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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人默哀,哎,她都到这份田地了,竟然还有心情戏弄别人,真让人想不通啊!

    第四十七章 争锋相对

    大殿的光华照在甫进门的女子身上,大殿呈现一瞬间的静肃,文武百官的眼神都凝在倾城的身上,有的吃惊不已,有的惊羡不已,都呆愣在当场。

    连景然看着刚进门的女子,神情有瞬间的惊怔,蓦然惊醒,唇边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倾城的美,未上任何的胭脂俗粉,衣着搭配,就那么纯粹的展现在人前,再加上眉间仿佛带有魔性的血蝴蝶,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灵动之美,这种不是来自于尘世,仿佛是九天之外的洁净。

    他的倾城啊!

    倾城神情淡然的走在大殿中央。

    庄司澈的视线定止在她的身上,黑眸渐渐深邃起来,炙热的胸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渗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中,周围的群臣都不见了,仿佛只有她。

    不知哪个老臣暗叹了一声,“红颜祸水啊!”声音太低,近乎呢喃……

    倾城神情倔傲,来到大殿并不下跪,只是微微的屈身施礼,淡声开口道,“不知皇上何事召见倾城?”其实她见到连景然还有齐硕时,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怕连景然今日欲兑现誓言了。

    庄司澈看向她,没有回答,看着她,轻笑道,“看来是朕亏待你了。”

    倾城轻轻一笑,淡然启口,“皇上说笑了,倾城至少还有衣服蔽体,比起很多人已经很好了。”

    庄司澈俊目闪亮,“你倒是懂得知足常乐!”这话说出,隐含贬义。

    倾城也不恼,只当自己听不懂他的话,“倾城也只是听之任之,若在自己可以应付的范围内,自然也会随波逐流。”

    “好一个随波逐流!”庄司澈轻笑,似是不愿意再提及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连景然,双眸一眯,淡声道,“连丞相!倾城公主已经来了,不知你意欲何为?”他的心里似是猜到了什么,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丝不安。

    倾城低垂着双眸,没有看向连景然,但却为他出口的话,暗捏了一把冷汗。

    连景然缓缓走近倾城,看着庄司澈,神态清雅迷人。宣德殿上一对世间罕见的绝世男女站在一起,满室的光亮瞬间便暗淡下来,映着朝霞般的琉璃,耀眼夺目。

    朝臣无不震颤在当地。知道倾城公主的风华绝代,也知道连丞相的飘逸脱俗,但从未想到但是两人就那么随意的站在一起,就宛若世上难得一见的奇画一般,只那么一眼便,深深地烙入众人心田,再也难以覆灭。

    怒气袭来,庄司澈瞪着殿上的二人,脸色阴沉不定,朝倾城骤然冷喝道,“过来!”

    众人一惊,齐硕看好戏似的看着众人的反应。

    倾城皱眉,感觉身旁的连景然身上渐渐散发出冷肃之气,认识他以来,一直都待她很温柔,何曾见他这般,不禁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忘了皇上的命令。

    见倾城不动,更大的怒气袭来,庄司澈冷冷的笑了起来,如同嗜血般冷酷,“不愿过来吗?”他的声音如同炼狱般冻人。

    “别去。”

    倾城无奈的叹息一声,刚欲迈步,就被身旁的连景然一把抓住手臂,力道之猛,倾城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倒在连景然的怀中,画面看起来好不暧昧。

    第四十八章 交换条件

    庄司澈的双眸似乎能喷出血般,冷冷的注视着相拥的两人,双手握紧又松开,不怒反笑道,“连丞相这是何意?”话语之冷,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嗜血之意。

    倾城站直身体,脱离连景然的怀抱,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大有不让他说出来的意思。

    连景然施以安抚一笑,正颜面对庄司澈,稳然开口,“景然想向皇上讨要一人!”

    众臣面面相耽,看当下情形,心中已有几分明了,不禁都噤噤住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齐硕看向连景然,神情一怔,大概没有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会……

    庄司澈拿起桌上早已冷却的茶杯,轻抿一口,似有回味的样子,才不动声色问,“何人?”

