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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二来也担心他会开方子给她吃。

    他开的药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这是十分棘手的选择题。

    她估摸着是昨夜忽然起风受了凉,也未让桂妈妈去请大夫,只是让厨房熬些姜汤来驱寒。

    经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病情,喝了姜汤之后就好了。

    且她不愿意吃药,认为药会损容颜。

    天气凉了,宁氏为穆锦晨添了件比甲,并亲自为她梳了头发。

    收拾妥当之后,穆锦晨就带着白芷与白蔹去杏林堂。

    白芷手上多了个食盒,里面是还温热的莲肉糕。

    到了杏林堂,看着祖父面上疲惫的神色,穆锦晨暗暗叹气。

    “圆圆,今日天气凉了,可要多穿些,别冻着了。”定远侯笑眯眯的上前抱了她。

    “祖父您昨夜未睡好吧?”穆锦晨用温热的小手轻抚了下祖父的面颊,眉心拧了起来。

    “哈哈,没。”定远侯笑着否认,并伸手将孙女皱起的眉尖给抚平,笑着道,“小丫头皱眉做什么?”

    穆锦晨嘟嘟嘴,“祖父我让周嬷嬷给您做了莲肉糕,快趁热吃了吧。”

    说着就让白芷将食盒拿过来。

    雪白的糯米中点缀着嫩黄|色的莲子和红枣,再加上新颖的爱心造型,让定远侯眼睛亮了下。

    他笑着问穆锦晨,“好好的为何要做这莲肉糕给我吃呢?”

    穆锦晨答道,“莲肉糕是用糯米、莲子和红枣做成,有健脾养心,安神益智的功效,祖父您每夜睡眠不好,多吃莲肉糕有好处。”

    定远侯讶了下,“圆圆如何得知我每夜睡不安?”

    这是承认睡眠不好了。

    穆锦晨道,“祖父您面色少华,每日清晨见您都是满面的疲倦之色,还有这些日子见您食甚少,常忧虑烦燥……”

    然后她又趁机为定远侯搭脉。

    “祖父您的脉细弱,这是心脾两虚的症状呢。”穆锦晨眉头拧得更紧。

    这是结合祖父眼下的症状所断出的结果。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觉着他身体有不适。

    得赶紧治疗,否则小病也能拖成重症。

    “圆圆,我只是睡得不**,怎会是心脾两虚呢?”定远侯不解。

    “祖父,医书有云:脾主运化,脾虚气弱,运化失职,故纳差腹胀。脾气亏虚,气血生化乏源,心血不足则心神不安,会引起失眠多梦、头晕健忘。

    脾虚不能摄血,血不归经,则面色萎黄,神疲乏力。还有,舌淡脉弱均为气血亏虚之症。”穆锦晨一板一眼的应着。

    “啊,这样严重呢,圆圆莫不是吓唬祖父吧。”定远侯暗暗心惊。

    只是睡不好觉而已,从没想过会是身体出了问题。

    一直以为是临睡时想的东西多了些,故影响了睡眠。

    “先生教过我,医者不可说假话。”穆锦晨点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答。

    定远侯看着孙女稚嫩的脸庞百感交集。

    自己学医这些年却一事无成,连最基本的诊脉都不会,而圆圆小小年纪却已有小成。

    真是既开心又惭愧。

    开心的是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也许孙女能替他完成,惭愧的当然是自己一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那心脾两虚该如何治疗呢?”定远侯问。

    “祖父莫担心,我们可用归脾汤补益心脾,养心安神。”穆锦晨伸手轻轻拍了下祖父的肩膀,似安慰。

    “归脾汤……”定远侯轻轻呢喃着,似在想此方在哪本医书中见过。

    可惜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起来。

    他也不好意思问太多,只是让她将方子写出来。

    于是穆锦晨口述,白芷书写。

    归脾汤中的人参、白术、黄芪、甘草益气健脾,当归补血,远志、酸枣仁、白茯苓、龙眼肉补心益脾,安神定志,木香行气健脾,全方补而不滞。

    穆锦晨一一解释方中所用药物的功效。

    定远侯轻轻点头,“好,等会儿我就让决明将药抓了熬了来喝。”

