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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县太爷来到了周公公下塌的房间。

    房间内酒气弥漫,这其实是周公公故意拿着酒壶在房间的墙角处遍洒的结果,以加深他酒醉难醒的证据,周公公正酣声阵阵连合衣倒在床上,看情景这姿势从昨天晚上就保持到了现在,这也难为他了,为了一柄价值万亩良田的宝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李顺走上前,轻轻地周公公的床边喊了几声,“周公公,周少监”

    周公公依旧是沉睡不醒,彭乾羽挥挥手示意李顺推推他。

    杨树是个急性子,抬脚就在床沿上一踢,“周公公,起来了”周公公还是没反应,杨树一回头无奈地对彭乾羽道,“你看,就是不醒,要不是昨夜那么多人都喝了酒,还让人以为彭知县你在酒里作了什么手脚呢”

    彭乾羽正色道,“杨树兄弟,天地良心呀,我可是好意,谁知道这周公公这么不经喝,昨晚要不是我拦着,他周公公还酒兴未足呢”

    杨林道,“那现在怎么办?周公公这个样子,圣旨便没法传,夜长梦多,对我们可不利呀”

    彭乾羽四下转了转,竟然发现这房间内虽然酒气熏天,但酒气的来源却不在周公公身上,而且是从那些看不见的桌椅板凳的底下而来,他又低下身子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地方还有一滩滩潮湿未干的水渍,看来,这周公公果真是在装醉。

    杨树跟在彭乾羽边上问着。“彭知县,你这找什么呢?”

    彭乾羽呵呵一笑,“没,没什么,既然周公公动身不便,那也没办法,只能等他醒了再说。这样,你们先出去。我在这伺候他,他一醒我便叫你们”

    李顺道,“老爷,还是我留在这吧”

    彭乾羽一使眼色。“不用,周公公醉成这样,都是我的罪过,因当亲力亲为,以示悔过之心”

    李顺一见老爷这表情,马上明白过来,老爷又在哪憋着主意,便一拱手,“是。老爷要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彭乾羽点点头又对树林道,“两位上差。这里就交给我吧”

    杨林拱拱手,“那就有劳彭知县了”

    彭乾羽往门口一示意,“上差请,我乐意效劳”

    待房间内人都走了,彭乾羽来到周公公边上,硬是挤出一脸悔之无及的表情。哭丧着脸着一句又一句的痛诉自己不应该把一代皇帝跟前的红人喝成这样,一边说一边把床上所有的被子全给拉了过来。搭在了周公公的身上,连头都没露出来,他轻轻拍着被子道,“周公公呀,你就安心休息吧,有下官在这陪着你呢,你看这驿馆的人也真不懂事,连个被子也不知道替您盖上,别看现在街面上的石板能煎鸡蛋,没准一会就凉了,小心着凉”

    彭乾羽一边拍着,眼睛却在房间里四下乱窜,他在找一样东西,圣旨,大概是被子里的温度在快速的升高,燥热难耐,周公公竟然动了一下,但还是没醒。

    彭乾羽又加快了拍打的动作,就像是老爹在哄儿子睡觉似的,“哦哦,周公公,没事没事,休息休息,要不我给公公你唱个小曲吧,唱什么,就唱我们老家的歌吧”

    彭乾羽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摇睡觉,小花被,盖盖好,两只小手放放好,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睡着了......”

    彭乾羽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哼唱着,身体却慢慢地离开了床边,在屋内快速的翻找着,歌声掩盖了他手底下的声音,随着彭乾羽弄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歌声也随之提高,引得楼下的驿丞和俩锦衣卫也皱着眉在静听着。

    杨树问李顺,“你们老爷这哼得什么呢?哄儿子睡觉呢”

    李顺苦笑着一摊手。

    当彭乾羽五音不全地将这哄儿子睡觉的调子连哼到第十八遍的时候,他终于从房间的橱柜里的一个包袱中把那用紫檀盒子装着的圣旨给找了出来。

    彭乾羽心花怒放,一边哼着歌,一边轻轻地将盒子上面的封条给揭了下来,抠掉蜡封,取出一轴黄帛,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周公公,周公公还被蒙在被子里闷酱呢。

    彭乾羽笑着将圣旨装进了怀里,拍了拍,关上橱柜,扭头对床上喊了声,“周公公,下官就不多打扰你休息了,等你醒了再来给你问安,下官告辞了”

    等彭乾羽从周公公的房间出来,一直焦急等待在楼下的杨树两兄弟忙跑了过来,“彭知县,他还没醒?”

