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说什么，向几位考官致意告辞，夫妇俩紧紧地牵着女儿的手，搂着她，保护着她穿过指指点点的人群，返回圣伽罗府。
晚些时候，老圣伽罗也得到这个震惊全萨拉洛瓦的消息。一家人聚在一起推敲小姑娘的理由，老人家说必然是有人用花言巧语哄骗小孙女，否则，奥洛拉怎么会忽然放弃要成为巨龙骑士这么珍贵机会。
奥洛拉看看满脸伤心的父母，又看看怒意难消的祖父，低头扭手指头，轻声吐实：“这样就没人抢走爷爷的贤者之名。”
圣伽罗夫人立时抱住丈夫痛哭，奥洛拉赶紧去劝母亲：“哦，妈妈，妈妈，别哭，你的小奥洛拉那么聪明，一定会成为像爷爷一样受人尊敬的大法师。”
老圣伽罗连连敲拐杖，不住叹气。小姑娘又赶紧救祖父的场，搂着老人家的脖子撒娇：“爷爷，又聪明又有上进心的小奥洛拉要跟你学魔法诶，你不要不开心么。”
她的父亲简直是出离地悲愤，奥洛拉爬上沙发，用小脸不停地贴他的脸颊：“爸爸，你和妈妈晚上多多努力，再生个小骑士吧。”
三个大人禁不住她小大人似地卖乖可爱样，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家人心头悲意渐去，正视事实，他们来到藏室，拿出水晶球，给奥洛拉测试魔法属性。
水晶球上同样释放出混乱的彩色，大家辩识良久，得出本质属性更偏向光元素的结论。圣伽罗夫妇有些欣慰，老圣伽罗让老管家到他房间里取东西，老管家不确定地问道：“老主人，那个盒子？”
“是的，”老圣伽罗微微有些激动，看着小孙女的模样万般感慨，“圣伽罗家终不至除名。”
小姑娘的父母不由得出声：“父亲，我们。。。”
老圣伽罗抬起老手，让他们不要在意：“你们送我一个小奥洛拉，足够，足够了。”
老管家取来木盒，花饰老旧，盒盖金锁处因为经常抚摸而显得光亮。打开后，金绒布上放着一枚鹅蛋大小的光晶石，晕光柔和而美丽。
看到这块硕大的光晶石，老圣伽罗的神情出奇地怀念，像注视老情人一样温柔。
这是当年老圣伽罗夫妇结缘相爱的信物，老圣伽罗夫人死前还抓着老圣伽罗的手，让他把这件象征他们爱情的信物代代传承。
但是，他们的儿子爱上同为十二贤者家族的女继承人，当时他们互有婚约在身，爱情让两个年轻人奋不顾身，他们选择放弃家族继承权，换得圣殿与十二贤者家族的谅解与合法婚约。
藏室里有点静，没有人打扰老圣伽罗的回忆。
还是老管家轻声咳嗽，阻止老圣伽罗过度陷于情绪波动。老圣伽罗回过神，走到另一间绘制有魔法阵的密室，把大光晶石放在阵眼中心，启动魔法阵，道道|||乳|白色的光芒被抽出注入法阵阵线的各个结点，散发出的光芒将小屋宣染得有如白昼般明亮。
过了一刻钟光景，魔力被抽光的大光晶石只剩一个透明的晶石外壳。
把它拿在手心，老圣伽罗念起咒语，继续抽取里面的魔法能量。晶石外壳越变越薄，像只剩一层细胞壁般轻薄透亮。
老圣伽罗精疲力竭地停下，把东西交给儿子儿媳。圣伽罗夫妇严阵以待，让女儿站在他们两人中间，他们左手均拿出金皮质底的契约书，右手执魔法棒，念动咒语，使透明晶石壳悬浮于女儿额前。
在一片圣光闪烁中，一块柔软的东西贴近，慢慢地融化，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奥洛拉只觉得前额一片温暖，舒服得她好想睡觉，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
圣伽罗夫妇齐声道契定，两人退开，额前布满细密的汗水，两人相视，神情甜蜜，很快就抱在一起热切地亲吻。
奥洛拉伸手摸额际，眉宇间多了个突出的圆弧，暖暖的。看了眼**中的父母，她难办地摇摇头，扶着祖父和一脸受不了的老管家上楼，把藏室留给那对浑然忘我的夫妇。
祖孙俩分开时，老圣伽罗嘱咐小孙女要和她的朋友，那个举荐她和赫巴德大公会面为她争取到龙骑士试炼机会的人道歉，把情况和对方说清楚。
“小奥洛拉，这件事应该让你父母亲自走一趟，向人家告罪。”
奥洛拉连连摇头，说她会亲自解释。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巴德。
窗外的金光通道没有打开，她不安地等了又等，冲下楼用咕咕鸟传消息。铁面仆人告诉她，少主听说她的事，立时病倒。
“他很生气？”
“是的，非常生气。”铁面仆人顿了顿补充道，“我从来未见少主发这么大的脾气。”
“如果我现在道歉，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
铁面仆人叫了一声，低低地传达：“我不晓得，圣伽罗小姐。”他赶去照顾他的少主。
浓重的愧疚感狠狠地折磨了奥洛拉一整夜，导致她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顶着两个金鱼水泡眼。圣伽罗夫人端来早餐时，看到女儿的模样一愣，随后压住伤感的情绪，关切地问她是否头痛，身体不适应蓄魔石？
“没有，妈妈，我很好。”奥洛拉大口吃起美味的早餐，“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大法师，嗯，这样他会开心的。”
圣伽罗夫人问起这个他是谁，奥洛拉回道上回来家里的那个南方朋友，她随口问了句：“妈妈，蓄魔石是什么东西？”
餐桌上三个大人面面相觑，手中的叉子全都掉到盘子上，发出哐当地巨响。
老圣伽罗咳嗽一声，说他会安排一个合适的老师给小奥洛拉，让圣伽罗夫妇忙该忙的事。
028．学院的规则
老圣伽罗领着奥洛拉去魔法学院，他去校长室找老朋友安排必要事宜。
奥洛拉穿着法师学徒袍，新鲜味十足，在学院里闲逛。花坛角落里，传来高年级女生激动的喧哗声和新生的哭泣声。奥洛拉折了根枝条，刚走近，两名担任警戒工作的中级法师转过头来，喝止：蔷薇社团在此行事，不许人靠近。
其他中等级法师也转过身来，瞧清是学院小煞星后，贵族们先是习惯性地变脸倒退，随后，想到她已经失去大骑士的实力，她们个个挺起胸脯，以法师特有的高傲蔑视这个新出炉的对她们构不成威胁的新法师学徒。
奥洛拉嘿嘿一笑，冲过去，手起树枝落，在人群中跳动，一人一记，片刻间将人击倒，原地扭扭脖子跳跳脚，冲着一帮子瑟缩在地上呼痛的法师，竖起一根手指头摇道：“对付你们，根本不需要斗气。一个字，菜！”
“你！”众女敢怒不敢言，忽而她们像是看到救星，高叫：“蒙妮莎！”
奥洛拉吹了声口哨，转过头，蒙妮莎正向这边跑来，待她看清坏她们好事的人是自己的老对头后，尤其是这个喜欢滚泥巴多于书本的老对头额前突出蓄魔石的标记，她立时高声尖叫起来：“林墨＆mp；#8226；奥洛拉＆mp；#8226；圣伽罗，你这个疯子！”
“彼此彼此，”奥洛拉挥挥手中树条，打了个圈，笑眯眯地回道，“雷沃斯小姐，新生入校，多多关照啦。”
蒙妮莎恨恨地跺跺脚，领着她的人离开。
受到欺负的几个新生相互扶着，一瘸一拐地上前道谢，受欺侮的男女学生们头发成鸡窝状，脸上青黑红肿，法袍被暴力撕毁，身上还不时有乌黑的焦痕，被欺侮得很惨的模样。
奥洛拉轻笑一声，道：“赶紧选个家族宣布效忠吧，可爱的学弟学妹们。”
说完，她赶紧向校长室赶去。
她的祖父和校长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奥洛拉难为情地吐吐舌头，跟在祖父后面，走进校长室，和校长对话，再由校长亲自陪同去教室插班。校长把插班生的情况介绍后，问学生谁愿意帮助插班生和她同桌。
这个法师契约书试炼前特训班，成员多出自名门，有半数的学生才被奥洛拉揍过，其他人也有幸领教过奥洛拉的脾气和拳头，教室里弥漫着排斥的因子。
唯有一个人站起来：“校长大人，我愿意帮助奥洛拉同学。”
校长很高兴，问她姓名。
“我叫安蓝＆mp；#8226；安台，刚才我摔了一跤，是奥洛拉送我去的治疗室。”大眼睛雀斑女生激动地兴奋地解释道，“奥洛拉心肠很好，我很乐意帮助奥洛拉。”
校长咳嗽一声，道：“很好，我记住你了，安台同学。”
等校长走后，奥洛拉走到大眼睛雀斑女生旁，冲她笑了笑，坐下打起哈欠。新的讲课老师走进来，说昨天介绍了魔晶石的种类分布情况，今天着重说蓄魔石的重要性。
