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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孙小左考虑了一下,慎重地回答:“也不能这么说,是江姑娘胆子太大了。”

    秦绍仰躺着喘气,待好点了,开始嫌孙小左粗手粗脚没有侍女伺候的舒服,挥手赶人:“你去出去,给爷叫两个美貌的丫鬟过来伺候。”

    至于江凝烟,不见就不见吧,等回了京,有她哭着求着见他的时候,大不了到时候帐一起算,反正拖的时间越久,她到时候哭得就越惨。

    他不急……他不急才怪呢!

    孙小左还是了解秦绍的脾性的,所以这次来寻人,他费了半天嘴皮子才说服那些暗卫带上两个丫鬟,看,这不就用上了。

    所以说,秦绍自小看重孙小左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边秦影和秦染正坐在一起下棋,手下突然敲门进来,脸色古怪地禀报:“头领,公子刚刚招了女子进去,这会儿恐怕……”已经风流快活上了。

    闻言秦染拈起一颗白子重重放下,哼道:“真是不要命了。”

    秦影语气阴冷:“不是吩咐你们,不要让人随便进去吗?”

    来报的人缩了缩脖子:“是公子亲自吩咐的,属下不敢违抗……”

    秦影挥了挥手:“出去吧,自己去领罚。”

    等人走了,他看向漠不关心的秦染,叹了口气:“去看看吧?”

    秦染不语。

    “将军交代过,公子万不能有闪失,你看……”

    终是不忍好友为难,秦染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微微蹙着眉:“下不为例。”

    秦影点头:“我跟你去。”

    他不是怀疑好友的能力,而是怕他一会儿见了什么不堪的场面,当场拂袖而去。

    因为他们此行极为隐秘,所以一路倒也无惊无险,不到一个月,一行人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一路上除了那一次刚到船上时秦绍让人来叫过凝烟,之后便再也没打扰过她,直到最后进了城门该送她走的时候秦绍都没有出现。

    关于这一点,凝烟虽是疑惑,却也松了口气。

    进了京,秦绍没有让江家的人来接,而是特意用标志明显的秦府马车将她送了回去。

    于是不久以后,京城里的百姓很快就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南北军十二少这回又强占了江侍郎家的小姐,要纳她做第十三房小妾,由此还衍生出了无数版本的“恶少强抢民女”的故事。

    而现在这个事件的当事人,秦绍未来的“十三姨奶奶”却没心思管这些流言了。

    凝烟回到家的第一天,就被父亲江泓林赶到祠堂罚跪去了。

    在外人眼里她和秦绍牵扯不清,受害的不仅是自己的闺誉,还有她父亲的仕途。

    因为这个,太子肯定会不再那么信任他了。

    可江泓林已经没有退路。

    此时尚是三月末,天气乍暖还寒,在阴冷的祠堂内,江凝烟已经水米不进的跪了一天。

    到了晚上,蓝田暖玉拿了些吃食一起偷偷过来看她,看凝烟冻得嘴唇发白,眼泪当即便流了下来:“小姐,您受苦了,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

    凝烟冲她们摇了摇头,没有动她们拿来的吃食,只低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奕然清醒了吗?大夫怎么说?可吃了药?”

    昨天江凝烟被父亲大骂了一通,然后罚她到祠堂反省,弟弟江奕然看不下去,为她争辩了几句,暴跳如雷的江泓林当即便让人打了他一顿板子。

    可怜江奕然前段日子从马上摔下来折了胳膊,如今还没好又被打了板子,他素来体弱,没多会就晕了过去。

    暖玉安慰她:“小姐放心,小少爷已经醒了,大夫来看过,并没有伤到筋骨。少爷刚刚还闹着过来看您,被奴婢和孙妈妈劝下了,此时已吃了药休息呢。”

    凝烟点点头:“你们要替我照顾好他,我这里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儿,并不碍着别人什么事,重要的是江奕然那里。

    没有人知道,当凝烟回到家看到弟弟瘦了一圈,又因意外伤了胳膊时,她是多么心疼,如今弟弟又被父亲打了一顿,她在这祠堂跪着连照顾他都不能,这心口早就冷得不能再冷,眼里也再哭不出一滴泪。

    那句话果然没错,这孩子啊,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

    他们是没娘的孩子,除了自己,谁还能保护弟弟?

