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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达夫人说:

    “夫人,您能原谅我把您带到英国来吗?”

    “我,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压制着自己那颗在剧烈跳动的心,回答说。

    “请您听我说完,”福克先生说,“当我决定把您从那个对您说来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带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个有钱的人。当时我打算把自己的一部分财产分给您。那么您的生活就会很自在,很幸福。可是现在,我已经破产了。”

    “这我知道,福克先生,”年轻的夫人说,“请您让我问您一句:天知道,也许正是因为我在路上拖累了您,耽搁了您的时间以致让您破了产,您能原谅我吗?”

    “夫人,您不能留在印度,您只有离开那些狂热的宗教徒,他们才不会再抓到您,您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可是,您,福克先生,您已经把我从可怕的死亡里救了出来,可是您还不满意,您还一定要使我在外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是的,夫人,”福克先生说,“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跟我主观的愿望相反。目前我只剩下很少的一点财产,我请求您答应接受这一点财产,作为您今后的生活费用。”“可是,您呢?福克先生,您以后怎么办呢?”艾娥达夫人说。

    “我,夫人,”这位绅士冷静地说,“我什么也不需要。”

    “可是,先生,您怎么去应付您当前的情况呢?”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福克先生回答说。

    “不过,”艾娥达夫人说,“象您这样的人是不会没有出路的。您的朋友们应该……”“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夫人。”

    “您没有别的亲属吗……”

    “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那我真替您难过,福克先生,因为孤独是很痛苦的。难道您就没有一个亲人能分担您的痛苦吗?可是人们常说,痛苦似重担,两人来分摊,强似一人担。”

    “是的,夫人,有这句话。”

    “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这时站起来把手伸给福克先生,接着说,“您愿不愿我做您的朋友,同时又做您的亲人?您愿不愿意我做您的妻子?”

    听了这句话,福克先生跟着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闪耀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彩,他的嘴唇在颤动。艾娥达夫人望着他,从这位尊贵夫人的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里,流露出诚恳、直率、坚定和温柔的感情。艾娥达夫人为援救这位曾经为她赴汤蹈火的绅士,她什么都敢作。她那脉脉含情的目光最初使福克先生感到突然,接着他整个心都被这目光浸透了。福克的眼睛闭了一会儿,仿佛要避开她那美丽动人的目光,使它们不再继续深入……当他重睁开眼睛时,他说:

    “我爱您!”他简单地说,“是的,说实在话,我愿在世界上最神圣的真主上帝的面前对您说:我爱您,我完全是您的!”

    “哦!……”艾娥达夫人把手压在自己心上,激动地说。

    路路通听到屋子里打铃叫他,他马上进来了。福克先生仍然在握着艾娥达夫人的手。路路通心里早明白了,他那张大脸高兴得就象热带地平线上的夕阳,又圆又红又亮。

    福克先生问路路通现在到马利勒坡纳教堂去请萨缪尔·威尔逊神甫是不是太晚了。

    路路通高兴得连嘴也合不拢了。

    “什么时候也不会太晚!”他说。

    “那么我们就在明天,星期一,好吗?”福克先生望着艾娥达夫人说。

    “就在明天星期一吧!”艾娥达夫人回答说。

    路路通急忙跑出去了。

    第三十六章

    正文第三十六章 12月17日,在爱丁堡捕获了一个名叫杰姆·斯特朗的人。他才是那个真正盗窃英国国家银行五万五千英镑的小偷。现在我们应该来谈一谈这件事在英国社会上所引起的思想波动。

    三天以前,斐利亚·福克是一个被警察当局拼命追捕的盗犯;现在,他却被肯定是一位正人君子了,他一丝不苟地作了一次举世少见的环绕地球一周的旅行。

    关于窃贼被捕的这件事,报纸上议论纷纷!过去那些以福克旅行的成败来打赌的人,本来早把这事丢到九霄云外了,可是现在就象着了魔似的又重新干起来了。所有的赌契又有效了。所有的契约都复活了。应当指出:这种赌博比开始的时候更加疯狂了。斐利亚·福克的名字在股票市场上又变成了热门货。

    改良俱乐部那五位福克先生的同僚,这三天以来日子过得相当苦闷。这位已经被他们忘记了的福克先生,现在又在他们脑子里出现了!现在他在哪儿呢?到12月17号——杰姆·斯特朗被捕的那天——为止,斐利亚·福克离开伦敦已经七十六天了。但是杳无音信!他已经死了吗?他是已经认输了呢,还是正按着他的路线在继续旅行呢?他会不会在12月21号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象一尊“准确之神”出现在改良俱乐部大厅的门口呢?

