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部分阅读
远远地看着那千多座坑屋，鳄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片土地，以往的四方不可能未曾发现。但由于缺乏足够便捷的运输工具，同时也担心遭到其它部落的攻袭，没有一个部落敢迁来此处。但现在四方已经结成联盟，更在鳄的各种手段措施下日渐融合。虽然时日尚短，但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即便自己不提出，也会有人主动要求四方合并的。等我摘取了果实……鳄想到这里，目光不由投向了远方。
“鳄，你来得正好！”葵虎得到消息，急急迎了出来。“今天兄弟们杀了几只牛，大家伙好好吃上一顿。”
鳄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不快。“葵虎啊，那些牛羊可都是我们将来发展的基础，你们怎么能三天两头地杀来吃呢？”
葵虎惊诧地看了眼鳄，忽然笑了起来。“哈哈，鳄，你最近天天忙着和澄月她们在一起，有些日子没来，不知道我们这牛羊的数量吧？”
“我怎么不知道？”鳄难得地脸上一红：他最近的确整日里忙着为澄月三女易筋洗髓，改造身体——当然这方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我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们不过是三百来头牛羊。就算你们最近又有斩获，难道还能超过千多头不成？”
“呵呵，这倒是没有。不过前些天我们出去的时候，又猎到了一个大牛群，一拱是一百七十四头牛。由于围猎的时候伤了几头，眼看活不过今天了，我就把那几头给杀了。”葵虎兴冲冲地说到，“那地方似乎有些奇怪，那些个牛羊鹿麂野猪山鸡还有兔子什么的，经常到去河对岸的一块地方去，也不吃草，却专挑地上的土吃。我们那天就是在那设伏，一下抓了个牛群。”
“哦？的确有些奇怪。等明天的事情商议完了，我去看看。”听到是因为牛重伤才不得已杀死食用，鳄便不再怪罪葵虎。其实这牛羊抓来饲养，还不是为了吃吗？只是鳄担心人们一时还不那改变以往的习惯，不适应放牧这种新生活，才这般强硬地禁止擅自杀死牛羊。
当晚众人好好享受了一顿全牛宴。这一只牛便有三四百斤，葵虎他们杀了四只牛，在这里的四方诸人都分到了不少肉。至于那些牛皮，自然被收藏起来制造皮靴。鳄传授给了颜馨等人用草木灰揉制皮革的方法，现在少方几乎每人都有一双皮靴。当然这最好的皮靴，还是鳄用大蛇皮给澄月三女制作的高筒长靴。虽然三女穿着有些不习惯，但在外人眼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威风漂亮。这之后，高筒长靴便成为了部落酋长、长老一级人物才可以拥有的物品。
第二天，四方的酋长再次聚集一亭。这座位于集市中心的议事亭乃是鳄亲手修建的。虽然鳄的建筑技术很是糟糕，毕竟他不是木匠出身；但这座仿造亭子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而且这座亭子可以安上木板，再罩上兽皮，便密不透风，冬天的时候便不需感受那凛冽的寒风。这座亭子，也是后来四方新式房屋的雏形。
鳄大略地将风髓所说的情况向其余三方的酋长介绍了一番，又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便准备听听雪狐氏几人的意见。不料三位酋长说了句“鳄你自己看着办”之后，便忙着讨论起玉石和珍珠的区别来。葵方在得到珍珠产于河蚌之中的消息之后，也大力开发了自己部落之后的那条小河，虽然收获要少于鬼方，但获得的珍珠颗粒却更为饱满，更有不少紫色的大珍珠。自此之后，鬼方和葵方以珍珠、琼方以玉石来交换其它部落的物品。三方酋长俱是女性，自是对着首饰等物有种天生的偏爱。除了与少方交换必需的食盐和青铜之外，其它的珍珠大半都拿去与琼方交换珍珠了。
鳄昨晚想了半宿的说辞，不料今天竟然全没派上用场，不由有些悻悻。不过从雪狐氏几人的态度，鳄也看出她们已经实际接受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只要没有太多的族人反对，鳄已经可以统合四方了。想到这里，鳄微微一笑，欣然加入了三位酋长的讨论之中。
“三位酋长啊，你们可知这玉石和珍珠可以养颜美容？”鳄拿起雪狐氏面前的一颗珍珠，端详起来。“嗯，这颗紫珍珠很漂亮，竟然有拇指大小。若是做成项链，必然可以为酋长你增色不少啊。”
“哦？鳄你说的项链我也知道，可是这珍珠如此坚硬，颗粒又小，如何制成呢？”雪狐氏自己有一条贝壳制成的项链，自然知道这项链的好处。她原也动过这珍珠的主意，只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在毁去几颗珍珠之后，她便再也不敢随意尝试了。
“呵呵，极为酋长可能没有好的工具，不过我可是有的。”鳄说着取出用来掏耳朵的铜耳勺，微微运起几分魂力，瞬时将那耳勺捏成了一根细细的铜纤。再将那铜纤加热烧红，鳄小心地向着那颗珍珠插去。
“咝咝”几下轻响，那颗珍珠自中间被打穿出一个小洞来。鳄心中长舒口气，暗呼一声：“好险！”这制作首饰的活计，鳄也是第一次尝试，侥幸仗着自己的太一之力，蒙混过关。
鳄收回铜纤，将那颗珍珠递还给了还在那发呆的雪狐氏。“雪狐酋长，这颗珍珠你找根细些绳子穿过去，不就是项链了吗？”
雪狐在鳄的提醒下，接过那颗珍珠，眼神兀自有些呆傻。“哦……啊……嗯？鳄啊，这么点大小的洞眼，你让我拿什么绳子去穿啊？”终于回过神来的雪狐仔细欣赏了番那颗珍珠，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
“拿根细的绳子不就可以了……吗？”鳄这才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见过的绳子都是那些藤葛枝蔓搓揉而成的，一根绳子便有这颗珍珠粗细，的确不可能穿起珍珠来。“啊呀，我把这事情给忘了！”鳄懊恼地一拍脑门。
“雪狐酋长你先把那颗珍珠收好，我过几天给你把绳子找来。”鳄不待三位酋长反应过来，急急冲了出去。
却是鳄想起了自己在给叶云缝合伤口的时候，曾经萌生的念头——织布。虽然鳄不知道现代化的纺织机如何制造，甚至连封建社会的农家纺织机也不清楚其构造，但对人类历史上最原始的纺织工具——纺轮、梭子，却有些记忆。记得前世的时候在书上看到过，石器时代的纺轮大约有两个铜钱大小，中间的小眼插着竹签，签子顶上系着麻丝或是葛丝。用手转动纺轮，利用纺轮在悬坠状态时旋转的重力和扭力，把几绺麻线拧成结实的一根长线——纺轮质量越大，坠力就越大，纺出的线就越细；纺轮质量越轻，纺出的线越粗。这一带不产竹子，但有黑木汁液的存在，倒也无妨。
纺轮好办，鳄下午便交待颜馨烧制去了。而这麻丝却有些麻烦。先要把麻或者葛的皮剥下来，然后浸泡在水中几天时间，再用木棍棒子什么的槌击几下，这麻丝或是葛丝就出来了。若是想麻丝或是葛丝更光滑一些，还可以向水中洒些泥土砂石。实际上这些事情对鳄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关键是这之后的纺线和织布。
第一次自然需要鳄来示范，但鳄一向以为男耕女织，真个要让他一大老爷们一直做这些个活计，只怕鳄三天不到就要崩溃。
纺轮烧制出来之后，鳄在一群女子的围观之下开始演示如何纺线。鳄先将纺轮悬挂在一个木架之上，再将抽出来的麻丝系在纺轮中间插着的木签顶端，便开始旋转起纺轮来。这个纺轮鳄特意加了分量，再加上鳄的气力又大，这纺出的线自然是又细又结实。
纺出线后，鳄也不急着给雪狐，而是继续纺了下去。鳄的目的，却是织出一幅布来。待到纺出的线足够多之后，鳄便将纺线的活计交给颜馨，自己则向大家演示起织布来。织布，就是把麻线分成经线、纬线，相互垂直地排列起来。只是这原理虽是简单，可鳄似乎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不是把线弄乱了，就是忘记把梭子压过经线。
澄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梭子，澄月推开鳄，坐在了木架之前。“鳄，你说怎么做，我来动手。真是的，这事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麻烦，你怎么就是作不好呢？”
鳄忙不迭地让在一旁。方才可是把他急坏了。这织布的原理极是简单，鳄原以为自己虽是第一次尝试，但也不会出什么丑。想不到自己还真不是干这些的料。见澄月主动抢过这桩苦差事，鳄不由长舒口气，身上拭去了满脸的汗珠。
