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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不觉中变得一团混乱,或者也可以说是丰富。

    他再没空想一堆杂七杂八的问题,每天忙着收拾她惹出来的麻烦都没时间了,谁还有空去沮丧?

    然后,转眼十日过去,就在他觉得或许生路并非那么难寻的时候,她最激励人心的盎然生气居然消失了,还卯起来追着他问:“快死了怎么办?”

    拜托哦!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想到死前的惨况来消弭那费尽心思才萌生的微小希望!

    “吵死了!”他努力忽略她的颓丧,以保护心中那簇小小的希望之火不被浇熄。

    只可惜海笑柔想要恋爱的心志实在太强,任它天打雷劈亦无法消灭。

    所以她并未放弃勾引他的念头,只是改弦易辙,换个方法钓他。

    “亦丰,我们不会死对不对?”她语气无力得像随时会断掉。“不过就算死,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瞑目了。”

    一连串“死”字把他绷紧到极点的神经啪地一声,断成碎裂。“闭嘴!”他的负担已经够重了,不需要她的哀声叹气来点缀。

    她吓一跳,久久不能成言。君亦丰的脾气坏、个性差她是早知道的,但同甘共苦多日来,他已不再用那种六亲不认的狠厉眼神瞪她,虽然怒吼还是常常听闻。

    可他仍是照顾她、保护她,从没让她饿过、冻过、受伤过;她以为他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否则干么对她那么好?

    所以她才想,或许有机会在他身上实现多年未竟之心愿,可想不到……此刻,他眼底的厌恶与痛恨是如此强烈,冻得她整个人从脚底冷到头顶。

    原来他还是讨厌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呜!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捏住,拧扭出滴滴鲜血。

    君亦丰没发觉她的异样,迳自转身往前走。茫茫前路不知是生还是死?但只要能够远离失去活力的海笑柔,他就愿意去闯。

    整天傻呆呆惹他生气、无忧无虑、能吃能睡的海笑柔才是他乐意背负的“包袱”;有了脑子,却成天愁眉苦脸的女人他不要。

    一直到他颀长的身影几乎消失,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咦?人呢?怎么不见了?”焦急地四处张望好半晌,才让她的眼角捕捉到他最后一抹残影。“君亦丰,等等我啊!”小器鬼,竟连给她一点时间哀悼她才萌芽就被他一把捏死的情苗都不肯。

    “君亦丰!”她拚命追,可是他走得好快,她怎么也追不上。

    “君亦丰,你走慢一点儿啊!”想到会被丢下,她慌得快哭了。“对不起嘛,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气我什么,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总之我道歉,你别扔下我不管……”

    但,仿佛是故意的,她越说,他走得越快。

    末了,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太讨厌她了,才随便寻个她的缺失作为借口甩掉她?

    “君亦丰,你好过分。”她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人家都这样求你了,你还不理我,你这个大坏蛋。”

    笑话,他为什么要理她?她既不是他祖宗、也不是他客户,包袱一只也敢跟他拿乔!?作白日梦去吧!

    他改走为跑,存心让她一辈子也追不到。

    “哇!”她放声大哭。“人家王子都很疼公主,公主难过,王子就会抱抱她、亲亲她,你却不理我,还故意丢下我不管,你好坏,呜呜呜……”

    拷!他脚步一个打跌,某个晴天霹雳般的念头砸进脑海。刚才蠢女人跟他罗嗦一堆,该不会是想要他亲、他抱吧?

    “人家都已经这么努力跟你示好了,你还是一样讨厌我,哇,我不要啦……”◎尽管哭得好不凄惨,她追随的脚步还是没有缓下半分。

    他奶奶的!还真给他猜对了,蠢女人忽然间要死不活是为了钓他!

