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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视而未见。只是眼底的一丝精光不容小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之。

    这就是她现在的信条。

    “寻儿,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明人不说暗话,如今二弟控制了父皇,今天本宫是特地来请你回去的。”唇角微扬,楚廉淡淡的笑开了。

    “呵呵,太子殿下请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沈千寻一脸嘲讽的笑了,“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那就得罪了”说完,楚廉轻轻地招了招手,登时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好生伺候着沈侍妾,这可是咱们煊亲王的宝贝,掉了一根头发唯你们是问。”

    就在他们欲上前的时候,只闻“哐啷”一声响,莫枫的剑已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寻儿是要公然和朝廷为敌吗?”眉尖微挑,楚廉淡淡的说道,他正愁出师无名,如此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太子言重了,我一介弱智女流怎么敢和朝廷为敌呢。”沈千寻一脸自嘲的笑了,说完,冲着莫枫递了个眼色,登时就听见“唰”的一声,利剑回鞘的声音。

    “来人,好生伺候着沈侍妾。”唇角微扬,楚廉微微的笑了,那张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一身绛紫色的衣袍随风轻轻鼓荡开来。

    闻言,登时那两个人走了过来。

    “不用扶我,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自己会走路。”说完,冲着莫枫递了个眼色,沈千寻施施然的向门口走去。

    走出房门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金灿灿的阳光从天空中流泻下来,千丝万缕的金线将人团团围住,暖洋洋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在这种温煦的阳光中,沈千寻很应景的打了一个呵欠。

    “寻儿,请吧。”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楚廉率先向门口走去。

    只是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容易了,容易的让他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按理说,楚衍不会这么无动于衷才对,谁不知道沈千寻可是楚衍心尖上的女人。

    果不其然,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门外,楚衍一身红色的衣袍长身玉立,有风吹来,衣袂飘飘,墨色的青丝垂落在肩头随风肆意摇摆,那张如雕刻般的脸上异乎寻常的平静。

    只一眼,沈千寻的心跳无端的漏了半拍,嘴角微扬,勾勒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真的来了。

    “娘子,为夫来迟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楚衍柔声说道,那双深幽的眸子宛如一道道柔波向四周荡漾开来。

    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沈千寻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那一刻,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微微的痛了。

    “楚衍,你想干嘛?”冷眼扫过,楚廉沉声说道。

    “沈千寻接旨”说话间,将手中的圣旨高高举起,楚衍沉声说道。看向他的眸子里分明有一丝狠戾闪过。

    该死的,他竟然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微微一怔,沈千寻缓缓地跪了下来,“臣妾沈千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煊亲王侍妾沈千寻温淑贤良,识大体,知礼仪,朕甚心喜,即日起,册封沈千寻为煊亲王正妃,钦此!”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沈千寻将圣旨接到了手中。

    看着这一幕,楚廉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看向楚衍的眸子分明波涛暗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如今已经处于半混沌状态,谁又敢保证这不是他楚衍假传圣旨?

    “怎么了?太子是在质疑本王还是在质疑这份圣旨的真假?”像是看出他的疑惑似的,楚衍漫不经心的问道,唇角上扬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仍是惯常的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情。

    “圣旨的真假本太子心中自有定数,现在本太子想要面见父皇,不知道煊亲王是否允许?”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楚廉一字一顿的问道,皇上让他监国,那他这个太子岂不成了摆设?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最终摆了他一道的人居然是楚衍。

    “太子随意,本王只是听从父皇之命监国,在这段时间里,太子依然是太子。”说话间,楚衍将身子微微的侧向了一边,做出了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哼”冷哼一声,楚廉转身拂袖而去,一干侍卫面面相觑随后也跟着他走开了。

    一时间,本来人头攒动的客栈门前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站在那里。

    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骄阳,沈千寻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向院内走去。见状,楚衍也跟了上去。

    厢房内,沈千寻随手将圣旨丢到了一旁,紧接着便躺在了软榻上,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脸臭臭的。”在她的身侧坐下,修长的手指点点她的鼻头,楚衍一脸宠溺的笑了。

    “那份圣旨是真的?”依旧闭着眼睛,沈千寻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楚衍点了点头,目光贪婪的看着她,不想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觉得我离开真的有必要吗?”沈千寻又问了一句。

