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阅读
除外。
他要气疯了。
仲墨一个人跑到了干热的珊瑚丛中，将一腔邪火、妒火都发泄在那些硬戳戳的珊瑚上。一通踢打之后，那些珊瑚丛明白他不好惹，全都踮着脚跑远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地上喘粗气。
仲墨重重一拳砸在坚硬的地面上，“为什么，她从来就不明白我？我只有她一个，我也只要她一个！”
子都和他相依为命，他们一起离开文国，在这里寄居了这么多年。他们和这里的鲛人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故乡不是这里。可是，子都竟然和银禧相爱了，她就要嫁给他了，还会为了他变成鲛人。那他该怎么办？
“仲墨公子，你是在里面吗？”3目的声音远远从珊瑚丛外传来，“你今天还要上课，不要再迟到啦，胭月殿下会惩罚你的。”
仲墨怔怔地盯着前方。子都对他寄予厚望，即使在这里，也坚持让他接受文国的精英教育，以期把他培养成合格的帝王。天赋极佳的仲墨很得胭月的喜欢，她特意准许他拜入门下，教导他帝王法则。
上课？仲墨慢慢地爬了起来，对了，他记得……他要去书院里找到那本书！
仲墨的不开心子都都看在眼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更何况，他这些天都不肯跟她说话。
上一次她试着告诉他“等你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会想成亲的。仲墨，姐姐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银禧他也很疼你的。”
仲墨突然发脾气了，狠狠地讥讽了她一顿，“是谁说的，娘亲还在受苦，没心思去想儿女私情？又是谁和银禧勾勾搭搭，不知检点！才等了几年，就耐不住寂寞，要男人了！……你要做鲛人，我不要做，我要回家，文国才是我的家，我不想在这里了。”
他发过脾气后，就摔门而出，一直躲着不肯见她。
如今已是深夜，子都不死心地坐在门前等着仲墨，明天就是她大喜的日子了。
“子都……”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瘦高个的人影，是仲墨。
“你终于回来了。”子都快步迎了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仲墨精神头很好。
不止是很好，他简直是神采奕奕。可是，这样的仲墨却让子都没由来的害怕。这种极具侵略感的眼神，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仲墨抱住了她，沉声道：“子都，对不起，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你不要在意。”
他的话顷刻间就消解了子都的防备，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没关系。我一向不跟你计较的，是吧？”
仲墨很给面子地“呵呵”笑了两声，很利落地松开她，伸了个懒腰，“我困了，先去睡觉。明天才有力气送你出门。”
“快去快去。”子都提醒他，“睡之前泡个澡去疲劳。”
仲墨摆摆手，进屋后关上了房门。
这是子都记忆中，最后一次和仲墨好好地说话。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有预想过，她会有那么憎恶他的那一天。
52——洞房
子都永远都会记得她和银禧成亲的那一天,整个闽中山似乎都在为他们高兴，云天舒朗，日光和暖，空气里流动的都是甜蜜的花香。
鲛人尚蓝,他们的嫁衣都是最纯正的天蓝色，宽袖束腰,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清逸绝尘。胭月帮子都换好衣服后，不由满意地连连点头，“真的不错。”
子都皮肤白皙水嫩,身量高挑又玲珑有致,穿着蓝色的嫁衣更衬得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精致的腰带包裹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愈发显得纤弱动人。
子都被收拾好后，就乖乖地捧着一只大海贝坐在房间里，等着银禧接她去白沙滩举行仪式。
她手里的大海贝足足有一只菜碟那么大，厚厚的铅灰色外壳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这种海贝被鲛人亲昵地称为媒人贝。等到了白沙滩，银禧要亲自打开它，里面的珍珠个越大，颜色越透亮，就代表他越真心，相应的，子都以后也就会越幸福。
“子都，恭喜你。”3目带着一群小鱼宫女们游进来，围着她跳了一阵舞蹈，“希望你和银禧永远幸福。”
“谢谢你，”子都正对3目它们表示感谢，突然看到仲墨出现在了门口，忙笑眯眯地冲他招手，“仲墨过来，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仲墨走过来，对着胭月行了一礼，“胭月师傅，有些话我想和姐姐单独说说，麻烦您行个方便。”
“好，”胭月掩嘴一笑，“仲墨再好好撒撒娇吧，以后子都可是我们家银禧的了，你想再这样靠近她可就难了。……3目，跟我去外头看看，银禧他们怎么还没来。”
房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仲墨低头望着子都，她真美。鲛纱的确是他见过的最轻柔华丽的布料，穿在子都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单膝跪在了子都面前，伸手捉住了她的右脚踝。
她穿了一双缀着珍珠的蓝色绣鞋，没有穿袜子，纤瘦的脚背上都看得到淡青色的脉络。
子都下意识地要抽回脚，反对仲墨握得更紧。“别动，”他说着，将她的右脚放在他大腿上，从衣袖里掏出一根红色的脚链，细心地为她系上，“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太好看，姐姐不要嫌弃。……成亲的时候，还是有点红色更好看。”
子都把裙子往上拉了拉，以便更好地欣赏仲墨的手艺。“真好看，仲墨，谢谢你，我太喜欢了！”
仲墨微微地笑，“你喜欢就好。”
子都看着他温和的笑容，竟有些出神，仲墨真的好像父皇。她摸了摸他的脸，“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多三天，我就回来看你。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银禧是银禧，你是我唯一的弟弟，知道吗？”
仲墨听话地点头。他的刘海有点长，遮住了他的眼睛。
“来了来了，银禧他们来了！”门外突然热闹起来，有人喊子都，“新娘子快准备好，新郎来啦！”
仲墨起身退到一边的阴影处，静静地看着子都紧张地整理衣裙，顺便坐得更端庄，嘴角渐渐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她早晚会成为他的。
银禧喜气洋洋地跨进来。他也是一身蓝色的喜服，只不过比子都的要简洁许多。看到盛装之下光彩夺目的子都，银禧的眼睛也闪闪发光，俊美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仿佛冬日里最暖人心的艳阳。“子都，我来接你了。”
他利落地将他娇美的新娘打横抱起，骄傲无比地出了房门。
宫门外，由最强壮的海马套的婚车正等着他们。银禧要先带着子都在闽中山逛一圈，然后在白沙滩下来，祭拜天地，叩谢父母，宴请亲友，然后才能入洞房。
比起其他的，最后一项才是银禧最在意的。驾驶海马车的时候，他就不停地安慰子都，“你放心好了，我会很温柔的，子都你可千万不要再拒绝我了。”发情期的第一次，是很重要的事情，关系着他们能不能孕育出一个最完美健康的鲛人宝宝。
“你小点声不行吗？”子都一张脸涨得通红，他非要在这些具有智力的海马面前讨论这些事情。
“我，我就是紧张嘛，怕……”银禧纠结着还想表达一下，子都捧过他的脸亲了一口，他立刻：~＼（≧▽≦）/~
到了白沙滩，银禧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了子都手里的媒人贝，里面的珍珠有只碗那么大，晶莹透亮。
鲛人们发出一阵阵叫好声。他们都为银禧感到骄傲，鲛人的感情是最纯粹，最忠贞的，没人谁能比得上他们的爱情。
当然，也有人惴惴不安。银藻时不时偷看下胭月的脸色，怎么办，感觉儿子的珍珠比较大，比较亮呢。
等到婚礼终于结束，宾客散尽。子都也累极了，被银禧抱进婚房的时候都险些睡着了。
“子都，不要睡觉啦。”银禧的脸蹭着她的胸口，把她的衣襟都揉散了，“要洞房了，打起精神来。”