    可恶!不想不火,越想越气,他跑得更快,存心让她哭个过瘾去。

    跑过小小的山拗,绕过一片青翠的草原。“哗,怎么这么多山樱桃和野草莓?”触目所及尽是成熟的果实,让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我记得她挺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儿的。”

    还来不及想起他们正在吵架,他的手已下意识伸出,为她摘下一把又一把的山樱桃和野草莓,装满他身上每一个口袋。

    “君亦丰。”好半晌,她的哭喊声才远远地传来。

    他恍然回过神。“我这是在干什么?”不管那个女人如何白痴惹得他火冒三丈,他心里已自动清出一块位置请她进驻,他这辈子都甭想摆脱她了。

    “SHIT!我真是没眼光。”一般人常说的,“眼睛糊到蛤仔肉”,大概就是像他这样吧!

    不过,钟情是一回事儿,放任她胡作非为又是一回事儿,所以再摘两把山樱桃后,他继续玩起他跑她追的游戏。

    “等等我啊,君亦丰!”她已经不行了,快挂啦!但前方的人影依旧跑得飞快。“那不然,你跑慢一点儿嘛!”她打着商量,并没想过他会答应。

    但他竟真的放慢脚步了。

    海笑柔乘机鼓起最后一丝力道追上。“我终于追到你了……”就在她以为可以捉住他、赖死他的同时,他突然煞住奔势。

    “哇!”她停步不及,连人带兔子撞上他后背。

    “啊!”君亦丰发出一声问哼,被她撞得失去平衡,两人一兔就这么且翻且浪地朝前方小坡栽了下去。

    “救命呀!”她尖叫。

    “闭嘴。”翻滚中,他急掩住她的嘴。

    但来不及了——

    “什么人?”熟悉的夺命催魂声自小坡下的小屋中响起。

    君亦丰与海笑柔对视一眼。“完蛋了。”这下真应了那句“羊入虎口”的谚语。

    枉费他们拚死拚活地逃了十天,却因一时的失误,将两条小命送进致命的枪口下。“对不起。”早知道她就不胡乱勾引他了。

    “算啦!”怒火攻心而失去理智的他也有错,然后……

    砰!夺魂枪声响起。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知道。

    君亦丰只晓得,继一记震天价响的枪声差点震破他耳膜后,下一瞬间,他眼前就爆开一朵艳夺人心的血花。

    “小柔!”海笑柔像一只破布娃娃飞上半空,而后瘫进他怀里,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淹没在一摊粘腻腥臭的血海中了。

    “……快逃……唔,你快逃……”她小手无力地捉住他的衣襟,曾经红润似三月樱瓣的芳唇,如今只余一抹苍白。

    他不敢耽搁,大掌抄起她虚软的身躯,快步往密林深处跑去。

    “别死,振作点儿,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脑海里嗡嗡作响,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作祟,骚扰得他的身体好痛、好难过。

    她抬眼瞧见他慌乱的眸,少了冷厉,多了分温柔,是为她而起的,这是不是证明他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

    “你喜欢我吗?君亦丰。”说来惭愧,即使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她念念不忘的还是没有爱过就死好可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些无用的风花雪月?”他咬牙,不敢看她,怕见那濡湿了他一身的血液,正代表她逐渐流失的生命。

    “在台湾有个习俗,未出嫁的女人死后不能入牌位、接受祭祀,会变成孤魂野鬼,很可怜的。”她抽噎着,想尽办法要在死前诓到一个吻,不知是否如小说上写得那么美妙动人?

    “你还没死,不必担心死后的事。”倒是他得小心别被她给气死了。

    “可是也差不多了啊!”她吸吸鼻子。“我被枪射到了,这里荒山野岭的,又没有什么医疗设备,我难道还有机会活?”

    闻言,他疾奔的脚步忽而一顿,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现面庞。

    “瞧,连你都放弃了,呜……”螓首埋进他怀里,她抽抽噎噎地啜泣着。“君亦丰,你可不可以听我死前最后一个要求?”

    “我说你不会死!”他咬牙,往回头路跑去。

    “以防万一嘛!”

    “少罗嗦!”

    “呜,你好惨忍,连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肯帮我完成,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他胸口急剧地起伏,不知是跑得太累,还是被她气得太惨?