    “嗯”楚衍又应了一声。

    “那好吧,我马上启程。”说完,沈千寻猛地坐起身来。

    “不用急在一时,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说完,楚衍解开外袍躺在了她的身侧,睫毛微眨,那张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倦色。

    定定的看着他,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描摹着他的五官,沈千寻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躺下来伏在了他的胸口,在那沉稳的心跳声中,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当听到怀中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楚衍不由得笑了起来,支着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的影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一般。一声叹息过后,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她曾经说过,听安容说有一个云游的道人说,他一生命犯桃花,可是她只知道前一句,却不知道后一句,那个道士还说他命不过二十,如今距离二十岁还有三年。

    转眼间,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在江南的衍居,她已经住了半个月,这里果然如他所说风景如画,适合养胎。

    想到这里,沈千寻突然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会怀上他的孩子的,可是很显然没有。

    这段时间来,她只是在府中走来走去,似乎每一处都能看到他生活的影子,原来,在他不见的那五年就是在这里的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触摸到和他相关的这一切,她都会觉得心里涩涩的,连带着鼻头也酸了起来。

    一个月后,帝都传来消息——

    “太子逼宫谋反了”

    仿若晴空里响起一道惊雷,所有人都愣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坐在水榭旁喂鱼,手一抖,鱼食全洒在了湖中,引得大片大片的锦鲤过来觅食。而她却坐在那里忘了所有的反应。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在此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他选择的时机又是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他和太子是死对头,一旦太子逼宫成功,那么首当其冲遭殃的便会是他。

    那一晚,沈千寻一直站在窗前,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脑海中回想着他们相处的一幕一幕,想象着下一刻那个红衣妖娆的男人就会推门而入,笑着告诉她,他一切都好。

    那一晚,直到天明,一切都是一片死寂。

    袖子下的双手因为用力的缘故,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眉目间淡淡的,她就那么凝视着远方,一颗心却空落落的。

    破晓时分,衍居突然一阵嘈杂,随后便看到青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她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出口才惊觉嗓音沙哑异常,喉咙里更是干涩的难受。

    “宫中传出消息,乱党已平,太子重伤,而王爷……王爷他……”

    “王爷怎么样了?快说啊。”沈千寻失声问道,血色尽数从脸上褪去。

    “王爷……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一瞬间,就看见沈千寻的身子摇摇晃晃,只觉得眼前一黑,勉强支撑了一个晚上的身子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即使在睡梦中,那眉头依然纠结着,似乎是想从一个梦魇中挣脱出来,可最终却被那梦魇缠住,就如同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抱住最后一块浮木,可是一个浪打过来,却将她和浮木分开了。

    中间,她曾醒来几次,可是每一次都像是累极了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此三番五次,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她才睁开眸子,怔怔的望着那百合花的帐顶,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小姐,你醒了。”看到她醒来,玲珑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

    怔怔的看着上方,半晌,她才像是忽然记起青黎之前说过的话。

    楚衍……不见了。

    他怎么会不见呢?

    她临走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让她乖乖在这里等他,他很快就会来找她的,可是如今……他去了哪里?

    一滴泪就这样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当那股冰凉的液体蜿蜒而下的时候,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下一刻,她蓦地睁开了眸子,转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啊?”玲珑一迭声的叫喊着,可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她的影子。

    “夫人,你不能出去。”就在她一路冲到府门口的时候却被闻讯而来的青黎青鸢挡住了去路。

    “让开”看着前方,她沉声说道,眼底一片凛然。

    “主子说过,在他安全回来之前,王妃不能离开衍居半步。”

    “安全回来?”听到他的话,沈千寻一脸嘲讽的笑了起来,“青黎,就在几个时辰前,是你亲口告诉我,他不知所踪的,又怎么能安全回来?让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必须找到他。”

    “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王妃只需在府里耐心等候就行。”挡在她前面,青黎低声说道,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打算。

    “他生死未卜,你却让我耐心等候?青黎,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让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沈千寻沉声说道,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状。

    “夫人,请不要让属下为难。”他的话甫一说完,下一刻,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别忘了,我也是这个煊亲王府的主人。”话音刚落,她的人已经冲出了好远。

    “快来人,保护夫人安全。”一时间,就看见数道影子尾随着那抹浅蓝色的身影远去。

    昼夜兼程,三天后,她再次置身在帝都城里,只是心情再也不似离开时那般的平静,纵马狂奔,她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里随处可见的都是战战兢兢的宫人,宽阔的宫道上依稀可见暗红色的血迹,那种浓重的血腥味飘荡在皇宫的上空,只是微微的喘息便让人几欲作呕。

    眉头紧皱,沈千寻一处一处的寻找,没有漏过一丝一毫。

    不知所踪?