奥洛拉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对这样长篇大论的废话报之以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唯一听得专注笔记记得认真的大约就是奥洛拉的新同桌。
“在法师界有一句话，人人都是天生的法师。各位，请牢牢记住这句话。它真实可信，不打半点折扣。安台同学说什么？元素亲近值不够，哈，太简单了。这件事可以通过冥想和蓄魔石加以改善。”
说着，举起一个棱形的宝石，讲师唾沫横飞地解释：“请看，这就是蓄魔石。现在，我先介绍一下它是如何形成，帮助你们更好地理解为什么通过冥想和蓄魔石可以改变元素的亲近值。”
奥洛拉耐着性子听完，总结出：蓄魔石就是储蓄自身魔力的晶石壳。自身魔力通过冥想引导体外的元素进入身体获得，得到魔力大小全靠个人天赋。
试炼前特训班，说白就是用特殊的办法加快贵族子弟额前蓄魔石中魔力的积蓄，达到规定值后，可以和精灵成功交换‘元素契约书’，即施展元素魔法的凭证，也可称为法师职业证。
“要买蓄魔石的学生，请到这里报名，写下你的姓名和魔法属性，交付订金二十枚宝石币。在本法师处登记购买者，我可以免费为各位嵌入蓄魔石。”
没有一个贵族搭理他，“既然没有，”讲师干巴巴地强挤出一抹笑容，“明天开始特训，请各位不要迟到。”
听完这句话，奥洛拉抱着胳膊睡得香，睡到学院午餐声响起，她抹去嘴角的口水，去餐厅吃饭，后面跟着小步跑的大眼睛雀斑女生：“圣伽罗同学，我们一起吃饭吧。”
奥洛拉食量大，速度快，她吃完要走时，大眼睛雀斑女生立即放下餐具要跟她一起行动，餐厅里还有其他几个平民学生站起来，不安地看着四周眼神玩味的贵族们。奥洛拉吹了声口哨，道：“你们也要逃课？啧啧，这是不行的哟，新生入校乖点比较好。”
贵族们哄堂大笑，窘得那几个平民学生恼羞成怒：“有什么了不起，仗势欺人！”
奥洛拉耸耸肩，翻了墙到南城玩了一圈。回城时，小姑娘在中心区城门脚边看到一团缩起来的身影，旁边是一只破旧空扁的行李箱，走近几步，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打结的金色长发随着身体的**不住地起伏。
“这位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落难者抬起头，露出那张雀斑小脸，布满青黑淤痕，红肿的大眼睛盈满泪水，法师班的新生安蓝＆mp；#8226；安台。
只见她指着额头说，买完蓄魔石，那个身份高贵的资助者给她的钱就用完了，现在她被房东赶出来，既没钱又没地方可去；她也不能住校，会被人欺侮。
她又解释，她一定不能宣誓效忠萨拉洛瓦贵族，原因是她的资助者身份无比高贵，她不能令他蒙羞，她希望自己学有所成后，还能够回报那个身份高贵又好心的资助者。
奥洛拉想了想，道：“我帮你找份工作，吃住全包。怎么样？”
“不，不行的。”落难者站起来，露出身上的抓痕和青痕，说住在四城里的人都很坏，夜里会敲开她的房门进去欺侮她。
“奥洛拉，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可以帮你扫地烧饭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干，以我的资质我一定会成为大法师，以后我会报答你的，求求你，奥洛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能求你帮帮我。奥洛拉。”
奥洛拉把人捡回家，爱心丰沛的圣伽罗夫人立即将这个可怜的女孩当作女儿般疼爱照顾。
就寝前，铁面仆人照例说赫巴德未醒。小姑娘首次陷入失眠，望着窗外，期盼外面的金光大道重新出现，又盼望着兄长可以在下秒冲自己温柔地微笑。
第二天，奥洛拉准备跑步去学院，大眼睛雀斑女生惊讶地反问为什么不是坐马车。奥洛拉说要锻炼身体，这位寄住者眼露水光，气弱地恳求道：“我们坐马车好吗？我的脚扭伤了。奥洛拉，拜托。”
圣伽罗夫人赶紧吩咐管家准备马车，两人同乘马车到学院后，果然引来其他贵族的嘘声。蒙妮莎第一个冲到奥洛拉前头，恶狠狠地叫道：“你还要跟我作对吗？现在，这个时候！”
“我只负责把人捡回家，你们把人欺侮得太惨了，她可是就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我嘞，我也很难办。”奥洛拉摊摊手，一脸为难，表示她一点都不想这个时候惹麻烦，“雷沃斯小姐，你要不要查查是谁走露的消息呢？”
“算你识相！”蒙妮莎高傲地哼两声，瞪了眼畏缩在奥洛拉后面的女生，甩着公主头，拽着华丽的长裙，领着一班追随者离开。
029．软硬都不吃
走向特训班的路上，人人额前都突出一块晶石角，尖形方块多面梭形，形状各异，在日光照射下，校园里一片光彩绚烂。
奥洛拉摸摸自己额角，法师的这块角就和骑士的斗气颜色一样，最能暴露出个人实力。
到教室后，讲师给每个学生一间训练室号码，安排众人做冥想。
“圣伽罗小姐，可以请您和安台小姐同间训练室吗？”讲师不安地解释，因为插班的缘故，她的训练室还没有布置好。
奥洛拉没有意见，两人来到指定训练室，四面墙上绘着无数的魔法阵，地面上的魔法阵图结构复杂而巨大，阵中心立着一根石柱，上面刻满明暗咒文和线条，柱头是一个足球状的半透明光球。
训练室的负责人吩咐两人坐下，姿势随意，舒服放松即可。负责人举起魔法棒，站在光球石柱前，对着咒语字典，喃喃念诵。约摸半个小时后，金制魔法棒碰到光球，就像瞬间点燃光球一样，顿时，房间里放出轻柔的光线来。
大眼睛雀斑女生很快进入状态，奥洛拉试图进入冥想状态，习惯成自然，她又集中精神力想调用神识去和元素沟通。这样的举动引起她全身剧痛，就像喝下打散斗气药水的那个夜晚，痛楚深达骨髓。
同时，眉宇间有种很强烈地排斥感，要将那个入侵物挤出脑门。
奥洛拉强忍痛意，与元素沟通，她难受得周身冒出虚汗，不消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强迫的结果是换得全身虚脱，筋骨抽痛。
她终于明白家人眼里隐隐的担忧从何而来，那些考官为何用那样震惊的眼光看她，那个老法师气到要晕厥地步的原因。
不能做法师，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至少要等到兄长脱离禁牢。
她拿出一个果子吃下去，等痛楚稍退，她离开训练室，到骑士学院找老朋友们摔跤打滚击剑打拳，下午又溜去外城做她的小佣兵，她照常大笑玩闹，尽可能地掩藏那个可怕的真相。
晚餐时，家人问起她的冥想情况，奥洛拉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咕哝道：“不知道，有点温暖的感觉，好像不是太好。”
“没有关系，慢慢来。”家人说这是正常现象，让她不要焦急。
隔天，她乔装改扮后，去北城外森林找那个炼金术士，发现那两栋木屋已被焚毁。她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一个月后，如何应对试炼。看情形，圣殿方面要等到自己真正成为法师才肯将兄长放回来。
晚上照例没有赫巴德的消息，奥洛拉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少主，这是圣伽罗小姐今天的行踪。”
赫巴德微微扫过，又叫仆人把前面几天的报告拿来比对。手指在书桌上点了点，他吩咐道：“给那个术士用重刑，直到他说出配方。”
“是。”铁面仆人出去传达命令，片刻后，他回来问起，“圣伽罗小姐的冥想出问题了？”
赫巴德神色微冷，道：“她知道轻重缓急，这个时候玩，哼。”
铁面仆人想起奥洛拉八岁那年起的斗气特训，小姑娘很专注，一坐可以数天不起。
“那少主你要见圣伽罗小姐吗？”
赫巴德点点头，铁面仆人赶紧去张罗空间连接工作。晚上，小姑娘又问铁面仆人消息，她问道：“我可以见见他吗？就想告诉他，我不是故意辜负他的心意。”
