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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1 部分阅读

    汉朝提出如此苛求,对方必然是有所应对。

    “应元在想什么?”汉臣黄崇步上城头,见江统若有所思。

    “前方一日没有动静,中原便无法动作避免打草惊蛇,我对陛下以及大将军的谋略深有信心,可是这心中仍是颇为忐忑。”江统见是黄崇也不见外的说道。

    黄崇想了想道:“眼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晋国遭此横祸中原士人多是惶恐,若是不救想平民怨难矣!”

    ……

    “嗯?看来汉人还是对孤有所提防!”匈奴大单于刘渊听罢刘曜的报告双眼一亮,颇为赞许的说道。

    刘曜在一旁道:“孩儿已然派遣使者前往交涉,希望可以护送汉人至黄河岸边,相信不久之后应有消息。”

    “曜儿你觉得汉人会如何应对呢?”刘渊看了一眼刘曜道。

    “这嘛,汉人有所防备自然不会轻易下山,只是其军中多有伤者,我等亦没有暴露意图,一次不行,多次便可。”刘曜颇有信心的说道。

    中原前来的船只皆是停靠在延津,依照诸葛京与刘渊的约定,匈奴负责提供钱粮医药等必备之物,汉军会到延津聚集乘船返回中原。因此刘渊早已下令数支兵马潜伏在延津附近,同时派出兵卒约束汉朝水军不得登岸,不得轻易离开。

    如此安排只想等待晋国余党聚集在延津后便一网打尽,如此匈奴可谓是后顾无忧了。

    不成想东路被汉朝使者劝降的晋国余党在离开壶关之后,竟是转往一处山脉中屯驻。沿途跟随监视的匈奴兵马见状感到奇怪,可是碍于大单于刘渊的军令又是无法武力干涉,唯有跟随晋军抵达山下而已。

    那晋军入了山中便在山口设立营盘作为阻碍,胡人严令禁止武力冲突,唯有派遣使者交涉询问为何不依照约定行事。刘曜一方面留下兵将监视晋军动作,一方面亲自返回邺都请教刘渊如何处置。

    晋人毫无预兆的玩这么一手,看起来无伤大雅,可若细心的研究却是可以推断出许多可能。

    “对方既然有了疑心,无论做什么都会小心防备,看来诸葛京也是一个谨慎的人,这一点倒是与诸葛武侯有几分相似啊。”刘渊并没有评价刘曜的策略是否可行,而是若有所指的道。

    刘曜乃是聪明人,闻言便知其意道:“儿臣以为汉帝对此也是全无把握,此举带有试探之意,这般大胆举动必是早有筹码,并非诸葛京一人之智!”

    父子二人一言一语的越谈越是投机,一旁的刘和见状脸色阴沉沉的盯着刘曜,竟是一刻也不放松。

    刘曜并非不知,相信刘渊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刘渊追问不断让刘曜难以抽身顾及刘和之感受。

    “好了,玄泰你说接下来为父应当如何呢?”话锋突转刘渊转首去问刘和。

    刘和字玄泰,见父亲发问,于是收回目光转为尊敬之态道:“儿臣以为汉人包藏祸心,父王当调集兵力以防万一才是!”

    “曜儿你说呢?”刘渊对刘和的回答没有任何表态,又去问刘曜。

    刘曜被刘和狠狠的盯了半晌,就算自己一贯沉稳此刻也是额头见汗道:“儿臣以为尚须探明诸葛京一方的消息才能做出判断。”

    汉使分作两路,西路乃是张轨,东路才是诸葛京。张轨所招降的晋国兵将前后聚集在一处屯驻山中,这是让人惊讶的事情。但汉人到底有什么打算还是要看诸葛京那里是否也是如此情形了。

    刘渊起身道:“汉人吃不准孤之态度,孤亦猜不透汉人的打算,看来刘禅不在中原,姜维也不是易与之辈!传孤令调集兵马严加戒备,水师全数发动巡视黄河,孤要看看汉人到底有什么算盘!”