“澄月你可不要着急啊，这织布的事情很麻烦的。这竖着的线叫经线，一端系在木架上方，一端固定在木架下方。对，就是。这横着的线叫做纬线。纬线要借助梭子，系在梭子尾巴上。你拿着梭子，依次压过、跳过经线，就可以把布织出来了。不过这个是个慢活，没有一天的工夫，这些线你恐怕都织不完。”鳄很是体贴地倒了杯水放在澄月手边。
澄月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在鳄手中沉重无比的梭子，落到了澄月手中却如同长了翅膀般上下翻飞，看得围观的众人眼花缭乱，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呼。澄月一边飞舞着梭子，一边数落着鳄：“鳄，亏你还是少方的酋长呐，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作不好，还要我们女子帮你。”这些日子，鳄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极大地打击了少方部落女子，她们的食物逐渐减少，也不能换取到自己需要足够物品。若非鳄对少方的食盐敞开供应，只怕这些女子就要起来反对鳄了。澄月虽然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指责鳄，但逮着机会自然要替自己的姐妹们出口气。
鳄自然知道澄月说这话的原因。虽是有心要反驳，但考虑到晚上还要求着澄月，只得恨恨地将话咽了回去。倒是一旁的舞烟说了句公道话：“澄月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啊。若不是鳄发明了这些，我们也不可能帮得上鳄的忙啊。鳄，你说是不是？”
第三十一章 左手持镰（中）
鳄感激地看了眼舞烟，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这纺线织布还不是我发明的？虽然这纺织的工作只有女子才能胜任，可也不能怪我笨啊！”
“可你既然能发明这些纺轮梭子，却不会织布，岂不是显得你更笨了？”舞烟早已在这等着鳄了，见鳄自觉地跳入圈套，自是不会放过。“大家说是不是啊？”
“呵呵……”众人爆出一阵善意的微笑来。虽然在鳄的领导下，男子逐渐压过女子，但对于鳄这个酋长，她们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鳄也说了这纺织一事只有女子才可胜任，可谓是给她们这些女子增添了一道生存下去的手艺。这些女子自然不会嘲笑于鳄了。
将几根细线交给了雪狐，鳄又为千羽和玉肜两位酋长制作了项链，又赠送了几件铜器，终于将三方的酋长送走。当然，在此之前鳄必须先为澄月三女制作全套首饰：珍珠项链、珍珠戒指、珍珠头簪……若不是没有金银，鳄连耳坠也须打造上三对。只是在澄月三女佩戴着全副首饰出门之后……
“葵虎，这就是你说的那块地方吗？”鳄站在块十来亩大小、稀稀疏疏生长着几棵小草的地旁停下了脚步。
葵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仍旧在那不住央求着：“鳄，你就帮帮忙，给我作上一副首饰吧。看在咱兄弟俩的情分上，哥哥我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鳄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地看着葵虎，苦着脸说到：“葵虎，我就是架不住那些女孩子的央求，这才和你跑到这来了。你怎么也这样啊？再说了，你可是个男的，要那些个玩意做什么？”
葵虎老脸一红，羞赧地回道：“这个……鬼方的那个红你知道吗？”
“就是街东头的那个小姑娘？下巴上有颗美人痣的？”鳄歪着脑袋，略一思索，便即回忆起来。“哦——原来你是要去讨美人的欢心啊！”鳄露出一脸贼笑，拍了拍葵虎的肩膀，狭促地问到：“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啊？什么时候那个？嗯嗯？”
葵虎一把抓住鳄的手，急切地说到：“鳄，你若真当我是兄弟，这次可一定要帮我。红已经答应我了，只要能为她要到一副首饰，就让我进她屋子。”
“好吧好吧，我不帮你还帮谁呢？”鳄露出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情。“好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你说的这块地方，我看可能下面有什么矿物质。”鳄的神色严肃起来。
“矿物质？那是什么？”葵虎跟在鳄的身边有不少时日了，对鳄嘴中不时蹦出来的新词早已见怪不怪。
“矿物质就是像盐或是铜锡那样的东西。我看这很可能是盐。”鳄弯下腰去，捡起块土，用指尖抹了些土放进嘴里。“嗯，咸的。看来是盐了。只是不知道这下面有多少盐。”鳄又起身看向了远处的那条小河。
“葵虎，那条河的水你喝着觉得咸吗？”鳄忽然问到。
葵虎愣了一下，这才回道：“和其它地方的水没什么差别啊。”
“哦？”鳄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脚下的那块土地，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难道这下面只有很少一些盐水？还是那条小河的河床是……”鳄说到这里眼睛猛地一亮，大喊一声：“是了！那条小河的河岸一侧尽是岩石，看来这里很可能有地质断裂。嗯，一定是这样了，否则那条小河不应该是淡水的。”想到这里，鳄欣喜地拔出非剑，挖起土来。
“鳄，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下面难道真的有什么吗？”葵虎问到。
“先别问那么多，帮我挖土！”鳄急急催促道。
葵虎虽是万分不解，但还是按着鳄的吩咐，拔出铜铲挖起土来。鳄气力极大，手中又是锋利无匹的非剑，虽然非剑极力抗议，但在鳄的强力逼迫下，还是乖乖地催发着剑气轰开层层泥土。
当挖到快两人深的时候，鳄发出一道剑气，炸开一块黑土，猛地露出些白色来。鳄急忙收回即将发出的剑气，俯身蹲了下去，扳下一块白色的岩石，在手中搓了搓。“有些粘手。”鳄又伸出舌头尝了下。“咸的。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岩盐了。”鳄这一次却没有惊喜，不声不响地爬出土坑，坐在地上思考起来。
“鳄，怎么了？”葵虎被鳄剑气炸飞的泥土溅得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才爬出土坑，一屁股坐在鳄的身旁，不解地问到。
鳄静静地思考了一会，这才开口道：“葵虎，这十来亩地的下面，极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岩盐矿。你说我们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四方所有人呢，还是就此隐瞒下来。”
“岩盐是什么？”葵虎很是不明白：这个消息很重要吗？还要想这么多。
“岩盐就是我们吃的食盐。”鳄当下大略地解释了一下岩盐的形成，“岩盐主要是上古时候，由于造陆运动等原因，大海被隔断，之后海水在强烈的蒸发作用下形成了大量的盐，再之后由于各种地壳活动，这些盐又沉入地下，在沉积作用下最终形成了岩盐。只是这岩盐多埋藏极深，这里却是不知为何只不过一丈多深即可见到矿床，可真是奇怪了。葵虎啊，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岩盐就是我们平日里所吃的盐。你说说看，这么多的盐，我们是告诉大家还是留着自己一个人用？”
葵虎也沉默了。虽然他对那些“地壳运动”、“沉积作用”一窍不通，但这食盐的珍贵他却是知道的。鳄正是因为控制了食盐的来源，这才逐步掌控四方。若是将这里有许多食盐的消息传回去，四方会不会再次爆发冲突呢？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我看还是先回去，和叶云、成许几位再商量商量。现在就我们两人，恐怕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葵虎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该当如何，只得如此说到。
“也好。”鳄也拿不定主意，闻言连连点头。“我们先把这个坑填上。葵虎，这事情现在就你们知道，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了。”事关重大，鳄郑重地劝诫道：“尤其是不要脑子发热，把这消息告诉了你那个红。”
葵虎回了个“你放心”的眼神，便弯腰挖起土来。两人将土坑填满，又在上面来回踩了几十次，见看不出太多痕迹，这才离开。
当晚，鳄便招来成许等四人商议此事。
