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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了半天都没举起来,太后顺手把他滚烫的手接来握在自己手里:“没事,啊?过几天就好了。乖乖的养着。”

    明风昂低应。

    太后为他拭去脸上的虚汗,未几,已见他沉沉睡去。

    太后正要起身,却听见他喃喃出声:“桑鱼,桑鱼……”

    太后愣住,不可思议地望向他梦中也在痛苦煎熬的脸。

    出了内堂,几个太医已经在外室候了许久。一个个面色极其之严肃,令人望去就乐观不起来。

    太后沉着脸,将手搭在随伺宫女的手上,不着一声地往外就走,皇后和宫女紧跟其后,再后是太医们垂头安静地跟着,一直到了延寿宫。

    香炉里的檀香冒出缕缕青烟,散发出悠悠的香味。本来是定神的香,此刻却定不住人们的心神。

    宫女将太后扶上座位,照料她坐好之后,才退至椅后。皇后则在左侧的椅上坐下。

    “情况到底怎样?”太后一坐下,就急急发问。

    堂下这几位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回话。

    太后急了,一拍桌子:“怎么回事?没听见哀家问话?

    见太后怒了,主诊太医战战兢兢回道:“太后息怒。四王子所中刀刺,伤及肺部,本身就很严重,且刀上有毒,毒已随血液扩散……”说到这里,太医吞吞吐吐,不敢说完。

    太后道:“你要急死我呀!还不快说完?”

    “情况、情况不容乐观啊,要看四王子的意志能不能熬过去了。”

    “看他的意志?那拿你们这些太医来有什么用啊?你们是俸禄太高了还是想回家种田了?!太后闻言更怒。”

    底下唰唰跪倒一片,齐声云:“臣知罪。”

    旁边一直听着的皇后几欲晕倒。她可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啊!

    “你们给哀家说清楚了,到底治好有多大的把握?!”太后捏紧了桌上的杯子,问道。

    “这个,这个,”主诊太医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想,这治不好也是罪,说假话也是罪,赌一把了:“只有六成把握。”

    太后松开手指,威胁到:“那你们还不下去好好商量出救治之道?治不好王子的伤,哀家拿你们试问!”

    众太医诺诺应声,躬身退了出去。

    太后转目望向皇后:“事已至此,只有多积德行善,求菩萨保佑风昂了。对了,”太后突然想起什么:“上次进宫来的那位大师不是算的很准吗?请他进来,看看风昂此劫可有什么化解之道!”

    皇后也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点头:“对呀对呀,快把那位大师请进宫里。风昂一定会没有事的。”

    第8章(1)

    此刻宰相府里已经闹翻了天,夏桑鱼失踪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宰相到处布置人手去她常去的地方寻找,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夏宰相亲自去逍遥侯府寻找,表面上只是去寻找夏桑鱼,但是实际的用意是想通知秋无离这件事情,夏宰相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

    夏相,你说小闹失踪了?听闻这个消息,秋无离惊愕地问。

    是啊。看见秋无离也一脸的茫然,一向举重若轻的夏宰相慌了手脚:没来你这儿,她常去的地方我也派人找过了。都不见她的影子。子桑去南方一去几月不归,这事儿怎么一波接着一波啊?

    您别着急。这事情怎么发生得如此蹊跷?小闹断断不会自己乱跑,难道是有人对她下手?秋无离面色凝重。这一段时间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也太明目张胆了。

    我就是担心这啊。夏宰相焦急地在厅中走动:桑鱼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那些人居然把脑筋动到她身上,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一定会让他后悔这么干。欺人太甚了。想他怎么说也是当朝宰相,权力通天。就不信连女儿都护不住!

