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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部分阅读

    造一批御用器具,不可能对放置保管之处一无所知,这这其中的门路,许无言还是必要一问的。

    “依提刑之意,该是如何呢?”白紫阳脸色一凛,跳起了眉头,略带抵触之意的看着许无言出口反问,

    许无言只扫了白紫阳一眼,面上带着诚恳的浅笑,看着眼前稳坐泰山的白震云,没有任何的答语或是驳斥。

    白震云凌厉的眸子在白紫阳的身上一闪而过,到许无言身上之时则是变得恭谨而客气,“小儿年少鲁莽,多有顶撞,还请大人见谅!”

    许无言会意的清浅一笑,

    “许提刑有此疑虑也属情理之中,原本皇上着令老夫制造的这批器具是分三次上交验收的。每一次都是邻近完工之时,朱老爷才会邀我一同前去查点检验。确定没有差池之后才运送上缴。朱老爷和我商讨过此事,为了完全之见,我们决定三次分地而储。谁料第三次就要验收之际,朱府却遭灭顶之灾。”

    许是多年故交之谊使然,提到朱府灭门之时,白震云和上次一样,神色颓然凄迷,慨叹世事无常。

    “朱府一案后,我们也曾请旨搜寻这批器具,但找遍了漳州城,却是一无所获。”白紫阳见自己的父亲悲不自胜,不由得接过话头,补充道,

    “如此,白员外可还记得前两次器具的储存之所?”

    许无言像是全然没有听到白震云易地而储的话,抬眸看着白震云继续问道,

    白震云略显不解的看着许无言,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老夫记得,不知大人为何会有此一问?”

    许无言一笑,“让白员外见笑了,本官只是想前去前两次饿储存之所一看,希望从中看出些许蛛丝马迹。如今朱府一案毫无头绪,从朱永靖生前有关之处查询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许无言说的诚恳,脸上没有一丝对死者不敬或是对生者不信任的态度,纯粹只是奉命全力查案职责所在。

    白震云点点头,“大人所言极是,是老夫少见多怪了。”继而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白紫阳,“那两处储存之所,后来阳儿也曾前去查询过。老夫年纪大了,身体不适,就让阳儿代替老夫引大人前去吧。”

    “如此甚好!白员外珍重身体!”许无言没有反对,反而关切的看了看一身华服的白震云,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

    白紫阳听罢则是直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许无言,有些漫不经心的言道:“许提刑是要现在前去?还是要品尝过我们白府的美味珍馐之后,才前去呢?”

    许无言嘴角微弯,缓缓站起身来,朝白震云拱了拱手,“白员外,本官案务缠身,就不叨扰了。”继而瞥了白紫阳一眼,“烦请白公子带路吧!”

    白震云起身回礼,白紫阳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便抬脚出了门,许无言和雅各也跟随其后,离了开去。

    “白紫阳!”

    出了白府,许无言叫住自顾自走在前面的白紫阳,看他那一脸的不耐烦,好像给许无言带路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干嘛?!”白紫阳不情愿的停住脚步,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看着许无言很是厌烦的问道,

    许无言忽略掉白紫阳的神色,走上前一步,不愠不火的问道:“你父亲可有腿疾?”

    这两次见白震云,许无言都注意道白震云走路有些颠簸,看起来像是左腿有疾,但在许无言所知道的白震云里,他应该是个健步如飞之人才对。

    白紫阳看了许无言一眼,点了点头,“三年之前,山庄起火,父亲被烧伤,遍访名医都没能医好,才落下这腿疾的病根。”

    “你父亲的腿疾是烧伤所致?”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雅各,冷不丁的插了一句问道,

    白紫阳瞅了雅各一眼,“是的!莫非你有医治之法?”

    雅各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切!”白紫阳瞥了摆明没话找话的两人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轻嗤,转身继续向前走,“废话少说!还是前去储藏之所要紧!”