“各位，这岩盐有多少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我看那块地有十来亩大小，这岩盐恐怕一时半会是挖不完的。若是这块地只是那岩盐矿床靠近地表的地方，这矿床有多大就更不好说了。这么多盐，难保四方不会有人起心。大家说说，这事情怎么办？”鳄将自己与葵虎的发现大略地说了一遍，便向众人征求意见。
“鳄，我看这事情还是隐瞒的好。先不说我们现在主要就是依靠食盐来拉拢三方，若是大家知道了有这么一处产盐的地方，只怕会群起争夺的。”成许略一思考，最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叶云却不赞同他的想法。“鳄，各位，我看还是告诉众人更好。虽然食盐是我们拉拢四方的重要手段，但现在四方已经有融合的迹象，我们只要控制的好，不会因为这事导致四方联盟破裂。而且这里产盐，更可以吸引大家来此定居，还可以加快我们统合四方的速度。”叶云虽然平日里不甚活跃，但他一旦说话，往往很有道理。
颜兹也赞同道：“叶云说的很对。我想这件事告诉大家，还有个好处。现在女子对我们已经有不少怨言了，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向她们表明，我们男子并不是要欺压她们。而且这事告诉其余三方，也可以进一步拉拢人心。”
葵虎看看成许，又看看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鳄看到葵虎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说：“葵虎，你有话就说，难道我还会对你怎样不成？”
葵虎搓了搓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家说的都有些道理。其实现在四方的族人都已经离不开食盐，若是知道这里有一处岩盐，只怕大家都想将其据为己有。当然只要我们控制的好，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毕竟我们的实力在这摆着，谁想要动手都得先问问鳄答不答应。可我们若是将这消息传了出去，这处岩盐又由谁来挖掘呢？若是四方都有自己的盐井，岂不是又回到了以前？”
“葵虎说的很有道理。”鳄开口说到，“可这件事情随着来这里定居的人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还会被人发现的。那时候主动可就不在我们手中了。所以这件事我决定还是说出去。不过，我们也必须避免大家说的那些情况出现。第一，就是绝不能让四方因此而再次交恶。第二，绝不能出现四方各有一个盐井的情况。大家想想，应该如何避免这些？”
“我看不如鳄你出面宣布那块地方是你的，这样大家都不敢抢。”叶云眉毛一挑，坐直了身子。“我们不是已经开始私有化了吗？这工具、食物、坑屋都私有了，那土地是不是也可以私有呢？随着我们逐渐开始耕种粮食，土地必然会成为最重要的财产之一。鳄你不如先宣布土地也归为私有范围，然后那块地你去占了，再宣布这个消息。这样大家虽有不满也不能反对，而且四方只会对你不满，而不会互相交恶。”
“不错！到时候鳄你再宣布这块地献给部落，大家便不会再有何怨言了。”成许接着说到：“你可以宣布将这块盐地献给定居在这里的所有人。这样四方的族人便会争相赶往这里居住，正好可以统合四方。”
“对。不过最好不要献出去，这样大家可能会有无止尽的要求。鳄你可以说无偿为大家提供食盐，这样即可收买人心，食盐的来源也还是控制在你的手中。”颜兹补充道。
葵虎想到的却是土地私有的事情。“我说鳄啊，这土地私有可是个麻烦事，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件事情嘛，只需如此如此……”鳄说出番话来，惊得四人呆愣良久。
“鳄，真的可以这样吗？不太好吧。”叶云有些担忧，“这样岂不是我们又要被那些女子压下去了？”
鳄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家想想，一个人就算是拥有几百亩荒地，不开垦耕种，单单去刨地寻找些块茎什么的，怎可能一年衣食无忧？更何况一人可以占有多少土地呢？若是按着我传授的精耕细作方法耕种庄稼，只怕三十亩地就要一个成年男子筋疲力尽了，更不用说那些气力弱上许多的女子。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四人细细思量一番，不由纷纷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不过那些女子会不会反对呢？”
“我想应该不会。大家也知道那些女子，对我们和她们抢夺地里的食物很是不满。我提出这个办法，从表面上看可是在照顾她们。而且我还会允许女子从事畜牧业，也可以减少反对。”鳄胸有成竹道。
“鳄，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到这些了？”颜兹若有所思地问到。
鳄“呵呵”一笑，道：“虽然我在向大家传授耕种和放牧知识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但若不是这处岩盐的发现，这些事情至少也要等到四方融合统一之后才会提出来。不过现在实施却也不错。这里四方族人混居，却又没有其它三方的酋长或是长老坐镇，很是方便我们行事。若是真个等到四方俱都定居于此，只怕阻力还要更大些。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吗？若是再无建议，那我们明天就按着我的想法去做。”
成许四人互相探询地对视一眼，齐齐对着鳄摇了摇头。五人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措施，便散回各自家中去了。
第二日一早，鳄便将居住在这处市集的四方族人招集一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由于这里定居的五百多人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少方的男子，鳄的决定宣布之后，其余三方的族人虽有些议论，却也没有人出言反对。毕竟人们对土地的认识仍旧停留在地里的植物，对土地的各种附加价值毫无认识，自然无人可以察觉到鳄这项举措背后的深意。土地私有的事情竟是出奇的顺利。
按照鳄的政策，以后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那块土地，完全归地的主人所有，在自己的土地上，地主可以做任何事情而无人有权干涉；外人未经允许严禁进入他人土地。当然，土地的大小要根据个人的能力来划分。具体的办法是每个人拉着石犁，一天之内所能圈起的面积就是他将来的土地。考虑到女子的气力弱些，鳄给女性的时间是两天。
鳄对此政策的解释是：“由于我们实行了私有化，所以不少女子被男性抢夺走了地中的食物。这是对广大女性的极大不尊重！我们之所以提出这些，就是为了使广大女性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不必担心有其他人去争抢地中食物的土地。”
此言一出，场中的一百多女子齐齐欢呼。虽然这一带土地肥沃，土地的出产很丰富，即使有不少男子和她们争抢地里的块茎、树上的果实等物，但她们过得还是比原本部落之中要好些——当然和她们最初的期望还是有些差距的。鳄的解释让这些女子立刻认识到这是为了保证她们的利益，今后可以获得自己期望的丰富食物。至于鳄设下的陷阱，这些从未见识过石犁的女子自是无法察觉。
因此，当鳄说到允许女子也从事放牧、养猪养鸡等业的时候，那些女子都满脸的无所谓和不在乎。至于那些男子，早已从成许等人那里知晓了详细的内幕，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其实便是成许几人不事先透露，他们在听鳄说到要拉着石犁圈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奥秘。那些石犁个个有百来斤中，粗大笨重，一般成年男子一天下来最多也就犁上个三四亩地。鳄可没有告诉他们驾辕套牛犁地的事情。仅靠人力，一天下来圈上个几十亩地也就是极限了。至于那些女子，便是再给她们两天的时间，恐怕也只能圈上个十几亩地。
“这圈地的事情，大家现在就可以去准备了。作为酋长，我只要求河对岸的那块寸草不生的荒地，大家没有意见吧？”鳄提出了个“小小”的要求。
“没有没有！”众人齐齐摇头。那块荒地不少人都知道，除了几根不知名的小草长在那里，再无它物。那块地能翻出什么吃的？众人不禁对鳄的大度心生感激。
