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香绮罗 > 香绮罗 第 4 部分阅读

第 4 部分阅读

    呻吟着、模糊不清地说:“少将军,我……好难受,头昏得难受……”

    “不昏才奇怪。”房扬古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真是蠢得可以,这种喝法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魏婴勉强将眼皮撑开一道缝,斜睨着幽暗树影下的房扬古,一派孩子气地说:“这下你总该理我了吧,你一整晚都不理我,我心里很难受……也很气……”

    房扬古一怔,担心她说出什么醉言醉语来,立刻打断她。

    “看你惺惺作态的勾引我爹,我比你更生气,就算想报复我,可以想别的方法,非要这样作践自己吗?”他再也忍不住怒骂起她来。

    魏婴一听,气得用力挣扎着。

    “什么惺惺作态?太过分了,我不只要勾引他,我还要杀了他──”

    房扬古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进假山后,沉声喝道:“你醉疯了?一大堆疯言疯语!”

    魏婴醉醺醺地看着他凶巴巴的脸,越看越委屈,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她抱住他的手臂,呜呜咽咽地低泣起来。

    “是你害我发疯的……你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了,还对我这么凶……”

    房扬古愕然。“我把你的什么东西送给别人了?”

    “我的少将军夫人,你把我的少将军夫人还给我呀,你还给我……”她揪扯着他的前襟,嘶喊着。

    房扬古怔住了,一股柔情悄然自心底泛起,如果当初他知道魏婴会痴执到这种程度,一定不会对她开这样的玩笑。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温柔地说:“你醉得太厉害了,我带你回去,叫阿乔给你醒醒酒。”

    他想扶她站好,她却摇晃了两下,又倒回他身上来,乌黑的发丝柔柔拂过他的耳际,他敏感得倒抽一口气,低下头,看见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和吹弹可破般的雪白肌肤,泛着粉嫩的红潮,魅惑着他。

    他的呼吸急促、遍身烧灼般的疼痛起来,当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颈项,一阵战栗,忍不住发出浊重的喘息“

    他猛然一惊,强抑下炽热的思绪,粗鲁地将她拉出假山,步履飞快地拉她回房,魏婴踉踉跄跄的,几次差点摔倒,她大声嚷嚷着:“急什么──慢点呀!”

    “再和你厮混下去,肯定会出事。”房扬古硬邦邦地说。

    “会出什么事?”她惊怪地反问。

    房扬古不睬她,半扶半抱的把她拉进她的房里,一看见阿乔,立刻吩咐:“去弄醒酒药来,魏婴已经醉得神智不清了。”

    “谁……神智不清了?”魏婴扑向阿乔,吃吃的笑说。“阿乔姐,等我成了大将军的人,就不用怕……阿灵那个狐狸精了……,你开不开心?”

    “我……去弄醒酒药。”阿乔吓得忙扶魏婴躺下,立刻转身出去。

    魏婴突然又从床上跳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少将军,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当上你的姨娘……”

    房扬古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句话刺得他浑身发痛,他冲向她,扳住她的肩,咬牙切齿地说:“我绝不许你做这种事。”

    魏婴的笑容逐渐敛去,她颓然低首、幽幽细诉着:“我是你捡回来的,我的命是你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认真去做了,为了你,我读完诗经又读易经,读完了春秋又读礼记,就算受尽阿灵姐的折磨也全都忍下来了,因为你说你会回来,我便认真地等你回来,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啊,你的人是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好象与我无关似的,已经有人当了你的夫人,我那么努力……原来全是白费力气,我的心都死了,还在乎什么?”