    食之无味地将饭食吃了,凝烟眼底彻底平静下来。害了弟弟的人还好好活着,她怎么能先倒下?

    她既然已经回来,那他们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半个月前,江老太爷受学生相邀出京,没走几天江奕然就坠了马,如果说是意外,打死她都不信。而在这个府里,想要他们姐弟不好过的,不过就是那一个人。

    她不是看他们姐弟不顺眼,想占着这府里的一切吗,她就让她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凝烟看着祠堂内的排位,心中默默地对江家的祖先告了罪。

    将军府,刑堂内。

    伤势未愈的秦绍懒洋洋地半卧在贵妃榻上,琉璃灯下,他穿着手工繁复的麒麟纹刺绣红袍,墨色腰带镶嵌着数颗满绿满水翡翠扣,长发用玉冠随意束起,因为前段时间受了伤又吃得不好瘦了许多,至今都没养回来,下巴越发的尖,让他肤色如玉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阴柔。

    他看着跪在刑堂中央沉默不语的男子,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笑着开口:“怎么,不向爷求饶吗?”

    闻言堂仪眼底不由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京城中谁不知道,得罪了南北军十二少的人,求饶也只能让他死得更难看一些。

    更何况自己不只是得罪了他。

    和南北军大多官家子弟不同,堂仪仅仅出身良民,原本以他的家世是不够格进入南北军的,但他现在却已经是南军的一个小队长,而这一切都是秦绍给他的。堂仪当年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他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了他。

    可现在,他就要失去这一切了。

    当初将秦绍回京的具体路线透露给太子的人,就是他。

    秦绍见他不说话,嘴角虽仍是弯着,眼底却毫无笑意,他缓缓开口:“让爷猜猜,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决定背叛本大人的?官位还是金银?恩……或许都有,但这些本大人也能给你,所以,太子一定握着你的弱点了,比如说,你的家人?”

    他知道了!

    堂仪这时才真正害怕起来,他乞求地看着秦绍:“大人,是属下利欲熏心做了错事,一切后果属下都愿意承担……要杀要刮,只要您能解气,小人都毫无怨言!”

    秦绍扬了扬眉:“知错了?可惜,晚了。你不是为了家人将爷卖了了么,那爷还真要看看是什么人比本官的命还要金贵。”

    堂仪额头磕破了,血流了一脸:“大人,都是小人的错,您饶了其他人吧!”

    见状秦绍笑着拍了拍手:“将人带上来。”

    很快,刑堂内就多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十多个人,一时间堂内满是女人的痛哭声,男人的求饶声。

    秦绍用食指点了点众人,问堂仪:“你看看,可曾少了哪个不曾?”

    堂家十四口人,全部在这。

    “不,不可能的。”堂仪看着自己怀着孩子的妻子,太子的人明明将人带走了,秦绍怎么能找到?

    秦绍得意地摸了摸下巴:“你以为太子将人藏起来爷就找不到了?哼哼,在这世上,只要是爷想找的东西,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堂仪膝行着爬到秦绍身前,抓着他的脚哀求:“大人,求您饶了小人的家人吧,您让小的做什么都行,小人的妻子还怀着孩子啊!”

    秦绍将他的手抖落,点点头语气和缓下来:“恩,其实爷也知道,当初你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老婆孩子的命不能不要。人嘛,总有亲疏远近之分,所以,你的取舍爷自然是能够理解。”

    堂仪连连磕头:“是小人的错,求大人宽宏大量!”

