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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部分阅读

    己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便有人擅自开了城门放敌军入城。

    长期的戎马生涯得出的经验告诉张奕,除了行险一搏之外别无他法,若是不敢拼这一次,也是等死而已。

    什么援军,什么朝廷,此时对于城中军民来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塞外联军对于占领的土地和百姓竟然采取了比晋国统治还要仁慈的政治措施,甚至那些投靠匈奴的文武官吏也是受到了提拔与重用。

    诚然大家都惧怕曾经滥杀无辜的蛮夷,然对于繁重徭役的司马氏,对于这个刚刚成立不到百日的国家,常年居于下层被人剥削的百姓,士卒,又有多少人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归属感,有那么一点点的忠诚度?

    城门虚掩,从外面无法看出什么不同,只是门内掩藏的杀机和斗志足以震慑蛮夷!

    劝降并不是一件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并非是所有人都愿意做,可又不得不做。离着城池颇远,这是为了安全着想,作为晋国的叛臣就算自我感觉良好,可在城上守军眼中绝对是不收人欢迎的。

    离得远,便要扯着嗓子喊,每天都要这样的大声疾呼可谓是累的一干晋国降臣嗓子冒烟,喉咙肿痛,却又不敢不卖气力。已然投降了匈奴,便要拿出觉悟来,否则投降也不过是延缓死亡的时间罢了,真的不怕死当初也不会投降了……

    后方的塞外联军在约百步之外盯着前面的动向,其实不过是看热闹罢了。用汉人去劝降汉人无疑是大大杀伤晋国守军士气的事情,尤其是眼下的形势对于这孤城坚守的晋兵极其不利,长期这般的进行劝降工作晋军的斗志和抵抗已然不如最初那般的激烈了。

    这是匈奴之王刘渊安排的政策,也是尽可能利用手中资源做出的策略选择。只要是在联军中有些地位的人都清楚,匈奴之主刘渊的目标绝不是一个晋国,而是整个中原大地!

    这河北之地虽然饱经战火摧残,在司马氏的治理下并没有恢复往日一半的生机,可在塞外之人眼中已然是富饶之地,遍地的财富,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一个摧毁殆尽的河北尚且如此诱人,那在汉朝治理下稳定发展的中原又当如何?

    用战略的手段使汉人绝望,用汉人去说服汉人,不断的吸纳汉人的力量引为己用,减少自身实力的消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日后的征战做准备,更是为了能有一个稳定的河北,稳固的根基!

    “嗯?这是!?”远端的塞外兵将忽然看到晋昌城门竟然打开,都是不由得一惊!

    难道城中有人打开城门要投降自己不成!?

    显然不是,因为杀出来的是骑兵,晋国铁骑,只有百余骑!

    晋国大将张奕纵马狂奔杀气腾腾,离着老远一股骇人的杀气便让声嘶力竭劝降的晋国叛臣们目瞪口呆,忘记了逃跑——或者说,在一瞬间迟钝了逃跑的反应。

    “嗖嗖嗖!”转眼间便进入了射击的距离,张奕等百余晋骑人人张弓放箭,射杀叛臣!

    那叛臣们反应各有快慢,身为武将的身手敏捷些当先打马掉头便要逃跑,文官之流的反应稍慢,没等有所动作已然中箭落马死于非命。可世事无绝对,百余晋骑不断前冲,箭矢却是过了三轮。

    惨呼声不绝于耳,百余晋骑乃是校尉将领等组成,人人臂力过人,射术精湛。三轮的箭矢多达三百多箭,劝降的晋国叛臣也不过是十余人而已,早已人人成了刺猬,一命呜呼了。

    “撤!”见目标达成张奕心中大喜,这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上一些,这一次可让蛮夷之辈见识晋人的厉害了!

    城上晋军见了齐声欢呼气势高涨,张奕此举可谓是大快人心,那愤恨蛮夷的自然如此,心中有所动摇的见了也是跟着凑热闹。斩杀叛徒,从来都是一件让人喜悦的事情,最少对于被围攻许久的晋军来说,很有快感。

    眼看自家的汉人被对方射杀了,还是在大军环视的状况下被射杀,塞外各个部族皆是愤怒异常,不用发号施令早已各自驱动兵马杀来相救。骑术高明的身先士卒弯弓搭箭离着老远便是奋力射去,希望可以射杀晋将。

    百余晋骑犹似旋风般在叛臣尸体前兜了一个圈飞奔回城,众人心中激荡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眼看要到城下,张奕忽感不妙却是来不及反应,竟是马失前蹄那战马扑倒在地,把张奕甩出老远!

