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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道完再见后,她套上昨天下班后临时去大卖场买的新球鞋,直奔下楼。

    她不能迟到的,一秒都不行,因为曾浅日昨天那么交代过了,最好还是早到比较保险,她可不敢让他等,不然一定会被讲成猪才爱睡懒觉之类的,然后她或许还要反驳他,为什么猪就代表睡懒觉……站在自家楼下模拟着曾浅日出现的情况,明明是无聊到极点的想像,她却手心冒出了汗意。

    为什么他要来接她呢?她真是不懂。他们有这么要好吗?对他而言,她不是只是个及格边缘的下属而已吗?对她来说,他也只是个老让她生气的上司。

    所以她不明白,他要来接她,这种诡异的事当然令她紧张啊。

    站在楼下怕他看不到,她又走到巷口,战战兢兢地等着,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怪异。她真的一点点都不期待,却又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女生那般不知所措。

    是公司的健行活动,跟约会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在心底抹灭掉那种诡异的想法,她看向腕表,已经超过约定时问五分钟了……她还以为曾浅日是绝对不会迟到的那种人。

    “哼,居然不守时。”才这么怨着,一辆九人座的休旅车忽然停在她面前。她愣了愣,电动车窗立即放了下来。

    是她部门里的同事。

    “早。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了吧?上来吧。”开车的同事笑着说。

    她……她会错意了!夏临君立刻明白曾浅日所谓的来接她,并不是指他单独开车过来,而是同事们一道顺路。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她怎么会弄错了呢?为自己重大的误解感到异常丢脸,就好像她在幻想他是否对她有意似的。

    那怎么可能嘛!

    “啊……不会不会。”可是,曾浅日呢?没有来吗?她的疑问在同事打开后面车门的同时获得了解答。“咦!”她望着抱胸戴帽子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

    那是曾浅日,穿着一身便装,微低的鸭舌帽盖住了他一半的脸。

    “你可别吵到他喔。”坐在副驾驶座的人转过头来说道。

    夏临君又是一愣。副驾驶座上的小姐,是业务部有名的美人组长,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她怎么会来参加他们部门的健行活动?

    夏临君坐上曾浅日旁边的空位,因为就只剩这个位子。

    只听那美女组长打趣道:

    “偷偷告诉你们,你们主任有低血压的毛病,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平常有什么不满想发泄就趁现在。不过,他的起床气也很严重,所以有可能不成功便成仁。”她彷佛非常熟悉而自然地说出口。

    她的风趣让大家笑了出来,但夏临君却只是在想: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

    有个猜测在夏临君心里浮现,不过她并没有那么缺少常识地问出口。但是,得不到答案又让她觉得小小地介意。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程度而己……她悄悄瞄旁边的曾浅日一眼,他睡得像死人一样,动也没动。

    起床气和低血压吗?一定要有某种程度的亲密才能得知吧?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可是她晓得曾浅日怕女生哭而又喜欢吃可爱水果啊!但相形之下,她所拥有的,好像是那种谁都可以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她要这样比较呢?昨天才得到的秘密突然变得毫无价值,不明白自己那种有点像是失落的心情从何而来,她只好转移注意力。

    同事们开始闲聊。他们部门老总在国外居住许久,似乎是这样,大家认为老总很注重运动养身,而这也是老总每两个月就提议大家一起到郊外走走的缘故。没有什么强迫性,不来当然可以,但由于老总是部门最高领导,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直接拒绝,要不也会找些理由搪塞,之后就演变成这次不来的人,下次就要出席的轮流状况。

    不过也是主管身分的曾浅日倒是每次必到就是了。

    说不定老总只是单纯爱爬山呢。夏临君不是很专心地听着大家的谈诸,后面的同事忽然搭在椅背上,偷偷地在她耳边八卦道:

    “其实前面那个业务部的汪小姐也常来呢,我们都觉得是因为主任的关系。听说他们以前交往过喔。”

    “……是吗?”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但夏临君只是这么应道。

    说不定……那个汪小姐也是跟老总一样喜欢爬山而已啊。真奇怪,怎么会有人能和曾浅日交往?她以为只有被虐狂才会对曾浅日有兴趣呢。

    望着前方业务部的美女组长,人家不仅美丽大方,谈吐得体又有趣,浑身也散发一种自信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有被虐倾向。

    “一点都不合适。真是太好笑了……”她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颗糖果,打开包装吃下,自言自语评论道。

    “什么东西好笑?”