    军令传下各族兵将紧张万分纷纷开始整装待发,准备前往指定的地点屯驻以防万一。

    在北营军中首将刘伯根闻讯喜道:“大单于正知我心,晋国不足以尽兴,若是汉军当可战个痛快!”言罢抄起兵器架上的大刀,随手挥舞起来,甚是兴奋。

    曹嶷在一旁道:“伯根你攻破邺城立下大功,各族之中都风传你坏了大单于的意思,亏你还有心讨战。”

    “有什么可担心?大单于要的是能干之人,可不是畏首畏尾的鼠辈!我刘伯根忠心耿耿,武艺绝伦,一心为大单于建功立业,何必在乎那些谣传呢。”刘伯根把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地上的落叶沙石被刀风卷动激起多高。

    曹嶷摇头道:“我知你在塞外憋闷太久,少有大展身手的机会,我北营将士的路还远着呢,你如此躁进并非好事。”

    刘伯根哈哈一笑,手中大刀插回兵器架道:“这般关心刘伯根记在心里,有飞豹在,又需要担心什么呢?”

    言罢刘伯根与曹嶷的目光都转向了一旁的王弥,王弥懒洋洋的靠在胡椅上晒着太阳,闻言扫了二人一眼也不言语。

    刘伯根不以为意哈哈笑着入帐内休息去了,曹嶷却是在一旁思索片刻道:“飞豹你设计抢了邺城,可是把伯根向火坑里推?”

    匈奴大单于刘渊麾下能人无数,可面邺城却是无人愿意夺之,说起原因都是存心让给大单于刘渊亲自下手。王弥是个聪明人,甚至在聪明人也算是聪明人,偏偏不管三七二十一伙同鲜卑族去攻取邺城。

    这功劳是北营的,但第一个杀入城中的却是刘伯根。平定河北刘渊即将建立国家政权,大家都在议论开国之后的分封,立下奇功的刘伯根自然是众人议论最多的人物之一了。

    其中的关键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明白,曹嶷心中的疑问越多,忍不住出言询问起来。

    “他一直想建立功勋,攻下邺城有什么不好?”王弥也看曹嶷,懒洋洋的回答道。

    曹嶷眉头一皱道:“单是如此便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不是他能应付的。你明知他的脾性,还要让他如此?”

    “有你与我在,没什么好怕的,你我终究是汉人,若是没有功勋在身迟早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塞外的生存法则到了这里一样适用,北营想要强大,这不是最好的机会么?”王弥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可话语中却是多了几分认真的味道。

    各个部族皆是占据城池补充实力,寻常的小部落唯有被人使唤的份儿,能捞到一些钱财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对于部族的提升没有什么帮助。可在战场上立下功劳的部族便不同了,暂时屯驻的城池要好一些,也被大单于刘渊批准可以适当的补充兵力。

    兵是战时的称呼,任何一个国家与部族不可能长期养着占据人口比例极大的兵卒,这其中的门道便在这里。各部族的战士在和平时期都是主要的劳力,只有部分人马隶属于族中的高层人物才能长期的作为战士。

    而大多数人平时是民,打仗的时候才是士兵,所谓适当的补充兵力,落实到最下层就是各族疯狂的补充人口,补充劳力。

    曹嶷道:“可是大单于并没有对我等下令!”

    王弥嘿嘿笑了起来:“你是聪明人,就算下令有你挑得中的人么?”

    “哈,我明白了!”曹嶷闻言脑中豁然开朗,回想自己得到的消息,那些肆意补充人口的部族多半是中小部族。可匈奴控制下的几个大族大部落,以及一些素有名望历史渊源的中型部族都是没有任何动静。

    能够打仗的都被晋国征募一空,剩下的老弱病残就算补充了又有什么用呢?民间并非没有壮丁,可大都是当年躲避晋国强征之人,要不便是晋国的逃兵,这些人在国家危机之时都没有血性挺身而出,就算当做人力补充进入了部族也不过是被人奴役罢了。

    在曹嶷看来这些人致命的弱点是缺乏荣誉感,譬如北营军兵的出身大都是农民,因为强烈不满司马氏的统治有了共同的喜恶才成为了今日的强兵。精神上的强大是最重要的,也是一支部队能否成为百战精兵的根基所在。

    之所以命令各部族补充人力,是为进行下一步的必要补充。这些中小部族在战争自然要服从强大的势力指挥,难免伤亡过多,毕竟要服从于强族。因此刘渊用这样的方式来超量满足这些中小部族的胃口,既是奖赏其功劳,同时也是使其甘于俯首听候差使。

    至于北营这样的精锐人马,若是补充进来这类的兵将,相信战斗力会立即折损。因此刘渊并没有对北营以及自己的核心力量下令如此。倒是一些中小部族中不乏智者,有意留着这笔功劳在合适的时机换取更划算的奖赏——开国封赏!