    “他好生无礼!亏得这里还自诩礼仪之邦!”雅各盯着白紫阳的背影,不满的说道,

    许无言一笑,拍拍雅各,道:“咱们跟过去吧!”

    第二百零七章 非凡农舍

    白紫阳在一处寻常的农家小院处停住脚步,颇有感触的环视着眼前略显破败的农舍。

    泥坯抹成的色彩暗淡而不均匀的墙壁,茅草铺成的屋顶,延伸出的屋檐下还挂着黄澄澄的玉米,红的似火的辣椒,破旧的窗户上残留着残破不堪的窗纸,木质的门边摆着几件木质的凳子,低矮的墙边随意的摆着几件斑驳的农具。

    墙角处的摆着的褐色水缸已然空掉,落着一层灰尘伫立在这座农家小院之中,昭示着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了。

    “白紫阳,这里是……?”

    许无言看了看在院中驻足的白紫阳,有些不解的问道,无论如何这御用的器具也不会储存在这么普通的院子里吧!

    白紫阳斜了许无言一眼,一副少见多怪的鄙夷,“我可没有闲情逸致带你悠游农舍。”说着抬脚朝那扇木门走去。

    许无言看了看对白紫阳多有不满的雅各,耸了耸肩抬脚走了进去。

    随着木门吱呀打开,一阵干燥的灰尘扑面而来,“咳咳咳!”三人被呛得都忍不住咳了几声,急忙伸手去拍散眼前四处纷飞的灰尘。

    屋梁、墙角、简陋的神龛上、年久失修的桌椅上……屋里的边边角角处都挂满了蛛网,阳光从破掉的窗户处射进来,弥漫在束束光线里的都是一颗颗看的清楚的尘埃。

    “恪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雅各皱起眉头,扫了一眼遍布灰尘的房间,伸手拉了拉许无言的衣袖,不解的问道,

    这么些天,雅各对许无言做的事不是那么清楚,但耳濡目染的也多少知道一些。许无言再查一件天大的案子,事关数十条性命,还与当今的天和皇帝有关。但眼下的农舍,雅各实在想不出会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以后再告诉你!”许无言没有时间这个时候跟雅各解释太多。只好先一句带过。

    白紫阳则是想看累赘似地扫了雅各一眼,抬脚朝神龛的后侧走去,许无言没说什么也跟了过去。

    神龛里只贴了一张镇宅的神像,用以供奉,但是站在神龛的一侧才看出这座神龛的不同,神龛的后壁和墙壁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全部用青砖砌起相连。空气干燥的原因,青砖墙上已经产生了大大小小的裂缝。

    许无言有些狐疑的看着青砖墙,这神龛的建制怎么看都与这间农舍格格不入,只见白紫阳伸手在青砖墙上的某块青砖处敲了几下。

    一阵响动。灰尘四溅,青砖墙缓缓裂开,一眼枯井出现在青砖墙里。蹊跷在此,怪不得会把神龛砌成这般模样,没有足够的空间。这一眼井是无法掩人耳目的。

    白紫阳看了看许无言,纵身跳进井中,伸手抓着井绳滑了下去,许无言走至井前看了看黑洞洞的井口,有种跳不下去的感觉。

    雅各很是理解的看了看许无言。轻声问道:“恪尊,你想下去吗?”

    许无言看了看雅各,又看了看燃起一豆之光的井底,干笑着说道:“我是想下去,可是这…我……”

    从前只听人说想不开寻短见,才会投井,这活得好好好的,许无言实在没有跳下去的勇气,虽然有井绳可以依托,但是那可以着火的摩擦力,许无言真觉的克服不了。

    “没关系,有我呢!”雅各则是很温暖的笑了笑,说着拦腰把许无言给抱起,两人纵身从井口跳了下去。

    许无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嗖嗖的下坠,耳边干燥而夹裹着沙尘的风,不受控制的直往耳孔、鼻孔里钻,许无言不由得闭上眼睛、屏着气息生怕一睁开眼自己就被扔了下去。

    雅各看着怀中带着些许紧张的许无言,不由得嘴角弯起,洒下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们到了!”脚踩到井底之时,雅各柔润饿嗓音在耳边响起,

    许无言睁开眼睛,橘红色的烛光将雅各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颊润色,变得柔和而温润了许多,配以那种柔和而单纯的笑容,带着羽化人心的力量。

    “事关不少人的性命,容不得大人在此与人打情骂俏,若是看不出什么,我们就早些去下一个储藏之所!”