子都伸手抱住他的头，“让我缓一会儿，累死我了。”
银禧在她身上摸摸揉揉的，很快就把子都脱得一^丝不^挂了。他抚摸着她白软的胸，“子都，你真好看。”
他对子都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很快就掰开了她的双腿，趴在那里又亲又舔的，“唔，你也好甜。”
子都咬着手指，堵住一些呻^吟。
两人的衣服都被银禧扔下了床，他伏在子都身上，开心得不得了。手指伸进她身体里翻搅，“怎么样？这样是不是要舒服点。……别乱动，我再加一根手指，帮你扩充一下。……啊我觉得我要变身了，你准备好了吗？”
子都感到身上猛地一沉，银禧闪亮的大尾巴就出现在了眼前。
“哎呀，我还真不熟悉这样。”银禧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骑坐在他腰上，他甩了甩尾巴，喘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两条腿方便一些。”
子都伸手摸了摸他下^半^身上细软的鳞片，干咽了口唾沫，“非得要这样吗？”她趴下^身子，将脸埋在他胸口，“太可怕了。”她是见过的，银禧原身时的那个比人身的他至少要粗上两圈，还有那些小鳞片，她不要啊！
银禧伸手抓揉着子都的屁股，哼哼哼地哀求，“好子都，这一回你答应我，以后就不用了行吗？往后面坐一点，我，我要进去了。”
粗硬的器官完全地顶进了她的身体，子都猛地往上一缩，“啊，太疼了！”
银禧抱住她扭动的屁股，腹部小幅度地抽^送了几下。从来没有过的极致美妙经历！“子都，我好舒服，你呢？你有没有感觉到，你那里吸得我好紧。”
子都痛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双手握拳恨恨地捶打他，一点都不舒服，你那里的鳞片都竖起来了，刮得我疼死了！
好在银禧还记得胭月的告诫，自己小小放肆了一会后，就发现了子都的痛楚。她流血了，还流了好多。
“呜呜，子都，我不是故意的。”银禧艰难地把那家伙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把她重新平放在床上。
子都的双腿都合不拢了，无语地望着又在掉珍珠的银禧，“笨蛋，我没事。流血是，是正常的。”
“是这样吗？”银禧担忧地问道，“娘亲说我要是不小心，你流血了就会死掉。”
胭月这样说是有历史根据的，以前有个乖张的雄性鲛人在闽中山外就发情了，他拖走了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凡人姑娘，那姑娘被他活活折腾死在水塘里。跨物种的结合也要适可而止。
“我没事。”子都说完这句话，简直要泪流满面了。明明受苦的是她，为什么她还要一直安慰他啊讨厌！
银禧在她的一再保证下，才把眼泪擦干，宠爱地将她抱到怀里。“子都子都，你里面又软又滑，还特别紧，缠得我特别舒服。”
子都面如火烧，有气无力地应和他一声。
这样抱了一会儿，银禧说他又想要了。子都为生命安全着想，表示她还要休息，再等等。
银禧抓耳挠腮地守在一边，停了几分钟后，再次分开她的双腿，细心地为她舔了一回。
他软软的舌头扫上去，那股火辣辣的痛感立刻缓解不少。子都舒了口气，她都忘了，鲛人的唾液还有疗伤的作用呢。
“唔，”银禧抹着嘴唇爬到她身上，“子都，你淌了好多水。”
子都把脸扭到一边，“走开，别亲我。”银禧哪里肯放过她，搂着她热吻了一番。子都都搞不清楚，顺着她嘴角流下的，是唾液，还是别的什么了。
银禧小试过一次后，对身体的掌控更自如了。第二次他让子都背对着她坐在他身上，可以一边动着一边揉她的咪^咪，还可以用尾巴缠她的双腿，用尾巴尖轻戳她被顶开的小花瓣们，增加她的快感。
听着子都投入的呻^吟，银禧对自己很满意。让最爱的伴侣在性^交中感到舒服，这可是第一要务。
“我现在觉得，还是原身比较方便一些。”不知第几次结束后，银禧亲着子都的耳朵，情意绵绵地下结论。
子都软软地窝在他怀里，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肚子里涨得厉害，里面被银禧丢的满满涨涨的。偏他说这是孕育宝宝的关键时刻，就这么堵着不肯离开。
孩子什么的，现在提有点太早吧。
53——破
是夜,银藻与胭月手挽着手坐在闽中山最高处，满意地看到天幕中，代表银禧的那颗星星周围生长出红色的姻缘线。
闽中山的天是一层水膜，每当有新的鲛人宝宝出生,水膜上便相应地多出一颗不规则形状的宝石。这种宝石星与鲛人一同成长，兴衰他的兴衰,荣辱他的荣辱。
银禧的姻缘线光泽纯正,弧度精美。说明他与子都契合的非常好。胭月很欣慰，依偎进银藻怀里，“真没想到,我们的银银变成了雄性鲛人,还成亲了。”
“是啊。”银藻也是感慨万分,“银银还是很有眼光的,子都就挺好的，起码比九凌家的二小子让人放心。”
想起那一桩未遂的姻缘，胭月还有些耿耿于怀，“我不知道银禧的宝石星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他与九缜是有缘的，所以我从小把他当成姑娘养。谁知道九缜那边的姻缘线突然断了。”
胭月是野心勃勃的女人，她一开始为银禧看好了门强强联合的婚姻。青丘的帝君九凌家，有一对同胞兄弟，大的叫七宝，小的叫九缜，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九尾。以前她上门喝满月酒时，对他家那只机灵活泼的小白狐很喜欢。况且九尾狐也是出了名的坚贞不二，胭月觉得自己天真可爱的银禧嫁到青丘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天地间那次浩劫过后，的确很多种族的命运都被改变了。九凌家的儿子们姻缘线都断掉了，和银禧的撮合自然就无从谈起，胭月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与此同时，文国。
文国的户部尚书程英，一直是一位话题不断的人物。年轻时的程英早早得中三甲，风流倜傥赢得无数少女芳心。入朝为官后也是很受帝王爱重，一路平步青云。
程尚书是那种一文钱也能掰开赚上三倍利的能人。在他的管理下，文国的国库从来都是要推的挤的才能关得上。
不过，人无百样好。如今的程尚书已近不惑，却仍有一个大心事沉甸甸地压着他。如今他膝下只有一子，唤做霜华。此子刚出生时与一般婴孩无二，也是白胖可爱，尤其一双灵活的眼睛，透着的那精神气，颇得乃父之风。
可是，随着霜华公子年岁渐长，却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竟然越来越小，并且在他抓周礼后，正式缩成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儿。此后，除去初一十五，霜华公子就这么长大了。纵然是眉眼间再风流，学识再丰富，也改变不了他身体的缺陷。
为了儿子的事情，程英几乎操碎了心，求医问道啊，各种大仙道士都请进来。后来他家跑进来一只金毛狐狸，与他家霜华一见如故，两个很快腻在一处，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程英一阵激动，以为这只金毛狐狸是儿子恢复正常的契机，便每日好吃好喝地拱着。这么过了大半年，儿子一切如故，那只金毛狐狸整个肥了好几圈，此外再无建树。至此，程英又绝望了。
外面的人都笑话他，说他程英心眼太多，只想着赚钱敛钱，儿子都被坠得长不高了！
程英整日唉声叹气，却也没办法，这不，儿子一天天大了，总要说亲事吧？
这天，他正在纠结哪家的姑娘要的彩礼比较少，门童火烧屁股地跑进来，“大人，万……万岁来了！”
“什么？”程英“腾”地一下站起来，“此话当真！”
“真，真真的！”门童嘴唇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还有柳贵妃，和公子一起回来的。”
程英敏感地觉察到哪里不对，不再废话，急匆匆地去接驾了。
昭文帝带着他的贵妃根本没下来，就在门外的马车里。程英利落地跪下磕头，“臣不知陛下亲迎……”
昭文帝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程英立刻闭嘴了。
“你家的狐狸很好，贵妃喜欢。”昭文帝淡淡地说道。
“这……”程英双目乱看，这才发现自家儿子和金毛狐狸都在御驾里！
“妖孽，还不把七宝放下！”他家儿子还在不知死活地拿手指着柳贵妃！
程英魂飞魄散啊简直，又不好直接伸手把儿子提出来，便小声呵斥道：“霜华，不得放肆。贵妃娘娘看上七宝，那是它的荣幸。”
他不敢去看贵妃，不过贵妃抱着七宝的手指可真白啊，都没啥血色了。
“它很可爱，我想养着它。”柳氏娇声道。
“嗯。”昭文帝应了声，一手提起愤怒的霜华公子将他丢出了车外。
程英急忙忙地奔向远方接儿子，他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大小也是个男人不是，可不能摔坏了啊！
