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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阅读

    抬手,闻柒抱着孩子,双手毫无招架之余,重重一掌落下,闻柒只觉脖颈一麻,动不了了,眸子转了转,道了句:“身手不错。”她想她忘了秦楚玥曾是个细作,她想她不该扑地上的,她想她不该用脖子去接一掌,她想她应该用某人的亲儿子去接掌,她想……还没想完——

    咚!

    两腿一蹬,闻柒两眼翻白,不省人事了,手一撒,只是……十七还稳稳被护在怀里,水得香甜。

    果然,这才是亲妈有木有!

    “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秦楚玥轻轻自语呢喃,眸光沉浮,慌乱又无奈。

    要是闻柒醒着,一定会说:对不起有用,还要大内监牢干什么?

    假如,十七嚎上那么一嗓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神不知鬼不觉,总之,燕宫毫无动乱,一切如常。

    天,缓缓沉了,似要变天了,宫门外几乎没有往来的人烟,僻静极了,转角一处,更是昏暗静谧。

    “得手了吗?”

    是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有所防备,格外小心翼翼。

    “别伤害她。”她有些慌促忐忑,迎着微暗的光线,隐约能瞧见女子的容颜。

    此女子,正是秦楚玥。

    男子扶着秦楚玥的肩,郑重道:“我只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转身,浅黄的光晕里,男子容颜清晰可见,棱角分明的俊朗,乃前太子——常德王燕长溥。

    午时,晕晕沉沉的天突然下起雨来。北沧鹩都,倒晴空万里。

    “爷。”梁六急步进殿。

    秦宓放下画笔,视线却依旧瞧着话画里的女子:“可是有爷的信?”语气,多了些许浅浅欢愉。

    梁六回:“是叶九飞鸽来急信了,”语气一沉,梁六凝重了神色,“是闻主子,出事了。”

    画笔骤然折断,秦宓指尖沾染浓墨,一团散步开的乌黑,如同他眸中颜色:“沿路备快马。”

    一句话刚落,风卷起了宣纸,墨染纸张,晕开了一朵墨黑的花纹,风落,已不见了秦宓的身影,唯有门口一抹远去的白衫。

    这轻功!出神入化啊,爷用来追娇妻,未免大材小用了。

    程大刚走到门口,看着地上的画,目瞪口呆:“这就走了?”回头,门外早就瞧不见人影了。

    梁六蹲下,捡起画纸,不经心地反问一句:“不然还要昭告天下万民欢送?”思忖着,“用上爷的轻功,再加上千里马,明日之前应该能赶到吧。”这速度,也是惊悚人,那可是三日三夜的路程啊!

    程大无语问苍天:“就这么走了,明日的登基大典怎么办?”

    怎么办?天大地大爷家女人的事最大!登基?让一边。

    天刚落幕,乌压压得黑,大燕镇国将军府外,屯兵守卫,火把光亮如白昼,内堂里,男人正把酒相商,挑灯密语。

    “燕无吝镇守边塞,常钰王援兵南诏,闻柒的亲随都不在燕都,皇城的御林军便任本将军调遣,秦王远在北沧,闻柒孤身一人受制于人。”姬成鄞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承诺,“王爷放心,明日定能万无一失。”

    对座,前太子常德王燕长溥放下杯子,神色紧绷,丝毫没有缓和:“不可大意。”瞳孔精光涌现,他又道,“朝中虽有本王旧部,只怕闻柒的眼线心腹更多,即便到时能以假乱真,也恐再生事端。”

    这曾寄情诗词的俊雅公子,何尝不是野心勃勃,帝王家,哪个不会运筹帷幄装模作样。

    一个废黜的前太子,一个架空的奸臣,一拍即合,自然狼狈为奸,也不足为奇。

    姬成鄞啜了一口酒,问:“王爷,您真的只想夺回东宫储君之位?”话里有话,暗藏玄机。

    燕长溥抬起瞳孔,精光闪过:“姬将军此话何意,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东宫储君之位,已是犯上作乱的大罪。

    姬成鄞却笑而不发,眸光尽是诡谲的异光:“圣上缠绵病榻,寿终正寝也不过时日,王爷既能安排人以假乱真让闻柒退位让权,何不,”话语一顿,稍稍压低,引人侧耳,他继续道,“何不一登大统,号令天下。”

    篡位夺权,好大的胃口啊!