    要想描写所有这些英国人在这三天里的忧虑心情,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为了打听斐利亚·福克的下落,发了许多电报到美洲和亚洲;从早到晚,都有人守望着赛微乐街福克先生的住宅……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警察厅也不知道那位白白盯着一个假小偷的费克斯到了哪儿了。但是,福克虽然渺无音讯,这并不妨碍人们重新拿他的成败来打赌。而打赌的范围却正在日益扩大,斐利亚·福克就象是一匹跑马场上的快马,他已经接近了终点。“福克股票”的牌价已经不再是一百比一,它上涨到了二十比一,十比一,五比一了。半身不遂的阿尔拜马尔老爵士甚至以一比一的高价收买这种股票。

    就在21号,星期六晚上,宝马尔大街和附近的几条大街上都挤满了人。看来,那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股票经纪人就好象在改良俱乐部附近生了根似的。交通被阻塞了。到处在争论,和喊叫着“斐利亚·福克股票”的牌价,这和买卖其他英国股票毫无两样。警察当局简直无法维持公众秩序。越是接近斐利亚·福克预定回到俱乐部的时间,人们的情绪就越加兴奋和激动。

    这一天晚上,福克先生的五位会友从早晨九点钟就在改良俱乐部大厅里聚齐了。两位银行家约翰·苏里万和撒木耳·法郎丹,工程师安得露·斯图阿特,英国国家银行董事高杰·弱夫,啤酒商多玛斯·弗拉纳刚一个个都是满心焦虑地坐在那儿等着。

    当大厅里的钟指着八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安得露·斯图阿特站了起来,说:

    “先生们,再过二十分钟,福克先生和我们约定的期限就算满了。”

    “从利物浦开来的最后一班车是几点钟到?”多玛斯·弗拉纳刚问。

    “七点二十三分,”高杰·弱夫回答说,“下一班车要到半夜十二点零十分才能到。”

    “好了,先生们,”安得露·斯图阿特说,“如果斐利亚·福克是搭七点二十三分那班车到的,那他早该来到俱乐部了。我们现在可以说他是输定了。”

    “慢来,慢来,别这么早就下结论,”撒木耳·法郎丹说,“要知道,咱们这位会友是个极其古怪的人。他做什么都是稳而又准,这是尽人皆知的。他不论到哪里总是既不太早,也不太晚。他今天即使在最后一分钟走进这个大厅,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我啊,”一向是神经过敏的安得露·斯图阿特说,“我不信,不过我倒要看个究竟。”

    “说老实话,”多玛斯·弗拉纳刚说,“斐利亚·福克的计划也显得他太不自量了。不论他多么精明,他也没法防止那些不可避免的耽搁。只要误个两三天,他这趟旅行就必定垮了。”

    “此外,我还提醒你们注意一个问题,”约翰·苏里万接着说,“虽然在我们这位会友旅行的这条路上,到处都有电报局,可是我们没有得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他输了,先生们,”安得露·斯图阿特说,“他是百分之百地输定了!再说,你们都知道,斐利亚·福克要想从纽约按时赶到利物浦,他只有搭中国号这条邮船。可是这条船昨天就到了。喏,这是《航运报》上公布的旅客名单,上面就是没有斐利亚·福克的名字。就算我们这位会友运气非常好,他现在顶多也不过是刚到美洲!照我估计,他至少要比预定的时间迟到二十天,那个阿尔拜马尔老爵士也少不了要赔上他那五千英镑!”

    “那还用说,”高杰·弱夫回答说,“我们就等着明天拿着福克先生的支票到巴林兄弟银行去取款了!”