铁面仆人思考良久，为难地回道：“我担心你会激怒少主。”
奥洛拉立即保证她只想确定他的安危，绝对遵守他的意愿，不会刺激他。铁面仆人不确定地问道：“即使少主叫你签契约？”他压低声音，说赫巴德正在咬牙切齿地草拟条款，如果她不能接受，还是等几天等少主气消。
小姑娘蔫了。
“不好，少主不肯吃药，现在吐血了。圣伽罗小姐，我赶去照顾少主，我们回头聊。”
“等等，我现在就要见他，”奥洛拉咬咬牙，她心慌慌地逼自己说出一句狠话，“签就签。”即使话说完，她的腿就软了。
铁面仆人轻咳一声，说半小时候后通道开通。
奥洛拉等得心焦，通道一开，她就飞冲过去，铁面仆人拦住她，要她把契约签好才能进去。小姑娘听到门后法师们嘈杂的咒语声，也嗅到空气里的血腥气，门开了又合，来去个个神色紧张，似乎这一次发病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小姑娘心慌得愈发厉害，抓起笔签了两个字，恍惚间，瞄到条款：事事与某人商量，事事向某人交代，事事以某人意见为指导，坚决地服从某人的决定，毫无异议地接受某人的安排，绝不质疑地满足某人的要求。
她瞧得两眼发直，吓得拔腿就跑：这个朋友她宁可不要了。
铁面仆人身形微晃拦住她，小姑娘虚晃一招，身形突闪，撞进书房。里面的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桌后面，专心看书。
黑发少年脸色是惯常的白里透出点青，桌边的药碗已无药汁，并没有像铁面仆人所说的那种危险情况发生。
先前是幻象魔法。
奥洛拉意识到这只是个骗局，心里略微放松，急巴巴地开口：“我是来道歉的。”
赫巴德放开书，双手交握，眉轻抬，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道：“签，我，就原谅你的愚蠢。”
“不签，”奥洛拉很爽快地说，她宁可认罚，直到他消气为止。
赫巴德拧眉，手一摆，铁面仆人将小姑娘扔进另一个空间，熔岩地宫的火焰汤，治疗烧伤烤伤烫伤的圣光系治愈法师就在旁随时待命，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小姑娘烧成一团焦。
火焰汤里，小姑娘憋着一口气，咬紧牙关，集中精神，尽管头痛欲裂，四肢仿似断裂，但是，用意志克制，忍！
“签不签？”
“不签！”
“继续。”
小姑娘又被扔进冰海荒原下的寒冰池，就这么火里来，冰里去地来回折腾，小姑娘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气弱游丝，脸色和病人一样苍白里透着青黑。
铁面仆人悄悄地向少主汇报：承受已达极限。赫巴德摆摆手，叫他把人送回去，明天继续。
赫巴德是钢铁心肠，小姑娘是玉石心肝，两人就此耗上，五日后，治愈系法师、精神系法师发出严重警告；赫巴德面孔冰冷，抿唇不语，捏断一枝金色羽毛笔，后退一步：不要事无巨细，改成重大事件。
小姑娘硬着脖子，吼一句：“不签！”惊天动地。
赫巴德气得脸色发青，腾地从书桌背后站起来，黑眸里阴雾翻腾，缕缕金光冒出，无形中透出一股让人无法承受的威压，他冷冷笑道：“不签？那就继续！”
铁面仆人拿了一堆果子，小姑娘坐在地毯上，靠着墙壁，左右手各一个，大嚼特嚼，眼睛瞪着那个大恶魔，养好精神再接再厉做长期抗战。
第十一个夜晚，在法师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小姑娘终于彻底地晕迷，脸呈可怕的金纸色，从飓风眼空间里捞出来的时候，全身无意识地**。
小姑娘沉睡的空间时间成倍地延长，等她醒来，啃了各类补品后，又是神气活现，冲黑发少年挑衅地一仰脖：怕你！
赫巴德面色阴冷，周身笼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让靠近的人不由自主地惊惧臣服，他的手轻拍着椅把，轻轻地说道：“再下去你就死，签不签？”
奥洛拉绝不妥协，跳起来，叫道：“不签就是不签，死也不签！”
“死也不签？”赫巴德喃喃道，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她就这么回报他，干脆他亲自动手把她打死得了。他走到小姑娘前头，手上布满金光斗气，高高举起，再问最后一遍：“签不签？”
“不签，你打死我也不签！”
噗嗤一口，小姑娘没被打死，赫巴德先被她气得吐血，高挑的身体倒下去的时候，奥洛拉扑过去接住他，两人一起坐在地毯上，黑发少年几若断气，小姑娘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他哭叫他不要死，她什么都依他。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么简单？
赫巴德睁开眼，抹了一口血，把契约书递给她，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说：除了这个。
“我不要做奴隶！”小姑娘抹一把眼泪，理直气壮地嚷嚷，“你派人看着我也就得了，还要从头到脚控制我的思想，打死我我也不干！”说着又抽咽，叫他不要生气好好保重身体她以后都不惹他生气等等。
赫巴德真地要被气出内伤，推开她走回坐位：“得了，留着那点不值钱的眼泪给你哥哥流！”
奥洛拉扭着脚，埋着头，玩衣角不说话，铁面仆人这时走过来说，时间已到，她该走了。
“那不生气了吧？”
赫巴德翻开一页书，语气平静地嗯了一声。小姑娘露出惯常的嘿嘿傻笑，蹦蹦跳跳地穿过金光大道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觉到天眠。
030．冥想大突破
奥洛拉心情大好，早餐也比平时多喝了一碗玉米汤。圣伽罗夫人看着女儿削瘦得过分的面孔，嘱咐她冥想固然重要，更要注意休息。
大眼睛雀斑女生姿势优雅地撕了一块面包，涂好果酱后递过去，道：“阿姨，不要担心，奥洛拉妹妹那是玩累的。”
祖父和圣伽罗夫妇都停下进食的动作，看向小姑娘。奥洛拉拿着勺子，说睡神总是她冥想的时候光顾：“爷爷，我今天一定用功。”
“阿姨，我来监督奥洛拉妹妹吧，”大眼睛雀斑女生骄傲地回道，“蒙歌索斯教长说，我可以直接参加试炼，这段时间不冥想也没有关系。”
圣伽罗夫人感激不已，奥洛拉埋头继续吃早餐。到学院训练室后，免试生说大家要一起冥想一起加油共同进步。奥洛拉瞄了她一眼，默不做声地坐下，闭上眼，察觉对方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她才放出神识与四周活泼的光元素沟通。
这一抹神识可来得不易，想到前些天晚上的酷刑，她从灵魂深处都要发抖；若非偶然发现可以借机转移周身痛楚集中精神重新凝成神识，奥洛拉早就忍不住投降。
她放得很慢，缓缓地靠近光元素，眉心处还有点点隐隐作痛，身体各处的魔药禁制似有松动，奥洛拉用神识带着那粒光元素在身体各处艰难地转了一圈，收势后，睁开眼，抹去额上的薄汗，正要掏果子补充精神气，却见对面的冥想者已瞪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什么事？”
“你可以去新的训练室吗？”免试生眨着大眼睛，说奥洛拉在这儿会打扰她的冥想进度；又说虽然她资质出众极易获得光精灵的青睐，但是，如果浪费天赋不努力也是不行的，希望奥洛拉不要拖累她。
奥洛拉轻轻咳嗽数声，说理当如此。
到新的训练室后，奥洛拉再无顾忌，肆无忌惮地释放神识扫荡空间里的光元素，直到全身肌肉与骨骼酸痛膨胀到极致，她才停下来，啃果子中途休息后，下午继续；即使是夜晚，小姑娘也干脆放弃休息，就着月光在房间里通过冥想用光元素改造身体。
大约是经过大自然威力千锤百炼后的身体接受度比较高的缘故，奥洛拉发现自己的身体很容易契合光元素，体内有无数的光元素在流动。
但是，有一个很可怕的但是——它们汇聚在眉心处，凝结在蓄魔石四周，上面有一层薄膜似的药物残留，阻止神识与光元素突破那层轻薄的晶石壁。