    秋无离眼角抽动,道:我立马派人出人手前去寻找。

    夏宰相道:那就谢谢侯爷了。既然桑鱼不在这里,我就先回去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秋无离应道:一有消息我就通知夏相。

    正要送夏宰相出去,侍卫却领着夏府的管家进来了。

    有桑鱼的消息了?夏宰相忙问道。望着面前大喘着气儿,明显是一路奔过来的管家,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跑成这样。

    不,不是。管家抹去汗,一边道。是皇上派李公公来传旨,我说来找您回去,李公公听说您在逍遥王府,便说事情紧急,就跟着过来了。

    下旨?怎会突然下旨,并且还不事先招他进宫商议?夏宰相和秋无离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李公公人呢?

    我赶着过来给您说一声,李公公随后就要到了。

    正说呢,外面已经喊着进来了。

    两个人迎进姚公公,听他宣旨。

    圣旨并不长,却听得一屋子人一愣一愣的,大意不过是夏宰相之女夏桑鱼,贤良淑德,特赐婚于四王子明风昂,着三日后成婚。

    圣旨宣读完毕之后,满屋子人才起身,夏宰相问道:“姚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姚公公道:“皇上还要我给你带两句话,说这件事情是委屈宰相的千金了,希望你能体谅皇上和太后的难处。太后又说了,本来就答应为宰相千金另外找一门好亲事的,这次姻缘正是天赐良缘。”

    秋无离在一边绷紧了脸,一语不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姚公公转头面对秋无离,无视秋无离不善的面色,说道:“太后本来就让来给逍遥侯说几句话,正好一并全部带到。太后说逍遥侯是她唯一的外孙,会给侯爷物色个绝好的侯爷夫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缠了,于己于人都无益。”

    说到这里,终于把该说的说完了。

    秋无离请夏宰相和姚公公坐下,命人奉茶给两位客人。

    夏宰相问道:“公公,这次的婚事怎么来得如此突然?四王子不是被刺之后,伤势严重么?怎么能够成亲呢?”

    姚公公皮笑肉不笑道:“夏宰相,我就给你明着说吧。这亲事,还真就是因为四王子被刺而起。”

    “此话何解?”夏宰相又问。

    姚公公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悠闲地低眼喝茶,仿佛不知道别人有多着急。

    等他品完茶叶,还赞一声:“好茶。”

    秋无离真想扔他出去慢慢喝去。

    “四王子伤势比较严重,太后就找来高僧起卦,说需要一门亲事来化解此劫。太后又亲耳听见昏迷中的四王子念着令千金的名字,就拿夏小姐的生辰八字和四王子的生辰八字一起请那高僧来合,结果高僧说这是天作之合呀!”

    一副说累了的样子,又端起茶杯喝茶,顺便还欣赏着青花瓷杯上的花纹,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如果这门亲事能成,四王子一定会好起来,两人也会成为神仙眷侣。”

    狗屁眷侣!!秋无离狠狠在心里骂道。突然又觉得把小闹一起给骂了,赶忙忏悔,只针对某人,只针对某人。

    “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姚公公那回味悠长的语气,就好像说的是他自己。

    秋无离只想把他变成鸳鸯。

    夏宰相还真是笑不出也怨不得,一时之间还有点无话可说。

    姚公公看着他的表情,又道:“其实呢,皇上也觉得委屈了夏小姐,这么仓促的出嫁,不过皇上早已经命令所有人来操办这次婚事,务必要让夏小姐风风光光的嫁进皇家。进宫之后,也绝不会让夏小姐受丁点委屈。以后前途无量啊。何况四王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夏小姐,不会错待她的。”

    心心念念?切,当初还心心念念的是秋天呢。秋无离不屑地冷哼。

    “不过……”夏宰相面有难色道。

    “不过什么?”姚公公警觉地看向宰相。

    “小女突然失踪了,今日我来到侯府,正是为了商量寻找小女的事情。还请公公回去将情况如实禀告给皇上。”

    “怎么会这样?!”姚公公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尖了。

    “小女失踪已经第三天,到处派出人手寻找,却无踪影,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三日之后的婚期,也不知道能否……”

    “我立刻回宫吧这件事情禀告皇上。夏小姐一旦找到,请宰相大人立刻通知宫里。四王子的生命安危可是全在夏小姐的身上了。何况宫里正在星夜准备这场婚事,皇上和太后绝对不会愿意看见这场喜事变成一场闹剧。”语带压迫地说完话,姚公公带着人走了。