    连景然看向倾城,轻轻一笑道,“景然索要之人正是燕国长公主——燕倾城!还望皇上答应景然!”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众人眼光齐刷刷的看向连景然和倾城,对两人的关系暗自猜测不已。

    庄司澈心思电转,压抑住怒气,扫向连景然,淡声笑问道,“朕记得丞相和倾城公主只在国宴上见过一面,看丞相的神情似乎早在以前便认识倾城公主了!”他的话语平静,句句隐含锋芒。

    连景然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依然挂着谦虚地笑,“景然与公主只有一面之缘,但听闻公主的那首琴音,更是惊为毕生知己,几番犹豫踌躇,自是想帮公主还复自由,还请皇上成全。”连景然字字说得恳切,好不感人,但庄司澈又岂是那么轻易糊弄的人?

    庄司澈神情平静,满含意味地看着他,轻声道,“丞相何以认为朕会同意呢?”

    连景然的笑意更浓,显得轻松自如,“皇上若答应,月国将割让三百里领土相送。”

    满室哗然,朝臣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倾城心一紧,早就猜到他若带她走,付出的代价自会很大,但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她明白身处这样一个时空,土地所代表的是什么?他为了她,甚至愿意拿人人梦寐以求的领土交换,难怪他说庄司澈会同意。倾城深吸一口气,心里苦笑,庄司澈身为君王,这个条件之于他完全是个天大的诱惑,他又怎会不动心呢?

    齐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机智过人,一心只有政权,处处算计他人的连景然能做到此等地步,看向淡然而立,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的倾城女子,嗜血的双眸渐渐转为深沉,对她不禁忽然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能让晋国皇帝还有月国丞相争锋相对的女子,想必并非只有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庄司澈浑身一震,极大的震惊袭来,眼色微微冷了冷,并未说话,高深莫测的俊美脸上沉稳内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景然见对方毫无反应,接着道,“倾城公主之于皇上,无非只是一个亡国奴,阶下囚,但景然却视其为平生知己,还望皇上成全!”说完看向庄司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底闪过一片复杂之色。

    庄司澈唇角上扬,冷嘲热讽道,“想不到连丞相竟是如此多情之人啊!”

    连景然尔雅笑语,“谢皇上夸奖!”面上看不出情绪,神色轻松自如。

    两人句句随意,却都暗藏凶机。

    第四十九章 才惊宣德殿

    庄司澈忽然将目光扫向一直默然不语的齐硕,将他深沉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问道,“摄政王觉得朕会答应连丞相的条件吗?”

    齐硕眸光一闪,尽敛去情绪,眼眸转为冷淡,邪笑道,“皇上的心思,本王又怎会看得清楚呢?”留意庄司澈的试探,他不禁打起了“太极”。

    “丞相开的条件很诱人。”庄司澈笑道,“朕也很动心,可是丞相又怎会认定,朕就一定会答应呢?”

    “皇上可是觉得景然开的条件太低?”连景然错愕的看着庄司澈,双眸光影离合。

    庄司澈低低的吟笑出口,反问朝臣,“众卿家觉得低吗?”

    分立两旁的朝臣一时哗然……

    “田将军。”庄司澈忽然轻唤晋国掌管兵马大权的田冠群大将军。

    已到中年的田将军,多年的戎马生涯摸打滚爬过来,整个人透着一片刚毅,微风凛凛,颇有大将之风。听到皇上唤他,走了出来,恭声道,“臣在!”

    庄司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龙椅,“三百里月国土地,朕若领兵攻取,容易吗?”

    众人一惊,庄司澈的野心谁都知道,可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将野心剖开在两国使臣面前,他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田将军犹豫了一下,如实答道,“回皇上,月**队严明,善于防守,要想攻之,并不容易。”

    庄司澈不以为意,继续道,“若是朕执意强攻呢?”

    “皇上若是执意强攻,就要事先做好万全准备!”田将军恭声回道。

    “哪些准备?”

    “这……”

    田将军当下愣在那里,没有想到皇上会在朝堂之上问这些,自古以来晋**队纪律严明,更是有众多将士各司其职,行军打仗他指挥调配后,各司将士再一一报上旗下所需物件,行军各物繁杂,现在让他说出,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庄司澈垂眸别有深意的看着倾城,徐徐说道,“公主可知?”