马车里，吱吱乱叫的七宝被柳氏狠狠掐了一把，立刻不再闹了。笑话，这妖物指甲盖伸那么长抵着它的心脏，这么戳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氏回到皇宫后，把服侍的人都赶出去，掐着七宝的脖子将它在半空中晃了晃，“真没想到，竟然是只极品的九尾狐。”
七宝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妖孽，知道我是谁还不把我放下来！”
“哟，”柳氏笑得阴冷，长而红的舌头伸出来，“别急啊，我会放你下来的。”她在七宝的脖子上舔了口，“把你的皮子放下来……”
柳氏的口中露出了尖利的犬齿，她正要一口气咬断七宝的脖子，谁知……
一阵皮肉撕裂的声音过后，柳氏的手一抖丢下七宝，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胸前，一只白玉般漂亮纤瘦的手，直直地掏空了她。
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用了。寄居在柳氏体内的妖物趁机脱离她的身体，可它没能逃过这一劫。手的主人一把捏住了它，将它提了起来。来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容貌俊美，目光却冷的可怕。他看着这妖物，就像在看一只臭虫。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青丘年轻的新帝君——九缜。也是七宝的双生弟弟。
是的，原本的柳氏身体与心智早就被寄居在她体内的妖物侵占、腐蚀，此时脱体而出的妖物，通体细长，浑身发黑，额头长角，隐隐是一条恶蛟的模样。
“不知死活。”九缜轻轻捻了下手指，那条恶蛟连挣扎都没再挣扎，顷刻间化作了飞灰。
霜华辛辛苦苦地钻进柳氏的宫殿时，看到的一幕就很诡异了。地上是倒在血泊里的柳氏，胸口穿了个大洞，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而他担心的七宝，正被一个白衣美男拽着尾巴倒挂在半空中玩弄。
霜华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他还以为七宝要被喝血剥皮了。今天他骑着七宝在逛街，谁知道就被柳氏看到了，那柳氏还是个被妖物缠身的人。唉，他虽然讨厌九缜，不过这小子战斗力真的是超强，有他在七宝身边，想来七宝也没受什么苦……吧。
看到霜华，七宝的大眼珠噗哒噗哒地往下掉泪，“呜呜，霜华，快来救救我！”
九缜抽了下七宝的屁股，“我刚救了你的命，大哥，你要怎么感谢我？嗯，我想想，不如把你的皮剥了给我做副手套？”
七宝出离愤怒了，狠踹了下后腿从九缜手里飞离出去，“霜华，我们走！”
它掠过霜华身边时，把他拱到自己背上，一刻不敢停爪飞奔了出去。
柳氏死了，头一个受到触动的就是昭文帝。
彼时昭文帝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突然间就心头一轻，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楚起来。他慢慢地放下了朱红御笔，站起身，“来人，去看看皇后。”
54——出山
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慧屋里的灯还亮着。从外面能隐隐看到她映在窗上的一抹剪影。
“万岁……”随行的大总管见昭文帝急急赶过来后反而停在废后大门口不动了，一时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可这里风大，万岁要是站这吹病了可就是他的过错了，是以,他大着胆子提了一句，“贵妃那边……”
这么些年,废后被昭文帝有多厌弃,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大公主和小皇子走失后，废后更是险些被他直接砍了脑袋。
当年的大皇子死的凄惨，死的离奇。之后昭文帝就一心放在了贵妃身上。有传言说大皇子是被废后用巫术咒死的,昭文帝是为了补偿。可依大总管看来,补偿就有点过了,简直是被迷了心神。贵妃将万岁霸占得死死的,这些年，后宫的其他女人连万岁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说来也奇怪，万岁纵然是憎恶废后，贵妃也多次不遗余力进言要处死废后，好多次白绫毒酒匕首什么的都摆在废后面前了，万岁又改了心意。
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大总管暗自在心里叩头，龙心才难测呢。
在大总管僭越地腹诽之时，昭文帝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真是，一梦不知岁月长短。
当年，大皇子暴毙的消息传来，他又惊又痛，匆匆赶去柳氏那里。贵妃宫外跪了一大群人，只磕头求柳氏不要乱来。
他大怒，踹了个太监问是怎么回事。柳氏就尖厉哭喊起来：“别抢走我的儿子！谁过来我立刻就死。”
被问话的太监说柳氏情绪失控，拿着匕首四处扎人，不肯让人靠近半分。
昭文帝不怕她的威胁，踢开门走了进去。谁知却看到十分骇人的一幕，伏在他儿子身上哭泣的本该是一位悲痛的母亲，可柳氏却在吸他儿子的血！
“你在做什么？”昭文帝怒吼道，上前将她从孩子尸体上拽起来。
柳氏已经接近疯狂，“你打得好算盘！你想借冯氏除掉我们家？我偏不让你如意！来吧，借用我的身体，只要能除掉冯氏一族，尽管拿去！”
昭文帝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柳相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就到了该拔除的地步。
柳氏话音刚落，一条黑长的雾状东西便钻进了她体内。一时间，柳氏娇美的容颜变得妖异可怕。
“你做了什么？”昭文帝用力扣住了柳氏的肩膀，“你召唤了妖物，用我们的孩子做祭品？你真是疯了！”
柳氏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柳氏，她纤长的手指缠上了他的脖子，“世间多是有情女子无情郎，可怜的女人，嫉妒的发疯，就把我唤来了。真幸运啊，没想到我还有苏醒的这一天……”
之后的事情，昭文帝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了。不过，看身边大总管的表情、神态，大局该是稳定的。
只是……他环顾四周，这座宫殿，残破如斯，荒凉如斯。他的明慧，他的孩子们……
昭文帝朝前迈了两步，明慧房里的灯就熄灭了。
大总管惊出一头冷汗，“万岁，天色已晚，这里风重，不如去贵妃那里歇息？”
昭文帝径直推开了明慧的房门。那架华丽的五彩攒金的锦绣山河屏风还摆在远处，将偌大的房间分隔成两块。他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堆在墙边的大号箱子，有些隐隐透出宝光来。
昭文帝捡了最近的一个打开，身后探长脖子的大总管忍不住“嘶”了声。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光华熠熠，璀璨绝美。
“嘿嘿，那我跟你一起睡啦。”
屋里突兀地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把昭文帝吓了一跳；她还没睡？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可以发现明慧的床头有红色光在一闪一闪的。
昭文帝指指门外，示意尾巴大总管滚出。大总管哀痛欲绝，猫着步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你过来吧。”明慧掀开被子一角，让红红跳进来。原本是透明红虾子形状的红红一钻进被窝，就变成了很规矩的宝石状。明慧碰了下它，“你睡着了吗？”
“马上就睡着了。”红红闪了两下。
明慧也跟着躺好。不到一分钟，她猛地坐了起来，看向近在咫尺的昭文帝，“你……”她的一只手慢慢握成拳，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宝贝子都，还有仲墨，她还没有再见过。
昭文帝点燃了手里的罩灯，烛火燃起来，将明慧满头的白发映照得分外刺眼。
他的手一抖，险些打翻罩灯。
明慧不动声色地把红红拨拉到被子里面，自己往床内侧挪了挪。
昭文帝颤抖着双手，把灯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放好。“明慧……”他向明慧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冯家是人是他下令砍的……