    “我不会做太过分要求的,你就成全我一次嘛!”她哽咽着,语气真有越来越虚弱的趋势。

    君亦丰垂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见到她白如瑞雪的娇颜,心紧紧一抽。

    “你到底想怎样?”很无可奈何的语气,却已是他所能说出最温和的话。

    “亲我一下,要那种浓烈缠绵、几乎令人窒息的法国式深吻。”目光恋慕着他性感的丰唇,虽在连日的折磨中损了光泽,却依旧诱人,她早就肖想很久了。

    “海小姐,别忘了,我们只是主雇关系,而你早有婚约。”

    “你怎么知道?”她记得没告诉他啊!

    “贵小叔警告过我。”而那少年似乎也对她很有意思。

    “杜若望!”该死,他真是多事。海笑柔哀怨地拧起眉。“可是……万一我死在这里,有没有婚约就不重要了啊!”

    “我说过,你不会死。”

    “你到底打哪儿来的信心?”她虚弱地长叹一声。“我这是中枪,不是跌倒、割伤,不可能涂点山草药就好;偏偏这种情况下,我们除了山草药外,又能得到什么?”

    “消毒水、纱布,或许还能找到一点抗生素。”

    “上哪儿找?”天堂,还是地狱?

    “这间屋子。”他说。

    她这才发现他们又跑回那栋原先的小木屋了。“你疯了,这里是那些抢匪的大本营耶!你回来这里做什么?”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道,抬脚踹开木屋大门。“那些抢匪以为我们逃了,全部追击我们去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再回到小木屋,因此短时间内,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怔忡着,被他抱进小木屋里。“可是……你怎能确定这里有药?”

    “急救箱是家庭必备品。”他边说,边在屋里翻箱倒柜。“更何况这些抢匪在抢劫前还做过一番精密计划,所以他们一定会准备药。”

    “你又知道他们是有计划抢劫了?”

    “你以为这世上有多少男人会疯到闲闲没事,穿著一身白西装、白皮鞋,还扎着一条白丝巾到处晃?”

    “呃?”海笑柔瑟缩了下。“你不觉得那样很帅?”

    他回给她一抹“那叫愚蠢”的眼神。

    “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有其它人喜欢。”那六名抢匪正是。

    “你不会真相信六名穿白西装的抢匪抢劫我们约会的地点是巧合吧?”

    “难道不是?”她确实认为那是意外。

    “你有没有脑子啊?”君亦丰大吼一声,下一秒,却为找着急救箱而发出一记欢呼。“太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她吓一跳。“是抢匪回来了吗?”

    “原来你也会怕?”他蔑笑,走近她身边,检查她的伤口。

    “哇,好痛。”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忍着点儿。”他手下一个使劲,撕开她早因连日的落难而破烂不堪的雪纺纱洋装,瞧见她雪白的藕臂上有两个小小的血洞。“幸好,老天保佑。”子弹只是穿过她手臂而已。

    “我被枪打到你还说幸好?”她含泪控诉。

    “知道会被枪打到,就不要随便冲到我前面。”他低吼,声音饱含痛苦。他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那可怕的一幕。

    他和她因意外滚下山坡,惊扰到藏匿在小木屋中的抢匪,一场追逐战于焉展开。

    一边要逃命一边又要顾及她,他避得狼狈;最后他们还是被追上了,他和抢匪们展开肉搏战,那几名抢匪的身手是不错,却不是他的对手,这早在他们被绑架的第一天就证实过了;他把抢匪们打得落花流水,一心以为这下赢定了,却忘了当初让他马失前蹄的那枝枪。

    众抢匪中的老大背地里朝他放了记冷枪,他察觉得太慢,以为自己死定了,作梦也想不到,下一秒,她扑过来推开他,代他挨了一枪。

    他呆了,抢匪们也呆了,多亏她还保持意识,提醒他逃亡;因此他抱着她跑了,抢匪们则继续追。

    “人家没想那么多嘛!”在他将消毒水倒在她的伤口上时,她痛得皱起了眉。

    “白痴,你生脑子是干什么用的?”他吼归吼,但料理她伤口的手势却是十足地温柔。

    “长头发啊!”痛死了。她赌气地回他一句广告词,却换来他两道狠厉的瞪眼。

    “你有胆再说一遍。”他口吐冰珠。

    她背脊窜过一阵寒颤,伶牙俐齿顿成结巴。“人家……真的没想到……身体就自己动了嘛,与我无关啦……”她甚至连最心爱的“小太阳”都丢了,由此可证明她的出神。

    看着她血淋淋的手臂,他是既无力又心疼。“麻烦你下次做事前,三思而后行可以吗?”

