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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了西湖龙井的味道,当时还被胡管家嘲讽,第二次我问你有没有去过杭州西湖,您没听出来,第三次,我让李顺在湘味楼将一包茶叶带你,一包龙井茶,前前后后一共三次,郡马爷,您好好想想,是不是?”

    宁王转过头看着赵郡马,赵郡马想了想,点着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宁王也侧目深思,看着彭乾羽道,“你这前后三次或多或少的都提到了一个地方,你要说的事和这个地方有关?”

    彭乾羽对宁王一拱手,“宁王果然心细,没错,西湖”

    赵郡马不解的重复着,“西湖?你再说详细些”

    彭乾羽将茶怀拿了起来,用手指沾上茶水在光滑的地板上边画边道,“宁王,郡马,你们看,这是宿松境内的龙湖,我找当地人打听过了,龙湖地势略底于大赛湖,常年水患严重,只要长江汛期一到,龙湖水涨一丈多,在龙湖的右边二十里处,便是赵家的三百里水面的大赛湖,湖面宽广,水势却不像龙湖那样年年泛滥,只要在上游的长江口加以修固,相信这大赛湖一定能风平浪静”

    宁王这时候也猜不透彭乾羽要说什么,赵郡马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彭乾羽继续在地上画着,“到了旱期,大赛湖水势回落,这时候加紧修筑长江大堤,不让长江的水再涌进湖里,那会出现什么,那会在整个大赛湖沿岸的退水区多出来几千亩河滩,这些地方能干嘛,开垦,不出一年,便多出了几千亩良田,靠着大湖的田那应该算得上上等的良田了吧”

    宁王一眯眼,听出点味道,但这也不至于能多出一年二十四万两的红利来。

    彭乾羽这才刚刚开了个头,纯属大餐前的凉菜。(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西湖的兄弟

    宁王看着地板上彭乾羽画的这东一道西一道的水线,点头道,“你说的看似有几分可行,不过,这长江水势汹涌,年年修年年照样泛滥,这是个无底洞,多出这区区几千亩田,根本无法抵扣这修堤的银子,湖水一涨,这些多出来的田又有何用?”

    彭乾羽直起身子,坐回椅子上,微微一笑,“宁王一针见血,一下就道出了关健,对,关健就在于要修好长江大堤,这修堤本是朝廷的事,不过这关系到全宿松百姓和赵家的利益,不能全指望朝廷拨银子,不是我夸口,只要这修堤的事交给我来做,我不敢说固若金汤,至少也能保三十年大赛湖无水患之苦”

    当日彭乾羽借收渔租之事亲自视察了大赛周边,还在江万和的带领下去了长江口,发现这里的百姓常年受着水患之苦,这不能说是朝廷不尽心修堤,实在是这些事并非人力所能及,修了这处决了那处,修修补补几千年,扔进去多少银子,算也算不清了。

    彭乾羽查过档案,每年朝廷会专门拨出二百两万银子用作防讯之用,但这二百万两,那是两京一十三省,包括长江、黄河、淮河、洪泽湖等全国的水利银,真正能用到宿松的不过区区几千两,这点银子再让层层贪点,真正用到实处的,连个工钱都不够付,也就是随便找点草桔,这补补那塞塞,大水一到屁用不顶。

    但彭乾羽只管着宿松一地。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凭自己后世先进的理念和学识。再借取赵家的财力,尽全力,只保宿松这一段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反正又不用老百姓拿银子,自己更不可能会出一两,赵家这块肥肉不吃白不吃,名义上是替赵家捞钱。却也实在的替宿松县处在长江边的百姓谋了回福利。

    宁王一听是这,有些失望。长江流经宿松段的长度至少在二十多里,要修一条保三十年的江堤,这银子非十万两以上不可,这么些钱在别处。那能买下几个千亩的良田,这哪是生意,这是在赔本赚吆喝。

    赵郡马祖上世代经商,这点道理一点就明白,当然也看得出这哪是人做的事,便道,“原来彭知县也是个商人出身哪,你这是想拿我赵家的银子替你出政绩呀,你到是修了条大堤讨了皇上的好。我赵家就得到这区区的几千亩田?”