    “祖父,您敢喝我开的方子?”穆锦晨讶。

    “为何不敢?”定远侯笑着反问。

    他想看此方能否缓解失眠症状,若行,证明孙女儿在医术上的确有些造诣,日后可信。

    当然,等孙女儿走后,得让决明拿着方子去找大夫瞧瞧,看能不能用。

    他还有很多事未做完,暂时还不能死呢。

    穆锦晨说了服用之法。

    定远侯又想起了昨日胡铭一事,与穆锦晨说了起来。

    这厢祖孙二人热火朝天的谈论着医术一道。

    而金殿之上,却有人真的向皇上参了宁氏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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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惩罚

    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之上端坐着的正是大周朝皇帝正弘帝。

    正弘帝年约四旬,身材魁梧,相貌周正。

    大殿两旁分列着文武百官,正是上朝之时。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白面无须的太监用特有的阴柔之声高声例行喊道。

    “臣有本奏。“一位身材清瘦的官员立即出列。

    “刘御史所奏何事?”正弘帝问。

    刘御史轻轻抿了下唇,朗声道,“臣要参定远侯世子之妻延清郡主仗势欺人,纵女行凶。”

    延清是宁氏的封号。

    胡太师也顿时出列,道,“皇上,此事老臣也可作证,确有此事。延清郡主娇纵跋扈,目中无人,欺人无数。

    此等恶名一旦传入民间,可是有损皇家的威严,还请皇上明查。”

    铭儿忽然发病,定是之前受了这恶妇的惊吓才致,这笔账可得好好清算。

    大甘氏昨夜在他耳旁吹了一夜的枕头风,惹得他都未睡好。

    为了今夜能睡个安稳觉,得赶紧将此事摆平,让宁氏受到处罚,否则这耳根子可没法清静。

    正弘帝哦了一声之后道,“刘大人,不知延清郡主是如何仗势欺人、纵女行凶,朕十分有兴趣一个刚回京城的郡主竟能令太师与刘大人如此不满。

    刘大人,请速速奏来。”

    他微微笑了起来,坚硬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亲切若父兄。

    胡太师心突了突。

    不知为何,皇上的笑容令他有些发毛。

    虽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平日也会给他几分颜面,可皇上要是真的龙颜怒了,他也是惧的。

    刘御史弹劾人惯了,脸皮和心理素质都练出来了。

    若特别在乎皇上是喜是怒,那他就不用干御史一职了。

    他道,“禀皇上,昨日微臣的妻子斐氏带着小女前去定远侯府赴宴,结果小女被延清郡主的女儿穆锦晨一番辱骂。

    不仅如此,穆锦晨还拿出一把极锋利的匕首,将小女的衣裙割碎。小女因此不但受到极大惊吓,还弄得狼狈不堪。

    当斐氏前去找延清郡主讨要一个说法时,却被延清郡主好一番威胁,当场就被吓出病来,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他将昨日之事一番添油加醋,说了给正弘帝听。

    这些话他都是听了斐氏的片面之辞,并不知真假。

    但斐氏躺在床上病了倒是真事。

    妻子出门之前还好好的,从定远侯府回来后就忽然病倒了,不是被宁氏吓得又是什么?

    所以他一定要让皇上拿宁氏问罪,否则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正弘帝听得很是认真,面上神色依旧。

    听完刘御史恳请他将宁氏严惩之后,他才坐直身体,问,“刘大人,朕听闻昨日刘小姐当众呼穆锦晨为蛮子,且延清郡主当时曾对刘夫人说,只要刘小姐将所说之言收回,她愿当众给刘小姐赔罪,同时赔偿刘小姐十件同样的衣裙。

    这是否属实?”