    真是可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不见。

    她想他肯定是躲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角落,抑或许他只是累了,等到睡醒后就会出来,也或许在下一个转角的路口就能看到他笑意盈盈的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一切安好。

    可是,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每找过一处宫殿,她就觉得脚步越虚浮,眼前金星乱闪,一阵阵的眩晕,当又一次从一处宫殿失望而归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她险些跌倒在地上。

    “王妃”见状,跟随而来的护卫长连忙扶了她一把。

    手扶住朱漆廊柱,沈千寻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须臾,她再次睁开了眸子,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没事,我们继续找吧。”

    “不如王妃就在这里休息,让属下们去找吧,一有消息,属下会立马回报的。”

    “不用了,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边说着,沈千寻强撑着直起了身子,就在这时,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看到是她遂快速的走了过来。

    安容!

    “小丫头”他轻声唤道,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想笑的,可是嘴角扯了扯,或许是肌肉太过僵硬的缘故,那抹上扬的弧度到底是没有做成。

    看着她,安容的心蓦地颤了一下,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本想在城门口直接将她拦截的,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把死孔雀给你找回来。”他沉声说道,似誓言也似承诺。

    唇角微扬,沈千寻用力的吞下了一口唾沫,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他。”

    “沈千寻”闻言,安容的脸登时板了起来,“你以为他回来会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吗?”

    “安容,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沈千寻喃喃的说道,眼眶嗖然间泛红。

    “他答应过我的,让我在江南等他,他很快就会去找我。”

    “他答应过我的,总有一天会带着我过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我一直都等着呢。”

    ……

    “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

    站在那里,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到后来,也是渐渐地泣不成声,捂着脸站在那里,她就那样无声的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没有看到她的泪,却莫名的让人心伤。

    站在那里,安容无声的呼出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最后又缓缓地松开了,“你放心吧,死孔雀会没事的,你不是也说过的吗?就他那么爱臭美,阎王爷都不待见他的,他要是去了,地狱里的那些小鬼罗刹的还不得气死,男人长成那样没天理的。”

    “我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沈千寻依然在喃喃的说个不停,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来。

    楚衍不见了,就这样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

    他说,这一生他都会护她周全,让她快乐无忧。

    是不是他现在也觉得这样的承诺太累人,所以,他爽约了。

    应该是吧,哪个女人不是柔情似水深情款款的对他,像她这样难搞的女人本来就容易让人累的,他也终于厌倦了吧。

    想到这里,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她的身子软软的滑坐在了地上。

    地上很凉,大理石的地面透过那薄薄的衣料将一股又一股的寒气注到她的身上,那种寒意就好像是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让人忍不住直打颤。

    双臂环膝坐在那里,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远方,期盼着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就能看到他的影子。

    他会对她说——

    娘子,为夫带你回家。

    光影流转间,一天又过去了,苍茫的夜色将整座皇宫层层笼罩起来,琉璃宫灯发出一道道昏黄的光芒,有风吹来,吱吱呀呀的响声,在这样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毛骨悚然。

    在她的身侧,安容静静的陪她坐着,脸上再也没有往常那种马大哈的模样。

    这么一坐就是足足五个时辰。

    “王妃,我们还是回府吧,您这样身子受不了。”终于,护卫长忍不住出声说道。

    怔怔的望着前方,沈千寻什么都没说,就好像是压根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似的。

    半晌,她扶着廊柱艰难起身,然后一路晃晃悠悠的向宫外走去。

    空气中依然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虽然经过用力冲洗,那暗红色的血迹依然深凝,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目光空洞的没有一丝焦距,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机械的前行着。

    在她的身后,安容不远不近的跟着,黑眸中复杂难辨。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楚衍仍旧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每一天沈千寻就怔怔的站在窗前,每每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就蓦地转过头,眸子里有着满满的希冀,盼着在她下一个转眸的瞬间,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当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变成失望,她便沉默了,更深更深的沉默。

    常常一站就是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更多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站在那里。

