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榭落几染泪无痕 > 榭落几染泪无痕 第 2 部分阅读

第 2 部分阅读

    渗满笑意。

    这哪是什么约法三章,分别就是不平等条约,再说她有法术,自然是想做什么他也阻止不了,深榭暗自想道,剑眉一挑,嘴上却淡淡的说:“好,朕说成了。”

    涟诺眼中笑意更甚,一边得意一边摆弄着裙摆的褶皱心想,哼,你不同意也要同意。“我走了,再见。”一道绿光微闪,寝室里就只余下他一人独坐床前。

    又一阵凉的透彻的寒风自窗边吹进来,深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站起身往窗户走去,窗外落叶蝴蝶般漫天飞舞,一种悸动伴随着长风划过脸颊,原来已经深秋了。

    拿起腰间那块桃花状的羊脂白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去看她了?

    逛夜市(1)

    涟诺和泪长痕走在繁华喧闹的夜市上,陵川城本是幽暗的夜色被道旁的大红灯笼映照的恍如白昼,酒肆楼房林立两旁,被彩灯和登楼装饰的五彩缤纷,鲜艳美丽。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打扮各异的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丝毫不逊于白天的热闹。路旁小贩的生意更是热火朝天,叫喊声,嬉笑声,打闹声,歌唱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两人所到之处不禁惹得众人回头,赞叹着这对俊男靓女的美貌芳颜。泪长痕只身着一身青白色的长衫,飘逸长发随意倾泻在身后,如瀑青丝随风飘飞,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影,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举世无双,在街边随意一走都是极好的一处风景,说他倾国倾城之貌一点也不夸张,那些凡尘俗世的词语都不能很好的形容他的美,就连涟诺走在他身旁都黯然失色。

    “好美的男子呀。”

    “对呀,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男子。”

    “生得如此的美。”

    “竟比那醉颜楼的花魁还要美。”

    “美上数百倍,千倍都不止呢。”

    “就是呀,从来没见过,天仙下凡一样呢……”

    “他身旁那位女子也不错。”

    ……

    泪长痕的精致的眉眼上是淡漠的神色,仿佛这些话他都没有听见。

    涟诺笑着用手肘戳了一下他,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只高到他下颌的涟诺,轻声问道:“怎么了?”声音里带着温柔和男子特有的清朗,泪长痕勾魂的眼眸打量着涟诺,只是淡淡一瞅,却柔的如水般动情。

    “人家说你美呢,你听见了么?”涟诺笑道,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泪长痕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默默转过头去继续看路。

    涟诺见他没反应,又戳了他一下道:“你……没有什么表示么?”

    泪长痕朱唇轻启,温润清朗的声音悦耳得醉人:“个人的容貌只是表象,凡夫俗子常以貌取人,不足为奇。在他们心里,容貌首要而心灵次之,这种看法庸俗不已,但凡人的理解与见解毕竟有限,若是无意义的,无需多加理会。”

    呃……他还真是……涟诺心里彻底无语道。

    突然发现喧闹的人群纷纷涌到一个摊位面前,听着叫卖人王婆卖瓜的自夸着自己卖的东西。

    涟诺一时兴起,拉着泪长痕跑到水泄不通的人群外,一层层扒开拥挤的众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进去。

    “时间女神乐即有着一身绝世的舞技,而这就是吸引天界天兵总督远或的原因。据说呀,远或偶然经过乐即所处的院落,便被其舞之美深深吸引,爱上了这个女子。但是后来呀,远或去攻打屡次侵扰天界的妖怪时误中妖毒便葬身于战火中,是爱神簌枂拼死才从那残局中将他带回来,可远或已经没有了生命。乐即知道后非常伤心,不久后也郁郁而终,簌枂于是将远或和乐即变成小瓷人,并对他们封下爱的封印,让他们生死相依。”贩卖小瓷人的小贩说到最后,也装佯着抬袖擦了擦眼睛。

    围着的人群中,已有些多愁善感的少女们泪眼迷蒙,纷纷用随身带着的香绢拭泪,而有些则不顾淑女娴熟的形象早已嚎啕大哭。

    小贩眼见已达到了催泪的效果,下一步便是夸大旗鼓的推销着自己的产品:“不过,我的这些小瓷人都是爱神所赐,男女为一对,若是大家想与梦中情人白头偕老,可买一对,将其中一个赠予您的另一半,我保证你们美梦成真!”转眼间,小贩的神情已立即转悲为喜,拼命鼓励众人买他的小瓷人。