    夏宰相疲惫地揉自己的太阳|穴:“桑鱼这一失踪,倒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他沉吟一下:“我本来怀疑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但是如今皇上赐下这场婚事,倒是洗清了他的嫌疑。”

    秋无离道:“事情很明显了。不过宰相请放心,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一定会找回小闹,我也不可能会让小闹和四王子成亲。”

    “可是,这是圣旨。”夏宰相道。切,这都搞不定,最好别想娶他家小桑鱼。

    “放心。”秋无离斩钉截铁道:“。我会解决一切事情。”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夏宰相点点头。

    驭风宫里,连日里难得的寂静。

    探病的人,被挡在宫外,切勿打扰四王子静养;太医来诊断后,也已经退下。

    两个太监从小道上匆匆而来,仿佛不知道驭风宫的情况,没有丝毫犹豫的径直进入宫内。

    一个太监走到明风昂床前,低声道:“人来了。”

    明风昂仍旧闭着眼睛,道:“带过来。”

    另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被带到明风昂的面前,叫道:“四王子。”

    另外一个太监退了出去,留他们在房间里。

    明风昂一扫这几日的病容,精神也有了,笑道:“先生出的好计策。”

    那人一笑:“哪里。全是四王子统筹得当。”这个打扮成太监进宫的人赫然是李文。

    “伤势要紧吗?”李文关心地问道。

    “没大碍。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又有什么不能忍受?”明风昂志得意满道。

    “可是……”听他这么说,李文倒是收起笑容,欲言又止。

    “怎么了?”明风昂敏锐地感觉到出了什么问题,他收起笑容。

    “刚才去传旨的姚公公说,夏桑鱼昨天失踪了。”李文皱眉道。

    “什么?!”明风昂猛地坐起来:“怎么会失踪的?是不是听说赐婚,秋无离把她藏起来了?”

    “四王子小心伤口。”李文忙去扶住他,一边道:“应该不是。听姚公公说,他是在秋无离府上传的旨,当时夏宰相正在秋无离的府上商量寻找夏桑鱼的事情,而从前天晚上,夏府就一直在派人去寻找夏桑鱼,还命府尹大人派出所有的人到处寻找。”

    “怪事。这事情是今儿才定下的,他秋无离耳目再怎么通天,也不可能知道啊!到底怎么回事儿?”明风昂疑惑道。

    “这个,我一时之间也想不透。到底还有什么人,会对夏桑鱼下手呢?不过四王子不要太过担心,圣旨已经颁下,宫里都在准备你的婚事,只要一找到夏桑鱼,这个婚事马上就举行。”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夏桑鱼一日找不到,我便一日不安心。你马上下去,动用我的所有人和关系,寻找夏桑鱼,一旦寻找到,马上送回宰相府,然后派人将宰相府盯住。”明风昂冷着脸安排。

    “是是。我立马去办。”李文诺诺应声,迅速退下。

    第8章(2)

    明风昂复又倒在床上,脑中急速转动,想着这件事的后果以及之后的事情。他相信,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是明风昂,是明月皇朝的四王子。大皇兄因为争斗已经失去生命,二皇姐三皇姐没有资格参与皇位的争夺。这个太子之位不是他的却是谁的?

    偏偏老六是仪贵妃之子,而仪贵妃又偏偏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太后这一脉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虽然老六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把这个太子之位放在眼睛里,但是有了大皇兄和其他几个皇弟的前车之鉴,他都知道要装出风轻云淡,不问世事的样子,又怎么知道老六不是装成玩世不恭的样子来欺骗世人?更何况老六身边还有一个春无悔,虽然从来都是一副深闺淑女的样子,却不要想能骗过他的眼睛,从小长到大,他早就看出这个女子不同寻常,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人在一起,会对皇位毫无野心?骗鬼啊!