距离法师试炼日越来越近，奥洛拉还未突破最后一关，让分散在体内的光元素融入蓄魔石。
六月底那个烈日焰焰的盛夏午后，试炼的前一天，奥洛拉的不懈努力获得重大进步：隔合光元素与斗气的神识突破体内全部的魔药禁制！
神识大涨，世界迥然不同。
空气中的光元素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随着银光在额眉间的蓄魔石内旋转滞留，缓缓沉淀凝结成液体滴状，光水在透明的晶体缓缓流淌，直至注满。
神识过处，光元素凝满身体各处，相互融合，使身体各处通透，更轻更柔和。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奥洛拉又惊又喜地看看自己的手脚，举手投足间，空间里的光元素也随之起舞，她已拥有足够的力量控制空气中的光元素。
魔力与斗气的互转，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简单。
奥洛拉兴奋地原地大叫，光元素们也随着她的叫喊同声欢动。
小姑娘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与人分享，匆匆套上兜帽斗蓬，打开训练室狂奔，激动得差点从五楼跳下去。
跑在萨拉洛瓦的主大道上，小姑娘拿出咕咕鸟激动地狂喊：“赫巴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狂喜地又叫又跳，“你简直不能相信，我成功了！哦，神呐，神呐，但愿你现在就在我面前出现，我等不及到晚上要告诉这个好消息！”
“唔，你现在就可以说。”
“可是你在遥远的伯罗尼塞，哦，神啊，为什么你要住得那么远！”
奥洛拉原地抱怨，忽然觉得四周有暗影飘过，成保卫阵方位伏躲隐藏，很熟悉的阵式，很熟悉的感觉，就像赫巴德那间防护重重的书房。她转过头，一辆不带任何标识的黑色马车停在道旁，穿深紫色骑士简装的黑发少年正站在马车旁。
小姑娘眨眨眼，确信这不是幻影后，冲过去大力地拥抱对方，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赫巴德，我成功了！你看你看，”她掀开防风盖，露出光洁平滑的额头，她的骑士修为完全没有浪费，光的法力与银月斗气美妙地融合，人们称之为光斗气。
她激动得狂叫：“大法师，哦神呐，简直像做梦一样，就在昨天我还担心一辈子做不成法师，没想到今天就成功了！”
赫巴德轻轻微笑，似乎一点都不惊奇她的巨大成功。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哦，赫巴德，太感谢你了。”小姑娘在赫巴德脸上狂亲，留给对方半面脸的口水，马车里传来男子的大笑声，小姑娘探过身去，一张狮鼻阔脸从马车里露出来打招呼：“嘿，小美人儿。”
奥洛拉做了个大鬼脸，转过头对黑发少年说：“你们先忙，我回家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
赫巴德拿手绢慢慢擦着脸颊，慢条斯理地提醒：“别引人注意。”
小姑娘哦了一声，凝神静气催动神识推动蓄魔石凸出眉心，一层柔和淡雅的光笼罩在她的周身，光洁饱满的额头处，银辉带着一股气团飞快地旋转。
渐渐地，体外那层光环越来越浓郁，细碎的光点在她周围浮动，背后好像生出一对透明的光元素翅膀，仿若透明而圣洁的光精灵。
席德勒看得惊奇，赫巴德默不做声，等看到蓄魔石一角，叫她停下。小姑娘蓦然张开眼，一丝银光从眼底深处划过，恍若流星划过星空。
小姑娘露出大大的笑容，掂脚尖在赫巴德脸上再亲一口，摆摆手，向家里飞奔。
看着小姑娘的小背影，席德勒托腮深思，问同车人用了什么办法磨练那个可怜的姑娘，那是大法师级别元素海形成前的初景。
赫巴德收起手绢，淡然道：“想试试？”
“我可没兴趣受罪。”席德勒轻嗟一口，“嘿嘿，骑士变法师，实力不退反进，圣殿会疯狂的。”
两人一路无话，穿过圣殿广场，下马车后，走进圣殿的审议殿，殿内两排套上椅套的高脚椅上已分列坐满长老团代表和执法联盟官员，二十四家的族长分列其后。
殿首处，排放着五张纯金高背椅，椅首镶嵌有金色宝石。
不一会儿，从侧堂走出大贤者雷沃斯、长老团首席和蒙尔道夫＆mp；#8226；罗林皇太子，众人行礼，待大贤者坐定，执法联盟首领入座，伯罗尼塞骑士王国皇储席德勒紧挨他的位置。
大贤尊首席奥托＆mp；#8226；吉哈德和赫巴德家族少主两人隐在殿后，听取百年来执法联盟的首次渎职案。
长串的头衔称呼后，长老团圣殿事务监督官陈述事实：执法联盟第三执法长滥用职权，未经任何一方的许可，动用亚神器放逐之刃戕害贤者家族长子林东＆mp；#8226；圣伽罗。
执法联盟声称林东有罪，他破坏圣地；长老团坚称林东有功，他的行为是在保护格洛莉亚女神花。
执法联盟又说林东犯有大错，将身份不明人士带入圣地，意图伤害大陆仅存的独角兽之王；长老团说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那个受圣血祝福者与林东有关系。
执法联盟辩称，林东难逃干系；长老团讥讽，即使有发动两国战争的滔天大罪，也用不到亚神器。
双方据理力争，最后判决：执法联盟第三执法长处死，他的家族以及附属家族贬为贱籍，并遣往圣伽罗家族所属圣区服役；执法长所属家族领地授予林东＆mp；#8226；圣伽罗高阶青铜龙骑士，同时，他还获得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兼执法联盟一等教长的双重职务。
紧接着，执法联盟提交贤者家族除名案：经查，贤者家族之一圣伽罗，并没有强而有力的继续人能够承继圣殿圣职；急需重新选取一个新家族接替圣伽罗一族，使圣殿荣光得继。
那个脱离骑士阵营转入法师的女继承人，并未展示出过人的天赋或者足以让各方认可的实力，长老团及其身后的贤者家族反对的声音并不强烈。
执法联盟提交接替的候选家族名单，获得多数支持的是来自罗林帝国的皇族之一希里希亚家族。这个家族背景雄厚，实力强大，号称皇帝的魔导士世家，更兼培养出一名即使在骑士王国也罕见的殿堂级青铜圣龙骑士。
贤者家族强烈反对，声称：至少等到试炼结果。
夜晚，圣殿宴会。二十多家族长聚集在老圣伽罗旁，祝贺他的孙子因祸得福，避口不谈除名风波。两国年轻的皇储拿着金盏和赫巴德站在一起，罗林皇太子轻呼，掩不住感慨：“老圣伽罗名声不错，我可不想看到那个疯子上台。”
席德勒举金杯，道貌岸然地回道：“拒绝圣战。”
蒙尔道夫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与他举杯：“为了这片美丽丰饶的大陆。”
“为了和平。”赫巴德微颔首，正要说别的，身上咕咕鸟发出信号。他向两人致意后，走到人少处，问对方有什么事。听完对方对旅行的美好描述，他轻笑一声，算是同意。
回到原位，赫巴德抬眼，冲蒙尔道夫举杯，璨然一笑：“我很荣幸受到关键人物的邀请，参加明天的法师试炼。”
席德勒拍拍罗林皇太子的肩，同情即将被残酷剥削的人：“准备大出血吧，这家伙可是有名的吸血鬼。”
蒙尔道夫深以为然，不无遗憾地说道：“我那个贪婪成性的弟弟，但愿他从未诞生。”
031．法师的试炼
搞定骑士人选，奥洛拉兴奋地做了一宿的与兄长团聚及威风八面的大法师美梦，导致试炼出发这天早上，她晚起俩小时。
小姑娘急巴巴地冲下楼随手抓了两个面包，喊了圣伽罗夫人一声，往外冲。半只脚已跨在门外又被母亲叫回来，圣伽罗夫人让她把安蓝＆mp；#8226；安台带上，因为这个姑娘没有找到守护骑士。
奥洛拉拒绝，大眼睛雀斑女生一脸体谅，大度地劝圣伽罗夫人不要生气：“奥洛拉妹妹的冥想已经顺利破除魔药的禁制，只要她能得到法师契约书，我会同样开心，我不去参加试炼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是好姐妹。”
“奥洛拉，妈妈是这样教你对待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吗？”圣伽罗夫人( 女神试炼 http://www.xlawen.org/kan/5188/ )