    谁都知道大单于刘渊即将开创国号建立基业,国家的制度诚然借照了汉人的体制,但牵涉到各个种族部落其中可谓是百转千回,并不能够照搬汉人的体系。一些核心部族都要有自己的领地领土,如此才可以维系种族的生存。

    匈奴诚然强势,但刚刚占领河北,外面又是汉朝这个庞然大物,自然无法拒绝各族的要求。毕竟为匈奴效力卖命,并不是为了抹杀自己的部族。因此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还要迁就异族联军这般家族性的形势。

    匈奴要占据大半的资源,各大部族也是不肯示弱,那哪儿还有中小部族的甜头?即便是有,怕也是轮不到你了,答案很简单,你的功劳依然封赏过了,在这开国的封赏之中还想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么?

    王弥看的很透彻,当时的邺城诚然是碰不得的,但也正因为碰不得,才更容易得手。

    开国的封赏等于是各方势力在匈奴这一国家中的格局,更是奠定了彼此的强弱派系。北营不过是一支军队罢了,但立下了如此大功,其地位与封赏可想而知,至少除了刘渊之外,任何人想要驱使北营作战都显得困难。

    所谓的功高震主,往往是外强中干或是外敌势微之后的事情,眼下刘渊要想开疆扩土,这邺城的事情如何会与北营计较呢?

    王弥嘿嘿笑道:“我等效忠大单于,可其他人对我们并非友善,一旦开国建立政权,若是没有足够的地位,岂非处处被人打压?”

    曹嶷此时对于王弥钦佩不已,北营与其他部族的地位不同,人种也是不同,想要生存发展壮大,首先要保证的便是拥有一定的地位与权力,如此才能够建功立业。否则只会被人利用,渐渐的失去价值罢了。

    这便是王弥为何敢于抢邺城的道理,可曹嶷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啊……

    “对了,听说那石勒也在四处补充人手,你不是一向看重此人么?”曹嶷抬腿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得问道。

    邺城之战王弥与鲜卑族的兵将有意看着石勒与汲桑被晋军击败,却是无动于衷不加援手。反而利用晋军获胜之后的麻痹大意,一战成名!王弥素来留意石勒的动向,只是邺城之下换做领兵的是谁,王弥也是没有出手的意思,那不过是自己计划中的棋子,有什么道理破坏计划去救呢?

    王弥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打定主意隐忍之辈何必在意呢,你若留心其挑选之人,想必会有所收获。”言罢侧卧胡椅之上,竟是呼呼大睡起来。

    曹嶷见惯不怪转身离开,心中暗自思量道:“刘伯根是个直性子易被利用,可我曹嶷并非等闲之辈,王弥你这等说辞便想瞒天过海么?北营若有意外,我曹嶷绝不会坐以待毙……嗯……石勒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有谋算(下)

    更新时间:2013-05-16

    风尘仆仆,脸色憔悴,张轨率领随从在幽州一番寻找,却是没有找到晋军的踪迹。根据收降的晋军提供的地域搜索也是一无所获,显然幽州路途的遥远,迁延时日太久匈奴各部人马早有足够的时间收拾晋军。

    匈奴人自然不可能提供情报,没有情报来源张轨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得知马隆一军在塞外久战力疲全军覆没,其人头已然被传往邺城。苟晞,张方等晋军将领不知去向,孟观一军也是几乎覆灭,余下的小股晋军更是不知所踪。

    “继续搜寻便耽误了约定的时日,看来也只能做到这般程度了。”张轨抬手抹掉额头的汗珠,接着衣袖遮掩面目之时悄声说道。

    身旁的随从中一人嘴唇微动道:“河北地理大都记录,虽是粗略却可校正原有地理图,有劳大人了。”