    “将军!!”飞驰的晋骑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飞马去救张奕。张奕身披重恺本是预备无法脱身拼命之用,如今却因此行动不便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时迷迷糊糊起身吃力。

    “快救将军!蛮夷杀来了!”

    “快啊!”

    “啊……!”

    “随我抵挡蛮夷!”

    百余晋骑在一片慌乱之中有了分工,七八十骑眼看到了城门口却是兜转战马返身迎向了无数的塞外铁骑!余下的十几人返身下马拖着张奕向城中奋力拽去!

    “放箭!快快放箭!”城头上的晋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连忙射击城下好似潮水般掩杀而来的塞外联军!

    晋人红了眼,舍命也要抢回张奕,塞外联军同样凶性大发,冒着箭雨奋力冲突,不过眨眼间便杀死了那断后死战的七八十骑晋人。更有骑士早已飞马靠近城门,箭射枪刺,誓杀张奕!

    同袍的惨呼声无比刺耳,蛮夷的铁蹄震得大地发抖,塞外铁骑的目标不再是杀死这些晋骑,更要冲入这晋昌城中!

    “快快关门!!”张奕猛力起身,手中铁矛横扫,顿时数匹战马惨叫着倒地,那马上的塞外骑士也是跌落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将军快快入成,末将前来抵挡!”城中千余晋军步兵手持枪矛一股脑的冲杀出来,从张奕身旁掠过,正面迎着塞外铁骑便是猛/撞过去!

    张奕见了不由得心焦胆裂,眼皮直跳个不停,长矛一挥道:“快快入城,关门,不要管我!”

    领兵的晋将来到张奕身旁,也不管前方的军卒拉着张奕的臂膀便是向城内拖拽道:“将军乃是晋昌支柱,若是将军不在晋昌亦亡!末将等愿以性命保护将军无虞,还请将军不要以我等为念啊!!”

    “你们!!”张奕双眼通红,心如刀割,不想一阵气流冲击而来,那拉扯自己的晋将只来得及与张奕对视一眼,便被一名晋兵的尸体砸飞老远,脑袋狠狠的撞在城墙上,脑浆迸裂,眼看是不活了……

    转身看去,无数塞外铁骑迎面杀到!那铁蹄之下,血泊之中尽是晋国兵将,横七竖八毫无知觉,任凭马蹄踩踏!!

    “你们!!畜生!!!”张奕怒发冲冠不可遏制,前一刻鲜活的生命,眨眼间便成为蛮夷脚下的血泥,大晋男儿岂可受辱至此!?

    数十斤铁矛轮转杀气凛冽,笼罩八方,张奕站在城门洞下挥矛死战,力拒千军万马!

    巨大的响声是城门闭合的声音,却是张奕最后的所感!饶是武勇过人,饶是骁勇善战,终究是血肉之躯,一人之力如何抵挡千军万马,一己之力如何拨乱反正?

    铁矛插在一名塞外将领的前胸,张奕人却是被对方的战马顶着狠狠的撞击在晋昌城门之上。巨大的闷声掩盖了胸骨尽碎的刺耳之音,待马匹离开,张奕的身体却是被自己的血肉粘在了城门之上,头颅以下一片血肉模糊……

    晋昌守军哭声震天,悲天呼地,手中的箭矢,刀枪,木石一切可以抛出杀伤敌军的工具尽数用上。好似疯子一般的晋国兵将痛击城下的塞外大军,塞外各军一股血性杀到城下,却是没有携带攻城器械,此时被迎头痛击唯有包头鼠窜,纷纷后撤。

    然方才冲击的过于猛了,彼此协调不一,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塞外大军退却之后,晋昌军民无不痛哭,塞外铁骑在退走之时取走了张奕的项上人头,只留下一句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无头“尸首”。

    ……

    云中晋军的士气格外的低落,因为晋昌城竟然已然陷落!白日里塞外联军挑着晋昌守将张奕的头颅游走四门,炫耀之余更是煽动晋人献出城池,避免那般下场。别的都可以伪造,刘弘,张昌等人与张奕共事十余年,如何不识得那张奕的首级?