“子都和仲墨呢，他们去哪了？你能告诉我吗？”昭文帝在床前半跪了下来，抓住了明慧的一只手，放在嘴边亲吻，“他们有没有事，我有没有做什么……伤害到他们？”
明慧怔怔地望着他，“你想起来了？为什么，柳氏她走了吗？”落在她手上的吻又热乎又柔软，跟记忆中一个样。她跪趴到他身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是的，是不一样了，那双眼睛，又跟他们刚认识时差不多了，不再是那种浑浊的青灰色。
明慧猛地紧紧抱住了昭文帝，泣不成声。
就在文国变天的时候，闽中山这里也有情况出现。一直关注着银禧的宝石星的胭月发现，银禧的姻缘线突然黯淡了不少，并且有越来越细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胭月有些焦躁。银禧和子都在新房里还没有出来，大概，一直到他的发情期过去，子都才能离开房门。不会是，这小子没轻没重，把子都弄伤了吧？
“夫人，”银藻一脸惊讶地从外面回来，“闽中山向外的通道打开了。”
“什么？”胭月惊疑不定，“我去看看。”
银藻说的没错，闽中山供外人进出的通道确实是打开了。胭月想到了有着帝王命格的仲墨，难道说他的运势发生变化了？
“你去找到仲墨，先帮他收拾着东西。”胭月嘱咐银藻，“我去外面打探下情况。”
虽然与闽中山约好了让仲墨与子都停留2o年，可如今闽中山自己打开通道，说明仲墨确实该走了。至于子都，她已经是闽中山的媳妇，自然不在考虑之中。
胭月的消息网很灵通，她很快就知道了文国皇城内发生的一切。
看到消息后，胭月无奈地扶额，“好吧，既然是九缜下的手，那妖物估计已经死得很干净了。”她看向被银藻带过来的仲墨，“好孩子，你准备一下，就回家吧。”
仲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看一脸鼓励的银藻，再看看做好送客准备的胭月，茫然地问道：“那子都呢？”
银藻一脸喜色，“这个你放心好啦，子都就算是闽中山的人了，她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等她……那个出来，我会第一时间让她去看你的。”
胭月知道他不放心子都，也安慰他道：“有银禧在，不会有人敢欺负子都的。你先回去，红红那边说了，你的父皇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了，就是这么多年他被邪气侵体，现在正卧病在床，你的娘亲正在照顾他。如今你下落不明，文国还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回去让他们看看，我胭月教出的学生可不是吃素的。”
仲墨渐渐平静了下来。是的，回去之后，他将会是拥有一个国家的帝王，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仲墨没有再犹豫，给子都留下一封信后，便跟着银藻出了闽中山。
一出去，他们就站在一处空地上。仲墨四处看了看，肯定地说道：“这是银禧带我们进山之前呆的地方。”
银藻泪汪汪地看着他，“是吗？小仲墨，是不是也很感动，那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现在都变成这么英俊的少年了。”
仲墨“嗯”了声，避开银藻夸张的脸。
而子都，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带在新房里的半个月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
柳氏死了，父皇清醒后很快就病倒了，仲墨平安回到了家，正在熟悉文国的章程，为日后登基做准备。
“我也要回家看看。”子都一刻都等不及了，马上就要收拾东西回家。
而银禧自然是不会反对，情意绵绵地说道：“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来看望儿子儿媳的胭月把狗皮膏药样的银禧扯开，对子都道：“仲墨来过好几次信了，他说的对，现在文国局势不稳，你回去了他还要分心照顾你，不如再等等。等到稳定下来，让银禧再陪你回去。”
子都哪里等得下来，她都要担心死了。尤其是昭文帝还病重不起！她知道胭月的顾虑，银禧刚过了发情期，身体还太虚弱，离不开闽中山的庇护。“母亲，我实在不放心，我要先回去看看他们。”子都激动地坐立不安，“让银禧先在这里养身体，等他恢复了去接我，我们再一起回来。”
“不嘛，子都，我可不要跟你分开。”银禧抱着子都的腰撒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我知道。”子都摸摸银禧的脸，柔声宽慰他，“你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在外面受了伤我会心疼的。乖啊，我就比你早去这两天，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她这样坚持，胭月也不好再劝阻，只好用力瞪不争气的儿子。子都火速给仲墨去了一封信，告诉他她马上就回去看望他们。
皇宫内，仲墨捏着子都的来信，嘴角不可抑制地上翘起来。姐姐，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一旁新任的大总管看到新皇难得露出这么真诚的笑容，立刻喜滋滋地凑趣，“这次圣寿务必要办得盛大漂亮才好，也是为太上皇祈福的好时机。”
“嗯。”仲墨微微颔首，是的，这次的生日礼物，可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55——崩坏
子都归心似箭,银禧软磨硬泡也不顶用。她明天就要启程返回文国了，银禧盯着自己依旧泛红的鱼尾巴生闷气，讨厌，不想分开！他怎么还不恢复呢？
银禧现在算正式成年了,他的身体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现在的他，一天之中只有一小段时间能够用两条腿走路,其余就得乖乖卧床休息。
以前他尾巴上的鱼鳞是比较细小柔软的,观赏性更强，银光闪闪的，又很好摸。现在有新的更粗硬的鳞片重新长出来,把那些旧的鳞片替换掉。有好些地方旧的脱落了,新的还没有长出来,就泛着娇嫩的粉红,显得可怜巴巴的。
当然，现在的他战斗力和一条小鱼也没什么区别了。只有老老实实在闽中山呆着，时不时去泡一泡药浴，才能完全蜕变成强壮结实的雄性鲛人。
银禧很郁闷，子都看着他抱着尾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抓着他长长的头发揉搓，“我又不是不回来，顶多比你早去一两天。”
“呜呜呜，子都你不爱我。”银禧控诉脸，“你就这么舍得丢下我！”
子都真的手痒想拍他，还敢这么对着她撒娇？是谁这么多天霸着她让她下不了床的，害得她都没能和仲墨一起回家。早知道……她不由偏头看了眼侧立在屋角的一人高的水银镜。里面的她面带红晕，眼角眉梢都媚得几乎滴出水来。
如今的她已经把头发梳成了妇人式的发髻，长长的头发在颈后挽成一个厚厚的月牙状，衬得她脸蛋圆润细腻。这样的发式不仅不显老，反倒更显得她娃娃脸了。
银禧很快察觉到了子都的异样，他情绪好了些，大声指明道：“子都，你脸红啦，害羞了？”
子都飞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我去收拾下衣服，等……”
银禧才不会放她离开呢，大长胳膊一伸搂着她的纤腰将她抱了个满怀。捏过脸蛋来，先亲亲嘴儿。
“唔，”银禧抱着心爱的妻子，“子都你还是这么香，这么甜。”
子都回搂住他，用力吻住他的唇。这个单纯的傻瓜，她也喜欢的紧。
两人情意绵绵，亲吻得难舍难分，两条粉红的舌头勾缠在一处儿，不舍得分开一丝一毫。滋滋滋的水声成了增添情趣的配乐，原本半坐在床边半躺在银禧怀里的子都渐渐被他整个拖上去。
银禧吃着她的口水，空着的手很熟练地去解她的腰带，径直摸了进去。
子都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两腿并起来夹住他作怪的手，“你，你这样还要啊……快放开。”
“好子都，”银禧将脸埋在她胸前蹭啊蹭，蹭开她的衣襟扎进去冲一只咪咪啃了口，“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子都的气都喘不匀了，蹬着腿抗议，“我才不要！”
银禧抬起头来，笑得有些坏，放进她身体的手指抽^送了两下，“可是你好湿了。”
子都：……
文国今年的仲夏特别的热闹，不仅仅是因为仲夏是传统祈盼丰收的节日，更因为这天是文国新皇惠文帝的诞辰。
周边小国的贺礼早就随着各国使者进京，流水样地送进皇城里。新帝虽然年轻，继位后却行事老练，对内能驾驭群臣，对外能威慑各国，很快就竖立起了自己的权威。
更难能可贵的是，流浪在外十五年的新帝对太( 口袋里的相公 http://www.xlawen.org/kan/5150/ )
