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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廊外,工作的同事来来去去,她觉得低头呆站在这里被训的自己就像个笨蛋。

    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呢?夏临君瞪着地板,真的觉得自己好倒楣,怎么会又遇见这个学长!今天之前,她一直都为自己的新工作而开心,可是那种愉快的心情此刻却被他摧毁殆尽了。

    当然,拒绝当他下属才是上上之策,可是、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她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必须为了她讨厌的人而放弃。

    高中的时候,在数研社,当着他面逃走的隔天,她把退社的表格坚定地交给学姐,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那个社团;可是,她现在所必须选择的,却是她盼望了许久才得到的工作。

    她不愿离开,但也不想和曾浅日共事。离职或留下在她心里形成极端的矛盾,她也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在看到曾浅日讲完电话后那种“等她开口说自己不适合这里”的表情时,一股逞强的怒气就那样涌上胸口。

    “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好像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般,她暗暗握紧拳头,用力地说道:“一般不是都有三个月试用期?如果我真的像主任所认为的什么都做不到,我会自己走路的。”她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当真忍耐不了,她就会辞职。“说完后,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将视线从曾浅日的脸上移开,或许是他从刚刚就一直在盯着她看的缘故。

    曾浅日没有立刻答覆,只是在注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绞在一起之后,拿起桌上的履历文件,从椅上站直身,准备走出会议室。

    夏临君沮丧地垂首,原以为从这一秒开始自己又要再度失业了,却在曾浅日经过身边时,听见他慢慢地启唇道:

    “那就看你这次能撑多久。夏临君学妹。”

    那一瞬间,她吓了跳,彷佛又感觉到自己高中时代在社团里的时候,只要这个人点到她的名,她就会头皮一阵发麻。

    第二章

    “把这个资料处理好。”

    隔壁飞来一包文件,随着命令同时落在她桌面上。

    “咦!请问是要怎么处理……”抬起头欲询问,一枚白眼瞪过来,夏临君登时住嘴。

    “我写在上面。”丢下一句根本不算指示的指示,曾浅日转开脸去。

    牛皮纸袋上的确有张便利贴,上面注明应用软体的名称,夏临君打开牛皮纸袋,将电脑里的程式叫出来,虽然是一个相当基本的办公室软体,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和手里的文件结合在一起。

    “你已经来了一个多星期,还不会吗?”

    冷淡的问句从隔板飘过来,夏临君想起曾浅日先前对她的评价,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我会。”

    和萤幕对望半晌,她咬着唇悄悄起身,不想被曾浅日发现,掩饰似地带着文件到另外一边,找到某个资深的大姐,幸运地请教到应该如何作业以后,再回到座位上,用力地将数字敲入。

    全部输入完毕,程式进行简单的归类计算,跑出一串表格,她请示旁通的男人道:

    “主任,我做好了。”

    曾浅日甚至没有探头过来,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对她道:

    “你不印出来我怎么看?”

    她一愣,赶紧连线印表机,把东西列印出来,然后交给曾浅日。

    “主任,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你的动作不能再快一点吗?”他头也没抬,收下那叠文件后只给她这样的评语。

    夏临君忍耐着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却又被他叫住。

    “把上一季的财务分析资料拿来给我。”

    “啊,喔……”夏临君不晓得放在哪里,只是下意识地应声。

    曾浅日就像是知道她的困窘似,下指令道:

    “你后面的左边柜子。”

    夏临君连忙转身找到柜子。

    他又说:

    “最上面那个抽屉。”

    夏临君将抽屉拉开,在一叠长得都差不多的文件夹里翻找着今年数字的标示。这个是去年的,那个是上上一季的……好不容易匆匆忙忙地找到了,她抓出厚重的文件夹,差点要欢呼出声,却由于姿势过大,结果几乎被整个拉出的抽屉就要往下掉,她一惊伸手去挽救,旁边就先有一只手掌把掉出的抽屉给挡了回去。

    夏临君愕然回头,只见曾浅日按住抽屉望着她,说道:

    “不如我自己拿还比较怏。”接过她手里的文件,他返身坐下。

    那你就自己拿啊!夏临君真的很想回嘴,却又死命地忍下。暗暗深呼吸几次,她走回自己座位,原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曾浅日又开口道:

    “你去泡一杯咖啡给我。”