    这一天甚是折磨人,看着军中士气跌落,刘弘沉思不语的返回了自己的府邸。而张昌则留在城头,做夜晚布防的准备。

    当年的中原鏖战,前番的南下中原,如何严峻的形势张奕都是挺过来了,可如今竟是丧命蛮夷之手,张昌在睡梦中也是不敢相信这般的事实。

    左右翻转,彻夜难眠,不知何时张昌在军营之中悠悠睡去。

    隐约听得嘈杂声,兼有厮杀之声,张昌猛地从床上坐起,惊疑不定的侧耳倾听!

    “这……不好!”一个箭步窜到门外,不忘拿着自己的大刀。只见四下里火光冲天,城头上竟是蛮夷大军无数,正与晋国守军厮杀不停!

    “这是为何!?”张昌顺手抓住一名乱跑的校尉喝问。

    那校尉早已慌了神吓得六神无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有军中的将领赶到方才道明了状况。原来便在三更时分,东城门竟然被人打开,放塞外蛮夷入城,守城的晋军发现时为时已晚,唯有奋力迎战!

    “可恶!刘大人情况如何?”张昌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心中却是惦记刘弘的安危。

    那副将道:“大人情况不得而知,城中蛮夷越来越多,将军我等如何是好?!”

    晋昌城内的塞外人马越来越多,显然这城是守不住的,张昌环顾四周也不过千余军士聚拢过来,咬牙道:“老子和这帮畜生拼了!!”

    一句拼,包含多少辛酸多少无奈。

    张昌率领晋军在城内拼死奋战,舍生忘死试图杀开一条道路通往刘弘驻地,救援老上司。然塞外蛮夷兵将无处不在,填塞了每条道路,三番四次的冲杀之后张昌麾下的兵将不断伤亡,不过百余人而已……

    塞外的各个部族,在匈奴人马作为主导之下开入城中,占据云中城的一切。负隅顽抗的晋军越来越少,有人淬不及防便被杀害,有人奋战到了最后一刻,也有人跪地乞降。

    张昌并非勇猛之辈,手下兵卒也不过百人,连番冲杀伤痕累累,眼看无望杀出重围,张昌咳血不止手捂胸口的吃力的望着四周。灯球火把照得四周亮如白昼一般,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蛮夷兵力,只是感觉能看见的地方都是匈奴兵将,塞外兵马。

    “哈哈哈哈哈哈!大人,张昌来生再追随你鞍前马后了!”一阵惨笑,捂在胸前的手指缝中不断流淌血迹,张昌颓然倒地气竭而亡。余下的军卒悲愤无比各自舍身冲杀,一一死在匈奴兵将的刀斧之下。

    “河北义士何其多也?可惜司马氏任人唯亲,不能加以重用。否则孤何以如此顺利破城?”人群之中赫然是匈奴大单于刘渊在观战,颇有感慨的对着身旁一人说道。

    那人一身汉人衣装,满脸羞愧,抬袖遮面泣不成声,正是云中守将刘弘!

    原来眼见晋昌失守,张奕阵亡,刘弘知道难以坚持下去,竟是暗中派人私通匈奴献城。然刘弘又恐张昌刚烈不肯随自己投降因此未曾相告,于是云中城中一场大战,大量的晋国兵将不明不白的战死城中,刘弘率领亲信则是投靠了匈奴一方。

    翌日清晨,城中遍地狼藉,尸骸无数,塞外人马有条不紊的进行打扫与休整。在城外的大营中匈奴之主刘渊召集文武商议后续事宜。刘弘作为新近投降的汉人官吏自然也要跟随听命。

    塞外各部文武各个趾高气昂,对于昨夜之战甚是满意。刘渊高坐帐中微微笑道:“和季肯弃暗投明,实乃苍生之幸也,孤本欲以和季继续镇守云中,奈仍不时仰赖和季,不知和季意下如何?”