    白紫阳阴阳怪气的声音乍然在许无言的一侧响起,扭头对上的便是他那张除了厌弃便别无其他表情的脸颊。

    许无言充雅各感激的笑笑,转过头去也不理会白紫阳那幅不讨人喜欢的脸颊,观察起这座特别的御用器具的储藏之所来。

    纵横百步有余的人为凿成的井洞内,四面墙壁之上一排接一排大大小小的方洞,每一定的距离都设有一个突出的烛台,其上放置着手指粗细的白烛,墙角、孔洞下和正中的空地上堆积着劈好的木柴。

    “这些孔洞用于放置造好的器具?”许无言缓缓走近那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孔洞,问出心中已经确定了事实。

    白紫阳跟上去,点了点头,“是的!这些孔洞的大小依据器具的大小而造,为的就是周全的对那些器具保护。”

    许无言伸手在其中一个孔洞中摸了摸,沾在手指上的是干燥成粉的细沙颗粒。整齐的摆在墙根儿的是那种上好的桐木劈成的木柴,看年轮,几乎都是由树龄十年左右的成木劈斩而成。

    “雅各,你怎么了?”

    目光触及到不停地用手揉搓着自己脸颊的雅各,许无言开口问道,

    雅各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舒服的答道:“无言,我只觉得脸颊紧绷,像是被抽取了不少的水分一般。”

    雅各这么一提醒,许无言也觉得脸上干干的,嗓子里有种渴感,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许无言扭头看着白紫阳,问道:“储存在这里的可是一批铜质器具?”

    白紫阳眸色中闪过一丝讶异,迟缓了几秒才点了点头,“是的!你如何得知?”

    为皇帝制造器具之事,是机密之事,就算是朱府被灭了门,好几批被派来找寻剩下器具的人,也都只是知道找寻皇家之物而已。

    至于究竟是什么,有多少,出了自己的父亲还有死去的朱永靖之外,就只有自己了。眼前的许无言难道是皇上密旨告知的,但看她的模样,却不是如此。

    许无言则是很没所谓的笑笑,“我猜的!”继而转向雅各,“这里看过了,咱们出去吧!”不再理会白紫阳那副臭极了的脸色。

    被白紫阳冷嘲热讽了这么长时间,许无言当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再加上白紫阳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许无言自然不愿意多说。

    雅各也不问什么,揽着许无言的腰身,纵身一跃,然后接着井绳的支撑,三步两步跳了上去。

    白紫阳,一掌拍灭被点燃的蜡烛,目光如炬的盯着两人跳出去的身影,对方才许无言所说的话,没有一分的相信……

    “白公子,烦请带我们去下一处吧!”

    白紫阳走出农舍的时候,许无言和雅各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他时,没有任何的寒暄,目标直指下一处。

    “这一处,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白紫阳有些忍不住了,在院子里随意踱了几步,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许无言看了看那一串被老鼠啃咬的残缺不全、七零八落的玉米,语气平和无波澜的答道:“没有!”

    “你撒谎!”白紫阳蓦地转过身来,炯炯的眼眸里充满着指责,这个女人明明发现了些什么,却还要在自己跟前卖关子,真是狂妄可恶!