    连景然和齐硕不明所以的看向庄司澈,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景然看着倾城,对于初时带走她的自信,有了一丝松动,忽然渐感不安起来。

    倾城内心百感交集,一时复杂难辨,听到庄司澈点名唤她,想起海棠树下的兵法之谈,内心扬起一丝悲凉,倾城笑出声来,淡淡的,幽幽的,转而变得清明空灵,眼光扫向视线凝胶在她身上的众人,缓声说道,“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的看着淡然而立的女子,一时陷入静寂,宣德殿沉闷异常。

    第五十章 齐硕的刁难

    齐硕一震,圆睁的双眸放出厉芒射向倾城,抿着唇不说话。

    连景然心里一惊,早就知道她的超凡脱俗,只是没有想到她在兵法行军打仗上都如此精通,当下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看向倾城,发现她也正在看他,静静地,隐含无声的宽慰。

    他心里不禁一痛,他什么都没有说,倾城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这番作战之法,便再也没有出宫的可能了!这样一个善于兵法的人,庄司澈又岂会那么轻易的放虎归山。难怪三百里月国土地,都换不来庄司澈的一句放人。若得燕倾城,不说三百里,恐怕一个国家都戳手可得。

    庄司澈细眯双眸,显出睥睨之态,他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直直的看向倾城,她总是让自己惊喜不断啊,他今天之所以暗自施压逼她说出这番话,自有他的打算,如今想到她今后可能随时面对的危险,心里不知为何竟然痛了一下。

    “公主高才!”一直未开口的齐硕眼神如猎鹰般盯着倾城,忽然淡声问道,“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赐教!”

    倾城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无法抑制的从内心泛起莫测感,迎向齐硕,心里加了两分沉重,喃喃道,“王爷高看倾城了。”

    齐硕邪魅一笑,问道,“行军打仗,两军对垒,敌方诡计多端,公主可有办法一一化解?”他说这话,实有试探倾城,刁难之意,但见倾城却是毫无为难之举,不禁皱起了眉头。

    倾城见此,心里一阵痛快,浅浅的笑融开,倾城豁然吟笑出声,半是戏谑半是真,“王爷若是私下问我,倾城定会告于你一人知晓,如此公诸于世,倒是可惜了!”

    齐硕一震,双眸锁住倾城,邪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公主请说!”

    倾城神态微妙,轻语道,“ 敌人离我很近却很镇静的,是依恃它有险要的条件;敌人离我很远而前来挑战的,是企图诱我前往;敌人舍险而居平易之地,一定有它的好处或企图。前方许多树木摇动,那是敌人偷袭来了;草丛中到处设置伪装、障碍,那是企图迷惑我;鸟儿惊飞而起,下面必有伏兵;野兽惊骇逃窜,那是大军掩袭过来了;前方尘埃飞扬得高而尖,那是敌人的战车来了;尘埃飞扬得低而广,那是敌人的步卒来了;尘埃零散而丝丝缕缕的,那是有人在打柴;尘埃飞扬得少且往来不定,那是察看地形,准备立营的敌军。敌人使者言辞谦下而部队却加紧备战的,是企图向我进攻;敌人使者言辞强硬而先头部队又向前逼进的,那是在准备撤退;战车先出据军营侧翼的,那是在布阵;没有陷入困屈之境却来请和的,是另有奸谋。”

    倾城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看向庄司澈,只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眸光深沉炙热,似乎含着一层道不清的迷雾,倾城心里一阵烦躁,双眉紧锁,直到看到庄司澈眼里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窘迫,心里一阵羞恼,暗恨不已。

    第五十一章 各怀心思

    倾城不禁平复下心情,继续道,“敌人往来奔跑而展开兵车的,是在紧急集合以布阵决战;敌人似进非进,进一进,退一退,是企图诱我前往;敌兵倚着兵器而站立,是饥饿的表现; 取水的敌军汲水后先自饮,说明敌军都很干渴; 敌军见到明显的利益也不前往争取,那是太劳顿了。群鸟聚集敌营上方,敌营必已空虚; 敌军夜有呼叫声,是因为军心慌恐;敌军纷乱无序,是敌将没有威严; 敌旌旗乱动,是敌营阵已乱;敌军吏忿怒,是太烦倦了; 敌人以粮喂马,杀牲口吃,军中没有悬着的汲水器,决心不返营舍的,那是处于穷途末路的敌人; 敌将慢声乏气地与人缓缓交谈,是将领已失去众士之心; 再三实行悬赏的,是已处于窘迫之境,恐士众叛离; 再三实行处罚的,是陷于困弊之境,希图以罚立威; 敌将先对士卒暴虐,后又畏惧士卒叛离的,那是愚蠢到极点的蠢将; 带来礼品谈判的,是想休兵息战;敌人怒而来,却久不交战又不撤离,必须仔细审察,摸清它的真实意图。”

    倾城缓缓说完,宣德殿里安静的没有半点人声,沉闷的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众人面面相耽,看向燕倾城,眼中没了以往的不屑鄙夷,多了一抹敬重,甚至是疑惑,她如此精通兵法,当初又怎会眼睁睁看着燕国被晋国所灭呢?