    正弘帝的声音虽不凌厉,但自有一番逼人的气势向刘御史压了过来。

    刘御史额上冷不丁渗出一层薄汗。

    这件事他可没听妻子说起过呢。

    他忙摇头,“皇上,绝无此事,小女不可能这般说话。”

    “哦,是吗?”正弘帝眯了眸子,猛然将手中一个折子扔向刘御史,“御史刘大人,请仔细看看这份密报。”

    刘御史赶紧低了身子将折子捡起来,打开来瞧。

    一瞧之下,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这折子是正弘帝的暗卫所写,其中所述的正是昨日赏菊宴上所发生的事情,十分详尽。

    暗卫所写与斐氏的叙说出入很大,正是方才正弘帝所说那般。

    刘御史自然知道谁真谁假,暗卫是正弘帝私下豢养的亲卫,一部分贴身保卫他的人生案例,还有一部分就是专门为他打探他想知道的一切消息。

    只要正弘帝愿意,大臣们每日在家中喝了几杯水都能知道。

    “刘大人,看清楚了没有?”正弘帝沉声道,“若看清楚了,也交给胡太师瞧瞧,看看昨日众位大人的夫人们和儿女们是如何欺负延清郡主母女。”

    “微臣看清楚了。”刘御史赶紧抹了抹额上的汗,将折子交给胡太师。

    胡太师心一沉,将折子接过。

    折子中所写的事实,让他头皮也麻了下,有些汗颜。

    这么多人欺负一人,结果却反被别人给欺负了,真是丢人。

    宁家人的蛮劲还真不能小觑。

    昨日赏菊宴上所发生的事情,大甘氏也未对胡太师说实话,只是尽可能的丑化诽谤宁氏,将她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女。

    正弘帝看着低了头的刘御史,冷笑一声,“刘大人,蛮子二字不知是谁教刘小姐的?”

    “皇上,童言无忌,孩子之言乃是玩笑,不可信不可信。”刘御史忙为女儿开脱,同时也为自己开脱。

    他并没有否认女儿曾说喊过穆锦晨为蛮子。

    因他知道暗卫所探皆是事实,此时再否认就是狡辩,除了让皇上生气之外别无好处。

    还不如大方承认女儿说过,而女儿年幼,皇上难道还能与一个孩子计较吗?

    “刘小姐呼穆锦晨为蛮子乃是玩笑,那刘大人又怎知穆锦晨拿匕首割刘小姐的裙子不是玩笑呢?

    穆锦晨比刘小姐年幼,她受了刘小姐等人的欺负却未向母亲延清郡主告状,说明她乃是识礼的孩子。

    而刘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去向延清郡主兴师问罪,延清郡主只是说了该说的话,怎么就成了仗势欺人?

    此事朕本不想追究,但刘大人既然提了起来,朕不得不问你们一句,你们可知康定王与朕是何关系?”正弘帝道。

    百官均面现茫然之色。

    康定王与正弘帝难道不是君臣关系吗?

    正弘帝看着众官的表情,就知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他怒拍了下龙椅道,“告诉你们,朕这条命是康定王救的,联的大周江山是康定王在帮朕守着。

    要是没有康定王,没有宁家,你们能这样安稳的待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吗?蛮夷的铁骑恐怕早就踏平了你们的安乐窝。

    为了我们大周江山,宁氏一族一直忠耿耿,身先士卒,浴血奋战,不知有多不位宁家儿女长眠在疆场之上。

    康定王在辛苦的守卫边疆,你们在这儿厚颜无耻的欺负他的女儿,欺负她的外孙女儿,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官啊,就这样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境。

    还有,穆锦晨说得很对,谁骂她蛮子,就是骂她父母,而骂她父母等同于骂她外祖父母与祖父母,朕与康定王乃异姓兄弟,康定王既然是蛮子,那么你们就是骂朕是蛮子……”

    “臣等不敢!”见正弘帝动了雷霆之怒,所有人都吓住了,赶紧齐齐跪了下来。

    直到此时,众官心中才明白康定王与正弘帝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

    对康定王羡慕嫉妒恨者皆有之。

    还有几人本也想跟在后面添油加醋数落宁氏的不是,现在通通闭上了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盛怒之时才提这事,岂不是自寻麻烦。

    来日方才,就不信还斗不了一个恶妇。

    有几人心怀鬼胎的暗想着。

    “不敢,朕看你们有些人胆子大得很呐。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说延清郡主一家是蛮子,格杀勿论。”正弘帝冷哼一声,将龙椅拍得震天响。

    这处罚也太重了吧?万一哪日不小心漏了这两字,岂不是要脑袋搬家?