    “等等!”一声银铃般的高呼响起,只见一袭素色罗裙的女子走上前,带着悠雅的气质甜美的笑道:“故事可不是这么讲的。”

    逛夜市(2)

    小贩注视着眼前的清秀女子和绝美男子,他们都有着神仙般纤尘不染的气质,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行走江湖几十年,还从没遇到如此绝色的男子。

    “这位小姐,您说故事不是这么讲的,那依您所见,您觉得如何讲呢?”小贩恭敬道,面前男女的言行举止,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仙人气质,绝不是普通人所有的。

    涟诺清了清嗓子,笑着叙述道:“乐即并没有郁郁而终,而是为救远或而勇闯神雪峰摘取雪心果,无奈被天帝发现,为救自己心爱的夫君,她答应不再笑,并且对以前的事情不再提起。于是,天帝才救了远或,只是被救活的远或再也记不起回忆中那抹最美的身影。”

    她之前在天界时经常陪在乐即身边,当失去记忆的远或遇见乐即时那陌生的眼神总是能深深刺痛乐即的心,可涟诺却不能帮她任何的忙,只能默默看她难过却手足无措。涟诺曾去求过簌枂,簌枂却也只能无奈的说,他虽为爱神,但这是乐即与天帝之间的交易,他插不了手。涟诺也去求过天帝还她笑容,可天帝却淡淡的说道,这是乐即答应他的事情,既然应了的就不能后悔。

    她很久没有看到乐即笑了,她不能想象乐即那眉目如画的脸庞失去笑容后的落寞和无奈,可却还是那么真实残酷的显现了。她不能笑,哪怕是轻扯唇角,便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万箭穿心般生不如死,其痛难忍。

    涟诺有问过乐即,她这样的等待真的值得么,为何那么执着的等待,那么深情的思念,都唤不回远或那被约束的记忆,挽不回那昔日幸福的美好。乐即美的无暇的脸黯淡下来,语气却依旧坚定如初道,她会等他,等他记起她,无论多久,哪怕沧海桑田,哪怕日转星移。

    “这位小姐说的是后续,后来爱神不忍看自己的红颜知己受伤,便拿出这两个小瓷人,也制作了好多各式各样的,将他们挥落人间,希望有缘人捡到他们能继续为他们再续前缘。诸位看,爱神挥落的小瓷人,便是我摊上的那些。”小贩说完便扬手给大家介绍着。

    涟诺无语,她讲的故事他都能接得上话顺便推销他的商品,这小贩的口才真不错。

    随意瞥了一眼那些小瓷人,陶瓷捏造出的小人有模有样,但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上的细腻花纹,十分精致美丽,涟诺这一瞥反倒被那些精致花纹的小瓷人吸引住了。

    这些小瓷人每一对的花纹都不一样,细腻的纹理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涟诺弯下身子瞧了许久,目光就像被磁铁吸引的小磁针被牢牢锁定在了一对小瓷人身上。那小瓷人的纹理是细腻精致的莲花纹,给人一种清馨淡雅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小贩笑着对泪长痕说:“公子不妨给夫人买一对,可与夫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静立着的泪长痕和在看小瓷人的涟诺同时一怔,都用无语的眼光打量着为做生意不惜一切编故事还乱配对的小贩,不过他倒是蛮会做生意,可惜拍错了马屁。

    涟诺将那对莲花纹小瓷人拿起,站直身子,一边摆弄着小瓷人一边认真的同小贩解释道:“我和他不是夫妻,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说罢便抬起头看着小贩,晃了晃手上的那对小瓷人,示意自己买了他们。

    泪长痕知意,从广袖中拿出碎银子,一把放在小贩手里,语气平淡道:“不用找了。”语毕,涟诺蹦蹦跳跳像只小猴子般回到他身边,丝毫不理会小贩紧紧盯着手上的碎银,眼睛里满是精光的神情。

    拾壹

    “你看这小瓷人真美呀,做的真细致。”一边走着,涟诺还边摆弄着手中的小瓷人。

    泪长痕转过头,精致的眉眼里满是温柔:“你喜欢就好。”

    涟诺瞧了很久手上的小瓷人,便将其中一个女孩性别的小瓷人塞到泪长痕手上:“这个送给你。”晶亮大眼中满是笑意,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简约装束的她全身散发着恬美的小家碧玉的气质。