    许无言秀美轻挑,迎上白紫阳那张出身殷实、傲慢的有些不可一世的俊脸,平静若清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

    “哦?白公子何出此言?”许无言说的云淡风轻,明眸清澈,淡淡的口吻里飘散着对白紫阳不轻不重的暗讽,“况且,以白公子的才智,本官倘若发现了什么,白公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比起白紫阳的冷嘲热讽,许无言的这种暗箭隐讽更让人抓狂,尤其是对白紫阳这种自小都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说一不二的人,这种阴风式的讽刺,招招必中,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你!”白紫阳脸色发青的伸手指着许无言张口结舌,想要反驳,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身沾染了灰尘的白衣也在风中纠结乱飞。

    许无言浅浅一笑,“白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下一处储藏之所如何?”

    柔软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意味,随着凉意绵绵的冷风,传入白紫阳的耳朵,带着丝丝缕缕不着痕迹的软命令。一下一下的抽打在白紫阳那多年建立在众人仰慕的傲气之上,带着驯服者的威力。

    “不去!有本事你自己找去!”白紫阳白了许无言一眼,丢下一个大大的不满脸色,目光一横,转身离去。

    许无言很满意的看了同样神清气爽的雅各一眼,“走吧!”

    雅各点点头,走到许无言的身边,看了看白紫阳那气呼呼的背影,暖暖的看着身边的许无言,佩服的笑笑,继而两人并肩离去。

    第二百零八章 白府火灾

    “哎呀!累死人了!”

    正在院子里秋千上轻摇着的许无言,猛然觉得秋千椅猛地一沉,闻声睁眼,子雅期一副妖孽般慵懒、妖媚的模样,四仰八叉的坐在自己身边。

    许无言伸手敲了一下子雅期的额头,说道:“坐好!看你什么样子?”

    子雅期微睁了一下眼睛,瞥了一眼自己搭在许无言身上的腿,复有迷上眼睛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哎呀!别那么小气,接我搭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说罢还很是感慨的叹道:“想不到我搭的这座秋千还挺舒服的,怪不得你常常坐在上面发呆。”

    子雅期已经被许无言的男女平等思想给洗脑了,现在跟他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定会被他给鄙视到天上去的。

    好在,许无言也早已接受了子雅期这副模样,也就不说什么,想到自己交代他办的事,就开口问道:“哎!白震云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白家的三代单传,坤泰钱庄在他手中不过五载就变成了天和最大的钱庄,娶有一妻,生子白紫阳,楚寒麟赐给他不少姬妾,但均无所出。三年之前,楚寒麟交办他和朱永靖为皇宫置办一批宫用器具。完工了两批,且完好上交朝廷,最后一批完成之时,朱府便被灭了门,哪一批器具至今下落不明。”

    子雅期伸了个懒腰,把自己的腿从许无言身上拿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把另一条腿搭在许无言的身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许无言听罢,顿了顿,“白府是不是曾发生过一次火灾?”

    子雅期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体,看着许无言道:“你怎么知道?”

    “白紫阳提过,你快说说那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白震云的腿疾。许无言莫名其妙的感兴趣,总觉得这会意味着什么。虽然说不出什么,但却很想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白府的这场火灾实在蹊跷。”子雅期靠着许无言的肩膀,像是在探究某件秘事的说道,“四年前的腊月初八,白震云的书房骤然起火,白震云当时就身处书房之中,白府众人扑灭火之后发现白震云被烧毁的梁木砸晕在地。几经医治之后。白震云恢复大半,但却落下了腿疾之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许无言伸手推开子雅期那颗头,看着他问道,

    子雅期眸色发亮。许无言的问题正中下怀,不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说,多没有神秘感。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体,“这是外界谣传的版本,据我所知事实并非如此。”

    “那是怎样?”

    “蹊跷有三:第一。白震云嗜书如命,尤其对古史典籍视若珍宝。在他的书房之内藏有珍贵古文典籍数万册,为安全起见,他的书房照明均是夜明珠,禁止任何烟火。那么书房起火。又是在冬日,这就有待斟酌了。”

    “会不会是白府之人,错手导致书房起火呢?”