    魏婴的每一句话都敲进了房扬古心里,难以言喻的歉疚感充塞在他的心口,一种陌生的疼痛劈面而来。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魏婴苦笑着,轻声低吟。

    房扬古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地将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她柔细的发丝,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嫣红的双颊和轻轻蹙聚的眉尖,都令他心荡神驰,他内心的情绪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禁忘情地俯下头,抬高她的下颚,温柔地吻住她。

    本来就已醉得昏昏然的魏婴,这下子更觉得天旋地转了,她不懂得响应,被动地任由房扬古舔吮着她的舌尖,体内残余的酒意轰然焚烧起来,她燥热得难以呼吸,而房扬古细密的狂吻几乎令她窒息,她的心跳异常激烈,急速地喘息着。

    魏婴伸出手紧紧抓住他,整个人晕眩地快要支撑不住,隐约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滑向她的心口,停在初熟却还稚嫩的、仍微微发疼的胸脯上,一阵狂猛的晕眩朝她袭来,她禁不住呻吟出声:“少将军──”

    房扬古蓦地放开她,见到一张染着红晕的俏脸,气喘吁吁、弱不胜情地抖颤“

    他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激烈的喘息,嘴唇干燥,喉中焦渴难耐,他从没有这样动情过,感觉陌生且惊心动魄,无法克制。

    他猛地起身,奋力奔出她的房间,头也不回,怕一回头,必定跌进她那张柔软甜蜜的情网,难以自拔。

    他冲进花园里,极力平复昏乱复杂的思绪。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夹带着清雅芬芳的香气,他清醒了一点,这才发现自己伫足在梅花树下。

    他怔怔望着满天飞舞的花瓣,随手去接,落花竟在他的手心悄悄化去,他愕然,抬头一看,才发现缤纷洒落的不是花瓣,而是入冬后的初雪,如絮乱飞。

    他无法肯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还是现在?

    又彷佛是潜藏在云雾中的那一颗心忽然明亮了起来,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原来,魏婴那张夺人心魄的笑靥,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上了。

    天还没大亮,魏婴就被窗台上吱吱喳喳的麻雀声吵醒,勉强睁开眼睛,居然看见房间里亮得刺眼,她弹跳起身,扑到窗前一望,惊喜地大叫:“阿乔姐,你看,下雪了!”

    被魏婴折腾了一整夜,刚刚才躺下睡了一会儿的阿乔,没好气地回话:“你闹够了没呀,我的阿婴小姐,你已经整了我一夜,现在能不能饶了我,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呢?”

    魏婴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我整了你吗?怎么不记得了?”

    “少装蒜了,少将军亲你的事总不会不记得吧。”阿乔嘀咕着,翻了一个身,裹紧了被子继续睡。

    “你说什么?”魏婴大吃一惊,迅速爬到阿乔床边,用力摇着她问。“你刚刚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要怎么说清楚嘛,真快被你烦死了。”阿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气呼呼地说。

    “你醉了,然后少将军送你回来,接着我去拿醒酒药,一回来,就看见你们两个在亲嘴啦,少将军走了以后,少将军夫人还差人来找过他三回,而你又翻来覆去,说了一整晚的梦话,烦死我了……”

    魏婴呆了好半天,突然双颊一红,神情如醉地低语着:“原来是真的,昨晚头晕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是作梦呢,原来竟是真的……”

    她恍惚地笑了笑,然后怔怔出神。

    “别高兴得太早了,你呀,现在搅乱了一池春水,看要怎么收拾才好哦。”阿乔当头给她浇下一盆冷水。

    魏婴没听明白,仍自顾自地陷在陶醉的情绪里,她软软地倒在床上,拥着被子,轻叹着:“阿乔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惹了老子,又惹了老子的儿子,你想让他们父子两个为你反目成仇吗?

    我看老天爷也帮不了你了。“阿乔的口气严厉。

    魏婴半晌不语,许久许久才低低说了句:“少将军是不可能要我的,他已经娶了公主,也都对我表明得很清楚了……”

    “那他昨晚为何一夜没回房?”阿乔插口。“少将军夫人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咱们这屋里找他呢?岂不是怪事?”

    “是啊,为什么呢?”魏婴接着阿乔的话,自言自语。“少将军到底去哪儿了呢?”