    泪长痕那勾魂的眼眸里有一丝轻微波澜,却转瞬即逝,继续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涟诺见他久不回话,便转过头来看向他,只见他如玉般的脸颊上开出了两朵粉嫩的桃花,久久不败。哈,长痕就是好逗,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嘿嘿,这对小人是蛮精致的,那小贩也蛮聪明,还把乐即姐姐和远或的故事搬出来,说什么那些小瓷人是白头偕老的,怪不得吸引不少人。要是让簌枂听到了,指不定要大笑呢。”涟诺又继续低头摆弄着小瓷人说道。

    泪长痕纤长的玉指摩挲着质感冰凉小瓷人,他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淡淡调侃道:“这也就是凡人的玩意儿,只有凡人才深信不疑。”说罢便扬起精致的下颌仰望天空,漆黑的夜幕上,无数明珠般的星星们布满夜空,不停地眨着它们的大眼睛,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融成淡淡的亮光。静下心来看夜空,这种静谧脱俗的感觉,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涟诺不理会一旁沉醉在夜空独特的美中的长痕,目光早已被街道旁众多小摊点紧紧吸引。

    “将军大人,”一阵声音划破夜空,传入百里黯涯耳中:“您看看那女子是不是有些眼熟?是不是有些像……涟贵妃?”随着属下的手指方向,百里黯涯锐利的眼神穿过层层人群,终于望见了那一身素色罗裙的女子。

    身处茶楼二楼的百里黯涯,正透过繁华的街市,聚精会神的朝涟诺的方向望去。修长的手指紧握茶杯,轻抿一口淡香清茶,百里黯涯俊逸的脸庞闪过几许狡黠,心中若有所思:涟贵妃晚上缘何会出宫,还跟一个绝美无比的陌生男子处在一起,还逛街市逛得如此的开心……一连串的疑问如心中小猫挠得心里直痒痒,但他沉熟稳重的面容却沉静得无一丝波澜。

    他奉命调查“虐火”杀手组织,这段时间以来,“虐火”的杀手总是出现在这陵川城夜晚最繁华的街市,像要探听什么消息一样,因此他决定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的茶楼品茶,顺便观察一下情况。

    “虐火”是近年来江湖上新出现的杀手组织,他们杀人从来没有目标,从来不为任何目地杀人,也就是说,即使给他们天价的报酬,只要他们想拒绝就拒绝,没有任何理由。这几年,“虐火”早已发展到骇人听闻的地位,据说他们的主人系妖,其法力强大不已,一直没有能收了他(她)的高人。

    “我们先回去吧。”百里黯涯言罢起身,一袭黑色长袍衣袂飘飘,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一会儿只剩茶楼桌上的清茶还飘着氤氲热气。

    拾贰

    一道绿光闪现,安静的寝室里烛光微微颤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平静。

    一个素色身影随着绿光出现在寝室中,她对着寝室左顾右看,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心下便有些奇怪:那人去哪儿了?不是让他好好呆在寝室里么?

    正思索着,涟诺转过身想向里室走去,忽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唔……”涟诺捂着自己的下巴暗自叫痛,室内的烛火只那么一根亮着,昏暗的烛光朦胧不清,看不清那坚硬的东西是什么。

    “你终于回来了。”正待涟诺凑近想仔细观察这个“不明生物”时,他竟然自己开口说话了。

    “是你呀,吓到我了,我以为是哪个宫女把屏风摆在这里呢。”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清楚了那抹明黄袍修长身影,涟诺终于不再折腾,疲惫的身影径直走向里室。

    “怎么不点灯,这么黑,难道你在梦游么?”在圆木桌边坐下,涟诺顺手就把立在桌子上的精致琉璃碎花灯给点亮了。昏黄的灯光一点点吞噬着黑暗,褪去了阴森的色彩,几许光芒闪烁跳跃,掩盖了掐丝金凤红花烛细微的烛光,不一会儿,整个里室就被照亮了。

    “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涟诺银铃般的声音中透满欢悦,她伸出芊芊玉指将放在罗裙中的袋子拿出来,打开摆在圆木桌上。深榭也坐在原木桌边,细长俊美凤眸中满是惊奇:“这些都是你买回来的?”细望桌子上的东西,有面具木盒之类的,虽不如宫里的那些奢华珍贵,却也玲珑精致,细纹小巧。