    彭乾羽知道他会这么说,笑道,“赵郡马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我找有经验的河工算过了,长江流经宿松总长约有二十里,但不是说要沿长江修二十里的长堤,有些水路依山而过,有些地段江面地势远远底于两岸。真正要修的不过是几处紧要的地方,修江堤不在于扔多少银子。只要将每一文钱用在实处,没有修不好的堤,只有不作为的人,宁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宁王点点头,看得出来彭乾羽是真用了心思了,他也明白,朝廷哪年都花大把的银子修堤,不是修不好,而是银子到最后都落进了私人的口袋,蒙混过关,来年水一来冲垮了修过的大堤,上面来人调查,堤都冲垮了上哪查去,谁能肯定这堤在水涨之前没修过,不涨水的时候又有谁下来查查这银子是不是真修堤去了,如果哪年老天爷不发威没有冲垮今年新修的大堤,当地官员还能腆着脸向皇上邀功请赏。

    彭乾羽接着道,“河工帮我算了笔帐,在宿松地界一共有三处紧要之处,如果是大修,材料加工钱大概五万两左右,当然这事也不全是赵家的事,县衙也应该出点力,我再奏请皇上也批点”

    这修堤之事一旦成行,这会带动多少产业,光是付给当地民夫的工钱也足以解决很多百姓的生计问题,再有,要修这样的大堤那少不了要用到大量的石料,正好,座山石料厂开办在即,就着修堤来个开门红,石料厂的用工那光是一个座山余匪那肯定不够,再把全城的无业混混全请去做工,这又维护了县里治安的稳定,一举多得,把个全县都盘活了。

    赵郡马一听,这才像样,点头道,“即便是修好了堤,三十年不决,那接下来呢?”

    彭乾羽喝了口茶,“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之所以吸引名士流连往返,那在于西湖,西湖之美得天独厚,山青水秀,赵郡马,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这三百里的大赛湖只用来收取一年几万两的渔租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赵郡马反问,“你的意思是?”

    彭乾羽郑重其事,“杭州能有一座西湖,为何宿松就不能也有一座”

    赵郡马一听,反驳道,“你也知道西湖是得天独厚,那是天生地长,你说宿松有那就有了?”

    彭乾羽不怪他的无知,在这个年代开发风景旅游区还不为世人所知,大不了有几个名人雅士跑到哪处名山上留个字转转脚,以为只有上天造化而成的胜地才配让人去观瞻一回,像现代这个旅游区,那个风景点,几乎全是人为打造加工出来的,大赛湖有这么好的条件,好好加以利用,不愁造不出第二个西湖来,反正赵家有的是银子。

    彭乾羽道,“当然,事在人为,我们可在遍访各处名湖胜地,花重金将大赛湖改头换面,还怕不吸引人来?”

    宁王此时半眯着眼在细细地思辨着,他知道彭乾羽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

    赵郡马有些心浮,笑道,“就算你将大赛湖装点得胜过西湖那又能怎么样?我赵家从哪收银子”

    彭乾羽道,“郡马问得好,这银子从哪收,等将来这湖名声一出去。将会吸引各地的达官贵人前来,郡马你,可以在这湖岸上多修客栈。酒楼,最好能造出一条集吃喝玩乐的享乐街出来,让这些来这玩的大爷在这没命的花银子,比着花银子,你还愁收不回本吗?”

    宁王听道这微微睁眼,话听到这才真正有点味道,自然赵郡马也闻到银子的气息。一本正经地道,“那如何才能让大赛湖名扬天下”

    彭乾羽呵呵一笑。“广告的魅力是无穷的”

    赵郡马听不明白。

    彭乾羽道,“名人效应,等将来大赛湖如画的风景造出来,郡马爷可以请来当世的名流高士在这舞文弄墨。多留些诗词锦句,如扬州的唐伯虎这些人前来一游,让他们回去传说一番,再派人南下北上这么一鼓吹,想不出名都难,当然了,在这大明朝最有名气威望的人莫过于当今皇上,郡马爷你可以在湖周边鼓捣出几个什么祥瑞呀,奇观之类的东西把皇上给吸引来。再求皇上题个匾的,那还怕天下百姓不把座山给踩平了,这享乐街上的银子你数得过来吗?”