晚些时候，老圣伽罗也得到这个震惊全萨拉洛瓦的消息。一家人聚在一起推敲小姑娘的理由，老人家说必然是有人用花言巧语哄骗小孙女，否则，奥洛拉怎么会忽然放弃要成为巨龙骑士这么珍贵机会。
奥洛拉看看满脸伤心的父母，又看看怒意难消的祖父，低头扭手指头，轻声吐实：“这样就没人抢走爷爷的贤者之名。”
圣伽罗夫人立时抱住丈夫痛哭，奥洛拉赶紧去劝母亲：“哦，妈妈，妈妈，别哭，你的小奥洛拉那么聪明，一定会成为像爷爷一样受人尊敬的大法师。”
老圣伽罗连连敲拐杖，不住叹气。小姑娘又赶紧救祖父的场，搂着老人家的脖子撒娇：“爷爷，又聪明又有上进心的小奥洛拉要跟你学魔法诶，你不要不开心么。”
她的父亲简直是出离地悲愤，奥洛拉爬上沙发，用小脸不停地贴他的脸颊：“爸爸，你和妈妈晚上多多努力，再生个小骑士吧。”
三个大人禁不住她小大人似地卖乖可爱样，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家人心头悲意渐去，正视事实，他们来到藏室，拿出水晶球，给奥洛拉测试魔法属性。
水晶球上同样释放出混乱的彩色，大家辩识良久，得出本质属性更偏向光元素的结论。圣伽罗夫妇有些欣慰，老圣伽罗让老管家到他房间里取东西，老管家不确定地问道：“老主人，那个盒子？”
“是的，”老圣伽罗微微有些激动，看着小孙女的模样万般感慨，“圣伽罗家终不至除名。”
小姑娘的父母不由得出声：“父亲，我们。。。”
老圣伽罗抬起老手，让他们不要在意：“你们送我一个小奥洛拉，足够，足够了。”
老管家取来木盒，花饰老旧，盒盖金锁处因为经常抚摸而显得光亮。打开后，金绒布上放着一枚鹅蛋大小的光晶石，晕光柔和而美丽。
看到这块硕大的光晶石，老圣伽罗的神情出奇地怀念，像注视老情人一样温柔。
这是当年老圣伽罗夫妇结缘相爱的信物，老圣伽罗夫人死前还抓着老圣伽罗的手，让他把这件象征他们爱情的信物代代传承。
但是，他们的儿子爱上同为十二贤者家族的女继承人，当时他们互有婚约在身，爱情让两个年轻人奋不顾身，他们选择放弃家族继承权，换得圣殿与十二贤者家族的谅解与合法婚约。
藏室里有点静，没有人打扰老圣伽罗的回忆。
还是老管家轻声咳嗽，阻止老圣伽罗过度陷于情绪波动。老圣伽罗回过神，走到另一间绘制有魔法阵的密室，把大光晶石放在阵眼中心，启动魔法阵，道道|||乳|白色的光芒被抽出注入法阵阵线的各个结点，散发出的光芒将小屋宣染得有如白昼般明亮。
过了一刻钟光景，魔力被抽光的大光晶石只剩一个透明的晶石外壳。
把它拿在手心，老圣伽罗念起咒语，继续抽取里面的魔法能量。晶石外壳越变越薄，像只剩一层细胞壁般轻薄透亮。
老圣伽罗精疲力竭地停下，把东西交给儿子儿媳。圣伽罗夫妇严阵以待，让女儿站在他们两人中间，他们左手均拿出金皮质底的契约书，右手执魔法棒，念动咒语，使透明晶石壳悬浮于女儿额前。
在一片圣光闪烁中，一块柔软的东西贴近，慢慢地融化，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奥洛拉只觉得前额一片温暖，舒服得她好想睡觉，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
圣伽罗夫妇齐声道契定，两人退开，额前布满细密的汗水，两人相视，神情甜蜜，很快就抱在一起热切地亲吻。
奥洛拉伸手摸额际，眉宇间多了个突出的圆弧，暖暖的。看了眼**中的父母，她难办地摇摇头，扶着祖父和一脸受不了的老管家上楼，把藏室留给那对浑然忘我的夫妇。
祖孙俩分开时，老圣伽罗嘱咐小孙女要和她的朋友，那个举荐她和赫巴德大公会面为她争取到龙骑士试炼机会的人道歉，把情况和对方说清楚。
“小奥洛拉，这件事应该让你父母亲自走一趟，向人家告罪。”
奥洛拉连连摇头，说她会亲自解释。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巴德。
窗外的金光通道没有打开，她不安地等了又等，冲下楼用咕咕鸟传消息。铁面仆人告诉她，少主听说她的事，立时病倒。
“他很生气？”
“是的，非常生气。”铁面仆人顿了顿补充道，“我从来未见少主发这么大的脾气。”
“如果我现在道歉，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
铁面仆人叫了一声，低低地传达：“我不晓得，圣伽罗小姐。”他赶去照顾他的少主。
浓重的愧疚感狠狠地折磨了奥洛拉一整夜，导致她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顶着两个金鱼水泡眼。圣伽罗夫人端来早餐时，看到女儿的模样一愣，随后压住伤感的情绪，关切地问她是否头痛，身体不适应蓄魔石？
“没有，妈妈，我很好。”奥洛拉大口吃起美味的早餐，“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大法师，嗯，这样他会开心的。”
圣伽罗夫人问起这个他是谁，奥洛拉回道上回来家里的那个南方朋友，她随口问了句：“妈妈，蓄魔石是什么东西？”
餐桌上三个大人面面相觑，手中的叉子全都掉到盘子上，发出哐当地巨响。
老圣伽罗咳嗽一声，说他会安排一个合适的老师给小奥洛拉，让圣伽罗夫妇忙该忙的事。
028．学院的规则
老圣伽罗领着奥洛拉去魔法学院，他去校长室找老朋友安排必要事宜。
奥洛拉穿着法师学徒袍，新鲜味十足，在学院里闲逛。花坛角落里，传来高年级女生激动的喧哗声和新生的哭泣声。奥洛拉折了根枝条，刚走近，两名担任警戒工作的中级法师转过头来，喝止：蔷薇社团在此行事，不许人靠近。
其他中等级法师也转过身来，瞧清是学院小煞星后，贵族们先是习惯性地变脸倒退，随后，想到她已经失去大骑士的实力，她们个个挺起胸脯，以法师特有的高傲蔑视这个新出炉的对她们构不成威胁的新法师学徒。
奥洛拉嘿嘿一笑，冲过去，手起树枝落，在人群中跳动，一人一记，片刻间将人击倒，原地扭扭脖子跳跳脚，冲着一帮子瑟缩在地上呼痛的法师，竖起一根手指头摇道：“对付你们，根本不需要斗气。一个字，菜！”
“你！”众女敢怒不敢言，忽而她们像是看到救星，高叫：“蒙妮莎！”
奥洛拉吹了声口哨，转过头，蒙妮莎正向这边跑来，待她看清坏她们好事的人是自己的老对头后，尤其是这个喜欢滚泥巴多于书本的老对头额前突出蓄魔石的标记，她立时高声尖叫起来：“林墨＆mp；#8226；奥洛拉＆mp；#8226；圣伽罗，你这个疯子！”
“彼此彼此，”奥洛拉挥挥手中树条，打了个圈，笑眯眯地回道，“雷沃斯小姐，新生入校，多多关照啦。”
蒙妮莎恨恨地跺跺脚，领着她的人离开。
受到欺负的几个新生相互扶着，一瘸一拐地上前道谢，受欺侮的男女学生们头发成鸡窝状，脸上青黑红肿，法袍被暴力撕毁，身上还不时有乌黑的焦痕，被欺侮得很惨的模样。
奥洛拉轻笑一声，道：“赶紧选个家族宣布效忠吧，可爱的学弟学妹们。”
说完，她赶紧向校长室赶去。
她的祖父和校长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奥洛拉难为情地吐吐舌头，跟在祖父后面，走进校长室，和校长对话，再由校长亲自陪同去教室插班。校长把插班生的情况介绍后，问学生谁愿意帮助插班生和她同桌。
这个法师契约书试炼前特训班，成员多出自名门，有半数的学生才被奥洛拉揍过，其他人也有幸领教过奥洛拉的脾气和拳头，教室里弥漫着排斥的因子。
唯有一个人站起来：“校长大人，我愿意帮助奥洛拉同学。”
校长很高兴，问她姓名。
“我叫安蓝＆mp；#8226；安台，刚才我摔了一跤，是奥洛拉送我去的治疗室。”大眼睛雀斑女生激动地兴奋地解释道，“奥洛拉心肠很好，我很乐意帮助奥洛拉。”
校长咳嗽一声，道：“很好，我记住你了，安台同学。”
等校长走后，奥洛拉走到大眼睛雀斑女生旁，冲她笑了笑，坐下打起哈欠。新的讲课老师走进来，说昨天介绍了魔晶石的种类分布情况，今天着重说蓄魔石的重要性。