“那各部落的长老们，是否也应该有所表示呢？我们这些酋长、长老，一定要作个表率，要等大家都把地圈弯了，再去捡剩下的！”鳄又说出了让普通族人欢呼不已的一番话。四方的酋长、长老，很早之前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占些便宜，普通族人虽有怨言，但一来这些人都为部落族人作出过不少贡献，二来她们对待一般族人还算公平，众人也就忍耐下来了。而在这处新建的市集之中，各部落的酋长或是长老往往仗着自己的身份操纵交易，早已让这些族人心怀不满。鳄这番话自然让大家有出口恶气的感觉。
其实这集市之中并无少方之外的酋长或是长老定居，鳄不过是预先设下圈套，限制将来各部酋长、长老增长自己的势力；同时借机大力提升成许等自己心腹的地位和权势，为将来四方统合之后的权力划分做准备。
“那大家早些去做准备吧。哦，对了！我地里的庄稼快要成熟了，要种子的人记得到我这里来登记购买。”鳄匆匆甩下一句话，挤进人群，迅速消失不见。
第三十二章 左手持镰（下）
“不要挤不要挤！我庄稼还没收上来呐，你们那么急做什么？”鳄大喊着，拦在大门之外。“你们排好队，说说自己要种几亩地，我保证大家到时候都有种子还不行吗？不过你们也要先算好了，若是到时候拿了我的种子却种不了那么多地，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鳄的威望极高，那些堵在鳄家门之外的少方男子们迅速排好了队，一个个按着次序走了屋中。
鳄在市集这边也仿照少方部落那里建了座更大的木屋。大堂正中摆着的那张木桌上，此时正摊着几块泥版，鳄手中拿着根削尖的木棍，正在那写写画画着。
“嗯，小三，准备耕种十亩地。好的，我记下了。下一个。”鳄头也不抬，急速在泥版上写着除了他谁也看不懂的简化字。
“下一个！下……啊，原来是舞烟啊。你怎么也来了？”鳄听不到来人说话，这才抬起头来，入眼的却是舞烟。
“我怎么不能来？”舞烟面沉如水，看不出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鳄瞪了眼屋中那帮子准备看笑话的人，挥挥手示意大家先出去。将众人赶出木屋，鳄关上木门，急急跑回舞烟身前，端了个木桩放在舞烟身后，又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舞烟冷哼一声，径自坐下，却不去碰那杯水。“鳄，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啊。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鳄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舞烟的意图。
“我说的是你圈地的事情！”舞烟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让我阿妈她们最后才去圈地？”
“因为我挑了块最烂的地，自然要找些平衡回来了。”鳄一翻眼珠，“不然四方的酋长、长老里面就我没好地，我岂不是亏大了？”
舞烟狠狠白了鳄一眼。她自是不信鳄的说辞。鳄这家伙从来就没有吃过亏，每次看起来他吃亏的时候，一准有大阴谋在里面。想到这里，舞烟猛地一个激灵：“难道这次大家又要倒霉了？”
“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舞烟身为鬼方长老，又是雪狐的女儿，自然要极力维护自己的利益。“其她人我就不管了，你可不能让我和阿妈吃亏！”
“放心，不会的。”鳄拉起舞烟的一双柔荑，轻轻揉捏把玩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集市只有五百多人，而且除了我们一家，还有哪位酋长或是长老在这住？我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大家罢了。你也知道，我们少方因为有我压着，所以那些个长老还不敢欺行霸市，肆意捞取好处。但其它三方的可就不是这样了。就说你阿妈雪狐酋长，这次就从琼方一个族人那里巧取豪夺了一块玉石。我若不趁着圈地的事情安抚一下大家，以后还有谁敢来这里交易？你有空也要劝劝你阿妈，和别人交换物品，要公平一些。”
的确，随着四方联系的日益紧密，各种交易活动也发展起来。最初的时候，只是四方酋长带人来互相交换一些部落生活必需的物品，比如食盐、青铜、兽皮和木材；但随着青铜工具的使用，各部落的出产也逐渐增多，其余三方在少方的影响下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私有化，这参与交易的普通族人也愈来愈多。而各部酋长、长老由于私有化的影响，加之自己参与劳动不多，只得采取强迫、半强迫手段获得自己看中的物品。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这是为了我阿妈好。”舞烟急急抽回双手，脸上已是有些微微的红晕。鳄最近对魂力的运用愈来愈熟练，相应的，魂力的用处也多了不少，这调情便是其中之一。方才鳄不过揉捏舞烟的双手，可那魂力已经顺着舞烟的双臂遍布她的全身。鳄前些日子为了给三女强身健体，特意研究过三女的筋脉，这魂力流转自是熟练至极。
舞烟抓起面前的木杯，急急喝了下去。借着这个机会，她将身体的热情消散下去。待到自己的心绪平静之后，舞烟才继续问到：“可是鳄，即便这样，你也不用限制我阿妈她们最后圈地吧？”
鳄笑着回答道：“当然不会了。这个你放心好啦，我说的那个最后圈地，是指的这一次圈地。现在这里才多少人？这一带有多少土地啊，怎可能都圈了？肯定有很多上好的土地留下来的。而且你阿妈还不一定会在这定居，你担心什么呢？以后再圈地我是这么定的，谁先搬来，谁就先圈地。这样只要你阿妈早早搬来，不就可以圈到好的地方了吗？所以啊，你没事的时候要多回去劝劝你们部落的人，让她们早些过来定居。不然最后来的人没地方，可不要怨我。”
不过我看你阿妈年纪也有三十了，又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能不能拖得动那个石犁还在两可呐！鳄心中暗暗得意：那些个酋长啊长老什么的，哪个不是这样？到时候我就是给你们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也不一定能在地上画个圆出来呐！嘿嘿，到时候你们就哭吧！
“鳄，你说的可是真的？”舞烟还是有些不信。舞烟对鳄的手段可是了解不少，自己的阿妈就在鳄手里吃过好几次苦头，而且每一次还都是有苦说不出。
鳄的魔爪又伸向了舞烟。这一次舞烟没有抽出手去。鳄一把横抱起舞烟，也不理门外叫翻天的众人，径直走向卧室。“舞烟，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可是我老婆。来，亲一个……”一阵窸窸嗦嗦衣物滑落的声音从虚掩着的房门后传来，紧接着，便是阵阵销魂的呻吟……
第二天一早，鳄继续昨日未竟的工作。虽然鳄写在泥上的字大家都未曾见过，也不知晓其中的含义；但出于对鳄的信任，众人还是将自己的要求一一说了出来。
“颜兹，你小子行啊，昨天就圈了七十多亩地。怎么，这么大的地方都要种上庄稼？”鳄停下笔，打趣道，“不会是担心自己不会种地，所以想多些田地，到时候产量低些也饿不死自己？”
颜兹羞赧地挠挠鼻尖，嘀咕了几句。鳄耳力甚佳，自是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哪里是我要那么多地啊？你今年的地可都是我带人种的，怎可能不会种地？还不是阿梨拉不动石犁，我这才……”
“哈哈！你个颜兹啊，整日里都说要让那帮瞧不起我们的女子见识一下男子汉的厉害，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女孩子这一关啊！”鳄笑着提起木棍在泥版上写下“颜兹与阿梨，七十亩”这几个字。“颜兹啊，我传给你们的魂力，你小子可不能给我专拿去追女孩子用了啊。到时候神意大军到达，我们可是要上战阵的。”鳄到底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颜兹这才想起鳄的耳力非常人可比，瞬时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答应道：“啊，哦。鳄你放心，我不会丢下功夫的。你若是没事了，我这就走了！”说着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什么叫我没事了？应该是你小子急着去讨好佳人吧？”鳄笑着摇摇头，喊道：“下一个！”
“雨，十亩。好的。下一个！”
……