    还有一个老七,自己请命出去打仗,一去就是三年,不仅成功的打败了帝国,维护了明月皇朝的面子,获取了父皇和大臣还有皇朝子民的信任,而且手握兵权,军队里面出政权,这个道理,他懂,老七同样懂。不然养尊处优的老七又怎么会主动请命去过那种戎马生活?虽然老七素来和他关系不错,但是在皇位面前,又有什么兄弟之情呢?

    最后还有秋无离。说起这个名字明风昂就觉得不忿。只不过是长公主的儿子罢了,偏偏太后、父皇都喜欢他,从小就是,什么东西有各王子的,也不会少了秋无离的,就算没有各王子的,说不定还单独有秋无离的,凭什么啊?而且这几年,秋无离的权力越来越大,要说他没有野心也没有人相信,他最该先铲除的,就应该是这个秋无离。

    这些年他一直在幕后,处在半隐居的状态,但是朝堂上发生的事件,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就像只蜘蛛,布置着一个庞大的蛛网,蛛丝伸到了各个角落,哪根蛛丝有什么动静,在蛛网中间的他都会知道。

    没有什么,能躲过他的眼睛。

    明风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至于现在,夏桑鱼,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吧。

    对于天性活泼好动的夏桑鱼来说,要让她安安份份地呆一两个时辰都是难事,何况她现在已经在软芳阁的后院呆了两天多了,两天多!还要不要让她活了?!

    她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焦躁得不行。担心父亲和秋无离为了她的失踪而着急,更是想方设法的要离开这里。

    说实话这几天在这里也没有受到虐待,三餐好吃好喝,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也会得到满足。也没有什么人出现,她唯一见到的人就是那个小雁,她越看她越觉得熟悉,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连她这个身份的传说中的娘,也就是殷大娘都没有看见过。

    也太轻忽她了吧?!好歹也出来个正主儿,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就算是威胁也好,恐吓也罢,也比现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强吧。

    她闷闷地看着小雁走出门,关上门。

    这几天呆在这里,她开始一直想着,聂凤一定可以出去,一定会带人来救她。

    所以她并不着急,她相信聂凤的智慧。

    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她更是分外想念秋无离。

    她不见了,他会着急吗?会担忧吗?怕他不当回事,却又不想他着急,怕他担忧。好矛盾。

    她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没有秋无离的陪伴,她的日子过得索然无味。

    她想念他温柔的眼,温热的唇,温暖的手,还有温情的怀抱,想念他的笑容,他的话语和他的关怀。

    一直会想到眼睛湿湿的,心会钝钝的痛,经过这一段时间,她好象长大了。从那个不知愁的小姑娘,懂得了愁闷和难过,不舍和想念。

    她又想他了。

    叹口气,她好想出去找他,不管他还会不会冷着脸对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告诉他她离不开他,要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她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她应该要自救,想办法离开这里。

    每天那个小雁都只在该出现的时间出现,趁小雁送完东西离开后,她悄悄地跑到门边,试着去开门,完全意料之外的,门应手而开。她们居然不锁这件小屋的门!太不把她夏桑鱼放在眼睛里了,以为她没长脚啊?

    她观察观察之后踏出门,外面是个小院子,有道门连着软芳阁的正楼,那里的门才是锁着的了。

    原来这个院子的后墙有两丈高,周围毫无依仗,她目测了一下,觉得比侯府的墙还高,难怪她们一点都不担心她越墙而过。她是长脚了没错,但是她没长翅膀啊!

    院子里面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一个扫帚都没有哦!太不讲卫生了!

