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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楷写就的名字。

    太子朱标接过折子,仔细的从头看上去,不时的点点头。这上面这些都是已经向他表过忠心的可信之人,也是让他一直以来保住自己地位稳固的最大依仗者。不过看到最后面,他却皱了皱眉头,上面多了不少陌生的名字。其中临川侯胡美和他儿子女婿的名字本来也在上面,不过此时已经被墨水抹去,不过依然可以看出他们的模糊名字。

    “这些陌生人是谁?孤以前怎么没听过?”

    “哦,这个啊。”吕本指着上面的几个名字道:“这些都是我们新收的殿下门人,如今要与燕王斗,光靠朝中的公侯和大臣们可不够。地方上的官员,甚至连一些进士举人,乃至商人咱们也得接纳一些。真正办事的,还是需要这些人的。你看这两个,齐德与黄湜,这两个就是后起之秀,眼下俱是举人。今天我还特意把他们都带来让殿下亲自见见。”

    说着吕本起身走到殿外,冲着殿外的人堆中招了招手,两个三十许的白袍儒士打扮的年青人马上激动的小跑着过来。

    “殿下,这两位就是齐德与黄湜,俱是今科乡试中举的举人。齐德,字尚礼,今年乡试,应天乡试第一,应天解元,文采斐然,品德更佳,如今拜在国子监大儒金文徵的门下为学生。因久慕殿下仁厚之名,故愿为殿下门生,为殿下尽一份力。”

    齐德面色微黑,方脸浓眉,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么大的年纪才考中举人,说来算不得什么。不过,实际上,大明朝的科举此时已经停了十四年没有举办了。今年洪武十七年的这一科,其实只是大明朝开国以来的第三次科举。第一次是在洪武三年,第二次是洪武四年,然后就一直停了,直到今年洪武十七年才再开科举。因此可以说,齐德一个二十多岁的士子,只考了一次就考中了举人,而且还是解元,这已经十分了不得了。而且因为十三年没考,这期的考生素质也是十分的过硬的。因此齐德虽只是一个乡试解元,可在太子面前也还是有些底气。

    “生员齐德拜见太子殿下。”齐德心中虽然激动,但礼节还是十分的到位,躬身举手行了一礼。

    朱标上下打量了齐德几眼,听到介绍说是应天乡试解元,眼里有些惊讶之色。大明科举取士,向来是南方士子胜过北方士子,而南方的进士实际一般都出自江西、浙江、江苏三地。能成为应天乡试第一,这份才情确实了不得。

    一旁的另一个士子站在一旁,看见太子与吕本他们一直与齐德交谈,却把他丢在一旁,心下已经是有些不太自然了。等了一会后,见还没人理他,忙轻轻咳嗽了一声,见太子回头,忙上前拱手躬身行礼:“学生黄湜,字子行,江西分宜人。此次乡试也是解元,这次进京,得遇太常寺吕大人与吏部尚书余熂大人赏识,如今拜在两位大人门下,共同收为弟子。学生向来仰慕殿下一身仁义儒家正气,大明有殿下为皇储,此为大明幸甚,天下苍生幸甚,我等儒家弟子之幸甚矣。”

    太子朱标本来就是拜宋廉等大儒为师,从小学儒家孔孟经典,对于儒生本就爱乌极乌。此时又被黄湜一番马屁拍上去,当即心中十分高兴,对着黄湜也是高看了几分。

    “哈哈哈。”朱标上前,一手拉住齐德一手拉住黄子湜,笑道:“两位如此年轻,就能在天下千万士子中都拨的头筹,成为解员,这当真是才子之情掩盖不住,锥入囊中,锋芒必露啊。明春会试,你二人定能取得更好成绩,说不定明年会试的状元与探花就是你们两人啊。你们肯来东宫走动,孤十分高兴。两位的老师,金文徵与余熂也是儒学前辈,你们回去后,也顺代为孤向两位先生问好。”