他要气疯了。
仲墨一个人跑到了干热的珊瑚丛中，将一腔邪火、妒火都发泄在那些硬戳戳的珊瑚上。一通踢打之后，那些珊瑚丛明白他不好惹，全都踮着脚跑远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地上喘粗气。
仲墨重重一拳砸在坚硬的地面上，“为什么，她从来就不明白我？我只有她一个，我也只要她一个！”
子都和他相依为命，他们一起离开文国，在这里寄居了这么多年。他们和这里的鲛人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故乡不是这里。可是，子都竟然和银禧相爱了，她就要嫁给他了，还会为了他变成鲛人。那他该怎么办？
“仲墨公子，你是在里面吗？”3目的声音远远从珊瑚丛外传来，“你今天还要上课，不要再迟到啦，胭月殿下会惩罚你的。”
仲墨怔怔地盯着前方。子都对他寄予厚望，即使在这里，也坚持让他接受文国的精英教育，以期把他培养成合格的帝王。天赋极佳的仲墨很得胭月的喜欢，她特意准许他拜入门下，教导他帝王法则。
上课？仲墨慢慢地爬了起来，对了，他记得……他要去书院里找到那本书！
仲墨的不开心子都都看在眼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更何况，他这些天都不肯跟她说话。
上一次她试着告诉他“等你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会想成亲的。仲墨，姐姐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银禧他也很疼你的。”
仲墨突然发脾气了，狠狠地讥讽了她一顿，“是谁说的，娘亲还在受苦，没心思去想儿女私情？又是谁和银禧勾勾搭搭，不知检点！才等了几年，就耐不住寂寞，要男人了！……你要做鲛人，我不要做，我要回家，文国才是我的家，我不想在这里了。”
他发过脾气后，就摔门而出，一直躲着不肯见她。
如今已是深夜，子都不死心地坐在门前等着仲墨，明天就是她大喜的日子了。
“子都……”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瘦高个的人影，是仲墨。
“你终于回来了。”子都快步迎了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仲墨精神头很好。
不止是很好，他简直是神采奕奕。可是，这样的仲墨却让子都没由来的害怕。这种极具侵略感的眼神，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仲墨抱住了她，沉声道：“子都，对不起，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你不要在意。”
他的话顷刻间就消解了子都的防备，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没关系。我一向不跟你计较的，是吧？”
仲墨很给面子地“呵呵”笑了两声，很利落地松开她，伸了个懒腰，“我困了，先去睡觉。明天才有力气送你出门。”
“快去快去。”子都提醒他，“睡之前泡个澡去疲劳。”
仲墨摆摆手，进屋后关上了房门。
这是子都记忆中，最后一次和仲墨好好地说话。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有预想过，她会有那么憎恶他的那一天。
52——洞房
子都永远都会记得她和银禧成亲的那一天,整个闽中山似乎都在为他们高兴，云天舒朗，日光和暖，空气里流动的都是甜蜜的花香。
鲛人尚蓝,他们的嫁衣都是最纯正的天蓝色，宽袖束腰,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清逸绝尘。胭月帮子都换好衣服后，不由满意地连连点头，“真的不错。”
子都皮肤白皙水嫩,身量高挑又玲珑有致,穿着蓝色的嫁衣更衬得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精致的腰带包裹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愈发显得纤弱动人。
子都被收拾好后，就乖乖地捧着一只大海贝坐在房间里，等着银禧接她去白沙滩举行仪式。
她手里的大海贝足足有一只菜碟那么大，厚厚的铅灰色外壳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这种海贝被鲛人亲昵地称为媒人贝。等到了白沙滩，银禧要亲自打开它，里面的珍珠个越大，颜色越透亮，就代表他越真心，相应的，子都以后也就会越幸福。
“子都，恭喜你。”3目带着一群小鱼宫女们游进来，围着她跳了一阵舞蹈，“希望你和银禧永远幸福。”
“谢谢你，”子都正对3目它们表示感谢，突然看到仲墨出现在了门口，忙笑眯眯地冲他招手，“仲墨过来，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仲墨走过来，对着胭月行了一礼，“胭月师傅，有些话我想和姐姐单独说说，麻烦您行个方便。”
“好，”胭月掩嘴一笑，“仲墨再好好撒撒娇吧，以后子都可是我们家银禧的了，你想再这样靠近她可就难了。……3目，跟我去外头看看，银禧他们怎么还没来。”
房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仲墨低头望着子都，她真美。鲛纱的确是他见过的最轻柔华丽的布料，穿在子都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单膝跪在了子都面前，伸手捉住了她的右脚踝。
她穿了一双缀着珍珠的蓝色绣鞋，没有穿袜子，纤瘦的脚背上都看得到淡青色的脉络。
子都下意识地要抽回脚，反对仲墨握得更紧。“别动，”他说着，将她的右脚放在他大腿上，从衣袖里掏出一根红色的脚链，细心地为她系上，“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太好看，姐姐不要嫌弃。……成亲的时候，还是有点红色更好看。”
子都把裙子往上拉了拉，以便更好地欣赏仲墨的手艺。“真好看，仲墨，谢谢你，我太喜欢了！”
仲墨微微地笑，“你喜欢就好。”
子都看着他温和的笑容，竟有些出神，仲墨真的好像父皇。她摸了摸他的脸，“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多三天，我就回来看你。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银禧是银禧，你是我唯一的弟弟，知道吗？”
仲墨听话地点头。他的刘海有点长，遮住了他的眼睛。
“来了来了，银禧他们来了！”门外突然热闹起来，有人喊子都，“新娘子快准备好，新郎来啦！”
仲墨起身退到一边的阴影处，静静地看着子都紧张地整理衣裙，顺便坐得更端庄，嘴角渐渐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她早晚会成为他的。
银禧喜气洋洋地跨进来。他也是一身蓝色的喜服，只不过比子都的要简洁许多。看到盛装之下光彩夺目的子都，银禧的眼睛也闪闪发光，俊美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仿佛冬日里最暖人心的艳阳。“子都，我来接你了。”
他利落地将他娇美的新娘打横抱起，骄傲无比地出了房门。
宫门外，由最强壮的海马套的婚车正等着他们。银禧要先带着子都在闽中山逛一圈，然后在白沙滩下来，祭拜天地，叩谢父母，宴请亲友，然后才能入洞房。
比起其他的，最后一项才是银禧最在意的。驾驶海马车的时候，他就不停地安慰子都，“你放心好了，我会很温柔的，子都你可千万不要再拒绝我了。”发情期的第一次，是很重要的事情，关系着他们能不能孕育出一个最完美健康的鲛人宝宝。
“你小点声不行吗？”子都一张脸涨得通红，他非要在这些具有智力的海马面前讨论这些事情。
“我，我就是紧张嘛，怕……”银禧纠结着还想表达一下，子都捧过他的脸亲了一口，他立刻：~＼（≧▽≦）/~
到了白沙滩，银禧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了子都手里的媒人贝，里面的珍珠有只碗那么大，晶莹透亮。
鲛人们发出一阵阵叫好声。他们都为银禧感到骄傲，鲛人的感情是最纯粹，最忠贞的，没人谁能比得上他们的爱情。
当然，也有人惴惴不安。银藻时不时偷看下胭月的脸色，怎么办，感觉儿子的珍珠比较大，比较亮呢。
等到婚礼终于结束，宾客散尽。子都也累极了，被银禧抱进婚房的时候都险些睡着了。
“子都，不要睡觉啦。”银禧的脸蹭着她的胸口，把她的衣襟都揉散了，“要洞房了，打起精神来。”
子都伸手抱住他的头，“让我缓一会儿，累死我了。”
银禧在她身上摸摸揉揉的，很快就把子都脱得一^丝不^挂了。他抚摸着她白软的胸，“子都，你真好看。”
