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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谁知众人才消停了一会儿,抬头就见几个少年浩浩荡荡的从山坡上奔下来,场面搞笑又狼狈。

    少年们身上无一例外都带着泥巴,头上的带的冠也都歪歪斜斜。

    谢锦玉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觉得新奇又有趣,指着一个紫衣少年大笑:“欧阳表哥身上最脏!”

    丫头们早看见了手里一团乌黑,靴子也跑丢了一个的欧阳灿,都又羞又好笑的转过头去忍着笑。

    欧阳灿的形容狼狈,头上带的玉冠斜斜的扣在头上摇摇欲坠,紫色的衣裳上也沾满了浑浊的泥巴,脸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看着就令人发笑。

    顾满她们本来都是随着顾家姐妹在亭子那头赏花垂钓的,是谢锦玉将她拖到了这山坡上看绣品,谁知看见这么一幕,她觉得有些好笑。眼里光彩流动,弯唇轻轻的笑了起来。

    欧阳灿没料到她们两个在这里,看见她们两个笑的乐不可支就觉得有些尴尬,待看见顾满脸上深深的两个梨涡时又奇异的脸红。

    幸好彼时他脸上泥巴糊了一脸,别人看不出来,否则定又要被嘲笑一番。

    笑够了,顾满就尽职的做着主人的本分:“快领着公子们去二爷房里换衣裳,春寒还未尽消呢,冻着了可不是玩的。”

    一个才九岁的小姑娘,心里装着的东西却好像比任何人都多。欧阳灿偏头往那边瞧了一眼,正好就跟顾满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他有些尴尬,只好又朝谢锦玉做了个鬼脸。

    谢锦玉被他气的有些跳脚,拉着顾满就抱怨:“哪里有做哥哥的样子!半点都比不上庭哥哥。”

    谢锦玉嘴里的谢庭跟顾满眼里的谢庭好像是两个人。

    每次顾满见他,都觉得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身上充满了生人勿进熟人也勿进的孤傲,他的话很少,为人也好像不怎么样。

    其实他的为人是不算差的。

    那个时候虽然混乱无比,她也知道不是谢庭将自己拉下了河。他那个时候分明在使力挣脱自己怕把自己带下去,后面有人推了自己下河。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谢远、邱苍梧,亦或是那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

    而谢庭。在他自己也那样艰难的时候,还愿意朝自己伸出一只手,就算是为了还人情,顾满也无法不感激他。

    想起谢庭。她就又无法忘记他的结局。

    他最后要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啊。

    若是他知道,他偶尔对着赵王流露出来的向往又崇敬的眼神,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一定会很伤心吧。想到他漂亮的眼睛到时候或许充斥的全部会是不可置信跟绝望,顾满觉得有些难过。

    邱苍梧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欧阳灿玩得好的朋友跟他都有些格格不入,顾满更是连正眼也没瞧他一眼。

    他觉得被忽略了,旁边丫头递上来清香扑鼻的毛尖,他端起来啜了一口,就看见亭子那边又走下来几个身影。

    顾清很不高兴。

    她从庄子回来去给老太太请安,可是老太太居然不愿意见她。

    她看着顾满的眼神简直要喷火,若不是她们二房,她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境地。

    出来玩?有客人?这些客人都是冲着顾满来的,自己算什么?来凑数的么?

    她强忍着气跟顾六顾七呆了一会儿,就吵嚷着要回房。

    顾六顾七平日都让着她,虽然不愿意浪费这大好的春光跟游湖,也只好跟着她往回走。

    冤家大抵都是路窄的,她们走了才不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的顾满跟谢锦玉临风而立,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脸上全是灿烂的笑意。

    顾六看顾清的脸色不好,就有些小心的去拉她:“四姐,母亲交代过了,让你千万别惹祸......”

    顾清却听不进去,她提起裙角下了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的唤顾满:“顾九!”