奥洛拉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对这样长篇大论的废话报之以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唯一听得专注笔记记得认真的大约就是奥洛拉的新同桌。
“在法师界有一句话，人人都是天生的法师。各位，请牢牢记住这句话。它真实可信，不打半点折扣。安台同学说什么？元素亲近值不够，哈，太简单了。这件事可以通过冥想和蓄魔石加以改善。”
说着，举起一个棱形的宝石，讲师唾沫横飞地解释：“请看，这就是蓄魔石。现在，我先介绍一下它是如何形成，帮助你们更好地理解为什么通过冥想和蓄魔石可以改变元素的亲近值。”
奥洛拉耐着性子听完，总结出：蓄魔石就是储蓄自身魔力的晶石壳。自身魔力通过冥想引导体外的元素进入身体获得，得到魔力大小全靠个人天赋。
试炼前特训班，说白就是用特殊的办法加快贵族子弟额前蓄魔石中魔力的积蓄，达到规定值后，可以和精灵成功交换‘元素契约书’，即施展元素魔法的凭证，也可称为法师职业证。
“要买蓄魔石的学生，请到这里报名，写下你的姓名和魔法属性，交付订金二十枚宝石币。在本法师处登记购买者，我可以免费为各位嵌入蓄魔石。”
没有一个贵族搭理他，“既然没有，”讲师干巴巴地强挤出一抹笑容，“明天开始特训，请各位不要迟到。”
听完这句话，奥洛拉抱着胳膊睡得香，睡到学院午餐声响起，她抹去嘴角的口水，去餐厅吃饭，后面跟着小步跑的大眼睛雀斑女生：“圣伽罗同学，我们一起吃饭吧。”
奥洛拉食量大，速度快，她吃完要走时，大眼睛雀斑女生立即放下餐具要跟她一起行动，餐厅里还有其他几个平民学生站起来，不安地看着四周眼神玩味的贵族们。奥洛拉吹了声口哨，道：“你们也要逃课？啧啧，这是不行的哟，新生入校乖点比较好。”
贵族们哄堂大笑，窘得那几个平民学生恼羞成怒：“有什么了不起，仗势欺人！”
奥洛拉耸耸肩，翻了墙到南城玩了一圈。回城时，小姑娘在中心区城门脚边看到一团缩起来的身影，旁边是一只破旧空扁的行李箱，走近几步，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打结的金色长发随着身体的**不住地起伏。
“这位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落难者抬起头，露出那张雀斑小脸，布满青黑淤痕，红肿的大眼睛盈满泪水，法师班的新生安蓝＆mp；#8226；安台。
只见她指着额头说，买完蓄魔石，那个身份高贵的资助者给她的钱就用完了，现在她被房东赶出来，既没钱又没地方可去；她也不能住校，会被人欺侮。
她又解释，她一定不能宣誓效忠萨拉洛瓦贵族，原因是她的资助者身份无比高贵，她不能令他蒙羞，她希望自己学有所成后，还能够回报那个身份高贵又好心的资助者。
奥洛拉想了想，道：“我帮你找份工作，吃住全包。怎么样？”
“不，不行的。”落难者站起来，露出身上的抓痕和青痕，说住在四城里的人都很坏，夜里会敲开她的房门进去欺侮她。
“奥洛拉，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可以帮你扫地烧饭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干，以我的资质我一定会成为大法师，以后我会报答你的，求求你，奥洛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能求你帮帮我。奥洛拉。”
奥洛拉把人捡回家，爱心丰沛的圣伽罗夫人立即将这个可怜的女孩当作女儿般疼爱照顾。
就寝前，铁面仆人照例说赫巴德未醒。小姑娘首次陷入失眠，望着窗外，期盼外面的金光大道重新出现，又盼望着兄长可以在下秒冲自己温柔地微笑。
第二天，奥洛拉准备跑步去学院，大眼睛雀斑女生惊讶地反问为什么不是坐马车。奥洛拉说要锻炼身体，这位寄住者眼露水光，气弱地恳求道：“我们坐马车好吗？我的脚扭伤了。奥洛拉，拜托。”
圣伽罗夫人赶紧吩咐管家准备马车，两人同乘马车到学院后，果然引来其他贵族的嘘声。蒙妮莎第一个冲到奥洛拉前头，恶狠狠地叫道：“你还要跟我作对吗？现在，这个时候！”
“我只负责把人捡回家，你们把人欺侮得太惨了，她可是就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我嘞，我也很难办。”奥洛拉摊摊手，一脸为难，表示她一点都不想这个时候惹麻烦，“雷沃斯小姐，你要不要查查是谁走露的消息呢？”
“算你识相！”蒙妮莎高傲地哼两声，瞪了眼畏缩在奥洛拉后面的女生，甩着公主头，拽着华丽的长裙，领着一班追随者离开。
029．软硬都不吃
走向特训班的路上，人人额前都突出一块晶石角，尖形方块多面梭形，形状各异，在日光照射下，校园里一片光彩绚烂。
奥洛拉摸摸自己额角，法师的这块角就和骑士的斗气颜色一样，最能暴露出个人实力。
到教室后，讲师给每个学生一间训练室号码，安排众人做冥想。
“圣伽罗小姐，可以请您和安台小姐同间训练室吗？”讲师不安地解释，因为插班的缘故，她的训练室还没有布置好。
奥洛拉没有意见，两人来到指定训练室，四面墙上绘着无数的魔法阵，地面上的魔法阵图结构复杂而巨大，阵中心立着一根石柱，上面刻满明暗咒文和线条，柱头是一个足球状的半透明光球。
训练室的负责人吩咐两人坐下，姿势随意，舒服放松即可。负责人举起魔法棒，站在光球石柱前，对着咒语字典，喃喃念诵。约摸半个小时后，金制魔法棒碰到光球，就像瞬间点燃光球一样，顿时，房间里放出轻柔的光线来。
大眼睛雀斑女生很快进入状态，奥洛拉试图进入冥想状态，习惯成自然，她又集中精神力想调用神识去和元素沟通。这样的举动引起她全身剧痛，就像喝下打散斗气药水的那个夜晚，痛楚深达骨髓。
同时，眉宇间有种很强烈地排斥感，要将那个入侵物挤出脑门。
奥洛拉强忍痛意，与元素沟通，她难受得周身冒出虚汗，不消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强迫的结果是换得全身虚脱，筋骨抽痛。
她终于明白家人眼里隐隐的担忧从何而来，那些考官为何用那样震惊的眼光看她，那个老法师气到要晕厥地步的原因。
不能做法师，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至少要等到兄长脱离禁牢。
她拿出一个果子吃下去，等痛楚稍退，她离开训练室，到骑士学院找老朋友们摔跤打滚击剑打拳，下午又溜去外城做她的小佣兵，她照常大笑玩闹，尽可能地掩藏那个可怕的真相。
晚餐时，家人问起她的冥想情况，奥洛拉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咕哝道：“不知道，有点温暖的感觉，好像不是太好。”
“没有关系，慢慢来。”家人说这是正常现象，让她不要焦急。
隔天，她乔装改扮后，去北城外森林找那个炼金术士，发现那两栋木屋已被焚毁。她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一个月后，如何应对试炼。看情形，圣殿方面要等到自己真正成为法师才肯将兄长放回来。
晚上照例没有赫巴德的消息，奥洛拉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少主，这是圣伽罗小姐今天的行踪。”
赫巴德微微扫过，又叫仆人把前面几天的报告拿来比对。手指在书桌上点了点，他吩咐道：“给那个术士用重刑，直到他说出配方。”
“是。”铁面仆人出去传达命令，片刻后，他回来问起，“圣伽罗小姐的冥想出问题了？”
赫巴德神色微冷，道：“她知道轻重缓急，这个时候玩，哼。”
铁面仆人想起奥洛拉八岁那年起的斗气特训，小姑娘很专注，一坐可以数天不起。
“那少主你要见圣伽罗小姐吗？”
赫巴德点点头，铁面仆人赶紧去张罗空间连接工作。晚上，小姑娘又问铁面仆人消息，她问道：“我可以见见他吗？就想告诉他，我不是故意辜负他的心意。”
铁面仆人思考良久，为难地回道：“我担心你会激怒少主。”
奥洛拉立即保证她只想确定他的安危，绝对遵守他的意愿，不会刺激他。铁面仆人不确定地问道：“即使少主叫你签契约？”他压低声音，说赫巴德正在咬牙切齿地草拟条款，如果她不能接受，还是等几天等少主气消。