    素来投靠匈奴的晋国文武,眼下以刘弘的身份地位最为高超。寻常的官吏加以封赏乃是为了安抚人心,带在身旁也是无用。可刘弘身份地位超然,乃是晋室重臣,所知甚多,刘渊自然要带在身边了。

    经过昨夜的风波,亲眼看见张昌英勇殉国,刘弘心中有愧此时失魂落魄的拱手道:“微臣但凭大单于吩咐,愿追随大单于左右。”

    刘渊见状颇为满意,对于刘弘的状态并不感到意外,放眼左右到:“云中已然落入孤之掌握,接下来有何战略?”

    刘曜看了一眼那不在状态的刘弘,出列道:“所谓打铁需趁热,儿臣以为当以刘大人为先锋,诈取晋昌,如此新兴五城可定其四!”

    塞外联军攻下云中士气正是高涨,刘曜深知用兵之道于是献策道。一旁的刘弘听了眉头一皱,心下愕然。

    此时刘渊看着刘弘道:“和季既以降孤,可愿替孤取回晋昌城啊?”

    刘弘略带迟疑的道:“大单于明鉴,那晋昌城不是早已攻破?怎会……”

    此话一出在场塞外文武无不放声大笑,忍俊不禁。笑得刘弘一时不知所以,四下张望心中忐忑不安。

    刘渊轻捋须髯笑而不语,待众人笑得够了刘曜方走上前去轻拍刘弘肩膀道:“原来刘大人还有所不知,我大军虽是斩杀了张奕,却未能破城,因此才需要刘大人前往一取啊!”

    此言一出好似五雷轰顶!刘弘闻言顿感两眼一黑,血气上涌,伸手指着刘曜等人,身形倒退数步道:“你!!这……我……你们!!”

    伸出的手不知指向何人,心中的痛却是如同刀滚枪搅一般。刘弘手抓胸口,身形不稳,脚步虚夸,好不容易一口气喘过来看着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蛮夷脸庞,喉咙一甜便是一口血喷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孤城(下)

    更新时间:2013-04-16

    鲜血激喷,人头飞起老高,落在地上轱辘出老远两眼怒睁不闭。

    塞外各部首领观刑完毕,都忍不住偷眼去撇一旁的刘弘。这晋国的重臣投靠匈奴之后,竟是主动要求诈取晋昌城。可怜晋国的晋昌守军以为来了援军,结果却是引狼入室,一败涂地!

    刘弘面若无事一般站在大单于刘渊身旁,仿似打定了抱住匈奴大腿的主意。任凭无数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都是无动于衷。一双双失望的目光收回,塞外各族首领以及在场的文武都是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晋廷之内竟然倚重如此冷血之辈为重臣,晋国上下恐怕也可窥知一二了,如此国家若不灭亡,天理何在?

    “孤之大军围攻多日不下,和季却是马到功成,此乃天意也!原平一处仍要劳烦和季如法炮制,如此我大军可占领完整之新兴!”刘渊颇为满意的颔首说道,眼中带有嘉奖之色。

    晋昌,云中,原平三城各自被孤立许久,不通外围消息,刘弘自己献了云中,又是诈取了云中,只余原平一城了。就算晋昌,云中被搅闹得天翻地覆,那原平也是得不到丝毫的消息。

    因此只要刘弘出面,便可以依法炮制,一而再再而三,以晋国援军的身份骗开城门,然后乔装改扮的塞外人马一拥而入,整个城池便因此沦陷了。晋国守军依凭城池还能坚守一段时日,一旦塞外大军杀入了城中便没了办法。

    城中的百姓,士卒不少都无心作战,只盼快快的结束战争,至少是不愿意为晋国,为司马氏卖命了。话说回来,在三个月前大家彼此还都是魏国的臣民,对于不到百日的晋国又会有什么感情呢……

    战力上差距明显,又是事出突然,人心各异,塞外大军几乎不费什么周折便得到了城池,比起连日攻坚折损的兵力几乎是微不足道。匈奴大单于刘渊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各个部族的首领也是满意,对于刘渊所采取的政策也有了新的认识。

    善用汉人的力量,虽说大家都看不过眼,可心中却是接受了这一结果,毕竟自己的部族因此少死上千人,这是何等的喜事?