    在这期间,太子楚廉因篡位弑君被皇上圈禁,无诏永世不得出府,太子府家眷变卖为奴,四王爷楚玥护驾有功被赐封为德亲王,成了大楚国自楚衍之后的第二位亲王,辅助皇上处理国事。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日子又过回了从前,每一个人似乎都还在按照原来的轨迹生活着,继续着或平淡或惊险或勾心斗角的日子。

    四季交替,当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的时候,伸出双手,沈千寻接住了一片雪花,触手的感觉冰凉一片,就如同是她现在的心一样,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站在窗前,她静静的看着,突然间想起这样冷的天,他会不会冷啊?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滋生,就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控制不住的奔腾。心在那一刹那被堵得难受,下一刻,她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啊”看见她出去,玲珑一迭声的说道,刚跑了没几步突然想起她穿的单薄,遂又折回屋子里抱了一件厚厚的狐裘跑了出来,可是那薄薄的一层积雪上除了两行脚印哪里还能看到人的影子。

    第六十五章 你是第一个

    大街上,沈千寻疯了一样的跑着,十里香、相思谷、风月楼,只要她能想到的地方都一一找遍了,可是都没有他。

    泪,不停的流着,在肆虐的北风中,不一会儿便结成了冰,冰冰凉凉的挂在脸上,浑身都像是被冻僵了,只是机械的前行着,在漫天飞扬的雪花中,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终于,脚下一个踉跄,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就那么趴在那里,任由雪花肆虐,她却再也不想起来了。

    闭上眼睛,她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嘎吱嘎吱……”的响声,随后,只觉得腰身被人捞起,下一刻,便贴进了一具温暖的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有必要把自己这样往死里整吗?如果他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觉得他心里会好受吗?”

    耳边,传来谁低低的怒吼声,她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头很沉很沉,浑身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黑暗将她彻底的吞噬。

    那一夜,她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中,感觉身子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叶扁舟,无着无落的,每每要看到一线生机的时候,却被更大的绝望吞噬。

    “她到底是怎么了?都三天了,为什么还是迟迟未醒?”站在床前,看着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纠结万分的女人,男人的声音隐隐的带上了一丝愤怒。

    “我实在是已经尽力了,可是她高烧迟迟不退,我也没办法了,不如您另请高明吧。”说完,大夫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三天来,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是无济于事,她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梦魇,自己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滚”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安容的眸子里冷冽如冰。

    下一刻,就看见那个大夫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在短暂的混乱之后重新回归死一般的寂静,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半晌,一道长长的叹息过后,他慢慢的在床侧坐了下来。

    “楚衍”就在这时,一道细如蚊蚋的声音传了过来。

    浑身一震,看着那紧蹙的眉心,安容慢慢的倾身上前,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难受,他的心似乎也是感同身受,仿若她的伤和痛他都亲身经历一样。

    这一生,从来没有女人可以影响到他,她是第一个。

    这一生,从来没有女人的眼泪可以虏获他的心,她是第一个。

    这一生,他的心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疼过,她是第一个。

    ……

    人生中,有许多许多的第一次,全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而绽放,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他却想一路走到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明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却依旧想贪恋。

    “小丫头,我该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又一次,他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她。

    “楚衍,别走。”又是一道呢喃声传来,下一刻,就看见沈千寻的手在空中挥舞着,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那张小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

    没有丝毫的犹疑,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用尽全力的握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温暖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总之,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随后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睁开眼睛看着那一室的陌生,沈千寻的脸上一片茫然,睫毛轻轻的眨动着,想要发声,却觉得喉咙里干涩异常。

    “醒了”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下意识的侧过头,当看到眼前的人时,沈千寻一下子愣住了,“安容?怎么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或许已经冻死在外面了。”白了她一眼,安容没好气的说道,“快起来,我给你熬了一碗姜汤。”

    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沈千寻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又颓然的躺了下去。

    “作死作死,不作就不会死。”安容咬牙切齿的说道,伸手便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我自己喝”沈千寻轻声说道,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啜着。

    当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蔓延向四肢百骸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她突然觉得鼻子里酸涩异常,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滴泪就这样顺着脸颊滑落。

    “快点喝,锅里还有。”眉心微拢,安容猛地起身走了出去。

    双手捧着碗,沈千寻怔怔的坐在那里,心就好像是被什么撕扯一般的揪的难受。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来,她强撑着下了床。

    屋外,银装索裹分外妖娆,入目所及处全是一片洁白,一阵风吹来,她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一道白影蹿了进来,“沈千寻,你不折腾我,你会死是不是?”