小姑娘蔫了。
“不好，少主不肯吃药，现在吐血了。圣伽罗小姐，我赶去照顾少主，我们回头聊。”
“等等，我现在就要见他，”奥洛拉咬咬牙，她心慌慌地逼自己说出一句狠话，“签就签。”即使话说完，她的腿就软了。
铁面仆人轻咳一声，说半小时候后通道开通。
奥洛拉等得心焦，通道一开，她就飞冲过去，铁面仆人拦住她，要她把契约签好才能进去。小姑娘听到门后法师们嘈杂的咒语声，也嗅到空气里的血腥气，门开了又合，来去个个神色紧张，似乎这一次发病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小姑娘心慌得愈发厉害，抓起笔签了两个字，恍惚间，瞄到条款：事事与某人商量，事事向某人交代，事事以某人意见为指导，坚决地服从某人的决定，毫无异议地接受某人的安排，绝不质疑地满足某人的要求。
她瞧得两眼发直，吓得拔腿就跑：这个朋友她宁可不要了。
铁面仆人身形微晃拦住她，小姑娘虚晃一招，身形突闪，撞进书房。里面的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桌后面，专心看书。
黑发少年脸色是惯常的白里透出点青，桌边的药碗已无药汁，并没有像铁面仆人所说的那种危险情况发生。
先前是幻象魔法。
奥洛拉意识到这只是个骗局，心里略微放松，急巴巴地开口：“我是来道歉的。”
赫巴德放开书，双手交握，眉轻抬，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道：“签，我，就原谅你的愚蠢。”
“不签，”奥洛拉很爽快地说，她宁可认罚，直到他消气为止。
赫巴德拧眉，手一摆，铁面仆人将小姑娘扔进另一个空间，熔岩地宫的火焰汤，治疗烧伤烤伤烫伤的圣光系治愈法师就在旁随时待命，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小姑娘烧成一团焦。
火焰汤里，小姑娘憋着一口气，咬紧牙关，集中精神，尽管头痛欲裂，四肢仿似断裂，但是，用意志克制，忍！
“签不签？”
“不签！”
“继续。”
小姑娘又被扔进冰海荒原下的寒冰池，就这么火里来，冰里去地来回折腾，小姑娘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气弱游丝，脸色和病人一样苍白里透着青黑。
铁面仆人悄悄地向少主汇报：承受已达极限。赫巴德摆摆手，叫他把人送回去，明天继续。
赫巴德是钢铁心肠，小姑娘是玉石心肝，两人就此耗上，五日后，治愈系法师、精神系法师发出严重警告；赫巴德面孔冰冷，抿唇不语，捏断一枝金色羽毛笔，后退一步：不要事无巨细，改成重大事件。
小姑娘硬着脖子，吼一句：“不签！”惊天动地。
赫巴德气得脸色发青，腾地从书桌背后站起来，黑眸里阴雾翻腾，缕缕金光冒出，无形中透出一股让人无法承受的威压，他冷冷笑道：“不签？那就继续！”
铁面仆人拿了一堆果子，小姑娘坐在地毯上，靠着墙壁，左右手各一个，大嚼特嚼，眼睛瞪着那个大恶魔，养好精神再接再厉做长期抗战。
第十一个夜晚，在法师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小姑娘终于彻底地晕迷，脸呈可怕的金纸色，从飓风眼空间里捞出来的时候，全身无意识地**。
小姑娘沉睡的空间时间成倍地延长，等她醒来，啃了各类补品后，又是神气活现，冲黑发少年挑衅地一仰脖：怕你！
赫巴德面色阴冷，周身笼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让靠近的人不由自主地惊惧臣服，他的手轻拍着椅把，轻轻地说道：“再下去你就死，签不签？”
奥洛拉绝不妥协，跳起来，叫道：“不签就是不签，死也不签！”
“死也不签？”赫巴德喃喃道，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她就这么回报他，干脆他亲自动手把她打死得了。他走到小姑娘前头，手上布满金光斗气，高高举起，再问最后一遍：“签不签？”
“不签，你打死我也不签！”
噗嗤一口，小姑娘没被打死，赫巴德先被她气得吐血，高挑的身体倒下去的时候，奥洛拉扑过去接住他，两人一起坐在地毯上，黑发少年几若断气，小姑娘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他哭叫他不要死，她什么都依他。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么简单？
赫巴德睁开眼，抹了一口血，把契约书递给她，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说：除了这个。
“我不要做奴隶！”小姑娘抹一把眼泪，理直气壮地嚷嚷，“你派人看着我也就得了，还要从头到脚控制我的思想，打死我我也不干！”说着又抽咽，叫他不要生气好好保重身体她以后都不惹他生气等等。
赫巴德真地要被气出内伤，推开她走回坐位：“得了，留着那点不值钱的眼泪给你哥哥流！”
奥洛拉扭着脚，埋着头，玩衣角不说话，铁面仆人这时走过来说，时间已到，她该走了。
“那不生气了吧？”
赫巴德翻开一页书，语气平静地嗯了一声。小姑娘露出惯常的嘿嘿傻笑，蹦蹦跳跳地穿过金光大道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觉到天眠。
030．冥想大突破
奥洛拉心情大好，早餐也比平时多喝了一碗玉米汤。圣伽罗夫人看着女儿削瘦得过分的面孔，嘱咐她冥想固然重要，更要注意休息。
大眼睛雀斑女生姿势优雅地撕了一块面包，涂好果酱后递过去，道：“阿姨，不要担心，奥洛拉妹妹那是玩累的。”
祖父和圣伽罗夫妇都停下进食的动作，看向小姑娘。奥洛拉拿着勺子，说睡神总是她冥想的时候光顾：“爷爷，我今天一定用功。”
“阿姨，我来监督奥洛拉妹妹吧，”大眼睛雀斑女生骄傲地回道，“蒙歌索斯教长说，我可以直接参加试炼，这段时间不冥想也没有关系。”
圣伽罗夫人感激不已，奥洛拉埋头继续吃早餐。到学院训练室后，免试生说大家要一起冥想一起加油共同进步。奥洛拉瞄了她一眼，默不做声地坐下，闭上眼，察觉对方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她才放出神识与四周活泼的光元素沟通。
这一抹神识可来得不易，想到前些天晚上的酷刑，她从灵魂深处都要发抖；若非偶然发现可以借机转移周身痛楚集中精神重新凝成神识，奥洛拉早就忍不住投降。
她放得很慢，缓缓地靠近光元素，眉心处还有点点隐隐作痛，身体各处的魔药禁制似有松动，奥洛拉用神识带着那粒光元素在身体各处艰难地转了一圈，收势后，睁开眼，抹去额上的薄汗，正要掏果子补充精神气，却见对面的冥想者已瞪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什么事？”
“你可以去新的训练室吗？”免试生眨着大眼睛，说奥洛拉在这儿会打扰她的冥想进度；又说虽然她资质出众极易获得光精灵的青睐，但是，如果浪费天赋不努力也是不行的，希望奥洛拉不要拖累她。
奥洛拉轻轻咳嗽数声，说理当如此。
到新的训练室后，奥洛拉再无顾忌，肆无忌惮地释放神识扫荡空间里的光元素，直到全身肌肉与骨骼酸痛膨胀到极致，她才停下来，啃果子中途休息后，下午继续；即使是夜晚，小姑娘也干脆放弃休息，就着月光在房间里通过冥想用光元素改造身体。
大约是经过大自然威力千锤百炼后的身体接受度比较高的缘故，奥洛拉发现自己的身体很容易契合光元素，体内有无数的光元素在流动。
但是，有一个很可怕的但是——它们汇聚在眉心处，凝结在蓄魔石四周，上面有一层薄膜似的药物残留，阻止神识与光元素突破那层轻薄的晶石壁。
距离法师试炼日越来越近，奥洛拉还未突破最后一关，让分散在体内的光元素融入蓄魔石。
六月底那个烈日焰焰的盛夏午后，试炼的前一天，奥洛拉的不懈努力获得重大进步：隔合光元素与斗气的神识突破体内全部的魔药禁制！
