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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色红润得根本不像遇难者,是谁的功劳?”

    是君亦丰的功劳,而这正是最让杜若望痛恨的地方,他什么也比不上他、处处得依赖他,君亦丰让他变成了一个最丢脸、最无能的男人。

    隔日,君亦丰和杜若望照计划自投罗网到抢匪的根据地——小木屋。

    “我一将人引走,你立刻进去打电话,一定要快,事情解决了立刻回去山洞。”君亦丰叮咛道。

    “我又不是白痴。”杜若望才不领他的情。

    君亦丰也不在乎,只是拍拍他的肩。“万事小心。”说着,他孤身一人冲进小木屋,一阵乒乓巨响后,他跑出木屋,后头跟着六名持刀拿棍的抢匪。

    一等到争斗声消失在耳畔后,杜若望把握机会冲进木屋。

    这是他向君亦丰证明自己能力的最佳良机,他才不会搞砸。

    拿出行动电话和充电器,一端插头插进电力插座、一端接头就插进电话底座,这样可以让他一边充电、一边打电话。

    待电力稍微累积到可以开机的时候,他随即拨打起杜若笙的专线。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人接起来。“若望吗?是不是若望?我看到你的行动号码,若望……”电话那头传来杜若笙忧心如焚的声音。

    杜若望恍然忆起君亦丰说的,他要死很简单,但他遗下的亲朋好友该怎么办?杜若笙首先就会悲恸欲绝。

    “大哥,我很好,你别担心。”话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哽咽了。

    “若望!”杜若笙哭了。

    杜若望忽然觉得自己好差劲。“大哥,你别哭,我还能打电话给你,可见我没事。”

    “你在哪里?大哥派人去救你。”

    “我在一问小木屋,这里是……”他还没说完。

    “莫非是那六名山地青年的根据地?”杜若笙抢口问道。

    山地青年?大哥怎么知道那些抢匪是山地青年?是警察已经查出抢匪的身分,还是……这整桩事件全是他一手安排?

    没有答案,但一股不安却硬生生击中杜若望心头。

    而电话那头的杜若笙没有发觉,迳自说道:“大哥知道那里,我们的搜救队也曾在那附近搜索过,不过没有消息,但没关系,我立刻联络搜救队,你就在那儿等着,搜救队明天就会去救你,知道吗?”

    “我晓得了。”他说,切断电话,耳边尚残留着杜若笙叮咛他要小心、保重,他一定会获救等话。

    对他这么好的大哥怎么可能伤害他最心爱的女人?杜若望不相信,刚刚只是他在胡思乱想,他大哥绝不会害人、不会的……

    他边走边想地出了木屋,走过草坪、爬上山坡……连行动电话还留在屋里他都忘了,当然更不会记得君亦丰要他打完电话立刻回山洞的事。

    “你怎么还在这里?”一阵怒吼似天边响雷倏忽劈进他耳朵。

    “发生什么事了?”他茫然四顾,神思犹处呆滞中。

    “杜若望——”忽地一股冲力袭到。

    杜若望顿觉自己的身子被冲得飞起来了。“啊——”他惊呼。

    下一秒,一只健壮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带着他躲过了一记飞踢。

    他猛然回神,就见一道森冷刀光直劈而下。“救命啊!”他闭上眼,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没有。

    好半晌,他没感觉到半点疼痛。

    怎么可能?莫非是那些抢匪突然良心发现,决定饶他一命?

    他睁开眼,刀光剑影的场面仍在,但有一个人帮他挡住了危机。

    “君亦丰!?”他是怎么挡的,杜若望不知道,只晓得他臂上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有两名持刀抢匪则被摆平在地。

    “哇!”又一棍棒打过来,杜若望抱头尖叫。

    君亦丰抱着他险之又险地闪了过去。

    杜若望吓白了脸,微抬眼瞧见他紧皱的眉头,像似无限痛苦的样子,是手臂的伤,还是他另外又被打到了什么地方?