    “说得简单!”她低声咕哝着。“当我看到那枝抢时,脑袋里就一片空白,等到我回过神来,人已经扑过去了,要怎么思?”

    “用大脑。”他一记指骨头敲过去,却在见着她怕疼的表情时,改敲为摸。“别让我太担心。”十年前,他父母留下一大笔债务失踪后,他就一直对感情一事心存怀疑。

    并非痛恨父母的无故消失,只是若连至亲父子都可能在紧要关头互相舍弃,那毫无血缘关系、只靠一时激|情来维系的男女之爱,岂非更不保险?

    因此他对爱情没有幻想,一心以为自己会在适婚年龄到来时,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可以忍受的女人结婚,度过平淡无奇的一生。

    作梦也想不到会遇见海笑柔,一个完全不能以常理论之的女人,换作平常,与她交易完后,他必定迫不及待远离她。

    可命运将他们绑在一起,让他不得不去认识怪异的她——一个十八岁、生气勃勃、不知绝望为何物、爱幻想、满脑子风花雪月的纯真少女;她血管里流着的不是血,而是名为“爱情”的东西。

    她一心想在他身上寻找她梦想中的浪漫,也不管他本性多么实际无趣,她只做她想要做的事。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偏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受她吸引,一颗心逐渐往她身上牵去。然后,在她为他挨了一枪时,他的心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不光是受伤、惊愕那么简单,那是像把心活生生挖出来、扭紧的痛楚。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感情早超出了喜欢,正逐步往爱迈去。

    超现实、无趣的君亦丰谈恋爱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就像出麻疹一样,让他彻底慌了手脚,该怎么做,他完全没有概念。

    而最重要的是,她还是别人的未婚妻,他们之间的未来堪虑。

    君亦丰为她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又喂了她两颗阿斯匹灵后,就顺手“牵”了两件衣服、连同急救箱和一些应急食品,一起带走。

    “好了,我们快走吧!免得他们回来,可就走不掉了。”他说着,搀起她。

    “外头有人吗?”忽地,一记苍老的声音自内室响起。

    君亦丰和海笑柔同时一愣。“里头有人?”他们不约而同回过头去。

    一抹苍老瘦弱的身影缓缓出现,是个病弱的瞎眼老妇人。

    “是阿大吗?”老妇人问。

    君亦丰和海笑柔面面相觑片刻,最后由君亦丰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婆婆,你……”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门处突然闯进的六名抢匪打断。

    “不准动她。”抢匪中的老大举起枪就朝君亦丰和海笑柔开打。

    砰地一声巨响,子弹擦过君亦丰脸颊,差半分就击中他的脑袋。

    完蛋大吉,这么近的距离,要怎么闪?就在君亦丰和海笑柔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同时,老妇人忽尔开口。“阿大吗?没事干么放鞭炮?”

    “我不是……”持枪的抢匪被老妇人分了心。

    见机不可失,君亦丰立刻抱起海笑柔,连同刚得来的战利品埋头往外冲去。

    “哇!”挡在门口的两名抢匪被他撞得飞了出去。

    “什么声音?”老妇人被吓了一跳。

    “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啊!”六名抢匪立刻分出两人留下来安抚老妇人。

    其余四人才转身追了出去,但已晚了一步,君亦丰和海笑柔早跑得不见踪影。

    “该死的混蛋!”持枪抢匪气得卯起来对空放枪。“下次再被我找到他们,非立刻杀了他们不可。”

    不远处,被君亦丰抱在怀里逃命的海笑柔也听见了抢匪的怒吼,不屑地撤撇嘴。“想杀我们也得有本事啊!”