    她又不是小妹,也没听说过要做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没有被随便使唤的经验,但因为对象是他,夏临君心里特别不服气。在心中酝酿合理的拒绝理由,都还没启唇,就听见曾浅日接下去道:

    “我看那是你唯一能办得好的事。”

    夏临君气得立刻转身,往茶水间大步走去。她伯自己要是再站在那里,就要因为意图殴打上司而被开除了。

    “那家伙绝对是故意针对我!”痛苦的上班时间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休息暂停,夏临君在咖啡厅吃午饭,拿起手机打电话找弟弟诉苦。“这两个星期,他一直都用那种瞧不起人的态度,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对,好像非把我逼到辞职不可。”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开始就可以不要用你。”电话那方的弟弟分析说。

    “他变态啊!以前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这么整人了,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言语,专门摧毁人家的自尊和自信。”说到激动处,她不禁握住拳头。

    “……我不清楚你的情形是怎样,不过只要把事情做好,你的主管就没有办法找你麻烦了吧。”话筒里传来中肯的建议。

    是……是没错啦,但是……自己并没有把事情做到完美的能力。夏临君当然不会那样告诉弟弟,只是强调道:

    “才怪!就算我再努力,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他就像那种古代戏剧里从来不管百姓死活的领主,霸道又过分。你都不知道,他的眼睛又细又长,眯眯的,跟蛇一样;他的个性也像蛇,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我从你的话里找不到他特别敌视你的理由。你刚刚只是批评他的行为,现在连长相也批评进去了。”顿了一顿,话筒那方的青年道:“我要准备上课的报告,先这样。”

    “喂?持路!”气愤地喊着弟弟的名字,手机却显示已经断线,她只好不甘心地收起来。

    她也不想找弟弟抱怨,但是她更不可能没常识地对着公司同事大说上司的坏话啊。

    坐在明亮的落地窗旁,望见外面的晴空万里,她的内心却是乌云满布,打雷下雨。

    她觉得自己快要忍耐不下去了。难道当真要主动辞职?可是那样不就刚好称了曾浅日的心?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逃跑过一次,为什么到现在自己仍旧在他面前这么悲惨地落败?

    她真的很喜欢这家公司,福利好,距她家的距离又近,薪水也相当合理,除了曾浅日外的同事也都不错,这间常来的咖啡厅的餐点相当可口,蛋糕更是一流……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为什么偏偏这么不凑巧地遇见高中时代的讨厌学长呢?看了看手表,午休时间就要结束,她叹息地站起身,在柜台买了两个蛋糕当作泄愤,拎着装有蛋糕的纸盒,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回办公室。

    回到座位上,她打算把上午没弄好而留下的工作完成。没看到曾浅日,几个主管好像都去开会了。

    “哼,不在最好。”才这么念着,一坐下就发现自己电脑萤幕上贴了几张纸条,都是交代她去做事的。虽然那可恶的人没坐在她隔壁盯梢,但是工作一样也没少。

    她气呼呼地撕下纸条,虽然很想像弟弟讲的那样,在曾浅日开完会之前把所有事情完美办好,让对方无可挑剔、说不出话来。但实际上因为还有早上留下的文件没弄完,结果当然连其它的工作也被拖延了。

    不同的数据要用个别的方式来做处理,但无论是她还算熟悉的简单办公室软体,或是以前根本没见过的应用软体,她要做的大部分工作就是把曾浅日给她的东西输入电脑里面,然后让电脑去执行或做计算。

    因为她不懂那些代表的是什么,只是一而再地重复着枯燥的作业;她也明白自己无法负责什么重要的事情,且不是自己兴趣所及范围。工作就是这么一回事,但难免感觉乏味空洞,瞪着萤幕快两个小时,那些数字好像变得飘浮起来,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花了。

    停下手上的键盘输入动作,她决定稍事休息,眼睛瞄到桌上中午带回来的蛋糕,她这才想起应该要赶快吃掉。打开纸盒,一个是粉红色系的草莓蛋糕,一个是朴素但扎实的起士蛋糕,两样都是她的最爱,无论是鲜艳的草莓还是黄澄澄的绵密感,都同样引人垂涎,吃下去心情一定会变好。

    享用甜点必然要配饮料,于是她起身走到茶水间,为自己冲泡一杯不加糖的红茶。

    端着杯子,优雅的红茶香跟随她的脚步回到座位,一走近,却看到隔壁的曾浅日已经开完会回来了,她吓了跳。

    赶忙把茶杯放下,当然也不能吃蛋糕了。正打算把纸盒盖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草莓蛋糕上那颗大草莓不见了。

    刚才她并没有开动啊。她紧张地弯腰,想说是不是掉到地上去了,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还是她记错了,其实已经被自己吃掉了?