让鳄头疼的是，由于众人都没有姓氏，名字也多有重复，鳄为了作出区别，不得不另制作了许多小泥版，作上标记，交给重名的人作为回执。后来为了方便，鳄便让众人自己准备湿的泥版，自己则用上次交给葵虎手下作为印信的鳄鱼标记不断盖戳。只有盖有鳄鱼标记的泥版，才具有效力。
不知是土壤肥沃的原因还是鳄收割上来的那些( 重生之女氏终结者 http://www.xlawen.org/kan/548/ )
“鳄，你来得正好！”葵虎得到消息，急急迎了出来。“今天兄弟们杀了几只牛，大家伙好好吃上一顿。”
鳄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不快。“葵虎啊，那些牛羊可都是我们将来发展的基础，你们怎么能三天两头地杀来吃呢？”
葵虎惊诧地看了眼鳄，忽然笑了起来。“哈哈，鳄，你最近天天忙着和澄月她们在一起，有些日子没来，不知道我们这牛羊的数量吧？”
“我怎么不知道？”鳄难得地脸上一红：他最近的确整日里忙着为澄月三女易筋洗髓，改造身体——当然这方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我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们不过是三百来头牛羊。就算你们最近又有斩获，难道还能超过千多头不成？”
“呵呵，这倒是没有。不过前些天我们出去的时候，又猎到了一个大牛群，一拱是一百七十四头牛。由于围猎的时候伤了几头，眼看活不过今天了，我就把那几头给杀了。”葵虎兴冲冲地说到，“那地方似乎有些奇怪，那些个牛羊鹿麂野猪山鸡还有兔子什么的，经常到去河对岸的一块地方去，也不吃草，却专挑地上的土吃。我们那天就是在那设伏，一下抓了个牛群。”
“哦？的确有些奇怪。等明天的事情商议完了，我去看看。”听到是因为牛重伤才不得已杀死食用，鳄便不再怪罪葵虎。其实这牛羊抓来饲养，还不是为了吃吗？只是鳄担心人们一时还不那改变以往的习惯，不适应放牧这种新生活，才这般强硬地禁止擅自杀死牛羊。
当晚众人好好享受了一顿全牛宴。这一只牛便有三四百斤，葵虎他们杀了四只牛，在这里的四方诸人都分到了不少肉。至于那些牛皮，自然被收藏起来制造皮靴。鳄传授给了颜馨等人用草木灰揉制皮革的方法，现在少方几乎每人都有一双皮靴。当然这最好的皮靴，还是鳄用大蛇皮给澄月三女制作的高筒长靴。虽然三女穿着有些不习惯，但在外人眼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威风漂亮。这之后，高筒长靴便成为了部落酋长、长老一级人物才可以拥有的物品。
第二天，四方的酋长再次聚集一亭。这座位于集市中心的议事亭乃是鳄亲手修建的。虽然鳄的建筑技术很是糟糕，毕竟他不是木匠出身；但这座仿造亭子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而且这座亭子可以安上木板，再罩上兽皮，便密不透风，冬天的时候便不需感受那凛冽的寒风。这座亭子，也是后来四方新式房屋的雏形。
鳄大略地将风髓所说的情况向其余三方的酋长介绍了一番，又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便准备听听雪狐氏几人的意见。不料三位酋长说了句“鳄你自己看着办”之后，便忙着讨论起玉石和珍珠的区别来。葵方在得到珍珠产于河蚌之中的消息之后，也大力开发了自己部落之后的那条小河，虽然收获要少于鬼方，但获得的珍珠颗粒却更为饱满，更有不少紫色的大珍珠。自此之后，鬼方和葵方以珍珠、琼方以玉石来交换其它部落的物品。三方酋长俱是女性，自是对着首饰等物有种天生的偏爱。除了与少方交换必需的食盐和青铜之外，其它的珍珠大半都拿去与琼方交换珍珠了。
鳄昨晚想了半宿的说辞，不料今天竟然全没派上用场，不由有些悻悻。不过从雪狐氏几人的态度，鳄也看出她们已经实际接受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只要没有太多的族人反对，鳄已经可以统合四方了。想到这里，鳄微微一笑，欣然加入了三位酋长的讨论之中。
“三位酋长啊，你们可知这玉石和珍珠可以养颜美容？”鳄拿起雪狐氏面前的一颗珍珠，端详起来。“嗯，这颗紫珍珠很漂亮，竟然有拇指大小。若是做成项链，必然可以为酋长你增色不少啊。”
“哦？鳄你说的项链我也知道，可是这珍珠如此坚硬，颗粒又小，如何制成呢？”雪狐氏自己有一条贝壳制成的项链，自然知道这项链的好处。她原也动过这珍珠的主意，只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在毁去几颗珍珠之后，她便再也不敢随意尝试了。
“呵呵，极为酋长可能没有好的工具，不过我可是有的。”鳄说着取出用来掏耳朵的铜耳勺，微微运起几分魂力，瞬时将那耳勺捏成了一根细细的铜纤。再将那铜纤加热烧红，鳄小心地向着那颗珍珠插去。
“咝咝”几下轻响，那颗珍珠自中间被打穿出一个小洞来。鳄心中长舒口气，暗呼一声：“好险！”这制作首饰的活计，鳄也是第一次尝试，侥幸仗着自己的太一之力，蒙混过关。
鳄收回铜纤，将那颗珍珠递还给了还在那发呆的雪狐氏。“雪狐酋长，这颗珍珠你找根细些绳子穿过去，不就是项链了吗？”
雪狐在鳄的提醒下，接过那颗珍珠，眼神兀自有些呆傻。“哦……啊……嗯？鳄啊，这么点大小的洞眼，你让我拿什么绳子去穿啊？”终于回过神来的雪狐仔细欣赏了番那颗珍珠，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
“拿根细的绳子不就可以了……吗？”鳄这才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见过的绳子都是那些藤葛枝蔓搓揉而成的，一根绳子便有这颗珍珠粗细，的确不可能穿起珍珠来。“啊呀，我把这事情给忘了！”鳄懊恼地一拍脑门。
“雪狐酋长你先把那颗珍珠收好，我过几天给你把绳子找来。”鳄不待三位酋长反应过来，急急冲了出去。
却是鳄想起了自己在给叶云缝合伤口的时候，曾经萌生的念头——织布。虽然鳄不知道现代化的纺织机如何制造，甚至连封建社会的农家纺织机也不清楚其构造，但对人类历史上最原始的纺织工具——纺轮、梭子，却有些记忆。记得前世的时候在书上看到过，石器时代的纺轮大约有两个铜钱大小，中间的小眼插着竹签，签子顶上系着麻丝或是葛丝。用手转动纺轮，利用纺轮在悬坠状态时旋转的重力和扭力，把几绺麻线拧成结实的一根长线——纺轮质量越大，坠力就越大，纺出的线就越细；纺轮质量越轻，纺出的线越粗。这一带不产竹子，但有黑木汁液的存在，倒也无妨。
纺轮好办，鳄下午便交待颜馨烧制去了。而这麻丝却有些麻烦。先要把麻或者葛的皮剥下来，然后浸泡在水中几天时间，再用木棍棒子什么的槌击几下，这麻丝或是葛丝就出来了。若是想麻丝或是葛丝更光滑一些，还可以向水中洒些泥土砂石。实际上这些事情对鳄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关键是这之后的纺线和织布。
第一次自然需要鳄来示范，但鳄一向以为男耕女织，真个要让他一大老爷们一直做这些个活计，只怕鳄三天不到就要崩溃。
纺轮烧制出来之后，鳄在一群女子的围观之下开始演示如何纺线。鳄先将纺轮悬挂在一个木架之上，再将抽出来的麻丝系在纺轮中间插着的木签顶端，便开始旋转起纺轮来。这个纺轮鳄特意加了分量，再加上鳄的气力又大，这纺出的线自然是又细又结实。
纺出线后，鳄也不急着给雪狐，而是继续纺了下去。鳄的目的，却是织出一幅布来。待到纺出的线足够多之后，鳄便将纺线的活计交给颜馨，自己则向大家演示起织布来。织布，就是把麻线分成经线、纬线，相互垂直地排列起来。只是这原理虽是简单，可鳄似乎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不是把线弄乱了，就是忘记把梭子压过经线。
澄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梭子，澄月推开鳄，坐在了木架之前。“鳄，你说怎么做，我来动手。真是的，这事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麻烦，你怎么就是作不好呢？”
鳄忙不迭地让在一旁。方才可是把他急坏了。这织布的原理极是简单，鳄原以为自己虽是第一次尝试，但也不会出什么丑。想不到自己还真不是干这些的料。见澄月主动抢过这桩苦差事，鳄不由长舒口气，身上拭去了满脸的汗珠。
“澄月你可不要着急啊，这织布的事情很麻烦的。这竖着的线叫经线，一端系在木架上方，一端固定在木架下方。对，就是。这横着的线叫做纬线。纬线要借助梭子，系在梭子尾巴上。你拿着梭子，依次压过、跳过经线，就可以把布织出来了。不过这个是个慢活，没有一天的工夫，这些线你恐怕都织不完。”鳄很是体贴地倒了杯水放在澄月手边。