    “膨!”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在许无言的前额上弹起,子雅期一副你傻啊的模样看着许无言,教训道:“你以为人家白府是竣国公府啊!随便什么人都没大没小的。这种可能性在礼教森严,等级分明的白府不存在。”

    许无言瞟了神色笃定的子雅期一眼,秀眉微挑,“那么如你所说,第二、第三是什么?”

    “这第二嘛,当时白震云的书房几乎烧完殆尽,但是传言白家人救出白震云之时,白震云却只是昏迷伤到了腿。你不觉得这火烧的太奇怪了吗?”

    许无言点点头,子雅期说的确有道理,但是……

    “会不会是白震云当时在书房很可能呼救奔跑,跑至门口被烧毁掉落的梁木砸伤,接着就被白家人救出,因而并无大碍?”

    子雅期摇了摇头,“不会!白震云书房的古史典籍非纸即竹简,遇火则燃,满屋子的书籍燃烧,那那火势可想而知。扑灭火势已经艰难,断然没有冲进去救人的可能。还有……”说着子雅期带着一种谨慎的眼光看着许无言,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还有什么?”

    “据通识堂的消息,当时白震云被救出之时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子雅期说出了一个自己也有些狐疑的讯息。

    “不会的!今日我才见过白震云,除了腿疾之外,面部并没有伤痕。”

    许无言虽然言之凿凿的反驳着子雅期的话,但是心里总觉得好像疏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活生生的白震云就在白府,那么那些谣传和子雅期所知晓的信息又是怎么回事?或者是何人所为呢?

    “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子雅期摊了摊手,白震云安好出现在漳州的事,子雅期也一早打探清楚了,可是通识堂的讯息,子雅期也没有怀疑的依据。

    “那你说的蹊跷之三呢?是什么?”搁置解释不通的疑团,许无言继续问道,

    子雅期从秋千椅上站起身来,抚了抚本就很平整的衣衫,站在许无言的跟前,由高到低俯视着许无言,说道:“这第三就更匪夷所思了,这皇宫御用器具一事同朱府一案已经过去三年,虽说当年白震云向楚寒麟禀报过此事,不但白震云着人寻找过着最后一批器具,楚寒麟自己也派人找过。虽然结果不得而知,但不到半年之久,此事便从上到下不了了之。事过三载,楚寒麟他又为何会如此在意此事呢?”

    “喂!这楚寒麟在不在意此事,跟白府四年之前的火灾又有什么关系?”

    子雅期摇了摇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白府的火灾虽然发生在四年前,但楚寒麟着令白震云和朱永靖置办皇宫器具却是在白震云受伤的半载之后。”

    “那又如何?他总要给人家养伤的时间吧?”

    许无言有些不明白子雅期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子雅期抿了薄唇,嘴角流下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蹊跷的是楚寒麟的圣旨是在白府起火三日之后下的,而且特命白震云半载之后差办此事。”子雅期随手摘了片旁边冬青的叶子在许无言眼前晃了晃,“你说,咱们的皇帝他是不是能掐会算啊?他怎么知道白震云的伤半载之后就会好呢?”

    “白震云当时的伤究竟是怎样的呢?”听子雅期讲了半天,许无言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反而抛出了一个自己解答不了的问题。

    子雅期听罢,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愧是狐尾,这个问题就是关键所在。”俊美斜飞,眸色发亮的子雅期,盯着许无言,“倘若白震云真如坊间传言那般,虽被火烧伤但并无大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基本可以解释的通;但如果真如通识堂打探的消息一般,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棘手多了!”

    说着子雅期深深的看了许无言一眼,虽然心知楚寒麟对许无言的杀意尽显,但子雅期仍旧不希望楚寒麟会对许无言不留任何余地、赶尽杀绝。

    “那么要想求证这件事,就只有……”

    “白紫阳!”子雅期和许无言同时说出这个名字,末了心有灵犀的一笑,“狐尾,你的智商见长嘛!都能和本公子想到一块儿去了!”