    这样嚣张的叫法......顾满有些疑惑的转头,就发现顾清穿着水红色的上衣,下身系着雨过天青色的,满脸怒容的盯着自己。

    算算日子,顾清被送去通州的庄子也差不多大半年了,被接回来也是情理之中,她也就顺势唤她:“四姐,原来你回来啦!我正想跟老太太求情,让她把你接回来呢。”

    一副亲亲热热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谢锦玉皱了皱眉,问顾满:“你四姐怎么这样横眉怒目的?”

    顾清看不得她那个样子,她就是见不得顾满比自己过的好,春风得意众人围着众星捧月的场景,因此她将范氏的千叮咛万嘱咐都抛到了脑后,疾走几步靠近了顾满怒斥她:“少假惺惺的做什么好人!我会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在那样的地方呆了大半年,脾气还是一点没收敛?不是听说已经改了许多么,顾满正要搭话,就见眼前的顾清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猛地往外一推。

    她觉得脚下一松,好像踩空了,紧跟着就失去重心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

    顾清的动作实在是出人意外,站在一旁的谢锦玉吓了一跳之后就有些莫名又有些气愤的瞪了她一眼,等往外看时,顾满已经顺着坡滚落下去了。

    山坡下面就是湖,因为这里要放船,都是没有围挡的,若是......

    众人都迅速反应过来,跟着摆放桌子的婆子们都战战兢兢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下面跑。

    谢锦玉也想下去,但是身旁的人哪里敢让她去,都死死的拉住她,她也就只好探出头去问下面的人:“阿满怎么样了!”

    那些婆子们都知道这下面没有围栏遮挡,怕是掉下水的可能性极大,就都有些愁眉苦脸,到时候要下水捞人不说,若是这九姑娘真的出点什么事,那自己这帮人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她们心里正抱怨,下了山坡就见顾满正被人拉起来,身上的衣裳好些地方都沾上了湿泥,整个人灰头土脸。

    一个婆子先就念了声阿弥陀佛,就机灵的跑过去问她:“九姑娘!您怎么样?”

    顾满滚下来的时候脚磕在了石头上,觉得有些站不住,但这不是重点,顾清的脾气本来就暴躁,会忽然动手也不是太不能理解,她有些不能理解的是眼前这个人。

    谢庭。

    居然又是他。

    她勉强站定了,迅速从他身边退开一点,冲身边的婆子摇摇头,解释道:“还好,就是扭了脚,幸亏赵王世子救了我。”

    几个婆子对他千恩万谢,谢庭淡淡的摇了摇头,就从一旁的小径上坡去了。

    谢锦玉急的要命,听不到婆子们回话,就打算自己下去找,谁知才走到一半不到,就见一袭黑色滚金镶边的锦袍的谢庭缓缓从下面上来。

    她有些愣怔,就问他:“庭哥哥,你怎的也来了?”

    谢庭见是她,就住了脚点了点头,道:“承庆邀我来的。”

    谢锦玉目送他上去,就有些疑惑的继续往下走,谁知又才接着走了一段,就听见扑簌扑簌的滚落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顾清哀叫着也滚下了山。

    一旁的丫头婆子们吓了一跳,都围拢过来,生怕她脚下一滑也不小心滑下去。

    谢锦玉自己却不怕,她探头往顾清滚落下去的地方看了一眼,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刚才谢庭消失的方向。

    虽然明知道谢庭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顾清会摔下来跟谢庭脱不了关系。

    事实上山坡上人很多,众人听说顾满被推下了山都聚在了一堆,人乱得很。

    谢庭靠近也没多少人注意。

    让众人又吃了一惊的是顾清,谁也没怎么碰她,她忽然站不住脚,自己滚下去了。

    这可真是怪事,谁也没碰她,她自己倒是心慌的站不住脚了,果然是报应啊。

    欧阳灿他们都去股承庆房里换衣裳了,这里聚着的大多都是侯府的人,顾六跟顾七没料到顾清推了人之后自己又摔了下去,忙赶人下去救人,都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顾清身边的翡翠、茱萸吓得半死,扒着草就探身下去找人。

