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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异变爱》

    我和我的《异变》

    之前的前言太过**YY,特此删去,读者朋友请直接看序章——

    澄清:这绝不是一部生化小说,生化元素只是序章和首章中用来铺垫下文的,请不要狭隘地把本文定义为生化小说!

    内幕:故事中感情线完全取自现实,其余内容借鉴现实或架空,如有雷同,那你是在看历史书。

    自我定义:以超级现实的手法创作的超越现实的故事!

    写作目的:告诉世人,东北人并不是大老粗,东北人也有细腻的一面,东北人也有才华!特殊的历史铸就特殊的故事!天下文章一大抄?让这歪理见鬼去吧!

    第一节 风筝

    又是一个放风筝的好时节。wwW.

    广场的天空不是蓝的,或者说蓝只能是一种配色,花花绿绿的风筝遮住了大半边天,却不似雨前的乌云,这是一种繁杂的美。阳光挤过风筝间狭小的缝隙,化作一颗颗亮白的光珠,弹在了小纳久病初愈、稍显苍白的脸上。

    小纳住进医院这都要怪我。半个月前,她难得肯来我家玩上一天,天黑送她回家之前,母亲非留她在家吃一顿火锅,我们几个把家里能下锅的东西都找出来,红的绿的黑的,一股脑扔进锅去。这其中有一包放了好几年的老蘑菇,这东西已经被我遗忘许久,四年前拿回来的时候已经晾干了,没想到在潮湿的橱柜里放了这么多年,早已干瘪的菌盖竟重又变得光嫩鲜滑,菌丝探出纸袋已经长在了橱柜的木板上,散发出一股奇异、胜过檀香的香气,转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我本是不想加这陈年老菇的,但小纳被那种香气唤醒了馋虫,不容我阻止,非要加一些进去。在锅里上下翻滚着的蘑菇愈发香气四溢,连已经在外面吃过饭、正在一旁看电视的老爸也忍不住围到桌前,品尝起这道被忽略了好多年的美味。

    八戒总会因馋嘴而陪同师父双双落入妖精之手,我的这些馋嘴的家人连同小纳一起当晚就住进了医院,只有我一个人侥幸地逃脱针扎**的厄运,其实开锅之后我是抢着吃的……

    小纳说疯子吃了垃圾都死不了,我就是属于那一种。

    好在这些都过去了。

    小纳一双独特的猫咪似的眼,远远望着朋友那条游走于天际的巨龙,清澈的双瞳映着龙体上层层覆盖着的青鳞,让我一时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小猫,在它眼中映出的金龙鱼。

    那条青龙底下的线,连着正在我们身边张牙舞爪驾驭着风筝的我的那位朋友,他忘我地抻着线,上面的巨龙又是拼命地舞动着,像要挣脱那根并不粗实的束缚。

    他当然兴奋,在这片百花齐放的天空,顶数他那只风筝最为高级,完全立体的,精确到每一个鳞片。虽说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龙,但我肯定这风筝是最像龙的一个,或者说龙都长得像他这只风筝。

    而我也当然着迷,前面关于风筝的都不过是我的一瞥,此外我的视线每一秒都是停留在小纳这一边,她的侧脸永远是最美的,这种美远比上面那条长着角的蛇舞动一万下爪子更具震慑力。

    “嗨,你傻啦,看怪物哪?”小纳转过头,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怪物在上面呢,把风筝做成那样,太神奇了,”我有些失态,忙抬头又望起风筝,“……其实我看的不是怪物,是你。”

    “去死,抬头看着风筝说我,我又没在那飞!”小纳伸过手指要点我的脑门。

    我习惯性地躲开:“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你’就是指你啊?”