    可不管如何,君亦丰始终没有放弃对他伸出援手;明明抱着一个人与人过招是件既辛苦又危险的事,但他硬是坚持到底。

    杜若望胸口突然梗住,某种沉重、坚硬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你放手,我可以自己躲。”不想再欠下任何人情,他……他还不起啊!

    “你立刻给我回山洞。”君亦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沉道。

    杜若望想对他说,他可以帮忙、他也学过防身术,但面对君亦丰的的魄力,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走。”君亦丰放下他的同时,飞起一脚踢倒了两名抢匪。

    杜若望在他的强势催促下,转身跑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他与人搏斗,俐落的身手似苍鹰逐猎。

    他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好快、好快……

    当海笑柔发现杜若望独自一人回到山洞,而不见君亦丰身影时,她整张脸都白了。

    “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亦丰呢?”她焦急地揪住他的衣领。

    “他……”他的心跳依旧狂奔如鼓。“他帮我挡住抢匪们……所以……”

    “你竟然放他一人面对六名穷凶极恶的抢匪!”她狂吼,转身往外冲去。

    “我不是……”他想解释,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什么也做不到,只有君亦丰有办法。可恶,男孩与男人间的实力实在相差太多,他好懊恼,但……除了嫉妒之外,他又能做什么?

    “王八蛋!”他跳脚。不要再嫉妒了,可涨满胸膛的万种情绪,除去嫉妒,还剩些什么?

    羡慕?那并没有让他好遇到哪里。敬佩?浑帐,要他去敬佩自己的情敌,还不如叫他去死。

    “可恨啊!”他咬牙,也追在海笑柔身后出去了。“呃……”才到山洞口,两道胶着难分的身影让他一腔愤怒尽化为沮丧。

    “你怎么受伤了?”看见君亦丰臂上长长的口子,海笑柔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

    “只是小伤。”他耸肩,抬头看见愣在山洞口的杜若望。“你没事吧?”

    杜若望看着他们紧抱在一起的身体,一股压抑不住的妒火再度冲上脑门。“哼!”恨恨一跺脚,他转身又冲进了山洞。

    “杜若望!”海笑柔被他恶劣的态度气出了一腔怒火。“你那是什么态度?”

    “算啦!”爱人不爱他,难怪他嫉妒。君亦丰可以了解他的心情。“你去帮我找找荠菜,我到河边清洗一下伤口。”因为上回他们顺手牵回来的药品都用光了,因此再受伤,只能糊草药了。

    “荠菜?”她想了下。“噢,可以止血、解热那种荠菜,我知道了。”她颔首,跑去采草药了。

    君亦丰转身往河边走;注意到杜若望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不知想干什么?

    君亦丰走到河边,咬牙皱眉脱下上衣,却拉扯到伤口,让他疼出了一头冷汗。不过幸好河水够冰,肌肤沾到水的瞬间,伤口就麻痹了,让他在清洗过程中,少受了很多苦。

    “唔!”但要用单手清理伤口还是很累,他差点就叫杜若望过来帮忙了,只是他一直躲在树后不肯现身,君亦丰迟疑了下,也就由他了。

    “亦丰、亦丰,你在哪里?”适时,海笑柔的叫唤声远远传来。

    “我在这里。”他喊,就见她的身影自山林另一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像只迷路的小粉蝶。

    “小心一点。”他蹙眉。“别跌跤……”

    “哇!”来不及了,她已经摔倒了,但她却浑不在意似地,很快又爬起来,跑到他跟前。“荠菜,我摘对了吧?”