    秦绍笑得一脸宽容:“好吧,既然如此,爷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堂仪惊喜地抬起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忙。”秦绍打断他,笑得一脸兴味:“爷以前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说有一人的妻子问他,如果自己和他娘一同掉到水里,他会先救谁。”说着他搭箭指着前方,对脚下的人勾了勾唇:“本大人此时也想问问你,你要救谁?”

    28第二十八章

    堂仪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母亲和妻子,他要救谁?

    一个是将他养育成|人的娘亲,一个是怀着他孩子的爱妻,他要选谁?

    不,他不能选!因为不管选了谁,都是错的。

    这一刻,他恍然想起,曾经似乎也有一个男子,面对着类似的情况。

    只是那个男子比自己幸运,那时候,那个美丽的女子替他做了选择。

    堂仪内心苦涩,此时他的娘亲和妻子都在看着他,用眼神逼迫他。

    可他如何能选?

    秦绍见他痛苦不语,似曾相识地感觉让他兴奋起来:“怎么,选不出来吗?那爷替你选好了。”

    说着他把箭对准了那个怀着身孕的女子。

    “不!”女子发出惊恐的尖叫,却因被人按住躲闪不得:“不要!夫君救我!”

    秦绍松开手指,眼看箭即将射出,堂仪终于开口:“不,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箭应声而出,瞬间不远处的老妇便躺在了血泊中。

    “怎么样,爷的箭法还不错吧?”秦绍挑眉看向堂仪。

    堂仪失神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脑中一片空白。

    “这只是刚开始呢。”秦绍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对这个游戏很是乐在其中:“这一次,你选谁呢?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妻子?”

    他很好奇,如果对方因为妻子害死了全家,还会如以往那样疼爱这个女人吗?

    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呢。

    可是秦绍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堂仪疯了。

    “真是扫兴。”秦绍放下手中弓箭,懒懒散散地靠回去,“把人带下去,男的活剐,女的送到军营里。”

    刑堂的人面不改色地问:“那这个叛徒该当如何?”

    秦绍摸了摸下巴:“让他和他的娘子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处理完毕,孙小左上前扶他起来,一边拍马屁:“少爷就是心太善了,要小的说,这样的狗东西就应该把他拉出去喂狗。”

    闻言秦绍摸了摸心口:“爷实在是不忍心。”

    刑堂内众人:“……”

    在祠堂内跪了一天一夜,凝烟终于被人放了出来。

    出来后凝烟先到父亲那儿认了错,然后迫不及待地回了院子,去了弟弟那里。

    坐在弟弟的床前,凝烟爱怜摸了摸他的额头,无奈道:“我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姐姐的?怎么如今做事还是这般莽撞?”

    江奕然不好意思地拉下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虚的辩解道:“阿姐走后奕然很乖的……这次只是意外。”

    凝烟摇了摇头,“你以后不能再冒犯爹爹,你还小,以后还要爹爹为你做很多事。”

    就算父亲不想给,但该是弟弟的,她就绝不能让父亲少了他分毫。

    江奕然乖乖点头:“小弟知了。”

    看江凝烟脸色疲惫,有心让她回去休息,但他毕竟和姐姐分开良久,又舍不得。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期待道:“阿姐,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自从他七岁以后,阿姐就再也没有哄着他入睡过了。

    凝烟轻拍了他的额际一下,语气却很温柔:“胡闹,这么大了说这种话。”

    “阿姐……”江奕然摇着她的手,“就一次,好不好?”

    凝烟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让他失望,起身坐在了床边,用软枕半倚着,“好了,睡吧,姐姐守着你。”

    江奕然却不舍得合眼,看了姐姐一会儿,突然难过道:“阿姐,为何爹爹不像我小时候那般疼爱咱们了?是不是因为要有了小弟弟?”