    当下太子也不嫌弃两人此时只是个举人身份,拉着两人入了席位,还热情的为两人斟了一杯酒,把两个年青的解元激动的满面通红,差点连儒生常挂在嘴边的圣人教诲也忘记了。那热情,连躺在外面偷看的景天也觉得有些过份了。不过想到朱标本来也是一个儒家学生,学了多年的儒家经典,也许他也十分的想上考场一试身手。如今见到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儒生才子,一时热情过头,倒也能理解。

    几人又聊了一会,太子也完全没把他们当外人,甚至将北平省一众高官勾结朝廷户部官员贪污,吞资官粮,数目巨大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黄湜和齐德都是儒家学生,读了多年圣人经典,此时一听还有这样**的事情,哪还不一个个义愤填膺,就差拍桌子去告御状了。

    黄湜义愤激昂,拍着胸脯对太子道:“当今陛下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贪官,我等读圣人书,听圣人教诲,既然知道了此事,又怎能坐视不理。明年大比在即,京中聚集了大量赶考的士子。学生不才,愿意前去联络这些士子。”

    “还有国子监中的那些同学们,”齐德这个时候也站起来激动道,“晚辈愿意向老师求助,我老师是国子监助教,定能帮我们将真相告诉国子监的学生们。到时我们联络发动在京赶考的举子,还有国子监中的同学们,一起上街请愿,把此事告诉都察御史衙门的御史们,让陛下早日知道这事,严惩这些贪官污吏。”

    太子本就是一说,此时见这两人如此激愤,甚至已经起身马上要去联络此事,都不由的有些意外。

    吕本和蓝玉、常茂几人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两个冲动的学子,都为这两人这种浑身散发的正义感给有些惊的愣了下。还是吕本反应快,他一把拉住两人,“你们先别激动,有这种正义感是好的,但凡事需谋定而后动。国子监的监生虽多,但国子监的祭酒宋讷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宋讷主管国子监,完全就是不把生员当人对待。这几年来,每年都有不少监生死在宋讷的残酷管理之中。你们就这么去联络国子监的生员只怕不行。”

    齐德和黄湜两个愣头青一听国子监居然还有这种秘闻,当下更是感到肩头责任重大,一拍胸脯道:“士子生员乃是朝廷未来根本,宋讷怎么能如此草菅生员之命,这是在犯罪。我要马上回去将此事禀报老师,我老师是吏部尚书,此事正好在他管辖之内,我要请求老师罢免宋讷。”

    “罢免就不必了,这事倒可以让金助教向余尚书提议,让余尚书将宋讷提前致仕,反正宋讷也年纪不小了。只要宋讷一致仕离开国子监,你们要联络国子监生员之事,定再无阻碍。”蓝玉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的拍着两个完全被正义冲昏了头脑之中的年青解元。

    看着两个满身浩然正气,急匆匆离去的儒生,常茂手端着杯美酒,有些不解的问蓝玉:“你为何突然故意让他们去对付宋讷?”

    吕本在一旁笑了笑:“因为宋讷是魏国公徐达的亲家,宋讷嫡长子的嫡长女嫁的就是徐达的第二子徐允忠。既然这两个马前卒子这么有冲劲,咱们何不让他们去冲一冲呢。成功了,宋讷致仕,也就等于从侧面剪去了燕王和魏国公的一支助力。而如果失败,咱们又没什么损失,不过是两个马前卒而已,就算失败了,也能帮我们探个路先,你说呢。”

    “高,真是高。”常茂伸出大拇指赞道。

    “呸”,躲在暗处的景天轻轻吐了口吐沫,暗暗的鄙视了这些人一翻。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些该死的文人就是坏,一个个全是头顶流脓,脚底长疮型的。他们使坏都玩阴的,把人坑了,却还让人兴高彩烈的帮他们办事。

    第41章 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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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天出宫回到徐府的时候,天已经入夜,金陵城中万家灯火,街道上的行为俱都已经归到了家中,开始享受劳碌后一天的老婆孩子热饭菜的天伦之乐。

    魏国公府的门前也已经点起了灯,门下一队护卫正在值勤站岗。管家福寿正在与护卫队长赵大彪聊着天,见到东宫标记的车马驶到府前停下,忙上前迎接。当见到是景天与两个已经在车上睡着的小少爷时,有些惊讶的道:“景天小少爷怎么回来?前头宫里不是传出话来说今晚你们就在宫里住下了,明日一早直接随皇孙们一起去围猎场的吗?”