    张轨闻言大袖一落,心中暗自点头,对随行的匈奴使者提出了回行的要求。此番前来营救晋国兵将乃是为了试探匈奴的态度,匈奴之主刘渊雄才大略,区区河北之地如此轻易夺取必然雄心倍增。姜维自蜀汉时期便处于军旅与朝堂的漩涡之中,对于刘渊这一类人虽然少见,却是认识深刻。

    因此一旦匈奴人同意了汉朝的要求,无论是虚以委蛇还是另有打算,都不妨碍汉人双管齐下。诸葛京与张轨的随从大都是勇武之士,其中却有河北籍贯精通军事地理的人物跟随,沿途所见皆是记录在心,到了休息时便落在笔上,如此也算掌握河北的地势了。

    那匈奴使者跟随着汉使连日奔波甚是辛苦,这汉人自是认路匈奴使者指的道路多半是不被采纳的。绕远的目的达不到,拖延时间的目的也是做不到,这趟跑下来不少的晋军先后投降,对于匈奴使者来说是过错不是功劳。

    若是知道汉军自己拟定道路不过是侦查地势的障眼法,这使者想必会疯掉的。

    数日之后张轨等人终于回到了壶关左近的一处山脉中,此时的山脉之中屯聚着晋军足有两三万人,除了祖逖,祖约,王晃,薄盛,李恽之外,尚有皇甫重,孙旂等晋国将领。

    人数不少,可惜其中大多数都是伤兵,在这数日之内已有近千人因为伤重不治而死于山中,余下的不能动弹的多达三四千人,其他人也大都是需要彼此搀扶才能行走。

    这样的队伍就算接回了中原,对于中原的助益也是不大。但在汉人被胡人灭国这个节骨眼上,能够从胡人手中要回一部分人,即便是老弱病残也足够振奋人心了!

    “大人总算是回来了!”听闻张轨赶到,祖逖连忙与众多晋将前来相应。此时那匈奴使者返回邺城禀报,张轨等人交流倒是方便了许多。

    “诸位将军辛苦了,不知情况如何?”张轨被众人迎入山中,眼中尽数伤残兵卒,耳中不时有伤者的呻吟,心中更是焦急的道。

    祖逖道:“山外约有万余胡人屯驻,负责监视已经数日。”

    “果然如此,不知领兵者何人?”对于匈奴派人监视,这并不意外。换做是任何一个国家,若是允许如此多的兵力聚集在自家领土之上,自然是要派出精兵监管的,否则一旦出了乱子如何是好?

    王晃在一旁道:“是刘元海之子刘和!”

    “嗯?”张轨闻言不由得一惊,心中顿时疑虑万分。晋军一路行来,看起来两三万人不少,可实际上能够作战的也不过是三四千人罢了,而且还都是带伤之人。这样的部队有多少战斗力谁都看得清楚,万人的军队监视倒是无妨,可已自己的继承人亲自坐镇,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能够统一塞外各族,三四十天的功夫便把与汉朝杀的难解难分的晋国荡平,这样的匈奴之主怎会大材小用?即便是大材小用,也是有所用意的。

    祖逖见张轨的脸色有所变化,苦笑道:“事情还不仅如此,请伯旗将军说吧。”

    孙旂字伯旗乃是魏晋时期闻名幽州的良将,更是晋阳守军中为数不多的名将之一,见祖逖言语于是上前道:“我曾夜间孤身出山打探,发现附近方圆二十里内并非只有刘和这一支人马!”

    张轨心头一震,抬头看着孙旂道:“还有多少胡人?”

    孙旂以及晋国文武凝重的神情告诉张轨事情恐怕并不乐观。那孙旂果然道:“夜深胡人斥候又多,我看不得详细,粗略估算怕是在五六万之间……”

    这孙旂亲自出山打探军情,独自一人可谓艺高人胆大。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不易被人发觉,行动自如。但即便是一个人也难以查探清楚对方的虚实,显然附近的五六万异族联军都是精锐部队,而不是寻常的战斗部队。

    “好一个刘远海!不能继续拖延,我这便去邺城打探诸葛行宗之动静,顺便请辞!”感到事态不妙,张轨顾不上一身疲惫,动身便要前往邺都。

    皇甫重道:“张大人且慢,胡人之心昭然若揭,大人此时前往怕是危机重重啊!”