    “你慢慢想,我可要睡了,不许再吵醒我,否则把你的骨头拆了当椅子坐。”

    阿乔故意露出凶恶的表情,魏婴朝她吐了吐舌头又挤了挤鼻子,然后识相的起身,梳理整齐之后,便轻轻离开屋子。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这种不必打水、洗衣、劈柴、生火,养尊处优的舒服日子,还真让她无法适应、没有安全感。

    想起阿乔对她说的话,她的心绪慌慌乱乱起来,昨晚,少将军是不是真的亲了她?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懊恼,昨晚发生的事,她都依稀记得那么一点点,却偏偏不记得这件事。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刚下过雪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脚上穿著薄薄的丝履,踩在积雪的泥地上,脚尖冻得都发麻了。

    远远看见下人房里冒出浓浓的白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熬煮豆汁的时间,她想了想,天这么冷,干脆去要碗热豆汁喝也好。

    她一头钻进热气腾腾的厨房,看见十三岁的小丫头阿莲正在全神贯注地生火,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阿莲背后,用力朝她背上一拍。

    “阿莲,你在干么呢?煮豆汁吗?”她笑问。

    阿莲被她吓得跌在地上,大喊:“你吓死我了!刚从这里逃出生天,就回来寻我们开心吗?”

    “说话别那么酸行不行?”魏婴蹙了蹙眉,从阿莲手中抢过柴火,嘟囔地说。“不过是回来跟你要碗豆汁喝嘛,凶什么呀,大不了帮你生火行了吧。”

    阿莲一把将柴夺了回来,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是什么身分,我怎么敢让你生火,要喝豆汁再等会儿吧,还有啊,小声点儿,别把里面的人给吵醒了。”

    “喂,太阳都快出来了,是哪个人胆子这么大,不赶快起来干活,还怕我吵醒他,你没说错吧?”魏婴非但没放低声音,反而还故意说得更大声。

    阿莲吓得忙嘘她一声。

    “当然喽,以你这个未来大将军姬妾的身分,自然是不必怕他的,人家将来说不定还得唤你一声姨娘哩,多威风。”阿莲酸溜溜地说着。

    魏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人到底是谁?”

    “将来能唤你姨娘的人不多吧,不就是那个昨天才回来的少将军吗?”阿莲甩了甩粗辫子,继续将柴丢进灶里。

    魏婴惊得摀住了嘴,只听见阿莲仍在自顾自地说:“少将军那个人可真奇怪,舒服的床不睡,偏偏跑来睡你和阿乔姐以前睡的那张硬板床,昨天夜里下雪,那间空屋子里又没有炉火,他难道不觉得冻吗?我真是想不通……”

    魏婴没听她说完,立刻转身朝那间屋子奔去。

    她和阿乔姐住了八年的那间房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冬夜里若没有炉火取暖,根本冻得人不能入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少将军竟会跑到这里来?

    她连门都忘记敲,直接开了门冲进去。

    房扬古被她的开门声吵醒,征战多年的浅睡习惯,让他瞬间惊醒,机敏地跳起身来,一看见魏婴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也愣住了,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

    “少将军,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她像飞的一样扑到床边,满脸困惑地问“

    房扬古深深望了她一眼。

    “不为什么。”他简短地回答。

    “很冷吧?”魏婴四面一望,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件铺着硬棉的被子裹在他身上,她焦急地频频追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没有冻着吧?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头疼吗?手脚疼吗?”