    燕倾城将众人的疑惑看在眼里,轻轻一笑,《孙子兵法》是何等精妙的兵书,就凭其中小小的一段,拿来放在两军对战中,定能每战必胜。想起败亡的燕国,想来也是劫数,心里一改适才的轻松,变得沉重起来。

    齐硕看着倾城,双眸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一番高谈,不禁令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刮目相看,只是单纯的欣赏,无关**,但心里隐藏的嗜血火苗正在渐渐的蹿升,他想疯狂地掠夺她,对她,他势在必得。

    齐硕的眸光,被一旁的连景然无意看到,不禁暗吃一惊,因为深知齐硕的阴狠手段,对倾城的安危也渐感担心起来。

    庄司澈看到齐硕和连景然看向倾城的眼光,忽然渐感不悦,径自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缓缓步下台阶,一把搂过倾城,将她的脸庞埋在他的胸膛上,成功的阻挡住众人的视线,朝臣一惊,哪里见过皇上如此失常过,一时间都不敢再发出声响。

    齐硕邪魅一笑,微敛的眼睑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转为深沉的眸光,看起来毫无所动。

    连景然眸光一紧,修长的手在袖间紧握,淡淡扫过庄司澈,语调平静无波,“皇上不肯放人?”虽是疑问,还不如说是陈述来得恰当些。

    庄司澈感觉怀中的女子挣扎着动了一下,猜想她大概是觉得憋闷,一时透不过气,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扣住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松了一些。

    连景然见庄司澈淡笑不语,心中已有答案,不禁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神情依然如往常般清雅温润,仿佛事先的话语皆是一场浮梦般,一闪即逝。

    庄司澈见此莞尔一笑,浅声道,“两国使臣不远万里来到晋国,以示秦晋之好,稍后朕将和满朝文武在天阙殿摆酒设宴为两位饯行!”话语隐含送客之意。

    “谢过晋皇!”

    “谢过晋皇。”

    连景然和齐硕,一个神情淡然,一个神情含笑,笑的平静无波!笑的意味深长!

    第五十二章 半年誓约

    天阙殿设宴,庄司澈命人将她送回宸宫,大概不想让两国使臣再见到她。

    倾城随前面的小太监缓缓走在宽大的宫路上,心情渐感浮躁,见宸宫隐约可见,便挥退了带路的小太监,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有些心不在焉。

    行到一个拐角处时,有一双手臂蓦然伸了过来,将她牢牢扣在怀中,身形疾步快闪,她下意识的想要惊呼救命,嘴巴被人捂住的同时,她听到一道清雅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别怕!是我!”

    倾城闻言,才松了口气,平复心情,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鲜有人迹的死角里,抬头看着长发亦是披散的绝美男子,他此刻离开天阙殿,致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真是可气可恼啊。她在大殿上亦是察觉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晋国,一定还会再见自己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选在这个时候,倾城轻轻一叹,“你不该再见我。”至少是在晋国。

    连景然不予置评,幽深的眸凝视着倾城,复杂的眸光中微微泄露着柔情,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充满爱怜,轻昵道,“我仍是可以带你离开的。”

    “如何带我离开?”倾城忽略心头泛起的酸涩,淡声轻问,“悄悄地带着我逃离这里吗?”后果是什么,连景然不会不知道。

    连景然身体紧绷,双手握着她的肩,清扬的声音响起,“为了你,两军对战亦是值得的!”他冷淡的表情中透着柔和。

    “景然。”倾城一脸的正经,甚至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温声道,“两军对战,死伤无数,那些鲜血只会成为我的罪孽,景然!你不可以这样!”

    连景然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倾城亦是,两人突然出现了一种沉寂的状态。

    倾城深吸一口气,淡声道,“景然,你该明白我的身份,我若有一天真的离开了晋国,亦不会随你去月国,我有我的使命。”说的意味深长,背负这个身份,她自己亦是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从头到尾都知道啊!笑意在连景然脸上浮现,眸光专注在倾城脸庞上,低沉地道,“我不强迫你,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一一取来,放在你的面前。你若想复国,我就在月国为你打好战争的后盾……”

    “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倾城的双眸异常的酸涩,感觉有什么液体要夺眶而出,赶紧将头转到别处,不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忽然浮现的脆弱,但眼泪还是悄悄地流了出来。