    在场的文臣武将虽然没有言明,可面对三万出头的老弱病残匈奴一方排出了这般大阵仗,如何看也不是监视的问题了。汉人对于胡人本就是没有好感的,尤其是晋国的文武此刻虽然投降了汉朝,可对胡人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更加的恶劣。

    都是生死之间走过数遭的人,对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谁都不可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张轨叹道:“刘渊此人果然难缠,我身为汉使出面交涉乃是责无旁贷之事,若是有所不测也不可因此退缩。陛下之计划已然告知诸位将军,还请诸位切勿外泄,如此张轨即便难以回转,也不须担心了。”

    祖逖上前道:“重兵在侧,其必有毁约之意,不知大人有否办法联络中原加紧行事?”

    张轨沉吟道:“往来舰船想必也是被严密监视,怕是难以联系,但我前往邺城会设法拖延时间,此地便有劳诸位了。”

    聚集在此的晋人有性命之危,肩扛使者重担的张轨也不例外。匈奴一旦翻脸,无论是晋人还是汉使皆是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差别,既是准备于你汉朝大战一场,怎会放这些人返回中原成为自己未来的阻力,汉朝的助力?

    带伤的兵卒大多数都无法再次征战,伤势即便痊愈了怕也是落下了残疾,体力更是大大的减弱。即便是能够成为战力的兵丁,也是需要长期的治疗康复才能加入战场。

    但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够在国破家亡的情况下率领残兵顽强抵抗的,不论其忠义,单单是这份军事才能已然是栋梁之材。无论官职大小,有这个能力才是主要的。

    这些人孤身一人不足为惧,可手上有了千军万马便完全换了一个样子!

    比起那些薄弱的兵力,这些晋国将领才是无比要铲除掉的家伙!!

    对于这一点在场之人都是无比清楚,大家都是统领千军万马或是治理一方领土的人物,如何不知这般形势下胡人的心思?当然胡人是否有所动作仍是未知之数,可既然已经具备发生这般事件的条件,便没有无视这一可能性发生的后果!

    全军覆没!

    即便是屯驻山中,晋军也是毫无抵抗能力,这大山比起城池差得远了,带着两万多难以作战的兵卒,这仗要怎么打?

    嘴上不说,可众人心中都是明白的。之所以能够守到今日,不外乎是各地攻城军队都不是异族军中的精锐罢了。匈奴之主刘渊有意借此来磨练一些外围部族的斗志,训练其攻坚能力,因此并没有下令急攻。

    可一旦对方采取了全力攻势之后,各地残余的晋军相继溃败,这也不正说明了胡人之前有意藏拙?

    若是在日后的作战中,汉朝因为这一情况而误以为对方的攻坚能力不过如此,到时候恐怕不是一地一时的胜负,将会影响到整个战略的布局!与晋国开战之前刘渊便暗中开始布置有意放王戎这一脉人一条活路,借此来逼迫晋国从南方的战线上撤退,毫无喘息机会的进入北方战线,同样是在漫不经心间已然埋下了伏笔。

    在晋国上下众志成城的调兵遣将与王戎联盟,认为自己发觉的早险些被塞外势力所趁之时,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了疲惫之师,而更因此替刘渊完成了汉朝难以适逢其会的有利条件。

    没了汉朝的插手,没人支援晋国的疲惫之师,更没人与胡人分抢河北之地,胡人的战略可谓是漂亮至极!

    而眼下对晋国残兵久攻不下不外乎也是有意炮制的假象,这刘渊既然如此狡猾奸诈,轻而易举便应允了诸葛京的提议难道其中便没有其他的打算么?

    张轨并非没有这方面的疑虑,甚至诸葛京也早已吐露这一方面的担心。但汉朝的计划便是建立在这条险路上的,只要胡人放行,即便是杀机四伏也没有道理开始退缩。

    张轨留下了半数的随从辅佐众人,带领余下之人在大家的护送之下准备出山前往邺城。

    来到山口,只见匈奴兵马雄壮列阵占据了山口前的空地,张轨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凛,面上却是颇为自然的使人上前交涉。

    不想匈奴阵中弓箭射出,正是落在那使者马前,使者见状不敢继续唯有打马回身禀报。

    张轨眉头一紧道:“此乃刘和旗号,若无刘渊吩咐绝不敢如此胡来,待我上前询问!”

