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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部分阅读

    好,古察那你便再去一趟,希望晋主不是目光短浅之辈。”王戎挥了挥手,脸上少有的疲倦神情道。

    ……

    邺都。

    裴秀的丧事已然操办完毕,朝中群臣唏嘘之余并没有觉得有何特殊之处,不过是少了一个碍眼之人罢了。

    但对于晋帝司马攸来言,却犹如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倚靠与支撑。南下的战略都是裴秀一手设计,而今在中原裹足不前饱受汉军反扑,似乎也印证了裴秀的坚持是正确的。

    晋军只有保持实力伺机发作,才有逐步蚕食中原的能力,想一步登天谈何容易?以河北之力与中原战力进行正面对决,一战之后纵然不败,晋国在短期内也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

    比起恢复的速度,晋国如何比得上中原?

    各方面都无法与中原比拟,却是心怀一战而成的幻想,各方面都无法承受战败后带来的结果,偏偏每个人都疯狂的认为此战必胜。这是跟随晋国抵达河北的世家豪族的真实想法,更是不肯放下过去种种的心魔所在。

    放不下高高在上的位置,放不下早已习以为常的奢靡富贵,唯有跟随司马氏才能拥有这些。可事实证明留在中原投身汉人麾下虽然生活大不如前,希望却是无限。

    世家支撑起了司马氏的王朝,晋王朝的动向同样被这些人左右,主战一方的狂热,主和一方的无奈,最终形成了今日的局面。晋帝司马攸有心退兵,却担心因此而与各大世家产生嫌隙,有心停战,眼下并没有合适的切口。

    族中的耆老以及母后都在催促司马攸速速定下后位的人选,似乎可以从此下手?

    朝中群臣议论纷纷,关于是否退兵的话题实际上已经没有人在争执什么。前方不断传回的军情说明了一切,晋国的战力远没有众人期盼的那样强大,汉人的反应速度与实力也远没有晋人估计的那样的容易对付。

    嘴上仍是不肯松口,私底下许多世家大族已经先一步抽出自己投入的财产。这样的动作没有人报知晋帝司马攸,但司马攸也是有所风闻。何曾等主战一方的朝中元老,世族代表们不愿意低头,卫瓘一方也懒得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得罪人。

    朝中派系倾轧,恩怨情仇远比想象的复杂。一心为公的往往是被人挤兑,不合时宜。觉得该挺身而出的时候,偏偏是得罪人最深之刻。一切早晚会大白于天下,只要等待便可以了。

    没有人开这个话头,但退兵一事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难以推搪的话题。一切都是因为辽东燕王传来的紧急军情——塞外匈奴!

    提起塞外,匈奴,是整个中原大地的痛,只是更痛的是晋人。河北大地还没有恢复生机,而今的塞外匈奴又是崛起。不仅仅是崛起,更是与那好兄弟戎国有着解不开的仇恨。

    当初是钟会引入了异族,大量的族群部落有机可乘各自为战,造成了中原大乱,河北地区生灵涂炭。而今匈奴在此崛起,甚至统一了塞外各族,这与当初比较绝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初的魏国还颇有实力,而今的晋国正深陷中原战事,后方起火,又该如何?

    “陛下,塞外形势如此严峻,前方兵将要急速撤回方可。”卫瓘沉声道。

    晋帝司马攸看了一眼卫瓘等人,再看看何曾道:“战况正在胶着,汉人进逼河内,濮阳,北海,我军如何撤回?又如何保证汉人不再继续进犯?”

    晋国主动挑起战争,汉朝先失一城,而今汉朝调集大量人马开赴中原作战,怎会是晋人退兵事情就能结束的?想来也是没有那般容易,况且得知晋人退兵之原因后,汉人如何肯放过这样的好时机?

    何曾不晓得军事,此时也不敢乱讲,自己一把年纪德高望重,将来还有可能做皇帝的丈人,这个时候说错了话,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岂非是有失身份?自己不言语,总是有别人言语的,自己倒是无须出头了。

    避开晋帝司马攸的眼光,何曾闷头不语,司马攸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去看其他文武,退兵一事牵扯甚大。要避免最小的折损,要避免汉军无法继续追击,甚至要在短期内稳住汉人的心思,让晋国能够全力应对北方之事。

    这一切,这每件事儿都不是容易的。

    就算你能解决其中一件事儿,可也无法全部完美解决,既然无法全部解决,提出一两个办法根本是无事于补。事情的主动权很大程度上是汉人决定的,而非晋人。

    若是放在之前,听从裴秀所言,倒是偃旗息鼓的好时机,无奈一旦错过便无法挽回,满朝文武竟是没有丝毫办法,唯有面面相觑,长吁短叹。就算心中有所计量之辈,见到裴秀那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和下场,谁又愿意做第二个?