    刘弘微微躬身道:“刘弘为大单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整顿一日之后,刘弘率领三四千汉人步卒,后方跟随五千余名身披汉人铠甲旗帜的塞外勇士奔着原平城而去。而原平外围的塞外各部人马也依照指示,陆续开始撤退起来,好似晋国援军真的来了一般。

    当日刘弘亲自镇守云中献城,晋昌的张奕先一步战死城下,原平的守将乃是蒯桓。

    论及武艺蒯桓不及张奕等猛将,可论及智略却是高人一等。原平晋军被蒯桓分为数批,轮番上阵由将领分别督促,落实责任到将校头上。因此就算有人无心作战,却也是不敢怠慢。

    一旦有所懈怠守城不利,恐怕没死在塞外异族的手中,却是死在了自家军法的刀下……

    蒯桓深知人心难以掌控,但只要身在这个集体当中,便需要依照法度行事。只要自己绷紧法度,使人人难有异举,任凭城下的叛臣喊坏了喉咙,叫破了嗓子也休想让这原平城的守御强度弱上分毫。

    城外的异族大军频繁调动,蒯桓手搭凉棚站在高处亲自张望,但见远方隐隐有一支人马急急杀来,沿途异族人马不敢应战竟是各自拔营而退!

    “咦!?”蒯桓一脸惊疑之色,心中翻滚不已。此时城头的晋军都是看得清楚来了援军,各自振臂高呼,激动的泪流满面。同袍之间也不管是兄弟手足,还是平时素有嫌隙,此时都是不顾一切的抱在一处欢呼跳跃。

    “大人,你看那是刘将军的旗号!”副将兴奋的跑过来,手指不断接近的晋国援军叫道,一脸喜色。

    蒯桓自然也看的真切,微微点头道:“好,好啊!总算是来了援军,看来我大晋有救了!!”

    嘴里说着,蒯桓来到了城垛旁向城下张望去,只见晋军在城下缓缓停驻。晋国大将刘弘抬头看着城上微微颔首,旁边自有人喊话请开门放行。

    “大人来得正是时候,若是迟来数日蒯桓便坚持不住了。请大人稍等片刻,待军士搬开堵塞城门的木石,蒯桓当亲自出城迎接。”眼见是刘弘无误,蒯桓甚是激动的喊道。

    说话间自有兵将前往城门处搬开木石准备打开城门,城上的蒯桓与刘弘一番唏嘘之后却是问道:“大人此番前来有多少兵力,不知是哪位将军引兵来救?”

    刘弘面色如常道:“此间不过区区万人罢了,陛下调拨平北将军司马泰率领大军支援,正在外围不久即到,待入城你我详谈不迟。”

    蒯桓没看出任何的破绽,可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暗生警觉。援军来了自己也是激动万分,可却觉得周遭气氛很不对头。仔细观察四周并无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正愣神间猛然想起一事,连忙传令四门立即恢复木石堵塞,不得有误!

    守军正在兴头上闻言无不错愕,可见蒯桓一脸严肃唯有不情愿的听命行事。要知道被异族大军围困攻打许久,谁都知道没有什么好下场。投降异族军队虽然能够换取生存的希望,却是不如汉人统治下觉得自在。

    实际上刘渊开出的政策条件以及各地的之力标准,比起晋国的施政纲领方针来讲可谓是仁政了,只是城中的晋军仍然没有什么了解罢了。

    军令如山,这段时日以来蒯桓为了守住城池早已狠下心来斩杀了过百名违反军纪的将校。原平城中谈及此事军中兵将人人闻之变色,对于蒯桓说的话是不敢不从。即便心中不忍,但手脚并不敢怠慢,刚刚挪开的木石又堆回了原来的位置。

    七手八脚的累的半死,军卒们彼此抱怨着不知道蒯桓搞什么把戏。要知道城外的乃是当今皇帝司马攸作为倚重的大臣之一,更是蒯桓昔日跟随的主人刘弘!想破了脑袋,众人也是向不明为何蒯桓要拒绝自家援军,更是得罪了自己的老上司,这般做法所为何事?

    等了半晌也不见城门打开,城头上的蒯桓也是不知去向,刘弘心中疑虑连声疾呼开门。然城头的晋军明明听到了自己的喊声,竟是一动也不动,连个回应也没有。刘弘心中微微一凛,暗自道:“我之所作并无半点破绽,难道被蒯桓看穿不成!?”

    心中想着刘弘也是无可奈何,唯有不断的使人呼喊城头开门,后方的塞外步卒此时却是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城垛后的蒯桓看的真切,心中阵阵寒意吹得身体禁不住发抖,自己的判断没错。城上的晋军欢呼鼓舞,城下的晋军却是无动于衷,若真的是援军怎会对此情形无动于衷,连基本的共鸣的都没有?