    祖逖与孙旂对视一眼心中想的皆是一般,张轨乃是汉朝此番前来交涉的副使,一旦在这里有什么不测,那么众人便再没屏障。况且眼下是非常时期,张轨绝对不能够出什么意外。当下二将各持刀兵分左右徐徐跟在张轨身侧形成保护姿态,对此张轨也没有拒绝之意。

    “我乃大汉使者张轨,大单于可在军中!”张轨纵马来到阵前猛一低身抄起地上的箭矢仔细端详。

    对面的匈奴兵将好似也知道来人身份特殊是射不得的,闻言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伫立阵前自有一股百战沙场的惨烈之气油然而生。、

    “此乃匈奴精锐!”祖逖双目一亮,身躯微震。

    “哼!”孙旂冷哼一声脸色也是有所变化。

    二人久经沙场孤军守城也是不惧,但如今见到匈奴的精锐兵马心中却是有了很大的触动。

    据二人所知,与晋军交战的异族各部人马中,还没有这般程度的异族军队出现过。换而言之,异族联军能够在不到四十日的时间内灭掉晋国,用的并不是最为精锐的部队……

    身为晋国武者,祖逖,孙旂见状如何不震撼?

    “大汉使臣张轨请大单于出面一叙!”张轨端详过手中的箭矢,在听见左右祖逖,孙旂的话语,心中也是震撼不已,可嘴上仍是呼喊着。

    见对面的匈奴军中仍是没有动静,张轨脸色一沉双腿微微用力一夹,胯下的战马便缓缓的向前移动靠近匈奴战阵。祖逖与孙旂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彼此对张轨的赞叹之意。

    面对千军万马能够有如此勇气者绝对不是一般人物,况且眼下对方来意不善,张轨的使臣身份也做不了保命符,相反还会成为对方的祭旗人选,因此其人便更不简单了!

    “大单于既然在此,何不现身一见?莫不是怪罪张轨他日失礼么!”张轨缓缓向前移动,扬声第三次发问道。

    那阵中之人似乎也是按耐不住,一年轻的声音悠悠响起道:“先生中原高士,难不成看不出父王不在此地么?”

    见对方有所回应张轨心中顿时妥当一些,若是对方继续没有回应,自己是否继续向前还须一番挣扎的。军队乃是征伐之用,自有其一套规矩,若是过于迫近等若是冲撞了对方的阵势,会带来何种的后果那便不得而知了。

    停下马匹,张轨恍然大悟道:“原来刘曜大人在此,张轨失礼了!”

    “哼!先生要学诸葛行宗么!”阵中答话之人乃是匈奴打单于刘渊的继承人刘和,此刻闻言虽是识破了张轨装傻的意图,可话语中却是带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以及愤怒之感。

    诸葛京先前在邺城皇宫中明目张胆的挑拨匈奴治下汉官与胡人的关系,更是对刘曜的养子身份大做文章,已然惹怒了匈奴上下。今日张轨自然看得见那旗帜上写的乃是刘和,并非刘曜。可有意说错,其用心却是值得一番推敲。

    “哦?在下见这军容雄壮,三军整齐还以为是刘曜大人的麾下,想不到是玄泰王子,失敬失敬!”张轨等的便是这句话,不假思索的躬身抱歉。

    眼下匈奴强兵拦路,杀气腾腾,张轨出面交涉不提眼前之事,却一味的激怒对方,祖逖与孙旂皆是不明所以,可旋即又是明白了张轨的用意。汉朝乃是强国,匈奴纵然士气正盛也不过是番邦而已。

    张轨自诩大国使臣,面对匈奴之人若是只顾着讲道理,唯有落入俗套难以成效。言行之中表现的无所畏惧,甚至带有几分主动挑衅,只要掌握好火候,不但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安全的影响,更是让对方心存顾虑,不敢轻举妄动。

    匈奴兵将忽而有了动作,但见匈奴大单于刘渊的继承人刘和缓缓骑马而出。但见其人身长八尺有余,仪表堂堂,颇有几分气魄,显是继承了其父亲不凡的外表。只是通过前番朝堂的试探,张轨已然知道此子纵然外貌不凡,可内中的气度比起乃父可谓是云泥之别!