    君亦丰睨了她才止血的手臂一眼。“别才掉疮疤就忘了痛。”

    “我是说真的。”她困难地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拉开破烂的洋装前襟。“你看。”满满的,一大盒子弹正搁在她胸前。

    “你……”什么时候摸的,他怎么不知道?

    她随手把子弹往一旁的山谷丢下去。“你在找急救箱时,我发现它们就藏在椅子的座垫里,便顺手摸出来了。”

    “呵……哈哈哈……”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难得你会干一件有用的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什么话嘛!”她不悦地鼓起双颊,瞪着他。

    他无动于衷。

    最后,她满腹的怨气只得自个儿消化、吸收。“哼,坏蛋。”她嗔骂,螓首藏进他怀中,接触到他在山林中折腾成一片肮脏的“白”西装,想起他对这场事故的分析及刚才被她丢进谷里的一整盒子弹。

    抢匪们有计划的行抢,已是不争的事实,更有甚者,连他和她的落难都可能是有心人的安排。

    只是原因何在?对方是从何处得知她和君亦丰的约会而布下这个陷阱?

    知道她花钱买爱情的只有杜若望与杜若笙,一个是与她感情良好的学弟、一个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却为何要害她?

    “也许我该解除婚约……”她呢喃着,在他稳定摇晃的臂弯中逐渐沉入梦乡。

    她没看见君亦丰在听到她说要解除婚约时,眼底乍然燃起的光彩,灿烂眩目,直逼世纪流星雨。

    第七章

    这是日前他们躲雨的山洞,事隔没几天,君亦丰又带着海笑柔回到原点。

    “我们跟这个山洞还真有缘。”他苦笑,没听见怀里人儿的回应,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

    苍白的睡颜好宁静、好安详,好象他们并非落难中,而是在某个旅游胜地中度假。

    “唉!”他叹,每次见到她的悠哉他都忍不住要嫉妒,为什么同样是人,他却得这么辛苦,而她就活得如此自在?

    但结局若是两人一起辛苦、一起叹息,那生活必定变成一场炼狱,也就没有今天的苦中带乐了。

    “原来感情上所谓的互补是这样来的。”他苦笑,却更觉得她的傻气拯救了他过度现实的生活观。

    “我羡慕你。”他语含妒意。“但我也喜欢你,任何人长大都会变,男人、女人皆相同,可我希望你永远不变。”就这样持续地天真下去,成为他一生的救赎吧!

    “小柔!”他的颊轻轻厮磨着她柔嫩的睡脸,感觉到她的温柔正一点一滴渗进他硬石般的心中,将它融化成水。

    情不山口禁地,他低下头,丰唇吻上她的。

    她浅浅的喘息喷在他脸上,激起浓烈的情欲,几乎胀痛他的下腹部。

    “唔……”她沉睡中的神智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唤醒了,发出一声爱困的嘤咛。

    他趁着她启唇,更加卖力地攫取她苦郁的气息。

    情欲一波高过一波,终于揭开她沉重的眼皮。“嗯……亦丰……”她喃言。

    “小柔。”他像小鸡啄米似,一下下、轻触着她柔软的唇。

    她伸手揉揉困倦的眼,黛眉轻蹙。“这疋小孩子的吻,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吻?”他笑问。

    她突然睡意尽消,明眸大大地回瞠着。“这不是梦吧?”

    他俯下脑袋,给了她一记啧啧有声的啜吻。

    “你真的肯吻我?”除了作梦外,还有什么能解释他突如其来的温柔?

    “我不是正在吻?”他眼角含笑,吸起的唇似鸿羽、若有似无地不停刷过她的唇。

    她黛眉皱得更深。“这不是吻啦!”他根本在骗小孩。

    “那你又不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吻。”

    “法国式深吻。”她语气急切的像渴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盼到下雨的人。

    “我是中国人,不知道法国人怎么吻。”

    “骗人,那种吻大家都嘛知道,你怎么可能不晓得?”