    话说在侯府里,好歹还有一个梯子,她都战战兢兢不敢过了,何况是这个。不过为了自由,她还是要尝试,无奈扒在墙面上又爬又跳,呲牙咧嘴,姿势奇丑,弄了半天她还是在原地没动。

    瞪着墙半响,她一扭头回头去了屋里,在自己的真丝手绢上面,用胭脂写了求救信,然后拿到院子里,打算扔出外墙去。虽然她贴着墙壁半天都没听见外面有人声,估计是一个超级偏的后巷,但是好歹也要试一试嘛。

    把手绢团了团,往上面一扔,因为手绢重量太轻,她力气太小,而墙又太高,那手绢根本没有扔上多高就飘飘悠悠的落了下来。

    绕着院子走了三圈,她不得不承认她刚才说错了一点,人家哪里是不讲卫生,人家是太讲卫生了,连个砖头石子儿的都没有,基本上可以说应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没有。

    桑鱼只好又进了屋子,瞄来瞄去瞄了一圈,觉得那个胭脂盒子还比较合适,便跑过去,把胭脂盒子包在手绢里,来回几扎,扎的严严实实的。

    回到墙根下,先把胭脂盒子放在手里,双手合十祈祷了几句,天上的神佛,求你们保佑我把这个扔出去,被人捡到,带回宰相府去。保佑保佑,出去之后一定给你们烧香,供奉好多好多香火钱!

    她还许了赏银呢,只要有人捡到这个胭脂盒子,相信就一定会送回宰相府去。嘿嘿,聪明吧?她为自己能够想到这一点颇为得意。

    祈祷完毕,她眼望院墙,运了运气,才猛地向上抛去。

    夏桑鱼用希翼的目光,追随着它小小的身影,眼睁睁地看着她唯一的希望,这个胭脂盒子,画出一个弧线后,不偏不倚地落在院墙上——居然,竟然,就这样再也不动了!

    天啊!!!!神佛们是不是都在坐禅啊!居然无视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殷切的祈祷和期望!

    你倒是往那边再滚一点啊!!这院墙为什么上面是平的啊!!

    抓狂的夏桑鱼望天唉叹,但是不管她怎么嚷嚷,它就在那里了,就是不动了。

    半天时间匆匆而过。

    夏桑鱼面对着面前的昏暗油灯,脸上愁云密布,眉头紧锁。

    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夏桑鱼还是没能离开这个院子。更别提她好不容易把从床单上偷偷撕下来的布条,写成另一封求助信,又好不容易才抛到墙外去了,正在心满意足志得意满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出口表扬自己,突然她听见有鸟儿的叫声,而且不是喜鹊,是乌鸦。

    然后是扑啦啦扇动翅膀的声音,然后她一抬头,就看见眼前划过一道黑色,她抬着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一阵扑拉扑拉扇动翅膀的声音,眼睁睁就看着那该死的乌鸦叼住她的求救信飞走了!

    有没有搞错啊!她连咒骂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乌鸦喜欢叼走亮闪闪的东西放在自己的窝里,而她是把布条缠在一个钗子上的,露出了一个亮闪闪的钗头。

    也不能怪她,她不是从小就恐高吗,没有皮到树上去掏过鸟蛋,所以不怪她觉得此情此景完全是老天爷在和她作对;何况就算乌鸦喜欢叼走闪光的东西,也不太能够解释为什么,偏偏,就在这时候,就在她面前,把她的希望正正好的给叼走!

    她真的真的很诚意的许愿了,祈祷了!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呆滞地望着乌鸦飞走的方向半晌,她确定放弃这个自救方式。

    小雁进来伺候她睡下,她乖乖的听话,躺到床上。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等她走了,她再偷偷的出去。

    今天晚上的月色也非常明亮,让夏桑鱼想起了她偷偷翻墙想要偷跑的那个夜晚,不过月色太亮,是有点不适合做坏事。

    她去扳院子里的那道门,又不敢太大声弄出声响,弄了半天之后确定是锁得死死的。门比较厚,想要弄翻它还不惊动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她会穿墙术,那她还用折腾吗?

    腹诽着,她在院子中间转悠。不时的抬头看看月亮,又一次抬头之时,她的余光瞟见一抹黑影,她一转头,嚯!

    “钟钟钟钟、钟衣?!”夏桑鱼又惊又喜过后还带点失望,她梦想了好多次,从天而降来救她的是秋无离。不过她迅速命令自己不要罗嗦,有人救你离开这里就不错了,你还要挑剔?