    方才与刘弘的交谈中得知晋昌与云中的包围已解,如今看来恐怕这两座城池早已被刘弘以同样的办法诈取了。

    寂静之后,城上洪亮的声音传来,蒯桓站在城头大义凛然喝道:“城外援军汉胡混杂,刘弘贪生怕死屈膝匈奴,欲赚我原平!即日起刘弘即是国家叛臣,贪生怕死之小人,凡我大晋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晋昌,云中已遭奸佞毒手,我原平势单力孤,然对国家一片忠心,誓不向蛮夷卑躬屈膝!我蒯桓对天发誓,誓与原平共存亡,力战到底决不投降!!”

    “决不投降!决不投降!”城中军民听闻情况如此皆是震惊,然知晓了刘弘的所作所为更是愤慨无比。就算是心中早有松动的军民,听罢也是义愤填膺,群情激涌。

    刘弘在城下听得真切,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数变,却是说不出话来。到了这一刻,自己也不清楚这蒯桓为何识出自己的破绽,然这原平城门想骗开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若是蒯桓对城下怒骂一番,刘弘心中尚有些许好受,然那蒯桓在城中四下激励士气,对于城下的万余人马根本不加理会,倒是让刘弘显得越发难堪起来。

    得知计划失败,原本退走的塞外大军从四面八方重新杀回,城上的晋人看得心有余悸,暗自庆幸,若非蒯桓识破对方的奸计,此刻的原平早已改旗易帜了。

    匈奴之主刘渊得知计划失败,微微感到诧异,想不到原平守将竟然是目光如炬。当下便升起了爱才之心,使刘弘往城下亲自劝降,利用往日的主从关系来说服蒯桓献城。

    刘弘早在蒯桓那边吃了闭门羹,见大单于有所吩咐也是不敢不从,唯有硬着头皮领命前往。

    经历了晋昌城下的一战之后,塞外各部都不敢向以往那般托大了,劝降之人身旁都有并将相护,后方大军离得也是更近了一些,倒是被张奕杀得怕了……

    那晋军在蒯桓的指挥下只顾自己准备守护城池所需,分配物资等等,对于城下呼喊的话语根本是不加理睬。刘弘喊了一天竟是连句应声都没换回,心中很不是滋味。

    城上的晋军摆明了态度鄙视自己,甚至连话都懒得说,这样的态度着实是伤人。异族大军见此情形都是火大,却也在嘲笑这刘弘,说什么的都有。刘弘听不懂塞外言语,却从那神态中可以端详一二,心中一口闷气憋着无处释放……

    眼看劝降无果,匈奴大单于刘渊也是毫不客气,留下兵将布置攻城,自己率领大军移屯他方商议后续事宜。

    数万异族大军轮番攻城,战事激烈无比,原平军民团结一心在蒯桓的率领下顽强抵抗,城下尸首无数血流成河!

    ……

    戎国边境异族铁骑每日肆虐依旧,戎国守军以及晋国援军似乎厌倦了如此奔波,开始了置之不理,只是守好城池,任凭塞外铁骑在眼皮底下驰骋纵横。而戎国的主要战力也是不知藏身何处,竟是数日没有露面了。

    晋国主力人马屯驻在两国边界,对于戎国境内的敌情也是不加理睬。往日大军一动,对方闻讯便撤,此时晋人也是懒得有所动作两处奔波。

    眼见晋,戎两国都是消极对待,异族铁骑也开始变本加厉起来。在沿途路过的城县外开始挑衅,甚至下了战马,脱下衣甲休息。然任凭异族人马如何设计勾引,戎国守军也是没有动作。

    远方的山岭之中,北营大将刘伯根站在大营中走来走去,走动带起的风竟然吹得营帐凛冽,响声不断。

    “王戎果然厉害,化明为暗,如今戎国主力藏身何处仍是试探不出!”刘伯根恨恨的说道,脸上有了焦急的神色。

    自己这一方乃是攻,对方却是守,长期的骚扰为的是让对方自乱阵脚,疲惫不堪。但若对方不加理睬藏匿主力部队,反倒是自己这一方的骑兵每日奔波却是毫无所获了。

    看似简单的一招以退为进,化明为暗,不知不觉中已然把刘伯根等人的如意算盘打乱。

    攻者虽然占据主动,但终究的目的乃是有所获。各地大战连连,唯有辽东局势迟迟没有打开,某种程度上讲北营将士拥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守的一方虽然有所损失,有所放弃,可藏匿了主力部队之后反倒是让异族人马不敢轻易的大军压上,又避免了自己的疲惫追逐。占据了主动不说,只要城池不丢,你就算每日驰骋在我的土地上,又有什么实际的收获呢?