    这时,大厅里的钟已经指着八点四十分了。

    “还有五分钟。”安得露·斯图阿特说。

    这五位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以想象他们的心脏跳动的次数一定会有些增加;不管怎样,哪怕就是赌场老手,也会如此,因为这场输赢毕竟是非同小可!但是这些绅士们并没有形现于色,大家在撒木耳·法朗丹的建议下,在一张牌桌上坐了下来。

    安得露·斯图阿特一边坐下来,一边说:

    “即使出三千九百九十九,我也不愿出让我那一份四千英镑的赌份!”这时大钟指着八点四十二分。绅士们一起都拿起了牌,可是他们的眼睛却老是盯在钟上。虽然他们认为十之八九是赢了,但是他们却觉得几分钟从来就没有显得这么长!

    “八点四十三分了,”多玛斯·弗拉纳刚说着,一面倒了一下高杰·弱夫洗过的牌。

    接着就是一片沉寂。俱乐部的大厅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然而,外面却是人声鼎沸,有时还夹杂着刺耳的喊声。时钟照常不快不慢地一秒一秒地嘀嗒嘀嗒地响着。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数得出震动着他们耳鼓的每一秒的嘀嗒声。

    “八点四十四分了!”约翰·苏里万说,在他的声音里使人感觉到带着一种难以抑止的激动。再过一分钟就要赢了。安得露·斯图阿特和他的伙伴们牌也不打了。他们都把牌甩到桌上,他们一秒一秒地数着钟声!

    第四十秒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到了第五十秒钟依然是平安无事!到了第五十五秒钟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人声雷动,掌声、欢呼声,还夹杂着咒骂声,这片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此起彼伏,接连不断。五位绅士都站起来了。

    到了第五十七秒的时候,大厅的门开了,钟摆还没有来得及响第六十下,一群狂热的群众簇拥着斐利亚·福克冲进了大厅。斐利亚·福克用他那种沉静的声音说:

    “先生们,我回来了。”

    第三十七章

    正文第三十七章 一点儿不假!正是斐利亚·福克本人。

    人们大概还会记得,在当天下午八点零五分的时候,也就是在他们回到伦敦后大约二十五小时,路路通受了他主人的吩咐去通知萨缪尔·威尔逊神甫,请他来主持第二天就要举行的婚礼。

    路路通当时就很高兴地去了。他连走带跑地到了神甫那里,可是神甫还没回来。路路通就在那儿等,至少等了二十多分钟。

    总而言之,当他从神甫那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三十五分了。可是,他怎么出来的呢?头发乱得象一堆稻草,帽子也不见了,跑啊,跑啊,简直谁也没见过一个人会跑得这么快,他在人行道上象一阵风似的疾驰而过,撞倒了多少来往的行人。

    他只花了三分钟,就回到了赛微乐街的住宅,他一头栽到福克先生房子里,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上来了。

    “怎么回事?”福克先生问。

    “我的主人……”路路通结结巴巴地说,“结婚……不可能了。”

    “不可能?”

    “明天……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明天……是星期日。”

    “明天星期一。”福克先生说。

    “不对……今天……是星期六。”

    “星期六?这不可能!”

    “是星期六,是星期六,一点儿不错!”路路通喊着说,“您算错了一天,我们早到了二十四小时……现在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

    路路通说着,一把抓住他主人的衣领,象发疯似的拖着福克先生就跑。

    斐利亚·福克连考虑一下的功夫也没有,就被拖出了房间,走出大门,跳上了一辆马车,许给马车夫一百英镑的奖金,一路上轧死了两条狗,撞坏了五辆马车,才到了改良俱乐部。

    当他在俱乐部大厅里露面的时候,大钟正指着八点四十五分……

    斐利亚·福克在八十天内环游了地球一周!

    斐利亚·福克赢到了这笔两万英镑的赌注!

    现在人们要问,一个象他这样精细的人,怎会把日子记错的呢?他到达伦敦的时候本来是12月20号,星期五,离开他出发的时间才只七十九天,可是他怎会以为已经是12月21号星期六晚上了呢?

    问题很简单,弄错的原因是这样的:

    斐利亚·福克在他的旅程中“不自觉地”占了二十四小时的便宜。这只不过是因为他这次旅行的方向是一直往东走,假如他相反地倒着在西走,那他就会吃二十四小时的亏。实际上,斐利亚·福克在向东走的路上一直是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所以每当他这样走过一条经度线,他就会提前四分钟看见日出。整个地球一共分作三百六十度,用四分钟乘三百六十,结果正好等于二十四小时。这就是他不知不觉赚来的那一天的时间。换句话说,当一直向东走的斐利亚·福克在旅途中看到第八十次日出的时候,他那些住在伦敦的会友们才只看到第七十九次。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一天是星期六,不是福克先生所想象的星期日;因为是星期六,所以他的那些会友们才会在改良俱乐部等着他。

    如果路路通的那只一直保持着伦敦时间的大银表,能象它指出几点几分那样准确地指出几月几号的话,那他们就不会弄错日期了!