    彭乾羽无奈的一耸肩,道,“算了,周公公日夜操劳过度,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杨树一脸焦急,“那圣旨的事?”

    彭乾羽道,“放心,迟一天就迟一天吧”

    杨树摇摇头叹惜着跑下了楼。

    彭乾羽又把黑子给叫了过来,轻声道,“黑子,去,让人去‘仙采仙阁’找两姑娘,来服侍周公公”

    黑子纳闷着,“找姑娘?老爷,他,他可是公公”

    彭乾羽切了一声,“公公怎么了,虽然他嘛也不能干,但不表示他不想,去,找俩年轻漂亮的,记住,让她们一直守在周公公的床边上,怎么做我不管,总之在老爷我回来之前不能让他下床”

    黑子贼笑一声,转身找姑娘去了。

    紫禁城。

    在建极殿与奉天殿之间,有着三层相叠的威严雄浑的汉白玉台基,在两殿之间形成一个广阔的空间。

    奉天殿,民间称其为金銮殿,是大明朝权力中心,平时这里遍布大内侍卫,而此时却被一群太监和宫女占据。

    只见台阶上三十多名太监,列阵而面对着台阶之下,台阶下也有着百十多名宫女和太监的混编阵型,看那架式是想往台阶上冲。

    在建极殿的门口,放了一张金灿灿的椅子,椅身上雕有一尾尾姿态非凡的龙形图案,一名全身披挂金色盔甲的年轻人坐在其上,将下巴搭在弓起在椅上的膝盖上,目视前方,看着这群太监和宫女。

    这时一名太监跑了过来,躬身对龙形座椅上的人道,“报大帅,江将军已经带领大队人马作好了攻城的准备,请大帅发令”

    年轻一拍椅扶手上的龙头,“好,传本帅将令,攻,胆敢后退一步者,斩”

    太监一挥指尘,尖笑一声,“尊命”

    一时,台阶下的百十多名宫女太监,磨拳擦掌,嘻嘻哈哈地朝台阶上冲了过去,领头的是名三十多岁的一身白色盔甲的男人,双方在台阶上混战在一处。

    百十多名太监挥舞着手里的拂尘,“打,打死你,打死你”

    宫女们则拿出随身的袖帕,甩在太监们的身上,“拍死你,拍死你”

    由下往上攻的领队白盔将军,躲过千丝万缕的拂尘和满天飞的手帕,挤在人群中,扯住一名太监胳膊道,“张公公,一千两,你让我攻上去”

    那张公公尖着声音,偷看了身后的龙椅上的将领一眼,对白盔将军道,“江大人,我给你两千两,你投降”

    身穿白色盔甲正是威镇天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江彬。

    只见江彬从怀中取出一打银票,硬是往张公公手里塞,“五千两,张公公,你就再输一回吧,你看,银票我都带来了”

    张公公略微一思索,打着手势道,“八千两”

    江彬一咬牙,“张公公,你可真心趁火打劫,成,八千就八千”

    张公公收好银票,嘿嘿一笑,挥挥拂尘,带着一般太监边战边退。

    江彬喜形于色,穿过人群朝建极殿门口跑去,一头跪倒在那金色盔甲之人的面前,高声道,“报,大帅,我军势如破竹,已经攻上城楼,此次斩敌首十万之众多,我军无损一人”

    张公公也跑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小的无能,没能守住城池”

    金色盔甲之人闻言,哈哈大笑,拍着手在椅子上跳了起来,“好,此战江将军身先士卒,攻不可没,本帅有赏罚分明,赏江将军白银一万两”

    江彬倒头又拜,“谢谢大帅赏”

    张公公在他边是轻轻的用手肘碰了碰他,“你还赚了二千两呀”

    金色盔甲之人兴头正盛,蹲在龙形椅上道,“好,现在换江将军守城,张公公攻,快,布置下去”