    据燕王司马机传回的讯息,匈奴军容之盛远远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塞外草原大漠的控弦之士更是无数。当年的惨状历历在目,没有谁没经历过那种惊醒动魄悸人心惶惶的日子。

    愁云笼罩,一时晋人不知所措。

    “既然匈奴与戎国有仇,我大晋何须插上一足?”荣晦在人群中轻声说道,话一出口便暗呼不妙。

    大殿上静的只有呼吸声,荣晦的轻声细语尤其突出,话语一出朝臣的目光都聚集而来,晋帝司马攸虽然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可有人说话了倒是一副期待的神情望了过去。

    “呃……”荣晦暗自叫苦,唯有硬着头皮迎着众人的目光出列道:“臣以为此事因戎国而起……我大晋倒是不须因此而烦恼……”

    “哦?此话怎讲?”晋帝司马攸见是荣晦便知没什么好办法,此人不过是巴结了何曾才能够晋身朝堂罢了。自己嘴上不说,可朝中群臣谁是怎样的底细必然是了然于胸,否则何以统辖文武,治理天下?

    到了这个时候荣晦也是无可奈何,心知晋帝明知故问,但既然自己开了口,这恶人还是由自己做到底吧。

    “微臣以为戎国与匈奴交恶,实乃不幸。然我堂堂大晋即为兄弟之国,当秉持公正,不可有所偏私才是。”

    晋帝司马攸听罢微微点头,晋国内部的考量如何,对外却是要有大国做派的。匈奴之意未明,与戎国的仇怨也未提要报复之意,此时倒是不宜摆出一副袒护或是敌对的态势,避免刺激塞外之人,也为自家从南方撤兵争取一线时间。

    不过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做起来并不容易。戎国的战斗力仍然有值得使用的价值,不宜刺激塞外之人,也适用于戎国身上。过早的表态只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看清楚形势才是上上之策。

    “朕欲使你出使辽东调查此事,你可有何想法?”晋帝司马攸看着荣晦道。

    荣晦闻言受宠若惊,跪在地上甚是恭敬道:“臣以为戎人必然要求钱粮辎重,以便其打算,我方若是不给定然难安其心,出使一事还望陛下三思啊!”

    这荣晦别的不行,可对于这交易买卖却是在行。戎国连生存都要仰赖晋国的供给,如今匈奴跃跃欲试,戎国必然求充足的钱粮辎重备战。晋国若是应允了对方的要求,那么置身事外的立场便因此而不存在;可若是拒绝提供钱粮,等于变相露出了晋国的态度。

    这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出使这个差事儿看起来不错,实际上却似他日陛下盛怒之下的替罪羊罢了。

    朝中群臣此时无人言语,都是在看热闹,这个时候谁多嘴,这倒霉的差事八成就落在谁头上了。那戎国说是兄弟之邦,可毕竟非我族类乃是塞外之辈,一旦发起火来把使者生撕了也不足为奇,这趟浑水还是少参合的好。

    晋帝司马攸笑道:“荣爱卿机智多变,必有应对之法,朕意已决,就这样定下了。切记,关于黄河战况不可透露分毫!”

    笑里藏刀,是荣晦的第一反应。这晋帝司马攸凌驾群臣之上,早看出来朝中文武没人愿意接手这烂摊子,而今有自己“自告奋勇”,哪还肯放手?这差事接了就是接了,不接也是要接,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没有第二条道路。

    自己在何曾的派系中属于最不起眼的下层,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帮助自己,牺牲掉也就是牺牲了。而在卫瓘一方这荣晦不起眼但却是可恨之极,这样的卑鄙小人正好看热闹,就连落井下石也是懒得做。

    “微臣领命,谢陛下……!”荣晦迎着头皮应允了,今日的早朝也是散了……

    散去的不过是普通的文武朝臣,朝中最核心的耆老宿臣都留在了殿中商议应对之策。

    “刘渊此子野心勃勃,与我等颇有渊源,如今兵强马壮不可不防也。”卫瓘皱眉说道,心中并无任何良策。

    晋帝司马攸轻声叹道:“国力不堪重负,南方尚无结果,北方再有战事,叫朕如何自处啊……哎!”