    谢庭仍旧面色平静的站在人堆里,往邱苍梧的方向瞥了一眼,就又转身往亭子那边去了。

    ps:  国庆到啦,大家节日愉快~~~

    七十八 突变

    他以为没人看见,其实还是有的。

    顾烟站在花树底下,有几片桃花飘飘洒洒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微风拂动,像是马上就要展翅飞走的蝴蝶。

    少女都是爱美的,她今日化了桃花妆,手上带了顾博齐专程从云南弄来的古镯,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彩,一如她娇美精致得没有缺陷的脸。

    但是她的脸上依然没有笑意。

    她目送谢庭一步步远去,觉得心里就像压了几块大大的石头,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嫉妒要人命。

    她这样想。

    不自信或者是说自卑的人都是这样,自己手里握着再好的金子,也觉得旁人的石头要精致可爱些。

    于她而言,顾满就是这个对象。

    顾满笑一笑,她也觉得她比自己幸福。

    人各有命啊,她又想起这句话。

    顾满就算被人仇视,就算不受祖母父亲喜欢,就算时时刻刻都要提防众人的陷害,可是那又怎样?

    看,她旁边站了多少人。

    甚至还有人愿意为了她去玩这种幼稚小孩的把戏不是么?

    她要是死了就好了。

    她看着众人四散开来,目光空洞的望向天空。

    老天让自己穿越而来,不是当陪衬,也不是为了见证另一个人有多好的。

    对不起了顾满,你去死吧,拜托你,快去死吧!

    范氏听了消息赶来,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甩手就给了顾清一个耳光。

    顾清冷不丁的摔下山坡吃了许多泥土,心里正委屈,就被这呼入起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她捂着脸声音尖利的嚎哭起来。

    范氏捂着额头,怒道:“够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

    前日顾博轩还有些犹豫说接顾清回来,不知道她的性子改没改,若是没改怕是又要惹祸,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

    以为自己的那些语重心长的教诲总会有些效果。以为这大半年的苦日子总能让她学会些心机,谁知道这丫头还是这么不成器!

    连忍一忍也不会吗?

    顾清被她凶的一惊,就委屈的缩了缩鼻子,小声的抽噎起来。

    顾满就在隔壁换装,自然能听见她们母女二人这番动作,就无声的牵了牵嘴角。

    顾清,经过那么一件事,你居然还是没带脑子回来。

    她现在不想跟顾清斗,也没必要跟她斗,她实在是个没脑子不足为惧的傻蛋。

    但是没脑子的傻蛋却有一颗狠毒的心肠呢。这个还是需要警告警告的。

    她于是耐心的等范氏给顾清分说完了,才推开隔间的门,跨过门槛站在顾清对面。

    顾清被这猛地一声吓呆了,转头见到顾满就有些结巴的问她:“你想...想做什么?”

    顾满不看她,对着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道:“出去!”

    顾清身边的大丫头已经换了人,翡翠跟茱萸都是范氏挑了送去庄子上陪顾清的。

    听见顾满这样说,她们二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的站着不动。

    顾清猛地站起来,怒斥她:“我的丫头。凭什么要听你的使唤!”

    “那四姐你就看着,她们究竟是听还是不听!”顾满将眼神从她身上转到两个丫头身上,沉声道:“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翡翠跟茱萸都觉得腿肚子有些打颤。也顾不得顾清的脸色,就低头应是,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顾满脸上带着些小得意,缓缓靠近顾清坐着的椅子。俯身逼视顾清的眼睛,特意加重了嘲讽的语气:“怎么样,四姐。现在你看清楚了吗?在这个家里,你斗不过我的!”

    顾清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条件反射的想要挥手打开她。

    顾满早已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脑子还不够清醒吗?我从来就不是你该对付的敌人,坦白说我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若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动你的。但是顾清,你最好明白,我不想,不是代表我不敢!你以为,在我外祖父回朝的情况下,你还有资格跟我斗吗?你信不信,你若是得罪了我,第一个放弃你的,就会是祖母跟你父亲!”