    房扬古不禁笑了起来。

    “前几年带兵过江时,那种冷比现在冷上好几倍,有好几回也都是在身上裹一层稻草,直接就在雪地上睡一夜,这点冷算什么,你太大惊小怪了。”

    魏婴垂下了眼睫,轻轻地说:“那时候是没有选择,是迫不得已的,可是现在,你有舒服的床不睡,却选到这间破屋子里来睡,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望定她,目光深邃,闪出火一般的光芒。

    “你说得对──”他淡淡一笑。“我应该去睡那张软软的床,还有一个女人暖好了被窝等我,何必虐待自己睡这张冷板床呢?抱着一个女人温热的身体,也比抱着这床硬棉被强。”

    魏婴咬了咬唇,一颗心敏感地受伤了,脑中不禁浮起他抱着齐珞入睡的景象,妒火细细燃了起来。

    “我忘记你已经有夫人会关心你了,我的关心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的眼眶微红。“以后我不会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

    她的话一说完,便负气地起身想走,房扬古迅捷地拉住她,她重心不稳,栽进了他怀里。

    “耍什么脾气,我的话还没说完。”他靠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房扬古把她的头紧紧压在胸口,她紧张地大气不敢一喘,心跳得很厉害,她感觉他的嘴唇扫过她的耳垂,声音轻轻地飘进她耳里。“想不想当那个替我暖床的女人呢?”

    她浑身一软,全部的力气都被他的一句话抽走了。

    房扬古抬高她的脸,见她圆睁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他笑了笑,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问:“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听得懂。”魏婴的心灿烂地盛放开来,她惊喜地勾住他的颈子,几乎在他炽热的怀中融化成水了。“少将军,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当然不是。”房扬古环抱着她的肩,紧紧拥着。“我从来不懂得哄人。”

    魏婴轻叹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她不安地问:“公主会答应吗?你既然娶了她,就不能害她伤心吧。”

    房扬古的脸色一黯。

    “齐王一心想将齐珞嫁给我,被我拒绝之后,居然用了卑劣的手段逼我屈服,我现在只要一看见齐珞就倒足胃口,至于她会不会伤心我也懒得理会了。”他淡淡地笑说,指尖轻抚着她的脸。

    “什么卑劣的手段?这么厉害,能逼你屈服?”魏婴大为好奇。

    “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媚药。”他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魏婴大感骇异,结结巴巴地。“难道强迫你和公主……”

    房扬古勾起嘴角,低声说:“你已经知道孩子要怎么生了吗?”

    魏婴的脸微微一红。

    “我都快十七岁了,怎么会不知道,你还当我是个小孩子吗?”她嘀咕着。

    房扬古轻笑了两声。“其实那一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只感觉到被下药之后的痛苦而已,可是明知道被陷害了,却百口莫辩。”

    魏婴感到不可思议,她已经觉得阿灵姐的手段够厉害了,谁知道这个齐国三公主的道行更高。

    “昏君所做的昏事实在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还有更骇人听闻的事,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房扬古见怪不怪地说。

    “将来──”魏婴抿嘴一笑,说:“将来,等我替你暖被子的时候,你再统统告诉我。”

    房扬古失声一笑,紧紧拥住她。

    “少将军,你不担心吗?”她忧心忡忡地问。

    “你指齐珞?”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你不必担心,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她甜甜蜜蜜的将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很安心地说:“少将军,记不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将我抱在怀里带进将军府的,这么多年来,感觉依然没变。”

    “是吗?”房扬古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笑说。“你当时还那么小,就已经有『感觉』了吗?”

    “当然有。”魏婴没听出他话中的玩笑味道,一本正经地回答。“当时我就很喜欢少将军了,喜欢得不得了。”

    魏婴率直的话倒令房扬古吃了一惊,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分得清楚单纯的喜欢和男女之间那种爱情的差别吗?”他正色地问。

    魏婴抬起头看他,认真思索着。

    “对阿乔姐就是那种单纯的喜欢,对你自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她笑盈盈地回答。

    房扬古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瞳,又问:“喜欢我和喜欢阿乔姐的感觉,你能分得出来有哪里不同吗?”

    魏婴似笑非笑地垂下头来,羞怯怯地说:“我自己当然知道其中的不同,总之,我心里明白就行了,你又何必这样苦苦追问呢?”