    忽然听到曾浅日的声音,夏临君吓得差点跳起来,糖果险些直接吞下肚。她转过头。

    “主任你、你醒了?”

    “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我当然醒了。”刚睡醒的曾浅日心情果然很不好,脸色发白难看,被他这样阴森森地一说,同事们个个傻笑带过。曾浅日又瞥夏临君一眼,道:“你干嘛像看到鬼?”

    因为她正在乱想一些关于他的很无聊的事,所以觉得有点心虚。

    “主任,你本来是睡着的,突然出声,我当然会吓一跳。”她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却游移着。

    “这有什么好吓到的。”曾浅日阴沉地说。她还没来得及再回嘴,他就看向窗外,道:“到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也伸长脖子,望见几个大概搭别辆车先到的同事,站在登山步道的起点处。

    因为是假日,所以还费了些时间找停车位,最后停在一个有点距离的地方;待他们停好车,同事们纷纷走过去,夏临君才走到步道入口就已经开始流汗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抵达。由于不能让上司等,所以大家都早到了,老总则是准时出现。

    人都到齐以后,大家边闲聊边进入登山步道。

    一开始是短暂的平路,不过既然是爬山,当然会往上走,于是平路之后连接的是一段完全看不到尽头的石头阶梯。

    “不会吧……”天哪!夏临君在心里哀号。

    看到同事们一个个往上爬,她又没有理由临场退缩,只好踏出已经变得沉重的脚步。才没几分钟,她就逐渐拉大距离落后了。

    老总明明有个圆滚滚的肚皮,平常还爱开玩笑说有颗篮球在里面,但爬起山来却跟飞的一样快,该不会其实练过轻功水上飘吧。她累得乱想起来,老总身旁的那个汪小姐,也是一直走在最前面。

    “哈哈,加油啊!”几个同事经过她身边时还帮她打气。

    夏临君向上一看,除了阶梯还是阶梯。她只好赶快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登阶的双脚,不再去猜测计算这条路到底有多长,这是最容易催眠自己的方式了。

    想到以前念书时的毕业旅行,老师也带他们爬过山,当时老师站在高处一直说:“快到了快到了。”等他们爬到老师的位置时,老师又到了更远的地方,还是同样那句:“快到了快到了。”她只记得自己最后爬完了全程,却也累得神智不清了。

    呼吸开始加速,换气变得困难,双腿也酸痛起来,夏临君抬手拭去额间的汗意,不禁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你走到目的地,都已经半夜了。”

    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令夏临君一呆,她回过头,只见曾浅日就在她身后。

    “主任……你怎么在这里?”她以为他和汪小姐一起走在最前面。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们一起坐车来的,你有失忆症?”

    “不是啦。”他弄错她的意思了,夏临君道:“我是说主任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啊,该不会你对运动方面很肉脚吧?”她坏心地问。

    他瞥她一眼。

    “是你走得像乌龟,我才必须这么慢。”曾浅日直接说道。“我本来就是负责殿后的,有人出事我才会知道。像是你笨手笨脚迷路,或笨手笨脚跌进山谷里。”

    举这什么例嘛!他一副因为她走得太慢,所以让两人只能在这里磨赠的态度,令夏临君简直为之气结。

    “我又没有拜托主任。”才不要你鸡婆。

    “你昨天的确说过不会连累我。”他不给面子的嘲讽道。

    “什——”她脸都红了。

    站在她下方,他一手插着腰,道:“你可以不要再废话,赶快往前走了吗?我们离最前面的人已经越来越远了。”

    一瞬间,没有任何道理或理由,她联想到汪小姐。说什么负责殿后!原来是那样,她完全明白了。夏临君很不服气地说:

    “主任是想赶快到前面去找人而已吧。”所以她走得慢他不高兴。

    “什么?”他蹙眉。

    夏临君不理他,用力地跨开大步往前走。

    “放心好了,我不会妨碍主任的,绝对会让你马上到达前面。”她一时不甘夸下海口,并加快速度,但毕竟体力不足,那股燃烧的气焰不到几分钟就悲惨的熄灭了。

    她停在山路边,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干。

    “嗯?不会妨碍我?”曾浅日走近她,冷冷地笑了。

    这……这可恶的家伙!夏临君胸腔里充满快要爆炸的怨气。好吧,她不想那么卑鄙,但是他逼她的,谁教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弱点呢。