    守着的时间是无限的,胜败在于不丢城池!

    帐中的飞豹王弥蹲在地上看着地图,闻言懒洋洋的道:“伯根你走来走去很是烦躁,不如去营外透透气或许好些。”

    刘伯根闻言腾腾腾几步走上前道:“按兵不动是你说的,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办法?”

    王弥两手扶着大腿站直了身子道:“王戎想要决战之机而已,以我方战力此时迎战伯根你觉得胜负如何?”

    “哦?”刘伯根闻言双目放光,手摸下巴上的胡茬道:“我北营将士锐气正盛,鲜卑等各部兵力也已齐聚,此时放手决战胜算当有六七成。飞豹你以为如何?”

    王弥转身坐在大椅之中,手中端起茶杯道:“辽东有燕王司马机大军坐镇,戎国清野坚壁想攻城便要动用大军,唯有两国交界处的晋国兵马屯在野外容易下手。”说到这里,王弥用目光盯着刘伯根若有所指。

    刘伯根仍是用大手搓着下颚的胡茬,此时双目更加的放亮道:“王戎知我等不敢轻易率大军杀入两国境内,因此主力必然藏匿于这支晋军左近,看来王戎认定的决战之地便是此处了?”

    “当然,唯有此地才是我方大军最容易出击的所在,而且两国援军来战又不怕后方的坚城被我等偷袭。以王戎之算计,此地乃是最佳决战之处!”王弥双眼微眯一口断定的道。

    刘伯根知道王弥此刻必然是胸有成竹,嘴一撇道:“可要把曹嶷调回来?”

    王弥闻言笑道:“胜负手便在曹嶷那边,你我大战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决战之场正适合大量削弱辽东主力敌军的力量,也是我北营将士显威风的时候!”

    刘伯根不置可否的道:“如此甚好!这些日子看鲜卑族慕容部那些人老子便气不顺,若非大单于亲自下令将附近各部族交给我北营调动,这些人怎会听命!今番大战就让他们见识老子的厉害!”

    一时的平静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酝酿什么,晋军也好,戎国也罢,或者是北营抑或是辽东的各部族联军都是有所算计。虽然形势扑朔迷离,然明眼者都看得出来,辽东局势不像是雁门方向一般的高歌猛进,也不是幽州边境的相持不下,而是从最初到现在,都在酝酿一场决战,一场能够决定整个辽东形势的大战!

    塞外联军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与雁门,幽州等战场呼应,如此才能对晋国施加巨大的压力。而在战略上若是这一路人马也打不开局面,单凭大单于刘渊那一路人马想要灭掉晋国恐怕是困难重重的。

    晋国与戎国唇齿相依,面对共同的敌人可谓是倾尽了全力。若是聚集这般的力量仍是一战败北,晋国还能够苟延残喘,戎国却是频临灭国之危了!比起不到白日的晋国,戎国的立国时间更加的短暂……

    在晋国边关之外的山岭中,无数塞外各族的骑兵聚集在一处,听从刘伯根与王弥的指挥安排大战的详细布置。而在此时,由晋国以及戎国组成的奇兵也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北营大将曹嶷率领三万步骑正在屯粮之所等待对方不请自入!

    代方,戎国境内的治所,更是最大的一座城池。王戎的亲信古察那端坐府中负责留守,如今已是深夜,然古察那精神奕奕没有丝毫疲倦之态,反而是一副憧憬的眼神望着夜色。

    “能够做的古察那都已做了,眼下只希望大单于你安排的人手莫要让古察那失败了!否则古察那这么多年来岂非白白做了汉人的鹰犬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五章 势危(上)

    更新时间:2013-04-17

    鏖战之后,旷野之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晋军后方大营,燕王司马机怒气满面在营中往来走动,对于前方之败耿耿于怀!