    子雅期甚是得意的看着许无言,一刻也不耽搁的显摆。

    “欸哟!妖男,你什么时候练出这般本事了,颠倒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的!”许无言伸手夺了子雅期手中的冬青叶子,扔到子雅期脸上,带着威胁说道,

    “狐尾!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你将来的小叔子,对我不敬可是难进我们子雅家的大门哦!你可得好好的巴结我才是!”

    相互调侃是子雅期和许无言最常做的事情,在知道子雅湛和许无言的事情之后,子雅期一直没有机会以此为乐,今日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好的机会,子雅期自然不会放过,作势要以此大大的调侃许无言一番。

    “小 叔 子…”许无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进子雅期,语速极其缓慢的说道,如月光般清明澄澈的眸子里含着极淡的笑意看着子雅期那张得意的脸,唇角微微的扯着,明明是柔和的神色,浑身却散发着让人发冷的气息。

    子雅期见势不好,每每见到如此这般的许无言,就是自己倒霉的征兆,立刻脚底抹油,转身开溜,一边跑一边还不怕死的说着:“狐尾,有我大哥在,本公子不怕你的!”

    许无言止住脚步,看着子雅期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尽失,有些愣愣的看着月空升起的那一轮皎洁明月,压制不住的酸楚,一点一点弥漫开来……

    另一边,雅各一脸苦涩的看着端坐在自己跟前如木头一般,长久盯着一张画满了圈圈点点的图样看着的方卓涵。

    “喂!你不是说恪尊很快就会回来吗?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和我一起呢?”雅各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方卓涵跟前问道,

    方卓涵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答道:“无言让你在这儿等她,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可…可是好久了呀?不然我去找她吧?”要不是许无言交代自己在这里等她,雅各早就跑出去找她了。

    方卓涵抬头瞥了雅各一眼,“怎么,你要不听无言的话?”

    这话一出,雅各乖乖的就又坐回椅子上去了,恢复到了方才如望夫石一般的盯着门口,方卓涵摇了摇头,继续看血迹图,真不知道这些人对许无言的好,对于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第二百零九章 潮湿之地

    “卓涵、连卿你们在做什么?”

    一只高脚四龙吐珠方樽放在书案之上,方卓涵和连卿两人站在书案旁边,盯着那只方樽,低声说着什么。

    许无言抬脚走近两人,扫了一眼书案之上的方樽,看了看两人,拣了张椅子坐下,自己倒了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没什么,这只铜樽日久生锈,可惜了这别致独特的铸造技艺了。”连卿在许无言身边坐下,惋惜的看着那只方樽说道,

    许无言目光再一次触及到那只方樽,玄青的的樽身上锻铸着波浪云纹,细致精巧的纹理映衬着四角造型各异的四条吐珠的龙雕,龙身上的龙鳞片片清晰可辨,龙头更是细致而活灵活现,每一处都彰显着这只铜樽的高超铸造技术;

    只是,缘口、底座处的暗黄|色铜锈像是发酵了的霉菌一般,一个个小突起,扎堆的腐蚀着这尊堪称精品的方樽。

    “没办法修复了吗?”

    目光没有离开那只方樽,问题却是向方卓涵问了出来,在所有人当中,解决除查案之外的现实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方卓涵,自然这种问题也会直接丢给他。

    方卓涵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的看了许无言一眼,“这方樽长期处于潮湿之地,虽为青铜所制,但也被这些铜锈啮噬的只剩躯壳,除了回炉重造别无他法了。”

    “潮湿之地?你是说这方樽一直放在潮湿的地方?”