    他的话刚落音,只见从建极殿的转角处走来一群宫女,在这群宫女的簇拥中,一名体态尊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缓步走了过来。

    “胡闹!这成何提统”那中年女人边走边喊着。

    江彬与张公公等一众宫女太监一见她来了,慌忙朝她跪拜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来到江彬面前,怒道,“江彬,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劝皇上多勤于政事,却在这玩这种小儿把戏,我看你这官是不想当了”

    江彬一脸惶恐,“微臣不敢”

    太后脸一沉,“不敢,我看你比谁都敢,下去,还你们,都退下”

    众宫女太监嘻闹着一下就跑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花娘换圣旨

    正德皇帝斜靠在龙椅上,将头上的头盔给取下来在手里翻玩着,若无其事地道,“母后,您来这干嘛?”

    太后道,“你身为一国之君,不思政事,天天与这群宫女太监胡闹,龙袍不穿,非要天天穿这一身不伦不类的盔甲,你也不怕百官笑话,不怕天下百姓笑话,你对着起你父皇吗,对得起朱家的列祖列宗吗?”

    正德哼笑着将少将头盔顺着往地上一滚,滚出几丈远,边上的太监忙又给捡了回来,他随手又滚了出去,玩得不亦乐乎,全然不把太后的放在心上。

    太后也是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道,“我问你,宁王的折子你看了没有?如何回复的”

    正德道,“看过了,早让内阁发出去了”

    太后点点头,这个还算满意,又道,“听说宁王请旨想让皇上你加封一个知县,你是怎么做的?”

    正德没好气的道,“给了给了,朕不但准了还一并给了他宁王一个大面子,索性将那小知县连升五级,这够给他宁王面子了吧,太后你也满意了吧”

    太后心中欢喜,嘴上却道,“你这叫什么话,升与贬都是皇帝你一人乾坤独断,宁王也不过是为国举贤,这和母后有何关系”

    正德摆摆手,“行了母后,您要没事就去听听戏,皇儿还有一个堆国家大事要办”

    太后点点头,“这就好。你是应该多将心思放在政事上”

    等太后一走,躲在台阶下的江彬又跑了回来,对正德一拱手。“皇上,还要接着玩嘛?”

    正德打打哈欠,“算了,扫兴,这宫里玩的真不自在”

    江彬嘿嘿一笑,“那皇上您想上哪,要不去豹房转转。听说那里又新添了几名江南女子,一个比一个水灵”

    正德还是无趣地摇摇头。“去去,是个女人就是江南美女,哄朕玩是吧”

    江彬见皇上不开心,忙在心里搜肠刮肚地打起了主意。听皇上提到江南,计上心头,咧嘴笑道,“既是如此,皇上您何不亲往江南,那里可遍地都是如梦如幻的水乡美女,货正价实”

    正德立马起了兴致,但转眼眉头一皱,“母后和那班阁臣是不会同意朕南巡的”

    江彬嘿嘿一笑。早年间被箭自嘴角洞穿至耳后的伤口一跳一跳的上下乱窜,格外丑陋,“皇上您可以微服出宫。玩一圈便回,谁也不会知道”

    正德精神头十足,“那先去哪?”

    江彬张口就来,“江南之美在苏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如先去杭州转转”

    正德很想出去走走。但一想到母后和内阁,还是不放心。“想法不错,这一去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怎么也瞒不过去吧”

    江彬笑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您想去哪谁敢拦您”

    正德苦笑道摆摆手,“江爱卿,你不是不知道那群阁臣,一帮子老夫子,没事就在朕跟前唠唠叨叨的,不是太祖祖训就是先皇如何如何,朕怕是前脚还没出皇宫,后脚他们就在午门前上吊了”

    江彬低头想了想,神态卑谦,低声道,“皇上,这事就交给微臣去办吧,不出一月,保证让皇上您江南之行得成”

    正德大喜,将那顶将军盔往江彬的怀里一扔,笑道,“嗯,好,这事就交给你了,走,陪朕玩去”

    江彬道,“皇上想上哪?”

    “豹房,看看你说的那些新来的江南美女”

    “皇上您刚不是说......”