    宁王一听到这。开了口,“好,彭知县果然见识非凡,标新立异”

    赵郡马有些拿不准,想法到是不错,但现在只是纸上谈兵,如果真到实处。是不是真能如此,他可吃不准。听听这手笔那得下多大的本钱哪。

    赵郡马问彭乾羽,“彭知县说的事新奇特立,自古未闻,要造出你说的这种规模,得投多少本钱”

    彭乾羽一伸巴掌,“白银五十万两”

    赵郡马差点没给口水呛着,好家伙,五十万两,整个大明朝岁入也不过才两千万两,他立即便想回绝,做生意讲求不熟不做,这种事赵郡马听都没听说过,就要扔这么多银子进去,至少一时之内不能答应。

    但是宁王却道,“清风呀,彭知县此举虽然看似风险极高,却也有着不可估量利润,做生意,无非就是将本逐利,有风险是应该的,何况这也是造福一方的好事,如果真能造出个与西湖相媲美的名湖,从长远来看,这财源将会是源源不断”

    其实宁王还有另一条想法没说,那就是能吸引皇上前来,他可是一直都惦记这些事,至于这赚钱多少他也明白,这种事不说一定不赚钱,就算真是条商道,那也得等个十年八年的才能看出效果,如果他能花五十万两买个皇帝南下,这已经值了。

    赵郡马也无奈,拱手道,“全凭父王作主”

    宁王却作态道,“不不,这是你赵家的事,我虽然是你的岳父也不好过问赵家的,这些还是你说了算”

    赵郡马哪有这权力,看了看彭乾羽郑重其事地道,“彭知县眼光长远,这事赵家应了,具体事宜日后再从长计议”

    彭乾羽一听,拍着大腿就站了起来,“好,赵家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事由我提出,我自然会用心到底,放心,从头到尾,我不收一文工钱,这样,这几日县衙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等忙过了这一阵,我将亲自到西湖采景,包括修堤在内,一个月之后,我一定将施工图纸交给你”

    赵郡马感觉自己对这些事还真帮不上忙,既然决定做了,那还是会尽全力的,便诚恳的一拱手,“彭大人,这些就全指望你了,有什么吩咐你直管开口,要人要物,全听你的”

    彭乾羽没想到这事竟然就这么顺利的成了,简直不敢相信,怎么着也着让他好好考虑一阵的,既然人家答应了,那接下就有的忙活了,这里面虽然看似没有彭乾羽什么利益,但是,这些工程等于将大半个县的民夫工匠用上了,百姓安居乐业,县里就少了案子,他就多了时间出来去做别的事,时间就是金钱,光是他上任这一个来月差不多大半个月都被座山土匪的事给缠住了,什么事也做不了,还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再有,等这些工程完工,风景区造了出来,沿岸都是林立的酒楼,歌馆,娱乐场所,那能收多少税呀,这政绩还能不出?皇上还能不升官?这些都是看不见的实在好处,听李顺说在这大明朝,有不少政绩平平的知县,干了几十年就没挪过窝,县衙里的衙役都换了好几茬,县太爷却还是年复常年样,彭乾羽可不想老赖在宿松不走。

    赵家的事是妥了,可县城里却乱成了一锅粥,赵班头从县城着急忙慌跑到郡马府,让彭老爷赶快回去,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真假绿衫侠

    中午时分,彭乾羽回到县衙,平日门可罗雀的县衙里今日却是人满为患,李顺带着彭乾羽从侧门来到后衙,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令彭乾羽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府营军主将的突然离世,这让宿松县城的老百姓产生了莫大的恐慌,原本以为有官军在城外压阵,那些散落在四处的残匪便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到好,彭乾羽的做法反而弄巧成拙,过早的将消息传递出去,还说大军不日就回班师回驻地,大军走后,谁来保护百姓的安危。