    是他自找的。她恶劣地想着,离开树干,往前跨一步,然后,假装脚底滑了一下。

    原本她是想佯装跌倒,接着假哭,让他措手不及;可是她没料到的是,曾浅日却在她作假跌倒的时候,忽然快速冲上前来。

    “喂!小心!”他出声示警,同时一个箭步接近她,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一手揽住她的腰止住下滑的动作,一手则拉住树枝稳住两人。

    “哇啊!”她的尖叫是真的。当发现自己的头就靠在他肩膀上时,她更是连血液都僵了,吓得动弹不得。

    “你——”曾浅日似乎吐出口气,待确定两人都能站稳之后,他松开手。“你是白痴吗?!站得好好的都会滑倒?!”

    “啊,我——”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惊魂未定。

    “你怎样?受伤了?”他皱眉问。

    “脚……脚,有点扭到。”当然是没有,只是她不小心脱口说出刚刚在心里演练过的台词。不过,她现在倒是假哭不出来了。

    “是吗?”他往她的脚看一眼,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他问道:“那你还可以走吗?”

    “可……可以。”错过假哭的时间点,现在根本没意义了。她只好假装一拐一拐地往前走,看来是要这样走到目的地了,早知道回答没事就好了。

    “失礼一下,”曾浅日忽然说道,接着伸出左手扶住她的手肘。“再不走快点,真的会天黑。”

    “嗄?”她吓了一跳,“是……”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一路上,夏临君觉得自己所有的敏感神经都跑到曾浅日扶着的那只手臂上了。虽然他这个人很令人讨厌,但仔细注意的话,会发现其实他是个相当绅士的人,就像扶她走路还要事先说一句失礼,平常和他讲话,他的态度明明自我又没礼貌;这种矛盾也如同他的长相吧?不是什么帅哥美男之流,但只要把五官拆开来看,每个部分却都有微妙的纤细感……一直在想着这些好像不是很重要、又好像有一点重要的事。他就并肩走在自己旁边,这般靠近的两人独处是从来不曾有的,她只是发现,他的呼吸、他的动作、他的视线或他在想什么,都很难让她不去在意。

    “扭到的地方很痛?”他突然问。

    她立即摇头。

    “没有啊。”

    “你脸那么红,不是发烧就好。”

    “主任你还不是呼吸变快了,我也是、是因为走很多路的关系——”

    她慌张地解释。只有她自己知道,热源是从他接触到她的那个地方开始扩大蔓延的。

    结果,不知所措的反而是她。她真是笨蛋……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到山上的集合点,大家都已经休息很久了。

    “怎么这么慢?我们刚还在想要去找你们呢。”同事说道。

    “没什么,有点意外。”曾浅日在同事看到之前就已经放开她的手。

    “意外?没事吧?”有个女同事转而问夏临君。

    “不不,”夏临君连忙摇手,“我……”

    “啊!主任,你流血了呢!”

    听见同事这么喊,夏临君惊讶地看过去,只见曾浅日的右手掌上有几道刮伤的痕迹正泌出血迹。

    她傻了。同事要拉着他去擦药,不料他又低低地“嗯”的一声。

    “主任肩膀也受伤了吗?”同事问。

    “没什么。”曾浅日用左掌按住右肩,收回自己的手,往夏临君的方向看去,道:“先去照顾她吧。”

    “咦!你也受伤了吗?”在夏临君身旁的女同事闻言,担心问着。

    “不……”她愣愣地望着曾浅日。

    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呢?一定是在救她的时候吧。拉着树枝所以手掌刮破了,由于承受着两人的重量,造成肩膀过大拉扯。因为他始终站在她的右边,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或许他是故意不让她察觉才站在右边的?她是怎么回事嘛!原本只是一时不高兴,所以打算小小地戏弄他一下,结果却害得他真的受伤了。

    “我很好……我没有,我根本没有扭到脚啊!”她大声地说道。

    不是对女同事,而是对曾浅日说的。

    她没有移开视线,只是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逃走,一定得直视着曾浅日,然后把这件事诚实地告诉他。

    曾浅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像知道她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

    或许是她太天真了,但当她望见曾浅日的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而又是由于她那无聊恶作剧的缘故。

    在办公室里,她也常常让他不悦,但却没有一次让她像现在这样——

    这么样的难过。

    做错事情了应该怎么办才好?