    范氏在她被送到庄子里之后还想办法去过好几次。

    但是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寒了心,一次也没去过,连封信都没给。

    父亲......

    他怕是都不知道有个女儿已经不在家里住了罢。

    儿子才是他的重中之重,嫡女在嫡子面前,连颗沙子也不如。

    她觉得有些心灰。

    顾家的男人们其实都是这样的。

    顾满的爹也不例外,他甚至是最严重的,看顾承宇一个庶子看的比嫡妻嫡女还重。

    只要顾三老爷好些,对儿子女儿都好的没话说。

    门外有人敲门,执画的声音紧跟着就响起来:“姑娘,县主跟欧阳姑娘来了。”

    顾满于是拍拍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顾清,带上门出去了。

    她没心情把注意力花在没关系的事情身上,尤其这样的事情还完全可以避免的时候。

    顾清,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了,你最好想的明白。

    沛音跟执画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就道:“姑娘,四姑娘没有难为您吧?”

    执画一脸的愤怒,颇有些不服的嘟囔:“一回来就找麻烦,可见是个麻烦精。”

    欧阳曦跟谢锦玉携伴而来,顾满就叮嘱她们:“快别说了。她欺负不到我。”

    她跟欧阳曦认识不久,关系却很不错。

    欧阳曦同谢锦玉不一样,谢锦玉更多的贵气跟温婉,欧阳曦却浑身上下都充满阳光气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看得人如沐春风。

    顾满很喜欢她,见她焦急的围上来,就转个圈示意自己没事,又自嘲的笑:“我命大。摔不到我。”

    欧阳曦听欧阳灿说过罗云庙的事,闻言就有些佩服的道:“真的呀!为什么你每次都有惊无险的。”

    邱苍梧觉得有些无聊,望了半天不见顾满,母亲那边也没有派人来找,就只好自顾自的仰头看枝头上的鸟儿。

    顾烟盯着他仔细瞧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眼熟。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想起他似乎就是欧阳灿被蛇咬当天出现的,那个替顾满解围的邱苍梧。

    他好像,很刻意的在讨好顾满啊。

    顾烟勾起唇微微冷笑。

    好像是兵部员外郎邱世安的儿子,她想起顾承宇当日提过。顾博齐带着他去过好几次邱家,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顾博齐被邱世安家的一个歌姬迷得晕乎乎的,她是知道的,马姨娘也为了这件事情在自己跟前抱怨过许久。

    邱世安,前途不怎么样,出身也不怎么样-----听说并不是靠科举当的官,而是蒙祖宗的庇荫,今上看在他祖宗的功劳上,才赐了个五品员外郎出身。

    如果。权倾天下的首辅外孙女,最后挑来挑去,却被一个兵部员外郎、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儿子给娶了糟蹋,那一定很好玩。

    是的。顾满一定不能嫁的比自己好。

    绝对不能。

    可是以顾满的身份,想要不嫁的好也是难事。

    当然了,这一切都得是没意外的前提下。

    可是人生这么长,意外总是会有的。

    她走到亭子脚下。故意问他:“邱公子,你看见我九姐了么?”

    九姐?

    邱苍梧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嘴里的九姐就是顾满。忙摇头道:“不曾看见,想必是换装还未回来呢。”

    顾博齐不怎么样的人,生的女儿们倒是个个如花似玉。

    顾昭虽然不苟言笑,举手抬足间却也风姿绰约,顾满一颦一笑都是风景,眼前这个与顾满差不多大的顾烟,居然也生的如此出挑,眉若远山,眼含秋波,长大了必定是个了不得的美人儿。

    他想着最近学的诗经上的,再对上顾烟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顾烟只当没看见他局促的笑,有些可惜的叹气,蹙眉道:“九姐定是生我的气了。”

    她那可怜的小模样实在是惹人心疼,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眼睛,看上去可爱又娇俏。

    邱苍梧不自觉的啊了一声,问她:“九姑娘生你的气吗?这是为什么?”