    燕长溥思忖再三,终是有顾忌:“名不正言不顺,本王岂能大逆不道。”

    姬成鄞摇头,嗪笑:“怎会名不正言不顺?”语调拖长,眸光阴鸷了,“若得圣上一旨退位诏书……”

    话,说了七分足矣,

    常德王燕长溥了然,面露狠色。

    骤然,门外一声细微的清响,屋中二人皆大惊,姬成鄞直接便拔了剑,走至门口:“谁?!”

    门嘎吱一声响,被缓缓推开,门外的人轻声唤了一句:“是我。”

    门开,外头是姬家的秋白公子。姬成鄞随手便放下了剑,毫不防备。

    一个时辰后,燕宫衍庆宫里,长久的死寂里,忽而有脚步声响,由远及近,轻而平缓。

    床榻上,枯槁的老人猛地睁开浑浊的眸子,瞳孔睃视,翻滚起浮光凌乱:“额……额额……”

    如今的炎帝,早已半脚摆踩进了棺材,只剩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气,根本说不出话来,睁着泛黄的眼珠,急剧收缩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对面,男子自身纯黑,兜帽盖住了半张脸,轻轻启唇开口:“是我。”取下兜帽,男子微微抬眸,喊了一声,“父皇。”

    正是常德王燕长溥。果然,一登大统号令天下,他野心于此。

    “额……额!”炎帝面目抽动,喉咙反复发出含糊断续的字符,瞳孔放得很大。

    燕长溥凑近,半跪在榻前:“您想问为何儿臣会在此?”

    炎帝猛地点头。

    燕长溥俯身过去:“儿臣来向父皇讨要一样东西,本就该属于儿臣的东西。”侧耳在炎帝跟前,轻轻念着,“退位诏书。”

    炎帝抽动的脸,一瞬僵硬,瞳孔紧缩。

    后半夜,一直绵绵细雨的天,竟静了下来,风停了,雨也歇了,漆黑的夜空隐隐几颗星子挂着。

    已是子夜时,三更声响,燕都一所荒废的别院里,屋外没有打灯,屋里却有若隐若现烛火,此处,正是远苏国公旧宅,自苏家抄家灭门后,便一直荒废着,平日燕都臣民经此处,都会绕道而行,以免触了霉头。

    这处地,倒是个藏身纳垢的好地方,正是燕长溥藏匿之所。

    门外刚有声响,屋里的女子便提着灯火迎出去,老见来人,道了句:“回来了。”倒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可惜,男怕入错行,女怕跟错郎。曾风华绝贯的北沧慧恭长公主,越发没了昔日风采?

    燕长溥入门就问:“闻柒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秦楚玥提着灯往回走:“里里外外都是镇国将军的人,足足三千人看守,闻柒又被灌了软筋散,怎么跑得了,闻柒还能有通天的本领?”语气,有些晦涩。

    燕长溥这才安心,神色自若了:“那就好。”他凝眸,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地狠厉,“只要没有闻柒,明日定能万无一失。”眸子,竟灼灼如火,滚烫又逼人。

    秦楚玥顿时惊了一下,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燕长溥:“你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她于我,终归是有恩,你不能动她。”秦楚玥神色焦急慌促,眸子紧缩着,“更何况还有秦宓,闻柒若有分毫损伤,不要怀疑,他要的,绝不止是你的命,秦宓有多狠想也别去想。”

    燕长溥眸光惊恐一闪而过,转瞬便归于平静,他扶着秦楚玥的肩膀:“玥儿,你还不信本王吗?本王应了你不会动她,又岂会食言,只不过要关她些时日,不能让她坏了本王的事。”

    秦楚玥一把抓住燕长溥的手,眸光盈盈,几乎央求的语气:“长溥,一定要这么做吗?非要铤而走险吗?我们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

    燕长溥抬手,扶着她的肩,视线不移:“玥儿,那本该是本王的位置,那凤冠也本该是你的,是她闻柒牝鸡司晨占有了不该属于她的权欲、地位,甚至整个大燕。”

    他终究是舍不得权势,舍不得高高在上的那个位子。曾经醉心诗词的男子,如今,已模糊了样子,秦楚玥终究是彷徨了,害怕了,不知道做了什么,怎么做。

    秦楚玥松手,缓缓滑落,似笑而冷,她说:“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些,这么多年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真的够了。”

    “那我们的孩子呢?”