    所有人皆胆颤心惊。

    “皇上,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胡太师硬着头皮道。

    他真怕自家那些女眷们管不住嘴,哪日说漏了嘴。

    “重?难道胡太师家中有人还想说这话不成?”正弘帝冷冷的反问。

    “微臣不敢。”胡太师不敢再说什么。

    赶紧回去让家里那些人将此给扎紧了,可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这时,安国公陈达出列,正色道,“皇上所言极是,康定王对皇上忠心耿耿,尽心尽责的守卫着边疆的安宁。

    我们对康定王的后辈理应敬重厚待,而非欺凌,这会让康定王寒心,让皇上为难,非为臣者该做之事。”

    “还是安国公深明大义,朕深感欣慰。”正弘帝上的面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呸,老东西可真会拍马屁。

    胡太师嘴角轻轻歪了下,眼底深处滑过一抹不屑鄙视之色。

    下了朝之后,大家不免纷纷议论这事。

    胡太师冷冷道,“从今往后,众位大人们还是管好自家夫人与儿女们的口吧,省得招来杀身之祸。”

    丢下这句话后,他甩手而去。

    哼,捧得越高,摔得就越重,老夫等着宁氏一族摔下来那日。

    啊呸,还是先管好你们家人的嘴吧,反正我们与延清郡主无冤无仇,才不会无端的去招惹她一家子。

    有人看不惯胡太师平日的为人,对着他的背景暗暗啐着。

    金殿之上所发生的一切,穆锦晨一家人与定远侯暂时不知。

    定远侯瞒着穆锦晨,让决明将她开的方子拿了去找济仁堂的大夫瞧了。

    济仁堂的东家是已退下来的太医古连方。

    决明拿方子去的时候,恰好他老人家也在,就顺手接了方子来瞧。

    他老人家轻捋着颌下长须连连点头,说这方子十分妙,补气养血安神,特别是酸枣仁还特意注明是要用炒制的。

    酸枣仁是用来安神的,它可生炒两用,各有特点。

    生用对因肝胆之虚火引起的失眠效果较好,而炒枣仁对于心脾血虚引起的失眠效果较好。

    定远侯是心脾两虚引上进心的失眠效果,故穆锦晨所开之方用到的是炒酸枣仁。

    古连方问决明这方子是谁开的,他有些含糊的应了,说是定远侯所开。

    穆天锡这小子也会开方子了?

    古连方表示怀疑,却也没好意思直接问决明。

    决明不敢多停留,赶紧回了府,向定远侯说了方子能和,且还是上好的方子,正对他的病症。

    定远侯听了大喜,忙吩咐决明去抓药熬药,他迫不急待要试药效了。

    “对了,侯爷,小的方才回时,见到汪老太爷来了。”决明想起这事,就小心声说了。

    汪老太爷就是汪氏的大哥,汪灵玉的父亲汪正奎,时任礼部尚书。

    上次兔子就是他送给汪氏的。

    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今日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定远侯眸子微眯了眯。

    念及此,他就起身对决明道,“决明你去煎药,我出去下。”

    决明应了是之后就去忙了。

    定远侯往嘉和堂而去。

    第26章 打探

    嘉和堂。

    面色憔悴的汪氏躺在床上浑身难受,正在骂小丫环解气。

    桂妈妈进来说汪正奎来了。

    “大哥来定有要事,玉娥,赶紧伺候我更衣。”汪氏精神稍微好了些,挣扎着爬起来。

    “老夫人,这回姜汤喝着不管用呢,正好舅太爷来了,央他请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桂妈妈一边给汪氏穿衣,一边道。

    “没事没事,你别紧张。”汪氏无所谓的摆摆手。

    并未将自己的病情放在心上。

    究其主要原因,是不想喝那苦得难以下咽的药汁。

    桂妈妈就轻叹一口气,没再多劝。

    汪氏收拾妥当之后,桂妈妈搀了她去正厅。

    汪正奎见汪氏的模样,立马皱了眉头,“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汪氏还未应话,桂妈妈就拭了眼角,“舅太爷,老夫人这是被人给气的呀。”