    他伸手摸了摸她擦破皮的鼻头后,才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植物。“嗯,很聪明,都摘对了。”

    “嘿嘿嘿!”她笑得好不得意。

    他心头不由漾起一股暖意。就爱她这股天真啊!如此乐观、开朗、不懂得抱怨,让这段遇难的日子成为他生命中一个难忘的回忆,而非可怕经历。

    “我帮你包扎伤口。”她自告奋勇。

    “嗯!”他颔首,将受伤的臂举向她。

    她观察伤口,虽长、却不深,不禁松下一口气。“好险,刚看你一身血的模样,我差点吓死。”

    “我不早说过只是小伤。”

    “你这个人,就算被子弹擦过,也只当蚊子咬到。”他对别人很好,但对自己的身体却很轻忽,这让她非常担心。“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我们就快可以回到文明社会,到时我再押你去看医生就好了。”

    “是啊!这段旅程也快结束了。”他会永远怀念它。

    “舍不得?”她边笑,边为他包扎伤口。

    “你呢?”他不作回答,只把问题再度丢回给她。

    她毫不考虑地摇了摇头。“这里不结束,怎么开始新的旅程?我还要跟你结婚、组织家庭、生许多小孩呢!”

    “哈哈哈……”他忍不住发出一连串朗笑声。“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娶你?”

    “当然。”她神态无比慎重。“因为我绝对要嫁给你。”

    天真!世事若能如此简单,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发生了。偏偏他爱死了她的天真,忍不住,他伸出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浓烈缠绵的一吻印上。

    “唔!”霎时,天雷勾动地火,他二人的情欲一发不可收拾。

    小河边,一双人儿浓情似火,映衬着大树后,一条孤寂的身影更加苦不堪言。

    杜若望揉着不停泛红的眼眶,又气又恨,但气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对于君亦丰,他除了浓稠苦涩外,再也尝不到任何味道。

    次日,小木屋附近的树林里果然聚集了一支搜救队。

    君亦丰和海笑柔、杜若望也都如期赶到约定地点。

    但出人意表的是,杜若笙居然也在现场。“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可以不来救我弟弟?”杜若笙一见杜若望立刻紧紧抱住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大哥,别这样,好丢脸的。”杜若望在他怀里挣扎着。

    君亦丰冷眼看着杜家兄弟表演手足情深,却不明白杜若笙为何宁可亲自到场,却不愿顺便联络警察,将一干抢匪一网打尽?

    “不好意思。”一个满脸无奈的男人走过来,是陈靳璇。“我们董事长有很严重的恋弟情结,他见到弟弟就会失控,所以请你们先上车吧!”

    是这样吗?即便如此,那个答案也只能解释一半问题,剩下一半……哼!君亦丰敢打包票,九成九有问题。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里追根究柢,因为搜救队中不包括警察,使这趟逃亡之旅平添许多危险,为免再度出错,他们最好把握时间。

    “好的。”他拉着海笑柔往吉普车方向走去。

    “你们以为你们逃得了吗?”砰!忽然,“记夺命枪声震破满场轻松。

    “哇,救命啊!”

    “快开车!”

    瞬间,奔逃、求救声此起彼落,杜若笙雇来的搜救队陷入一片慌乱中。

    那些搜救队员都是为了杜若笙所提供的丰厚赏金而来,根本没受过训练,一旦面临危机,谁还记得当初来此的目的为何?

    一群人拚命抢上吉普车,抢到就开走,眼看逃生工具就要尽空,君亦丰当机立断加入抢车行列。

    “留下一辆车来。”他挨飞一名想独自开着吉普车逃亡的搜救队员后,随即将海笑柔抱上车子。

    “亦丰。”她以为他会跟她一起走,可是他没有。

    “躲好。”君亦丰叮咛她,然后跑回去拉楞在一旁的杜家兄弟。“还不快走。”