    景天跳下马车,面色有些小孩子没有的严肃:“宫里出了点事情,明日的围猎已经推后了,祖父在哪里,我有急事要见祖父。”

    福寿见景天满面严肃的样子,也并没有不当回事,他是魏国公最贴身的老家人,深知这位小少爷十分得老爷看重,也知这孩子和一般的小孩不一般。因此马上取了灯笼带着景天一路往徐达的院子而去。景天到徐达院中时,徐达已经吃过药睡着了。福寿不敢去打扰,景天直接跑进房中,将睡中的徐达给摇醒了。

    “祖父大人,快醒醒,有大事发生了。”景天冲着迷糊中的徐达大声道。

    徐达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看见是景天在他的床前大叫,皱了皱眉头:“景天,你不是在宫中吗,怎么回来了?”

    景天上前扶着徐达坐起,又动手给徐达倒了一大杯热茶,喝完一杯浓茶之后,徐达才算将那药酒中的睡意给赶跑。他坐在那里,打量着景天。“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你说吧。”

    “不。”景天回头看了一眼福寿:“这事情十分重要,不能让其它人听到。”

    站在门口的福寿听到这话,忙对着徐达低了低头:“老爷,我还和帐房那边约好了今晚对下年前的账,老爷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十二月的夜晚,说句话也会冒出阵阵白色,徐达身上披了一件貂皮大氅,他伸手对福寿挥了挥:“你跟着我几十年了,我岂会信不过你。徐家和我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知道。”然后对景天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景天看了看徐达和福寿,也就站在床前,将宫中遇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从与十三公主在梅园迷路,意外遇见临川侯胡美与宫中女官偷情,然后又无意中听到胡美要对燕王与徐达不利等等。再到后来胡美推十三公主入湖,他又如何救十三公主,再到朱元璋得知这一切一一说了出来。景天穿越前本就是个十分有才的高学历者,这一段离奇的遭遇被他说出来,更是如讲故事一般,说的是跌宕起伏,悬念迭起,高-潮连连。

    一旁的徐达和福寿都被他的故事给吸引到了,听的都快入了迷。等景天说到朱元璋抓了胡美,口干舌燥端茶喝之时,徐达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景天上下打量:“你没有事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下池塘呢?万一公主没救起,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怎么办?救人是没错,可也得先保全自己才行。”

    景天拍了拍小胸脯道:“祖父放心,景天身子结实着呢,一点事也没有,倒是十三公主现在还没醒来,都是被孙儿连累的。”

    那边的福寿此时也拍着腿道:“我说刚才怎么听人说皇上突然派了大批锦衣卫封了临川侯府,拘了临川侯父子和女婿全都入宫问罪,我还当是哪传的谣言,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啊。这临川侯也胆子太大了,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不止如此呢。”景天喝了口茶润过了嗓子后,又将后来去东宫,发现太子与蓝玉等人在一起,就去偷听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等到徐达听完景天偷听到的太子与蓝玉、常茂、吕本等人所议之事后,也不由变了脸色。

    徐达冷哼了一声,整个人也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他的目光中眨出景天从未见过的凌厉,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就如同两把长剑一样,久病后销瘦的徐达整个人好像一下子爆发出了一股摄人的神采。

    不但是徐达,景天突然惊觉,就是一旁原本一直弯着腰,穿着身青色长袍,头发花白,一直慈眉善目的管家福寿也一下子变了。福寿整个人腰一下子直了起来,挺胸傲立,那原本柔顺的目光此时也凛冽有神。甚至原本袖中的那双手,此时紧紧的握成了两个拳头,露在了外面。