    “有胜于无,好几天没尝鲜了,来了几个?”

    “两个,都是大家闺秀,那身段,那皮肤......”

    “你摸过?”

    “不敢不敢,微臣无福消受,这都是给皇上准备的,要不晚上皇上就在豹房就寝,从中选一人为皇上侍寝”

    “切,现在立刻马上,朕等不急了”

    说话间,一君一臣已出了皇宫,上了早就等待在外的软轿,往豹房而去。

    在驿馆里,工夫不大,黑子便领着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近乎妖艳的花娘回来了,彭乾羽看了看点头表示满意,想那周公公久居皇宫,整日见到的都是皇上的女人,顶多饱饱眼福,现在出了宫,给他机会没命的折腾,他还不玩得乐不思蜀,当然了,他现在也顶多只能饱饱眼福了。

    黑子按县太爷的交待对那两名花娘吩咐一番便送进了周公公的房间,直把两名锦衣卫看得不明所以。

    杨树性急,忙问彭乾羽,“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嫌周公公睡的时候不长?”

    彭乾羽嘿嘿一笑,朝门口作了请的手势,“周公公为皇上日夜操劳,难道出来轻松一回,我这县太爷怎么也处尽尽地主之谊,怎么样,你们二位兄弟要也好这口,那,出了这门,往东拐几个弯,那里有处上等的去处,保证让两位不虑此行”

    杨树刚才就被那两美艳的花娘勾得三魂丢了七魄,一听这话,喉结一阵涌动,“那敢情好......”

    还是杨林稳重,忙打断了杨树的话,笑道,“呤风弄月那是酸秀才们才做的事,似我们这等粗人,不去也罢,何况公务在身,不敢有所懈怠,彭知县,你是知道我哥俩这回来的差事,你也帮我分析了事情的要害之处,关建就在周公公圣旨上,没有他的圣旨我们不好动手呀,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否明言?”

    彭乾羽点头微笑,“君子有成|人之美,咱就不打扰周公公静修了,走,找个饭馆,兄弟我坐东”

    还不等杨氏兄弟推辞。彭乾羽已经来到两人身后,一手推一个往门外推着,“走走。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不远,走几步就到,师爷,劳您先行去定个位子,寿春酒楼。要上等的雅间,另外再去‘环采仙阁’找两花娘来陪两位上差喝酒”

    李顺嘿嘿一笑。小跑着朝外忙活去了。

    此时正值午间饭点,寿春酒楼里食客满座,彭乾羽几人径直来到二楼的一处包间,酒菜已经备好。两名陪酒的花娘也早就等候在酒楼旁,见彭乾羽等人进来,一齐起身行了一礼,“见过各位爷”

    两花娘这一声道好,那真个是千娇百媚,艳惊四座,嗲声嗲气的声音直把两锦衣卫骨头都叫酥了,这世上哪有男人不好酒色的,至少彭乾羽还没发现。哦不,县衙里的赵班头是个另类。

    杨氏兄弟,一路自京城而来。不近女色已经憋了多时,此时一见这等风光,那比见了亲爹还欢喜,还不等彭乾羽开口,一人上前搀住一个,眼睛都直了。

    彭乾羽用肩膀推了推李顺示意他看那两锦衣卫求色若渴的贪婪表情。一竖大拇指,轻声道。“不错,会办事,这两姑娘够味道”

    李顺嘿嘿一笑,低声道,“要不怎么值二十两一位”

    彭乾羽一扭脸,心疼不已,小声道,“二十两?当老爷的银子是风刮来的呀,刚才黑子找的那两不才十两一位吗”

    李顺一耸肩,“这俩是头牌,底于二十两,人姑娘不干”

    彭乾羽连嗫着嘴,“得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两名锦衣卫,面对可餐的秀色,已是得意忘形,见彭乾羽和李顺还在一旁嘀咕,杨树忙招招手道,“哟,兄弟,聊什么呢,入座呀,别客气”

    彭乾羽哈哈一笑,“来了来了,姑娘们,给两位爷满上”

    酒桌上有了花娘作陪,那气氛是异常的活跃,什么圣旨,什么差事,这两上差早把这些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张着嘴接下花娘送上来的酒菜,连吃带上手,忙里不得闲。

    酒过半酣,彭乾羽簇着眉头站起来道,“两位兄弟,你们先喝着,小弟我不胜酒力,去去就来,师爷,陪两位上差多喝几杯”

    杨树一手搂着花娘,没在意彭乾羽的话,随口道,“你呀,酒量不行就认个怂,别跑出去找茅房”

    彭乾羽已经出了包间的门,转头一笑,“就回就回,店家,店家,茅房在哪边?”