    “我当然要问清楚。”房扬古先前炙热的激|情冷却下来了,他冷静地说。“如果你对我的那种喜欢,其实就像喜欢一个大哥哥一样,那么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统统都要收回来了。”

    魏婴错愕地抬起头,呆望着他,心里越是发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

    房扬古看见魏婴那副迷糊困惑的模样,不免感到失望至极,魏婴到底不是全然明白自己的心情,对他所倾吐的话语,说不定只是出于潜意识的依赖罢了。

    魏婴可以理不清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倾慕还是爱,但对于他而言,却是必须要弄明白的,他不希望魏婴将来生悔。

    他轻轻推开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幽幽叹了口气。“我看你需要好好想清楚,免得自己骗了自己,如果你对我的感觉只是一个大哥哥,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好到此为止,否则,一旦你弄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之后,恐怕会后悔莫及。”他平静地说完,开了门大步离去。

    魏婴被房扬古的话搅得心都慌了,什么叫自己骗了自己?她听不懂!

    在她心里,他不只是一个让她安心的大哥哥,其中当然还包含了特别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她却一时说不上来,怎么说才好?怎么说才能令他满意呢?

    她跌进巨大的疑惑中,绞尽脑汁想寻出一个答案来。

    第六章

    魏婴魂不守舍地坐在廊下,房扬古提出来的“问题”,已经困扰她整整一个上午了。

    阿乔端来了午膳,看见魏婴竟然一整个上午都坐在同一个地方出神,不时地唉声叹气着。

    “你是怎么了?”阿乔靠过去,紧张地问。“你的魂掉啦?还是闲得发慌?”

    “别吵我,我的头好疼。”她有气无力地。

    “病了?”阿乔急着拉她。“快去躺着,我叫大夫来瞧瞧。”

    “不是——”魏婴抱着头、叹着气。“为什么少将军会问我那种问题?我想得头好痛啊。”

    “什么问题?你不是把那一箱子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吗?还回答不出来呀?”阿乔不知内情、一脸胡涂地说。

    “不是不是!”魏婴猛摇着头,烦恼不已。“算了,你帮不了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阿乔正要发表高论,门外传来咚咚的跑步声打断了她,她抬头一看,是齐珞身边的小丫鬟蝶儿,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来人可是齐公主跟前的使女丫鬟,阿乔不得不弯下腰,客客气气地问:“蝶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楼婴,我家公主要见你。”蝶儿仰着头,用她的朝天鼻冲着她们说道。

    魏婴蹙着眉头看她,没好气地回答:“见我干什么?”

    “教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么,去迟了小心你的脑袋。”蝶儿的态度轻蔑,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哎呀!”阿乔气得牙痒痒的。“这个臭丫头真讨人厌,牙尖嘴利,凶神恶煞似的,想吓唬谁呀,是公主就能随便砍人的头吗?”

    “嘘!”魏婴忙掩住她的嘴,低声说。“听说公主性情暴戾,还是别惹恼她为好,她既然『召见』我,我可得赶快去了,省得她逮到机会找我麻烦。”

    “快去快去,她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来找你兴师问罪的,偏偏又选在少将军出府的时间,对你非常不利,你自己可要当心点。”阿乔忧心忡忡。

    “别担心,我会应付。”魏婴虽然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害怕,不知此去是福是祸,想了想,便叮咛着阿乔。“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我回来,你可得想办法来救我。”

    阿乔忙不迭的点头,魏婴沉重地叹了口气,提心吊胆地走了。

    魏婴站在院落中,等着召见。

    齐珞的贴身丫鬟莺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公主在后面小屋等你,我领你过去吧。”

    后面小屋?魏婴呆了呆,为什么要选在那么隐僻的房间见她?

    她满腹疑惑,被带进了只有一扇小窗的幽暗房间里,而齐珞就坐在一盆烧得正旺的炉火旁,脸上面无表情的。

    魏婴战战兢兢的在齐珞面前坐下,齐珞的目光投向她,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魏婴不禁打了个寒噤,齐珞瞪了自己大半天了,究竟想怎么样?

    “你叫楼婴?”齐珞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冷笑。“听说……你是扬古从路边捡回来的,他捡你回来,可承诺过你什么事吗?”