    “老爷,太子看来已经是要和我们翻脸了。老爷,我们府中现在有三十壮丁可用。而且只要半天时间,京师各处店铺中还有一百人可用,另外如果能多有点时间,我能在三天内,将金陵附近的庄子上的三百人召集。这些人可都是当年跟着老爷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如今虽不再是老爷麾下,也不是徐家人。但只要我去跟他们说一声,没有人会不响应的。”福寿沉声道,此时他目光中充满着一股杀意,让景天完全想象不出这居然就是他从前认识的管家福寿。

    “福寿,我要这些人做什么呢?”徐达望着福寿摇头道:“而且,我如今是朝廷重臣,当年的亲兵家将们也早遣散。而且按陛下的旨意,就是国公之家也不得拥奴超过二十家。如今我们府中得陛下历次赏赐,早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可我为何却不知道,我们在城中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而且城外庄上居然还能三天内召集三百人?这些事情我为何不知道,而且你召集这些人,你要我做什么?”说到后面,徐达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历色。这些年他一直不在京中,每年基本上是年前归年后走,一年在家也没几天。却没想到,家中居然还暗中有这么股势力,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万一被皇帝知道了,这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当然是先发制人。”福寿此时脸上全是一股护主的忠心表情。“大人,太子向我们动手,我们可不能坐以待弊。太子所依靠着不过是蓝家和常家,吕家。吕家不过是一小族,而蓝家与常家虽也是公侯之家,不过咱们不必怕他们。小的这几年帮老爷、夫人打理徐府,得夫人指示,在京中开设了不少店铺,又在城外买了不少庄子。我又给当初遣散的一些老爷的亲兵们去了信,将他们招来京中铺子里和城外的庄子上做事。这些都是可心信的过的人,绝对对老爷忠心不二。”

    福寿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我知道不少公候之家的一些隐秘之事,永昌侯蓝玉十四年征云南得胜后,就收拢了一批云南的匪帮,利用他们从云南私自贩卖私盐,为太子筹备钱财。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就是这些云南盐贩子每次入京给蓝玉上交钱财的地方。老爷,我们只要带人抄了这个庄子,这样一来,咱们就也有蓝玉的把柄在手,如此蓝玉和太子自然也不敢乱来。”

    徐达阴沉着脸冷冷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福寿,我要你马上去把京里的铺子还有城外的庄子给转卖了,再给那些庄上和店铺里招来的人多花些遣散安家费。我是朝廷大臣,我们徐家也并不缺钱,现在又是太平盛世,你搞那么些人做什么?你这是帮我,还是要害我?遵纪守法,严守本分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徐家也会如临川侯府一样被抄家,不希望我的子女孙儿在睡梦中被强行拉走。”

    “可是太子他们已经动手了,难道我们就真的要伸颈待戮吗?”福寿身子紧崩,不甘的道。

    景天突然笑了一下,轻松道:“其实事情并没有到那一步。”

    第42章 包围徐府

    徐达坐在那里,感觉一阵阵心力交悴,他很清楚今晚自己是不用睡了。身处局中,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从一个农民跟随着朱元璋打天下一路走到今天,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也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深知哪怕如今位身居高位,可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他不禁思索,拒绝福寿的提议,究竟是不是明智之举?他不是一个喜欢玩弄权谋的人,但并不表示他不懂这些权谋争斗。福寿跟了他几十年,一直对他忠心不二,刚才的提议虽有些过激,但却也是个应对之法。不过福寿却忘记了,在太子之上,还有一个皇帝。一旦皇帝知道了此事,那个时候,就算福寿能再招出三百壮丁来,也是远远不够的。

    “把叔父请来,再把叔父家的徐广和徐博一起找来。”他转头对福寿说:“不管他们他们有没有休息,让叔父带着徐广和徐博马上过来,就说有紧急之事。”福寿躬身准备离去,徐达又道:“再去把允恭他们四个都给我叫来,马上。”

    景天加了一句道:“请福爷再派个人去国子监祭酒宋大人也请来。”

