到时候互相都难堪吧。

    再无其他念想,今晚她只能在此度过了。所幸四周都是他的画像,就仿佛他还陪着她一样。想到这里她会心一笑,也好,既来之则安之,急也没有用了,先将就一晚,且看明日形势如何。

    想开了心就踏实了许多,居然感觉到了阵阵睡意,于是她安安分分的躺在榻上休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呼哧!呼哧!呼哧!”耳边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只当自己还在灵定园,只当是漾儿在跟她玩笑,甩甩手说道:“别吵我,我好困,让我歇息歇息,你先去玩吧。”

    “玩?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干正事的!”有个声音极力辩解着。

    啊,不是漾儿,听着不是!

    她立刻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有着稚气面庞的女娃,长得有些气虚不足,眼睛却大大的圆圆的十分有神。呀,这不是欢欢吗,她怎么也在这里?

    薛岩紧紧抓住她说道:“你还认得我吗,欢欢!”

    欢欢不悦的说道:“你干嘛呀,抓得我好疼,放手放手,我有正事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气鼓鼓的,应该是很不满意薛岩的粗鲁吧。

    薛岩依然执着的问道:“欢欢,你怎么会来这里?”话音方落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她是韦夫人的心肝宝贝,韦夫人在哪她自然就就会在哪,自己居然有此一问。想到此薛岩慢慢放开了手,神情变得沮丧。

    欢欢纳闷的盯着她看,然后轻轻说道:“萦萦姐姐,你不开心吗?”

    开心?困在这里谁能够开心?

    薛岩无奈的环顾房间,一切依旧。目光重新锁定在面前这个小女孩身上,心里感叹还是她好,每天都能无忧无虑的,可是跟她说有什么用呢,脸上只得展开淡淡的笑容回答道:“没有啊,姐姐很好。”

    “你骗人!”欢欢直指着她说道:“你跟映姨一样明明不开心却要说开心。”

    正要回她的话,她却一扭头去端桌上的烛台说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正事呢。”

    正事?她能有什么正事?薛岩无限怀疑,看到她径直走到墙边探头探脑,一幅接一幅的观察那些画卷,看得十分仔细。

    这就是她所说的正事?

    心里更疑,薛岩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欢欢,你也喜欢这些画吗?”

    “才不喜欢呢,我都看腻了。”欢欢摇着头跟个大人一样,看样子似有无穷的烦恼,引得薛岩再次追问道:“那你还看这些做什么?”

    “正事,不能说的。大眼睛叔叔不让我告诉别人,嘘!”欢欢小心( 代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50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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