    座山一战,在山下呈尸数百的惨状早以家喻户晓,土匪有实力同官军一战,虽然大部被剿,却仍是大患,宿松城历来无战事,没有常备军,一旦土匪要兴师问罪,县城则永无宁日,百姓都了解光凭县衙的力量无法和土匪对抗,为此,城中富户与商家纷纷聚集到县衙,声称要县衙做主,还百姓一个安宁。

    听到这彭乾羽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做法太过草率,只一味的将对手除去,却忽略了老百姓的想法,土匪的散落只有彭乾羽自己明白,连匪首凌丹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重新召回部众,光凭流落在外的残匪是没有办法自形聚集起来,但老百姓并不了解内情。

    不光是这事,杀了张参将还留下另一个后果,周公公听说张参将身故之后,大吃一惊,连向彭乾羽辞行都来不及就带着传旨仪仗一早就回京了。这一做法更加地让百姓认为宿松城不安全,连皇帝圣差都跑了。

    彭乾羽让人将赵班头找来,叫到了后衙花园。

    赵班头一身是汗。解下腰刀就在花园的鱼池里用池水洗脸去暑。

    彭乾羽问道,“告示你都贴出去了吗?”

    赵班头擦着脸道,“全县一百八十多个村子,都贴了,在座山下通往县城的几个要道口也设了召集点,以便有看到告示的土匪向县衙自首,不过到属下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接到有有人来属名的报告”

    彭乾羽皱着眉,“不对呀。按说我的诚意够实在的,土匪怎么就不露面呢”

    赵班头道,“可能是大军还没走,他们怕又向上次一样中计吧”

    彭乾羽道。“连你也这么想?上次招安不成你们不是不知道,那全是张耙子的诡计,我可是就差没把心掏出来了”

    李顺道,“可是土匪们并不都这么想,他们只看到了官军的刀,却没看到县太爷你是怎么保护他们的,现在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彭乾羽正声道,“怎么,都怪我是吧”

    李顺忙一拱手。“不敢,老爷,我们了内情没用。眼下安抚聚集在县衙里的富户要紧,听说很多富户已经在收拾细软,随时都有可能离城避祸”

    彭乾羽道,“你是师爷,用你的时候到了,你说说应该怎么办?”

    李顺想了想道。“依我之见,老爷。你对暂代营军主将的李忠有过救命之恩,不如你去找他,让他带兵入城,并作长期留守的架式,这可能是最快平消城中恐慌的办法”

    彭乾羽一听便道,“什么馊主意,你真是计吃不记打,上次张耙子带五百人进城就已经闹得全城鸡飞狗跳了,现在还要全招来,想都别想,我巴不得他们今天就回安庆驻地,永远别来了”

    彭乾羽始终相信光靠武力是解决不了事的,要想让土匪和百姓平和相处,还得从人心着手。

    “请神镇宅,并非上善之策”芸娘端着托盘走进了花园。

    彭乾羽转身一看,一拍脑门,“芸娘,怎么关健时刻我把你给忘记了,快,快给我支个招,我这县衙都快被人踩塌了”

    李顺和赵班头都向芸娘拱拱手,“大小姐”

    芸娘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彭乾羽道,“来,小羽,你先喝杯酸梅汤降降暑,其实这事也不难”

    彭乾羽心中暗喜,看芸娘这表情就知道她有法子,接过酸梅汤放在一旁急道,“快说说”

    芸娘道,“大军万万不能进城,本来土匪就恨透了官军,这样只会把他们推得更远,小羽,你还记得圣旨是怎么说的吗?”

    彭乾羽记得,但不知芸娘说的是哪一句。

    芸娘道,“小羽你一日之内边升几级,不管皇上是出于何种考虑,但托词皇上却说得很清楚,招安之功,如今,土匪死的死逃的逃,真正招安过来的只有凌丹的妹妹,凌宁一个而已,这怎么跟皇上交待,所以大军万万不可动”

    彭乾羽点点头,芸娘的说法正是自己的想法,只是没有芸娘说的这么透明。

    “那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彭乾羽问道。

    芸娘笑了笑,转身朝假山后喊了声,“出来吧!”