    斐利亚·福克确实是赢了两万英镑,可是他在这次旅行中已经花了差不多一万九千英镑,从金钱的角度来看,剩下的也有限了。不过前面已经说过,这位怪绅士这次打赌只是为了争面子,不是想发财。连剩下的这一千英镑他也交给诚实的路路通和倒霉的费克斯去分了。福克先生对于这位侦探当然是不会怀恨的。不过福克先生还是扣除了他仆人由于过失而一直烧了一千九百零二十小时的这一笔煤气费。福克先生这样作也完全是应该的。就在这一天晚上,福克先生依然是那样不动声色,依然是那样沉静地对艾娥达夫人说:“夫人,现在您对我们的结婚有别的意见吗?”

    “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回答说,“应该是我向您提这样的问题,昨天您是破产了,可是现在您又……”

    “夫人,请您别这么说,这笔财产都是您的。如果您不跟我提出结婚的问题,我的仆人就不会去找萨缪尔·威尔逊神甫,那也就不会有人告诉我弄错了日期,所以……”“亲爱的福克……”年轻的夫人说。

    “亲爱的艾娥达……”福克先生回答说。

    往下就不用说了,过了四十八小时之后,开始举行婚礼。路路通神气十足,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地作了艾娥达夫人的证婚人。难道他不应当得到这种荣誉吗?因为他曾经赴汤蹈火救过艾娥达夫人的性命。

    可是,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路路通就去砰砰地敲他主人的房门。

    门开了,走出那位不动声色的绅士。

    “出了什么事了,路路通?”

    “是这么回事,先生,我刚刚想起来……”

    “想起什么?”

    “我们环游地球一周,只要七十八天就够了。”

    “确是如此,”福克先生回答说,“不过,那样我们就不能经过印度了;要不经过印度,我就不能救艾娥达夫人;不能救她,她现在也不会作我的妻子了……”福克先生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斐利亚·福克就是这样赢了这一场东道。他用八十天的时间作了环游地球一周的旅行!

    他一路上利用了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轮船、火车、马车、游艇、商船、雪橇和大象。这位性情古怪的绅士,在这次旅行中显示了他那种惊人沉着和准确的性格。但是结果呢?这番长途跋涉他赢得了什么呢?这次旅行给他带来了什么呢?

    能说他一点收获也没有吗?也许可以这样说,如果不算那位如花似玉的艾娥达夫人,尽管故事有点不象真的,可是她已经使福克先生成了最幸福的人了。

    难道人们真的不可能用更短的时间来环游地球一周吗?

    附记*

    “Huuu…………!”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着扫描一部篇幅较长的作品,开始的时候,当然免不了遇到许多问题,诸如识别率低、错别字多,等等等等,进度非常慢,有好几次都差点想打退堂鼓了。幸而,在此期间得到了不少朋友的关心支持鼓励帮助,使我一次次重拾信心,终于能将这份工作做完。

    在此特别要感谢的,是黄金书屋的youth,是他在扫描、OCR方面给予的许多无私帮助,使我少走了不少弯路,学到了不少诀窍,得以逐渐积累经验值,从菜鸟升级到了如今的雏鸟级^_^,谢谢!

    “看人挑担不吃力”,从网络上读了不少电子版的书,及至自己尝试参与时,才深深体会到了那些输入者们所付出的辛勤劳动,我向他们的埋头苦干默默耕耘而深表敬意,我为自己所能回报他们的如此之少而深觉汗颜。

    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是我自小便为之心折的不世出的科幻小说奇才,他在作品中描述过的一些情节,对当代科学的某些领域有着不小的影响,其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改编成电影电视,在世界各国广为流传。国内也曾有数家出版社发行过其科幻选集,电视里也播映过几部根据其作品改编而来的影片剧集,只是,在国内网络上,有关凡尔纳的东西实在是很少、很少。因此,我从自己收藏的十余部凡尔纳科幻小说中选了这部《八十天环游地球》来转换成电子版本,希望能有更多的人通过网络读到他的优秀科幻作品。