    声音平而静气,燕长溥看着她,看她骤然抬起的眸子在浮动,在起起落落地汹涌。

    燕长溥灼灼目光相逼:“你便甘心孩子被任闻柒抢去,即便他将来继承大燕大统,也左右不过是闻柒的傀儡,一辈子受她操控支使,你忍心吗?”

    怎么能忍心,那是她的骨肉。半晌沉默口,视线相迎,她只问:“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吗?”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燕长溥轻轻揽着她:“本王何时骗过你。”秦楚玥沉默不语,燕长溥拍着她的肩,安抚道,“别担心,明日过后,你,本王,还有我们的孩子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明日过后,谁又料得准呢,毕竟人心叵测,世事无常。

    此时,后院里,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没有风起,却隐约可见暗影移动,刀光剑影,都在暗处。

    忽然一点火光抛向空中,压抑的嗓音刺破这静谧,道:“常德王爷有令。”语调一提,两个字,杀气尽现,“动手。”

    骤然,树影里、屋顶上、水池里,涌出一波一波劲装黑衣人,迅速便围住了门窗紧闭的屋子。

    一声大响,屋门被一刀劈开,一丝微暗的光线漏进去,满屋尘土,扑鼻而来的霉味令人眩晕,破乱肮脏极了。

    地上,女子安静地躺着,手脚被紧紧捆绑,蜷缩在地,昏迷不醒,露出半张侧脸,昏暗的微光照着。

    精致,英气,毫无女子作态的美艳,正是闻柒。

    劲装黑衣人逼近,地上的女子却毫无半分动作,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领头之人渐进逼近,眸子一凛:“杀。”

    刀起,然后,猛落,对准闻柒的脖颈。

    斩草除根,常德王终归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次日,晴空万里,七月七月,大燕行封后盛殿,帝都同庆,燕宫红绸铺地,礼乐奏起,一片欢庆。长乐殿里,更是人潮涌动摩肩擦踵,花团锦簇,宫人陈列,随处可见的奢华。

    长乐殿外,三十二人抬的金銮凤辇相候,凤辇外围坠着的和田玉,映着日头煜煜生辉。殿外长廊,百官参拜,俯首扣礼,一路文武朝服蜿蜒到了金銮殿外。

    这封后盛殿,绝无仅有。

    巳时,长乐殿中,传来一声。

    “皇后起驾。”

    百官齐跪,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伴随着礼乐爆竹震耳欲聋。只见长乐殿里,闻柒一身大红凤袍缓缓走开,长长的裙摆拖了一地金色的凤羽,金光闪闪,如此夺目、灼人,她嘴角,始终嗪着一抹浅淡的笑,似漫不经心。

    这便是大燕的胤荣皇贵后,风华绝代。

    一个时辰之前……

    苏国公府旧宅,女子缓缓走出里屋,嘴角浅浅含笑,微微欠身:“王爷。”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那张邪肆绝美的脸,与闻柒如出一辙。

    燕长溥仔细打量,一遍又一遍,嘴角露出一抹厉笑:“果然能够以假乱真。”

    女子不言,只是眸子灵动转悠。

    果然,可以乱真了,说说,谁能说她不是闻柒呢?

    燕长溥点头,连道三声:“好,好,好,今日过后,大燕就是本王的天下了。”

    女子垂首,眸间戏笑一闪而过。

    今日过后,谁主沉浮?未免为时过早。

    一个时辰后,闻氏胤荣皇后于长乐殿起驾,前往金銮殿受封,百官一路朝拜,闻氏胤荣皇后高坐凤辇,纱幔垂落,只见那素白流苏里露出的一角大红的凤袍。

    一路,声声高过,未曾停歇。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声声不息,绕梁不绝,闻氏胤荣皇后高坐凤辇,流苏遮去的容颜下,也只是浅笑。

    凤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第十六章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声不息,绕梁不绝,闻氏胤荣皇后高坐凤辇,流苏遮去的容颜下,也只是浅笑。

    凤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金銮殿外,凤辇停放,后,十里长廊百官朝臣,殿中,尖细嘹亮的嗓音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大燕皇族、文武官宦,跪地三叩首。