    顾烟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有些狡黠的冲他眨眨眼,道:“因为我不小心知道了九姐的秘密呀。”

    受她的笑容影响,邱苍梧也情不自禁的微笑,道:“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不然九姑娘怎么忍心生你的气?”

    “是了不得的大秘密呀。”顾烟仰头看她,脸上的笑容天真又灿烂:“因为我知道父亲跟母亲都很喜欢你,九姐生我的气啦。”

    邱苍梧之前的遐想唰的一下被打碎得干净,但是却并没有因为顾烟这件事而觉得有什么失望。

    重要的是,他听见顾烟说,顾博齐跟王氏,都很喜欢他。

    这代表了什么?

    他可不是傻子。

    他觉得刚才的无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说不出的畅快。

    难怪顾满以前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而且看起来还有些抗拒呢,想比是年纪小,不懂事罢?

    顾烟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满意的绽了绽唇角。

    顾满,这样多的人觊觎你。

    你就嫁给他们吧,一辈子都活在别人是为了你外祖父的权利,还是为了你自己呃人接近你,喜欢你而苦恼。

    一辈子活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 。

    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七十七 隐患

    顾老太太想起戍边多年未回的丈夫,心里很不是滋味。

    已经很多年了啊,若不是因为觉得皇帝会不放心他,他又何苦在那苦寒之地苦熬了这么多年?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憋闷。

    每次就不能去想到这些,人老了,就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啊。

    叹息了一声,她疲倦的摆摆手,冲范氏道:“随你去罢!只是有一条,让她回来了以后好好思过,暂时也不必来见我了!”

    范氏没料到她答应的这样轻易,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日后才忙道:“是是是,儿媳一定会严加看管她的。”

    一行人就欢欢喜喜的出了门,范氏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就冲身边的丫头道:“快送舅奶奶出门。”

    大房的心头大石总算放下了一块,顾博齐这里却没好到哪里。

    他今日在行人司又受了气,做的全是些不愿意做的事也就罢了,日日跑腿还要看那些同僚的眼色,他实在有些做不下去。

    邱世安见他烦闷,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伺候的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邱世安替他倒了杯酒,问他:“世嫂不曾为世兄在首辅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么?世兄这样尊贵的人,何必去吃这种苦?”

    这么一提,顾博齐心里更加烦躁了,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挥手道:“别提这些了,提起来就烦躁!”

    他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畅快。

    刘六娘就跟中了邪似地,对着自己不是要死要活就是横眉冷目的,叫人瞧着就来气,马姨娘倒还跟从前一般,但言谈之间总求着自己替顾承宇找个好些的老师,他只觉得烦不胜烦。

    找找找!

    也要他能啊。

    王氏一心扑在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只要一听自己有提到去求王首辅的意思,就立马拿出一堆话来堵自己。

    王首辅不知道是不是听了王庭然那家伙的话,对自己虽然没什么不满,但是也是淡淡的,叫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何况还有顾筠跟陆墨之那档子事,他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当朝首辅,能一下子将事情全都给解决了,也省的受气。

    邱世安拍拍他的肩,皱眉道:“论起来,世嫂是过分了些。纵然世兄你有天大的错处,也是她的夫君啊,都说夫为妻天......唉,想必因为世嫂出身尊贵,所以脾气大了些。”

    王氏的脾气倒是不大,就是唯唯诺诺的让自己心烦,又不知道哄人,怎能怪人不喜欢她?顾博齐闷闷的又喝光杯里的酒,昏昏欲睡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邱世安的夫人费氏在外头探头看了一会儿。就唤跟前的丫头圆月:“去把老爷叫出来。”

    等邱世安出来,她朝里头看了一眼,努努嘴问道:“又喝的睡着了?”

    “是啊。”邱世安拉着她往回走,随口吩咐后头伺候的小厮:“待会儿好生送回去。若问,就说是在酒楼里喝醉了,我们特特送回去的。”

    费氏有些不满,骂他:“咱们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功夫?到头来他连自己都事也办不成。咱们还能指望他?你的算盘怕是打错啦!”