    看了他一眼,沈千寻突然笑了起来,“安容,你变成熊猫了。”

    “你说什么?”听着她这答非所问的话,神情一怔,安容一下子愣住了。

    “你晚上都不睡觉的吗?好了,如今我没事了,你去睡觉吧。”她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外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玲珑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见到她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

    “放心吧,我没事了。”唇角微扬,沈千寻淡声说道,接过她拿来的狐裘披在了肩上,“好了,我们走吧。”

    “小丫头”看着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安容下意识的拉住了她。

    转头看向他,沈千寻的笑更加的上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不是也说嘛,作死作死,不作就不会死,以后我不会再作了。”

    诚如他所说,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好”沉默许久,安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走了,你再睡一觉吧,那样子……”指指他的脸,沈千寻的唇不由得撇了撇,“真丑。”

    “找打”想也没想,安容直接对着她挥起了拳头。

    “德行”瞟了他一眼,沈千寻转身走了出去。

    在她的身后,安容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小丫头”

    “嗯?”侧过头,沈千寻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安容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今晚我去找你喝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安容漫不经心的说道。

    “好”应了一声,沈千寻随后转身离开。

    煊亲王府,自她住进来后,楚衍的墨居便成了她的地方,而今,再看着四周的一草一木,心依然会一揪一揪的疼。

    坐在秋千架上,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任由呼啸的北风肆虐着她的脸带着如刀刃般切割的疼痛,墨色的长发随风飘扬,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相信楚衍不见了。

    那天过后,她曾经暗地里问过许多人,可是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最后和楚衍在一起的人是楚廉。

    那一场逼宫之战以楚廉重伤被擒,楚衍失踪而告终。

    “小姐,你快下来,外面风大当心冻着了。”甫一踏出房门,当看到秋千架上随风飘荡的人时,玲珑连忙大喊着。

    看了她一眼,沈千寻倒也没说什么,飞身跳了下来,“玲珑,你去找青黎,给我拿一坛府里最好的酒。”

    “酒?”玲珑一愣。

    “嗯”点点头,沈千寻转身向屋里走去,等到玲珑将酒拿来时,她接过去径自向府门走去。

    “小姐,你干嘛去?”见状,玲珑连忙跟了上去。

    “我有事,如果安容来了就让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说完,猛地一提身形,沈千寻登时向远处疾驰而去。

    “小……小姐”玲珑还想说什么,可是哪里还能看到她的影子,用力的跺了跺脚,她转身又走了回来。

    曾经的太子府可谓是门庭若市,可如今却是门可罗雀,其中的心酸寒凉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淡淡的瞟了一眼,避开守卫,沈千寻径自从墙头翻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子府,从府中的景况不难看出曾经的繁华,只是如今繁华变成云烟,这里就显得更加凄凉。

    池塘边的水榭里,墨青色衣袍的男人负手而立,放眼望去,皑皑的一片白,似乎那白色能洗涤这世间所有的肮脏一样。

    从他记事到现在,好像从来都没有如现在这般好好的看过风景,也从来都不知道太子府的风景也是可以媲美皇宫的,这些年,一直在汲汲营营,为权势,为名利,为了那个看似很近实则遥不可及的高位。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有一丝异响传来。

    “出来吧”没有回头,他淡声说道。

    沈千寻倒也没隐瞒,直接飘落在他的身侧,“太子殿下当真是好雅兴,这湖中雪景的确是美极了。”

    “寻儿,你终于来了。”转眸看向她,楚廉淡淡的笑了,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似乎他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她一般。

    “嗯,我来了。”扬扬手中的酒坛子,沈千寻看向他,“要不要喝一杯?”

    “好,记忆中已经许久不曾和寻儿喝过酒了。”转过身,楚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半晌,一道低低的叹息就这样逸出唇间,“寻儿,你瘦了。”

    “是吗?”沈千寻不置可否的笑了,“我最近在减肥。”

    “嗯,女人瘦一点好看,不过你现在太瘦了。”说完,楚廉向前走去,“走吧,我已经备下了小菜。”

    “嗯?”眉尖微挑,沈千寻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会来?”