    “哟,三日不见,昔日口齿伶俐的夏大小姐怎么变成结巴了?难道被虐待得不轻?”这可不正是钟衣么?毒舌依旧。

    “切!”夏桑鱼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不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激动得抱了一下之后就放开了,却搞得钟衣郁闷无比:“听说你失踪了,我没日没夜找的呗。”

    一边说一边不知道往手上涂了一层湿湿的东西,往她的脸上一抹,夏桑鱼还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已经看见钟衣从她的脸上撕下来一层薄薄的东西。

    夏桑鱼这才如梦初醒:“呀!对呀!原来他们给我蒙上了一层面具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

    “对呀。而且,还是人皮做的的。”钟衣恶劣的吓唬她。

    “咦!”夏桑鱼吓得赶紧擦脸,“好恶心啊!”

    钟衣对着月光看了看手中的面具,眼睛里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怎么我蒙着面具你都认得出我来呀?这个面具好丑。”夏桑鱼皱皱鼻子,不满意地瞟着他手中的东西。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钟衣似真似假地道。

    夏桑鱼抖一下身子:“行了啊行了啊,我好好的化什么灰啊!”突然又想起什么,又疑惑道,“不对呀,你怎么能进来的?这墙那么高!”

    钟衣一笑,拉住她的手,就往上跳:“就这么进来的。”

    啧!一路上夏桑鱼都在晕,原来钟衣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平时看他文文弱弱的,原来都是装的!

    夏桑鱼哪里会想到,千方百计想回家去,回了家才发现,还不如不要回家呢!

    将她送到门外,钟衣一直目送到她进了门,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转身离开,慢慢地转过了街角。

    “我那天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吗?”暗夜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饱含了不悦。

    钟衣对这个声音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淡淡回道:“我只是不想有遗憾。”

    “但是你这个遗憾早就已经注定!”黑暗中的男子火大地提高嗓门。

    钟衣抬头望着月儿,一时无语。

    第9章(1)

    秋无离的府上来了客人。

    深更半夜的,也不敲个门儿通知一下,便轻轻松松越墙而过,熟门熟路地窜到了书房。

    一推门,里面那个正皱眉沉思的人松开眉头,头也不抬地道:“不告而入谓之闯。堂堂的六王子陛下,怎么也学起这般作为?”

    “嗟!”来者不屑地冷哼一声,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坐下。这大摇大摆的夜客,可不正是六王子么?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就只差个黑色面罩来昭示现在的角色身份了。

    “还不是向侯爷您学的么?”明苍玄不耐地用手敲敲旁边的木桌:“上茶。上好茶。”

    “最好的茶都在王宫里,我这里的都是些一般的茶,六王子可千万不要嫌弃才是。”秋无离微笑地动手给他斟茶。

    明苍玄狐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通常遇见这种情况,秋无离应该隔着老远的就把茶杯和茶壶凌空“送”过来让他自己动手才对,还有那礼貌的态度,他怎么尽力去感觉秋无离的真诚都还是觉得渗得慌。

    他眯起眼,有问题。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出门。也顾不上享受人秋无离破天荒头一回亲手给他斟的茶了。

    秋无离一闪身挡在门前,端着茶把他逼回座位:“这不刚来吗?这么急着走,不是让人嘲笑我的待客之道?”

    “又没人看见。”明苍玄嘟囔着,恨自己跑得不够快:“秋无离,你一定有求于我。告诉你,收起你这套,别跟我攀交情,没有原则的事情我绝不会做。”

    “你想多了。你什么时候做过有原则的事啊?”秋无离也不跟他客气了。

    咦,这样多好。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明苍玄满意地端起杯子。

    “你还是先说说深更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吧?”秋无离望着他道。

    “来看看某个失意人的悲伤绝望的嘴脸啊!亲事取消,爱人失踪不说还被赐婚于旁人,啧啧,多令人同情啊,让人不禁为你代掬一把伤心泪啊!”明苍玄唱作俱佳,做势举起袖子拭泪。