    魏婴咬了咬唇,就算承诺过的事能对她坦白说吗?再加上,听见齐珞亲热地叫“扬古”,她就忍不住有气。

    “没有。”她轻轻回答。

    “那样最好。”齐珞冷峻地盯着她。“昨晚,大将军原是要留下你,成全你急于想当他姬妾的心愿,没想到扬古从中作梗,硬是把你给带走了……”

    魏婴的脸色渐渐发白,齐珞顿了顿,接着说:“也因为昨晚你醉了,大将军只好作罢,不过……有件事我不能释怀,为什么扬古送你回去之后,却一夜不归,该不是留在你那儿了吧?”

    “不是。”魏婴小心翼翼地回答。“昨晚我醉得太厉害,什么事都不知道,夫人不也派人来找过少将军吗?”

    “你如果真要藏他,我能找得出来吗?”齐珞咄咄逼人。

    魏婴一惊,想起房扬古的警告,急忙辩解:“没有,真的没有,我听阿乔姐说,少将军好象睡在下人房的空屋子里。”

    “下人房的空屋,为什么?”齐珞惊呼,显然现在才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还是自己去问少将军吧。”魏婴嗫嗫嚅嚅地。

    “真是有趣啊。”齐珞鼻哼一声,尖锐地大笑起来。“我不是傻瓜,这个问题不必问他,我也知道为什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哪儿是想当大将军的妾,其实是用了小计谋,想让扬古上钓吧?这种小把戏,本公主一点也不看在眼里,我可警告你,你最好别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别以为我会任由你利用美貌把他们父子两人迷得团团转,现在,我就让你明白,在我面前耍小计谋会得到什么报应。”

    魏婴第一次和齐珞交手,被她句句刀锋般的言语逼得脸色惨白,齐珞凶狠的目光就像老虎的利爪,将她撕裂得体无完肤。

    她读得出齐珞眼中的警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齐珞忽尔露出诡异的笑,旋身快步走了出去。

    魏婴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刻跳起来想走,两扇门飞快地在她眼前阖上,齐珞在门外当一声上了锁。

    魏婴感到一阵寒意爬满全身,她面对着墙壁投射出来的暗影,惊惶得不知所措,不知道齐珞把她锁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把她弄死在这里吗?

    她的脑子僵硬得无法思考,像场噩梦一样,饱受惊吓,怎么也逃不出去。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悄悄掠过她的鼻尖,她嗅了嗅,四下一望,不知香气发自何处,忽地听见齐珞的声音从那扇小窗微弱地飘进来,似乎在对她的丫鬟说着:“省着点用,这东西我已经没有太多了。”

    魏婴听了大惊——什么东西?

    当香气消失,她渐渐感到脸颊发热了起来,像有一把无形的火,缓缓烧过她的脸和她的耳朵,然后逐渐往下,烧着她的胸脯、她的腹部,最后,那把火烧抵她的下腹,她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觉得自己热得快融化了。

    是毒药吗?

    她浑身无力,躁热难忍,痛苦地爬到床上躺下,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急促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地步,她忍不住扯开领口,剧烈喘息着——

    这次死定了,就算房扬古能赶来救她,只怕到那时,自己恐怕已毒发身亡了,她痛苦得滴下泪来,难受停在床上翻来覆去。

    房门的锁被解开了,闪进一个人影来。

    魏婴神思恍惚,勉强集中精神看去,那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还没看清楚来人,那个人就直扑向她,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扣。

    “谁,你是谁?”魏婴发出来的声音像呻吟又像叹息。

    她听见那个人气喘吁吁的笑说:“这声音,听得真令人销魂——”

    魏婴听出了房庆绪的声音,不禁大惊失色,拚命地想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由着房庆绪一件一件脱她的衣服。

    她正觉得浑身躁热得难受,当房庆绪扯开她身上最后一件里衣时,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舒缓的叹息。