    “是啊!这方樽一直和一些金器放在宋大人府中阴暗潮湿的库房杂物之中,今日我见宋府的下人在整理库房,见这只铜樽生锈破陋,便要丢弃,我见它外形独特便要了来让卓涵看看是否能修复。不过,连卓涵都修复不了,看来真的是要废弃了。”连卿倍感惋惜的说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只方樽。

    “金器?那些金器是否完好无损?”许无言扭头看着连卿冷不丁的问道,

    许无言的问题问的奇怪,连卿有些讶异的看着许无言。摇了摇头,“那些金器倒是色泽光亮没有破损迹象。”

    “我想到了!”许无言脸色一喜,拍案站起身来,欣喜道,

    “无言,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现在也不确定,卓涵、连卿麻烦你们找来漳州地形图,帮我找出地质潮湿且隐蔽不宜被人发现之处。找到了,立刻让子雅期去白府找我。”

    许无言说着便跑出门去。

    “喂!无言……卓涵发生什么事了,无言她如此匆忙的跑出去?”子雅湛想叫住往外跑的许无言。话未出口。许无言已经不见了;自己只得走进屋内问方卓涵、连卿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言好像发现了什么,她交代我们查找漳州的潮湿之地。”方卓涵简短的解释,

    子雅湛看了看方卓涵和连卿,“无言她要去何处?”

    “白府。无言大概是去找白紫阳求证一些事情,她交代我们找到之后,到白府告诉她。湛公子,雅各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想到一定要在许无言跟前寸步不离的雅各,方卓涵就有些头痛,要不是许无言几次三番的威胁,雅各怕是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待不到一处去。

    “子雅期和他在一起。”子雅期答道,许无言交代自己好好看着雅各,如果不是有事情找许无言。把他丢给子雅期简直难若登天。“对了!无言既然要找漳州的潮湿之地,必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我们快找吧!”

    “恩!”……

    “白紫阳!白紫阳!”

    许无言有一种浓重一步步接近真相的感觉,这种感觉驱使着许无言刚踏进白府就不顾身份、毫不避讳的叫着白紫阳的名字。

    “你干嘛?疯啦?”

    白紫阳听到许无言的叫声便走出房间,看着莫名其妙在自己家大呼小叫的许无言。对她这种没有礼数的行为很是不满。

    “你告诉我!”许无言走上前去伸手抓住白紫阳的领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紫阳,问道:“白紫阳,那最后一批御用器具是不是金质?”

    白紫阳一把甩开许无言,神色微怒的盯着许无言,低声吼道:“许无言你发什么疯!你可是堂堂四品提刑,怎能如乡村野妇一般,这般无礼。这里是我白府,请许提刑你注意些自己的身份。”

    “废话少说!”许无言的嗓门比白紫阳还要大,生生的唬住白紫阳,“快说!最后哪一批器具究竟是不是金器?”

    白紫阳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神色由微怒变得愣愣的,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在生气,只是惊愣的看着许无言点了点头,“是…是金器!”

    “这就对了!”

    许无言的思路好像一下子被打开了,眸色发亮,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白紫阳不由得伸手在许无言跟前晃了晃。

    “喂!你怎么了?”

    “潮湿之地!潮湿之地!”许无言有些自言自语道,说着就有些失神的往外走,

    白紫阳以为许无言受了什么刺激,有些神志不清,说胡话,便一把拉住要走的许无言,“什么潮湿之地?许无言,你究竟怎么了?”

    许无言扭头看着白紫阳,“金器最适宜的储藏之所是潮湿之地,那批金器很可能就被储存在漳州城潮湿且不宜被人发现的潮湿之地。”

    被许无言这么一说,白紫阳有所了悟,凝眉喃喃自语道:“漳州城的潮湿之地……”蓦地眸色乍亮惊道:“我知道漳州城的潮湿之地在何处。”

    “在哪里?”许无言急忙问道,

    白紫阳也不回答拉起许无言就飞奔出了白府,“我带你去!”

    “喏,你看!就是这里了!”白紫阳在一处绿草丰茂处停下,指着前方的一大片视野开阔的草地说道,

    此处地处林子深处,四周被林木环绕,虽是冬日遍布枯枝残叶的时节,但这里却是绿草如茵,恍若春日;

    地处偏僻、山林之后,的确是一处掩人耳目的好去处,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枯枝残叶都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人迹。

    但是眼前的这一片绿草茵茵,倒叫许无言心生有疑,是什么力量让这些不知名的野草在严寒之下绿意盈盈的呢?想着便抬脚往前走去。

    “你也觉得这里绿草遍布不合常理对不对?但是,三年之前我就查看了很多次,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

    白紫阳跟上许无言的脚步,目光去触及许无言所要查看的东西。

    走了几步,许无言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树木都枯枝遍布,残叶飘零,偏偏就这一片草地却是春意盎然,为何会如此呢?