    下一步,计划扫描输入《神秘岛》。

    第二十七章

    正文第二十七章 12月5号到6号的夜里,火车在一块方圆约五十英里的地区向东南奔驰,然后又折向东北,朝大咸湖前进。

    上午将近九点钟的时候,路路通走到车桥上去透透空气。这时,气候很冷,天色灰暗,但是雪已经不下了。太阳的轮廓在云雾里显得特别大,活象一块巨大的金市。当路路通正在聚精会神地计算着这个金币能折合多少先令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模样挺怪的人分散了他对这项有益的脑力劳动的注意。

    这个人是搭车到埃尔科车站去的,高个子,深褐色面孔,黑胡子、黑袜子、黑丝帽、黑上衣、黑裤子,系着一条白色领带,戴着一双狗皮手套,看起来象个神甫。这人从车头走到车尾,在每一节车厢的门口用浆糊贴上一张用笔写的告示。

    路路通走过去看了看,告示上写着:摩门传教士维廉赫奇长老决定趁他在第四十八次客车上旅行的机会,举行一次有关摩门教教义的布道会,敦请有心士绅前来听讲“摩门圣教徒灵秘”,时间:十一时至十二时,地点:第117号车厢。

    “没说的,我一定去。”路路通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他对于摩门教,除了那种构成这个教派基础的“一夫多妻制”的风俗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演讲传教的消息很快地在车上百十来个旅客中间传开了。其中对这个布道会有兴趣的至多不过三十个人,他们都被吸引到117号车厢里来了。十一点钟,听众都在椅子上坐下了,路路通坐在第一排。但是,他的主人和费克斯却都认为没有必要到那里去找麻烦。

    到了十一点钟,维廉赫奇长老站起来开始演讲,他说话的声音相当激动,仿佛已经有人反驳了他似的。他叫着说:

    “我告诉你们,你们听着,琼·史密斯是一位殉教者,他的兄弟希兰也是一位殉教者。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对于这些瑰树形成的篱笆和一丛丛的皂角树、大戟树。但是现在,只见薄薄的一层白雪,覆盖着整个大地。

    下午两点钟,旅客们在奥格登下了火车。火车要到六点钟才继续前进。因此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和他们的同伴们就有时间顺着从车站分出去的一条铁路支线向城里走去,游览一下这座完全美国式的城市。这样一次游览只需要两小时就够了。这座城的建筑设计完全和其他的美国城市一样,整个城市象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棋盘,街道又直又长,街口的转角真是象维克多·雨果所形容的那样,都是“忧郁悲怆的街角”。

    这座城市的建筑师摆脱不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建筑特点——追求“线条对称”。但是住在这个奇怪地方的人,在文化方面显然并没有达到象英国那样的高度。他们把一切建筑,不论城市、房屋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都弄成了“四方块”。

    下午三点钟,福克先生一行人在城里大街上漫步。这座城市建筑在约旦河岸和开始高低起伏的瓦萨奇山峦之间。这里教堂极少,有名的建筑物只有摩门先知祠、法院和兵工厂。此外,——氢新教年史传留给他儿子摩门;后来又经过了很多世纪,这本珍贵的年史又如何经小约瑟·史密斯之手从埃及文翻译出来。小约瑟·史密斯是弗蒙特州的一个司税官,1825年,人家才知道他是个神奇的先知,后来他又如何在一个金光四射的森林里遇见了天使,天使又如何把真主的年史交给了小约瑟·史密斯。

    这时,有些人对传教士这样追述历史不太感兴趣就离开这节车厢走了;但是维廉赫奇却仍在继续讲述着小史密斯如何跟他父亲和两个兄弟以及他的一些门徒创立摩门圣教,这个教派不仅在美洲有教徒,并且在英国,在斯堪的纳维亚,在德国也有。这些虔诚的教徒中有许多是手工业工人,也有许多是自由职业者,他又谈到如何在俄亥俄州建立了根据地;如何用二十万美元修建了一座教堂,如何在柯克兰建立了一座城市,后来史密斯又如何变成了一个出色的银行家,他又如何从一个木乃伊展览馆的看守者那里,得到一本亚伯拉罕和其他有名的埃及先人的手稿本圣书。