澄月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在鳄手中沉重无比的梭子，落到了澄月手中却如同长了翅膀般上下翻飞，看得围观的众人眼花缭乱，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呼。澄月一边飞舞着梭子，一边数落着鳄：“鳄，亏你还是少方的酋长呐，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作不好，还要我们女子帮你。”这些日子，鳄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极大地打击了少方部落女子，她们的食物逐渐减少，也不能换取到自己需要足够物品。若非鳄对少方的食盐敞开供应，只怕这些女子就要起来反对鳄了。澄月虽然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指责鳄，但逮着机会自然要替自己的姐妹们出口气。
鳄自然知道澄月说这话的原因。虽是有心要反驳，但考虑到晚上还要求着澄月，只得恨恨地将话咽了回去。倒是一旁的舞烟说了句公道话：“澄月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啊。若不是鳄发明了这些，我们也不可能帮得上鳄的忙啊。鳄，你说是不是？”
第三十一章 左手持镰（中）
鳄感激地看了眼舞烟，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这纺线织布还不是我发明的？虽然这纺织的工作只有女子才能胜任，可也不能怪我笨啊！”
“可你既然能发明这些纺轮梭子，却不会织布，岂不是显得你更笨了？”舞烟早已在这等着鳄了，见鳄自觉地跳入圈套，自是不会放过。“大家说是不是啊？”
“呵呵……”众人爆出一阵善意的微笑来。虽然在鳄的领导下，男子逐渐压过女子，但对于鳄这个酋长，她们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鳄也说了这纺织一事只有女子才可胜任，可谓是给她们这些女子增添了一道生存下去的手艺。这些女子自然不会嘲笑于鳄了。
将几根细线交给了雪狐，鳄又为千羽和玉肜两位酋长制作了项链，又赠送了几件铜器，终于将三方的酋长送走。当然，在此之前鳄必须先为澄月三女制作全套首饰：珍珠项链、珍珠戒指、珍珠头簪……若不是没有金银，鳄连耳坠也须打造上三对。只是在澄月三女佩戴着全副首饰出门之后……
“葵虎，这就是你说的那块地方吗？”鳄站在块十来亩大小、稀稀疏疏生长着几棵小草的地旁停下了脚步。
葵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仍旧在那不住央求着：“鳄，你就帮帮忙，给我作上一副首饰吧。看在咱兄弟俩的情分上，哥哥我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鳄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地看着葵虎，苦着脸说到：“葵虎，我就是架不住那些女孩子的央求，这才和你跑到这来了。你怎么也这样啊？再说了，你可是个男的，要那些个玩意做什么？”
葵虎老脸一红，羞赧地回道：“这个……鬼方的那个红你知道吗？”
“就是街东头的那个小姑娘？下巴上有颗美人痣的？”鳄歪着脑袋，略一思索，便即回忆起来。“哦——原来你是要去讨美人的欢心啊！”鳄露出一脸贼笑，拍了拍葵虎的肩膀，狭促地问到：“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啊？什么时候那个？嗯嗯？”
葵虎一把抓住鳄的手，急切地说到：“鳄，你若真当我是兄弟，这次可一定要帮我。红已经答应我了，只要能为她要到一副首饰，就让我进她屋子。”
“好吧好吧，我不帮你还帮谁呢？”鳄露出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情。“好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你说的这块地方，我看可能下面有什么矿物质。”鳄的神色严肃起来。
“矿物质？那是什么？”葵虎跟在鳄的身边有不少时日了，对鳄嘴中不时蹦出来的新词早已见怪不怪。
“矿物质就是像盐或是铜锡那样的东西。我看这很可能是盐。”鳄弯下腰去，捡起块土，用指尖抹了些土放进嘴里。“嗯，咸的。看来是盐了。只是不知道这下面有多少盐。”鳄又起身看向了远处的那条小河。
“葵虎，那条河的水你喝着觉得咸吗？”鳄忽然问到。
葵虎愣了一下，这才回道：“和其它地方的水没什么差别啊。”
“哦？”鳄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脚下的那块土地，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难道这下面只有很少一些盐水？还是那条小河的河床是……”鳄说到这里眼睛猛地一亮，大喊一声：“是了！那条小河的河岸一侧尽是岩石，看来这里很可能有地质断裂。嗯，一定是这样了，否则那条小河不应该是淡水的。”想到这里，鳄欣喜地拔出非剑，挖起土来。
“鳄，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下面难道真的有什么吗？”葵虎问到。
“先别问那么多，帮我挖土！”鳄急急催促道。
葵虎虽是万分不解，但还是按着鳄的吩咐，拔出铜铲挖起土来。鳄气力极大，手中又是锋利无匹的非剑，虽然非剑极力抗议，但在鳄的强力逼迫下，还是乖乖地催发着剑气轰开层层泥土。
当挖到快两人深的时候，鳄发出一道剑气，炸开一块黑土，猛地露出些白色来。鳄急忙收回即将发出的剑气，俯身蹲了下去，扳下一块白色的岩石，在手中搓了搓。“有些粘手。”鳄又伸出舌头尝了下。“咸的。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岩盐了。”鳄这一次却没有惊喜，不声不响地爬出土坑，坐在地上思考起来。
“鳄，怎么了？”葵虎被鳄剑气炸飞的泥土溅得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才爬出土坑，一屁股坐在鳄的身旁，不解地问到。
鳄静静地思考了一会，这才开口道：“葵虎，这十来亩地的下面，极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岩盐矿。你说我们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四方所有人呢，还是就此隐瞒下来。”
“岩盐是什么？”葵虎很是不明白：这个消息很重要吗？还要想这么多。
“岩盐就是我们吃的食盐。”鳄当下大略地解释了一下岩盐的形成，“岩盐主要是上古时候，由于造陆运动等原因，大海被隔断，之后海水在强烈的蒸发作用下形成了大量的盐，再之后由于各种地壳活动，这些盐又沉入地下，在沉积作用下最终形成了岩盐。只是这岩盐多埋藏极深，这里却是不知为何只不过一丈多深即可见到矿床，可真是奇怪了。葵虎啊，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岩盐就是我们平日里所吃的盐。你说说看，这么多的盐，我们是告诉大家还是留着自己一个人用？”
葵虎也沉默了。虽然他对那些“地壳运动”、“沉积作用”一窍不通，但这食盐的珍贵他却是知道的。鳄正是因为控制了食盐的来源，这才逐步掌控四方。若是将这里有许多食盐的消息传回去，四方会不会再次爆发冲突呢？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我看还是先回去，和叶云、成许几位再商量商量。现在就我们两人，恐怕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葵虎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该当如何，只得如此说到。
“也好。”鳄也拿不定主意，闻言连连点头。“我们先把这个坑填上。葵虎，这事情现在就你们知道，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了。”事关重大，鳄郑重地劝诫道：“尤其是不要脑子发热，把这消息告诉了你那个红。”
葵虎回了个“你放心”的眼神，便弯腰挖起土来。两人将土坑填满，又在上面来回踩了几十次，见看不出太多痕迹，这才离开。
当晚，鳄便招来成许等四人商议此事。
“各位，这岩盐有多少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我看那块地有十来亩大小，这岩盐恐怕一时半会是挖不完的。若是这块地只是那岩盐矿床靠近地表的地方，这矿床有多大就更不好说了。这么多盐，难保四方不会有人起心。大家说说，这事情怎么办？”鳄将自己与葵虎的发现大略地说了一遍，便向众人征求意见。