    狡辩着我跑到朋友身后躲了起来,她又试着打我,我就拽着朋友做挡箭牌,拽得他哇哇直叫,生怕风筝失去控制自己跑了。

    说到我这位朋友,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风筝迷。我们住得很近,从小玩到大,他家祖孙三代都好玩风筝。但此君手笨是出了名的,轮到他自己做风筝,过程是热火朝天的,结果却是惨不忍睹的。所以除非他爷爷从坟里爬出来,再和他老爸双剑合璧,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家伙给他糟蹋。

    等等,如果有那个人在的话,或许做出这样的风筝也不足为怪。唉,算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何必要想她呢。

    我缓过神,脑门已经多次惨遭小纳的葵花点**手,被点得红红的。我们边闹边忍不住问起风筝的由来,朋友却只是狡黠一笑,就好像拿捡来的彩票中上一个五百万大奖一样。

    闹累了,我们丢下朋友并肩走出广场,来到繁华的步行街随便找了一家冷饮店坐进去。

    我们面对面坐在小店的落地窗边谈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的轻松美好,阳光像照耀着春天的花朵一样抚摸过她的面庞,隐约间似乎真的让人闻到了花香。

    这是多么娇艳的一朵花啊!“娇艳”这个词引用在这里根本是黯然失色,面前这位中长发的女孩有着一张多一分算多、少一分算少的完美脸型,整齐而纤秀的双眉无需雕琢即是无可反驳的美;配上一双比猫咪更有神、更不怒自威的吊稍眼,让人怀疑看到了通往天堂的窗;小鼻子更是体现了艺术品的精妙,不似庸俗阴险的鹰钩鼻,但是透着愈加令人心悦诚服的高傲;红唇翕动,柔如凝脂,磁石一样时刻吸引着我的嘴唇。

    真不希望她面对的这个我——一个酸叽溜的穷书生会破坏了这分和谐。

    “生日快乐。”小纳给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但是没有拿出任何礼物。

    我不介意,只是飘飘然。

    “我发现我又……”我想重复曾经对她表白的话语,一道黑影剪断了她脸上的阳光。我们透过玻璃向影子投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我那位可怜的朋友乐极生悲,弄断了风筝线,失去控制的巨龙疲软地飘过步行街上空,撞到一边楼顶的水塔,挂在了楼沿上。

    几分钟以后,冷饮已经被我们加紧消灭干净。

    “带几张餐巾纸去给他擦擦眼泪吧。”我拉起小纳。

    起身的瞬间不经意看见了本被门前的花篮挡住的街角,不由得一愣。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个街角着实让我反胃,两个大男人紧紧地拥在一起“接吻”,他们头上正是那座带有水塔的大楼,巨龙挂在上面,垂下的尾巴悠荡着,很解风情的样子。

    真是世风日下啊……我没有向小纳解释为什么发愣,拉着她的衣袖推门出去就径直朝相反方向的广场走。

    奇怪……那两个玻璃再怎么忘我也罢,怎么旁边的人全都没有什么反应呢,难道是我成了OUTMN(别音译奥特曼,是过时男)?

    总觉得不对劲,每向前迈出一步,一种本能的不安就被放大了无数倍,终于使我忍不住回过头……

    看来……今天我这双眼睛是无法保持“原生态”了,那两个人周围,一对又一对做着同样事情的人,联合起来折磨起我这还不算太差的眼神。

    然而这绝不是玻璃团伙的统一战线,更不是行为艺术家们的又一壮举。我看见了红色,看见了“拥吻”完的一对分开,一个倒下,另一个满脸是血却毫不留恋,挂着一下巴的血丝和口水的混合物,摇晃着走向路边被吓傻了行人!

    小纳的尖叫像子弹一样从我的右耳钻进去,穿过脑子,再从左耳射出来。继而是更多女士的尖叫,此起彼伏,夹杂着绝望,和男士们的叫骂混成了一部史上最难以入耳的交响乐。

    乱了,全都乱了,步行街变得一团糟。

    起初只是水塔下的一小块范围,一个又一个倒霉鬼的皮肤被撕下甚至自己滚落,露出鲜红的肌肉,而这样的场景还不断地以第一对拥吻者为中心向四下蔓延。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人变成了那样,我们看得也越来越清楚,长时间被和平钝化了的人们似乎都被吓傻了,直到被撕开喉咙才后悔前一刻未能选择逃跑。

    当我反应过来要么逃要么死的时候,在那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名曰“丧尸”的东西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三米,我的心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逃命一个就是保护小纳。于是用渗着冷汗的手抓住她同样冰冷的小手,拉起她转身拼命地向尽可能离丧尸远的地方跑。