    “你还有时间喝下午茶?我交代的工作呢?”隔板那方,曾浅日出声侧首看向她,一脸不悦的样子。

    “啊,是!”她只能急忙应一句,很快坐下来处理电脑里的东西。

    接下来的忙碌,让她没有机会再去想草莓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明明是周日,好好地经过一整个周末的休息和放松之后,却还是在睡觉的时候作了恶梦。

    一个人面蛇身的妖怪伸出长长的舌头一直讲些讽刺她的话,还死命地缠着她不放,议她呼吸困难,几乎要断气窒息。明明梦境很短暂,但当她好像鬼压床一般流着汗惊醒以后,却发现闹钟已经超过十分钟的赖床设定时间而停止铃声。

    想起今天是上班族的blue  Monday,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走进浴室盥洗。唯一让她心情不至于更恶劣的,大概就是恶梦的最后她奋力一掌劈开了那妖怪的头,那妖怪还正巧长得很像她那讨厌的上司。

    想到这里,她边刷牙边一手叉腰,得意地笑了出来。

    弟弟昨晚住在朋友家没回来,今天早餐她决定吃外面,买个比平常丰富一点、贵一点的餐点,总汇土司或起士火腿蛋饼再加个大杯奶茶之类的,她会把那些高热量全部转换成和恶鬼上司厮杀的能量。

    搭乘大众交通工具赶到公司,把身分识别证按上门口壁面的机器,她总是在快要迟到之前惊险打卡。

    “你怎么现在才来?”

    才踏进部门,忽然就有声音出现,夏临君登时吓了一大跳。一回头,只见曾浅日满脸不悦地昭着她。

    “主任早。”夏临君很表面的问候了下,接着就要越过他,往自己座位走。

    “你要去哪里?”曾浅日充满不耐烦的声音唤住她的脚步。

    夏临君不解他为何要问,只道:

    “我要到自己座位……”

    “你忘记今天要开会吗?”曾浅日打断她。

    她一愣,张大眼睛。

    “嘎?”

    “上个周末放假前,我不是交代过了?”曾浅日拍拍手上拿的文件说道。

    上星期,曾浅日的确说过针对下一季即将推出新产品而要开会的事情,不过她以为那是主管级的会议,和她无关啊。

    “我……”她心虚的表情说明一切。

    “你没准备吗?”曾浅日冷问。

    “啊,那个、我……”她闭了闭眼,低下头,道:“对不起。”

    “你没有身为部门职员的自觉和认知吗?还是根本无心要工作?”他不高兴地看了看腕表,对她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准备,你还是要把会议记录的部分做好。”语毕,他走向会议室。

    夏临君只好赶紧回到座位,抓起笔记型电脑、录音笔和纸笔,总之一切可以记录的工具和资料,然后跟进去。

    接下来的会议,简直就像是回到高中社团的地狱。

    由于对会议内容所知不多,整整两个小时,她几乎无法进入状况。

    他们精算部门的主要任务繁重,包括订定保单的保险费率、计算保单责任准备金以作赔偿准备,及解约退还金、保单红利比例之建议、费用分析,另外,更要与行销业务部门以及法务部门共同设计新保险商品、死亡率、生病率及保单持续率之统计研究,协助公司准备财务报表与各项报告文件等等。

    这次的会议则是要讨论之后要推行上市的新保险方案,做事前评估准备。

    曾浅日要她做会议记录,却没有给她其它有用的指示,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只是把各个专员的对话打成文字,但因为有的部分太过专业,来不及或听不懂的,她就只能先录音起来。

    曾浅日没有叫她起来回答问题或提出意见,可是,从头到尾,他都盯着她不放。在不甚了解的会议之中,她的精神已经很紧绷了,他在旁边所施加的压力更是无法形容的巨大。

    他不时地看着她的记录动作,她忙着将专员说的话打入电脑,若是有所遗漏,他就会用笔敲她的电脑要她注意;有特别重要的地方,他也要她加注。但是她没办法一心二用,总是跟不上速度,这时他就会露出不好看的脸色。