    卫瓘劝道:“陛下也无须过于操劳,匈奴尚未表态,可使燕王派遣人手打探匈奴意思再做打算。”

    “不过……军资所需也当陆续转往北方才是,刘渊有平定塞外之能,非是等闲之辈,不可小觑。”

    何曾见卫瓘侃侃而谈,此时也道:“增兵北方虽是事关紧要,但从中原撤军也是刻不容缓,陛下认为如何?”

    作为主战方的何曾如此言语,晋帝司马攸等人都是不感到意外。先前不肯说是碍于面子,碍于朝中的争斗,而今说出则是大公无私,乃是一心为国。同样的话语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

    “从中原撤军却是难题,可惜裴季彦不在,否则必不让朕如此煎熬!!哎……”晋帝司马攸起身负手踱步,一丝伤感之情涌上心头,毫不掩饰的道。

    卫瓘略一思索道:“向茂伯,段休然,阎续伯皆有见识,陛下可召而见之,或有方法。”

    何曾闻言想要张口,见晋帝司马攸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强忍嘴边话语未有动静。这向雄,段灼,阎瓒三人乃是卫瓘之党羽,与之政见相同,素来是自己打压的目标,而今卫瓘毫不避讳的力荐三人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眼下晋帝司马攸也是没有什么主张,见卫瓘推荐能够解决疑难的人选自然是乐于接见的。如此一来何曾也无法张口反对,否则等于与占据国家大义的卫瓘针锋相对,无疑是自取其辱。

    卫瓘也清楚何曾的想法,自然不会引以为意。自己推荐的三人乃是如今朝中颇有见识之辈,若这三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哪个时候晋国恐怕就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了,而且何曾也必然落井下石,届时国家何去何从,就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了。

    就在邺都君臣密议之刻,前方战事更加的激烈,各地晋汉将领频繁阵亡,惨烈无比!

    第三百三十章 止战不息戈 (上)

    更新时间:2013-03-12

    额……最近做了许多修改………先前传的稿子都乱掉了…正在全力整理,对不住大家……

    官渡。

    汉军大将柳隐接诸葛瞻反击之军令,当下留下数千伤残人马坚守营盘,尽点汉军四万余人杀奔晋军营地!!

    大将齐万年跃马扬鞭率领四千铁骑以为先锋,行至中途方向一转,竟是奔小路而去,后方汉军大将姜聪统领八千步卒接过先锋之任,继续前进。

    晋军方面孟观,刘弘,张奕,蒯桓等人正在商议徐徐退兵之策,不想一场大战之后不过一日光景,汉人竟然全军杀来!

    “此时杀来,乃为牵制耳!”孟观眼神一凛恨声说道。

    刘弘在一旁手捻须髯道:“北海危急,濮阳也不轻松,我等在此地与汉军缠战毫无意义,尽快退回北岸或是增援东方各城才是上策!”

    孟观点头道:“老弱病残都已送上战船,此间并无多余船只使用,此战看来在所难免。”

    “哼!若非汉人水师连日猛攻,害的此间战船大半调走,我等早已抽身远退矣!”刘弘闻言冷哼一声,带有一丝苦涩道。

    那黄河之上汉家水军每日猛攻,晋国水军折损惨重,若非汉军水师也是自损不少兵力,此时却已攻破了黄河水面的防线。饶是如此黄河上的战事也是越来越不乐观,官渡晋军顾虑形势,又急于增援各地,自是有了撤军之心。

    张奕挺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末将愿引一军前往迎敌!”

    孟观略作沉思道:“汉军兵力也不足以强攻,必然用计,我有一策可破汉军,只是甚是凶险……”

    “将军不须顾虑,国家倾危之刻,正是我等舍命之时!”张奕听也不听上前一步,甚是坚定道。

    孟观闻言肃穆道:“此战九死一生,孟观在这里谢过将军了!”言罢竟是一躬扫地!

    军疾行,腰挎刀,手持矛浩浩荡荡杀奔晋营,距离二十余里前方斥候早报晋军前来应战!