    “就是不晓得啊!”

    “你分明是故意搪塞。”

    君亦丰莫可奈何地长喟一声。“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不然你换个方式讲好了。”

    “那就……”她想了一下。“我要王子、公主式的吻,像爱情电影那样,好浪漫、好唯美、直动人心魂的吻。”

    “王子、公主式的吻?”他斜飞的剑眉不知怎地扬着一股浓浓的邪气。

    但她没发现,兀自高兴地点头如捣蒜。“对,要浓烈得像永远分不开、又美如春画的吻。”

    “了解。”他颔首,十足温柔地将她轻放下地,然后学那王子,曲起一腿跪在她身前。“美丽的公主,请容许我亲吻你。”说着,他执起她的手,嘴唇重重地碰了她的手背一下。“王子、公主式的吻。”

    海笑柔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呃……接下来呢?”

    “还有什么接下来?从此以后,王子与公主就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君亦丰笑得好贼。

    “哪是这样?”她抗议。“不对啦!我要的不是这种吻。”

    “那要怎样的吻?”他装傻。

    “像电影演的那样。”这下总该不会搞错了吧?

    “噢!”他点头,双手捧住她的头,转了一个暖昧的角度,然后嘴唇轻刷过去,却差那么零点零一毫厘,略过她的唇。“好了!”

    “你根本没吻到。”她控诉。

    “你不知道吗?很多电影上的吻都是假的,看起来虽然很美,却是靠拍摄技巧呈现出来的。”

    她终于明白了,他压根儿是在耍她。“你没诚意,你骗人,大坏蛋。”

    “啧,那不是你的愿望吗?我一一照做了,怎算骗人?”

    “我要的不是那样。”

    “你又说不清楚。”他无奈地两手一摊。“算啦,你干脆亲身示范吧!”

    “好。”偷香的良机稍纵即逝,她岂能不好好把握?用力拉下他的头、倾尽全心吻上他的唇,重重地喙吻、吮压,直到……“你怎么不张嘴?”

    “要张嘴吗?”他佯装清纯的手段倒是高超。

    “当然要。”而小红帽毫不犹豫地走入大野狼的陷阱中。

    他启开丰唇,立刻就发现一条柔软的丁香窜伸了过来。然后,它呆呆地待在他嘴里好半晌,一点儿动作也没有。

    他凝眸望向她陶醉的娇颜,她似乎认为,只要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就算法国式深吻了。▲“呵……”成串笑意不期然窜上喉头,让他呛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同时也打断了她的痴迷。

    海笑柔疑惑地睁开水蒙蒙的秋眸,不知他在笑些什么。

    君亦丰同样张大眼与她对望,随即,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挑了下舌头与她的丁香相碰。

    瞬间,宛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初尝情欲的两人,灵活地运用他们的舌、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他的舌卷着她的,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不停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他们的唇瓣吸了又放、放了又吸,中间发出的濡湿声暖昧得教人脸红。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因受伤而失去血色的娇颜也被情欲染得通红。“唔……”心脏快迸出胸口了,她试着退离半分,让自己好过一些。

    但他不允,粗糙的大掌紧压着她的后脑勺,激烈的舌卷缠住她的丁香,滑过她编贝般的齿列、让她酥麻得全身颤抖。

    几许吞咽不及的唾液沿着唇角滴落胸前、勾出闪闪发亮的银丝,说不出的情欲在两人的灵魂中点下一把火。

    她的脑袋开始发昏,如此浓烈的吻已超过她的想象一倍、十倍……不,是整整一百万倍才对。

    她翻起白眼,晕眩的脑子里只剩下漫天烟火闪烁。

    “喂!”他在她昏迷的前一秒发觉她的不对劲,急忙退开身子。“别吓人啊!”刚刚不是还好端端地跟他亲吻得欲罢不能吗?怎么眨眼间就昏了?

    她的身子软得像要化掉、眼皮好重好重,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早知道和他亲吻的滋味如此甜美,八百年前,她就把他压下来卯起来狂吻了。

    但我压得倒他吗?另一个念头堪堪浮起,她已被情欲的余韵推入深深的睡眠中。

    他要死了!