    偏偏她没有时间检查录音笔,录到一半没电了,导致她会议中途惊慌失措地分神,给果也不知漏掉了多少东西。

    整场会议,她就像一匹跑不动的驴子,一直在曾浅日的催赶之下,连一件事都没能好好完成。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以后,他也是那种完全不满意的表情。

    “你明天把报告整理好给我。”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只用写满“无能”两个字的眼神对她抛下这句话。

    她的胃像抹布似的纠在一起,早餐早已冷掉,面包软了,香味没了,她一早原本的好心情也随之毁灭。

    “他绝对是个变态!”中午休息时间,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夏临君忍无可忍地拿着手机低叫:“他是变态啦!魔鬼!蛆虫!他就像那种古代戏剧里从来不管百姓死活的领主,霸道又过分!他的眼睛又细又长,盯人的时候还会眯成一条线,跟蛇一样,我最讨厌蛇了!”

    因为弟弟没接手机,她只好打电话给还有联络的高中同学抱怨。

    饿了一整个早上,气呼呼地吃完午餐,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起餐盘走向垃圾桶,倒完垃圾又想买蛋糕发泄,在蛋糕植前面徘徊,却发现今天没有最爱的草莓蛋糕,这不顺利的一切让她不停地骂人:

    “自从遇上他之后就没有半点好事发生。在公司受他的气,晚上我回家连作梦都会梦到他。他一定是因人生中严重缺乏什么,导致心理不正常啦!根本就是变态虐待狂——什么?”话筒那方的友人像是没有进入状况,夏临君停下痛骂,对着手机说明道:“你不知道我一直说的学长是谁?就那个啊,我以前不是也告诉过你,我很倒楣地被编加入数研社,然后里面有个三年级的学长,就他啊,叫做曾浅日的——哇啊!”

    因为好像感觉到有道视线射来而转回头,看见曾浅日的脸,夏临君登时吓得大叫一声,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虽然很对不起友人,她也只能飞快地把讲到一半的手机关掉,假装镇定。

    “主、主任。”糟了,完了,他也来这里吃饭?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听到她骂他的话了吗?夏临君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停地在冒汗。

    曾浅日瞅着她,直到她全身不自在,才启唇问:

    “你在跟谁讲电话?”

    “朋友。”她心惊胆跳地回答。

    “嗯……”他点点头,然后又问道:“我刚才听到我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啊、我……那个是——”虽然很想把刚才骂人的话对着他讨厌的脸痛快地复述一遍,但是她还没气到失去理智。如果想在这间公司工作,也不能这么做。“我只是……告诉我朋友,说我在公司里遇到了以前……尊敬的学长。”讲出违背自己心意的字句,她也知道自己很虚伪,但是她不能再增加曾浅日对她的反感;反过来说,如果他们的关系能友好一点,那么他或许会让她的工作变得轻松些。

    拥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实在太投机取巧,但是她更不想面对比现在更糟的情况。

    曾浅日睇住她的脸,她却完全没有直视他。

    半晌,他开口说:

    “是吗?”停了一下,又道:“午休时间要结束了,回去吧。”

    “喔……嗯。”在他回身朝门口走去之际,夏临君松了口气。

    跟着曾浅日回到公司大楼,在坐电梯时,他还特别等她一起进入才关门按钮。虽然只是很小的动作,但夏临君不禁在心里想着:刚刚那句尊敬似乎发挥效用了;而悄悄在心里暗喜。

    灯号往上爬升,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曾浅日忽道:

    “老实说,刚刚在咖啡店里听到你提我的名字,我原本以为你一定是在说我坏话。”

    夏临君心一跳,险些迸出喉咙。

    “没有啊!”她立刻摇手否认,就因为完全被料中,更加满心只想洗清自己的嫌疑,开始相当慌张地道:“我哪会说主任你的坏话!主任你这么厉害,不吝给后辈指导,从以前就是大家崇拜的对象,我、我也很喜欢你啊。”最后几乎是胡言乱语到达拍马屁和恶心的字句都出笼了。

    似乎不小心讲了很奇怪的话,气氛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她偷瞧曾浅日一眼,只见他侧过头,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

    “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咦?!”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解读!她吃惊地喊出声音。看他一脸正经,正经到好像真的很诚恳地对着她的发言,她一时之间只得支吾其词又语无伦次道:“不、不!这个、那个、我……”

    “我不喜欢你。”他很干脆地说。

    她先是一呆,随即才暗暗咬牙虚应道:

    “是、是吗?”我才不喜欢你咧!她根本没那个意思好不好,少在那边自恋幻想。她在心里大吼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自己生平第一次的告白就这样被拒绝,夏临君没有半分伤心失望,只感觉无力到极点。

    到达目的楼层,电梯门打开来,曾浅日先走出去,然后对她道:

    “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尴尬或变得消极。”

    “嗄?”她的回应又令曾浅日认真地望着她,所以她只好道:“不、不会啦。主任放心。”她非常牵强地笑着回答。虽然很想修正这个乱七八糟的方向,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瞎掰了。

    只不过短短一个中午,为什么好像乾坤大挪移一般,完全走调了?进入办公室,她异常疲倦地走近自己座位,还没拉开椅子坐下,曾浅日就偏首过来道:

    “去泡杯咖啡给我。”

    “啊,是。”难道不会说声“请”吗?如果可以,真想弄杯“特制”的咖啡给他。

    在心里愤慨地碎念着,正要走去茶水间,却听到曾浅日的声音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

    “不要吐口水或扭抹布水到我杯子里啊。承蒙你这么怨恨我,不过我想,幼稚到打电话跟朋友抱怨的你,所能做到的报复大概就只有这种小学生程度而已吧。”

    闻言,夏临君错愕地停顿住,不禁缓慢地回过头瞪着他。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会相信你那些蠢话吗?啊,不过,你刚刚不得不顺着我一直撒谎的模样还满有趣的。”

    曾浅日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文件,在翻开资料后,抬起脸对她露出难得一见的亲和笑容,原本细长的双眸因此微微地眯起。

    “上司是个变态虐待狂,还真是辛苦你了。”

    第三章

    “我再也不要去上班了。”

    在弟弟第五次来叫自己起床的时候,夏临君把脸理在枕头里,做出这般可悲的宣言。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理由不想去上班,但就算你不要这个工作,至少要先把离职手续办好。”性格冷静的弟弟,一向只会做出最理性的分析。

    夏临君紧紧抱着枕头,只要想到昨天那不愉快的回忆,心里就好恨曾浅日。

    他明明听到了她在咖啡厅里骂他,却假装没听到,让她自编自演了一出白痴戏,最后居然还嘲笑她!

    “啊……可恶!”一股比地心还深的怨怒无法消除,她愤恨地拚命槌着床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讨厌的脸皮扯下,把他的脸从前面扯到后面,一拳一拳把他揍得扁扁的啊啊啊!

    “我第一节有课,要先走。你如果不想迟到,就快点起来。”弟弟在外面敲门提醒完后,就先离开了。

    夏临君又在棉被里像虫一样挣扎扭动了五分钟,才终于肯离开床铺。走进浴室盥洗后,她套上衣服。虽然很不甘愿,但她仍旧出门了。

    在尖峰时段搭上通勤的交通工具,挤了二十分钟到达公司,坐上自己的座位,她按下电脑电源按键,从还没显示画面的灰色萤幕中看到自己比没洗过的厕所还臭的脸。

    今天要交会议记录给曾浅日,说不定等一下他来了就会马上跟她要,虽然她整理过文件了,但由于整个会议她都处在混乱状态,有很多细节和专业部分她因为不懂而还没处理好,只能拿会议时用的文件充数。把那种根本没有完成度的东西呈给他,他绝对不可能微笑着收下。

    本来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明知道她在内容方面的专业不够,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嘛。

    难道他都没有失败或遇到困难的时候吗?真希望也能让他尝尝挫折的滋味。用力地敲着键盘叫出应用软体,旁边的曾浅日刚好也来上班了。

    夏临君连表面上的礼貌问候都不大想跟他说了,端起杯子就要去茶水间,结果被唤住。

    “我要咖啡。”曾浅日开启电脑,拿起茶杯交给她,头也没抬地道。

    请别人做事的时候,至少该看着对方吧?

    “……是。”夏临君回应的语气掺杂了一些不悦。

    走进茶水间,她很快地为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曾浅日一如往常,喝的是廉价的三合一咖啡。端着冒出热气的饮品回到座位,她将曾浅日的咖啡摆在他桌面的杯垫上。

    “整理好的报告呢?”曾浅日在她来到时注视着萤幕问。

    果然要钉她了。一切就如自己所料,夏临君已经有一种“随便怎样都好”的自暴自弃心态,在自己的座位放下茶杯,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然后走到曾浅日面前递给他。道:

    “在这里。”

    曾浅日接下,很快地翻开审阅。

    没多久,他抬起脸来,蹙着眉,用那比之一般男性稍高的嗓音质问她:

    “这就是你花了一整天做出来的东西?”