    姜聪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八千汉军左右散开,强弓硬弩在两侧压住阵脚等待晋人前来。

    风吹大旗,凛冽萧然,八千将士杀气腾腾以逸待劳。过不多时远方烟尘大起无数晋军披坚执锐呐喊杀来!!

    “放箭!”姜聪一声令下,汉军阵中弩矢腾空而起,漫天而落,射向冲锋的晋军!

    快步疾奔,举盾遮拦,晋兵人人手持刀盾奋勇争先,任凭箭矢射在盾橹上叮叮作响,任凭身前地上落矢无数,竟是视而不见,唯有高昂声浪一浪盖过一浪!惨呼声不断响起,那漫天的弓弩响声遮不过箭矢破甲入肉之音,中箭者或是倒地,或是咬牙坚持,没有丝毫退缩。

    “嗯?晋军兵力不少,准备列阵!”姜聪在大阵之中见晋军源源不绝杀来,一时望不到边际,心中不由得暗呼不妙。观晋军气势大有破釜沉舟之势,玉石俱焚之态,一会儿短兵相接之下,自己麾下的汉军八成要落入下风。

    看看还有五十步左右,晋军人群中同样是万弩齐发!劈头盖脸的射向汉军阵地,汉军虽有准备,却是不想晋军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的弓弩手,一阵慌乱下竟是反被晋军杀乱!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车在后方终于推上前线,几名赤裸上身的晋国勇士头绑扎带,奋力挥舞双臂敲击战鼓不断!那晋国兵将听到了战鼓声心气儿又是一振,脚下步伐加速,瞬间冲到了二十步的距离!

    “连弩手!”姜聪见阵内汉军仓促之下还没恢复秩序,一声断喝使诸葛连弩手上前。

    “杀!!”

    “这!?”

    未及汉军阵势变幻,斜刺里忽而杀出三百余骑晋军,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重矛,怒喝连连,一口气冲破侧翼阵势杀入汉军阵中,正是晋国大将张奕!

    “汝南张奕在此,尔等纳命来!”张奕身披重甲,率领三百余骑从小路急速杀来,狠狠的撞入汉军人群之中大开杀戒!!

    侧翼一乱,汉军兵将都是分心一愣,正面的晋军不过二十步的距离眨眼间已然杀到面前!诸葛连弩狂喷而发,冲在前面晋兵晋将霎时身中数十矢,倒跌而亡。然前几排的晋人损失惨重,却是为后方的同袍争取了时机。

    晋国虎步校尉射累纵马扬刀抢先突入汉军阵中,身中数矢犹然未觉,大刀只顾向前杀去!那诸葛连弩手一轮还没射罢,见晋军已然突入阵中,唯有抽出随身短刃与晋人肉搏。

    无奈晋军前锋都是一盾一刀,面对手持短刃的诸葛连弩手可谓是占尽了优势。不须言语,刀光落下,白芒频闪,一片血肉模糊,血光四射,短兵相接之下汉军一片片的倒下……

    “退!”姜聪见形势不对,也不硬拼,一声令下率领汉军且战且退,以求重整态势。

    晋将张奕见状哈哈大笑,纵马舞矛咬住汉军不放,那汉家将领虽是忠勇,无奈张奕武艺精湛,力气大如牛,在劣势环境下汉将还没交手气势早弱三分,更何况本就技不如人,一时丧命者不计其数也。

    远端晋军似乎无穷无尽,积弩将军孟观之旗帜树立后方甚是高大醒目!晋国兵将人人悍勇,抡刀舞枪好阵厮杀,这番搏命之举杀得汉军几乎崩溃。若非姜聪亲率亲兵殿后死战,恐怕折损大半也是不在话下。

    便在此时,忽闻锣鼓声响,汉军后方大将柳隐率领主力人马急急杀到。得了主力人马之助,汉军一止败势鼓劲儿反攻晋人!晋人正是士气高涨锋锐之刻,对于正面交战可谓求之不得,两下一是锋锐之矢,一是勇猛之刃,便在大道上展开激战!

    鼓不停,战未休,晋将张奕率领铁骑纵横两军阵前,犀利难当。汉军大将姜聪指挥诸葛连弩手夹杂军中施以暗射,那张奕连中二矢反被激起凶性,当下奋勇杀来!

    被晋军一阵折了颜面,姜聪也是怒火填胸拍马舞枪迎上便是生死之斗!