    众人都一齐看了过去,只见假山后绿衣飘飘,那侠骨柔情的绿衫侠凌丹正朝大家缓缓而来。

    彭乾羽见是‘凌丹’,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忘却了所有烦心事,快步走了过去,扶住‘凌丹’的双臂,注视着绿巾上方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兴奋道,“凌丹,你,你回来了,你可担心死我了,你脚上的伤好点了吗?”

    彭乾羽忘情的举动引得芸娘一阵皱眉,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在这情意绵绵。

    ‘凌丹’也是一种醋意大增,一把推开彭乾羽,扭过头道,“凌丹凌丹,你眼里就只有我姐吗?”

    彭乾羽一愣,摸了摸头,恍然道,“凌宁?你,你怎么跟你姐一个打扮”

    芸娘走到凌宁身边,拉过她的胳膊笑道,“小羽,连你都分不出来,那说明此计可行”

    彭乾羽想了想,有些明白了,“你是说让她代替她姐姐去……”

    芸娘一点头,“没错,对于全城百姓来说,只要绿衫侠归顺了官府,这可比大军来管用多了,另一方面也可以对那些在城外观望不前的流匪起到一个很好的说服作用,这可比小羽你的那些给他们置房谋生计的口头承诺来得更有用”

    彭乾羽道,“什么叫口头承诺,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这条件可以说是自古以来头一份”

    芸娘笑道,“这也正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地方,你越是大方他们越是不敢相信,怎么样,凌宁足以以假乱真吧”

    凌宁嘻笑一声,在彭乾羽面前娇身一扭,“大人,像吗?”

    像与不像这根本就不用怀疑,就算是把两人放在一起,穿上同样的衣服,别说是外面的百姓,就连彭乾羽都分不出来谁是谁,这对双胞胎姐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惊人的相仿,要说区别也有,眼神和语气,凌丹眼神中时有威严说话举止干净利落,凌宁多柔情。

    彭乾羽看了看,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便拿起赵班头放在一旁的腰刀,抽出刀来,让凌宁将刀拿在手里,道,“眼神再狠一点”

    凌宁学起姐姐平日的架式,虽然没有姐姐那身技压群雄的功夫,但随便比划几下倒也有几分英姿飒飒。

    彭乾羽一拍手,“成,丫头,就看你的了”

    凌宁去收起身形,很正色地道,“我这可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那些兄弟姐妹都流落在外,姐姐走了,可我还在,我应该帮他们”

    彭乾羽嘿嘿直笑,“理由不重要,能唬人就成,芸娘,你这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这法子了,也不提前和我说声”

    李顺一拱手,“大小姐聪明才智,让我这当师爷的无地自容呀”

    芸娘道,“你们忙的都是大事,我和凌宁只能帮些小忙了,今天我和凌宁去买菜,听市井间多有人在谈论张参将之死,害怕土匪会趁机机作乱,这在有感而发”

    彭乾羽哈哈大笑,“好,为了更进一步显示县太爷的诚意,赵班头,去,到城东门口给我支个帐蓬,告诉老百姓,如果土匪真敢在县城里作乱,就让我这县太爷先去阎王那给他们报个到,同时也在告示上加一句,座山义士一日不安顿下来,我绝不搬回县衙,我就在那等着接他们”

    赵班头心中一震,忙道,“大人,这万万不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李顺也不同意。

    芸娘也道,“小羽,太可不必如此苦心,就算是招了安的义士,那也是土匪的出身,心境不是一般百姓可比”

    彭乾羽心意以定,挥挥手就带着凌宁往正堂走,“就这么决定了,日后石料厂办起来了,我少不了和要他们搅在一起,老这么防着,累不累,走,丫头,咱俩这就出去表演一番”

    ‘绿衫侠’一在县衙正堂露面,那着实是将前来寻求保护的众商户富民给吓了一跳,全城都在流传着绿衫侠杀强扶弱,劫富济贫的义举,今天来的人里应该没有一个是家里需要救济的,家无隔夜食的人哪里还在乎是不是有强盗打上门,不抢是个穷,被抢了一样还是个穷。