    “是那宁氏?”汪正奎拍桌而怒。

    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极恨宁氏。

    “大哥,你都知道了?”汪氏顿时也红了眼睛,悲由心生。

    想着自从穆锦晨一家回家那一刻开始,她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天天受气不提,一向硬朗的身子竟然染了病。

    更可恨的是自己那珍贵的药引子被活活给糟蹋了。

    桩桩件件,皆令她心在泣血。

    她认为穆锦晨一家就是她的克星,不弄死他们,迟早死的是她。

    “哼,如何能不知,宁氏如今在咱们应天那可是名人呢。”汪正奎冷笑。

    他不会忘记女儿昨日当众丢人全是因了宁氏,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

    想女儿自幼到大,直至后来嫁人为妻,都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疼着,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今日要不是后来见皇上龙颜大怒,他也准备参宁氏一本的。

    幸好让刘御史打了前炮,否则最后挨骂的就是他。

    汪氏忽然想起昨日斐氏之言,不由眼睛亮了亮,“大哥,莫非刘御史今日真的参了宁氏一本?”

    “参了,不仅刘御史,就连胡太师也当着皇上的面数落了宁氏的种种恶行,请求皇上从严发落,以正皇家威严。“汪正奎答道。

    “那皇上是如何说的?准备如何惩治那恶妇?”汪氏顿时来了精神,感觉疲乏的身子都轻松了起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宁氏倒霉的样子,还看到了宁氏被赶出京都的狼狈。

    “惩治恶妇?”汪正奎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又用拳头狠狠擂了下桌子道,“皇上不仅未说宁氏半个不字,反将刘御史与胡太师二人痛斥一番,并连带着我们这些文武百官。

    后来皇上甚至下了旨,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说宁氏一家为蛮子,格杀勿论!”

    将今日朝堂之事说了说。

    “什么?竟有此事,真是该死,那蛮……嘶……”汪氏一颗心顿时如同跌入冰窖,并本能的想要去骂宁氏。

    可忽然想起汪正奎方才之言,惊得将后面的话给缩了回去。

    因太着急,将舌头给咬着了,痛得嘶嘶吸着冷气。

    心中那口浊气又开始往胸口处积聚,挤得心好疼。

    “小妹,你没事吧?”汪正奎忙问。

    “没事没事。”汪氏忙摆手,与宁氏这件事相比,这点儿痛不算什么,她又问,“大哥,难道皇上这般说都无人反对吗?若宁氏有皇上护着,那我们还怎么动她?”

    这是她最最担心的问题。

    宁氏背后的靠山是定远侯,她不怕,康定王虽然权势大,但远在边疆之地,鞭长莫及。

    可若有皇上为她撑腰,那这事可就难办了呢。

    汪正奎长叹一口气,沉默了半晌,道,“这事就连胡太师暂时也无能为力,我们也没办法。

    今日我特意亲自来一趟,就是要提醒你,暂时莫再有所动作,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说。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宁氏一族如今是深得皇上信任和器重,可并不说明他们能永远这样下去,总有衰败之日。”

    “唉,话虽如此,可要等宁家倒台不是件易事,说不定等到有那天时,我都埋进土里了,这定远侯府早就落入了贱种手中,那还有何用。”汪氏面现颓丧之色。

    忽然之间看不到希望了。

    汪成奎却语气轻松的道,“小妹,这个你放心,有胡太师在,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真的?”汪氏双眼泛着绿光,一扫方才的失望。

    汪成奎肯定的点头道是。

    汪氏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了,小妹,上回你大嫂给你的秘方可曾使用?效果如何?不管将来如何,眼下定远侯府还是他说了算,只要能拴了他的心,哪用得着这样费心。”汪成奎问。

    提起这事,汪氏的心就血淋淋的痛。

    她咬着牙道,“大哥你别提这事了,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兔子全被那小死丫头给毁了。”