    殿中,再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回音,久久不绝。

    已是午时三刻,封后吉时已到,正是万众举目,且看北沧鹩都。

    北宫正殿前,百步石阶上,文臣武将朝拜,跪地三叩首,高呼:“臣等恭请陛下。”

    余音绕耳,殿中,毫无回应。

    官员再次齐呼:“臣等恭请陛下。”

    “臣等恭请陛下。”

    “……”

    一而再,再而三,殿中不闻动静,百官惊诧,望去,金銮龙椅上未见北帝身影。

    登基盛典,不见帝君,顿时,满殿朝臣慌乱。

    “诶?”为首的一品大员张望,“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还不来?”

    众卿,阵脚全乱。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铁卫林将军怒斥:“还有什么事比登基大典还重要。”

    众人哑口无言,实在荒唐,却敢怒不敢言,正是哄乱吵闹时,殿中,羽翎军统领程大高声传令:“陛下口谕,大燕封后,朕,观礼。”

    十一个字,言简意赅,是北帝登基后的第一份诏书,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百官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而后,大乱。

    丞相低呼:“妖后惑君啊。”

    众所周知,这妖后所指何人。

    不知是谁咬着牙根极小声地回了一句:“北沧,危矣!”

    古有纣王,今有北帝,为伊拱手江山画,北沧岂能不危矣,即便能御外敌来犯,又怎能抵大燕妖后迷惑君主鸠占鹊巢。北沧啊,迟早一天也得姓闻。

    程大自语:“不知道咱爷现在在哪?”

    “醉卧美人怀。”梁六回,转身,主持登基大典。

    北沧鹩都,正行登基盛殿,却无君主。

    大燕金銮殿前,胤荣受封在即,殿中,第三次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三传三令,唯有帝后才有此殊荣,声声传令后,殿前,凤辇起轿,三十二人抬,缓步入殿。

    忽,一声高喊:“慢!”

    殿前十里长廊中,几人持剑簇拥着男子快步走来,男子官服绣以蟒纹,再道:“慢!”

    此人,正是封侯在外的常德王。

    凤辇停下,长乐殿的林大公公驱步上前,行礼:“常德王殿下,封后大典持剑入宫,您此番可是不合礼数了。”

    封地王族,领兵入境,乃大罪。俨然,常德王来者不善,百官皆有揣测。

    燕长溥由护卫护着,走至长阶之上,冷冷重哼:“金銮殿上,何时轮到一个太监说话了。”

    林大公公不卑不亢,只是似笑非笑。

    “那,”男子忽然接话,气势恢宏,不输半分,“轮得到你说话吗?”

    燕氏皇族位列,为首之人正是常湘王燕湘荀,大燕正一品皇室王爷,自然比流放封地的常德王尊贵得多。一句话,燕湘荀毫不客气,后发制人。

    这常湘王,护胤荣皇后未免太过了,太明显了!

    燕长溥恼羞成怒,红着脖子怒喊:“十三!”

    好一声十三,长幼之序,嫡庶之尊,实在压人一头。

    燕湘荀不退半步,站于皇室首位:“封地王族,擅自入京,皇兄这是何居心?”一身皇室与生俱来的尊贵桀骜,咄咄逼人。

    常湘王字字掷地有声,引得众人纷纷揣度,这皇室的居心,往往便是野心,这朝堂之变,如风云之快。

    燕长溥见状,极了驳道:“本王尊父皇密诏,以告天下。”

    密诏?将近两年,都是闻柒独揽,此番,实在诡谲异常。

    燕湘荀只是冷冷一笑,话里有话:“皇兄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燕长溥不怒反笑,骤然高举右手,明黄的布帛现,燕长溥高声道:“圣旨在此。”

    燕湘荀半跪,唇角冷肆,百官随即低首叩头。

    燕长溥大声宣读,声音响彻燕宫:“朕寿临正寝,感念大燕鸿福,心余力难,闻氏胤荣将门之后巾帼当仁,终是芙蓉之辈,难当国之大任,不堪摄政之辅,朕特允其后宫之荣,不涉政事。朕,大限已至,然,国不可无君,前太子长溥习为君之道,以天下为任,心怀臣民,堪当正统,朕特退位传召,长溥克成大统,钦此!”