    提起这个,邱世安很是不舒服,顾博齐这家伙确实不靠谱。当初还以为他至少能让王氏心甘情愿的帮忙呢,现在看来,还不如直接求到王氏头上去。

    想到这里,他问费氏:“寄望的功课怎么样?先生怎么说?”

    邱苍梧前些日子刚起的字,寄予厚望的意思。

    邱苍梧平日乖顺,且极为听话,读书也用心刻苦,费氏提起他来就笑的合不拢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他还需要老爷您担心吗?就算不督促着,也恨不得一心扑在那书本功课上呢!”

    儿子上进,邱世安总算觉得有些一丝安慰,摸摸下巴的山羊胡子满意的笑了笑,就道:“也不能一直只呆在家里,不然可就成了个书呆子。闲暇时间,你也该带他到处去走走,顾二太太上回就与你挺投缘的嘛。”

    因为邱苍梧在众人面前替顾满解围,顾王氏对自己跟儿子的印象都不错,费氏对邱世安的话心领神会,就忙点头道:“夫君说的是,我怎么连这个也忘了?上回还说过要给她带些花样子做春衫的!”

    费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话办事都不喜欢拖泥带水。

    如此一说,她第二日就带足了礼物,带着邱苍梧上门做客。

    王氏即将盛产,因为肚子太大,双脚也是浮肿的,不好下榻,就坐在榻上让月桐跟蒙雨带她们进来。

    费氏进门跟她客气一番,也不先坐下,瞧瞧她的肚子,就笑道:“诶哟,这样圆滚滚的,怕是个大胖小子罢!”

    好话谁人都爱听,何况是想要儿子已经想的头发都要掉光了的王氏,王氏兴奋又难掩幸福的道:“大夫也是这般说,我只盼着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也就罢了。”

    言罢又问她:“不是说令公子也来了?怎么不就请进来?”

    费氏打:“他没轻没重的,怎么敢进来冲撞了您,我怎么拉都拉不进来呢。”

    难为这样小的孩子就想事这么周到,而且上回还特意给顾满解围,倒真是个实诚老实的好孩子,王氏有些感叹:“邱夫人真是会调教孩子,我们家的孩子们......”她说到一半,就意识到顾承宇他们不是自己该说嘴的,就顺势住了嘴,又笑道:“既不进来,难道在外边干站着不成?快让他进来罢,今日有客来,我们家的孩子们都往花园里去了,我让人带他过去,岂不是正好?”

    费氏没料到这样巧,忙笑道:“正是呢,这孩子在家读书都快读成个呆子了,正好跟着哥哥们散散心。”

    王氏不以为意的笑笑,唤他进来给了他一副文房四宝。就让清音带着他往花园里头去。

    花园门前的迎春花都开了,星星点点的黄|色点缀里碧绿的藤蔓之间,沿着大门跟柱子垂下来,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大部分阳光,看起来格外漂亮。

    邱苍梧穿过月亮门,抬眼就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摆着许多桌子果品,亭子里也换上了轻柔的帷幕正迎风摆动,不断有衣着精致的女孩儿们笑闹着走动,右边的湖边放置着许多鱼竿,显然是准备垂钓。

    他往前走。就见亭子下面的山坡上站着几个背影窈窕的女孩儿,正看着不远处的船婆们布置画舫。

    还要游湖吗?他有些诧异的问一旁的清音:“今日是来了什么客人,这样隆重?”

    清音笑着看了一眼周围,要寻顾昭或是顾满,正好就听见他问,便笑回:“今日景县县主跟侍郎府的欧阳姑娘来做客,所以热闹些。”

    提起欧阳跟侍郎府,邱苍梧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欧阳灿。

    欧阳灿跟他互相是不理睬的。也可以换个说法,欧阳灿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太过目中无人,或许是因为他显赫的外家,他似乎看所有人都不顺眼。

    他曾经跟谢远在狼毫店抢一块砚台大打出手。到最后惊动了大人也死活不肯把砚台让出去,从此盛京中的权贵子弟都有些怕他。

    他自然也对欧阳灿的印象好不到哪儿去,因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她:“那欧阳公子也来了吗?”