    随着‘绿衫侠’在众人之中越来越表现得平易近人,虽然一直以绿巾裹面示人,但很快让众人对土匪有所改变,匪首都能和县太爷一同出入县衙,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又听说县太爷要在城门口设帐蓬而居,人人感动不已,离去后,众人奔走相告,消息片刻间便传遍全城,县城里的恐慌渐渐平息,这并不是彭乾羽多么能说会道,以身作则,胜过一切奇思妙计。(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顺口溜

    当天下午,彭乾羽又带着身着姐姐装扮的凌宁,在城外各个召集点上频频现身,这日晚间,彭乾羽还真的就在城外的帐蓬之中过了一夜,这一夜太平如常,并没有出现土匪作乱的事,害得赵班头领点百十个义军在野地里白白喂了一晚的蚊子。

    果然,天一亮,有五六个篷头陋面、饥肠辘轳的人在城门口的召集点外偷偷窥视,负责在这的衙差见有异,便让人过去打听,这才知道这些人是听到传闻说绿衫侠真人在县衙露面,他们是来归顺官府的。

    为了彻底地让全城的百姓相信座山一伙以绿衫侠为首的义匪已归顺了官府,转天早饭一过,彭乾羽放下一切县衙事务,带着‘绿衫侠’和芸娘在各条街道上穿行,身边不带一名护从,见到谁彭乾羽都不忘记客气地的将‘绿衫侠’介绍给大家,虽然这是最笨的办法,却也是最直接有效的,不仅让全城的百姓都接受了‘绿衫侠’这个匪首,还不经意间和全城百姓打成了一片,更将平易近人的官声广而告之。

    尽管彭乾羽的作法让大部分百姓都能接受,但有一个人却‘深受其害’,这人便是城内大粮商,前番与彭乾羽在‘环采仙阁’中争夺芸娘的朱大少的爹,朱生钱,虽然他有着皇室之姓,却并非皇家之人,寻常百姓一名,当然也是位身家万贯的朱一粮。

    随着一个月前土匪闹得凶。引得大军前来,这府营军的军粮便是赵郡马从朱家购出,再以高价卖给了张耙子充作了军粮。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是老百姓居安思危的做法,以应大变,不过,不管是古董还是黄金,这对于下层的百姓来说,两样都望尘莫及。也就是在凡世情有变之时,小民家家户户多买些存粮。以应时变。

    府营军来时,众百姓不知这战事何日是头,也怕万一战事吃紧,军中存粮不足会就近征粮。为此,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存了些粮,粮商朱生钱眼光独道,哪能错处发财之机,这就让城内粮价不知不觉间一月之内上涨了近一成,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是张参将一死,大这不日就回安庆的消息一传开,兴旺一时的粮市便一落千丈,回归平时的日常购销水平。可是朱生钱精明了一世却糊涂一时,从粮价上涨那时起,他便从外地购买了近十万石粮食。以便借机大捞一把,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粮价是市场决定的,眼看着这么多存粮无法在短时间内消耗掉,他便起了算计,四处派人扇风点火。说是大军要撤走了,土匪就会回来报仇雪恨。用不了多久战乱将起,这才引出了昨天城内富户聚集县衙的一出。

    今天朱生钱听说彭乾羽又上街鼓吹太平风,这更让他头疼不已,却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谁叫人家官威正盛,如今的彭乾羽那是知县正堂,领中议大夫衔,堂堂的五品官身,这哪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朱生钱压着怒火,隐忍不发,但是他的儿子朱大郎却是个年轻气盛的人,朱大郎不久前就在县太爷面前失了一回面子,正想着在哪找补回来,出出这口恶气,前仇未报,现在家里的粮米生意又急转直下,这些朱家大少爷自然都要算到彭乾羽身上,仇上加仇,朱大少便起了心思。

    朱大少一听今日县太爷只带了两名姑娘在街上闲荡,身边一个衙役都没带,这让他好生兴奋,机会来了,于是,朱大少从府里的下人中选了六个身材高大的,咋唬唬地出了门,他爹怎么拦也没拦住。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们忙得不亦乐乎。