神识大涨，世界迥然不同。
空气中的光元素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随着银光在额眉间的蓄魔石内旋转滞留，缓缓沉淀凝结成液体滴状，光水在透明的晶体缓缓流淌，直至注满。
神识过处，光元素凝满身体各处，相互融合，使身体各处通透，更轻更柔和。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奥洛拉又惊又喜地看看自己的手脚，举手投足间，空间里的光元素也随之起舞，她已拥有足够的力量控制空气中的光元素。
魔力与斗气的互转，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简单。
奥洛拉兴奋地原地大叫，光元素们也随着她的叫喊同声欢动。
小姑娘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与人分享，匆匆套上兜帽斗蓬，打开训练室狂奔，激动得差点从五楼跳下去。
跑在萨拉洛瓦的主大道上，小姑娘拿出咕咕鸟激动地狂喊：“赫巴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狂喜地又叫又跳，“你简直不能相信，我成功了！哦，神呐，神呐，但愿你现在就在我面前出现，我等不及到晚上要告诉这个好消息！”
“唔，你现在就可以说。”
“可是你在遥远的伯罗尼塞，哦，神啊，为什么你要住得那么远！”
奥洛拉原地抱怨，忽然觉得四周有暗影飘过，成保卫阵方位伏躲隐藏，很熟悉的阵式，很熟悉的感觉，就像赫巴德那间防护重重的书房。她转过头，一辆不带任何标识的黑色马车停在道旁，穿深紫色骑士简装的黑发少年正站在马车旁。
小姑娘眨眨眼，确信这不是幻影后，冲过去大力地拥抱对方，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赫巴德，我成功了！你看你看，”她掀开防风盖，露出光洁平滑的额头，她的骑士修为完全没有浪费，光的法力与银月斗气美妙地融合，人们称之为光斗气。
她激动得狂叫：“大法师，哦神呐，简直像做梦一样，就在昨天我还担心一辈子做不成法师，没想到今天就成功了！”
赫巴德轻轻微笑，似乎一点都不惊奇她的巨大成功。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哦，赫巴德，太感谢你了。”小姑娘在赫巴德脸上狂亲，留给对方半面脸的口水，马车里传来男子的大笑声，小姑娘探过身去，一张狮鼻阔脸从马车里露出来打招呼：“嘿，小美人儿。”
奥洛拉做了个大鬼脸，转过头对黑发少年说：“你们先忙，我回家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
赫巴德拿手绢慢慢擦着脸颊，慢条斯理地提醒：“别引人注意。”
小姑娘哦了一声，凝神静气催动神识推动蓄魔石凸出眉心，一层柔和淡雅的光笼罩在她的周身，光洁饱满的额头处，银辉带着一股气团飞快地旋转。
渐渐地，体外那层光环越来越浓郁，细碎的光点在她周围浮动，背后好像生出一对透明的光元素翅膀，仿若透明而圣洁的光精灵。
席德勒看得惊奇，赫巴德默不做声，等看到蓄魔石一角，叫她停下。小姑娘蓦然张开眼，一丝银光从眼底深处划过，恍若流星划过星空。
小姑娘露出大大的笑容，掂脚尖在赫巴德脸上再亲一口，摆摆手，向家里飞奔。
看着小姑娘的小背影，席德勒托腮深思，问同车人用了什么办法磨练那个可怜的姑娘，那是大法师级别元素海形成前的初景。
赫巴德收起手绢，淡然道：“想试试？”
“我可没兴趣受罪。”席德勒轻嗟一口，“嘿嘿，骑士变法师，实力不退反进，圣殿会疯狂的。”
两人一路无话，穿过圣殿广场，下马车后，走进圣殿的审议殿，殿内两排套上椅套的高脚椅上已分列坐满长老团代表和执法联盟官员，二十四家的族长分列其后。
殿首处，排放着五张纯金高背椅，椅首镶嵌有金色宝石。
不一会儿，从侧堂走出大贤者雷沃斯、长老团首席和蒙尔道夫＆mp；#8226；罗林皇太子，众人行礼，待大贤者坐定，执法联盟首领入座，伯罗尼塞骑士王国皇储席德勒紧挨他的位置。
大贤尊首席奥托＆mp；#8226；吉哈德和赫巴德家族少主两人隐在殿后，听取百年来执法联盟的首次渎职案。
长串的头衔称呼后，长老团圣殿事务监督官陈述事实：执法联盟第三执法长滥用职权，未经任何一方的许可，动用亚神器放逐之刃戕害贤者家族长子林东＆mp；#8226；圣伽罗。
执法联盟声称林东有罪，他破坏圣地；长老团坚称林东有功，他的行为是在保护格洛莉亚女神花。
执法联盟又说林东犯有大错，将身份不明人士带入圣地，意图伤害大陆仅存的独角兽之王；长老团说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那个受圣血祝福者与林东有关系。
执法联盟辩称，林东难逃干系；长老团讥讽，即使有发动两国战争的滔天大罪，也用不到亚神器。
双方据理力争，最后判决：执法联盟第三执法长处死，他的家族以及附属家族贬为贱籍，并遣往圣伽罗家族所属圣区服役；执法长所属家族领地授予林东＆mp；#8226；圣伽罗高阶青铜龙骑士，同时，他还获得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兼执法联盟一等教长的双重职务。
紧接着，执法联盟提交贤者家族除名案：经查，贤者家族之一圣伽罗，并没有强而有力的继续人能够承继圣殿圣职；急需重新选取一个新家族接替圣伽罗一族，使圣殿荣光得继。
那个脱离骑士阵营转入法师的女继承人，并未展示出过人的天赋或者足以让各方认可的实力，长老团及其身后的贤者家族反对的声音并不强烈。
执法联盟提交接替的候选家族名单，获得多数支持的是来自罗林帝国的皇族之一希里希亚家族。这个家族背景雄厚，实力强大，号称皇帝的魔导士世家，更兼培养出一名即使在骑士王国也罕见的殿堂级青铜圣龙骑士。
贤者家族强烈反对，声称：至少等到试炼结果。
夜晚，圣殿宴会。二十多家族长聚集在老圣伽罗旁，祝贺他的孙子因祸得福，避口不谈除名风波。两国年轻的皇储拿着金盏和赫巴德站在一起，罗林皇太子轻呼，掩不住感慨：“老圣伽罗名声不错，我可不想看到那个疯子上台。”
席德勒举金杯，道貌岸然地回道：“拒绝圣战。”
蒙尔道夫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与他举杯：“为了这片美丽丰饶的大陆。”
“为了和平。”赫巴德微颔首，正要说别的，身上咕咕鸟发出信号。他向两人致意后，走到人少处，问对方有什么事。听完对方对旅行的美好描述，他轻笑一声，算是同意。
回到原位，赫巴德抬眼，冲蒙尔道夫举杯，璨然一笑：“我很荣幸受到关键人物的邀请，参加明天的法师试炼。”
席德勒拍拍罗林皇太子的肩，同情即将被残酷剥削的人：“准备大出血吧，这家伙可是有名的吸血鬼。”
蒙尔道夫深以为然，不无遗憾地说道：“我那个贪婪成性的弟弟，但愿他从未诞生。”
031．法师的试炼
搞定骑士人选，奥洛拉兴奋地做了一宿的与兄长团聚及威风八面的大法师美梦，导致试炼出发这天早上，她晚起俩小时。
小姑娘急巴巴地冲下楼随手抓了两个面包，喊了圣伽罗夫人一声，往外冲。半只脚已跨在门外又被母亲叫回来，圣伽罗夫人让她把安蓝＆mp；#8226；安台带上，因为这个姑娘没有找到守护骑士。
奥洛拉拒绝，大眼睛雀斑女生一脸体谅，大度地劝圣伽罗夫人不要生气：“奥洛拉妹妹的冥想已经顺利破除魔药的禁制，只要她能得到法师契约书，我会同样开心，我不去参加试炼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是好姐妹。”
“奥洛拉，妈妈是这样教你对待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吗？”圣伽罗夫人( 女神试炼 http://www.xlawen.org/kan/51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