    矛似巨蟒,枪若蛟龙,二将挥舞矛枪战在一处杀的难解难分不亦乐乎。张奕瞠目怒战虎虎生威,手中铁矛浑然千钧力,挥洒万点星!姜聪切齿冷颜杀气凛凛,掌中红枪狂风催怒浪,烈火焚九天!

    晋军阵中虎步校尉射累,振军校尉李顾挥军猛杀猛冲,与汉军针锋相对没有丝毫退缩。晋国将领人人冲杀在第一线上,面对枪林刀海身先士卒,激励三军!

    “先锋之军竟然如此难缠,孟观小儿究竟卖弄何事!”柳隐在后催动三军杀奔前方,可见晋军万余之众竟是力拒自己麾下数万大军毫无惧色,死守大道不退,不由得心生疑问。

    “以末将观之晋军乃死士也,这一战恐怕伤亡不小……”大将甘卓在柳隐身旁也是观察良久道。

    柳隐凝目细思道:“在此僵持始终不是办法,齐万年偷袭晋营,若无我等接应怕是难以成计。”说到这里柳隐拍马上前,大有加入战圈之意。

    甘卓略催战马向前数步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一战让给末将便是了。”

    柳隐笑道:“也好,晋人将校争先厮杀,此乃率励三军之用意。”

    甘卓抱拳道:“欲破其锋锐,当需斩将,末将明白了!”

    晋人明白自己的兵力无法抵抗汉人,但凡是校尉以上之武官人人身先士卒,借此来激发军中的战斗力和气势达到与汉军抗衡的目的。此举虽让晋军威力大增,同时也让晋军折损了大量的中间力量。

    这些军官都是身经百战磨砺而出,如今豁出性命大有一战尽丧之态势,这般不寻常的战法虽然柳隐一时不明所以,但也绝不会让晋军因此猖狂。

    就在此地大战之时,一条小路上马蹄声轰鸣而至,伏路晋军小校人人惊慌失措,不曾想竟然有大队的汉军来袭。没等这些晋卒决定是逃命而去,还是坚守岗位,视线中无数汉骑杀气森然骤然出现在眼前!

    为首者锐目虬髯正是汉军大将齐万年!

    铁骑掠过,地上余下百余尸首,晋国大旗被踩踏的残破,更惨的是血肉混合着泥土,依稀能够辨认出地上的是晋国兵卒……

    连续突破数道防线,晋军大营已然接到了有汉军杀来的消息。只是还没有准备齐全,汉骑已然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弓弩手纷纷登上营墙,营楼准备远程攻击,一队队的晋兵手持长枪大盾从营中穿梭到防御位置。

    “杀!!”齐万年志在一击即中,丝毫不介意对方有所防备,一声令下自己当先催马加快速度杀出!

    “嗖嗖嗖!!!”

    矢蝗如雨,不是从营中射出,而是四千汉骑人人跨马弯弓,绕着晋人营盘连射不止!!

    当年裴秀路过官渡汉军屯驻之处,便见得此种战法,奈何晋人竟是毫无准备,又能怨谁?

    那营墙上的弓弩手没有防备,手中弓刚刚拉了一个满怀,身上早被对方射中。不管你是受伤的,还是即刻毙命,遭到射击之下都是无法立在原地,纷纷跌落营墙,就算不死摔得也是不轻。

    手忙脚乱,晋军的节奏完全被汉人打乱。待汉骑纷纷抛出绳索,拉扯营墙之际方才反应过来。冒着弩矢上前砍断绳索,往往便是有去无回。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晋兵越来越多,那汉骑围绕晋国大营也是越绕越快。

    整个晋营何其庞大?营中的兵士不足以处处设防守御,正面尚在搏命死守,侧翼与后方早被汉骑豁开了口子。

    齐万年拍马舞矛杀入晋营之中,轻车熟路寻找粮草军械囤积所在。这大营深谙兵法,合乎用兵之道,只须是通晓兵法的将领都可以顺利的找到粮草所在。熊熊火把点燃,看着扑上来厮杀的晋兵被骑射射翻在地,齐万年猿臂轻舒,将火把抛在了营帐上。

    大火串天而起,滚滚黑烟四下扩散!

    “不好!中计了!”齐万年猛地打了个冷颤,汉骑放火也不过是眨眼间事,这大营竟是一处起火,处处起火!!这不是晋人早有预谋是什么!?