    “什么?竟有此事?怎回事?”汪正奎无比惊讶。

    汪氏感觉有此乏了。

    让桂妈妈帮着说了事情经过。

    听完经过,汪正奎既怒又无语的对汪氏道,“小妹,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连一个孩子都斗不过,那往后这日子还怎过呢?你大嫂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得骂死你呢。”

    “小妹日子过得苦啊……”汪氏被骂,眼泪顿时哗哗的往下流着。

    汪正奎见她哭,不由又心软了,后悔不该这样说话,无异于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他就安慰道,“小妹,你也别难过了,这兔子我会想办法再帮你弄。最近这段日子你和文义他们且小心些,凡事三思而后行,对宁氏能让且让着,这些账留着日后再算。”

    “嗯,知道。”汪氏拭着眼泪点头。

    “那行,我就先回了。对了,瞧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让吴太医过来瞧瞧?”汪正奎起了身。

    看着汪氏的脸色,他有些不放心。

    汪氏摆手,“不用,我歇歇就行,大哥你先去忙吧。”

    汪正奎点点头,又叮嘱了两句就往厅外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定远侯大步而来,他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蹙了下。

    “天锡你来了,我正准备去杏林堂看你去呢,近来如何,医术定又精进了一层吧。”汪正奎上现出十分热情的笑容来,大步迎上前,拍了拍定远侯的胳膊。

    说着假话脸不红心不跳。

    “大哥来了也不派人去知会一声,走,我们屋里坐,好久未见,等会儿我们喝几盅。”定远侯也十分亲热的拉了他的胳膊。

    汪正奎笑着摆手,“今日家中还有其他事,喝酒咱们改日。”然后用手向正厅方向指了指,“不过小妹脸色不太好,好像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又装病!

    定远侯在心中冷笑。

    但他面上还是点头,“既然大哥有事,那我就不强留了。”

    汪成奎道好。

    定远侯进了正厅,汪氏正准备进内室,见他来,她很高兴,精神又好了两分。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定远侯眉头皱了下,“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昨日起了风,不小心凉了,侯爷您怎么来了。”汪氏轻声应道。

    声音越发显得虚弱起来。

    柔弱无依的像个少女。

    “生病了就该好好歇着,怎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可请大夫来看过?”定远侯道。

    声音缓和了下来。

    汪氏心下欣喜,微笑着摇头,“妾身没什么大碍,侯爷您天天也忙,就没让人告诉您,省得让您烦心。

    我身体歇歇就会好了,不用请大夫来看。”

    她很高兴定远侯没说要给她看病。

    更开心他对她的关心。

    “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也安心,桂妈妈,让人去请大夫。”定远侯吩咐桂妈妈。

    虽然不喜汪氏,却也无法做到看她生病而不闻不问。

    桂妈妈高兴的应了,赶紧下去安排人找大夫。

    定远侯则十分难得的上前搀了汪氏进内室歇着。

    等她上床躺好之后,他才道,“方才大哥来所为何事?”

    汪氏目光闪动了两下,微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恰好路过我们府前,顺便进来看一眼,与我说了几句闲话。他见我身体不适,就未留下用饭,说要去杏林堂找侯爷您呢。”

    话说得合情合理,可定远侯却不信。

    若无大事,汪正奎不会亲自来府,且还瞒着他。

    要知道平日他来府中,首先去找的可是他穆天锡,今日却背着他来见了汪氏,这其中定有隐情。

    定远侯笑了笑,“大哥难道就没说朝中之事?”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朝中之事大哥又岂会对我说。”汪氏也笑了。

    “这倒是,我是在想着,昨日刘夫人临走时放了话,说要让刘御史参郡主一本,我在想不知刘御史是否会真的这样做?