    她微吸口气,道:

    “主任,应该说,那是我只有一天做出来的结果。”这么短的时间,她只能做到这样啊。

    听见她的回答,曾浅日额间的绉褶很明显地加深。

    “这里面毫无条理,连图表都放错位置,这样的东西你也交得出来?”

    他说话总是毫不客气。原本就已经很差的情绪变得更加恶劣,夏临君已经不想再忍耐,至少现在无法忍耐了。她冲动回嘴道:

    “主任要我交我就只好交啊,不然怎么办?”

    闻言,曾浅日双眸直视着她。

    她有一瞬间的退缩,但思及他老是在为难她、找她麻烦,一阵压抑许久的火气就渐渐升上来。

    她没有移开视线,也直瞪着他看。

    曾浅日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对她道:

    “你现在是在表示对我的反抗及不满吗?”

    大不了就不要这个工作!她用一种自己最终必须对坏心领主起义的心情豁出去地讥刺道:

    “主任说的话一向都是很伟大的,事情没做好本来就要挨骂,被故意找麻烦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被主任耍着玩也要笑着接受才对。我哪敢反抗和不满。”

    “如果你认为我找你麻烦,OK,你有本事把除了泡咖啡之外的工作都做好,欢迎你找我理论,否则只是你自我意识过剩。”他不改批评她能力的冷言冷语。“不过,你连咖啡都泡不好。”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瞧不起她!

    “那真对不起,我要学习其它更有用的工作,主任你以后也别要我做这些端杯子的事情了。”她气得不想再说下去,伸手就要拿回自己的文件。

    由于她的动作太激动,没有注意到桌边的那杯咖啡,当文件从曾浅日手里被她抽出时,顺势带到了杯子,结果“喀褡”一声,那热腾腾的褐色液体就从翻倒的杯子径直接泼向放在桌缘下方的电脑主机。

    事情只发生在一刹那间而己,主机立刻发出奇怪的声音,接着曾浅日的电脑萤幕就消失了,她吓了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反射性地伸出双手想要挽救,但在她手指碰到主机之前,却听见曾浅日斥道:

    “不要碰!”

    她一呆,动作停顿住,当场就被他推开手。

    “走开!”他又喝道。

    他并不是凶狠,但是语气里却包含着一种教人畏惧的严厉。

    抚着被他推开的手肘,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同事似乎察觉到异状,于是探头或走过来察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等等,小心有电!我看一下……主任,你的主机报销了。”

    “明天和其它两个部门会议要用的重要资料,只有主任的电脑里有最后计算统合的部分吧?”

    “早上十点开会,资料救得回来吧?不然就糟了。”

    同事们交谈着,夏临君站在后面,知道自己似乎闯了一个大祸。

    “……你们回去工作。”一直蹲在桌旁和电脑技师察看主机的曾浅日忽然站起身指示道。“资料我有备份。”

    看他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同事们放心了,仅当成是一桩小意外,陆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夏临君只是愣站在原地,看着曾浅日和电脑技师交谈几句后,电脑技师拔掉插头,带着坏掉的主机走了,曾浅日则简单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拿起数袋资料和磁片也准备离开。

    在他经过她身前时,她下意识地开口道:

    “那个——”事实上要说什么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她是想要道歉吧。

    只不过,曾浅日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更不曾停下脚步,就那样越过

    她走出办公室。

    她低下头,将肇祸的文件夹紧抱在胸前,沉默回到自己座位上。

    之后,曾浅日一直没有回到位子上,她也不晓得他到底去了哪里。因为一直在意着被自己弄坏的电脑,所以工作也就心不在焉。

    反正他都说有备份了,一定没问题的吧?虽然她不是非常懂电脑方面的事,不过应该有那种什么回复之类的程式吧,只要点一点滑鼠叫出来,一切就可以顺利解决了……

    即便心里这么想着,可是由于曾浅日始终没有再出现,她总觉得罪恶感挥之不去。

    捱到下班时间,她浑浑噩噩地打了卡,走出办公大楼,恍神搭上捷运。望着车窗映照出的自己,脸色比早上更糟了。

    对了……对了,或许曾浅日早就弄好回家了也说不定,让她一个人像个傻瓜似地想东想西,满怀抱歉与愧疚,这就是他的目的。一且说服自己事情就是这样没错,她就像逃避什么似的把这件事情丢在脑后。