    “我只是知道你早晚会来,所以我就每天让人备下,走吧。”看着她,楚廉淡淡的笑了,“寻儿,其实我远比自己想象中要了解你。”

    垂眸,沈千寻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向屋内走去。

    甫一推开那扇门,登时一股温暖的气流迎面而来,呼出一口气,沈千寻向前走去,果然,就看到圆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看起来还不错。

    “坐吧”在椅子上坐下来,楚廉抬手向她示意。

    看了他一眼,沈千寻也坐了下来,抬手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既然你知道我会来,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看着她,楚廉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最后又将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你知道吗?你来过这里两次,两次为的都是同一个人。”

    红唇微抿,沈千寻没说什么。

    “以前我不明白,不明白他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如此的放不下,寻儿,若说爱,这些年我对你的爱不会比他少一分,可是你的眼睛里始终都只有他,是不是除了他你再也看不到别人?”楚廉淡声说道。

    眉头几不可见的拢了几下,沈千寻依旧沉默着,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来是想问我他的下落,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信吗?”说这话的时候,楚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唯恐漏掉了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信”没有丝毫的犹豫,沈千寻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楚廉是不会骗她的,至于个中究竟,她无从细查,那似乎是一种本能上的信任。

    “呵呵”楚廉突然笑了,“笨蛋,就你这个性是不是别人把你给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楚廉”牙齿轻轻地啃咬着下唇,沈千寻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好,不说,我的寻儿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楚廉一脸宠溺的笑了,随后一脸正色的看向她,“那如果我说,这是一场局,而我和楚衍都是局里的棋子,你信吗?”

    “棋子?”沈千寻又是一愣,似乎是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棋子。”楚廉一脸自嘲的笑了,“自古君心难测,在权力面前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什么意思?”沈千寻又是一怔。

    “聪敏如你,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吗?你以为楚衍回来不过几日为什么被封了亲王?难道只是因为皇上的宠爱吗?寻儿,在这一场较量中,我和楚衍都是输家。”楚廉低声说道,语气中有着一抹寒凉。

    轻轻地吞下一口唾沫,沈千寻没有说话。

    “如果真是他们所说,我是逼宫篡位,你以为他们会留我到今天吗?只不过我比楚衍强一点的是,我虽然太子之位没了,可是我保住了命,可是他……”说到这里,看了她一眼,楚廉顿住了。

    “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沈千寻沉声问道。

    “呵呵”楚衍又笑了,“我压根就没有看到他。”

    “你说什么?”腾地一下站起来,这一次,沈千寻是彻底愣住了。

    “给你说过的,这是一个局,我们不过就是两颗棋子而已。”楚衍一脸自嘲的笑了,“寻儿,这就是皇家。”

    坐在那里,沈千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心底的那抹苦涩更甚。

    他那么着急的要送她离开,是不是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丑陋?

    只是楚衍……你到底在哪里?

    看着她那落寞的神情,楚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寻儿,恨我吗?”

    抬起头,沈千寻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为什么要恨?”

    “不恨就好”楚廉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记住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命硬,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身形一晃,沈千寻的手一把扶住了桌子,半晌,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我知道,他答应我的承诺还没做到呢,他不会丢下我的。”说完,起身,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打开门,一阵风吹来,她的身子剧烈的晃了两下,短暂的停留过后,她再次向前走,这一次却是彻底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屋内,楚廉笑了,一抹很苍凉的笑意,须臾,他直接抓过酒坛就这样仰头灌了下去。

    酒液四溅,满室里都是那种浓浓的酒香,一坛喝净,手起坛落,一声巨响引来守卫纷纷前来。

    “谁敢靠近房门半步,杀无赦。”猩红着一双眸子,他沉声说道,眉心微拢,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墨居

    当看到沈千寻踉踉跄跄的回来时,安容连忙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她,闻着她身上那浓浓的酒味,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你喝酒了?”

    “嗯”应了一声,沈千寻看向他,“安容,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你去哪里了?”安容答非所问的问道,他正想去找她,她却已经回来了。

    “心里烦,随便走走。”说完,挥开他的手,沈千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就往嘴里倒去。

    看着她,安容淡淡的垂下了眸,随后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喝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坛酒喝光了。

    两坛酒喝光了。

    ……

    当第四坛酒也见底的时候,沈千寻突然抬起头看向他,“安容,我们是朋友吗?”

    “嗯?”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也似乎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安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神。

    “我们是朋友吗?”沈千寻又问了一遍。

    短暂的呆( 神医皇子妃 http://www.xlawen.org/kan/51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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