    “燕王,前方大军陆续溃败,异族兵马转瞬即到,眼下唯有暂避啊!”营中文武纷纷提醒道。

    燕王司马机停步怒瞪双目道:“两国联军十五万大军,何以如此短暂时间便一败涂地!?这让本王有何脸面去见皇兄!?”

    戎国五万人马,晋国十万大军在野外设阵抵挡异族联军,双方一场鏖战下来不知为何,戎国首先溃败,晋军受到波及牵动也是阵势大乱。眼下前方尚有数万将士浴血奋战,然败局已定,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帐中文武皆没有赶赴前线,前方又是极为混乱,连燕王的爱将都战死沙场,传回来的消息拼凑七八仍是毫无头绪,只是这一仗败得莫名,败得蹊跷。要知道异族联军也不过是十万之众罢了,却是可以这般轻易的击败晋戎十五万联军,着实让人不得不恼怒非常。

    “当务之急乃是重整旗鼓,燕王代替陛下监军在此,若是有所不测我军恐怕再难振作,还请燕王以国家为重啊!”聪明的文武心知司马机正在气头上,更是恼羞成怒,接受不了这般的打击,因此以国家大局的角度来劝司马机速速退兵。

    燕王司马机闻言一愣,旋即沉吟道:“传本王将领,速速退兵,不得有误!”

    此地的晋军有一万之众,大家兴致勃勃的等待前方大战的结果,不想战败的消息不断传来,早已是人心惶惶。此时听闻撤退的军令,人人开始收拾行囊开始拔营撤走。

    晋戎两国的联军虽是战败,但十五万的兵力即便是站在地上任人杀戮,也是需要时间的,何况仍然有不少的军队在奋力抵抗。因此燕王司马机的后军尚有足有的时间撤走,也不用特别狼狈的急于逃命。

    骑上了战马,燕王司马机依依不舍的望着远方,看着不断溃败下来的兵将,心中一痛再痛,竟是不忍再看。

    此战之后,十万晋军所剩几何?

    整个辽东的军力聚集在此,一战尽没之下,恐怕这块土地也是保不住了。

    数股败军汇聚而来,提供的消息各异,却终于让人听出来个轮廓。晋戎联军与异族大军鏖战得不分上下,然奇袭的部队却始终没有得手,甚至是没有消息。因此晋国与戎国的主力部队迟迟不愿发动全力进攻。

    依照王戎与晋军主帅的计划,那奇袭的部队一旦成功,这边异族大军接到消息后必然慌乱,届时驱兵掩杀可大获全胜!只是时间越拖越久,没等到预想中的消息,戎国阵势在毫无知觉的状况突然被异族人马击透!

    毫无征兆的崩溃颠覆了整个局势,戎国的溃败影响了晋军的心态,更是让晋军的压力倍增。那异族大军频繁以铁骑四面八方的冲击晋军各处阵势,晋人少了戎军在侧翼的掩护,被对方杀得是苦不堪言。

    加上溃败的戎国军队有撞入晋国阵势中的,一阵混乱之后十万晋军的阵势竟而崩溃,化整为零的各自奋力作战,再难以形成统一的阵势,陷入混战之中愈加的不利!

    燕王司马机听到这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再次涌上脑门道:“放屁!本王十万大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尔等阵前厮杀,奈何如何败得都是不知?一群糊涂蛋!该死!”

    那退回来的晋将本就是有战败的责任,闻言也是跪地磕头不止求饶不断,为了保住小命谁不想把事实说清楚。奈何战败得蹊跷,身在其中的自己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然无法去追查缘何战败,唯有先行撤退而已啊……

    说不清也道不明,更是燕王怒不可遏。便在此时有人提醒,远端有数百戎骑,看样子正在逃命。

    “哦?都给我抓回来!本王要问个清楚!!”燕王司马机一脸杀气腾腾吩咐道,自有将领领兵前去了。

    作为辽东晋军的总指挥,他日回到了邺都被问及为何如此大败,若是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那是何等的羞辱?战败已然无法挽回,但若是连为何战败都不清楚,燕王司马机还不如自行了断算了,免得贻笑世人。

    平心而论燕王司马机在辽东经营也是恪尽职守,无论知己武略虽然不属上乘,但也绝非(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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