    刘和字玄泰,此刻拱手道:“刘和奉父王之命请大人留在此地等待父王传召,非父王之令不得擅自离开。”

    张轨闻言心中暗自点头,这刘和虽然气度上差了一些,但头脑并不笨。开场一句话不仅仅说明了来意,更是点出了此地做主乃是刘和,并非是刘渊或者刘曜。避开正面的言辞交锋,来削弱自己的挑衅,这般做法还是个颇有韬略的家伙。

    “玄泰王子此话怎讲?难道将大汉使者留在这荒山野岭餐风露宿便是贵族的待客之道么?”张轨思量对方的用意,心中暗自嘀咕。

    跟随自己的匈奴使者此刻想必刚刚抵达邺城,如此说来刘渊的命令乃是在自己回到此地之前发布的。既然如此,看来匈奴一方已然有了某种计划,因此才对与自己见面都不感兴趣,直接采取禁锢的手段来。

    可对方如此,究竟是有何图谋呢?

    祖逖和孙旂都是精明之辈,在这非常时期也听出了些许的弦外之音,但也是想不通刘渊为何如此怠慢汉朝使者。要知道在此之前还与诸葛京把酒言欢一诺千金,此时不过是区区十日,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即便要怠慢折辱,也是到了邺城的事情,可根本不让人离开此地,是真的有事耽搁不方面相见,还是说是否会见汉朝来使已然不重要了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战火重燃(上)

    二十余艘楼船停靠在渡口,汉军的大旗迎风飘荡,近几日风势极大,旌旗的边角在狂风的吹袭下哗啦啦的响个不停。{请在百度搜索,首发全文字网阅读}汉军的船舰极其雄伟,在上游地区是匈奴人的水军舰队,虽然离着很远可已然是相形见绌。

    停靠在渡口已然过了数日,这是汉军专门用来接送晋国残兵的战船。上游是匈奴仓促组织的水军监视,渡口岸上屯聚着一只近万的异族军队,日夜都在防范这汉人的水军有什么行动。

    塞外异族何时见过如此大的船只,不少兵将纷纷试图靠近观察打量,看一个个充满惊讶的神情倒不是装出来的。只是汉军同样有所戒备,况且汉军又不登岸,因此双方隔着渡口互相张望,很是无趣。

    “胡人张望不断让人厌恶,等待许久也是没有消息传来,胡人怕是不可信。”汉军大将关彝在船舱内连续憋闷数日甚是烦躁道。

    一名文官在旁陪坐道:“大将军一切皆有安排,距离时限已然不远,将军整日藏身船中烦闷乃是自然,相信过不了多久便是大展拳脚之日了。”

    这文官交做程咸乃是从前的晋官,此次奉命率领船队前来迎接晋国降兵。而关彝却是从未露面一直藏身船中。

    关彝手捻须髯道:“这次战事凶险万分,上游胡人战船虽是残破,仍是威力十足,为避免胡人起疑这里的二十五艘楼船少有战械,程大人你也要小心才是。”

    程咸笑道:“胡人杀我百姓,视我等如牛马牲畜,能够上阵杀敌程某荣幸之至!不满关将军,这几日程某枕戈而睡,等的便是这一日到来。”

    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时间又是一夜过去,翌日清晨程咸依旧派遣使者登岸与胡人沟通,打探消息。

    “使者已然回转依然没有消息,关将军你看?”程咸接到回报后立即进入舱内通传消息。

    但看关彝一身绿袍内罩软甲,外披重铠,几名小卒正帮关彝整理铠甲,绑紧扣带。关彝神采奕奕,一双目光炯炯有神,朗声笑道:“诸葛行宗,张士彦皆是干练之士,约定时限既到仍是未能传递消息,必是遭遇不测。开战在即,程大人保重便是!”

    二十五艘楼船应令而动缓缓向渡口岸边靠去,渡口的胡人整日观察汉人的船只试图看出些门道来,奈何那楼船巨大无比,露面的总是那百十号人,如何探得内中虚实?此刻见汉船不请自来负责监视的胡人不由得惊慌,忙派人通传后方大营。

    那楼船根本不理会岸上胡人的叫喊,纷纷放下船板靠岸,但闻战鼓擂动,旌旗挥舞,三千汉军火速登岸杀奔异族大营!