    凝烟一怔,继而心中酸涩难言,弟弟再怎么表现的坚强,也还是在乎父亲的吧。

    可是,她要怎么回答,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不是永远不变的,他以后还会遇到更加残酷的事,不管她多么不舍,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江奕然将头靠在凝烟怀里,泪水无声地打湿了她的衣襟。

    快些长大吧,只有长大了,他们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过了一会儿,江奕然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发泄完了,意识到自己又在姐姐面前哭了鼻子,不好意思的将头使劲往被子里扎。

    凝烟忍不住笑了出来,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小心闷着。”

    江奕然见姐姐没有笑话自己,将潮红的小脸探了出来,伸手去揉她的膝盖处:“可还疼吗?”

    “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江奕然垂着头继续揉捏:“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跪了一天一夜,又如何会无事。

    “阿姐,我想搬回来和你住。”过了一会儿,他将犹豫了很久的话说出了口。

    凝烟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可。”

    “阿姐……”

    她叹了口气:“祖父喜欢你,只要你在祖父身边,这府里的牛鬼蛇神就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祖父学识渊博,你跟着祖父,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江奕然自然知道姐姐的良苦用心,他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长些。

    凝烟看他一脸黯然,又道:“不过在祖父未回京的日子,你便暂时搬回来吧。”

    江奕然这才高兴起来,欣喜道:“小弟在院子里种的花已经开了,明日我陪阿姐去看。”

    凝烟点点头:“好的。”

    等江奕然睡了,凝烟又坐了一会儿便回了绣楼。

    凝烟让暖玉将孙妈妈请了过来,问了一些李氏这段时间的所为。

    听的差不多了,凝烟沉默了一下,又道:“孙妈妈再和我说说,这母亲孕期身边照顾的人都有哪些?又请的哪位产婆?”

    孙妈妈将近来李氏身边新来的得力的丫头婆子分别说了一遍,又说了说各人的脾性如何,平日和哪处的管事走的近,身份来历等等,将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告与了凝烟。

    “这样。”凝烟点点头,想了想,“我听说那周家的男人喜欢在外面赌场里厮混?”

    孙妈妈回忆了一下,点头:“没错,周娘子因为这个没少和她男人干仗,还闹到了夫人那儿一回。”

    凝烟笑容温和:“那就请孙妈妈多费心了。”

    孙妈妈连忙起身:“小姐说的哪里的话?当初夫人将老奴留下照顾小姐少爷,就是对老奴最大的恩惠了,您这样说,岂不是折煞了老奴?”

    凝烟虚扶着她坐回来,笑了笑:“您是看着我们姐弟长大的,与别人自是不同,这些日子,也全是您在照顾奕然,这些我都会记在心里。”

    她又与孙妈妈说了会儿话,问了问江奕然近来的生活,便让暖玉将之前准备的蜀南特产拿出来,让她带着走了。

    到了晚间,暖玉一边儿用热毛巾给她敷腿,一边将自己近来打听的情况说了,大体和凝烟想的差不多,这府里的管事已多换成了李氏的人。

    看来她这次回来,情况对自己可很是不利……而且,如今李氏已经怀胎七月,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凝烟将自己的安排与蓝田暖玉说了,让她们的人注意着正房那里,不管怎样,李氏都绝对不能生下男孩儿。

    而且,她的父亲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有孩子了。

    只有奕然成为父亲唯一的血脉,他才能真正的重视他。

    直到蓝田暖玉伺候她梳洗完毕,两个人还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凝烟奇怪,玩笑道:“还有什么话是你们不敢说的?”

    暖玉看了看蓝田,示意她开口。

    蓝田见状躲了躲脚,终是忍不住:“小姐,你可知外面现在都在传什么?”

    凝烟不解:“什么?”

    “有人说,说您被秦……那个人……”不管再怎么大胆,蓝田终是未出嫁的小姑娘,外面听来的污言秽语如何说的出口。

    她们虽然没说清楚,但凝烟已经猜到了,她笑了笑:“无事,流言总是流言,有人听,才有人传,等没人听了,它自然也就消失了。”

    蓝田暖玉见自家小姐如此,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她太不上心,这事毕竟不是好事,这样一来,还有哪个好人家肯来说亲?