他对子都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很快就掰开了她的双腿，趴在那里又亲又舔的，“唔，你也好甜。”
子都咬着手指，堵住一些呻^吟。
两人的衣服都被银禧扔下了床，他伏在子都身上，开心得不得了。手指伸进她身体里翻搅，“怎么样？这样是不是要舒服点。……别乱动，我再加一根手指，帮你扩充一下。……啊我觉得我要变身了，你准备好了吗？”
子都感到身上猛地一沉，银禧闪亮的大尾巴就出现在了眼前。
“哎呀，我还真不熟悉这样。”银禧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骑坐在他腰上，他甩了甩尾巴，喘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两条腿方便一些。”
子都伸手摸了摸他下^半^身上细软的鳞片，干咽了口唾沫，“非得要这样吗？”她趴下^身子，将脸埋在他胸口，“太可怕了。”她是见过的，银禧原身时的那个比人身的他至少要粗上两圈，还有那些小鳞片，她不要啊！
银禧伸手抓揉着子都的屁股，哼哼哼地哀求，“好子都，这一回你答应我，以后就不用了行吗？往后面坐一点，我，我要进去了。”
粗硬的器官完全地顶进了她的身体，子都猛地往上一缩，“啊，太疼了！”
银禧抱住她扭动的屁股，腹部小幅度地抽^送了几下。从来没有过的极致美妙经历！“子都，我好舒服，你呢？你有没有感觉到，你那里吸得我好紧。”
子都痛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双手握拳恨恨地捶打他，一点都不舒服，你那里的鳞片都竖起来了，刮得我疼死了！
好在银禧还记得胭月的告诫，自己小小放肆了一会后，就发现了子都的痛楚。她流血了，还流了好多。
“呜呜，子都，我不是故意的。”银禧艰难地把那家伙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把她重新平放在床上。
子都的双腿都合不拢了，无语地望着又在掉珍珠的银禧，“笨蛋，我没事。流血是，是正常的。”
“是这样吗？”银禧担忧地问道，“娘亲说我要是不小心，你流血了就会死掉。”
胭月这样说是有历史根据的，以前有个乖张的雄性鲛人在闽中山外就发情了，他拖走了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凡人姑娘，那姑娘被他活活折腾死在水塘里。跨物种的结合也要适可而止。
“我没事。”子都说完这句话，简直要泪流满面了。明明受苦的是她，为什么她还要一直安慰他啊讨厌！
银禧在她的一再保证下，才把眼泪擦干，宠爱地将她抱到怀里。“子都子都，你里面又软又滑，还特别紧，缠得我特别舒服。”
子都面如火烧，有气无力地应和他一声。
这样抱了一会儿，银禧说他又想要了。子都为生命安全着想，表示她还要休息，再等等。
银禧抓耳挠腮地守在一边，停了几分钟后，再次分开她的双腿，细心地为她舔了一回。
他软软的舌头扫上去，那股火辣辣的痛感立刻缓解不少。子都舒了口气，她都忘了，鲛人的唾液还有疗伤的作用呢。
“唔，”银禧抹着嘴唇爬到她身上，“子都，你淌了好多水。”
子都把脸扭到一边，“走开，别亲我。”银禧哪里肯放过她，搂着她热吻了一番。子都都搞不清楚，顺着她嘴角流下的，是唾液，还是别的什么了。
银禧小试过一次后，对身体的掌控更自如了。第二次他让子都背对着她坐在他身上，可以一边动着一边揉她的咪^咪，还可以用尾巴缠她的双腿，用尾巴尖轻戳她被顶开的小花瓣们，增加她的快感。
听着子都投入的呻^吟，银禧对自己很满意。让最爱的伴侣在性^交中感到舒服，这可是第一要务。
“我现在觉得，还是原身比较方便一些。”不知第几次结束后，银禧亲着子都的耳朵，情意绵绵地下结论。
子都软软地窝在他怀里，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肚子里涨得厉害，里面被银禧丢的满满涨涨的。偏他说这是孕育宝宝的关键时刻，就这么堵着不肯离开。
孩子什么的，现在提有点太早吧。
53——破
是夜,银藻与胭月手挽着手坐在闽中山最高处，满意地看到天幕中，代表银禧的那颗星星周围生长出红色的姻缘线。
闽中山的天是一层水膜，每当有新的鲛人宝宝出生,水膜上便相应地多出一颗不规则形状的宝石。这种宝石星与鲛人一同成长，兴衰他的兴衰,荣辱他的荣辱。
银禧的姻缘线光泽纯正,弧度精美。说明他与子都契合的非常好。胭月很欣慰，依偎进银藻怀里，“真没想到,我们的银银变成了雄性鲛人,还成亲了。”
“是啊。”银藻也是感慨万分,“银银还是很有眼光的,子都就挺好的，起码比九凌家的二小子让人放心。”
想起那一桩未遂的姻缘，胭月还有些耿耿于怀，“我不知道银禧的宝石星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他与九缜是有缘的，所以我从小把他当成姑娘养。谁知道九缜那边的姻缘线突然断了。”
胭月是野心勃勃的女人，她一开始为银禧看好了门强强联合的婚姻。青丘的帝君九凌家，有一对同胞兄弟，大的叫七宝，小的叫九缜，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九尾。以前她上门喝满月酒时，对他家那只机灵活泼的小白狐很喜欢。况且九尾狐也是出了名的坚贞不二，胭月觉得自己天真可爱的银禧嫁到青丘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天地间那次浩劫过后，的确很多种族的命运都被改变了。九凌家的儿子们姻缘线都断掉了，和银禧的撮合自然就无从谈起，胭月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与此同时，文国。
文国的户部尚书程英，一直是一位话题不断的人物。年轻时的程英早早得中三甲，风流倜傥赢得无数少女芳心。入朝为官后也是很受帝王爱重，一路平步青云。
程尚书是那种一文钱也能掰开赚上三倍利的能人。在他的管理下，文国的国库从来都是要推的挤的才能关得上。
不过，人无百样好。如今的程尚书已近不惑，却仍有一个大心事沉甸甸地压着他。如今他膝下只有一子，唤做霜华。此子刚出生时与一般婴孩无二，也是白胖可爱，尤其一双灵活的眼睛，透着的那精神气，颇得乃父之风。
可是，随着霜华公子年岁渐长，却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竟然越来越小，并且在他抓周礼后，正式缩成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儿。此后，除去初一十五，霜华公子就这么长大了。纵然是眉眼间再风流，学识再丰富，也改变不了他身体的缺陷。
为了儿子的事情，程英几乎操碎了心，求医问道啊，各种大仙道士都请进来。后来他家跑进来一只金毛狐狸，与他家霜华一见如故，两个很快腻在一处，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程英一阵激动，以为这只金毛狐狸是儿子恢复正常的契机，便每日好吃好喝地拱着。这么过了大半年，儿子一切如故，那只金毛狐狸整个肥了好几圈，此外再无建树。至此，程英又绝望了。
外面的人都笑话他，说他程英心眼太多，只想着赚钱敛钱，儿子都被坠得长不高了！
程英整日唉声叹气，却也没办法，这不，儿子一天天大了，总要说亲事吧？
这天，他正在纠结哪家的姑娘要的彩礼比较少，门童火烧屁股地跑进来，“大人，万……万岁来了！”
“什么？”程英“腾”地一下站起来，“此话当真！”
“真，真真的！”门童嘴唇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还有柳贵妃，和公子一起回来的。”
程英敏感地觉察到哪里不对，不再废话，急匆匆地去接驾了。
昭文帝带着他的贵妃根本没下来，就在门外的马车里。程英利落地跪下磕头，“臣不知陛下亲迎……”
昭文帝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程英立刻闭嘴了。
“你家的狐狸很好，贵妃喜欢。”昭文帝淡淡地说道。
“这……”程英双目乱看，这才发现自家儿子和金毛狐狸都在御驾里！
“妖孽，还不把七宝放下！”他家儿子还在不知死活地拿手指着柳贵妃！
程英魂飞魄散啊简直，又不好直接伸手把儿子提出来，便小声呵斥道：“霜华，不得放肆。贵妃娘娘看上七宝，那是它的荣幸。”
他不敢去看贵妃，不过贵妃抱着七宝的手指可真白啊，都没啥血色了。
“它很可爱，我想养着它。”柳氏娇声道。
“嗯。”昭文帝应了声，一手提起愤怒的霜华公子将他丢出了车外。
程英急忙忙地奔向远方接儿子，他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大小也是个男人不是，可不能摔坏了啊！