    包间里一阵哈哈大笑。

    彭乾羽刚从酒楼里出来,早就在门外一直等候的黑子忙凑过来道,“老爷,已经打听好了,西街有间专门仿古作旧的铺子”

    彭乾羽点点头,上了轿子,让黑子前头带路。

    在轿子上,彭乾羽将从周公公那偷出来的圣旨取了出来,心中赞赏着,圣旨就是不一般,这料子,这作工,真讲究,要是能带回二十一世纪那得值多少银子。

    展开圣旨两端,彭乾羽将圣旨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果然不出芸娘所料,张耙子死不了,皇上压根就没提剿匪的事,只是以半月前张耙子不经兵部调令,擅自用兵杀了九江府姜氏一门为由,说他乱杀无辜,旨到之日即行解除他的兵权,押回京城交刑部审理。

    彭乾羽看着这寥寥几句的圣意,一阵好笑,感情皇上也好面子呀,朝廷大张旗鼓,动用了一营两千人马,硬是对几百乌合之众的土匪剿而不能灭,这太丢份了,军费花了不老少,这次不光是张耙子悬了,那帮他筹措军费的安庆知府王光美怕是也会跟着吃瓜落,还有那赵郡马,暗中吃了多少军械回扣,现在好了,皇帝老子不认帐了,鸡飞蛋打了。

    彭乾羽看完圣旨,从怀中摸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盖在了圣旨的内容上面,脱下官服,换上黑子找来的便装。

    小轿几个转弯,在一间不太起眼的店铺前停了下来,黑子掀开轿帘,“老爷,到了,就是这”

    “仿古斋,名付其实呀,这年代作假也能这么明目张胆”彭乾羽从轿中出来,看了看店铺的牌匾,轻笑一句,朝里间走去。

    一名花白胡须的老者迎了上来,“客官,想买点啥?”

    彭乾羽哪会是在仿古斋购物之人,下巴一扬,“有说话方便的地方吗?”

    老者会意,作这种营生,买家都是冲着以假乱真去行坑蒙拐骗的,当然得避人耳目。

    来至后屋,彭乾羽让黑子守在门外,他没时间多废话,取出怀中的圣旨,在老者面前晃了晃,“给你半个时辰,给我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来”

    老者作这行有年头了,什么宝贝没见过,他一见彭乾羽手里的东西,还以为是幅画轴,但看那布帛上的龙形图案,一时心中不安,便说要先看看再说。

    彭乾羽将圣旨在桌上展开,中间有字的部分被白布挡住,彭乾羽指着圣旨道,“能做吗?”

    老者端详一阵,摇摇头,缓声道,“此物以明黄布帛为料,背面绣以团龙,想必是宫中之物,做这东西不难,但这明黄帛料非我这小店敢有,恕老朽无能为力”

    彭乾羽哼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压在圣旨上,“现在能做了吗?”

    老者眼一转,“爱莫能助”

    彭乾羽又取出张百两银票,“这钱够你重开了铺子了”

    老者一见,脸上大喜,“来者都是客,哪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半个时辰后客官来取便是”

    说着老者便伸手去取银票,彭乾羽却不阴不阳地笑着将手压了在银票上,缓声道,“做归做,如果你敢看这上面半个字,这些银子你算是给你办后事用的,明白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者笑着将银票抽了过去,“了解了解”

    彭乾羽出了店门,朝黑子招招手,低声在他耳边道,“去,去找几个衙役,一会他做完,把他这铺子给封了,人给我扔进牢里,别伤了人,半个月后放了他”

    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半个月彭乾羽的事差不多收工了,那时候再放他出来,就算他乱说也不惧了。

    黑子不解,“老爷,以何罪名?”