    “乖乖,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了。”房庆绪狞笑一声,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抚摸着魏婴光裸的肩臂。“多光滑的皮肤!那么嫩、那么细、那么白……”

    当他瞥见了魏婴靠近肚脐上方的那颗血滴般的红痣时,顿时激起了他体内狰狞的兽性。

    魏婴勉强将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皆乱地看见房庆绪灰白的头发、狰狞的笑容、肥胖的身躯,明明如此不堪入目,在她体内却兴起一股无来由的渴望,那种对男人的渴望既陌生又令她感到恐惧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自尊被饥渴的欲念拖着直往下坠,一直的往下坠,坠入万丈深渊,她尖声叫了出来,拚尽了全力嘶叫——

    房扬古刚刚进门,就看见阿乔守在马房等他,一看见他回来,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着︰“少将军,公主把阿婴叫去问话,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放她回来!”

    房扬古一听,脸色骤变,火速地冲去找齐珞。

    面对房扬古的质问,齐珞佯装不知。

    “我是叫楼婴来问过话,不过早放她回去了。”她不动声色地喝着茶,猛然想起那间暗房离这屋很近,得想法子引开房扬古才行,否则让他听见楼婴的喊声就不妙了,齐珞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说着:“我看你还是去找你爹吧,说不定是你爹带走她了。”

    房扬古脸色一变,心急如焚,转身欲走,却突然听见远远传来魏婴的嘶叫声,他猛地回头,瞪了齐珞一眼,怒不可遏。“你对她做了什么?居然还想引开我!”

    齐珞站了起来,还想说话,房扬古愤然掉头,循声去找魏婴,当他听见尖叫声是从一处僻静的死角传出来时,立刻奔过去,用力撞开其中一间上锁的房门。

    门一撞开,房扬古震惊地看见正在宽衣解带的房庆绪,而床上则躺着衣衫凌乱的魏婴,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房庆绪听见撞门的声音,立刻掉过头来,愕然地望向他。

    房扬古气得握紧拳头,怒发如狂,他冲过去,抓住房庆绪的手臂,用力一翻,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

    房庆绪痛哼了一声,待要挣扎,房扬古一脚踏住他的胳膊,手掌掐住他的咽喉,他瞬间不能呼吸,激咳得眼泪迸流。

    “我……是你……爹,你想……杀了我……吗?”房庆绪语不成句地嚎叫着。

    房扬古回过神来,匆匆放开了他。

    房庆绪半跪在地上,脸色紫红,痛苦地剧喘着,房扬古猛地一震,只差一点,他就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

    看见房庆绪如此丑陋无耻的行径,房扬古气得胸腔胀痛,转过身不想看他,直接快步地走向床前。

    魏婴恍恍惚惚地,漆黑的眼瞳迷雾轻烟般地瞅着他,雪白有如凝脂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潮。

    房扬古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

    他定了定神,飞快地拉来一件棉衣裹在她身上,抱起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送魏婴回房的路上,魏婴不安分地在房扬古胸前磨磨蹭蹭,她双手环住他的颈子,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一径地轻吻着他的喉咙、下巴。

    魏婴异常的举止和滚烫的身体,让房扬古感到极不对劲,他猛然察觉到,魏婴可能被齐珞下了安息香。

    他咬着牙,飞快地抱着她回房,瞥见正焦虑地等门的阿乔,急忙吩咐:“把所有的门都锁上,不许任何人进来,如果听见楼婴发出奇怪的叫声也不必理会,知道吗?”