    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能移开,连景然温柔的擦干她的泪水,琉璃般的眸光带着缕缕柔情,“我只是要让你记着,就算所有的人都摒弃你,嫌弃你,我都不会离开你。”

    倾城感觉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流动,感觉有千言万语要说,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她现在没有身陷晋国,没有身中噬心蛊,身上没有背负国仇家恨,她大概会马上投入眼前这个绝美男子的怀抱中,用他的温暖来一一抚平自己的沧桑和无助,可她不能,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她很明白自己一旦和他有了情感上的纠葛,接下来要迎接的后果,并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连景然看着她的为难,抚平她微皱的眉头,淡声道,“我回月国寻找解蛊之人,势必会无暇好好照顾你,你留在这里也好,晋国皇宫守卫分明,他今天既然逼你出来浅谈兵法,自会命人保护你的安危,只是皇宫不比外面,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切不可太信他人!”他细心的嘱咐她,皇宫自然很安全,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他原以为庄司澈对倾城并无男女之情,但今日看来,又好像有情,心里扬起一丝不安,但很快便被自己强压了下去。

    半年。但愿中间不会出现什么变节。

    “我明白。”倾城微启的唇划起绝美的弧度,淡笑的看着他。

    连景然紧紧地抱着她,在倾城快要窒息时,才渐渐松开,深邃的眸光看向她,淡声道,“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我一定过来接你,等我!”见倾城轻轻额首,扬起一抹清雅笑容,身影微闪,已如长虹般消失在宫闱之间。

    倾城心中颇为伤感和茫然,缓缓走出角落,这才发现宫路陌生,完全不是前往宸宫的那一条,皇宫道路蜿蜒曲折,每走几步便会有一个岔口,如今她才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唇畔扬起一抹苦笑,连景然啊!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第五十三章 突然的温柔

    宸宫

    灯火通明,倾城默默地跟随自称谨夜的男人回到了正厅。谨夜,一个在她迷路,举步维艰的时候忽然出现的男人。他说他奉皇上之命特来带她回去。倾城轻笑,忽然猜想庄司澈可能真的派他前来,但却不是带她回去,只怕是让这位名唤谨夜的男人抓她回去。抓,这个字眼一下子逗乐了她。

    谨夜送她进了宸宫,似乎别有深意的看了倾城一眼,才隐身离去。

    倾城微皱眉头,也没有太过在意,见院内四下无人,正厅的门轻轻地关着,里面灯火通明。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站在外面犹豫了一下,深吸一气,缓缓推开了朱门。

    典雅精致的正厅,太监宫女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就连一向倔傲的流云都在其中。

    她刚进门,流云瞧见,顾不上其他,赶紧从地上站起,疾步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忧声道,“公主,你适才上哪里去了?”说罢,悄悄地扯了扯倾城的衣袖,提醒她坐在主位上高深莫测的九五之尊。

    倾城朝流云淡然一笑,眼神看向庄司澈。他早已褪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眼睛很漂亮,深邃如黑夜的大海般,冰冷寒冽。他静静的看着倾城不语,倾城毫不畏惧的迎上。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良久,庄司澈轻轻一笑,淡声道,“宫里道路曲折,下次出去记着命人在前带路,省的迷路。”

    没有冷嘲,没有斥责,没有逼问。倾城怔了怔,她本来已经有心理准备来承担庄司澈接下来向她发作的各种怒气,却惟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一下子有些错愕。

    庄司澈见此,双眸沉了沉。

    天阙殿的饯行宴今晚根本就没有举行。两国使臣谢旨推辞,声称离朝数日,公事繁多,便请辞离开了。他虚应一番,便应了二人。看到时间尚早,便回到御书房,顺手取来案上的公文批阅,心里忽然渐感浮躁,一丝不祥的预感随之袭来,他大失常态的连驾都没叫起,心急如焚之下更是施展轻功飞到了宸宫。不见本该回到宫中的人儿,他脑中一根理智的弦,瞬间绷断。欺骗、愤怒……各种情绪向他压了过来。甚至不顾谨夜的暗卫身份,第一次将他展现在宸宫所有太监宫女面前,只为了抓“她”回来。他从不知道,一个女子就能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瞬间击得粉碎。没有人发现,当他见到倾城走进来时,他一直紧握的拳头才缓缓地松了下来。

    微微一笑,右手轻扬,示意倾城到他身边来。

    倾城心知他的性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己反抗也只是徒劳,便徐徐的走向庄司澈。

    “啊?”