    且不管这能否战胜被撕成碎片的厄运。

    两只捏满冷汗的手握在一起不住地打滑,手心挤在一起发出“咕咕”的声音,随时有滑脱的危险,致使我不敢用尽全力来冲刺。小纳,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摔倒啊……

    我边跑边回头为她鼓劲,同时我也更真切地目睹了紧随我们之后所演出的不同的命运活剧。人们纷纷逃命,男男女女不惜将恋人推上血口以换得尽可能多一秒的保命时间;为人父母的不惜牺牲自己去保护他们未必能逃脱的孩子……哪个世界都是如此丑恶而美好。

    刚刚出院的小纳吃不消了,我的肺涨得也几近爆炸,大腿的肌肉酸痛难当,步子越迈越乱,速度越来越慢。好在丧尸们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前排的几乎已经全部俘获到了猎物,蹲下来享受起它们的美食,也许它们的本能还在,会告诉它们没有那么多的新鲜脑子供它们享受,而胸膛下热腾腾的内脏也挺不错的!

    后排的丧尸不顾前排同意与否边与之分享美食,再后来的又被挡住前路,要么急得哇哇直叫,要么干脆被绊倒摔了个满脸花。当然这些都是我们跑了不知多久,已经濒临极限才不得不停下来观察到的。

    但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我们亲眼目睹了一个正被丧尸啃咬着的尸体,明明小半个头都被吃光了,却又死而复生似的摸索着爬了起来,同时丧尸们也对它失去兴趣,悻悻地换了一个纯死尸去啃咬。很快,新起来的那个就以新食客的身份和“前辈们”打成了一片……

    “是小脑,小脑在下面,没有被它们吃掉,于是它也起来了!”小纳的声音明显在发着抖,但看得出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真不愧是学护士的,心理素质太好了。

    空**不来风,难怪有那么多的丧尸片,原来这东西真实存在!眼下这种事,任他再厉害的狗仔也杜撰不出来!

    “我们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小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绝望。

    “不会的,有我。”这之前我都一声没吭过,长时间的惊恐外加奔跑几乎令我吞舌窒息,此刻嗓子眼像冒了烟,陈年的咽炎如同被唤醒的火山,灼烧得厉害,真怀疑丧尸要是在我脖子上咬那么一口,会不会从中冒出岩浆来。

    也好,烧掉它那恶心的下巴,最好把舌头也烤焦!

    “正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才不放心啊!”说着,小纳甩开了我一直拉着她的手。

    我尴尬地咧嘴笑了一下,看着她扭到一边的哀怨的小脸。

    “对不起,我……”

    “对不起有什么用?”小纳气呼呼地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只小瓶子,“你的嗓子哑了,跟个公鸭似的,嚼点木糖醇吧,里面有薄荷。”

    我将瓶子推回去,向日葵一样尽最大努力在脸上挤出绝顶阳光的一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先跑路吧,这东西最好接吻前嚼嚼,我想,有机会的。”

    “切,痴心妄想。看你那表情,以为你是游戏里(注:那款超卡哇伊的僵尸类游戏——《ZW大战JS》,设未知数Z、W、J、S,结果自己猜,猜中有奖)的向日葵啊?”

    “哈哈,被你猜中了。”

    气氛稍轻松了一些,我的心里却愈发沉重。想起年后的2月21日,也就是我们分手一周年的那天,我一个不成功的索吻险些毁掉我们花了半年才难得重建起来的友情,导致相当长一段时间连见面的机会都被丧失掉。反复无常的她总是在不应该敏感的时候敏感,不应该怨恨的时候怨恨,却从不想想哪一个选择更宝贵更值得珍惜。

    我压抑住火气和悲伤,重新拉起她向我们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地进发。

    回想刚刚逃跑的时候,幸而这条街是我们以往约会的必经之路,地形早就烂熟于心了,所以没有随着人流迷失,而是尽挑捷径来跑,也因此先人一步脱离险境。但是那会儿敌人来袭的方向单一,现在大街小巷都不太平,如果继续这样鼠窜下去,一旦被丧尸堵住就要必死无疑。

    所以,还是想办法回到一条比较安全的大道上吧,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地择路逃生。刚刚就已经发现,这丧尸虽没有电影里演的那样缺乏运动神经,但眼神却着实不怎么样,大概真的是靠嗅觉吧,这样就算地上有个无盖下水井,它们也不知道去躲!今有此等地利,往日真是冤枉了那些井盖大盗了,他们真有远见卓识,不惜被警察叔叔们捉也要布下这么多的国家级陷阱!