    阿乔点头如捣蒜,立刻将屋里所有的门窗都紧紧锁上。

    房扬古把魏婴放在床上,顺手抓了一床棉被过来,把她密密实实的包住,魏婴浑身难受得像烈火在烧一样,哪里受得了,她拚命摇着头,胡乱低语:“我不要被子,我好热,我不要被子,我要你,少将军,我要你……”

    房扬古心神一荡,被她的话撩拨得血脉费张。

    他扳着她的脸,看见一双被欲望吞噬的眼睛,迷乱而痛苦地望着他,他知道被下了安息香的痛苦,也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男人,这一点要他去做并不难,他只需要占有她,纾解她的欲望、减轻她的痛苦就行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不希望这么做,如果魏婴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被迫成了他的人,万一事后魏婴后悔了,他该如何善后?两人之间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情都尚未厘清,不能再弄得更复杂了。

    魏婴的额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痛苦地呻吟着。

    “齐珞竟然将对付我的那一套拿来对付你,实在欺人太甚了。”他万分怜惜,轻轻抬起右手拭掉她额上的汗水。

    这一动,他压住被子的手松开了一边,魏婴用力挣出双臂,飞快地勾住他的颈子,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棉衣滑了开来,坚挺的|乳|尖、靠近肚脐那颗血滴也似的红痣,全都在房扬古眼前一览无遗了。

    他一瞬间无法呼吸,只听见心脏狂烈跳动的声音。

    当她小巧玲珑的酥胸软绵绵地贴向他,红唇送了上去,热辣辣地吻住他的唇,一个正常的男人,怎禁得起这般逃逗与诱惑,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疯狂地响应。

    在安息香的催|情之下,魏婴做了一辈子也不敢做的事。

    她贪婪地吻他,抚摸他厚实的胸膛,甚至饥渴地剥光他身上的衣服,看见他赤裸慓悍的身体,她体内的欲火更加强烈了。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摸索到了他的腰下,停在火热悸动着的地方,然后,她听见他发出低吼般的喘息,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了,他轻轻分开她的腿,温柔地探了进去。

    一瞬间的痛楚让魏婴屏住了呼吸,难以形容的焦渴悄然渐褪,彷佛有股沁凉的水,缓缓地从她全身每一寸肌肤渗入她的体内,奇异地纾解了火烧般的热。

    初解人事的魏婴,痛楚的感觉一直没有停止过,只是在痛楚之间,她也尝到了无法言喻的快感,她无助地攀附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被带领到什么样的境界。

    她浑身的肌肤敏感地发疼,即使是他无比温柔的触摸都让她发出难以自抑地呻吟,她迷失在陌生的欲海里,挣扎着,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害怕地搂紧他,无意识地呻吟——

    狂野的激|情让房扬古无力自控,他攫住她火热的舌,将她呢喃呻吟的声音全部吞没,极尽欢愉之际,阵阵舒适放恣的快感烧融了他,他乏力地瘫倒在她身上。

    魏婴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怀里了,但那苦热终于熬过去,四肢百骸乍然松散,依稀间,彷佛嗅到幽兰般的清香,她吁了口气,伏在他怀里,轻绿地呼吸着。

    当魏婴完全清醒过来时,房扬古正俯视着她,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一瞬间,记忆全都回来了。

    她猛然想起自己是如何不知羞耻地逃逗他,疯狂地做出现在令她一回想就脸红不已的事。

    天哪!这下子,他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魏婴又惊又羞,仓皇地蒙住脸想爬起来,没料到四肢还带着麻痹的刺痛,她低呼一声,房扬古立即抓住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还难受吗?”

    魏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把自己的脸拚命藏到没地方好藏。

    “你现在一定瞧不起我了,我居然对你做了……那种事……”她的声音尴尬又无措。

    “那是因为你被齐珞下了媚药,我不介意。”房扬古低笑着。

    “我以为中了毒,原来是媚药……”她悄悄望了他一眼,忙不迭地低下头来,心剧烈地狂跳,脸热得发烫。“就算是媚药,也还是太丢脸了。”

    “你是身不由己,没什么好丢脸的——”他扳住她的脸,正视着她。“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后悔吗?或是悔恨吗?”

    “怎么会!”魏婴急忙摇头,虔诚地低语:“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也不会去想悔不悔恨,我早就认定自己总有一天会是你的人,只是……只是……被这个意( 香绮罗 http://www.xlawen.org/kan/5543/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