    道歉吧!不管怎么样,道歉是一定要的,这连小学生都知道。

    夏临君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待隔壁的曾浅日。

    那天,曾浅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把她恶劣差劲的行为说出来。跟他相比,她觉得自己好幼稚。回去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车窗外没理她,他的冷淡让她觉得被刺伤了,所以产生退缩的心态,就那样回家了。

    虽然她的手机保存了他的来电号码,但是她却犹豫着不敢打出去,于是她度过了一个非常忧郁的星期日。

    今天起床,她在洗脸时对着镜子告诉自己一定要道歉,无论他是什么态度、他会不会理睬自己,绝对要道歉才可以。

    所以,她心理准备好了,一早就来到公司等他出现。

    从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等到同事陆续填满空位,然后,她旁边的人也终于到来了。望见曾浅日,夏临君马上站起身,对他行九十度鞠躬礼。

    “对不起。”她第一句就是道歉。看到他手上的绷带,她后悔道:“那个、那天,我没有恶意的。啊,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想要假装跌倒,但是我真的没有要让主任你……受伤的意思,所以,请你不要生气……”

    他放下公事包,打开主机电源,然后坐下,接着专注在电脑萤幕上,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她愈说愈小声。

    “临君,来一下好吗?”

    偏偏这时有其他同事要她帮忙做事,她赶紧看他一眼,只能对同事道:

    “好的。”然后转过身工作去了。

    好不容易完成事项,曾浅日却离开座位不在,她失望地稍微找了一下,在茶水间发现他,她鼓起勇气上前道:

    “我知道你很生气,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真的做了很不应该的事,请你原谅我。”

    曾浅日仅是瞄她一眼,她期待着或许可以和好的回应,不料他只是一语不发地端着杯子越过她。

    突然间,她有一种想掉泪的感觉。她咬唇揉去眼睛的酸意,只想至少他看着她了,已经比刚才进步了。

    她要展现自己的诚意才行。于是她走出茶水间回到位子,打算第三次道歉,结果又有工作塞过来,没有休息的时间,她继绩忙碌。

    就算要道歉,也得先把工作完成才行。因为曾浅日最不喜欢的,就是她没有把工作做好。

    专心在文件和电脑上做确认,不知不觉中已到中午。等她抬起头来,曾浅日已经去吃午餐了。她走出办公室,在常去的用餐地点寻找他的身影,结果却无功而返。

    她只好坐在位子上守株待兔,连午饭都不记得要吃。待他回来以后,她一见到他,又开口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沮丧、气馁。下午又是接连不断的工作,虽然心情郁闷,但她却还是一一用心做完。

    就这样到了下班时间。她把最后一份文件交到别的部门,回来之后发现曾浅日正要离开,她赶快收拾自己的东西,抓起包包就跟了上去。

    在电梯前,她终于追到他。

    “主、主任!”她喘口气,急忙说道:“那个,请你别生气了好吗?真的很对不———”

    他忽然转过身,让她吃了一惊。曾浅日啾着她,道:

    “我说你,今天一直跟着我,很烦。”

    闻言,她整天下来强撑着的脆弱情绪登时崩解。

    “啊……真抱歉……”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只能赶紧低下头掩饰。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今天一整天,她非常诚恳地希望得到他的原谅,所以一直在道歉。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所以说对不起,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补救吗?

    看了她低垂的脸一眼,他问:

    “你想假装跌倒的理由,该不会是要为难我吧?”

    “啊……嗯。”虽然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大致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她难过地点头,又赶紧补充:“可是我真的没有要让你受伤。”

    “原来是我自己的错。”他斜眼瞪她。

    虽然他又曲解了她的话,但她却认真道:

    “不是。是我错,对不起。”她真的有在反省。

    “好了,”他像是不想再听她的道歉,直接打断。“道歉一次就好了,同样的事情,重复说那么多次做什么?”他皱眉道。

    她一愣,缓慢地抬起脸。看见他直视着她,道:

    “我注重的是态度问题。诚心诚意的道歉,一次就够了,其它只是多余。”

    咦!她先是发愣,随即仔细推敲他的语气表情,踌躇道:

    “可是,主任你一直不理人……”她真的非常在意。

    “那是当然。这是私事,公私要分明。”他斜睇她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我很会记仇吧?”