    “省省吧你。别以为有袖子挡住,我就不知道你那嘴咧得有多开,笑得又有多开心。”秋无离哪里会不知道他在那里幸灾乐祸。

    “没劲。”明苍玄放下袖子,“我看你还过得好得很嘛。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你还能够气色红润,这么有精神头。”

    “我不过是陪他玩玩。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来趟这摊浑水。”秋无离淡淡道。

    “嗟!你可别说是为了我。你明明就是他的假想敌。跑得掉吗你。”明苍玄的神情突然变得寂寥,“你和我比我和他更像亲兄弟。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秋无离默然,片刻方道:“谁让你生在帝王家了呢?”

    明苍玄闻言,也沉默了。

    “我想给你借样东西。”秋无离道。

    “什么?”

    “暗卫。”秋无离吐出两个字。

    “嗟。借你借你。”明苍玄挥挥袖子,“就知道你惦记着我那点老本,我后天就要去谓河了,这边的事你搞得定吗?”

    秋无离点点头:“你此次去治理水患,弄好了便罢,弄不好对以后有碍。你要认真处理才是。”

    “我知道,只要你把京中局势稳定好,我那边也能专心对付这天灾啊。”

    秋无离微微吐口气:“我本来想把明风昂支出京去的,最近他动作实在太过频繁。偏偏人家这么好命啊,一个被刺,就一推二五六,水患也不用治了,又把你支出去了,把桑鱼赐婚给他了,也好专心对付我了。真是狠呐。”

    书房角落的桌上放着一盘残棋,明苍玄走过去,手伸进旁边放置的围棋里搅动出哗哗声响,观察一会棋局,拿出一枚黑子放下道:“一着被动,着着被动。”

    秋无离也走到桌前,一边看他落的子,一边问道:“春无悔怎么办?”

    “当然是跟着我一起走,我可不放心把她留在这虎狼之地。”明苍玄抿唇。

    “我看是你一刻也离不开她吧。”秋无离嘲笑道。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明苍玄大咧咧地道。

    秋无离拿起一颗白子放进棋局的某个位置:“后发制人,未尝不可。”

    将该商议的事情商议完后,明苍玄告辞回宫。

    秋无离坐回书桌前,继续完善计划的细节。

    他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伸手去够旁边的水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停下笔,转脸过去,把陶杯拎了过来。

    因为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脑中娇吼:“你要是敢不用它敢把它打碎我跟你没完!”

    于是他已用了好多年,并且仔细地对待它,它一直好好的。

    这个陶杯一点也不美,粗放的杯体,没有什么特别的美感,陶胎触感极粗,比不得普通瓷杯的细腻,杯身只刻了几个线条,表示是山一座,旁边8个小字云“莫道山小,自有风光”,也绝对不是名家精品,幼稚的字体倒像是学字没有多久之人的笔迹;更别提那古老原始的颜色,比他府上做工最差的青瓷茶杯都还逊上十分。

    他用两手把大茶杯环在掌中,用嘴唇磨蹭着杯子微凉粗糙的杯壁,想到的却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闹,想到她柔软温热如棉糖般的唇瓣。

    他还记得初次见到小闹,在一次宫廷宴会上,那个顽皮笑闹的小姑娘,扎着两边的小辫子,团来放在头顶,大眼儿扑闪扑闪的要夺去他的心魂,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琴也发不出来的清脆声音,敲打着他的心。他一晚上眼光都在绕着她转,看着她趁着宰相大人不注意,偷偷的喝他的酒,然后被辣的呲牙咧嘴的小模样儿,却又不服输的一喝再喝。

    酒意就像她的脸上的红意,一点一点的在上涌,大概觉得热,她不太稳当站起来跑了出去,他就像着了魔一样的跟了出去。

    一直跟到了御花园,就看着喝醉的她去摘旁边的花,唱着乱七八糟没有调子的歌,在月光下,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花丛里化身而出的小小花神。