    杜若望绝望地看着天边如絮的白云,翻飞浪涌成千百种花样,心头无限感慨。

    “死去后,大概就看不到如斯美景了吧?唉!”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一心只想着要来救海笑柔,没跟任何人商量,单凭着一股蛮夫之勇冲进深山;他以为自己准备得已够充分,粮食、清水、睡袋、手电筒……他带了十几公斤的装备上山,谁料到……

    记得带罐头,却忘了开罐器;有手电筒,但没打火机。现在他晓得了,在深山里,打火机绝对比手电筒好用,因为手电筒里的电池早在第一晚就耗尽电力,徒剩装饰作用、增加他的负担。

    而方便食用的矿泉水、饼干、巧克力又在短短两日内告罄,让他打从第三日起,沦落为难民一名,又饿又累。

    但悲惨却还不肯放过他,第四天,按捺不住饥饿,他采了路边看起来很美味的野果充饥,却只换来激烈的腹痛,让他狂泻到几乎脱水。

    如今,除了躺在路边等死外,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柔,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但在死前不能见你最后一回,我会无法瞑目的,小柔……”思绪千回百转,最终系的还是只有她一人——海笑柔。

    “小柔、小柔、小柔……”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只知道,他满心满眼只有她梦幻般甜美的笑容。

    海笑柔长得不是特别美艳,清秀的容貌充其量只能称作可爱,但她很纯真,十八岁了,还满脑子白马王子式的浪漫情怀,不若时下一般女生,早早在十四、五岁就交了一群男朋友,成天把男人当凯子敲、拿Xing爱当家常便饭。

    海笑柔梦幻得几近不可救药,可是在这日益艰难的现代社会里,她的浪漫却抚慰了多数人因残酷现实所受的伤。

    杜若望就是欣赏她这一点,同时也发现到如此纯真并不适合现实生活,所以才想要爱她、保护她、将她占为己有。

    可如今……眼前开始模糊,他恐怕再没机会向她表明爱意了。

    “小柔……呜,我好想见你……”

    “若望!”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你躺在这里做什么?”

    他诧异地瞠圆了虚弱的眸。“我真的要死了吗?才会出现幻听,竟然听见小柔的声音。”

    “若望,你还好吧?”随着声音的移近,一张粉嫩嫩的俏脸乍然出现在杜若望身旁。

    他不敢置信地抬眼望去。“惨了,连幻觉都出现了,噢!鬼差大姐,我还没有见到我最喜欢的人,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不想死啊!”

    “你在碎碎念什么?”海笑柔蹲下身子,小手轻拍他被太阳烘得通红脱皮的颊。“上头有宝吗?让你看得这样入迷?”

    脸颊上的痛楚让他迷糊的意识迅速地运转起来。“小柔?真的是你?”他不是在作梦!

    “你叫我什么?”她蹙眉。“我年纪比你大耶,起码要叫我一声小柔姐。”

    “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小柔!”他太激动了,压根儿没听进她的指正。“我想死你了,小柔。”勉强撑坐起身,他张臂就想朝她抱去。

    “小色娘,给我规矩点。”一根无情的食指嘟地一声,又将他压回地上摆平。

    “谁……是你!”杜若望愤怒地瞪圆那没啥儿气魄的大眼。“君亦丰,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永远记得,就是这个吃软饭的拿甜言蜜语诱惑海笑柔,她才会一时糊涂,上贩梦俱乐部买爱情,却落到如今落难深山的下场。

    “你太没礼貌了,杜若望。”海笑柔一记爆栗敲上他额头。“是亦丰发现你,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他才去找我一起来看你的。”否则她还舒舒服服地躺在山洞里等他伺候,何苦跋山涉水跑几哩路来寻他?