    纵马顺着来路返回,却见四下里烟火缭绕,那营盘之外的沟壕中更是火墙竖起,根本是冲突不出!

    心惊胆颤之下齐万年率领百余骑在大火中夺路而走,寻找出路。奔至中军大营之际,前方忽而乱箭射来!!

    叮叮当当遮拦箭矢,百余汉骑所剩无几,但见晋军大将蒯桓横刀立马率领一队晋兵汹涌杀来!

    “齐万年还不受死!”蒯桓抡刀便砍,身后兵卒早已弯弓搭箭齐射汉军!

    拦得住蒯桓一刀,却避不开四方的箭矢,齐万年强忍伤痛挥矛冲杀!蒯桓抡刀接战却不力拼只是牵制,眨眼间齐万年身旁汉骑尽数落马被戮。

    心知落入晋人算计之中,齐万年拼着一身伤痛奋勇挥矛杀开一条路,也分不清南北西东便在晋营之中乱闯乱窜!

    蒯桓倒是想一举击杀齐万年,无奈与挺身拦路仍是双臂发麻,险些被齐万年长矛所伤,唯有识趣的让开道路。

    “哼,任你勇猛无比今日也难逃一死!速速随我杀敌!”蒯桓冷哼一声,拍马率领晋兵悄然寻路离开大营加入营外的战团。

    数千汉骑见营中大火四起,还以为是自家主将之力,不想四周锣鼓齐鸣无数晋军杀来,竟是把汉骑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汉骑纷纷开弓放箭,然四周晋兵射来的箭矢更是多不胜数。

    当年裴秀既然有所目睹汉骑之技,今日晋军如何没有应对之策?

    盾橹四下立起,更有车仗火球拦阻隔断,汉骑一阵纷乱之后陷入晋人重重包围,各自为战,一时难成气候。

    前方汉军有了甘卓之助如虎添翼,那甘卓纵马抡刀专挑晋军猛将下手。阵前厮杀面对千军万马刀枪如林本就是触目惊心,人人酣战奋勇之际无一不是倾尽全力。晋将挺身在第一线厮杀,正是大量消耗精力之举,乍逢甘卓这凶猛无比的如何遮拦得住?

    眼看晋将不断的翻身落马,晋国李顾舍了眼前对手拍马舞枪杀来拦阻!晋军锋锐都在这些阵前将军身上,一旦折损惨重对于晋军士气等若是同等或是更为重大的打击。

    甘卓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手中大刀高举力劈而下!那刀上挂着铜铃,铃声响哗啷啷作响仿似提醒对手此乃锦帆贼后人一般!

    晋将人人带伤作战,李顾也是同样,不过数招之后已然难敌甘卓之勇。晋将射累见了拍马抡刀前来相助,不想未至身前李顾手上一慢,早被甘卓一刀剁杀马下!

    “李顾啊!!可恶的汉将!”射顾双眼赤红,抡刀来战,然武艺有限如何是甘卓对手?

    这边晋军气势渐渐低落,守不住脚下之地,唯有步步后退。两下较劲汉军占据上风,正是一鼓作气推进的好时机怎可放弃?柳隐亲自指挥汉军派遣猛将连番冲击晋军阵势。

    喊杀声响彻天际,烈日下血流成河,晋军大将张奕心知不妙当下虚晃一招舍弃了姜聪,拍马杀奔甘卓而去!

    甘卓方才一刀斩杀了射累,见张奕杀来目光一凝道:“来得正好!”

    “将军小心啊!!”姜聪纵马追赶张奕,却是被几名知机的晋将缠住,略微耽搁了时间。

    甘卓闻言神情一凛,忙侧身闪避却是慢了半分!!一支劲矢由后方射来,正中其背!!

    “额……宵小怎敢……哇!!”甘卓暗骂自己大意,想不到连斩数将之后,晋军阵中竟然藏有这般人物,却是疏忽了张奕瞠目杀至!

    半身无力,虽是奋力挥刀早逊了平时六成力!大刀被张奕铁矛挑飞,旋即两马交错而过,甘卓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满怀不甘却改变不了喉头鲜血激喷的事实,滑下战马而亡……

    大刀坠落一旁,铜铃声戛然而止……

    甘卓死,汉军一阵慌乱,晋军阵中暗藏那将挥军一阵抢杀,倒是争回些许战机。张奕见状颇为嘉许的道:“此地断不可退,便交你了!”