“鳄，我看这事情还是隐瞒的好。先不说我们现在主要就是依靠食盐来拉拢三方，若是大家知道了有这么一处产盐的地方，只怕会群起争夺的。”成许略一思考，最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叶云却不赞同他的想法。“鳄，各位，我看还是告诉众人更好。虽然食盐是我们拉拢四方的重要手段，但现在四方已经有融合的迹象，我们只要控制的好，不会因为这事导致四方联盟破裂。而且这里产盐，更可以吸引大家来此定居，还可以加快我们统合四方的速度。”叶云虽然平日里不甚活跃，但他一旦说话，往往很有道理。
颜兹也赞同道：“叶云说的很对。我想这件事告诉大家，还有个好处。现在女子对我们已经有不少怨言了，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向她们表明，我们男子并不是要欺压她们。而且这事告诉其余三方，也可以进一步拉拢人心。”
葵虎看看成许，又看看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鳄看到葵虎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说：“葵虎，你有话就说，难道我还会对你怎样不成？”
葵虎搓了搓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家说的都有些道理。其实现在四方的族人都已经离不开食盐，若是知道这里有一处岩盐，只怕大家都想将其据为己有。当然只要我们控制的好，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毕竟我们的实力在这摆着，谁想要动手都得先问问鳄答不答应。可我们若是将这消息传了出去，这处岩盐又由谁来挖掘呢？若是四方都有自己的盐井，岂不是又回到了以前？”
“葵虎说的很有道理。”鳄开口说到，“可这件事情随着来这里定居的人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还会被人发现的。那时候主动可就不在我们手中了。所以这件事我决定还是说出去。不过，我们也必须避免大家说的那些情况出现。第一，就是绝不能让四方因此而再次交恶。第二，绝不能出现四方各有一个盐井的情况。大家想想，应该如何避免这些？”
“我看不如鳄你出面宣布那块地方是你的，这样大家都不敢抢。”叶云眉毛一挑，坐直了身子。“我们不是已经开始私有化了吗？这工具、食物、坑屋都私有了，那土地是不是也可以私有呢？随着我们逐渐开始耕种粮食，土地必然会成为最重要的财产之一。鳄你不如先宣布土地也归为私有范围，然后那块地你去占了，再宣布这个消息。这样大家虽有不满也不能反对，而且四方只会对你不满，而不会互相交恶。”
“不错！到时候鳄你再宣布这块地献给部落，大家便不会再有何怨言了。”成许接着说到：“你可以宣布将这块盐地献给定居在这里的所有人。这样四方的族人便会争相赶往这里居住，正好可以统合四方。”
“对。不过最好不要献出去，这样大家可能会有无止尽的要求。鳄你可以说无偿为大家提供食盐，这样即可收买人心，食盐的来源也还是控制在你的手中。”颜兹补充道。
葵虎想到的却是土地私有的事情。“我说鳄啊，这土地私有可是个麻烦事，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件事情嘛，只需如此如此……”鳄说出番话来，惊得四人呆愣良久。
“鳄，真的可以这样吗？不太好吧。”叶云有些担忧，“这样岂不是我们又要被那些女子压下去了？”
鳄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家想想，一个人就算是拥有几百亩荒地，不开垦耕种，单单去刨地寻找些块茎什么的，怎可能一年衣食无忧？更何况一人可以占有多少土地呢？若是按着我传授的精耕细作方法耕种庄稼，只怕三十亩地就要一个成年男子筋疲力尽了，更不用说那些气力弱上许多的女子。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四人细细思量一番，不由纷纷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不过那些女子会不会反对呢？”
“我想应该不会。大家也知道那些女子，对我们和她们抢夺地里的食物很是不满。我提出这个办法，从表面上看可是在照顾她们。而且我还会允许女子从事畜牧业，也可以减少反对。”鳄胸有成竹道。
“鳄，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到这些了？”颜兹若有所思地问到。
鳄“呵呵”一笑，道：“虽然我在向大家传授耕种和放牧知识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但若不是这处岩盐的发现，这些事情至少也要等到四方融合统一之后才会提出来。不过现在实施却也不错。这里四方族人混居，却又没有其它三方的酋长或是长老坐镇，很是方便我们行事。若是真个等到四方俱都定居于此，只怕阻力还要更大些。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吗？若是再无建议，那我们明天就按着我的想法去做。”
成许四人互相探询地对视一眼，齐齐对着鳄摇了摇头。五人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措施，便散回各自家中去了。
第二日一早，鳄便将居住在这处市集的四方族人招集一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由于这里定居的五百多人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少方的男子，鳄的决定宣布之后，其余三方的族人虽有些议论，却也没有人出言反对。毕竟人们对土地的认识仍旧停留在地里的植物，对土地的各种附加价值毫无认识，自然无人可以察觉到鳄这项举措背后的深意。土地私有的事情竟是出奇的顺利。
按照鳄的政策，以后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那块土地，完全归地的主人所有，在自己的土地上，地主可以做任何事情而无人有权干涉；外人未经允许严禁进入他人土地。当然，土地的大小要根据个人的能力来划分。具体的办法是每个人拉着石犁，一天之内所能圈起的面积就是他将来的土地。考虑到女子的气力弱些，鳄给女性的时间是两天。
鳄对此政策的解释是：“由于我们实行了私有化，所以不少女子被男性抢夺走了地中的食物。这是对广大女性的极大不尊重！我们之所以提出这些，就是为了使广大女性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不必担心有其他人去争抢地中食物的土地。”
此言一出，场中的一百多女子齐齐欢呼。虽然这一带土地肥沃，土地的出产很丰富，即使有不少男子和她们争抢地里的块茎、树上的果实等物，但她们过得还是比原本部落之中要好些——当然和她们最初的期望还是有些差距的。鳄的解释让这些女子立刻认识到这是为了保证她们的利益，今后可以获得自己期望的丰富食物。至于鳄设下的陷阱，这些从未见识过石犁的女子自是无法察觉。
因此，当鳄说到允许女子也从事放牧、养猪养鸡等业的时候，那些女子都满脸的无所谓和不在乎。至于那些男子，早已从成许等人那里知晓了详细的内幕，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其实便是成许几人不事先透露，他们在听鳄说到要拉着石犁圈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奥秘。那些石犁个个有百来斤中，粗大笨重，一般成年男子一天下来最多也就犁上个三四亩地。鳄可没有告诉他们驾辕套牛犁地的事情。仅靠人力，一天下来圈上个几十亩地也就是极限了。至于那些女子，便是再给她们两天的时间，恐怕也只能圈上个十几亩地。
“这圈地的事情，大家现在就可以去准备了。作为酋长，我只要求河对岸的那块寸草不生的荒地，大家没有意见吧？”鳄提出了个“小小”的要求。
“没有没有！”众人齐齐摇头。那块荒地不少人都知道，除了几根不知名的小草长在那里，再无它物。那块地能翻出什么吃的？众人不禁对鳄的大度心生感激。
“那各部落的长老们，是否也应该有所表示呢？我们这些酋长、长老，一定要作个表率，要等大家都把地圈弯了，再去捡剩下的！”鳄又说出了让普通族人欢呼不已的一番话。四方的酋长、长老，很早之前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占些便宜，普通族人虽有怨言，但一来这些人都为部落族人作出过不少贡献，二来她们对待一般族人还算公平，众人也就忍耐下来了。而在这处新建的市集之中，各部落的酋长或是长老往往仗着自己的身份操纵交易，早已让这些族人心怀不满。鳄这番话自然让大家有出口恶气的感觉。