    “造假售假”

    老者说话还真算数,半个时辰后一份足以乱真的圣旨出现在彭乾羽面前,彭乾羽反复将真假两份圣旨看了好几遍,反正从外观上来看是丝毫不差,这就够了。

    当彭乾羽的轿子刚刚离开仿古斋,等候在暗处的一队衙役突然冲了进去。

    彭乾羽的轿子转回了周公公下塌的驿馆,走到周公公的房间外,就听里面周公公嘿嘿直乐的细嗓子在笑个不停,彭乾羽在门外咳了声,故意喊了声,“周公公,您醒了吗?”

    房间里立刻鸦雀无声。

    一名花娘将门打开,彭乾羽看了看床上的周公公,暗道:这老太监,身手怪麻利呀,这么快就回复原样了。

    彭乾羽让两名花娘先出去,他故技重演,将哄儿子的歌唱着鬼哭狼嚎,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那份真的圣旨又完好如初地躺在了紫檀盒子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针尖对麦芒

    彭乾羽怀揣着那份假圣旨,找了个字画摊自己拿笔在假圣旨上涂抹一番,又找了个打铁铺支走店主伙计在里面独自忙碌一番,等他出来时,黑子发现县老爷的衣服湿湿的。

    这一切之后,彭乾羽这才换上官服回到了寿春酒楼,见杨氏兄弟已经半醉半醒的歪倒在花娘的怀里,喃喃而语无伦次。

    李顺见老爷回来了,忙起身向迎。

    “两位上差,酒可曾尽兴?”彭乾羽晃了晃桌上四五个半斤装的酒壶,心道:可真没少喝呀。

    杨树将硕大的脑袋缓地自花娘的胸前移开,半眯着眼,醉意朦胧地挥近手道,“哟,这不是彭爷吗,你且回来了,敢情您这是跑京城上茅房去了吧,你要再回来迟点,这菜都能结冰了,呃......”说着打了长长的酒嗝,引得边上的花娘直皱眉。

    彭乾羽嫌笑着,“对不住,对不住,怠慢了,今日算我欠二位的,改日一定补上,怎么样,二位换个地方转转吧?”

    彭乾羽边说着边朝两名花娘挥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花娘一走,杨林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去,去哪?”

    “张参将军营”彭乾羽声色一正,说得很是肯定。

    这话一出,不但是杨氏兄弟,就连对彭乾羽多有了解的李顺也是吃了一惊,昨天晚上张耙子的杀手没有得逞。这时候去他军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杨林酒意当场就惊走一半,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道。“哪?”

    大明之国前期,锦衣卫无孔不入,唯独不敢对各地驻军多有涉足,这主要是因为朱太祖立国后一改自宋以来国人尚文抑武的一边倒政策,太祖以武立国,北击蒙元,东征高丽。跨海击扶桑,臣服西南各国。威震寰宇,其政治资本全赖横扫蒙古铁骑的大明悍军,除了朱世皇室子孙之外任何人不得染指军旅,只是到了明中期。大明经历英宗事变后,武将势力在朝廷的影响力渐渐向文官集团转移,加之大明独有的三权分立,这使得军队权力过于分散。

    但即便如此,锦衣卫凡涉及军旅之事都会忌惮三分,这些带兵的将军那多半是真刀真枪拿命换来的,实打实的功绩,没有真凭实据想要板倒他们,下场好的也会落个两败俱伤。更多的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力不讨好。

    杨林一听彭乾羽现在要去张参将的大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数十名官员连名弹劾张参将的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虽然杨氏兄弟受命署理张参将一事,但那前提是有圣旨在手,没有这东西防身,在这敏感时期他们是不会贸然走进张参将的军营的,这是因为明朝地方驻军名义上受朝廷兵部节制。但其自身的权力依然有相当大的私有性,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制他们于死地。皇上还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就像半月前张参将在没有兵部军令时私自出兵将九江府姜氏一门全数杀害,而皇上只是降旨将张参将传到京城问罪,还怕派一个周少监不顶事,另又添派两名锦衣卫千户同行压阵。

    彭乾羽倒是很镇定,也不是随口一说,他又复说了一遍,“对,张家军营,现在就动身”

    李顺是个谨慎得近乎胆小之人,忙将彭乾羽拉过一旁,低声道,“老爷,这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要不然您要我这师爷干嘛使的”

    彭乾羽满不在乎,“怎么?你怕了?”