    凝烟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早在秦绍令人用秦家的马车将她大张旗鼓的送回时就已知道,她早晚是躲不过这一遭的,那人是故意不想她好过。

    可不管怎么样,她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两句不好听的就不活了。

    将军府里故意将这个流言放出去的人此时在他爹的书房里,将自己的打算通知了秦大将军:“儿子要娶江家的小姐过门,您让人开始准备吧。”

    对于儿子的任性秦大将军已经习惯了,可这不是小事,他委婉道:“你可知她父亲是谁?”

    “知道,礼部侍郎嘛,太子的人。”秦绍将手里的苹果一抛一抛的:“那又怎么样,礼部本来就无足轻重,何况他一个小小侍郎。再说太子早晚要死在我手里,您还是尽快想办法让我老丈人弃暗投明吧。”

    “你怎么就看上那江家的小姐了?就算要抬进府,以江家的家世也远不够给你做嫡妻。”

    秦绍故意咧着嘴傻笑:“她长得好看。”

    秦起额头青筋爆了爆,压低声音:“非得是她?”

    秦绍点头:“只能是她。”

    29第二十九章

    这天凝烟正在屋内练字,李氏身边的丫鬟突然过来,说夫人看花园里的迎春花开的正好,邀她前去赏花。

    闻言凝烟不由一愣,李氏素来是不喜见她的,平日连请安都免了,今儿个怎的突然邀她去赏什么花了?

    她虽是心中疑惑,却也不曾表现出来,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你回去告诉母亲,说我马上就去。”

    等暖玉送那丫鬟走了,蓝田开始伺候她更衣,嘴里也满是对李氏今天突然来的这么一出的怀疑:“夫人每次主动见您都没什么好事,这次您刚回来她就在老爷面前使了绊子,依奴婢看,今天恐怕又是要生什么妖蛾子了。”

    凝烟暗暗把近来之事回想了一遍,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却也没说出来,只待收拾好了,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李氏那里。

    “女儿给母亲请安。”到了花园,她便知道李氏安得到底是什么心了。

    此时花园里,除了李氏,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长得倒还说得过去,但他看向凝烟的眼神却让她不舒服至极。

    李氏坐在石凳上,等凝烟行了礼,用帕子掩着嘴笑道:“看,才说到我们的大姑娘,这可不就来了。程海,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凝烟妹妹。”

    李程海眼神轻浮地将凝烟上下打量了几遍,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笑道:“江妹妹好,小生李程海。”

    凝烟面无表情地回了半礼,佯装不解的看向李氏,“母亲这是……”

    李氏生得一张鹅蛋脸,大眼檀口皮肤白皙,虽说如今怀了孩子,却只更见风韵。她拉着凝烟坐到自己身边,又招呼李程海坐下,与她笑道:“这是为娘娘家二哥的孩子,你以前不曾见过,今儿个他特意来探望为娘,我想着你们年龄相近,便让你们见见,大家都是亲戚,以后还要常走动,这谁都不认得可不行。”

    李氏这番冠冕堂皇地话一出口,凝烟便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她只不过是自己继母,这会儿突然拉来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侄子让自己见,她是何居心?李氏嫁进江家多年,自己又何时要去李家走动了?她平白无故让两个年轻男女私下相见,是何用意,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凝烟不冷不热地朝李氏笑了笑:“母亲既如此说,那便将奕然也叫来吧,他是男孩儿,以后是要帮着父亲接待客人的,更得多认认人才是。”