    “我的行动电话。”杜若望呆呆看着那逐渐包围过来的抢匪们。

    君亦丰在其中一名抢匪手上看见了他所谓的电话。难怪抢匪们会发现他们的逃亡计划,并重新武装,原来是因为杜若望遗留了线索。

    “对不起!”杜若望差点哭出来;他又坏事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君亦丰低吼。

    杜若望的眼泪滴了下来。

    “不准欺负若望。”杜若笙咆哮。

    “趴下——”君亦丰突然大叫,倾过身去扑倒杜家兄弟。适时,一连发子弹飞过他们头顶。

    杜家兄弟吓得脸都白了。

    “想活命就少说两句。”陈靳璇冲过来,一把扛起杜若笙,跑向吉普车的停放处。

    这时,一支十六人的搜救队、除了受伤躺下的四人外,也全散尽了;而六辆吉普车更只剩下君亦丰抢到的那一辆。

    “我们也走。”判断情势对己方不利,君亦丰无意恋战,拉起杜若望转身就想跑。

    但抢匪们却也利用这一瞬间,完成了包围之势。

    君亦丰随即将杜若望护在身后,飞起一脚踢起漫天烟尘,暂时止住抢匪们的追击。“快跑!”他一把将杜若望推往吉普车方向,自己则趁乱冲进抢匪的包围圈中。

    “你呢?”杜若望不肯走,祸是他闯的,没理由要君亦丰来收尾。

    “我等一下就走了,你不要在这里碍我的事。”君亦丰赶他,看眼前的阵仗,若没有人留下来断后,恐怕到最后一个也走不了。

    “可是……”杜若望犹豫着。

    “浑帐,你到底要拖累我到几时?”他骂。

    杜若望吓了一跳,只得乖乖地走了。

    “一个也不准走。”烟尘落尽,灰头土脸的抢匪们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君亦丰想也不想地冲进抢匪群中。他在搏,抢只有一枝,只要他能抓到一名抢匪做人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亦丰!”另一头传来海笑柔的惊呼声,不敢相信他会自投罗网。“你回来啊!”她挣扎着想要下车救情郎。

    “海小姐,你冷静点。”陈靳璇阻止她,并转动方向盘,吉普车像技火箭般冲进了争斗之中。“君先生,快上车。”

    君亦丰一脚踩晕方才被他踢倒在地的抢匪,随手拖着他跳上了吉普车后座。“开车!”他喊。

    陈靳璇立刻转动方向盘,将吉普车驶下山坡。

    “别走,把老二放下来。”五名抢匪不死心地在后头追。

    子弹咻咻地在吉普车四周飞掠而过,挡风玻璃破了、后视镜也被打落。

    “啊!”更惨的是,连司机陈靳璇都中弹了,情况危急。

    “不准开枪。”君亦丰随即站起身,架起他捉到的抢匪充当人肉盾牌。“除非你们不想他活命了。”

    刹那间,漫天飞舞的弹雨停了会儿。

    但一下子,弹雨又下,而且专朝吉普车的轮胎攻击。

    “糟糕。”君亦丰紧锁双眉,正在想不知有何法子可解决眼前困境。

    “哇!”下一秒,轮胎中弹,吉普车禁不住一阵大大的震动,摇得车上众人迭声尖叫。

    “啊!”君亦丰因为是站立的,瞬间被颠得跌出车子,连同他抓着的那名抢匪在地上滚成两个泥人。

    “亦丰!”海笑柔大叫。“快停车,他摔下去了。”

    “别停。”君亦丰吼。既然摔下来了,他索性跟抢匪们多纠缠一些时间,以利他们逃亡。

    “可是……”陈靳璇迟疑着。

    “闪开,难道你想一起死?”杜若笙挤过去推开受伤的陈靳璇,坐上驾驶座,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吉普车颠簸地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中。

    “不要,亦丰——”风中,隐约还传来海笑柔的哭嚎声,一声紧接着一声,声声断肠、绵延不绝。

    第十章

    “你为什么要开车?”一路上,海笑柔不停地厉声责问杜若笙。

    “就算我不开车,也救不了他,只是多拖着几条人命一起赴黄泉。”杜若笙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种情况是无可避免的。

    “你没人性,他救了你,他救了大家啊!”海笑柔泪流满面。

    “海小姐,君先生也叫我们开车的。”不忍杜若笙独揽恶名,陈靳璇出言护他。

    “所以你们就牺牲他?这种牺牲别人而得来的性命,你们还有脸活下去?”

    “学姐!”杜若望拉拉她的衣袖。“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忘了电话,才会害了他。”如果君亦丰真因此而死了,他一辈子良心难安。

    “对,这里头最无辜的人就是他。你、我……大家心里有数,在这整件意外中,我们谁也逃不了干系,只有他,他什么事也没做,却受到牵连,如今你们还牺牲他?”●海笑柔放声大哭。“最不该死的是他啊!”