    “你说,它们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小纳被我护在身后,看着我把又一个丧尸唬进了下水井。

    “是啊,转眼之间,就出现这么恶心的东西,又一眨眼的功夫便泛滥成灾了。”我略带歉意地向井下的丧尸摆摆手。

    “一个变两个,两个就变成四个,越来越多。”小纳的话里透着担忧。

    “指数级增长,太可怕了,以前数学从来不及格,连指数都不明白,这次领悟了。”我明白担忧已经来不及了,就如考试前夜的担惊受怕。

    “现在知道也不晚,就怕还不知道就成了它们的午餐。”小纳示意我继续向前走。

    “唉,我的那位朋友啊……怕是遇难了吧,或许在他风筝掉下来之前就已经……”

    “对呀,我们的家人都怎么样了!”小纳惊叫起来,掏出手机,但又无奈地放回口袋,伸出手要我的。

    “没电?真是你的风格。”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心里也是一阵阵不断膨胀的不安,默念着佛经祈求保佑我们的家人。

    平日里最繁华、信号塔林立的步行街这时竟然没有信号,小纳拨了半天都没有拨通,落寞的神情更像一座喷发前的寂静的火山。

    但愿一切都好,我们的家都在城市的边缘,我们都是那种讨厌城市中心过于复杂的生活的人。

    这时我才发现,商场大楼上播放广告的巨大屏幕也被雪花点所覆盖,一辆辆车撞进路边的店,被三五成群的丧尸围住,破碎的车窗只能透出司机和乘客绝望的惨叫……

    “怎么办啊!我妈还在家呢!我爸今天出车!”小纳又开始向我胡乱开火了。

    “所以今后手机要时刻注意电池嘛,说不定你家人早就给你打过来了!你总是顾着自己,漠视别人的关心,每次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都担心死了!你还说我神经过敏!”我委屈的怒火彻底被激起,她的霸道实在让我忍无可忍了。

    “你……!”

    第二节 枪声

    成功地压抑住了情绪,经过一路冒险,我们已经稍显习惯了。WenXueMi.CoM丧尸们喜欢成群地活动,只要避开丧尸群不被它们包围的话,偶尔遇上一个两个不合群的家伙,我们都可以躲到下水井后面,上蹿下跳地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然后就见它像截木头桩子一样扎到下水井里,洗它愉快的脏水澡。

    这招屡试不爽,最多一次一个井就掉下去仨,虽然小纳依旧闭着嘴不肯理我,但我对我们还能够亲密无间地配合感到庆幸。

    当然也不能老这么守株待兔,我们适时地增添了装备。我先是拾到一把锋利的铁锹,而小纳也在一家体育用品店里弄到一根包着金属的球棒,后来还在地摊的纸箱子里找到两把主战武器——混混血拼用的钨钢大砍刀,托了管制刀具永远管制不光的福!

    就算小纳再怎么蛮横不讲理,我还是不忍心让她动手的,我不想看到一个粗暴的她。虽然这种情况下胜者为王,真的是弱肉强食。

    天色渐黑,我们走了好久却也离家甚远,一路上都是撞坏的车,没一个能开的。此外碰到的幸存者也不少,但都是些绝望者,他们不相信大家还有逃生的可能,有的自暴自弃,有的甚至要劫持小纳,我只好尽力将其制伏,然后带小纳逃往别处。其实我也可以杀掉施暴者,但连人类都自相残杀了,还会有希望吗?最重要的,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尽可能地保留住心中最神圣的一处——人性。

    到头来一个伙伴也没找到,大家都在各自为战,很幸运我和小纳至少可以依赖着对方。

    以前从没觉得这个城市竟然这么大。更糟糕的是,对家人的牵挂始终挥之不去,保佑他们吧!我不想看到回家孑然一身的景象和小纳忧郁的脸!