    福寿下去之后,很快的派了人往各家去送信,并派了马车去接。对外,只说是魏国公病又重了些,有些事要与他们交代。当夜,徐达与他们一直商量到了半夜。景天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和徐达说过自己的想法,因此并没有参加这个议事。如果他出现,那么反而会让人惊讶。一个私生子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而如果这个私生子还要参加这么重要的家族会议,并且发言,那更不会有人接受。

    一切都如景天猜测的一样,晚上宫中就派出了使者向各公侯家送信,告之皇帝下了旨意,将围猎日期推后,具体时间到时再行通知。而随着这些传令火者的一起从宫中出来的,还有临川侯胡美案的最新进展。

    据送信的火者透露的消息,皇帝当晚就在宫中亲自对胡美问了话,然后由锦衣卫审讯,不到天亮,胡美就已经交待了谋害公主一事。皇帝震怒之下,下令将胡美儿子与女婿俱都直接处死,并逼迫胡美饮毒酒自尽。不但如此,震怒的皇帝以乱宫禁罪杀了胡美与其子婿,并封了胡美的府第,抄了临川侯一家,并下令胡家夷族。男的处死及充军流放,女的没籍为妓,发往教坊司富乐院,一切家产充公。而且连带着胡美的女儿胡贵妃也受牵连,据说也被赐毒酒而死。

    一时间金陵城内外震动,自十三年胡惟庸案杀了一大批高官,朝廷很久没有发生这样的大事了。而且这次死的居然还是一个侯爷和贵妃,再加上罪名还是乱宫禁,一时之间民间坊巷各种谣言满天飞。居然有人说胡贵妃不是胡美的亲生女儿,而是养女。胡美乱宫禁是入宫和胡贵妃有奸情,而且胡贵妃不但和胡美有私,居然还和胡美的儿子及女婿一起有奸情。结果胡美和胡贵妃偷情之时,被十三公主撞碰,胡美才杀人灭口。却不料十三公主命大,居然没死,醒来后告诉了皇帝,因此才遭此大祸。而传言中,胡贵妃也并不死被赐毒酒,而是被人绘声绘色的说是死于皇帝的铁裙刑。据说皇帝命人造了一件铁裙,然后把不贞的胡贵妃脱的光光的套上铁裙,然后用炭火烧红那铁裙,受刑的胡贵妃的皮肉如被烙铁烙,最后活活烧死。

    这谣言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总之一夜之间,金陵城中居然有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个流言,并有口口相传,风传整个京城的意思。这使得五城兵马司还有锦衣卫都不得不纷纷出动,见到有人交头接耳就上前盘问。

    不过这个带有桃色的流言虽火,可等到中午的时候,京师却又传出更火爆的新闻。

    早朝之时,御史余敏、丁廷举突然告发北平省左布政使李彧、提刑按察使赵全德,与户部侍郎郭桓、户部官员胡益、王道亨等相互勾结,吞盗官粮,数目巨大。皇帝令有司审查,并令郭恒等人上折自辨。本来看皇帝的样子,虽然不太高兴,但似乎并没有太过动怒。偏偏这个时候,又有太监传报,说是在京准备应考的士子们突然串连了国子监的监生们,突然浩浩荡荡的涌上了大中街,一路喊着清查**,打倒贪官的口号向着皇城而来。甚至有的学子公然的喊魏国公徐达和燕王包庇贪污,纵容**,要求追查徐达与燕王的责任。

    听到这里皇帝终于坐不住了,忙命派人前去安抚学子们,让他们先收下学子们的签名万言书。

    皇帝那面派官员前往大中街安抚学生,但等到官员赶到的时候,大中街上的上千学子及更多看热闹的百姓却已经转移了阵地。成千上万的人如同一条长龙,此时已经从大中街折向,直奔着大功坊的魏国公府而去了。官员们一听大惊失色,忙派了人往宫中禀报,一边又急忙往魏国公府赶去。

    而此时的魏国公府门前,早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京师中准备应考的举子本来就有许多,还有不少不是来参加应考而是来参加考试的,再加上国子监中的那些监生,一夜之间就已经被黄湜和齐德这两个人,发动同乡同学,等所有能认识的朋友,打着太子和请诛贪官的旗号,经过一夜的大串连,基本上京师八成以上的学子们都动员起来了。