    惊异于他会这样问,清音嘴角的笑略微停滞。就点头道:“是呀,因为欧阳姑娘跟景县县主都来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也陪着来啦。”

    邱苍梧脸上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他总觉得欧阳灿好像对顾满的态度有点特别。一向说话损的让人发指的欧阳灿,上回却听说帮顾满的时候被蛇咬了一口-----欧阳灿可不是什么好人,许多女孩儿都被他损哭过。

    单单对顾满特别......他冷笑了一声,就嘲讽似地扬起了嘴角。

    装什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想攀附上王首辅这棵大树。

    他昂着头看向不远处已经准备就绪了的画舫,思索着该如何跟顾满亲近些。

    清音找了半日,正好就抬头见顾满跟一个穿着碧绿衣裳的姑娘一起,站在桃花树底下看什么东西。

    邱苍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顾满。

    她今日上身穿着素白绢衣搭着鹅黄的纱衣,底下穿着葱白的挑线裙儿,头上的金雀衔珠步摇顺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清爽又不失娇美,看的人都呆了。

    春日的阳光温和又不耀眼,这样透过桃花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顾满跟谢锦玉正在看欧阳曦绣的钱塘湖秋色,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一脸茫然的邱苍梧。

    他好像又神游天外了。

    上一世他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自己仰望的心态却已经没有了,因而她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就招手换清音过来,问她:“谁还另外邀请了人?”

    清音见她面色不是很好,就斟酌着回她:“邱夫人来拜访太太,正好咱们这里热闹,太太就说让我领着邱公子过来。”

    =

    很抱歉各位,昨晚弄错了章节。

    昨晚的内容本来应该是今天的......

    我现在把昨天的内容发上来,麻烦大家先把这两章倒着看,到时候我再联系编编修改。

    真的是...很抱歉很抱歉

    八十 往事

    太阳的光芒发散开来,绿油油的叶子镀上一层金光。

    顾满站在桃花树下,眼神略带嘲讽的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顾烟跟邱苍梧。

    这么久了。

    这两个人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啊。

    这说明什么?

    臭鸡蛋再怎么隐藏,终究还是会吸引苍蝇的,这是怎么躲都躲不开的事情。

    只是这一世,臭鸡蛋跟苍蝇再也不要想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看着邱苍梧略带稚气的脸对着顾烟露出些又觊觎又可惜又向往的神情,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顾烟对自己的恨意,就算重生也改变不了。

    而从她跟顾承宇联手对付自己的那一刻,她的耐心就已经到了极限。

    就从现在开始吧。

    在这个危险又没有什么倚仗的地方,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顾烟,你现在一定很想很想把我推给邱苍梧,想迫不及待看我落魄的样子,然后等自己寻到了更好的归宿来我面前炫耀,或是见到我即使嫁的不好过的却好,再来抢邱苍梧吧?

    那就让我帮你省掉这所有的步骤,坏人跟坏人本来就应该凑做一堆的不是麽?

    如果你们真的能凑在一起,然后再一次的把我打倒万劫不复,那我就承认我的重生也是一个笑话!

    邱苍梧没有察觉到藏在树底下的顾满,他有些羞赧又有些为难的启口:“九姑娘人很好,可是我却并不喜欢。她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云端,我觉得......在仰视她。”

    顾烟心念一动,觉得心脏里有许多蚂蚁在爬。

    是啊,自己是一个现代人,按理来说本来应该是人见人爱所向无敌的。

    可是为什么,她要背负着庶女的出身。仰望高高在上的顾满?

    她不服,也不甘心永远匍匐在谁的脚底下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的志向远比这些要大。

    邱苍梧的脸色很有些难看。

    顾烟就善解人意的叹气,问他:“我也曾听母亲抱怨,说是邱员外请我父亲请的也太频繁了些,这样一想,难道......难道是伯父他逼着你来讨好我九姐吗?”