    是很会啊,但她没胆告诉他。

    “……你不生气了?”真的吗?她仍旧不确定的问。

    他眯起眸。

    “你就是这样,工作才会没效率。”

    可是在工作上她明明进步了啊,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夏临君终于可以笑出来了。

    “真、真的吗?是真的啊。”原来他已经原谅她了,好高兴喔。“太好了……”怎么办?哈哈,真的好开心!

    一扫两天以来的阴霾,难受这么久,只是他的几句话而已:心情就轻易地变晴朗了。明明,她上一刻还难过得几乎要掉泪啊。

    曾浅日瞥着她,特别补充道:

    “因为这是私事,所以才原谅你。”

    也就是说,倘若她是在上班的时候乱来,他绝不会轻易善了。夏临君好像又稍微明白了,关于他在公司之外的脸谱、他私底下的一点点小事。

    总觉得……有些奇怪。她望着他,有种不会形容的感受,但是,她忍不住笑。

    “你又在傻笑什么?”他狐疑地问。

    “咦……”她笑什么呢?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和曾浅日一同走入电梯,她望着镜面,反照在上面的自己,甚至愉快地红了双颊。

    “你挡住按键了。”曾浅日对她道,伸手要按楼层钮。

    “嗄?”她转过身,刚刚好对着他的胸膛。

    雨人之间并没有接触,只是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仅只一瞬间而已,曾浅日其实很快便退开了,她却没有动作。

    是同样的。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救她的时候,她的脸靠在他的肩上,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

    他护着她的胸怀好温暖,他的肩膀也好宽,被骚扰的那一次,也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可靠。

    心脏,跳得好快;因为实在太快了,让她莫名地喘了口气。

    虽然他平常老是这么坏,但是他的拥抱却意外的温柔安全,倘若能让他抱着,一定会很幸福吧?不管是低血压起床气,还是怕女生哭,她想要,想要比任何人知道更多一点其它部分的他……

    咦!

    终于发现一件糟糕至极的事,夏临君愉快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像是被猛雷狠狠、狠狠地劈到,炸了个巨大无比的洞,她倏地惊恐又惨烈得大叫一声:

    “哇啊!”

    “干嘛?”曾浅日吃惊地转头望着她。

    “啊啊!”她满脸通红、满脸通红、满脸通红地望住他,一手捣着快要出血的脸颊,一手颤抖地指着他。“啊、啊啊!不会吧……天哪!我不敢相信!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惨了!完蛋了……”后退一步抵着电梯墙壁,她的表情彷佛世界末日来临。

    “什么?”他一脸“你有毛病”的表情。“用手指着人很不礼貌。”他凶巴巴地纠正她的行为。

    凝视着曾浅日,夏临君想起以前小时候打过的电动,最后到达魔王关的配乐,在她脑袋里噔噔噔、噔噔噔地奏响着。

    她死翘翘了!

    死翘翘!

    第六章

    无论前一天晚上入睡时是多么舒服,早晨醒来的这个阶段,曾浅日总是觉得心情相当恶劣。

    坐在床上五分钟,头晕和轻微反胃的感觉才逐渐减轻。

    抓起床头摆放的眼镜,他一脸不高兴地走进浴室,他的近视深到足以免服兵役,没有眼镜的话大概只能看到前方十公分的距离。

    早已习惯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将眼镜取下,他打开水龙头,盟洗完毕之后换戴隐形眼镜。待换好衣服以后,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拿起公事包,他走出公寓。

    由于他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所以都是步行上班。在路上经过的早餐店买了份三明治,十分钟后到达公司,拿出磁卡刷过门前的机器,他走向自己的座位,先把东西放妥,然后按下电脑开关。

    风扇和硬碟开始运转,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他一边用早餐,一边上网浏览新闻。时钟指针超近九点,他叫出档案,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个人影急促接近旁边的位子,似乎在最后一刻赶上。

    曾浅日抬起眼,看着眼前名唤夏临君的年轻女子、他的高中学妹、他们部门的助理——她一头乱发,眼睛看来也布满血丝。

    “没睡好?”他问。

    像是没料到他会开口,她眼神闪躲。

    “呃……我是没睡……”

    闻言,他立刻颇有微词道:

    “今天又不是假日,你明知道要上班,昨天还玩通宵?”他不喜欢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没有玩啊。”她很快地澄清。