    这些年轻的学子们本来就全都是热血旺盛的年纪,而且这次的科举也是十三年来的首次,成千上万的学子们聚在一起,被黄湜、齐德等人串连。再加上蓝玉、吕本等太子系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时间,这场请愿活动很快就失去了控制。

    原本齐德等人是写了万言书,让众学子们联名,然后打算去御史台上书。结果却被混在学子中的太子系的人煽动,转而一下子把魏国公徐达和燕王认定成了朝中的大奸臣,贪官们的后台。群情激昂之下,这些年轻热血,却又易冲动的士子们,全都转身大功坊,直接向着魏国公府冲去了。

    上千的学子们和更多的百姓围着魏国公府,喊着口号,群情激昂,誓要将隐藏在朝中的大奸臣徐达给揪出来,还朝野一片清明。不少蓝玉等人派出的人,甚至已经将京城的那些城狐社鼠,地痞无赖们也都动员了起来,混水摸鱼,推波助澜。甚至一个个五大三粗,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学子的混混们也戴了个四方巾,穿了件儒袍也混在其中,有的提棍,有的拿砖,对着徐府紧闭的大门就直接砸起来了。

    第43章 大将军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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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插屏上的光滑的表面反射着厅中的火盆中那明亮的火光,紫红的一团团火光如同阴影中的巨兽的眼睛。景天坐在徐达的身边,引来府中不少人羡慕的眼光。管家福寿昨夜那锐利的模样又再次消失,此时他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弯腰弓前,不时的从外面跑进厅来,报告着外面的最新情况。

    外面成千上万的人围着府门,如果是一般人家早已经惊吓的不知所措了。但是徐家的夫人小姐们也有些惊慌,但并没有慌乱。府中的夫人少爷小姐们都聚到了后院的偏厅之中,丫环婆子们也守到了厅外。而府中的男仆小厮护院们则全提着棍棒随着那一百朝廷派在府中的护卫在大门前和四边墙后守护着。

    福寿再一次来到厅中时,还带着那一百护卫的百户军官赵大彪。赵大彪的样子多少有些狼狈,浑身的汗味,腰中还带着把大刀,头上的帽子也不知道散落在了哪里,头发也有几条凌散披落下来,左边的额头之上还有一块带着血渍的伤口,乌黑红肿老大。他走到徐达的面前,说话的声音有点愧疚:“我们紧闭了府中各门,还派了人上围堵守卫。但是外面的人太多,很多士子都已经明显被人煽动了。而且我发现士子中还有不少都是认识的城狐社鼠,他们也戴了四方巾,穿了儒袍混在其中。外面就是这些人喊的最杀,而且他们还带头开始拿石头砸门,和攻击我们的护卫。”

    “还能顶住多久?”徐达问道。

    赵大彪有些惭愧的道:“大人,这些攻击的人都是士子,我们的人不敢和他们动手。如果被打不还手,只怕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现在怕的就是这些人不止如此,卑职已经看到后面有人点起了火,就怕万一有人趁乱向府中丢起火来,那时就挡不住了。”

    “允恭他们呢?”

    “四位少爷也都披挂了守在大门前,眼下他们正在指挥府中护院和仆人们,准备水罐以备万一。”

    徐达让人端上一壶酒,给他倒了一杯。这酒是山西杏花村产的汾酒,南北朝时已经是当时的宫廷御酒。红高梁所酿的美酒,源远流长,素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徐达今天喝了不少,越喝他越精神,越喝眼睛越明亮。他脸颊微红,明亮的双目中有种摄人的神采,就如昨晚一般。景天暗自打量着徐达,暗叹哪怕再受病痛折磨,徐达也终究还是那个昭明乎日月,大将军一人而已的大明开国元帅。