    知道内情的杜若笙和陈靳璇无言反驳,杜若望则被深深的内疚揪住了喉咙。

    满车只闻海笑柔的哭喊声,悲恸欲绝。

    “你们如果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赶快转回去,也许……”君亦丰还活着的可能性或许很渺茫,但就算只有零点零一的机会,她也要试试。

    “不可能。”杜若笙断然拒绝。对海笑柔而言,君亦丰是她最重要的人,但在杜若笙心里,他不过是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岂能和杜若望与陈靳璇的安危相比?

    海笑柔拚死也要救君亦丰,他则愿意为了弟弟与情人舍命,就算被说成狼心狗肺,他也认了。

    “那你停车,我要下去。”她要回去找君亦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学姐。”杜若望大惊,赶紧伸手抱住她的腰。“你冷静点,你现在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的。”

    “就算是死,我也宁可跟他死在一起,才不要与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一同苟活。”她挣扎着想要跳车。

    “靳璇,解决她。”杜若笙道。

    “对不住了,海小姐。”陈靳璇叹一声,一记手刀劈上她后颈。

    “不!”她咬牙忍住痛楚带来的昏沉。“亦丰……”在尚未救到他前,她不能晕啊!

    “靳璇。”杜若笙催促道。

    陈靳璇只得狠下心再补她一记。

    咚地,海笑柔偏头倒进了杜若望怀里。

    “学姐!”杜若望抱着她,眼神看向前方的杜若笙。“大哥,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牺牲别人的性命换来的生存,好沉重的。

    “我会再请人来救君亦丰的,你不必担心。”杜若笙把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这辈子,他从没想过要害任何人,顶多只是想教训一下而已。君亦丰的事是意外,他也很难过,可就算要他良心不安一辈子,他也要救杜若望与陈靳璇;他永远不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陈靳璇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肩,温柔的眸里写着了解,他懂他的心。

    瞬间,杜若笙眼角滑落一滴泪,是感激、也是遗憾。

    转眼,海笑柔回到台北已经一个礼拜了。

    她每天都去警察局探询缉捕抢匪与援救君亦丰的进展,但一直没有消息。

    她唯有自我安慰,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一天没找到君亦丰的尸体,他就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但心底的恨火却无法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一日更胜一日。

    寻寻觅觅了十八年才找到的心上人就这么失去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

    父母亲友都以为她这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就像发麻疹,一旦平静下来,便会遗忘。

    不管她如何解释,没人相信十八岁的爱情也可以天长地久,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一个白马王子,然后嫁给他、组织一个甜蜜的家庭、生几个孩子,就此幸福过一生;她不可能搞错的。

    她找的人是君亦丰、要的也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可是她失去他了,就为了杜若笙一个无聊的恶作剧,不能原谅,她绝不原谅他。

    “小柔,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你还是死心吧!”海母每天苦口婆心地劝着她。

    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一个人轰轰烈烈爱过一回后,要死心又谈何容易?

    “你这孩子怎地这么固执?别忘了,你已经有未婚夫,还跟一个陌生男人……买卖什么爱情?结果弄成这样。”

    “亦丰不是什么陌生男人,妈,他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况且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无关金钱交易,她虽说过以十万元买他一日,但那笔钱她至今未付,而他已为她牺牲生命。

    君亦丰是个傻瓜,当初,他不救她就没事了,或者他,如果肯放弃杜若望、杜若笙、陈靳璇任何一人;今天,死的都不会是他。

    但他心地好,他救了每一个人,可大家都忘了他,她好不甘心啊!

    “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若笙未婚妻的事也不会改变啊!小柔,听妈的劝,难得若笙不介意你跟别的男人在山里过了一个月,还愿意承认这桩婚事,你就别倔强了。”

    杜若笙怎么敢介意?他正是一切祸端的罪魁祸首啊!每回想起他,海笑柔心底的恨意就像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小柔,你爸爸也说了,发生这种事,谁都不开心,不如就让你跟若笙尽快结婚,冲一下喜。”

    “你们要我在亦丰生死未明前跟杜若笙结婚?”她不敢相信,这些人竟如此残忍!