    李顺道,“老爷你忘了昨夜杀手之事?他张将军正愁找不到你呢,依在下愚见,您还是别出县城以身涉险的好,还有,就在刚才您不在的时候,我接着消息说是座山脚下有个叫石桥村的村子,一个时辰之内便化为一堆焦土,全村男女老少二百多人,无一幸存,这便是张将军所为,说是全村通匪,老爷,这可是在你的县治下,这么大的事,他张参将可没事先知会您一声呀”

    彭乾羽一听更是怒从心中起,杀鸡也不能这么杀吧,二百多人说杀就杀了,这也使彭乾羽的心中陡添七分杀意,一指军营的方向,大声道,“那我更非去不可了,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要怕死,趁早回家抱女人玩去”

    李顺一阵脸红不再言语。

    彭乾羽转过头对杨氏兄弟道,“怎么样,敢不敢去,有什么可怕的,顺便去探听下他的虑实,又不去和他打架”

    杨氏兄弟酒意全无,对视一眼,仍是没有表态。

    彭乾羽不屑的切了一声,“得,都是人才,我还以为京城来的爷都是个顶个的爷们,我一个人去,黑子,去,到街尾棺材铺给老爷我订副棺材,老爷我要回不来记得给我收尸”

    黑子愣住。

    杨氏兄弟被这话一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杨林道,“彭知县这话严重了,去是去得,只是不要操之过急,计划好了再去也不迟”

    彭乾羽一拂袖子,“就现在,告辞!”说罢怒气冲冲地下了楼,钻进轿子就往城外走。

    还走多远,身后的杨氏兄弟和李顺也一并骑马赶了上来。

    李顺在马上对轿子中的彭乾羽道,“老爷,等我一程”

    彭乾羽在轿上一阵窃笑,探出头来。

    杨树将马缓步同轿子并行,嘿嘿一笑,“彭知县能不计性命为皇上分忧,我们兄弟也不能落后,刀山火海一同闯了”

    见到杨氏兄弟跟了上来,彭乾羽得意地拍了拍怀中那份湿渌渌的圣旨,催促着轿夫加快脚步。

    此时的张耙子,在得到周千户已将石桥村全数尽灭之后。一改连日来的颓废,一面收拢军卒,一面派人去安庆搬兵。又将宿松匪患以成蔓延之势大肆渲染了一番以八百里加急向皇帝传递军情,为了收笼军心,他当前全营将士的面答应三日后等安庆驻地的扔资运到后,每人各赏银五两,杀敌立功的周千户赏银千两,升一级,一时军营中群情振奋。

    有了周千户诬民为匪的斩杀有功先例。各部将领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各自派手下暗地里选中自己下手的目标,周千户敢杀二百,就不乏有人敢杀四百,四千。反正天塌下来有张参将顶着,短短半日之内,宿松县近十万百姓人人头上都悬了一把随时都能掉下来的利剑,或许就在今夜。

    张耙子已命人在自己的大帐中设起了沙盘,以示战事的重要,他此刻正领着一班将校在沙盘前指指点点,分派着各自的战区,养寇自重走出了第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时。帐外跑进一兵士,“报,将军。宿松知县已到营外,说是要面见将军”

    张耙子一听是他,气不大一处来,昨夜没能杀了他,今天这小子倒打上门来了,心道:好呀。你缩在县城里我拿你没办法,没想到你竟然跑到我这来了。这回新帐老帐一同算,让你有来无回,依你招安的积极态度,安个通匪的罪名便能让你立毙军帐之内。

    张参将一挥手,“众将听令,拿出我大军的威风来,这次座山之行,要不是这彭乾羽从中使坏,你我早就建功立业,来呀,列阵将来者喝进帐来”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营军自营门到中军大帐之间列成两队,夹道而迎,刀枪林立,冷光闪闪,随着彭乾羽等人每向前移动一次步伐,这些军士便拿枪杆在地上重击中一次,口中大喊一声,“杀”。