    夫人和少奶奶们还有些忧虑,而府中的那些还未成年的小少爷孙小姐们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包括已经和豫王定下婚约的九岁二小姐,也跟着释迦保他们这一群五六个侄子侄女辈的玩闹在一起。释迦保和茂先两人骑着竹马在厅中大笑着追逐着几个小丫环们。孩子们无忧而放肆的欢笑着,夫人谢氏和三位少奶奶还有那些姨娘们虽然也在陪着欢笑,但她们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她们的心思都寄在了外面的府门前。

    午餐的时间到了,徐达让厨房做了饭菜送到厅中,府中人一起用膳。虽然外面还有那么多凶涌的士子,但厨娘们今日并没有发挥失常。端上来的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这样的膳食在平日注重节俭的徐府也是少见的,但是此时大家却都没有什么胃口。景天倒是没什么太担忧的,面对着几道可口的菜式,很快的开动。

    二少奶奶宋氏的一名陪嫁丫头,这个时候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压抑。

    “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但这不属于徐家的女人,哪怕是徐家的一个仆人,也得坚强。”徐达面色肃然,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徐家的男人必须勇敢,将来都得骑马上战场,保家卫国。而做为徐家的女人,你们也必须坚强。徐家的男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生命。”

    景天抬起头,对着徐达笑道:“祖父大人,孙儿可以喝一点这酒吗?刚才祖父说的太好了,我也宁愿去面对亿万刀剑,而不是坐在这里哭哭啼啼,等着敌人的到来。”

    徐达看了一眼厅中的女眷和丫环婆子们,“你说的不错,可她们却也是徐家的女人。徐家的男人们在外面拼杀流血之时,还得有人背负起保护她们的职责。景天,你要记住,徐家是一体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抛弃家人。现在你还小,你可以由外面的父亲叔父们保护。等到将来你长大了,你就是兄长,你得如今天一样,保护徐家其它人,你能做到吗?”

    景天点了点头,这就是徐达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和家庭观。徐家对他提供了成长的庇护,将来,他也得对徐家负起责任,这似乎就是每一个徐家子弟都明白谨记的责任。

    “他们会打进来吗?”夫人谢氏终于忍不住问道。

    徐达道:“陛下那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如果他们能早一点调人前来,也许没事。但是如果有人真不惜一切乱来,那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

    谢氏吓坏了:“这可怎么办,这些可都是女人,出身高贵,却又手无寸铁。一旦这些人冲进来了,那还得了。”

    景天也不由皱了眉头:“祖父,真的要到那一步吗?其实孙儿觉得,既然赵百户认得混在那些学子中的城狐社鼠,何不让他放箭射伤几个,那样岂不是杀一儆百,定能等到陛下的人到来了。”

    徐达微微一笑:“别怕,我徐达打了一辈子仗,攻破的城池成千上万,难道今日到头来,还会被一群百姓攻破我的府第不成?这些学子们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了而已,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放箭伤人,那些隐藏在后面人只会更高兴,他们会更加煽动这些人的情绪。放心吧,这里是京师,紧靠皇城,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朝廷的兵马前来的。就算他们真的破了我的大门,难道以为这偌大的徐府真的就可以任由他们胡来?”说到后面,徐达眼中已经显现出一丝真怒。景天明白,太子和蓝玉等人的所做所为,已经激起了一向隐忍持重的徐大将军的真怒了。

    景天也隐约明白些徐达的想法,外面的那些士子哪怕是受人煽动,可他们的身份也十分敏感。如果一个武将公然对士子们动刀兵,这事情无论事出何因,最后都被人太子等人抓住不放的。但是如果不动手,则可心向皇帝表明徐家的忠厚本份,而且到时在皇帝的眼中,徐家就是弱势的一方,会赢得皇帝同情的加分。

    万一真的朝廷的兵马晚到,那些士子在太子系的人煽动下冲破了府门,景天相信,徐达那时再下令还击抵挡,甚至顺便杀一些混在其中的流氓地痞,也属于皇帝也会认同的作法。而且到时如此一来,所有的义理都在徐府的这一边,并且真要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只要顺手一查,反而能反将隐藏在幕后的那些人一军。