    李氏听她故意拿江奕然恶心自己,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斜眼看向侄儿,却发现他神色痴迷地盯着江凝烟,至于她们说了什么话,他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没用的东西!李氏咬了咬牙,假笑着对凝烟道:“这点为娘自然也想到了,可如今奕然身子还没大好,不宜出来见风,还是等过些时候再见吧——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李氏早打定了这主意,越发要将此事做成了。凝烟要是嫁给自家侄儿,她生母殷氏留给她的嫁妆少不得将来都落在李家手里,到时自己也得分些好处。其实要说她早就有此打算了,只不过怕那个秦阎王真的看上了江凝烟,这才拖了这么久。如今江凝烟已回来半个月了,秦家还没动静,看来是没打算让她进门了,反正如今江凝烟的名声也不好了,配给她二哥的次子也算不上高攀她,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将来能不能嫁得出去还是回事呢。

    这李氏实在是脸皮厚,当下笑道:“为娘出来这些时候也累了,凝烟,程海难得来一次,你便带着他四处转转吧。”说着朝侄子使了个眼色,也不等凝烟答应,让丫鬟扶着站起来便走了,速度快的一点儿也不像身怀六甲之人。

    凝烟冷眼看着李氏走远,自己也起了身:“李公子,您若是想到哪里看看,我便让下人带您前去,只是我风寒未愈,不能在外面久待,就先回去了,失礼。”

    “江小姐慢走。”见她说要走,李程海只当她是害羞,嬉笑着伸手拦下,一脸的无赖:“姑母可是说了让妹妹你陪我的,如今你就这么走了,可不大好吧?”

    凝烟来之前李氏已经和李程海通了气,是要将这江家小姐许配给他了,本来他因这江小姐名声不好还不是很愿意,如今见她这般漂亮可人,当下便没了那些不满,只把她看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恨不得马上一亲芳泽。

    谁是你妹妹!

    凝烟脸色一沉,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蓝田暖玉也挡到了她身前,毫不客气道:“李公子,请您自重!我家小姐不舒服,实在不能作陪,请您让开点,让我们过去。”

    李程海见她们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也是恼了:“既然如此,那小生告辞了!”

    李程海说完转身就走,本来他还以为江凝烟会叫住他,没想他已出了拱门,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无,于是心下不由暗恨,跺跺脚愤愤地走了。

    哼,等以后她成了他的人,还不是要看自己的脸色?她到时候可别后悔!

    李氏要把江凝烟许配给自家侄儿的消息当天就被秦绍安排在江家监视的人送了出去,等秦绍听到那人将这事一说,当即就气炸了肺:竟然有人敢觊觎他十二少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他拎着探子的领子,阴沉道:“去,把那小子也找出来,打断他的腿!还有,李家在京城不是有几家铺子吗?也都给爷砸了!”

    一定是他离开京城太久了,这些人都忘了他南北军十二少是什么人了!

    由此,仅仅因为李氏的居心不良,李家便上了秦绍的黑名单。

    因为生了一肚子气,晚上秦绍那些狐朋狗友邀他出去寻欢作乐他都没什么兴致,把这些人推了,秦绍在屋里转了个圈儿,心里又痒痒起来。

    算起来他也有一个半月没见到江凝烟了,因有万姝儿伺候着,开始还没觉得如何,可今天一听她和别的男人私下见了面,这心里就耐不住了。

    不过要等江凝烟主动来求他,还得等他爹那儿事成之后,少说也得个把月,这让他如何忍得?

    心浮气躁地折腾了半晌,直把那些下人弄得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他才一脚将门踢开,提溜着孙小左出了门。

    他决定来个夜探香闺。

    骑在马上,秦绍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这种偷香窃玉的勾当最是风流香艳不过,仅是想想就已让他热血沸腾,更不用说亲自去干了。

    孙小左一直跟着他四处为非作歹,和秦绍学的一样坏,这种时候哪里会劝,反而一直给他出主意想对策。

    到了江家附近,秦绍绕着外面的院墙走了一会儿,最后停在巷子里的东北角院墙外,他让孙小左牵着马在外面候着,自己则从纵身翻墙而入。

    江家宅院的规模和将军府比起来远不够看,是以秦绍虽没来过这里,却也能将各处猜个八、九不离十,没几下便拐到了凝烟绣楼所在的院子外,踩着墙上花孔,不费吹灰之力便落了地。