    “那你为什么没睡?”他啾着她。

    “因为……”她抓着自己乱翘的头发,含糊不清地交代:“因为我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攸关我个人将会遭遇什么重大变故……我觉得事情太严重了,所以失眠。”语毕,她哭丧着脸,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样。

    曾浅日根本听不懂她的说明,只是联想到:

    “那跟你昨天在电梯里的反应有关系?”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昨天她就指着他那样尖叫,然后电梯门一开,她立时飞奔出去不见踪影。

    闻言,她就像是在脖子上挂了大石头,抬不起头来。

    “可以请主任你……”她的脸发红又带青,很僵硬地道:“不要再提昨天的事好吗?我会很感激。”

    他睇她一眼。

    “你有什么问题我不管,但是上班的时间——”

    刚好旁边有同事过来想找她,她立刻如释重负道:

    “上班要专心工作。我知道的,我现在就去!”说完,就赶紧推着那个同事走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逃开的身影。虽然不知她为何会表现得这么积极,但无论什么原因,都算是好现象。思及刚才的对话,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个人变故吗?”他沉吟道。她的三个月试用期已经过去了。

    他是一个注重工作态度的人,于私于公皆然。在工作上,能力当然很重要,但他也希望下属都能做到主动。当初夏临君一来到部门时,固然公事上可以处理得恰如其份,不过也就只是那种程度而已;很明显地,她并没有积极的想法。

    可以做到九十分的事情,就算做到八十九分,那也是一种浪费和不认真。既然要拉一下才会动一下,他索性一直扯住她,让她无法松懈。而现在的她,心态当然比那时候来得进步多了。

    只不过,就专业方面,他还是觉得她留在精算部门并不恰当。他认为适才适用相当重要,每个人在自己适合的地方各司其职,就能做最小的功施展最佳的效率,这样不仅对个人,就整体而言,运作也能更加顺畅。

    由于她缺少精算部分的数学背景,升职会变得困难,就算真的可以提升,也会有其限度,最终她还是要到其它部门发展,那么尽早谈她到更恰当的位置学习才是正确的,这样她的能力也才能更妥善的发挥。

    “该去总务或业务……”

    以纯粹主管的身分立场思量着这个助理满三个月之后的去向,曾浅日翻开文件夹。

    新商品的最新保单设计已经完成,就剩最后的定稿。他将文件分别交给部门小组里连同他自己一共三位不同的组员检查,务必做到内容完全没有疏失才呈交。

    他们精算部门属于内勤工作,除了新商品的设计之外,决定财报上的准备金数目,由复杂的数字里厘清逻辑和线索,然后做出能够说服人的报告;资产评估、策略计画、产品管理等等,除了自己部门之外,有时也要负责其它部门的计算数字。他们这种外商公司还要做两套帐,年中年底最忙的时候,专员们甚至会对着山一般高的资料喃喃自语,每天面对一大串数字的精算工作可以说是相当乏味的,但是有兴趣的人,就能从中找到挑战性。

    曾浅日转着左手的笔,这是他个人的习惯。虽然现在电脑科技发达普及,但他在思考的时候习惯拿支笔在白纸上书写,写的东西或许只是他脑中的一小部分,当然也只有他自己看得懂。他并非在做什么了不起的计算,只是单纯的一种习性。在做这个行为的时候,他也只用那种旧式的报表纸。

    右手敲着电脑键盘叫出需要的档案,圈出几个地方,反覆再三检查,结束之后已经是中午。他站起身将文件交给别人,转回头时不意睇见隔壁的夏临君望着电脑萤幕发愣,最后还叹了口气。

    这几个月来,她还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委靡不振。所以他想,她先前所说的严重问题一定相当棘手。

    他是不会干涉别人私事的,不过若是影响到了工作就不行。身为上司,他要做些预防才行。

    曾浅日启唇道:

    “真的解决不了的话,说出来听听看。”

    “咦!”她抬起头,看来有点茫然。

    他接着道:

    “你早上不是说有严重问题?”