    “小柔,你误会了,我跟你爸对君先生绝无任何偏见,也很感激他救了你。我们只是担心,你与若笙的婚事再拖下去会夜长梦多。”

    “那杜若笙怎么说?”才刚亲手害了一个人,杜若笙难道一点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果真如此,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若笙当然同意啦!我说过,他很大方的,一点也不介意这次的事。”

    好啊!这是杜若笙自找的,他敢对君亦丰无义,就休怪她无情。

    “好,那我也同意结婚。”她要亲手找出杜若笙教唆六名抢匪抢劫的证据,送他进监牢。

    从海笑柔答应结婚、到婚礼的举行,中间才不过隔了短短两天。时间安排之迅速,可见整件事情的进行早有预谋;让她越想、越为君亦丰的牺牲不值。

    也罢!他不仁、我不义,所以她这个新嫁娘也就破例地带了一堆危险“凶器”进夫家,打算闹它个杜家鸡犬不宁。

    只是想不到——

    “学姐,你……你是真心想嫁的吗?”杜若望竟挡在新房门口,不让她入门。

    “我不是嫁了吗?”她没好气,推开他踏进新房,一室的喜气洋洋让她早已如山高的愤怒,更堆到九重天外。

    杜若望一声不吭好半晌,幽幽长叹才出口。“我很抱歉。”

    “哼!”抱歉就拿命来抵啊!她不接受口头的虚伪道歉。

    “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害他。”君亦丰,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每天想到他,想他的勇气、想他的聪明、想他的仁慈……想着想着,心竟一直抽痛起来。

    “即便是无心,过失杀人一样是有罪的,你不知道吗?”恨火让她失去了原有的宽恕心,只想拖着所有人一起痛苦,而且她一点儿也不想改变。

    不知在哪里听过,她记得有人这么说:亲眼见到至亲至爱之人死在面前,而不心化恶魔者,那个人才是喜正的恶魔。

    什么“以德报怨”全是狗屁,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害死君亦丰的人,永远。

    可是杜若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一时遗忘了仇恨,直愣到天外天去。

    “我不会否认我的罪过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不想嫁,我可以替你向大哥说,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你愿作罢?”原本坚持要她的人,不就是杜若望?曾经意志如此坚定的人,怎肯轻易改变?

    “你在说什么?”一个声音插进来,是杜若笙。“当初坚持非她不娶的人不是你吗?所以我才会花这么多心血帮你得到她啊!”

    海笑柔低头,偷偷按下藏在礼服里的录音机开关;这就是她愿意嫁的原因,她要收集杜若笙的罪证,送他进监牢,为君亦丰报仇。

    “你花了什么心血?哄我父母、送出大笔聘金,还是雇人破坏我和亦丰的约会?你那些心血害死了一个人。”她厉吼。

    杜若望眸底泛起痛苦的光芒。“大哥,我也想知道,那六名抢匪真是你请来的?”

    “不是。”杜若笙反驳,他根本没安排什么抢劫,他也是被骗了,一切纯属意外。

    “那六名抢匪若不是你的人,为何当天你跟救援队上山时,不顺便报警?”海笑柔冷笑。“你不报警是因为你怕,怕那些抢匪被捉到后,会暴露你歹毒的计划。”

    “真是这样吗?大哥。”忧愁布满杜若望年轻的脸庞。

    杜若笙默然不语,他是有一部分文过饰非的心思;但主因却是,他以为那场救援很安全,根本不须动用到警力,才会做出如此错误的决定。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摆脱一切罪过,那些抢匪逃不掉的,一旦他们被捉到,你就等着进监牢吧!”而她会日日期待着那一刻到来。

    “大哥……”杜若望不希望事情落到那步田地。

    “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们都误会若笙了。”一直站在杜若笙身后的陈靳璇突然开口说道。

    “你休想替他脱罪。”不见杜若笙进监牢,海笑柔誓不罢休。

    “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海小姐,这整件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啊!”陈靳璇道。

    “我有什么错?”