    因着白天的事凝烟心中不舒服,便在书房练了很久的字,晚饭也是让人送到这儿胡乱用的,所以当她觉得累了放下了笔,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因她刚刚说想一个人呆着,所以这会儿丫鬟们都不在跟前,凝烟也没唤人,自己走到后院去舀水洗手。可刚将手洗净了,突然间,她就感到有一片阴影出现在她头上,抬头一看,却从墙上跳下一个人来,直把她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秦绍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见到了正主,心下一乐,一把捂住她的嘴就把人揽到了怀里。

    仅仅一个照面夜色中凝烟并没有看到来人是谁,所以她以为对方是宵小之流,心中大叹自己霉运透顶。

    虽没有料到在家中也会遇到歹人,但心下惊慌了一会儿后便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这个时候她应该怎么做?

    凝烟拼命在脑子里回忆前世别人教她的防暴知识,可那些东西当时也就是随便听听,完全没往心里去,而且她知道的有限那几招以现在的处境完全施展不出来,她担心如果自己一击不成,对方恼羞成怒将她杀人灭口,那就太划不来了。

    凝烟见对方没动,试图张了张嘴,发现对方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只得老实站着。她想好了,如果对方是为财,那只要能消灾,她是不介意给他的。

    秦绍感觉到她浑身僵硬,心下一怔,继而猜到她并没有认出自己,不由大觉有趣,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此时周围静悄悄的没有旁人,秦绍将她背对着自己按在身后的树干上,然后用身体牢牢将人压制住,拿出手帕蒙住了她的眼。

    这个过程中凝烟并没有反抗,她想如果对方不让自己看到他的脸,那应该就不会杀了她。

    30第三十章

    等秦绍把她的眼蒙好了,又将凝烟扳过来面对自己,渴望已久的美人就在眼前,禽兽再也忍耐不住,拿下堵在她口中的帕子便吻了上去。

    凝烟发觉自己嘴里堵着的东西被拿走了,张口欲叫,这时候,嘴唇却又被什么给贴上,然后一个柔软湿滑的东西紧跟着钻了进来。

    就算经验有限,她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喵的,这人不是什么梁上君子,而是采花大盗!

    这一刻,凝烟脑海中出现了电影小说里那些常隐藏在黑暗中伺机偷袭女主的变态的形象,然后汗毛刷的就立了起来。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三番两次遇到这种事啊!

    推打的双手被攥在一起扣在头顶上,双腿也被牢牢压制住,可以感受到紧贴着她的男人十分高大,这个动作几乎将她置于半空之中。

    因为目不能视,四周又静悄悄的只剩下男人急促的喘息,一种在劫难逃的预感让她有如溺水般恐惧。

    秦绍一手固定她的下颚,结结实实地将人吻了个过瘾。他角色带入的很快,情绪也很投入,禁忌般灭顶的快、感让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喜爱上这种事的。

    而这种时候,仅仅是亲吻是不够的。

    他眼中可怕的欲、望满溢而出,见她不配合,像猫逗老鼠一样,用蛮力将衣领扯开,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

    她想要尖叫,嘴却被紧紧地捂着,差点喘不上气来。

    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欲、望让秦绍丧失了该有的警觉,直到对方走到了两人附近他才发现。

    他清醒了后,才想起他们此时还在外面,随时会有人过来。

    “小姐,小姐您在吗?”暖玉的声音从树后不远处传来,凝烟听了生出希望,拼命制造响动想让她们发现自己。

    “诶,小姐去哪儿了?”蓝田也没找到人,疑惑地看向暖玉,猜测道:“是不是去了少爷那里?”