    李顺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满头的大汗,腿脚也不太听使唤,要不是黑子在一旁扶着他只怕一步也挪不动了。

    杨氏兄弟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头一次面对这军威震天,心中不禁升升阵阵寒意,但见彭乾羽还在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彭乾羽也怕,但他没有退路,张参将身为安庆将军,按归属来说,永远在他之上,现在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何给了他一个五品的官身,这品级已经与张参将平起平坐了,只是在权限上远不及他,今天要不把他给拿下,还有何面目在宿松立足,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在张参将手上的无辜百姓。

    随着彭乾羽头顶上方长枪相交而成的拱门走到尽头,大帐里的情形已经一目了然,张耙子端坐在帅案之后,满脸杀气,两排将领也都是怒目圆视,手中紧按腰间刀柄。

    彭乾羽定了定心神,一挺胸膛,走进了大帐。

    张参将一见来人不光有彭乾羽,还有两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有些吃惊,但也在意料之中,出于礼节性,他站起来拱手道,“原来是北镇抚司的上差,有失远迎”

    杨氏兄弟本就不想在这时候就得罪手中仍有军权的张参将,忙也还礼拱手道,“张将军有礼,闲来无事,素闻将军治军严厉,特来一睹为快”

    张参将道,“好说,待本将处理完军务定亲自陪二位视察军营,请稍坐”

    有军士搬过两把桌子,就当没看到彭乾羽一样。

    彭乾羽暗骂这两小子,没种,不过脸上却是一笑,“张将军,半月前咱哥俩还把酒言欢,现在连个座都不给小弟设了?”

    张耙子冷冷一笑,“一犯官还想在本将军面前有座吗?”

    他话音一落,两旁将校一齐将腰间的刀抽出半截,个个怒视着彭乾羽,只要张耙子一声令下,转眼间彭乾羽便能被大卸八块。

    李顺小腿直哆嗦,这会别说是主意,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就不错了。

    杨氏兄弟也不便多说,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权力再大也是孤掌难鸣。

    彭乾羽强自镇定,整理着官服,指了指两旁操刀之人,笑道,“将军这是何意?”

    张参将拍案而起,大喝,“宿松县,本将自来宿松剿匪以来,便查得你与座山土匪勾结不清,前番我大军本能一举成功,若不因为你与土匪暗通,宿松匪患早以平定,何来今日这尾大不掉之势,倒斧手何在?将暗通土匪为害国家的败类彭乾羽推出帐外,就地斩首,以平民愤”

    四名傍大腰圆的营兵闻言快步从帐外冲了进来,将刀架在彭乾羽脖子上,推着就往帐外而去。

    李顺见状,眼前一黑,‘嗷’的一声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皇上文采不错

    看着彭乾羽被执,和帐中那满帐都是霍霍的大刀,杨氏兄弟为自保,竟然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刀斧手将彭乾羽推走了。

    唯独黑子和赵班头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扔下晕过去的李顺,竟然还鬼使神差地抽出刀来挡在大帐门口,赵班头历声大叫着,“彭大人已是五品官衔,将军你不能随便杀他”

    张参将哈哈一笑,“真是池浅王八多,阿猫阿狗也敢在本将面前张狂,彭乾羽暗通土匪,你一小小衙役竟然为他说话,来呀,将他二人乱刀砍死”

    营外众军士挺着长枪,一齐朝黑子和赵班头扎了过来。

    “住手,谁敢再往前一步就是造反”彭乾羽被反执双手,低着头大喊着,他感激赵班头和黑子的护主之心,哪能让他们死。

    这一声大喝之下,众营军一时被唬得愣住了,几十条枪尖已经挨到黑子的衣服上。

    杨氏兄弟这时也挂不住面子了,杨林堆着笑脸道,“将军息怒,说不定是误会,皇上已经传旨加封彭大人中议大夫之衔,您这会要杀他没有真凭实据,将来在皇上面前也不给交待呀”

    彭乾羽升官一事张参将早就得知,但既然要杀他,那当然是装作不知道了,不屑一笑道,“五品知县,本朝开国以来闻所未闻,就算真有此算,本将军也是秉公执法,座( 一品知县 http://www.xlawen.org/kan/5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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