    邱苍梧有些尴尬,可是面对顾烟的眼睛完全没有抵抗力,他有些无奈的道:“父亲也是为了我好。”

    顾烟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附和到:“是呀。我姨娘也说过呢,若是娶了我九姐的人,可就有福了。”

    邱苍梧脑海中又浮现出顾满细腻如白瓷的肌肤跟葱黄柳绿的曼妙身影,一时有些忘形:“谁说不是呢,若是九姑娘的脾气如同她的美貌一般,那该多好?”

    男人就是这样永不知足。

    顾烟牵起嘴角,提醒他:“脾气大又怎么啦?我母亲可说过的,出嫁从夫,若是九姐嫁了谁。定然也是贤淑知礼的。我们顾家的姑娘,能差到哪儿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邱苍梧茅塞顿开,无比畅意的舒了口气。

    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想的明白。他点点头,暗暗下定了决心,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拉着顾烟下棋。

    若是有一日,这两姐妹能成娥皇女英。该有多圆满,他执棋微笑,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天边。

    欧阳灿站在山坡上看着下人支烤架。回头想去叫钟子期来看致仕,就看山坡下面顾满立在桃花树下。

    她的脸色在阳光的阴影里有些看不真切。

    他莫名的有些惆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惆怅究竟是为何而来。

    正要转动步子,他就见她身后不知从哪儿钻出一个黑色影子来,驻足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动不动。

    凭着他的眼力跟对这黑色衣裳主人的熟悉程度,他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谢景行。

    跟顾满一样,小小年纪就跟一潭死水一样动也不知道动的人。

    他曾经看见过赵王当着所有皇亲国戚的面对他动手,赵王是上过战场的人,下手狠厉,可是谢景行从小时候开始就好像练就了极厚的脸皮。

    他面不改色近乎麻木的站在左顺门,任由赵王的拳头跟巴掌招呼在身上或是脸上,根本没有想过躲闪。

    当时周王、陈王都纷纷出来阻挡,那时还未被牵扯进叛逆的幽王反应最强,他挺身站在谢庭前面,瞪圆了眼睛冲赵王吼:“拿儿子的命表什么忠心?谢玄安,你就是个莽夫!”

    然后幽王又转身冲谢庭吼:“你老子会打,你就不会躲吗?”

    那时欧阳灿还小,站在姑姑身后有些害怕。

    左顺门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在这里杀人是不犯法的,连刑部跟大理寺都放弃了这里。

    他隐约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境地危险。

    可是谢庭终究也没有动。

    在他脸肿的像猪头,赵王就要拔刀的时候,他都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皇帝结束了这场闹剧,他冷冷的看着赵王,说了一句:“有一日景行的尸体在你赵王府出现,你跟你那混账老婆随后就去陪他!”

    这一句话,定死了一切。

    从此父子再不是父子。

    少年谢景行在小小年纪的时候见显现出惊人的耐力跟毅力,他对赵王既不反抗也不辩解,就那样沉默着盯着他。

    这世上没有人承受得了谢景行那样的目光。

    他漂亮的眼睛总是出现一种冷淡的情绪,似乎看着任何人都是一尊泥塑。

    后来混熟了以后,欧阳灿问他:“为什么你父亲要那么对你?”

    或许是熟悉了,或许是那时在佛堂上,有谢景行最尊敬的普济大师在。

    谢景行第一次泣不成声。

    那是他认识谢景行十年,谢景行第一次哭。

    也是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

    谢景行对着赵王妃的灵牌,第一次有了孩子的样子。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谢景行,原来的字是,谨行,取自谨言慎行的意思。是他的外祖亲自取的。

    赵王妃的死,不是什么意外,也不是什么畏罪自杀,她不过是替罪羊,是这天底( 嫡女重生宝典 http://www.xlawen.org/kan/50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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