    深榭修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雕花小木盒,只见里面突然弹出了一只小虫子,他吓了一跳,剑眉微挑,便发现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涟诺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是……蛮好玩的……”他尴尬笑笑,于是又继续研究起那个小木盒,对为什么会有小虫子从里边跑出来这个问题深深研究,时间一长反倒跟它较上了劲儿。

    “太后娘娘驾到!”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呼声,深榭手里本来捧着一个水晶灯细细端详,却忽然被这声高传吓得差点拿不稳摔到了地上。

    “太后怎么来了?”涟诺嘴里嘟囔着,手却被深榭拉着奔到床边催促着:“别唧唧歪歪了,快换衣服回床上躺着。”这么晚了母后不休息,怎么跑来这瑄悦宫了?深榭也在心里奇怪道。

    涟诺飞快的把罗裙脱了,只剩下里衣便跳到了床上,伸手拉过脚下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盖在身上,装佯正在睡觉的样子。

    等会,还有桌上的东西。紧闭的大眼睛又立刻睁开,涟诺坐起身,望见深榭还在忙着收拾桌上的东西,他身上那艳丽的龙袍依旧光彩夺目,涟诺柳眉一挑,想都没想便从床榻上蹦下来。

    “你怎么又下来了?快回去。”深榭焦急不已,却又不敢大声喧哗,生怕他的声音传入正踱步逼近此地的太后耳朵里。

    “你衣服还没脱呢,你快去换衣服,我来收拾。”涟诺也小声道,两人都同时放低了声音,倒是挺有默契。深榭也不再收拾,在一旁以最快的速度脱下皇袍。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门外传来汶儿等婢女的行礼声,屋内的涟诺和深榭闻声都手一抖,愣了一会儿,又继续着各自的动作。

    “你家主子呢?”太后威严的气魄自门外传进,原本平静的烛焰身影一颤。

    拾叁

    “儿子参见母后。”

    “……参见太后。”

    涟诺和深榭携手走出寝室,一齐参拜站在门口这位华服锦衣的皇太后。

    皇太后闻凤眸微颤,目光在穿着里衣的两人身上来回不定,特别对涟诺瞧得十分仔细。

    “平身。”

    “谢母后。”“谢太后。”

    “如此晚了,已过子时,不知母后来瑄悦宫所为何事?”深榭抢在太后说话之前问道,一旁的涟诺微微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蝴蝶般的阴影,笼罩着眼眸,看不清她此刻的深情。

    太后头上的金凤步摇一颤一颤,久居深宫使得她华美的凤眸里满是深沉和心计。她细细地端详着深榭和涟诺,两人虽然都是一身里衣,但却又十分整齐,根本不像是贵妃侍寝的样子,还有涟诺的头发也盘的好好的,难道睡觉不把头发放下来么?就算不放下来也应该散乱才是……

    “哀家今早听榭儿说涟贵妃身子不舒服,便一直想来探望,奈何一直忙于云瑶回宫之事,因此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涟贵妃的身子可还好?”太后满怀关切的话语里藏着几许不可抵挡的威慑力,令涟诺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这哪是来探望,分明就是来确认她在不在宫里吧。

    “呃……多谢太后惦记着,我……呃不,涟诺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如此晚了,还劳烦太后娘娘亲驾瑄悦宫,涟诺真是……受宠若惊了。”涟诺单薄的身子像支竹竿弱弱的立在风中,薄薄的单衣随风飘舞着,偶尔垂下几缕青丝遮住看不清神情的脸儿,令人瞧了不禁怜惜起来。

    “既然涟贵妃身体无碍就好,哀家特意命人拿了几根东海梓人参和静玉雪山灵芝赐予你,望涟贵妃身体早日康复。既然你与榭儿已休息,那哀家就不多打扰了。”太后语气淡淡道,说罢便转身离去,凤霓华裳在银白的月光下愈发鲜华艳丽,锦衣上的无数颗宝珠闪闪发光,涟诺那处于阴影之下的脸不觉被那幽暗光芒闪射到。

    “多谢太后赏赐,恭送太后娘娘。”“恭送母后。”

    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众人,一片璀璨夺目的金光被人拥护着在朦胧的月光下愈来愈小,涟诺不禁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他怎么说自己身体身体不舒服呢,自己明明很好呀。涟诺转过头看着同样呼了一口气的深榭,开口道:“你怎么说我不舒服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深榭不再盯着那渐行渐远的人群,转过身来将涟诺拉入寝室里,瞅了瞅外面寂静的庭院,便放下心的关上了房门。