    一身便服的彭乾羽不紧不慢地在各个摊位前游走着,虽然这满大街的人他都不认识,但有人认识他,没走几步便停下,和行人百姓聊聊,问问别摊主生意怎么样,家里生活条件如何如何。

    凌宁这辈子都没进过城,看到什么都是新奇的,拉着芸娘流连忘返在个个摊点之间,摸摸这个,瞅瞅那个,大街上排如长龙的摊点上的货物,哪件都能引起得她爱不释手,街面上的行人百姓听说这蒙面的姑娘便是叱诧风云的绿衫侠,一个个惊叹不已。

    原来传闻也有不实的时候,这个姑娘看起来就是寻常百姓一个,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温柔可亲的味道,渐渐的,人们不再惧怕,有的摊主老板见凌宁很仔细地把玩着自己的货物,便主动要将她看中的东西送给她,不收钱,不过凌宁却只是咯咯一笑,拉起芸娘又转向另一个摊点。

    随着彭乾羽越走越久,他身后已经跟了一群好奇的人,县太爷带着两姑娘出现在大街上,这在宿松城也算是个稀罕事,尤其是这两姑娘的出身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事,一个是花魁娘子,一个是被传得美貌与功夫同样绝伦的女匪头子,于其说是百姓来体会县太爷的与名同乐,还不如说他们是来一睹二女的绝代之色。

    在街边的一处巷口,朱大少正探头探脑地向彭乾羽的方向张望着,他可不是来县太爷抖威风的。

    “少爷,来了来了,还真没官差跟着呀”一家丁也伸出脑袋并指着彭乾羽提醒着朱大少。

    朱大少一拍他的后脑,“瞎指什么,爷我看见了,你们准备好了没?”

    家丁点点头,猥琐一笑。

    朱大少嘴角一扬,厌恶的眼神瞅了瞅缓缓而来的彭乾羽,道,“好,去吧,嘴皮子要利索,声音要大”说完打开手里的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对暗自得意的眼睛在提溜乱转。

    家丁一弯腰,嘿嘿一笑,“少爷,你就瞧好吧”

    朱大少挥挥手,家丁快步朝巷子深处路去,不一会,他又回来了,身后领了十来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看起来都是半大的孩子,家丁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每人发了七八个,边发钱边道,“教你们的话都记住了吗?”

    众叫花子眼睛盯着铜钱,一齐点着头。

    家丁又道,“你们认识我吗?”

    叫花子们摇摇头。

    家丁看了一眼少爷,转头笑道,“好,去吧,把教你们的话给我大声的喊出来”

    叫花子们乐呵呵地接过钱,天下还有这种好事,随便喊几嗓子便有钱赚,这是多好的事,谁还在意骂的是谁。

    彭乾羽依旧闲情逸致地在街上走着,对于前方那十多个叫花子的出现并没有注意到。

    只见那群叫花子呼啦啦的上了大街,一跳一蹦地在彭乾羽前方走着,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熏得行人一阵阵皱眉,连连往边上闪,一些摊主怕这群叫花子会偷他们的东西,便一边仔细地盯着他们一边挥手喝道,“走远点走远点”

    彭乾羽听到前方的骚乱声,见是一群叫花子,也是一皱眉,想在他的治下怎么能出现这么多要饭的,这事得从他之后断绝,想着他便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突然,这群小叫花子们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说宿松,道宿松,宿松本是财如松,自打来了小知县,土匪闹哄哄,小知县,脖子长,不务正业敛财忙,小知县,脸皮厚,独占花魁闹青\楼,座山顶上匪婆留,如此当官不如回家放黄牛”

    这听一出,满大街的人都听见了,本来还是热闹一片的街面,立刻便变成鸦雀无声,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叫花子身后的彭乾羽,如此公然地骂县太爷,这下有好戏看了。

    顺口溜一遍又一遍地从小叫花子们的嘴里传出来,彭乾羽也听得分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道,“小知县,这是在说我吗?我脖子不算很长吧,芸娘,你听听,他们喊什么呢?”