    那晋将立了功劳,神气顿时为之一振道:“放心便是,我汝南张昌也不是好欺负的!”

    此人非是旁人,乃是当年汝南的副将张昌,而今负责指挥晋军作战,始终藏于阵势之中,却是被人忽视。

    甘卓丧命,人人为之扼腕,姜聪更是目眦欲裂,拍马率领兵将直冲冲杀奔张奕!

    张奕见晋军稳住了退势,哈哈一笑转身挥矛接战,只是嘴角却有鲜血流出。阵前鏖战,无论是晋将还是汉将都是负伤多处,然胜负未分,生死未定,谁肯退却?

    斩将立功,张昌松了口气,然被甘卓所杀之辈皆是晋军阵前勇将。张昌挺身舞枪冲杀上前以求稳定军心,晋军见状果然士气复振!!

    就在两军犬牙交错难分难解之刻,但见一处汉军赫然分左右迅速退开,让出一片道路。晋军不明所以纷纷上前冲杀,却不想那缺口中赫然杀出一支汉军,为首老将虎目苍髯,所到之处刀光流转,哀嚎遍地!

    “柳隐在此,晋将哪里走!?”柳隐见折了甘卓甚是心痛,亲自率军杀至阵前,虎目锁定张昌所在,杀气滚滚散发,囊括四方!

    张昌见状欲哭无泪,柳隐之名仅在姜维之下,自己不过军中副将如何是对手?

    第三百三十章 意外(一)

    更新时间:2013-03-13

    容不动悲催的诉说,今早不幸打了四个喷嚏,第四个喷嚏闪了我的小腰!!!!!!!

    站吃力

    坐剧痛

    各种姿势趴着持续痛

    已经丧失了码字能力55555555555当然是暂时的

    治疗期间放上手中新书的底稿,征求意见,还请大家见谅。

    最主要的,请大家祝福我尽快康复,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

    挣扎着说完这些还要去放稿子,疼煞我也!!!!!!!

    ps:康复后惊雷仍会继续,请不要走开

    章一

    明日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白雪覆盖洛阳城,洛阳城中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城中诸业兴旺,街上车水马龙。往来行人商贾络绎不绝接踵摩肩,市集之内人声鼎沸嘈杂,端的是热闹无比。这繁荣景象与汉王朝摇摇欲坠的政权全不相称,天子脚下仍旧是一派盛世之景。

    城西校场之内更是人山人海,百姓们争相涌入把偌大个校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校场内百余壮士赤裸上身,或是舞刀弄枪,或是骑马奔驰,抑或是弯弓射箭,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校场上方高台之上端坐三人威风凛凛,若是知情的必然认得出这是西园八尉中的三人。

    “老丈,这次选拔为何这么多人来看?”人群之中一名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数九寒冬却是一双破草鞋,一身泥污挤在人群中,两只眼睛闪烁不停东瞅西看,张嘴去问身旁的一名老者。那老者回头看了一眼,见这孩子泥头土脸,又脏又臭,忍不住掩鼻挥手驱赶:“去去,莫扰了我看儿子比武,去问他人!”

    “啊……真是……”那孩子被人轻视惯了,转身便走开,嘴里嘟囔什么,却也没人在意。

    “大叔,这次选拔为何这么多人来看?”那孩子不知何时钻到了另一拨人群内,拉着一中年男子的衣襟问道。中年男子回头瞪了一眼,一脸凶相骂道:“哪儿来兔崽子,还不给大爷闪开!摸坏了我这新袍你赔得起么!”那孩子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松开了手,做了一个鬼脸就跑的没了踪影。

    “哼,不就是选拔禁军么,有什么了不起?有朝一日小爷我也能做一名禁军。”一边行走一边嘟囔,这孩子嘴里满是愤愤之意,可脸上却有说不出的得意。掂量手中沉甸甸的几个钱袋,那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看扁我,我拿你们钱袋,哈,算是你们给小爷赔罪了。”

    蓦然止步,孩子想了想闪身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看看四下无人,一屁股坐在一家门前台阶上,脱下脚上的草鞋。这草鞋与寻常草鞋并无两样,只是脚心之处编制的甚密,用手拨开,竟然出现了一处凹槽!