    夜幕降临,我和小纳都不敢再在街上走动,自动亮起的街灯投下了昏暗的白光,由于没有了街边霓虹的交映,这被诗人无数次赞美过的灯光竟让我感觉冰冷而无力。

    夜可以笼罩住残破的身躯,却藏不住那种绝望的低吟。这唤起了我很久远的回忆,和这也差不多,却是有人保护我,而这次我不再是受保护者,相反要保护她。于是我怀疑起那段记忆的真实性,进而认定,那都是幻想。

    夜空下的低吟却不容我自欺欺人地当做幻想,它汇成最古怪的音符刺进我每一个毛孔,竖起了全身的汗毛。

    “这是感染之歌。”我想起了游戏中,男主角的那句话。

    突然两束灯光射到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小纳敏感的瞳孔在光束下急剧地收缩,同时跳着向灯光射来的方向连连招手。

    是人类,在KFC黑洞洞的玻璃窗里用手电向我们晃着,好像在示意我们快点过去。

    重又燃起的希望使我们忍不住加快了步子奔向KFC的方向,我把小纳让在前面,以便能够看护住她完整的身体。可危险还是无处不在,在经过KFC前的一个巷口时,一只丧尸猛然从巷子里扑了出来,扑倒了小纳,张开大嘴就要咬下去。

    小纳吓得连声尖叫,眼泪夺眶而出,两手本能地顶住丧尸的脖子,无力地抵御住了致命一击。我站在旁边握着刀子无从下手,丧尸的脑袋离小纳太近了,如果瞄不准就一刀下去,小纳免不了要受到伤害,可是已经不能再等了呀!

    又是光束,跃动着照向丧尸的脑袋,让我得以计算好它和小纳之间的距离,横劈一刀为它斩了首。

    冰冷的丧尸血喷溅了小纳一脸,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被我拉起来就向KFC跑去。

    周围又出现了四五只丧尸,好在KFC的卷帘门及时地升出一道缝,我跟小纳一前一后侧滚着逃离了外面的危险世界。

    KFC没有开灯,卷帘门降下来以后一切都黑咕隆咚的,只有那两束手电的光在我们身上晃来晃去。

    黑暗中有人说话了,从声音上听该是一个有点怯懦的年轻男孩:“你们还好吗?远看你们的动作,一定是人类……吧?”

    “是的,外面的人都变了,多谢你们救了我。”我感激地回答道。

    “不值一提,多两个人就多两分希望。顺着手电指的方向,上楼。”这次是个沉稳的女声,同时光束离开我们,落在地上慢慢地向一个方向移动着。

    我们听话地跟着光束走着,绕过几个座椅,又迈上几阶楼梯,来到亮着灯的二楼餐厅。

    餐厅里坐着一个正在用餐的男胖子,约莫能有三十岁出头,看见一脸血的小纳紧张地放下汉堡,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能借一下洗手间吗?”惊魂初定的小纳急不可耐要摆脱脸上的血。

    “啊……哦……身后就是。”胖子两手不停地擦着肚子说,我想小纳能够说话这一点足以让胖子稍稍放下心了。

    小纳顺着胖子指的方向来到洗手间外的盥洗台前厌恶地洗起了脸上的血污,洗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

    “晚上好,请问你们三个是仅剩的幸存者吗?”我坐到胖子对面礼貌地问。

    “哦……是,我是这里的老板,楼下是店里的钟点工,他们非要救人,想不到还真救来了你们两个……女孩受伤了吗?”

    “没,托你两个店员的福,我们逃过一劫。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张如翼。”我向胖子伸出右手。

    胖子没有和我握手,像是在忌讳我战斗了一下午沾上的满手血污:“我是雷莫霆。”

    “名字很霸道,我去看看她。”我自觉无趣地收回手,来到盥洗池前的小纳身边。

    “这些血真讨厌,跟你不相上下。”小纳用力搓着脸。

    我无奈地摊摊手:“就你老讨厌我,今天是我生日耶。”

    “衰神,和你在一起永远不走运,我讨厌的是你满身洗不净的晦气!”