    一旨密诏,闻柒放权,炎帝退位,新帝继位,简直是天衣无缝,无疑,如此翻覆朝堂,常德王是唯一的赢家。

    江山易主,到底是名正言顺?还是争权夺利?

    文官之首的左相千婵月出列,神色是一贯的处之泰然:“常德王爷这是要逼皇后娘娘下台吗?”一针见血是左相大人的一贯手段。

    燕长溥无处遁形,脸色已见慌乱,红了眼:“未授予后位,何来皇后?”

    千婵月浅笑三分,揶揄三分,辨不清喜怒神色:“哦?那王爷是要继位夺权克成大统?”

    句句咄咄逼人,左相,乃闻柒心腹。

    燕长溥无路可退,相形见绌间,再度举起右手,语气已见狠厉急切:“诏书在此,谁敢有违。”

    自然,没人敢违,亦或,有人幸灾乐祸。这满朝文武,除了心腹,哪一个不盼着闻柒下台,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一方:“请娘娘移步后宫!”

    这俨然是反闻柒党,亦或前太子余孽,迫不及待地逼宫夺权。

    另一方:“兹事体大,岂容马虎。”

    左相大人为首,两方对峙,各不退让。

    “请娘娘移步后宫!”

    “请娘娘移步后宫!”

    “……”

    呼声一波比一波高,甚至官宦之中有人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肆!”

    “万岁登基,克成大统!”

    “皇后娘娘!”

    “……”

    哄闹一发不可收拾,简直震耳欲聋。

    这时,杂乱无章的争论里,忽然穿插进来女子的声音:“吵够了吗?”

    声音从凤辇中传出,众人看去,只见纱幔摇动。

    至此才有所动作,实在不像闻氏胤荣的手法,怪了,怪了!

    再闻凤辇里的女子轻声抱怨:“真是呱噪。”这语气漫不经心的慵懒。

    “请闻贵妃退位移步。”

    哟,胆儿挺大,是个一品大臣。

    随之,不少官员附和:“请闻贵妃退位移步。”

    常德王果然有备而来啊,一群逆臣贼子,嗯,记下了,都记下了。

    “请闻贵妃退位——”

    话到一半,忽然女子开口,清幽灵动的嗓音:“醒了?”

    醒了?!什么情况?众人看向凤辇,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恨不得撕了纱幔一看究竟。

    “嗯。”

    轰——轰——轰!

    天雷滚滚,竟是男子的声音,凤辇里竟藏了……藏了男人!哪个奸夫,好大的贼胆!

    一只素手掀开了纱幔,露出一张隽美的容颜,如画里走出来的人儿般精致好看,着了一身大红的凤袍,胭脂浓烈却掩不住一分狡邪的坏气,她伸出一根手指:“你!”手指直指燕长溥,闻柒撅起了小嘴,很不满,“吵着我家爷睡觉了。”

    爷……

    往胤荣皇后身后一看,凤榻上,半躺侧卧的美人儿是……是秦六爷!六爷的手……还搂胤荣皇后的腰间,绝美的容颜,眸子惺忪,好似更睡醒,别有媚人的风情。

    奸夫啊奸夫……居然这么明目张胆,这么胆大妄为!一时间,百官忘乎所以,都捂着老脸不忍直视。唯有燕长溥,失了魂似的,整个人往后一栽,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辇里:“你——你是谁?”

    以假乱真……

    不,是真的,凤辇坐的竟是真的闻柒,不是替身,而是本该死了的人竟……

    闻柒微微往后倾身,半靠着秦宓,任他扶着腰,她懒懒地半躺着,搭起一只脚,踢动了铺了慢慢凤辇的大红凤袍,她不拘随意极了:“当然是本宫啊,不然难道是冒充的水货?”

    燕长溥脸色骤然就白了,她知道,她竟全知道,她没死,怎么会没死?!

    闻柒眸子微微睥睨望去,带了七分笑意,三分玩味:“常德王爷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是本宫花容月貌惊着王爷了。”她满脸的打趣,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是本宫罪过了。”

    燕长溥满眼通红,猛地后退,神色慌张失魂落魄:“不,不可能,本王分明——”

    喃喃自语还没说完,闻柒缓缓接话,依旧真真假假的随性慵懒:“分明杀了本宫?”