    看着她发酒疯,他管不住自己的笑。

    她闹够了,便一仰身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月儿,呢喃着谁也不懂的话语,最后没有了动静。

    秋无离慢慢走过去,发现她已经扛不住困意和酒意,已经沉沉睡去。

    忍住不自己的想法,他轻轻的抱起她,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他有点笨手笨脚,却没有扰醒她,她睡得很沉。

    用指腹抚着她烫烫细腻的脸颊,睡梦中的她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调皮捣蛋和古灵精怪,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

    一直看着她,一直一直,他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亲她的脸颊。直到听见前面厅堂的喧闹声起,知道宴会将结束,才抱着她送回宴会。

    只有他知道,把她放开交给她家的随从的时候,他有多么的不想放手。奇怪的情绪让他都觉得失常。

    于是当皇帝再次向他提起婚事的时候,他一反往日的推拒,提出想要迎娶宰相大人的女儿。

    皇帝的眼光无比惊异:“小桑鱼?这个小女娃儿才12岁吧?”

    “臣愿意等她长大。”秋无离恭敬道。

    “无离,你不会是嫌朕三番五次的提起你的婚事,你就找这么一个挡箭牌吧?”皇帝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皇上放心,臣没有这般的不负责任。”

    最后皇帝答应了,赐婚了。他估计自己在皇上的心中成了一个有恋童癖的人。他才不想管,他只知道他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在这几年中,他并没有因为时间越长而失去对她的感觉,看着他的小闹慢慢的长成一个像花朵般的少女,他只觉得他的情感越发浓烈。

    他的小闹,他不可能会放弃,谁也不要想夺走。

    他握住茶杯的手突然收紧,直到视线又回到杯子上,才放松力道。

    又想起小闹也有点看不下去这个拙拙的大茶杯放在他精致的书房里,关键是觉得人家一问这么难看的杯子谁做的,就会大大的把她的面子给伤到,嚷着要他重新换一个,浑然忘记当初是谁威逼利诱着他用的。

    倒是他不肯,用习惯了。又禁不起她闹,就答应除非她重新给他做一个,她倒是一口答应了,不过她懒得很,忘性又大,一转背看不见杯子也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忘了正好。

    把杯子放回原来的地方,他继续思考。

    门再一次被急促地敲响,虽然声音不大,秋无离却听出其中的恼意无限。

    看来今天的逍遥侯府是一个吸引客人造访的日子。

    “进来。”秋无离放下笔,闲适地道。

    门推开,一个眼睛里面冒着火的人大步进了来,形象和往日的淡然沉静大相径庭。

    “唷,你这是怎么了?”秋无离有趣地打量着浑身都像是要爆炸的聂凤。

    “夏桑鱼被送回家了!”聂凤直接扔出这个消息,看你还笑得出来。

    “怎么回事?”秋无离果然如他所料,马上收敛了笑意。

    “钟衣去把她弄出来送回了相府,现在相府周围都是四王子的人,已经不可能把夏小姐再带出来了。”聂凤道。

    秋无离闭上眼,用手指揉了揉鼻梁,“你不是保证过他绝对不会坏事的吗?”

    “我已经给他说过厉害关系了,说了你为什么要把夏桑鱼留在软芳阁里了,他也答应过我,不会管这件事情。谁知道他突然好像中了邪一样,愣是跑去把夏桑鱼弄回了相府。”

    “你当时为什么没在相府?”秋无离问道。

    “暗卫来给我说,查找到了那个人的所在,我留下两个暗卫,立马就赶过去了。”聂凤恼道,“那两个暗卫被点了|穴道,在墙根那里站着呢,就算是我在那里,我也不是钟衣的对手啊。”

    “我倒是小看了这个钟衣。”秋无离道:“你说那个人找到了?”

    第9章(2)

    聂凤恼色稍减:“正要坐上出海的船,被暗卫揪来关起来了。”

    “太好了。”秋无离喜( 无理娶闹 http://www.xlawen.org/kan/5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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