    我刚想辩驳,楼下就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凄厉的破碎声针一样地刺着耳朵。

    小纳脸色一变,我忙拎着刀转身奔向餐厅一楼,刚跃下楼梯就踩到一只躺在地上的手电,整个人翻了个跟头摔在地上,后脑被小纳紧随而至的脚抢在楼梯前垫住,使我勉强逃脱脑震荡的霉运。手电打着旋滚向一边,光线投射到KFC四面的墙上,变成了UFO似的跃动的椭圆。另一束光四下晃着,同时光源处发出猛烈的敲击声,我忙起身抓起手电冲过去,只见救我的两个人中的女孩被一只丧尸压在下面,脖子刚被撕开一层皮,另一个歇斯底里地用手电猛砸着正从窗口往里爬的更多的丧尸。

    我不假思索地砍倒了咬着人的丧尸,然后扯过正在抡电筒的男的,挥起刀就对外面一顿狠劈。血肉飞溅着涂满了整个窗框,见危险击退,男的抢上来拉下砌在外墙上的卷帘窗。

    我们不敢耽搁,扶起受伤的女孩便冲上楼,胖子见我们三个鲜血淋头地爬上来,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所幸女孩的伤并不重,只是因为受惊而苍白着脸,被我们扶着坐在餐椅上。

    “你受伤了,让我看看!”小纳跑过来为女孩检查伤口。

    “我没事,放心吧。”女孩接受着检查,一手轻轻捏着男孩的指头安慰着他。

    “你看看,就知道你们不是好得瑟,到底伤了吧?”胖子瞥着眼在一边挖苦。

    “老板,我只是受伤了,毕竟还是救下来两个人呀!”女孩不服气。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我让男孩先坐下自己才坐。

    “我们见你们上楼,见没有别的人再出现,就想上来看看你们,刚一转身就从窗户扑进来一个怪物,把我女朋友扑倒了,紧接着又爬过来好几个,你都看到了……都怪我忘了放下卷帘窗。”

    “还好大家都活着,刚才真谢谢你舍命相救,外面那么危险,还肯为我们开门,不胜感激。我叫张如翼,她是我……朋友,木子纳。”

    这次我伸出的手终于被握住:“你好,我叫苏子卿,这是我女朋友方子晴。”

    “呵,名字真般配。”了解完情况,我把头转向小纳,“情况如何?”

    “不好说……”小纳犹豫了一下,“只是撕掉一层皮,没有伤及动脉和静脉,现在只需要消毒……”

    “店里没有留给这种时候用的消毒水!”胖子在一边唧唧歪歪。

    苏子卿没有作声,来到洗手间对面的门前,拨动几下密码盘开门进去,拎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

    “喂!谁让你动我的XO了!”胖子起身一把夺过酒瓶,剧烈的动作使他的大肚子一耸一耸的。

    “管你个XXOO!现在救人要紧!”酒瓶又接力似的被小纳一把夺走,“酒精纯度不够,但也只能用这个了,忍着点,会疼的。”

    小纳把酒洒在方子晴脖子上,女孩只是皱了皱眉,忍住没有作声,而男孩却像是被痛到,死死地抓着衣角。

    这时我才有空仔细打量我们的救命恩人,方子晴是个略微有点胖的学生妹,一看就是长期离家求学的独立女孩;而苏子卿剃了个平头,眼睛比我的还小,完全一张大众脸,看得出不是个久经磨练的独生子。

    “咱们还留着个半死不活的丫头干啥?她被咬了,弄不好也得变!”胖子气嘟嘟地坐下,腮帮子的肥肉一抽一抽的。

    “靠!她变了也比你强,死一边去吧!”小纳毫不留情地骂道。

    “你!敢在我的店里撒野!小苏子,把他们赶出去,做得好我给你加薪!”

    “老板,别……”苏子卿声音很小,听不出是拒绝还是阻拦。

    “想让我炒你鱿鱼不成!”胖子真是蛮不讲理,跟他比起来,小纳简直太乖了。

    小纳用手里的空瓶子给了胖子一个最好的回答,瓶子落在胖子堆满了肉的脑袋上没有破,但留下一个大大的包。

    “你们反了!行,你们不走,我走!”胖子捂着脑袋气呼呼地向楼梯走去。

    为方子晴处理好伤口,我们各自坐定,意料之中地看着胖子滴溜溜地跑回来:“我想了想,凭什么让我这当老板的走?我得在这呆着,你们这群蛆虫,无视你们!”