    还有脚下湿软松弛的泥土,许无言一步步走着,想要参透其中的蹊跷,十步、二十步、三十步,眼看就要走到绿地的另一边缘,脚下触感的突然变硬,让许无言不由得低首查看;

    同样颜色和潮湿的泥土,甚至连看的见得颗粒大小都没有什么分别,然而脚踩上去的硬度却是大了很多。

    “你发现了什么?”白紫阳见许无言蹲下身子查看脚下,不由得走上前去问道,

    许无言没有抬头而是伸手抓了一把脚边的泥土,说道:“你不觉得脚下的泥土突然变硬了吗?”

    白紫阳闻言,抬脚踩了几下脚下的泥土,一如方才那般的柔软,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啊!和一路走来的泥土没什么两样,你是不是出现错觉了?”

    许无言抬头看了白紫阳一眼,丢掉手中的泥土,站起身来,“是我的错觉吗?”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试探性的踩了几下脚下的土地,

    “啊!” “小心!啊!”

    踩了几下之后,许无言脚下的土地乍然裂开,许无言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便像掉下悬崖一般的掉了下去,站在一旁的白紫阳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拉许无言,不料自己也掉入其中……

    两人只觉得身体不停地往下掉,耳边的风夹裹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呼啸而过,身体的下坠感让两人心中的恐惧不由得点点堆积……

    漳州钦差别院:

    “找到了!”连卿指着漳州地形图上的一点叫道,

    “在哪里?”分别同时在查看漳州城不同地形图的方卓涵和子雅湛两人闻言急忙跑过来,齐声问道,

    “城西绿子沟!你们看这里被山林环绕,地势低洼,常年会有雨水、山泉流经此处,而且环山傍林,地处偏僻,极难被人发现。”

    说着连卿将地形图上的山势、林地指给方卓涵和子雅湛看,两人听罢赞同的点了点头,许无言所要找的地方大抵就是此处了。

    “以防万一,你们继续在此寻找,我先行到白府告知无言此事!倘若不是,我们还有别处可寻。”子雅湛看了看两人建议道,

    “好!等你们回来,我们再行商定良策!”

    “有劳了!”子雅湛对两人笑笑,抬脚离去。

    “啊!咚哐!啊!咚哐!”

    随着两声凄厉的尖叫和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许无言和白紫阳两人终于壮烈落地,被巨大的撞击力给摔昏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章 身在何处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脏!好臭!喂!有没有人哪!来人哪!放我出去!”

    许无言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中醒来,只觉得头晕晕的,双腿更是肿胀难受,像是被浸泡在水中许久一般。

    伸手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才发现双腿胀痛的原因何在,整个下半身都浸泡在污浊的水中,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一把黄釉铜锁牢牢的将自己锁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

    许无言明明记得自己掉进了地上裂开的窟窿里,现在怎么被锁在这污水之中了?

    喊叫累了的白紫阳,靠着背后的铁栏杆,颓然的看了许无言一眼,“如果我知晓这里是何处,还能这般的狼狈的被困在此处吗?”

    许无言又使劲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晕的太阳||穴,注意起周围的环境来,目及之处是纵横百余步的昏暗空间,只有数十盏火把插在墙壁之上作为照明器具燃烧着;

    能看得到的地方只有发黑的墙壁和自己身处的这一处水牢,许无言收回目光落到困住自己的水牢之上,

    三面靠着用灰白色石板铺成的墙壁,另一面以三尺左右的石块砌成底座,其上嵌着一根根手腕粗细的铁棍组成的栅栏( 狐尾女提刑 http://www.xlawen.org/kan/5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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