马车里，吱吱乱叫的七宝被柳氏狠狠掐了一把，立刻不再闹了。笑话，这妖物指甲盖伸那么长抵着它的心脏，这么戳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氏回到皇宫后，把服侍的人都赶出去，掐着七宝的脖子将它在半空中晃了晃，“真没想到，竟然是只极品的九尾狐。”
七宝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妖孽，知道我是谁还不把我放下来！”
“哟，”柳氏笑得阴冷，长而红的舌头伸出来，“别急啊，我会放你下来的。”她在七宝的脖子上舔了口，“把你的皮子放下来……”
柳氏的口中露出了尖利的犬齿，她正要一口气咬断七宝的脖子，谁知……
一阵皮肉撕裂的声音过后，柳氏的手一抖丢下七宝，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胸前，一只白玉般漂亮纤瘦的手，直直地掏空了她。
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用了。寄居在柳氏体内的妖物趁机脱离她的身体，可它没能逃过这一劫。手的主人一把捏住了它，将它提了起来。来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容貌俊美，目光却冷的可怕。他看着这妖物，就像在看一只臭虫。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青丘年轻的新帝君——九缜。也是七宝的双生弟弟。
是的，原本的柳氏身体与心智早就被寄居在她体内的妖物侵占、腐蚀，此时脱体而出的妖物，通体细长，浑身发黑，额头长角，隐隐是一条恶蛟的模样。
“不知死活。”九缜轻轻捻了下手指，那条恶蛟连挣扎都没再挣扎，顷刻间化作了飞灰。
霜华辛辛苦苦地钻进柳氏的宫殿时，看到的一幕就很诡异了。地上是倒在血泊里的柳氏，胸口穿了个大洞，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而他担心的七宝，正被一个白衣美男拽着尾巴倒挂在半空中玩弄。
霜华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他还以为七宝要被喝血剥皮了。今天他骑着七宝在逛街，谁知道就被柳氏看到了，那柳氏还是个被妖物缠身的人。唉，他虽然讨厌九缜，不过这小子战斗力真的是超强，有他在七宝身边，想来七宝也没受什么苦……吧。
看到霜华，七宝的大眼珠噗哒噗哒地往下掉泪，“呜呜，霜华，快来救救我！”
九缜抽了下七宝的屁股，“我刚救了你的命，大哥，你要怎么感谢我？嗯，我想想，不如把你的皮剥了给我做副手套？”
七宝出离愤怒了，狠踹了下后腿从九缜手里飞离出去，“霜华，我们走！”
它掠过霜华身边时，把他拱到自己背上，一刻不敢停爪飞奔了出去。
柳氏死了，头一个受到触动的就是昭文帝。
彼时昭文帝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突然间就心头一轻，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楚起来。他慢慢地放下了朱红御笔，站起身，“来人，去看看皇后。”
54——出山
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慧屋里的灯还亮着。从外面能隐隐看到她映在窗上的一抹剪影。
“万岁……”随行的大总管见昭文帝急急赶过来后反而停在废后大门口不动了，一时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可这里风大，万岁要是站这吹病了可就是他的过错了，是以,他大着胆子提了一句，“贵妃那边……”
这么些年,废后被昭文帝有多厌弃,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大公主和小皇子走失后，废后更是险些被他直接砍了脑袋。
当年的大皇子死的凄惨，死的离奇。之后昭文帝就一心放在了贵妃身上。有传言说大皇子是被废后用巫术咒死的,昭文帝是为了补偿。可依大总管看来,补偿就有点过了,简直是被迷了心神。贵妃将万岁霸占得死死的,这些年，后宫的其他女人连万岁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说来也奇怪，万岁纵然是憎恶废后，贵妃也多次不遗余力进言要处死废后，好多次白绫毒酒匕首什么的都摆在废后面前了，万岁又改了心意。
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大总管暗自在心里叩头，龙心才难测呢。
在大总管僭越地腹诽之时，昭文帝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真是，一梦不知岁月长短。
当年，大皇子暴毙的消息传来，他又惊又痛，匆匆赶去柳氏那里。贵妃宫外跪了一大群人，只磕头求柳氏不要乱来。
他大怒，踹了个太监问是怎么回事。柳氏就尖厉哭喊起来：“别抢走我的儿子！谁过来我立刻就死。”
被问话的太监说柳氏情绪失控，拿着匕首四处扎人，不肯让人靠近半分。
昭文帝不怕她的威胁，踢开门走了进去。谁知却看到十分骇人的一幕，伏在他儿子身上哭泣的本该是一位悲痛的母亲，可柳氏却在吸他儿子的血！
“你在做什么？”昭文帝怒吼道，上前将她从孩子尸体上拽起来。
柳氏已经接近疯狂，“你打得好算盘！你想借冯氏除掉我们家？我偏不让你如意！来吧，借用我的身体，只要能除掉冯氏一族，尽管拿去！”
昭文帝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柳相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就到了该拔除的地步。
柳氏话音刚落，一条黑长的雾状东西便钻进了她体内。一时间，柳氏娇美的容颜变得妖异可怕。
“你做了什么？”昭文帝用力扣住了柳氏的肩膀，“你召唤了妖物，用我们的孩子做祭品？你真是疯了！”
柳氏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柳氏，她纤长的手指缠上了他的脖子，“世间多是有情女子无情郎，可怜的女人，嫉妒的发疯，就把我唤来了。真幸运啊，没想到我还有苏醒的这一天……”
之后的事情，昭文帝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了。不过，看身边大总管的表情、神态，大局该是稳定的。
只是……他环顾四周，这座宫殿，残破如斯，荒凉如斯。他的明慧，他的孩子们……
昭文帝朝前迈了两步，明慧房里的灯就熄灭了。
大总管惊出一头冷汗，“万岁，天色已晚，这里风重，不如去贵妃那里歇息？”
昭文帝径直推开了明慧的房门。那架华丽的五彩攒金的锦绣山河屏风还摆在远处，将偌大的房间分隔成两块。他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堆在墙边的大号箱子，有些隐隐透出宝光来。
昭文帝捡了最近的一个打开，身后探长脖子的大总管忍不住“嘶”了声。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光华熠熠，璀璨绝美。
“嘿嘿，那我跟你一起睡啦。”
屋里突兀地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把昭文帝吓了一跳；她还没睡？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可以发现明慧的床头有红色光在一闪一闪的。
昭文帝指指门外，示意尾巴大总管滚出。大总管哀痛欲绝，猫着步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你过来吧。”明慧掀开被子一角，让红红跳进来。原本是透明红虾子形状的红红一钻进被窝，就变成了很规矩的宝石状。明慧碰了下它，“你睡着了吗？”
“马上就睡着了。”红红闪了两下。
明慧也跟着躺好。不到一分钟，她猛地坐了起来，看向近在咫尺的昭文帝，“你……”她的一只手慢慢握成拳，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宝贝子都，还有仲墨，她还没有再见过。
昭文帝点燃了手里的罩灯，烛火燃起来，将明慧满头的白发映照得分外刺眼。
他的手一抖，险些打翻罩灯。
明慧不动声色地把红红拨拉到被子里面，自己往床内侧挪了挪。
昭文帝颤抖着双手，把灯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放好。“明慧……”他向明慧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冯家是人是他下令砍的……
“子都和仲墨呢，他们去哪了？你能告诉我吗？”昭文帝在床前半跪了下来，抓住了明慧的一只手，放在嘴边亲吻，“他们有没有事，我有没有做什么……伤害到他们？”