    本想找大哥问问今日上朝之事,奈何大哥走得匆忙,还以为他对你说了呢。”定远侯道。

    呸,原来是为了那贱妇才来我这儿。

    想探我口风是不是?偏不告诉你,急死你才好。

    汪氏心中一欣喜又被失望和愤恨所替代,差点儿咬碎了满口牙。

    “斐氏当时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哪儿还真的因这一点小事闹到皇上跟前。大哥没说,刘御史应该没提吧。”汪氏道。

    定远侯点点头,“对,极有可能如此,行,你先歇着,我去外面等大夫过来。”

    说着,他就掀了帘子出去。

    他可能断定的是,要么刘御史真的没和皇上说这事,要么提了之后,皇上没说宁氏的不是。

    不然依着汪氏的性格,在得知宁氏要倒霉的消息后,肯定会在在上表露出来。

    但方才并未见她有得意之色。

    故今日朝中并没有发生对宁氏不利这事。

    这样一想,他心就宽了下来,有些焦急的等大夫来。

    半个时辰后,终于等来了大夫,经过一番诊治,汪氏是得了外感。

    大夫开了药方,定远侯将药方拿了过来,带了春荷去杏林堂抓药。

    春荷将药抓了回来煎好。

    可汪氏看着黑色的药汁,闻着苦味,摆摆手,让春荷将药给端走了。

    汪氏坚持认为自己的身体无事,不愿吃药。

    也没人逼得了她,只得作罢。

    下午申时末,忽然有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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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面圣

    圣旨是传给宁氏。

    让她明日和穆文仁带着穆锦晨一起进宫面圣。

    消息在定远侯府传开,又如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汪氏得知这消息时,一口茶顿时喷了冬梅一脸。

    砸了茶盅,身子气得发抖,胸口又开始发疼。

    桂妈妈赶紧上前来为她按摩。

    “老夫人,您自个儿身子重要啊,她进宫就进宫呗,您生这气做什么呢?”桂妈妈就劝。

    “我不服。”汪氏咬牙。

    “老夫人您别想太多,奴婢想着她此次进宫并非全是好事。

    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样说是没错,但当着她面,定也要敲打敲打,毕竟她所作所为太过份了,皇上是仁君,定也看不过眼。”桂妈妈道。

    “我看未必,唉,如今大周的边疆还靠宁家守着,皇上一时半刻不会对宁氏苛刻的。”汪氏叹气。

    “来日方长,日子还长着呢,老夫人您先得将身子养好再说。”桂妈妈又劝。

    汪氏点点头。

    可心里哪儿能平静下来,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穆瑜也知晓了穆锦晨要进宫一事,气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她直奔甘氏的房间,鼓着腮帮子道,“娘,穆锦晨要进宫了,你知不知道?”

    “进宫就进宫,有什么了不起的。”躺在床上的甘氏一脸的不屑。

    可心里的妒忌像野草一样的疯长。

    她活了这样大,还未进过宫呢,可宁氏这才回来,皇上就下旨见她全家。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她甘氏出身不知比宁氏要高贵多少,就因宁家祖上走了狗屎运帮太祖皇上打下江山,宁家才从此飞黄腾达,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真是没想到土匪有朝一日也能拜将封王。

    如今自己被土匪的女儿压在头上欺负,怎么想都让人不服气。

    甘氏差点儿将唇瓣咬出血来。

    “哼,娘你说得倒轻巧,进宫当然了不起,我也想进宫。

    娘,你有没有办法也带我进宫去呀,我也想去宫里瞧瞧。”穆瑜可没听出母亲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女儿的撒娇声以前听在甘氏耳中,十分悦耳动听,可此时听来,如同那烦人的苍蝇一样令人厌烦。

    甘氏抬手唰的一耳光打了过去,“吵什么吵,你要是有个郡主的娘,就能进宫去,你去找那郡主娘去。

    坐着比人高,立着比人长,却一点儿能耐都没,竟被比你小的孩子欺负得哭鼻子,丢不丢人啊你。你除了撒娇,还会什么?

    滚,别来烦我!”

    穆瑜被打傻了,站在那儿竟然忘了哭。

    等到甘氏骂完了,她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娘,你是坏人。”

    她撒着脚丫子就往玉安园外跑,直奔嘉和堂。

    晕晕沉沉的汪氏见到她这般模样,强撑着问是何事。

    对甘氏几个孩子,汪氏还是十分看重的。

    当得知穆瑜是因吵着要进宫被甘氏打了,汪氏面色一沉,不由道,“你母亲打得好,该打,怎不与人比才学比针线女红,尽比这些无用的东西,没出息!”