    暖玉没发现周围的异样,应声道:“恩,那你先去少爷那儿找找吧,我去厨房看看,小姐晚上没吃下多少东西,我把温在炉上的粥给小姐端一碗过去。”

    说着两个人便渐渐走远了。

    见附近再一次恢复宁静,凝烟的心也沉了下来。

    可压在她身上的秦绍,因这一打断倒改了主意。

    刚刚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只想在这把人办了,现在清醒了一些,才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江凝烟此时还不知道侵犯她的人是他,以前他在岛上也答应了不再纠缠,这会儿让她发现自己出尔反尔,脸上须有些不好看,所以现在是绝对不能让她发现的。可以后自己是要明媒正娶将她娶进门的,这会儿如果真做了,到时候这事也不好解释。

    这么想着,秦绍便又觉骑虎难下。

    抱着人犹豫片刻,他一咬牙,心道算了,反正今天本也没想就这么把人办了,等出了火便将她放了吧。

    做出了牺牲,秦绍深觉委屈了自己,将头埋在她露在外面的肚兜上一阵啃咬,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如此这番虽不如真刀真枪那般来的快意,但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轻泣着颤抖,倒也别有意趣,甚至比起和其他美人儿那种无所顾忌的胡天胡地竟更来的满足许多。

    被他压在树上的江凝烟脸上满是屈辱,对方这样,虽然没有真的成事,可这又算什么?

    她咬着牙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这个禽兽不管为什么最后选择放过了她,她都不会有丝毫感激,而且以后如果让她知道了他是谁,她肯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秦绍很快就到了临界点,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我去竟然被举报了。

    发泄后的快意让他短暂失神,捂着凝烟嘴唇的手松了些许,一时不察,被她狠狠咬住了手腕。

    凝烟承认自己此时也不清醒了,因为她一个反应不是大声呼救,而是想要咬下这人的一块肉。

    秦绍疼地直吸气,可他不敢出声,捏着她的下颚将手救出来,看手腕处已经血淋淋一片,心道这兔子急了还真是会咬人的。

    无所谓的笑了笑,低头又在她的唇上大力吮了一下,将裤子提回来,然后放开人飞快的翻墙跑了。

    凝烟一得了自由立刻便立刻将眼上蒙着的帕子拉了下来,可她也只看到一个越墙而出的背影。

    她飞快的将衣裳整理好,跑出院子,正好和在江奕然那寻她不见的暖玉撞个正着。

    “小姐?”暖玉提着灯笼照见是她,心刚一定,又见她脸色慌张,疑惑道:“小姐,您怎么了?刚才您去哪儿了?”

    “我刚刚有些闷,便去花园的亭子里透透气。”凝烟来不及详细解释,勉强让自己脸色正常些,道:“不过我看见小路上似乎有人偷偷摸摸的过去,你去通知下人,你让他们四处搜一搜,如果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立刻抓起来!”

    “是,小姐。”暖玉不疑有他,让小丫鬟送凝烟回了绣楼,自己去找了管家。

    可当管家集结好了家丁搜查时,秦绍早跑了出去,骑上马带着孙小左走了。

    等凝烟回去将自己收拾好了,听暖玉回来说没有搜到什么,心里虽是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便说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让那些下人回去了。

    被那人欺侮时她曾摸到过他身上的衣物,从料子上便能看出那人肯定不是府里的下人,可他既能那么快便跑了,应很是熟悉江家的环境。

    这样一想,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今日见到的李程海。

    李程海走的时候明显对她心有怨恨,她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难说不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

    睡前沐浴的时候,凝烟才发现自己胸口处的肌肤已青紫一片,明显是那时留下的,心里不由一阵厌恶,狠狠洗了半天,仍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留在身上。

    因着秦绍这次的举动,凝烟平时再不敢一个人呆着,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一溜丫鬟,就算是在绣楼里也要让好几个人陪着,可见是吓得怕了。

    之后几天,凝烟本打算趁李程海再来的时候观察一下,她记得当时自己咬伤了对方的手腕,是不是他,到时一验便知。可过了好几天,那李程海都不曾再来过,?( 良宵赠千金 http://www.xlawen.org/kan/5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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