    “啊、啊,那个啊。”她飞快地移开视线,明显开始坐立不安了。

    “到底什么事?”他问。

    她低下头。

    “没什么。”

    看来她是不愿意讲了。曾浅日也没空强迫她,只道:

    “你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不能帮忙的地方,我是不会帮的。”但是如果他能力许可,他会伸出援手。

    闻言,她愣了一下,随即似乎笑了。

    “我知道主任你在讲什么,不过你说话的方式还真有你的风格……”她说道,笑完之后,肩膀却立刻垂下。“走投无路,没错啊,要是以前的我,一定只会觉得讨厌,不会觉得好笑的,像这样,啊……我或许是走投无路了……但是你,只有你,绝对帮不上忙的。”

    她说得相当小声,他几乎听不到。

    “什么?”他疑惑问。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起脸,正视着他,认真道:

    “主任,我会很努力工作的。”

    那未曾有过的表情今曾浅日微愣。他道:

    “那本来就是应该的。”

    “说的也是。”她微笑了一下。

    不知何故,曾浅日觉得她的双顿好像红红的。

    就如同她告诉他的一般。

    她真的开始努力工作了。这样的变化从上班时间还没到就开始。

    不再是匆匆忙忙地在最后一分钟冲进办公室,曾浅日总是在四十五分左右来到公司,而这时间夏临君已经坐在她的位子上了。

    她会阅读文件或电脑里面的资料,等九点一到,就开始进行他交付给她的助理工作。动作比起前快了,错误减少了,更会主动地请教和询问,比较熟悉的事务,甚至在他人交代前,就已经先处理完毕。

    这样的改变并不特别明显,但的确是认真多了。

    由于先前的种种经验,其实曾浅日一开始并未把她的话当真。只是有一次,曾浅日意外望见她正在研读他给她的那本笔记。

    那不会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回家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那天下大雨,路面破了个大洞,塞车也塞人,所以他临时决定稍微改道,才会在一间平常几乎没有机会经过的速食店窗外,发现她像是在整理重点似地在抄写他的笔记。

    她专心得甚至没发现他的存在。

    为何她会有这样的转变,那不重要。只是,由于这样,他又开始考虑让她调离精算部门的事。

    她肯学习,而且也变得积极,所以更必须到适合她的单位去,这样对公司而言,甚至对提升她本身的能力都是好的。

    “……主任。”

    听见唤声,沉思中的曾浅日抬起头来,只见夏临君端着杯子站在他桌前。

    “什么事?”他问道。

    “你常喝的咖啡没有了,我前两天看到有个牌子好像不错,所以先买了……主任你要不要喝喝看?”她朝他递出冒着袅袅白烟的杯子。

    他狐疑地望着她。当然,他不会当真认为里面被吐了口水什么的,只是,总觉得她的态度和以前不大一样。

    但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又无法确实说出。

    他接下杯子,拿在手中。他对咖啡的种类或味道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及研究,只是喝提神用的,好不好喝他一点都不在乎。

    “说起来,主任你好像都没再要我泡咖啡了。”她忽然有感道。

    那是因为你已经可以做好泡咖啡之外的事,曾浅日心忖,若这样告诉她,她大概会很得意,所以他并未说出来。

    察觉她一直盯着他瞧,他忍不住道:

    “怎么?”

    “没有。主任你不现在喝吗?”她摇头后问道。

    他古怪地瞪着她。

    “你是要我喝给你看?”他直接问。

    “嗄?没有。”她回答得心虚。

    虽然这根本没什么,但她的反应让他觉得不对劲。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却明显地发现她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

    只听她道:

    “主任等下再喝,那……如果味道不错的话告诉我。”

    闻言,曾浅日不免开始怀疑难道她真的挤了抹布的水在里头?望见她就要走开,他道:

    “等一下。”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这是专员忘在影印室的草稿报告,听说你有看到错还提醒要更改是吗?”他是从影印室的总务小姐那里拿到东西的,她说捡到的人是夏临君,还提醒其中某个部分有误。

    她眨眼。“喔,没什么啊,那只是草稿而己,有错很平常,而且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说不定之后会删掉呢。我想写的专员自己应该知道,我只是多事了一下,刚好看到错误就不小心说出来了……因为前一天才正在看主任那本笔……呃,不是什么厉害的事。”她赶忙住了嘴。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给我?”他问道。

    “嗯……因为是专员的报告,我只是助理。上面又没写名字……总觉得不大好。”她低声道。

    曾浅日道:

    “的确一点都不厉害,因为这原本就是要丢掉的东西,你把它捡起来做什么。”他把文件丢进垃圾桶里。

    她愣了一( 不小心爱上你 http://www.xlawen.org/kan/51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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