    然后挥挥手,让桂妈妈带她离开。

    穆瑜站在嘉和堂门口,凝望着秋枫园的方向,对穆锦晨的恨更加浓烈。

    自从这死丫头回来后,她就过一天好日子,不是被禁足,就是被骂被打。

    想以前她可是被父母与祖母捧在掌心里疼着。

    自己现在所受的苦都是拜这死丫头所赐,哼,等着,总有一日会让你这死丫头倒霉。

    文氏得知这消息时,倒挺冷静。

    只是唇角弯了弯,未多言。

    其他人因进宫一事而闹得鸡飞狗跳,穆锦晨一家则十分淡定。

    他们回来第二日就递了贴子进宫。

    只是那些日子恰好有使者来访,故一直未召见。

    宁氏与周嬷嬷在库房清点着礼品。

    这些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进宫时带过去。

    第二日,穆锦晨穿戴整齐与父母一起进宫去。

    定远侯少不得好好一番叮嘱,担心他们会在皇上面前失仪。

    马车约行了半个时辰才到宫门口,宁氏忙将她唤醒。

    见穆家的马车到来,早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立马迎了过来,向宁氏行了礼之后,就带着他们往皇城内而去。

    等穆锦晨一家到达御书房之时,正弘帝刚下朝。

    她还没看清正弘帝长什么模样,就立马被宁氏与穆文仁拉着给他跪下了。

    一通万万岁之后,正弘帝朗声笑着起身从龙椅下大步走下来,亲自虚扶了宁氏,笑着道,“都平身吧,来让皇叔叔瞧瞧,幼时调皮淘气的敏敏变成什么模样了,哈哈!”

    并不自称为朕,语气十分亲昵。

    一声皇叔叔瞬间拉近了与穆锦晨一家的距离。

    表示他是重情重义之人,未忘与康定王之间的结义之情。

    娘小时候很调皮淘气?

    穆锦晨不禁对宁氏侧目。

    宁氏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皇叔叔,那样久远的事情,您还记得呢?”

    “哈哈,如何能不记得,皇叔叔一直十分怀念当时在边疆的生活,真的十分开心快乐,更不会忘记敏敏你为朕所画的红唇与胡须。”正弘帝笑得十分开怀。

    “皇叔叔,您就别再提这事了,那时是敏敏年幼不懂事嘛。”宁氏更窘,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那时正弘帝还是太子,因被其他想夺嫡的皇子算计,去边疆避祸。

    在半路被人伏击而受伤,幸好父王得知他要来边疆,特意亲自带兵去迎而救了他。

    那时她才四岁,趁他熟睡之际,竟然偷偷拿了口脂与毛笔,将正弘帝面上画了像猫一样的胡须,还有腥红的嘴唇。

    醒来后的正弘帝并不知情,顶着这样美得令人不忍直视的妆容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大圈,惹得众人笑弯了腰。

    而后正弘帝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是哭笑不得。

    父王对她的所为既气又无奈,再怎么疼女儿,可正弘帝的身份太过尊贵,不教训她无法向他交待。

    父王正准备狠狠揍她一顿时,正弘帝赶来为她说了情,让她免受皮肉之苦。

    经了此事之后,正弘帝不但没有厌恶她,反而说她古灵精怪惹人疼爱,常带她四处玩耍。

    她也很喜欢这位温和爱笑的小叔叔,两年时间里二人建立了父女般的感情。

    后来他离开边疆进京登基做了皇帝,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今日相见,听他重提往事,不由感慨时光匆匆,当年的年轻英俊的小叔叔步入中年。

    虽然在笑,但他眉眼之间多了威严煞气,少了温和。

    穆锦晨嘴角抽了抽。

    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这温柔贤淑的娘亲竟会干出这种事来。

    不由抬头看向正弘帝,想像着当时他被画上猫须红唇的样子。

    正弘帝也恰好向她看过来,锐利威严的眼神让她心神凛了( 富贵锦 http://www.xlawen.org/kan/53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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