    胡人虽是悍勇,却不是傻。岸上监视的百余人如何敢拦路?当下各个抱头鼠窜纵马而逃,有徒步在此的皆是被汉军追上杀死。将近异族营盘,异族营门一开大将贺图拍马抡斧率领七八千兵马猛然冲出,虽是凶猛,可仓促之间确实没甚阵势。

    “胡狗言而无信,害我大汉使臣,关彝来也!”关彝飞马挥刀一骑当先,青龙刀宛若飞龙在天杀入异族人群之中!

    汉军见状各自呐喊加快脚步,跟随关彝冲入异族阵势之中,杀得异族军马措手不及一时惨呼不断血肉横飞!

    贺图见状怒极而笑道:“区区数千人何惧之有,给我杀!”不等吩咐异族兵将早已围拢而上,也顾不上什么阵势,只是见到汉军便是拼杀罢了。汉军虽然杀异族兵马一个立足未稳,可毕竟兵力相差悬殊,初时还能占据上风,时间一久终是难免被围困厮杀。

    岸上大战惊动四方异族兵马,身处上游的异族水军更是闻讯而动,顺流而下来截杀汉军楼船。不想未行数里,反是汉军的巨大楼船逆流杀来,汉朝大臣程咸仗剑立于船头指挥舰船痛击胡人水师,毫无惧色!

    胡人见了不由得各自大笑,这批汉朝的船只已然被自己这一方观察仔细,船上的投石车巨弩等物撤掉了七七八八,余下的攻击力简直是不值一提,即便有着较大的体型,可逆流作战之时又有何用?

    “准备夺船!”胡人站在船上看着迎面而来的几十艘楼船心中痒痒的很。早在见到汉军楼船时胡人便有了共识,上面更是传下了军令,一旦事情有变可尝试夺取汉人的楼船,来弥补河北舰船严重缺少的情况。

    既要夺船,火攻等物却是用不得的,被砸坏的船只可修补,但火乃是无情之物,火势更是无法控制,若是依照正常的战术倾倒火油顺流作战,怕是一艘船也是抢不到的。

    弩石激射,遍布空中,汉人火力虽然微弱却是不肯示弱逆流冲撞胡人水师。不断传来的巨响加之黄河上的喊杀声交织在一切,这战事的规模纵然不大,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甫一交锋汉朝水军已然遍体鳞伤,然战事继续深入却是接二连三的沉了数艘胡人的战船。胡人手下留情不想用火,可汉人却没这般的顾忌,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即便如此,双方仍是火力差距明显,本是不应如此。

    奈何激战之中战船颠簸甚巨,船上的胡人虽然皆是能适应风浪之人,然在战事之中在水面真刀真枪的开杀,总是没有地面上踏实心中难免紧张,竟是有不少人开始晕眩呕吐,如何能够拼杀?

    胡人控制的战船美其名曰称之为水军,实际上不过是不晕船的胡人手持刀枪在船上控制着汉人操纵舰船作战罢了。试问塞外之人就算是懂得水性的,对于从未见过的战船哪里会在这样短的时日学会操作?

    晋国承袭魏国的残余,水军战士的能力已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为了与北方的异族作战,大量的水师也是登陆当做地面部队使用,留下来的人水平又是降低了一个档次。

    可这还没够,晋国灭亡奔逃民间不愿意为伍的又是跑了不少,待胡人抓了一些人充数,可控制战船的汉人其水平远远没有达到能够作战的要求。平日演练操纵各项军械还是有模有样,真到了性命攸关之时哪里排得上用场?

    那负责监视的胡人自顾不暇,能够操船的汉人也是不愿送死,当下不少船只都是无心迎战纷纷躲避战场试图保住性命。

    不想那汉朝派出使者之时早已对此行的时间有了判断,在约定的时间内无论是诸葛京还是张轨,皆须想方设法传出消息。若是没有消息,关彝这一路人马便会立即登岸作战,而同时程咸的水军更会用最快的方式通知前来传递消息的各方舰船,展开全面攻势!

    最先响应的乃是屯兵官渡的汉朝水师,以及濮阳的兵马,两支水军战船虽然不多但胜在距(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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