    “你今天接旨的时候其实是要跪下来的,但是朕看你今天好像忘记了还是不知道需要跪,母后心中十分疑惑,朕就只能对她说你不舒服朕给你免跪了。”深榭步入里室,在金凤珊瑚红木柜子面前停了下来,纤长的手将柜门拉开,半个身子钻进柜子里,似是要找什么。

    “你倒挺聪明。”涟诺干笑了两声,坐在床沿上瞧着面前翻箱找柜的人:“我不能跪你们,我是仙你们是人,若要仙跪人,人会折寿的。”

    深榭终于从偌大的柜子中探出脑袋,他抱着铺盖被子,动作僵硬,行走艰难,像个走路走不稳的糯米团一样滑稽可爱。他是皇上,平常这种事都是宫女太监帮他做的,他从来都没亲自动手过,也难为他了。涟诺跳下床,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自顾自的帮他在地上铺开。

    “朕好歹也是皇帝,你就这么狠心让朕睡地上?”深榭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丫头也太不为自己考虑了吧,一点也不体贴。

    铺好被子后,涟诺站起来拍了拍手,回过头对站在一旁的深榭道:“这儿就一张床,我是女的你是男的,男人让让女人不也是应该的么。”

    “……”好吧,深榭他认了,碰上这种能说会道的女人,还真是惹不起,那他就躲好了。

    拾肆

    “你说,今天怎么会这么碰巧,在我前脚刚落地太后后脚就来了?”涟诺银铃般的声音打破沉寂依旧的寂静黑暗,她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眼神空洞。

    黑暗中,她清晰的听到深榭翻身的声音,许久,一切归于平静,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不再开口回答时,他却突然淡淡答道:“可能就是因为母后关心你吧。”

    对于眼前的这个新贵妃,太后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神情打量着她,说不清这眼神里有什么,但那绝不是单纯的喜欢,又或许是有目的的。太后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个妃嫔,除了桑云瑶,因为太后和桑云瑶都是桑家人。

    桑家的世代儿孙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大官,都权倾朝野,叱咤风云,翻云覆雨,与当朝丞相的势力不相上下,他们明争暗斗,日积月累,便成为了朝中的两个最强大的势力,谁也不敢得罪。而桑家的女儿有许多也做了皇后,而现在的皇太后便是其中之一,她将桑云瑶带到宫里,并给了她普天之下几乎绝顶的封号——皇贵妃,就是想让她统领后宫,坐上那母仪天下的后位,这样整个皇朝的权力,就都一直集中在桑家的身上,再也无人能及。

    只是……太后的神情……却对涟诺是极其复杂的感情,凭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觉对看得出来。

    “她才不会关心我,我和她非亲非故的。今晚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告密,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她叹息,后宫的深沉、势力、争斗,她在天上的时候就听姐姐说过,一个女子若沦落后宫,只怕是要倾尽心计,万劫不复,不择手段了。

    “何必在意呢,也许只是巧合罢了。”他不再说话,涟诺却怎么也睡不着,对今夜的事情耿耿于怀。真的只是巧合么?按理说她出去的时候是瞬移,就算这宫中有会法术的人,凭她法力之高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是她与长痕在游逛的时候……

    一早,涟诺没等汶儿帮她化好妆,便提着绢素锦绣罗裙裙摆跑到了一个园子里躲了起来,只余汶儿等宫女在后面追着喊着便不见了踪影。

    “让你们追我,我就不化妆,素颜多好。”涟诺“哼”了一声,慢慢扒开眼前的花花草草,水亮大眼睛转来转去,东张西望,就算是素颜,也特别清秀雅致,在花圃里不时探头出来,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刚要走出花圃,谁料裙摆被脚下的花儿一勾,她差点摔倒。

    “怎么这衣服还是那么累赘!倒不如我在天界的衣服好呢,轻捷简便。”今天她特意选了一身朴素简约的罗裙,可还是这么繁重。她蹲下身子想去将那裙摆扯出,却发现花圃中的花鲜艳美丽,有的已怒放,有的含苞待放,她们随风摇曳,真是美极了呢。

    “这什么花,真好看,怎么天界没有呢。”她自言自语,伸出玉指戳了戳花骨朵儿,触感真不错。

    “住手!”一声伶俐的断喝,涟诺闻声抬起头,便看见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发髻高绾,头上的珠玉水晶头饰数不胜数,随着她轻易的脚步摇摇欲坠。她身着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娇嫩的脸蛋洁白无暇,她眉目清淡如水,秀丽的眼目中掺着一丝抚媚,高高的鼻子下是一张小巧的嘴儿,标致的美人脸上淡淡浮现出一种异域的美丽,那是不同于中原人的别样风姿,傲气存然,若是安静下来,还真是一个耐看的美人儿。

    这宫中,究竟还要给她多少惊喜?