    受伤的方子晴无奈地笑了笑:“资本家,咱们管不了。你们打哪来?姐姐看起来很专业,是医生吗?”

    小纳尴尬地澄清道:“人家才十八周岁耶……护士学校刚刚出来,正在实习。”

    “哈,不好意思,妹妹长得太成熟了,有种刚加冕的伊丽莎白女王的气质。不过你的水平真不错,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我眼前浮现出的伊丽莎白女王,是个白发苍苍的富态老人,似乎在我印象里她就一直这么老,谁知道年轻时什么样子呢?

    “是戴安娜王妃吧,”我替方子晴换了一个比喻,“先别唠家常,想想我们怎么出去吧。”

    “我们已经想过了,现在手机完全打不通,只能在这等着来人营救。”苏子卿拿出手机晃了晃。

    果然,失去信号的不止我一部手机。

    “呃……”

    “唔……”

    不知什么时候,丧尸的呻吟声变得越来越大了,此起彼伏地笼罩着整座KFC餐厅。

    来到窗边望去,我们不禁发出一阵战栗,餐厅外成了丧尸的海洋,纷纷以餐厅为中心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向光性!植物都有的向光性丧尸一定不至于没有!天越黑,餐厅二楼的光就越明显,引来的丧尸就会越多!

    关灯!我没多发一语地四下寻找着开关,找到以后把整排的开关都拨了下去。

    “中邪了啊!还没睡呢关个球儿灯!”胖子在黑暗中大声吼着。

    但是这个方法的有效性还是让他乖乖地闭上了嘴,灯光熄灭以后,外面大部分的丧尸顿时便偃旗息鼓,各自朝着有光的别处游走过去了。

    太黑了,黑得可以看见自己眼睛放出的光。真的,向往光明的人,自身就会放出光芒。

    终于可以真正歇一口气了。

    如果没有这种胖老板,KFC是个好地方,它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餐厅,更是一个自由出入的公民用地。在从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常到附近的KFC二楼闻着汉堡的香味自习。

    两男两女各自对坐着聊起自己的话题。经过一系列风波,小纳的情绪也已趋于稳定,天上没有月,星星成了主要的光源,柔柔地投洒在餐厅里,映在小纳如水的眼底,脸庞轮廓投下的影子柔和而清晰。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看电影时,我给你买了那里的汉堡,你说你更喜欢KFC的。”

    “这你都记得,我早忘了,原来我还说过这个啊。咱们都来了,今天不想请我吃个够?”

    “晚上吃那种东西会胖的,你不是老吵着要减肥吗?天亮之后再吃也不迟。”

    “我店里的东西,今起一概打五十折。”雷胖子只会在一边煞风景。

    “嗨,姐姐,忘了告诉你们,今天是如翼的生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说他衰不衰?”小纳现在的挖苦一点也听不出歹毒,反而让我有着一种存在感,总比去年完全断绝往来的阶段,连个祝福电话也没有要强得多。

    “是吗?生日快乐。”小两口异口同声地说。

    两个人的声音只能听出一个声音的大小,女声有些底气不足。

    “说起来,你们很像情侣呢,为什么刚刚介绍的时候说是朋友?”方子晴接着问。

    “我们……以前曾是……”现在底气不足的轮到了我。

    “别听他白话,我们只恋爱一星期,他太差劲,我把他踹了。”小纳倒说得明白。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差劲在哪。”我真的不服气。

    “你啰嗦、偏执,喜欢大惊小怪,跟你在一起能累死!”小纳说话真是一点不留情面,“还恋旧,唱那歌比《黄河大合唱》都过时!”