    探手在钱袋内摸出些散碎银子,孩子兴冲冲的塞入了凹槽之内,然后又把草鞋套在脚上狠力的跺哚脚。银子本没有固定形状,这散碎银子更是什么模样的都有,放到脚底用力一踩只疼的这孩子几乎掉出眼泪。

    藏好了碎银,那孩子坐在台阶上不知想些什么,又是伸手去摸钱袋。这几个钱袋模样别致,用料考究,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才能使用。袋中铜钱不少碎银更多,若是拿的多了被人发觉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想着冷不防身后“呼啦”一声大门打开,正撞到这孩子的背上。“哎呦”一声,这孩子就地几个翻滚双手捂着后背挺腰跳了起来,看着满地散落的银钱更是恼怒叫道:“谁不长眼睛,敢撞小爷,小爷……”

    “啪!”迎面而来的手掌不偏不倚正好扇在孩子的脸颊,可怜又黑又脏的小脸袋顿时隐现五条红手印。这一巴掌又凶又急,那孩子话没说完惨叫一声被打的倒退数步,转了两个来回才晃晃悠悠的站住。

    “好你个小兔崽子,一个没看住就中饱私囊,当你安爷是死的么?!”一中年汉子从门内走出,皮包骨头,又矮又瘦,像一支被切断的竹竿似地往地上一矗,用手指着孩子的鼻子就是开骂。

    “我刚到这里歇歇脚,安叔你就来了,不过……安叔你怎么从这间屋子出来……?”那孩子双手捂着脸颊,很是害怕的样子,一副可怜的表情问道。

    安瘦子闻言更是骂道:“这是主人家的屋子,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还好是我出来了,不然你这小兔崽子又要藏钱,还不赶紧捡起来!”见到满地的银钱这安瘦子骂是骂,可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带有几分喜色。

    “是!主人家房子可真多啊……”这孩子见自己不再挨打,便去弯腰拾钱,把铜钱和碎银分别放入钱袋后,又拿出了一把碎银塞道安瘦子手里道:“今天遇到几个肥羊,这些钱是应该上交的,这些是平儿孝敬安叔的。”

    “嗯!还是平儿你这孩子懂事,没有枉我一番栽培。”安瘦子接过碎银已知份量,顿乐的脸上开花。

    “安叔,我想告假几天……您看……?”平儿趁热打铁道。

    “嗯?又要找那个姓胡的学武?”安瘦子眉头一挑,略带一丝不耐烦的表情。见平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后,安瘦子挠了挠头发道:“不是安叔说你,人家都是穷文富武,你这穷小子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偏偏去学武,真是自讨苦吃!”

    “安叔……我……”平儿见安瘦子有不准之意,顿时两滴清泪在眼中打了个圈滑落脸颊。泪水冲开了脸上的泥污,露出白皙的皮肤。

    安瘦子见了一声叹息,心道这孩子若非家中遭难,现在必然是锦衣玉食般的生活。目光扫过那微红的掌印,安叔心头一软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这几袋钱足够应付账面了,你那些师兄弟很是没品,切记打不过就跑,不要硬撑。”

    “谢谢安叔!”平儿闻言破涕为笑,深施一礼兴冲冲的转身就跑。这个安瘦子心狠手辣,可有些时候又是心慈面软,若是等到他反悔就不好了。

    “站住!”猛的想起了什么,安瘦子急忙叫道。

    平儿闻言身形一顿,怏怏回转,哭丧着脸看着安瘦子,一双大眼似是哀求。安瘦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叔叔帮你讨了份好差事,西市集肉店那边缺个使唤,你去那边帮手就不用忍饥挨饿了。这顺手牵羊的买卖,你不愿意做,叔叔也不逼你,嗯,以后就不用再来这边做事了。”

    平儿接过那信嘟囔道:“逵叔出了名的凶,让我去那边不是送死么……”

    安瘦子闻言哈哈笑道:“逵胖子脾气不好,可为人厚道,你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诺,这二两银子给你,也不枉我们叔侄一场。”言罢,安瘦子屈指一弹,一块碎银子落在平儿怀里。

    平儿自从被安瘦子所救,就一直为其做些顺手牵羊的勾当。类似平儿这种供人差遣的小扒手,足有数十人之多,其中平儿胆大心细,身手敏捷,每次下手所得颇丰,因此深得重视。

    但平儿出生书香世家,知书达理,这种事情若非(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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