    拾伍

    “这花儿岂是你能碰的?”那美人娇斥道,冲过来正想将她拉起来。

    “啪”的一声,涟诺一抬手,便几招就将美人的欲碰上她的手反转紧紧抓住。

    “你!”美人吃痛的叫道,秀雅别致满怀异域美丽的脸儿扭曲不已,她用力想将自己的芊芊玉手从面前的粗蛮女人手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这女人的手劲如此之大。

    美人心里憋屈,饶是她在宫中的地位和她的身份,就连皇上也要敬她三分,眼前这个粗蛮无理的女人,怎么敢和她这般纠缠,眼看自己莲藕般嫩白的手臂因为涟诺紧紧抓住而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印子,她如水的美目逐渐雾气缭绕。

    这……涟诺心下一惊,她本无恶意,就是看美人儿骄傲无理,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怎么就哭了?

    涟诺立马放手,站得直直的低声道歉:“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那么真挚的道歉,若她不接受,那涟诺也没有办法了。

    “大胆奴婢,怎么敢如此对淑妃娘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美人儿身边的婢女狠狠瞪着涟诺,大声呵斥道。而此时的美人儿正吃痛的揉着适才被涟诺抓住的手臂。

    淑妃娘娘?涟诺心中大惊,面前的人竟是淑妃。

    淑妃原名赤无因·疏陵,是塞外京禾国的公主,封号久和,乃京禾帝与岑贵妃之女,排行第六,因从小体有异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武,秀外慧中,灵巧可爱,因此京禾帝十分宠爱这个女儿,视她为掌上明珠。后来疏陵与京禾帝的一次访国之旅,令她爱上了这个与家乡与众不同的地方,还有大安的皇帝——安沉弄翊·深榭。后来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深榭的淑妃,可深榭对她没感觉,他为了两国友好邦交,便封她为妃,京禾帝虽不舍女儿,但也忍痛割爱,顺着女儿的心意了。夫妻俩此后相敬如宾,倒也没什么深的发展。

    涟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都说久和公主是京禾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疏陵美目一撇,看见涟诺呆呆望着她的神情,不觉恼羞成怒,按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便要拍向涟诺。

    涟诺闻声抬头,却见疏陵掌风将至,连忙出手抵住,两人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前一秒还娇气无比,后一秒就马上变了脸。

    园子中满地的花儿都随着两人打斗的风势摇曳起来,涟诺散落的青丝随风飘逸。她刚开始只守不攻,但是心下一想若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收场,况且疏陵的武功差她十万八千里,便开始回击,她的手法精辟有力,渊深难测,炉火纯青,只消一招,便将疏陵连连逼退了几里。

    看着自家主子吃了亏,婢女芳儿连忙跑上前去搀扶。

    疏陵如水的目里满是疲惫,她芊芊玉手按着起伏不止的胸口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此人武功甚高,若自己继续与她斗,恐怕没有胜算的可能,可今天竟然被她打败,实在心有不甘,她作为京禾的公主,大安的嫔妃,代表的是京禾的面子,如今这脸面竟受如此的侮辱……

    想到这里,她看着涟诺的眼神更加狠了。

    涟诺无奈,是她自己先动的手,也不能怪她涟诺是吧。

    “你……还好吗?”涟诺试探性的问道,毕竟是她将人家逼退,虽然没有伤到什么地方,但还是有一丝愧疚。

    “三日后,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与你一决高下!”疏陵高傲的口气传入涟诺耳中,她柳眉一挑,还没来得及拒绝,便瞧见疏陵与芳儿消失在小路尽头。

    她不是狂傲的久和公主么,受了如此的挫败,竟是还想和她打斗,而不是去找皇上或者太后或者她父皇告状,这疏陵的想法还真是难以捉摸。( 榭落几染泪无痕 http://www.xlawen.org/kan/5413/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