    芸娘站在他身后,涨红着脸,她好不容易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却没想到竟然被人当众编排起来,一时脸涨得绯红,嘴唇上露出一行牙印,一行眼泪忍不住的夺目而出。

    被新奇事物包裹着的凌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芸娘的脸上突然挂了泪,忙扯了扯彭乾羽的衣服,“大人,宋姐姐她怎么了?”

    彭乾羽转身一看,明白了,叫花子的话伤了芸娘的心。

    大街上的百姓一言不发,有的再替这些小叫花子担心,当面指责县太爷,这可是以下犯上,少不了要打一通板子,也有的在暗暗替县太爷鸣不平,自从县里来了这位年轻的知县后,虽然日子有惊有险,但县太爷出的一些新民政还是让他们得到了好处,至少不会再有衙役敢当街打人,也没有压死人的放屁都要交税的事,怎么说这县太爷还是功大于过的。

    小叫花子们边走边喊,喊得一次比一次通顺,好像成心要让围观的人都记住似的。

    彭乾羽没有去喝斥那么些叫花子,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芸娘的肩膀,“丫头,扶宋姐姐回县衙”(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微服出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街头小叫花子们的流言顺风早已传出了好几里了,当彭乾羽三人回到县衙的时候,门口站岗的衙役也正在谈论这一话题,都在琢磨着怎么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好歹的叫花子。

    芸娘的出身被人再一次挖了出来了,落荒而逃地回了县衙,一个个默默在站在后衙花园的鱼池边,出神地盯着那几尾游动的小鱼。

    在这个讲求出身门第的年代,名声超越了生命的价值,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胜过一切的东西,少不了有人感慨,人生自古谁无死,要留清白在人间。

    凌宁和彭乾羽站在花园口静静地关注着,彭乾羽对芸娘多少也是了解一些,这些流言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一时之时她难以面对,芸娘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比旁人更坚强,有时候连彭乾羽都自愧不如,当初她家逢巨变,转眼之间从一个官家大小姐伦落成青\楼卖笑女子,这种打击不是谁都能应付得了的。

    凌宁本是心性纯良,不喜与人争斗,自己能从一个乡下丫头来到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县衙中生活,过上了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的日子,还有个和姐姐一样关心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这一切都是彭乾羽给她的,彭乾羽不开心,她也会跟着一同黯然失色。

    凌宁看得出来彭乾羽对宋家姐姐的关心和内心的愤怒。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便也安静地陪在他身边,陪她一起忧心。你快乐我陪你一起快乐,你不开心,我也陪你一起不开心,这是凌宁最纯真的关怀。

    李顺和赵班头从前衙走了过来,他们也听到了这个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心中气愤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派人出去把那群叫花子给拉到大堂上来痛打几十大板才能泄心头之愤。好在李顺心思深一些,太冲动不是好事。还是先问过县太爷再说。

    李顺小声地在彭乾羽身边道,“老爷,您站了不少时候了,不如去花厅坐会”

    彭乾羽缓缓地转过头。盯着李顺,眼中闪着怒不可遏的光芒,一把把李顺给的肩膀给揪住,狠狠道,“你说,你凭良心说,从打我上任以来,我睡过一个安稳觉吗?我拿过老百姓一两银子吗?我做的事有哪一样不是先考虑百姓的得失,当初张参将带兵入城祸害百姓的时候。我都是拿命在和他争,为了能帮大赛湖两岸的百姓减轻渔租负担,我沿湖跑了上百里。鞋都磨破了,为了能帮城里的商户减轻重税,我不惜得罪上上下下的人,办了汪县丞,为了全县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费了多少心思。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竟然是要我回家去放牛。为什么?”

    赵班头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拱手道,“大人,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这就带着人去将那群叫花子给绑过来,宵小之辈也敢以下犯上,太放肆了”

    李顺伸脚轻轻踢了踢赵班头,焦急道,“你少说两句吧,还怕事不够大,老爷,您先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没那么简单”

    彭乾羽竟然心中有杀人的心思,但还没有莽撞到去同( 一品知县 http://www.xlawen.org/kan/5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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