    “你是以着杜家未来媳妇的身分上贩梦俱乐部买爱情的,光这一点,你就不能怪若笙生气。”

    “我从头到尾没答应过这桩婚事。”

    “但你父母答应了,我们也把消息发出去了,在外人眼中,你就已经是杜家未进门的媳妇。你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杜家声誉深远,而当若笙知道你上贩梦俱乐部买爱情时,他有权利阻止的,是若望求他答应。可是你不能叫他不恼火啊!”

    “可是……”海笑柔承认自己有错,她应该先想办法解除婚约,而不是一味地逃避。“他生气也不能害人性命啊!”

    “他没想要害人,从头到尾部没有。他只是请人去扰乱你们的约会,哪知道那些家伙竟见财起义,后来又因为被你和君先生发现真面目,而兴起杀人灭口之心。计划这才失了控,但我们也从没放弃补救,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持续请人搜山,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一定会救回君先生。”

    “说来说去,你也只是想强调你们的无心之过啊!而我方才说过了,过失杀人也是有罪的,你们逃不了刑责。”她忽而仰头大笑,美丽的新娘妆被泪水糊成了一片。“让我们一起为这份过错来赎罪吧!”说着,她取出了藏在白纱礼服下的录音机。“我现在就到警局,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海小姐,你……”陈靳璇没料到她如此偏激。

    “不要啊,学姐。”大哥会做出这等事全是为了他,杜若望怎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牢。

    “我也觉得不需要。”一个凉凉的声音飘进来。“与其赎罪,我还比较想要一些实质的赔偿。”说话的人有一副颀长的身躯,美丽的凤眼微挑,无限的桃花展露。但他最吸引人的却是那两瓣丰润有型的唇,十足地性感、勾人心魂。

    “亦丰!”海笑柔吓得摔落了手中的录音机。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君亦丰对她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浅笑。

    “真的是你!”她朝他张开双臂,以为他会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但瞬间——

    “我以为你死了,呜……我担心死了……”杜若望居然抢先一步,哭叫着扑进君亦丰怀里。

    哎哎哎……这是怎么一回事?杜若望跟君亦丰,他们……

    “喂!”海笑柔一个箭步冲过去,扯开杜若望。“要抱也是我来抱吧?你们两个抱什么抱?”她吼。

    “我……”杜若望竟十足可疑地红了脸。

    海笑柔利目射向君亦丰。“你给我说清楚,为何你们两个会……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是他抱我,又不是我抱他。”他也很惊讶好吗?

    “我不管啦!”海笑柔跳脚。“你好不容易历劫归来,却没先抱我,反而先抱若望,太过分了!”这样一点都不浪漫,她不要。

    “你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君亦丰只当她的抗议是撒泼,丝毫不放在心上。视线略过她蹦跳不停的身影,直锁住另一头的杜若笙。

    “君、亦、丰——”情人的轻忽可把海笑柔给气得头顶冒烟。

    “别吵,有什么问题等我把正事处理好再说。”他峻目泛出寒光。

    她立刻明白他是认真的,眼下就算她赖死了,他也不会理她。真没趣!她高嘟着双唇,兀自踱到墙角生闷气去。

    “学姐!”杜若望快怯地唤了她一声,却换来她两颗狠厉的白果子。

    “杜若望,我警告你,不管亦丰再怎么好、如何吸引入,他都是我先看上的,你休想与我抢。”

    杜若望苍白着脸低下头,显然,他真的对君亦丰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但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他们还曾经是情敌呢,却……他只知,在君亦丰生死未卜这段时间,他心里好难受,天天想着他、时时念着他,直到刚才见着他,那积满心头的情绪终于爆发,原来这份挂怀是相思。

    没理会发生在墙角的闹剧,君亦丰只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杜若笙身上。“你的计划与我猜测的一模一样。”

    “我很抱歉计划出错连累了你。”杜若笙欠身行了个礼。“但我不会为实行那个计划而道歉;你与我杜家未来的媳妇勾搭不清,我有权利教训你。”他原先就是个十足自我、倔强的人,肯道歉已是破天荒头一遭,至于认错,别作梦了。

    “关于教训一事就算了。”君亦丰耸肩。“不过你既承认连累了我,我想我有权向你要份赔偿吧?”