    他的故事越讲越长,听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全部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了。

    但是这位长老并没有因听众稀少而难受。他依然罗里罗嗦地详细介绍下去:史密斯在1837年如何破产,那些被他拖垮了的股东如何把他身上涂满了沥青然后强迫他在羽毛上打滚;过了几年之后史密斯又如何东山再起,变得比过去更有名望,更有势力。他在密苏里州组成了一个独立教团,他当了这个朝气蓬勃的集团的领袖。那时,他的门徒少说也有三千,但是那些异教徒恨他,迫害他,使他不得不逃往美洲西部地方。

    现在只剩下十位听众了。路路通就是其中的一位。这个老实的小伙子倒是一心一意地听着长老说教。这样接着听下去,他知道了史密斯经受了无数次的迫害之后,又如何在伊利诺斯州出现,并且在1839年如何在密西西比河沿岸建立了一个新城努窝拉贝尔。那里的居民总数增加到两万五千人;后来史密斯又如何作了市长,作了这个城市的最高法官和军队统帅;在1843年,他自己又如何提出参加竞选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后来又如何在迦太基受人陷害被关进监狱,最后来了一帮蒙面人就把史密斯杀害了。

    这时,路路通成了这个车厢里独一无二的听众了。维廉赫奇长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想要用言语开导他信教。于是继续对他说:史密斯被害之后,又过了两年,他的继承人,受真主感召的先知小布里翰就离开了努窝拉贝尔,到这咸湖沿岸一带定居下来,这里是一片美丽的土地,周围也全是肥沃的良田,这里是许多移民穿过犹他州到加利福尼亚去的阳关大道。先知小布里翰就在这里建立了新的根据地;由于摩门教一夫多妻制的风俗影响,这个根据地就大大地发展起来了。

    “喏,事实就是如此,”维廉赫奇接着说,“美国国会为什么会仇恨我们,迫害我们,为什么合众国的士兵会来蹂躏我们犹他的土地,为什么我们的先知小布里翰会被他们蛮不讲理地关进了监狱,难道我们会在暴力面前屈服吗?决不会!他们把我们赶出了弗蒙特,赶出了伊利诺斯,赶出了俄亥俄,赶出了密苏里,赶出了犹他,但是我们还会找到一块不受约束的土地,我们还会在新的地方架起我们的帐篷……可是,你呢,我的虔诚的弟兄,”维廉赫奇长老虎视眈眈的目光直盯着他这位唯一的听众说,“你愿意也在我们摩门教的旗帜下面搭起你的帐篷吗?”

    “我不干!”路路通很干脆地回答说,现在他也溜出来了,留下那位象中了魔似的传教士只好对着空椅子去说教。

    在举行布道会的这段时间中,火车一直在飞速前进。不到中午十二时半已经到达了大咸湖西北角。这里周围视野开阔,旅客可以尽情地观赏这个内陆海——大咸湖的全貌。大咸湖也叫“死海”,它和巴勒斯坦西南吸收着约旦河河水的死海(又名阿斯伐尔梯特)同名,这里也有一条美洲的约旦河,流入大咸湖。在这个美丽的大湖里有许多光怪陆离的礁石,礁石的底座宽大,上面厚厚地盖着一层雪白的海盐。一片辽阔无边的海面十分沉静。从前大咸湖的面积比现在大得多,随着岁月的增长沿岸陆地日益扩大,湖面逐渐缩小,然而,湖底却越变越深。

    大咸湖的面积,长约七十多英里,宽三十五英里,海拔三千八百英尺,它和那个又名阿斯伐尔梯特的死海完全不同。那个亚洲西部的死海低于海面一千二百英尺。大咸湖的水含盐成分很大,固体的盐质占湖水的总重量四分之一。水和盐的合重是一千一百七十,其中水的重量是一千。所以在这样的湖水里鱼是无法生存的。凡是随着约旦河、威伯尔河以及其他河的流水流入大咸湖的鱼类,很快就会死去,但是,要说湖水含盐的密度大得连人也沉不下去,那是瞎扯。