    不过现在想想,自她受伤后,真是辛苦君亦丰了;没出山洞,她都不知道山洞附近的食物早被他两人享用殆尽,如今,他得每天走几哩路去帮她找食物,而她有时伤口痛起来,还会跟他闹别扭、发脾气,太不应该了,要反省、要反省。

    “你……发现我……”杜若望大惊失色,他方才的呢喃自语不会都被这个小人听到了吧?

    “死不瞑目,嗯?”君亦丰回他一记拧笑。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海笑柔不解地问道。

    “没有啊!我们哪有打哑谜?”杜若望边打哈哈地敷衍海笑柔,边以警告的眼神瞪向君亦丰,打算他要敢泄他的底,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是吗?”海笑柔也没有凡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趣,他不说就算了。“对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看风景吗?”

    “不是啦!”他没这么无聊好吗?特地跑到这种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烂地方看风景。“我是来救你的,结果不小心遇难,又吃到有毒的野果,才会瘫在地上起不来。”

    “你背包里这么多罐头不吃,吃野果做什么?”不知何时,海笑柔已经打开他的背包寻宝完毕了。

    “我……”杜若望胀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因为答案实在太丢脸。

    “先别说这么多了,既然他吃错东西,就先带他回山洞,洞里应该还有我们上回从小木屋里顺手牵出来的药品,拿来给他吃看看,或许有效。”幸亏君亦丰不像海笑柔那么没神经,否则杜若望非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躲它个三年五载不可。

    “好吧!”既然君亦丰这么说了,海笑柔也不再执着地要答案,她垂眸望向杜若望。“走吧,若望,我们回山洞。”

    杜若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心中一阵叫苦,他要还有力气走,会躺在这里等死吗?“小柔,我……哇!”

    突然,君亦丰招呼也不打一声打横就抱起他来。

    “你干什么?”杜若望大叫,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很丢脸耶!

    “你走得动吗?”君亦丰嘲讽道。

    杜若望气白了脸。“不关你的事。”

    “那你下来自己走吧!”君亦丰作势丢下他。

    吓得杜若望伸长了双臂抱紧他,更惹来海笑柔一阵轻笑。

    “若望,自己不行就坦率点接受别人的帮助,像我,完全听亦丰的话,他叫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他叫我坐下,我绝对不敢半蹲。”

    “是听话?还是依赖?”君亦丰回她一抹嘲讽的笑。

    海笑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因为你太厉害了嘛!”只要有他在,再艰难的日子都像在天堂。

    看他们之间契合的样子,杜若望真是嫉妒死了,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从君亦丰有力的臂膀、宽广的胸膛,和即便身处艰难亦神采奕奕的眸看来,不难想象,海笑柔为何会完全依赖他。

    这就是男孩与男人间的差别吗?他好气自己晚生了几年,如果他跟君亦丰同年,一定也能拥有如他一般的能力与自信,给予海笑柔最大的安全感。

    “为什么都没有了?”君亦丰错愕地望着几乎净空的药箱,才几天,止痛剂、消炎药、胃|乳|片、肠胃散竟全吃光了?

    “什么没有了?不是还有很多?”海笑柔走过来,拾起两只药瓶。“你看,还有半罐多呢!”

    “他是肚子痛,能喝优碘、双氧水来治疗吗?”他吼。

    瘫在另一头像堆烂泥似的杜若望,不自觉缩了下肩膀。“不会吧?要我喝优碘和双氧水,会死人的。”

    “止痛剂、胃|乳|片、肠胃散……那些成药呢?”君亦丰很确定自己没动过急救箱,那祸首就只剩一个了。

    “那个……我晚上伤口痛得睡不着,所以……”她无措地搓着双手。

    “想止痛顶多也吃些止痛剂而已,胃|乳|片和肠胃散呢?”

    “呃……”她两眼乱瞟,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多了一个若望,你今天大概得找三人份的食物了。”

    君亦丰才不会被她骗倒,阴沈的面容充满怒气。“海、笑、柔——”

    “因为白天都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很无聊嘛!”她抱着脑袋不敢看他。

    “所以你就把药全吃光了?”他咬牙。

    “它们……甜甜的嘛( 激恋探戈 http://www.xlawen.org/kan/51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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