其实这集市之中并无少方之外的酋长或是长老定居，鳄不过是预先设下圈套，限制将来各部酋长、长老增长自己的势力；同时借机大力提升成许等自己心腹的地位和权势，为将来四方统合之后的权力划分做准备。
“那大家早些去做准备吧。哦，对了！我地里的庄稼快要成熟了，要种子的人记得到我这里来登记购买。”鳄匆匆甩下一句话，挤进人群，迅速消失不见。
第三十二章 左手持镰（下）
“不要挤不要挤！我庄稼还没收上来呐，你们那么急做什么？”鳄大喊着，拦在大门之外。“你们排好队，说说自己要种几亩地，我保证大家到时候都有种子还不行吗？不过你们也要先算好了，若是到时候拿了我的种子却种不了那么多地，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鳄的威望极高，那些堵在鳄家门之外的少方男子们迅速排好了队，一个个按着次序走了屋中。
鳄在市集这边也仿照少方部落那里建了座更大的木屋。大堂正中摆着的那张木桌上，此时正摊着几块泥版，鳄手中拿着根削尖的木棍，正在那写写画画着。
“嗯，小三，准备耕种十亩地。好的，我记下了。下一个。”鳄头也不抬，急速在泥版上写着除了他谁也看不懂的简化字。
“下一个！下……啊，原来是舞烟啊。你怎么也来了？”鳄听不到来人说话，这才抬起头来，入眼的却是舞烟。
“我怎么不能来？”舞烟面沉如水，看不出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鳄瞪了眼屋中那帮子准备看笑话的人，挥挥手示意大家先出去。将众人赶出木屋，鳄关上木门，急急跑回舞烟身前，端了个木桩放在舞烟身后，又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舞烟冷哼一声，径自坐下，却不去碰那杯水。“鳄，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啊。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鳄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舞烟的意图。
“我说的是你圈地的事情！”舞烟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让我阿妈她们最后才去圈地？”
“因为我挑了块最烂的地，自然要找些平衡回来了。”鳄一翻眼珠，“不然四方的酋长、长老里面就我没好地，我岂不是亏大了？”
舞烟狠狠白了鳄一眼。她自是不信鳄的说辞。鳄这家伙从来就没有吃过亏，每次看起来他吃亏的时候，一准有大阴谋在里面。想到这里，舞烟猛地一个激灵：“难道这次大家又要倒霉了？”
“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舞烟身为鬼方长老，又是雪狐的女儿，自然要极力维护自己的利益。“其她人我就不管了，你可不能让我和阿妈吃亏！”
“放心，不会的。”鳄拉起舞烟的一双柔荑，轻轻揉捏把玩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集市只有五百多人，而且除了我们一家，还有哪位酋长或是长老在这住？我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大家罢了。你也知道，我们少方因为有我压着，所以那些个长老还不敢欺行霸市，肆意捞取好处。但其它三方的可就不是这样了。就说你阿妈雪狐酋长，这次就从琼方一个族人那里巧取豪夺了一块玉石。我若不趁着圈地的事情安抚一下大家，以后还有谁敢来这里交易？你有空也要劝劝你阿妈，和别人交换物品，要公平一些。”
的确，随着四方联系的日益紧密，各种交易活动也发展起来。最初的时候，只是四方酋长带人来互相交换一些部落生活必需的物品，比如食盐、青铜、兽皮和木材；但随着青铜工具的使用，各部落的出产也逐渐增多，其余三方在少方的影响下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私有化，这参与交易的普通族人也愈来愈多。而各部酋长、长老由于私有化的影响，加之自己参与劳动不多，只得采取强迫、半强迫手段获得自己看中的物品。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这是为了我阿妈好。”舞烟急急抽回双手，脸上已是有些微微的红晕。鳄最近对魂力的运用愈来愈熟练，相应的，魂力的用处也多了不少，这调情便是其中之一。方才鳄不过揉捏舞烟的双手，可那魂力已经顺着舞烟的双臂遍布她的全身。鳄前些日子为了给三女强身健体，特意研究过三女的筋脉，这魂力流转自是熟练至极。
舞烟抓起面前的木杯，急急喝了下去。借着这个机会，她将身体的热情消散下去。待到自己的心绪平静之后，舞烟才继续问到：“可是鳄，即便这样，你也不用限制我阿妈她们最后圈地吧？”
鳄笑着回答道：“当然不会了。这个你放心好啦，我说的那个最后圈地，是指的这一次圈地。现在这里才多少人？这一带有多少土地啊，怎可能都圈了？肯定有很多上好的土地留下来的。而且你阿妈还不一定会在这定居，你担心什么呢？以后再圈地我是这么定的，谁先搬来，谁就先圈地。这样只要你阿妈早早搬来，不就可以圈到好的地方了吗？所以啊，你没事的时候要多回去劝劝你们部落的人，让她们早些过来定居。不然最后来的人没地方，可不要怨我。”
不过我看你阿妈年纪也有三十了，又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能不能拖得动那个石犁还在两可呐！鳄心中暗暗得意：那些个酋长啊长老什么的，哪个不是这样？到时候我就是给你们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也不一定能在地上画个圆出来呐！嘿嘿，到时候你们就哭吧！
“鳄，你说的可是真的？”舞烟还是有些不信。舞烟对鳄的手段可是了解不少，自己的阿妈就在鳄手里吃过好几次苦头，而且每一次还都是有苦说不出。
鳄的魔爪又伸向了舞烟。这一次舞烟没有抽出手去。鳄一把横抱起舞烟，也不理门外叫翻天的众人，径直走向卧室。“舞烟，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可是我老婆。来，亲一个……”一阵窸窸嗦嗦衣物滑落的声音从虚掩着的房门后传来，紧接着，便是阵阵销魂的呻吟……
第二天一早，鳄继续昨日未竟的工作。虽然鳄写在泥上的字大家都未曾见过，也不知晓其中的含义；但出于对鳄的信任，众人还是将自己的要求一一说了出来。
“颜兹，你小子行啊，昨天就圈了七十多亩地。怎么，这么大的地方都要种上庄稼？”鳄停下笔，打趣道，“不会是担心自己不会种地，所以想多些田地，到时候产量低些也饿不死自己？”
颜兹羞赧地挠挠鼻尖，嘀咕了几句。鳄耳力甚佳，自是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哪里是我要那么多地啊？你今年的地可都是我带人种的，怎可能不会种地？还不是阿梨拉不动石犁，我这才……”
“哈哈！你个颜兹啊，整日里都说要让那帮瞧不起我们的女子见识一下男子汉的厉害，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女孩子这一关啊！”鳄笑着提起木棍在泥版上写下“颜兹与阿梨，七十亩”这几个字。“颜兹啊，我传给你们的魂力，你小子可不能给我专拿去追女孩子用了啊。到时候神意大军到达，我们可是要上战阵的。”鳄到底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颜兹这才想起鳄的耳力非常人可比，瞬时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答应道：“啊，哦。鳄你放心，我不会丢下功夫的。你若是没事了，我这就走了！”说着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什么叫我没事了？应该是你小子急着去讨好佳人吧？”鳄笑着摇摇头，喊道：“下一个！”
“雨，十亩。好的。下一个！”
……
让鳄头疼的是，由于众人都没有姓氏，名字也多有重复，鳄为了作出区别，不得不另制作了许多小泥版，作上标记，交给重名的人作为回执。后来为了方便，鳄便让众人自己准备湿的泥版，自己则用上次交给葵虎手下作为印信的鳄鱼标记不断盖戳。只有盖有鳄鱼标记的泥版，才具有效力。
不知是土壤肥沃的原因还是鳄收割上来的那些( 重生之女氏终结者 http://www.xlawen.org/kan/5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