    大咸湖的四周,都是精耕细作过的土地。因为摩门教的人都是从事农业劳动的能手。如果六个月以后到这个地方来,就会看到:很多饲养家畜的厂棚和牲口圈,长着麦子、玉米和高梁的田野和水草茂盛的牧场,还有,到处都是野玫瑰树形成的篱笆和一丛丛的皂角树、大戟树。但是现在,只见薄薄的一层白雪,覆盖着整个大地。

    下午两点钟,旅客们在奥格登下了火车。火车要到六点钟才继续前进。因此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和他们的同伴们就有时间顺着从车站分出去的一条铁路支线向城里走去,游览一下这座完全美国式的城市。这样一次游览只需要两小时就够了。这座城的建筑设计完全和其他的美国城市一样,整个城市象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棋盘,街道又直又长,街口的转角真是象维克多·雨果所形容的那样,都是“忧郁悲怆的街角”。

    这座城市的建筑师摆脱不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建筑特点——追求“线条对称”。但是住在这个奇怪地方的人,在文化方面显然并没有达到象英国那样的高度。他们把一切建筑,不论城市、房屋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都弄成了“四方块”。

    下午三点钟,福克先生一行人在城里大街上漫步。这座城市建筑在约旦河岸和开始高低起伏的瓦萨奇山峦之间。这里教堂极少,有名的建筑物只有摩门先知祠、法院和兵工厂。此外,就是许多带着前檐和长廊的淡青色砖房,四周是花园,花园里长着皂角树、棕榈树和小红果树。城的四周围着一道1853年用粘土和碎石筑成的城墙。市场在城内一条主要的大街上,这条街上还有几家插着旗帜的旅馆。有名的咸湖饭店就是其中之一。

    福克先生和他的同伴们发现这个城里的人口并不多。街上几乎是没有行人。但只有当他们穿过很多用栅栏围起来的城区之后,到达了摩门教堂所在的城区时才发现很多人,其中大多数是妇女,这表明了摩门教徒家庭组织一夫多妻制的特点。但不要以为每一个摩门教男人都有几个妻子。人们可以自由决定娶一个或几个妻子。但应当说明:犹他州的女公民们特别愿意结婚,因为按照当地的宗教规矩,摩门教的神是绝对不赐福给独身女子的。看样子这些女人生活既不舒服,也不幸福。她们中间有些人显然是最有钱人家的妇女,穿着黑色绸子的胸前敞开的短袖上衣,戴着很朴素的风兜或头巾,其他的妇女都只穿印第安人的服装。

    作为一个甘心情愿抱独身主义的路路通,看到摩门教几个女人共同负起使一个男人幸福的责任,有点吃惊。按他的逻辑来说,作这样的丈夫一定会叫苦连天。他认为一个男人必须同时带着这么多妻子辛辛苦苦地过日子,将来还要领着这些妻子一块儿进摩门教徒的天堂,到了天堂之后还要跟她们永远地生活下去。在那幸福的天堂里,光荣的史密斯先知将和他们在一起,因为史密斯是那个极乐世界享有最高荣誉的人物。这些事对路路通说来,简直太可怕了。显然,路路通是一点也不打算接受摩门教先知的感召。他觉得咸湖城的妇女们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多少都带点忧郁的神色,这一点也许是出于他自己的误会。

    幸运得很,路路通在这座圣城待的时间并不长。四点差几分,他们已经又回到了车站,他走进车厢,坐到原来的座位上。

    开车的汽笛响了。但是,当机车车轮开始在铁轨上滑动就要以更快速度前进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

    “停一停!停一停!”

    正走着的火车当然没法停住。这位叫喊的人看样子一定是个误了上车钟点的摩门教徒,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跑来。幸亏车站上既没有门,又没有栅栏,他跑到铁路上就往最后那一节车的踏板上冲,接着就连滚带爬地倒在车厢里一个椅子上喘起气来了。

    路路通全神贯注地看完了这一场运动表演的插曲。这位犹他州居民是因为刚才跟妻子吵架才这样逃出来的。路路通知道了这件事,感到很有兴趣,他走过来拜访这位迟到的旅客了。

    当这位摩门教徒刚一歇过气来,路路通就很有礼貌地过去问他一个人有几位妻子。看他刚才那种拼命逃走的狼狈样子,路路通估计他最少也有二十几个妻子。( 八十天环游地球 http://www.xlawen.org/kan/5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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