明慧怔怔地望着他，“你想起来了？为什么，柳氏她走了吗？”落在她手上的吻又热乎又柔软，跟记忆中一个样。她跪趴到他身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是的，是不一样了，那双眼睛，又跟他们刚认识时差不多了，不再是那种浑浊的青灰色。
明慧猛地紧紧抱住了昭文帝，泣不成声。
就在文国变天的时候，闽中山这里也有情况出现。一直关注着银禧的宝石星的胭月发现，银禧的姻缘线突然黯淡了不少，并且有越来越细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胭月有些焦躁。银禧和子都在新房里还没有出来，大概，一直到他的发情期过去，子都才能离开房门。不会是，这小子没轻没重，把子都弄伤了吧？
“夫人，”银藻一脸惊讶地从外面回来，“闽中山向外的通道打开了。”
“什么？”胭月惊疑不定，“我去看看。”
银藻说的没错，闽中山供外人进出的通道确实是打开了。胭月想到了有着帝王命格的仲墨，难道说他的运势发生变化了？
“你去找到仲墨，先帮他收拾着东西。”胭月嘱咐银藻，“我去外面打探下情况。”
虽然与闽中山约好了让仲墨与子都停留2o年，可如今闽中山自己打开通道，说明仲墨确实该走了。至于子都，她已经是闽中山的媳妇，自然不在考虑之中。
胭月的消息网很灵通，她很快就知道了文国皇城内发生的一切。
看到消息后，胭月无奈地扶额，“好吧，既然是九缜下的手，那妖物估计已经死得很干净了。”她看向被银藻带过来的仲墨，“好孩子，你准备一下，就回家吧。”
仲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看一脸鼓励的银藻，再看看做好送客准备的胭月，茫然地问道：“那子都呢？”
银藻一脸喜色，“这个你放心好啦，子都就算是闽中山的人了，她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等她……那个出来，我会第一时间让她去看你的。”
胭月知道他不放心子都，也安慰他道：“有银禧在，不会有人敢欺负子都的。你先回去，红红那边说了，你的父皇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了，就是这么多年他被邪气侵体，现在正卧病在床，你的娘亲正在照顾他。如今你下落不明，文国还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回去让他们看看，我胭月教出的学生可不是吃素的。”
仲墨渐渐平静了下来。是的，回去之后，他将会是拥有一个国家的帝王，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仲墨没有再犹豫，给子都留下一封信后，便跟着银藻出了闽中山。
一出去，他们就站在一处空地上。仲墨四处看了看，肯定地说道：“这是银禧带我们进山之前呆的地方。”
银藻泪汪汪地看着他，“是吗？小仲墨，是不是也很感动，那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现在都变成这么英俊的少年了。”
仲墨“嗯”了声，避开银藻夸张的脸。
而子都，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带在新房里的半个月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
柳氏死了，父皇清醒后很快就病倒了，仲墨平安回到了家，正在熟悉文国的章程，为日后登基做准备。
“我也要回家看看。”子都一刻都等不及了，马上就要收拾东西回家。
而银禧自然是不会反对，情意绵绵地说道：“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来看望儿子儿媳的胭月把狗皮膏药样的银禧扯开，对子都道：“仲墨来过好几次信了，他说的对，现在文国局势不稳，你回去了他还要分心照顾你，不如再等等。等到稳定下来，让银禧再陪你回去。”
子都哪里等得下来，她都要担心死了。尤其是昭文帝还病重不起！她知道胭月的顾虑，银禧刚过了发情期，身体还太虚弱，离不开闽中山的庇护。“母亲，我实在不放心，我要先回去看看他们。”子都激动地坐立不安，“让银禧先在这里养身体，等他恢复了去接我，我们再一起回来。”
“不嘛，子都，我可不要跟你分开。”银禧抱着子都的腰撒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我知道。”子都摸摸银禧的脸，柔声宽慰他，“你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在外面受了伤我会心疼的。乖啊，我就比你早去这两天，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她这样坚持，胭月也不好再劝阻，只好用力瞪不争气的儿子。子都火速给仲墨去了一封信，告诉他她马上就回去看望他们。
皇宫内，仲墨捏着子都的来信，嘴角不可抑制地上翘起来。姐姐，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一旁新任的大总管看到新皇难得露出这么真诚的笑容，立刻喜滋滋地凑趣，“这次圣寿务必要办得盛大漂亮才好，也是为太上皇祈福的好时机。”
“嗯。”仲墨微微颔首，是的，这次的生日礼物，可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55——崩坏
子都归心似箭,银禧软磨硬泡也不顶用。她明天就要启程返回文国了，银禧盯着自己依旧泛红的鱼尾巴生闷气，讨厌，不想分开！他怎么还不恢复呢？
银禧现在算正式成年了,他的身体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现在的他，一天之中只有一小段时间能够用两条腿走路,其余就得乖乖卧床休息。
以前他尾巴上的鱼鳞是比较细小柔软的,观赏性更强，银光闪闪的，又很好摸。现在有新的更粗硬的鳞片重新长出来,把那些旧的鳞片替换掉。有好些地方旧的脱落了,新的还没有长出来,就泛着娇嫩的粉红,显得可怜巴巴的。
当然，现在的他战斗力和一条小鱼也没什么区别了。只有老老实实在闽中山呆着，时不时去泡一泡药浴，才能完全蜕变成强壮结实的雄性鲛人。
银禧很郁闷，子都看着他抱着尾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抓着他长长的头发揉搓，“我又不是不回来，顶多比你早去一两天。”
“呜呜呜，子都你不爱我。”银禧控诉脸，“你就这么舍得丢下我！”
子都真的手痒想拍他，还敢这么对着她撒娇？是谁这么多天霸着她让她下不了床的，害得她都没能和仲墨一起回家。早知道……她不由偏头看了眼侧立在屋角的一人高的水银镜。里面的她面带红晕，眼角眉梢都媚得几乎滴出水来。
如今的她已经把头发梳成了妇人式的发髻，长长的头发在颈后挽成一个厚厚的月牙状，衬得她脸蛋圆润细腻。这样的发式不仅不显老，反倒更显得她娃娃脸了。
银禧很快察觉到了子都的异样，他情绪好了些，大声指明道：“子都，你脸红啦，害羞了？”
子都飞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我去收拾下衣服，等……”
银禧才不会放她离开呢，大长胳膊一伸搂着她的纤腰将她抱了个满怀。捏过脸蛋来，先亲亲嘴儿。
“唔，”银禧抱着心爱的妻子，“子都你还是这么香，这么甜。”
子都回搂住他，用力吻住他的唇。这个单纯的傻瓜，她也喜欢的紧。
两人情意绵绵，亲吻得难舍难分，两条粉红的舌头勾缠在一处儿，不舍得分开一丝一毫。滋滋滋的水声成了增添情趣的配乐，原本半坐在床边半躺在银禧怀里的子都渐渐被他整个拖上去。
银禧吃着她的口水，空着的手很熟练地去解她的腰带，径直摸了进去。
子都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两腿并起来夹住他作怪的手，“你，你这样还要啊……快放开。”
“好子都，”银禧将脸埋在她胸前蹭啊蹭，蹭开她的衣襟扎进去冲一只咪咪啃了口，“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子都的气都喘不匀了，蹬着腿抗议，“我才不要！”
银禧抬起头来，笑得有些坏，放进她身体的手指抽^送了两下，“可是你好湿了。”
子都：……
文国今年的仲夏特别的热闹，不仅仅是因为仲夏是传统祈盼丰收的节日，更因为这天是文国新皇惠文帝的诞辰。
周边小国的贺礼早就随着各国使者进京，流水样地送进皇城里。新帝虽然年轻，继位后却行事老练，对内能驾驭群臣，对外能威慑各国，很快就竖立起了自己的权威。
更难能可贵的是，流浪在外十五年的新帝对太( 口袋里的相公 http://www.xlawen.org/kan/51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