    “谁说的!都是经典,你出生以后才有……”我最不服的就是怀旧也有错了。

    “你们真有趣,我有点困了,你们也跑了一下午,要不睡吧?”方子晴把垂下头,苏子卿赶忙把胳膊垫在桌子上给她枕。

    “好的,我们先洗洗再睡。”小纳起身把我拉到洗手间。

    “你不是洗过了……”我没说完,小纳的脸已经凑到我耳边,带有微弱电流的鼻息打在耳垂上。

    “她好像没精神,你还记得被咬死的人吧?我刚刚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体温上升了,如果存在着丧尸病毒这种东西,她很可能已经感染了。”小纳的声音又低又沉,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啊?那样不是很危险?”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可她是好人,我们不能害她。要不你守夜吧,有什么异动就赶紧叫醒我。”

    “好人……你甩我的时候就说我是个好人……”

    “别废话了,答不答应我!”

    “为什么要我守?”

    小纳撒娇地扯了扯我的胳膊。

    “好好好,我守!”我真受不了她的糖衣炮弹。

    深夜,大家都睡了,小纳枕着我的胳膊,长长的眼睛紧闭着,时不时呻吟几声,这一天一定把她吓坏了,让她做了噩梦。可怜的小纳,平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独立得不能再独立,这会儿竟然柔弱得可爱。

    雷胖子的鼾声盖过了一切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可总比听丧尸的怪叫要好。这时候我听出了夹在鼾声中间悉悉索索的擦衣声。

    我忙抬起头,只见方子晴幽幽地站起身,面孔正木然地对着我。苏子卿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发觉。

    “你怎么起来了?”我警觉地问道。

    “渴了……想喝点冰饮……”方子晴的声音沙哑而怪异。

    “你受伤了,我去帮你弄吧……”话刚出口,我又意识到把她留在熟睡的人身边似乎更加不妥,赶忙止住话头。

    “那样……多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说着,身影晃动着走向楼梯口。

    “喂喂,快醒醒,她起来了!”见身影消失,我轻轻拍醒了小纳。

    “起来了?谁啊?”小纳睡得迷迷糊糊的。

    “方子晴!她下楼喝饮料去了,我看她有点古怪!”

    小纳一激灵清醒过来:“快,咱们过去看着她!”

    我们摸黑轻轻来到楼下,点餐台上的小灯幽幽地亮着,微不足道的光不足以引来外面的丧尸。方子晴捏着可乐杯颓然地坐在被我砍死的丧尸旁边的座椅上,像在踌躇着什么。

    我们屏住呼吸不让对方发现,静静地看着那道颓废的身影。

    好像是做了多么沉重的决心,方子晴一把抛下可乐杯,蹲到了尸体旁边……

    小纳捂住嘴发出一声闷哼。

    这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并不算小。

    方子晴回过头,我及时打开的手电光线正落在她的脸上。她果真变了,脸色发紫、皮肤开裂,嘴上还垂着一条刚刚从尸体上撕下来的皮肉……

    也许是身体完整并且刚刚变化的原因,她的行动异常迅捷,回过身就扑向我们,小纳惊叫着甩开我闪向一边,可是变异了的方子晴却专盯上了她,不离不弃地追着她咬。

    响声惊动了楼上的人,苏子卿箭步冲下来,正看见我抡起刀劈下他女友的头……

    “你这疯子!你对她做了什么!”苏子卿脸色发青地一巴掌打掉了我的刀,神情痛苦地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着的女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把希望寄托给小纳,可是她却还吓得缩在墙角里嘤嘤地哭着。这可让我如何解释,砍下那一刀对我来说也不容易啊,这是我第一次对朋友下手,要不是晚一点小纳就要被伤害到,我才不会砍过去,可这么解释他能信服吗?认打吧……

    苏子卿全身颤抖地蹲在地上查看女友的尸体,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然后抱起尸首爬回了楼上,没有我意料中的那样情绪失控来打我,这反常的举动使我呆立一处不知所措。

    受惊的小纳颓废了许多,多年来坚强的伪装也卸了下来,被我扶到椅子上,趴在餐桌上小女孩一样地嘤嘤哭泣。

    伴着哭泣,她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

    我苦笑着摇摇头,从点餐台中间的空缺钻过去,保温炉里躺着成堆的汉堡,我戴上( 异变爱 http://www.xlawen.org/kan/55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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