    燕长溥眸子一缩,无处遁形,整个人战栗不已。

    昨日深夜,苏国公府旧宅,荒废的偏殿里,劲装黑衣暗卫重重逼近。

    “常德王爷有令。”蒙面的黑衣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动手。”

    顿时,百人破门而入,荒废的屋子里,脏乱不堪,地上,女子昏迷未醒,正是时机,黑衣人抬刀举起,对准女子的脖子,道了一个字:“杀!”

    刀光闪动,锋刃猛落,电光火石时——

    女子骤然睁开了眼,里侧一滚,同时一脚踢出,那黑衣男人毫无防备飞出几米,闻柒由此借力反跳而起,一脚踩上案桌,灵动的眸子睃过满屋的黑衣人,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想杀老娘?”

    猛地跳起,拔下发间的凤簪,一个猛扑,对准一人颈动脉,狠狠一扎,血溅三尺——脏了闻柒一脸,她毫不迟疑,一个反跳,一脚踢断了一人的腰骨,嘎吱一声,碎裂!

    连惨叫声的没有,闻柒出手,通常都是一招致命,绝不留一口气,她嫌吵。

    跳远了,她才拍拍手,抹了一把脸上还温热的血,她勾唇一笑:“不好意思,要杀老娘恐怕要等下辈子喽。”

    黑衣人猛起攻势,众人围攻而上,刀光剑影中一丝缝隙都没有,闻柒翻滚扎起跳跃,穿梭其中,手中的簪子一次次扎进人咽喉、心脏、动脉,毫不手软,每一招都是谨慎肉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拼的的速度,是力道,是手狠。

    她一脚一个,喘了一口粗气,一脸踢翻了案桌,砸得几人吐血身亡,她抖抖腿,好心提醒一句:“哦,下辈子出生时也要记得带上眼睛,见了你老娘我记得躲远些。”

    群起而攻之,黑衣人不死不休,摆阵刀光剑影乱闪,闻柒素手成爪,指尖是锋利的凤簪,每一招,取人性命,指缝淌血,尽是湿濡的血腥。

    血腥,越发浓重,昏暗里唯有窗外月光漏进,弥漫的血红色刺目,片刻,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

    闻柒一爪擒住一个黑衣男人的脖颈,一个旋转,咔嚓一声,随即被她扔出,闻柒擦擦手,打了个响指:“搞定!”捉摸思忖了下,“三十分钟,诶,身手退步了啊,得多多练手。”说着,对着地上成堆的尸体就是几脚,先练练手脚再说。

    一个不剩,三十分钟,闻柒觉着,她可以只花二十分钟的,当然,上辈子跟她穿一条裤子的十一肯定只要十分钟,那厮才是杀人界的变态,自个顶多是个精装改良版。

    正想着,门被一脚踹开:“砰!”

    闻柒拿眼看过去,瞟了个白眼:“都搞定了,怎么才来。”

    翩翩公子,是姬家的秋白少爷,长得很人模人样,闻柒敢笃定,这厮肯定早来了,在外头瞧好戏呢。

    姬秋白面无神色:“你早就醒了。”是肯定的语气,他便知晓这女子怎会任人宰割。

    闻柒也肯定了,她假装晕倒醒来的时候,这人模人样的家伙就在外面。闻柒没好气地说:“不醒,等你来给本宫收尸吗?”

    姬秋白不答,反笑:“所以你顺藤摸瓜将计就计。”奸诈的狐狸。

    闻柒却果断地摇头:“错。”她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神秘兮兮,“是反间计,本宫早就想一锅端了前太子,那厮,不安分很久了,正好秦楚玥就送上门来了,本宫要是不成全她,她怎么向情哥哥交代不是。也好,打入敌人内部,本宫坐等跳蚤自掘坟墓。”

    好个反间计,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姬秋白失笑:“他们还以为天衣无缝。”竟不想,全是这女子刻意为之。这等城府,实在惊人。也是,便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早就被她拿捏在手。

    闻柒眨眼笑笑,很是灵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要蠢死,本宫拦都拦不住!想要老娘的命,”她挤挤眉毛,“后果,很严重哦。”

    后果啊,确实很严重,现在啊,该算账了,一锅端!