    谋定而后动,徐达说的很对,这里是京师,天子的脚下,外面的人再闹也闹不了太久。所有徐家根本不用担心万一事态失控的事情,事情其实一直在徐达的掌控之中。

    福寿说要先发制人,徐达否定了。如今看来,徐达是要后发制人。景天望着徐达,心中一时敬佩不已,遇事不慌,沉着冷静,这才是真正久经风浪的强者。蓝玉和常茂与太子他们和徐达比起来,终究还是太嫩了。

    第44章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正午的阳光透过低矮的云层洒在金陵城中,金色的阳光无力的散发着那一丝丝的温暖。北风不时卷起街边那悬挂着的长长布幌子晃动,往日宽阔热闹,行人如织的大中街在如此温暖的午后,却车稀人少,三两行人踩在有些雪迹的路上却也神色匆匆。那景象,仿佛是应了那句诗词,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有那临街的醉红楼门口,一印堂发黑,明显肾亏气虚的嫖客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才从里面走出来,也一下子被今日诡异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一把拉住站在门口,有些愁眉苦脸,心不在焉的拉皮条的老熟人王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大中午的天也这么好,怎么这大中街上人都没有了,都中什么邪,闹什么鬼了?”

    那王三心不在焉的道:“哟,沈相公你可是睡的才起,好戏都错过了呢。”

    “什么好戏?”这沈相公也是个败家子富二代,家里有钱有财,还有个七拐八拐的侯爵府上做妾的表姐。早两年死了爹,也就彻底没人管了。手中有钱,又没人管,正合了是日日醉生梦死,醉卧花丛,好不快活。每日是里除了寻花问柳也没什么正经事,最是喜欢看热闹听八卦。一听到错过好戏,当下就一拍大腿,后悔不已。

    等那沈相公塞了张一百文的大明通行宝钞后,那龟公才猥琐的笑道:“沈相公有所不知,今日京中的士子和那些国子监的监生们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居然全跑街上来了。还又喊口号又签名的,本来说要去都察院上书,结果半路上却又说要揪什么贪官,这不,现在全跑大功坊围魏国公府去了。就刚刚,皇上都惊动了,已经带着大队的天子亲军赶往魏国公府了。听说,魏国公府都已经被冲破了,还有人在放火呢,估计这回魏国公府的那些夫人小姐少奶奶们都保不住清白了呢...”

    那龟公还唾沫横飞的说着,那边沈嫖客已经骂了声扯淡飞一般的向着大功坊奔去了。

    那龟公确实是在扯淡,魏国公府虽被围攻,但并没有被攻破。或者说是在攻破的前一刻被人制止了,被谁制止的,那还用说,这个时候能制止这些群情激昂的学员士子的当然只有洪武皇帝了。

    事实上,在朱元璋到达之前,就有人在试图阻击这场渐渐失控的学子事件了。最先出手的不是官府,反而是这场事件的发动者黄湜和齐德两个愤头青。两人发起串连的本意是要关心朝政,在知道北平和户部居然有高官们相互勾结,侵吞官粮时十分生气。相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向皇帝和朝廷表达他们的想法。

    出发点是好的,大明的士子们也都是好的,可惜却忘记了,这么多的人混在一起,却是很容易被人煽动的。当队伍从大中街转向了大功坊时,这两个科举场上各自摘下解元称号的大才子,却有些惶惶无措了。而当他们被一路裹挟着来到了魏国公府前,看着群情激昂的学子们开始要揪出魏国公徐达时都懵了。

    徐达是什么人?天子的布衣兄弟,儿女亲家,多年的生死兄弟,相知的君臣。这样的朝廷重臣,居然被一群学子们群起攻击,这事情闹起来要如何收场?还没有等他们想出办法来,已经有一些流里流气,痞里痞气,明显就不像是学子的学子们已经在分砖头棍棒,甚至有了已经在泥泞的雪地里生起火来。

    眼看着一起本心极好的活动就要变成一起动乱,黄湜和齐德都面色惨白了。两人再顾不得什么,拼命的一路挤到徐府的大门前( 血皇图 http://www.xlawen.org/kan/5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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