    总算可以想些别的事。考虑到今天的晚餐,她打手机确认弟弟不会回家,在掏包包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肯定是掉在公司,因为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既然弟弟不在,她没有钥匙就无法进家门,只好匆匆忙忙在下一站出了车厢,再到对面搭反方向的列车回公司。

    一个来回浪费掉近三十分钟,她拿出识别证,向大楼警卫打声招呼,便坐电梯上楼了。

    将卡片按上门口机器,哔的一声,办公室的门锁打开来。

    她本来以为没人的,因为大家都下班回家了。所以,当看到昏暗的办。公室,仅有最后一排、自己座位那个区域的日光灯是亮着的时候,夏临君着实怔愣了好一会儿。

    推开门缓慢地走过去,只见曾浅日戴着平常没有戴的眼镜,坐在他的位子上。

    桌面上多了台笔记型电脑,堆积如山的报表纸塞满其它空位,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手写的痕迹。曾浅日原本低头专注地在凌乱的纸堆里,在发现有人之后抬起脸,看到是她,皱眉道:

    “你怎么还没回家?”

    这句话应该是她要问的才对。他怎么会在办公室?这样又是在做什么?

    “我忘记拿钥匙了……”莫非,这些是明天要用的会议资料?可是,他不是说有备份吗?应该只要动动手指把档案叫出来就可以了,为什么他却卷起衬衫袖子坐在这里加班?她忍不住道:“主任才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拉松领带,转着手里的笔,道:

    “你问我在这里做什么?你把我的电脑弄坏了,所以我要重新整理明天要用的文件。”他一脸“这还需要问吗”的表情。

    “你、你不是说有备份吗?”夏临君瞠着眼睛问。“我明明亲耳听到的。”

    “最后的部分,组员才拿给我过目,原本今天会完成,所以没有来得及备份到,这种事我必须得跟你报告吗?”他通在笔记型电脑里键入数字,然后又在纸上写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可是,那个……那不是很快就可以弄好的吗?”她不明白地问。

    “遗失的资料是最后总结的部分,我用不惯其他人的电脑……”他停顿住,拿笔的手推了下眼镜,睇着她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就算我告诉你,你也听不懂。”

    “我……”她的确是不懂,但她至少知道这个错误是她造成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毕竟是自己的过失,理应由她来补救,这点道理她还懂得。

    “没有。”曾浅日像是连想都没想就回答。他盯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你能不能别和我讲话?我没空和你聊天。”

    没想到自己准备负责任的态度居然被他这样糟蹋,她生气道:

    “我就是要帮你啊!”

    他似乎蹙了下眉,道:

    “是吗?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因为、因为这是我害的……”她说着,恼火的气焰消失了。

    “你觉得愧疚或罪恶什么的都和我无关。”手指敲打着键盘,他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一开始就应该把工作做好,而不是过后才站在这里忏悔。所以,你回去吧。”

    她、她是真心想帮忙的——真的!夏临君道:

    “可是我……”

    “回去。”他再次命令,将椅子往后推,侧身在她的桌面上找到她遗落的钥匙,然后递到她面前。“我刚也说过,我现在做的工作不是你能插手的。你那最低限度的工作能力,是身为你主管的我所必须概括承担的。老实说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而已,我觉得很烦,你离开就是最大的帮忙。”

    他翻弄着桌面上摆放的资料,连正眼看她都没有。

    夏临君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但她却是半句也无法反驳。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她的确是不会他正在进行的工作,也不可能再要他多费时间教会她。

    她迟迟没有动作,曾浅日拿着她的钥匙,朝她比了一下。道:

    “快走。”

    看见他那种真的觉得她很碍眼的态度,她这次没有犹豫,从他手中一把抓下自己的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鞋跟在空荡的走廊快速地敲响着,她的脚步异常急促。

    为什么自己要被数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自己什么事也做不成?为什么会这般无力和悔恨呢?

    虽然早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能看到他受挫就好了,但当事情真的在眼前发生了,而那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急急奔出办公室大楼,夏临君忍不住哭了。

    为什么偏偏又在这个学长面前失败?!

    结果,夏临君几乎一夜未眠。( 不小心爱上你 http://www.xlawen.org/kan/51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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