    此时,封后盛典上,金銮殿前,燕长溥方知一败涂地,方寸大乱,闻柒眸子骤然一寒:“犯上作乱、刺杀本宫、夺权逼位,常德王爷,你认还是不认?”她笑着看脸色发白的燕长溥,“这三条罪名,恐怕你的脑袋不够砍呢。”

    第十七章

    此时,封后盛典上,金銮殿前,燕长溥方知一败涂地,方寸大乱,闻柒眸子骤然一寒:“犯上作乱、刺杀本宫、夺权逼位,常德王爷,你认还是不认?”她笑着看脸色发白的燕长溥,“这三条罪名,恐怕你的脑袋不够砍呢。”

    局势,瞬间逆转。这罪名,扣得妙啊。瞧燕长溥脸都白了,眸间血丝爬满:“闻柒,你休要妖言惑众污蔑本王。”他高举手里的圣旨,指着闻柒大吼,“诏书在此,本王以储君之尊,你胆敢忤逆作乱!”

    嗓音很大,听听,多像贼喊捉贼虚张声势。

    闻柒枕着秦宓的胳膊,掀了掀眼皮子:“诏书啊,”语调拉长,好似戏耍,“本宫手头上正好也有一份,要听听吗?”

    常德王顿时慌张,惶恐望去。

    只见闻柒趴在半窝在秦宓怀里,掀起厚重的裙摆便开始翻找,秦宓蹙眉,捉住她的手,将裙摆严严实实盖好,伸手,探进了闻柒的裙衫里。

    轰——轰——轰!

    在此天雷滚滚、五雷轰顶,满朝官员被劈了个外焦里嫩,皇后娘娘,圣上还没驾鹤西去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秦六爷的手在往哪摸呢?

    “你的手往哪摸呢?”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别人没胆,正是燕湘荀,他双眼冒火,恨不得上去砍了某人的贼手!幸而,凌国公死死拖着,强拉硬拽地给拉了回去。

    就是说啊,圣上都没有跳脚,常湘王殿下实在不适合暴走。

    闻柒那厮倒是乐呵呵,毫不避讳地整个人挂在秦宓怀里,一只手勾着秦宓的脖子,一只手摊开一卷明黄的布帛,语调婉转清扬:“常德王擅自入京,屯兵宫门,意图造反谋逆,弑君夺位,实乃大不敬之罪,朕,深感痛心,论罪当诛。”

    好个深感痛心,论罪当诛!谁都知道,这圣上的令箭是谁的鸡毛,只是事虽如此,谁敢多言,原先帮衬常德王的前太子党一个一个都三缄其口。

    燕长溥暗道不好,当下便红脸粗脖,急了眼,冲着凤辇大喊大叫毫无一国王爷之尊:“假的,你的诏书一定是假的!”他扬着自己手里的诏书,慷慨陈词地高喊,“父皇亲笔诏书在此,还不快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妃拿下!”

    燕长溥啊,也真是急红了眼,慌了神。

    这一慌,完了!

    闻柒眉开眼笑乐不可支了,回头搂着秦宓:“爷,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秦宓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脸:“爷的猫儿真聪明。”温柔得一塌糊涂。

    这两人,真不注意场合,只是这狐狸尾巴……

    众人雾里看花,没个真切,这皇后娘娘到底挖的是哪个坑啊?只见娘娘笑得很贼:“亲笔诏书吗?常德王爷难道不知道你老子的手早就瘫了吗?”

    瘫了?八成是娘娘的手笔。众人恍然大悟,常德王神色大变:“你!”他如鲠在喉,唇齿都在颤抖,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的诏书……”

    圣上手瘫,那平日里的一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是谁的手笔?还有某娘娘裙子里翻出的那一道——

    闻柒很大方地承认了:“和常德王爷一样,自己拟的。”她坐起来,揉揉肩膀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回秦宓的怀里,睫毛一抬,“不过,本宫摄政拟个诏书什么的,众卿家没什么意见吧。”

    众卿家一致摇头,意见当然有,敢说吗?都胎死腹中了。

    闻柒满意地点头,习惯性地摸着下巴,眸子一睨:“那么你——”语气一顿,一冷,逼视,“是造反吗?”

    又一桩杀头的大罪啊!