    “你想敲诈?”

    “不不不!”君亦丰摇头。“我只想要一点道义,以及精神上的赔偿。”

    “如果我拒绝呢?”杜若笙冷笑。

    “这个嘛!”君亦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录音机。“我想我们都不希望这卷录音带公诸大众才对?”

    杜若笙冷哼一声,咬牙道:“你想要多少?”

    啊!真感激海笑柔,她虽然常常糊涂闯祸,但偶一为之的精明总是帮上大忙,比如前回的偷子弹、和这次的盗录杜若笙犯罪过程。君亦丰笑咧了嘴,扬手对外招呼了声。“喂,你们想要多少?”

    片刻后,几名青年走进来,可把在场诸人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救命啊!”海笑柔尖叫得像天要塌下,因为进来的正是那六名穷凶极恶的抢匪。

    “闭嘴。”君亦丰一把捂住她的嘴。“他们今天没有带武器,你别一直叫。”解释完,他转向杜若笙。“我想你一定很疑惑他们为何会跟我在一起吧?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追根究柢要从陈古大这个人说起,你认识他吧?”

    “陈古大?”杜若笙皱眉苦思半晌。“没印象。”

    陈靳璇忽而一弹指。“若笙,陈古大不就是三年前因亏空公款而被开除的家伙?”

    “我们父亲才不会亏空公款,分明是你们看他年纪大了,快到领退休金的年龄,才随便找个籍口开除他。”抢匪们抗议。

    “陈古大是你们的父亲!?”这世上的事也未免太巧了,不过……陈靳璇端正起神色。“我们是有确切证据的,本来董事会还决定将他移送法办,最后是若笙念在他为公司卖命二十年的分上,仅仅开除了事。”

    “你们撒谎,我们的父亲一向诚实,怎么可能贪图不属于他的金钱?是你们冤枉了他,害他最后……”父亲的自杀是他们一家人的痛。

    “你们可以去打听,我贺胜保全成立四十余年来,从来也没有为省退休金而开除任何一名员工过。”杜若笙沉道。

    “我想陈先生亏空公款一事应该是真的。”君亦丰突然截口道。“我知道你们不服,但请你们听我说完。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母亲身患尿毒症,洗肾已有十余年。”那个住在小木屋里,病弱的老妇人原来就是六兄弟的母亲;当日,君亦丰逃亡失败,差点儿被杀,幸亏老妇人即时出现救了他。

    也就是在那时,老妇人得知了儿子在外干的好事,并狠狠训了他们一顿;然后君亦丰便从那一连串的争执中,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始末。

    原就想找杜若笙报仇的六兄弟,在偶然的情况下被雇用来破坏他和海笑柔的约会,他们于是将计就计,抢劫全球艺廊企图使杜若笙的公司名誉扫地,至于要杀海笑柔,则是想让杜若笙也尝尝亲密之人死亡的痛苦。

    只是他们没想到,杜若笙与海笑柔之间根本没啥儿感情,他们的屡屡进逼不过是连累了另外两名无辜的人。

    六兄弟颔首。“我们母亲的身体确实很差,那又怎样?”

    君亦丰扳着指头数给他们看。“你们自己算算,老夫人长年洗肾的医药费,加上生活费、你们六兄弟的学费,总共有多少?那是你们父亲做一个小小的保全人员所负担得起的吗?”

    “可是爸爸说过,他在保全公司的薪水很好,一个月有八、九万的。”

    “一般保全公司的薪资都不错,但若要领到八、九万的高薪,相对地,工作性质也会更危险( 激恋探戈 http://www.xlawen.org/kan/51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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