    燕长溥慌忙否决:“本王没——”

    闻柒懒懒截话:“假传圣旨,谋权篡位,”声音骤提,两个字铿锵有声,“当斩。”

    话语里,是不可一世的张狂桀骜,谁人敢有疑,闻柒此番,定时要斩草除根。

    唯有燕长溥红着眼大吼:“你敢!”猛一个转身,抢过护卫的兵刃,剑出铁鞘,他震怒嘶喊,“本王为皇室储君,岂能由你这牝鸡司晨的妖妃污蔑,今日本王便替父皇,替大燕,替这天下臣民伐佞除奸,杀了你这妖妃。”

    哟,口气好大哦。

    “哦?”闻柒兴趣来了。诶,人啊,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她又笑着接话,“不知道常德王爷打算怎么伐佞除奸?”

    垂死挣扎神马的,闻柒最是欢喜了,她喜欢让人死得很难看。

    “来人!”

    燕长溥高喊一声,骤然十里长廊里涌出大批人马,一个一个持剑纵身飞来,吓得文武众臣四处逃窜,好不鸡飞狗跳。

    燕长溥脸上一抹狠色,一声令下:“拿下这妖女,不论死活。”他大快人心,激动不已。

    黑衣精卫瞬间围上去,刀剑直指闻柒,领兵的竟是姬家的少爷秋白公子。哦,原来常德王与姬家狼狈为奸,苟合兴兵。

    正是一触即发时,众人都方寸大乱,只是凤辇里的人儿仍是笑靥如花,嫣然顾盼:“谋权篡位不够啊,还要起兵作乱。”她抓着秦宓的手掌玩,垂着眸子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说,“判个死罪够了。”顿了片刻,忽然语调一转,锋利果决,“拿下这佞臣贼子,不论死活。”

    闻柒话音刚落,持刀的精卫顿时刀锋一转,指向燕长溥。

    局势,又大转。翻云覆雨、成王败寇,只在弹指间。哦,闻柒无孔不入呢,连死对头姬家的公子爷唯她是从。

    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燕长溥不敢相信,瞳孔都放得极大:“你,你们——”

    闻柒摆摆手打断,甚是轻描淡写:“哦,忘了告诉众卿家了,昨夜良辰美景花好月圆,镇国将军兴致高昂勃勃性致,于是乎,佳人怀里醉牡丹花下死,不幸……”“纵欲身亡了,做了个风流鬼去了。”

    嘎嘎嘎……又是五雷轰顶,冬雷滚滚,上下缄默无言以对了。纵欲身亡?好惊悚的死因啊,从闻娘娘嘴里出来,更惊悚!

    燕湘荀笃定,这厮又坑蒙拐骗了。

    哦,闻柒还有继续坑蒙拐骗,一派自然:“姬少将军英明神武,本宫是爱才之人,众卿家没意见吧?”

    众卿家恨不得落荒而逃,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有意见?来玩笑,是想纵欲身亡去做风流鬼吗?

    闻柒颇为欣慰,眸子一转:“你呢?有意见吗?”冷冷相视怔愣慌张的常德王。

    釜底抽薪,反将一军,闻柒临门一脚竟让他反做了嫁衣,落得自掘坟墓……姬家,竟被闻柒拿捏在手。燕长溥大惊失色:“你——”

    当然有意见,可惜——

    闻柒不待燕长溥说话,直接令下:“拿下,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有意见,去阎王老爷那告状吧。

    一声令下,黑衣精兵提剑上去,三五人一招便架住了燕长溥的脖子,他根本毫无招架一个,如砧板池鱼任其宰割。他挣扎,狠命地揪扯,未果,扯着嗓子嚎叫:“你以为你制服了本王便能安枕无忧一劳永逸吗?哼,痴人说梦!本王就算是命丧于此,也绝不会让你独善其身!”

    闻柒勾唇一笑:“哟,口气不小,还留了后招啊。”她和颜悦色的,很是大度,“说说,还想翻出什么浪?”鱼死网破,也要掂量掂量斤两的好吗?

    不待燕长溥开口,秦宓往闻柒肩头蹭,摩挲着她的脸,说:“南宫门外屯兵三万。”

    耳鬓厮磨,旁若无人!简直混账!燕湘荀又恼火了,凌国公恨不得将这外孙给敲晕了省事,一了百了。

    闻柒赖在秦宓怀里,作惊愕状:“呀!老本都搬出来了。”

    秦宓附(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http://www.xlawen.org/kan/54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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