    倾城刚一走近,岂料就被庄司澈一把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细腰处更是被他的铁臂紧紧扣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却被他搂得更紧。倾城暗叹一声,低垂双眸,没有再说话。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庄司澈最近对她的小举动越来越多,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厅里的宫女太监听见倾城的惊呼,连忙抬起头,见皇上如此举动,赶紧都纷纷脸红的低下头去。

    流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忧!

    第五十四章 阴谋?

    庄司澈拿起倾城的手,细细把玩,一根根的研究她的纤指,神情专注,似乎很有兴趣,压低声音凑到她耳畔,之余她一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开玩笑似地说道,“朕现在真想将你吞进朕的身体里!”感觉怀中的女子浑身僵了一下,不禁愉悦的笑了出来,柔声道,“冷吗?倾城!”

    本该是温柔的话,听来却是寒冷彻骨。倾城不以为意的反问道,“皇上在乎吗?”

    庄司澈淡然一笑,“朕自然在乎。”

    倾城轻笑,灵动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暮色,看着庄司澈,将头轻轻地靠在庄司澈的肩膀上,长长地发顽皮的垂落下来,和俊美男子的发混搭在一起,她抽出自己的手,将两人的发各自掬起一束,细细编织起来,她光洁的额头随着编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庄司澈的颈项皮肤,她淑华一笑,如同情人般呢喃道,“皇上,您再说笑,倾城会以为您说的是真的。”魅惑人心的笑容在她绝美的脸庞上绽放,如同罂栗般,诱人沉沦。

    庄司澈怔了一下,倾城从未如此亲近过他,两人关系紧绷,和平相处的日子自是很少,看到她将两人的散落的长发编织成一条小辫子,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看着她的眸光也渐渐灼热起来,身体在瞬间忽然觉得燥热异常,身体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他蓦然搂紧倾城,似乎欲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你在玩火,倾城!”

    倾城就坐在他的腿间,自是感受到了他的异常,莞尔一笑,低垂的双眸闪过一丝算计,她娇媚一笑,柔声道,“皇上又说笑了,玩火的是皇上自己,怎么会是我呢?”

    庄司澈薄唇微启,“此话怎说?”他深沉的双眸转为暮霭,直直的看向倾城。

    “皇上在宣德殿让倾城当众说出兵法之道,意图是何?倾城自然明白。”倾城静静地说道。

    “哦,朕倒想听听。”庄司澈眉峰一挑,轻笑道。

    “皇上可谓是一箭双雕,一来,倾城说出兵法之道,皇上正好可以以此断了景……连丞相的念想,试想,连丞相如果执意带我离开,势必有侵吞他国的野心,到时定会成为他国的公敌。二来,就是皇上与倾城的私怨了。皇上如此恨我父皇,既然能灭了燕国,倾城自是蝼蚁一只,我在大殿初露锋芒,势必会让有心人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怕现在就有很多人在暗中算计我的安危。”倾城微微一笑,“皇上如此在乎倾城,倾城自是有幸。”她现在已经成为板上肉,任人宰割,半年能不能活得过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啊。

    庄司澈低低一笑,“朕又何必算计你的安危?”她的生死不是早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吗?

    倾城一改适才的温柔,仍是笑意盈盈,声音却透着噬骨的冷意,只是道,“倾城的生死若能换来晋国皇朝的外政和平,倾城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自古以来,建朝容易,守朝难。庄司澈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她在大殿上的侃论,群臣皆知,如有野心的朝臣定会前来“拜访”她,届时庄司澈只需在暗处瓮中捉鳖即可!不愧是一代帝王,心思缜密的滴水不漏,好不寒人心肠啊!

    第五十五章 心伤

    庄司澈一怔,身体上的**已经渐渐远去,低头审视怀中的女子,眼中充满惊异,充满赞赏,那是一种全新的认识,似乎重新认识了她一般,带着不敢置信,带着一丝来自于心灵的雀跃。他虽然抱着她,两人明明离得很近,但却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咫尺天涯。这种感觉让他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心中的坚定从来没有这么执着过,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排山倒海般的向他袭来。他定定的看着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你若是男儿,一定会是朕的强敌!”幸亏她只是燕倾城啊,真的只是这样吗?

    倾城看着他,良久无语,自己的处境身不由己,身处皇宫,难免被人算计。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疲惫,解开两人的发丝,对着庄司澈恍惚一笑,神情飘忽。

    庄司澈不喜她这样,以为她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不禁脱口安慰道,“宸宫守卫森严,朕自会护你周全。”他既然作此打算,自是做好了保护她的万全准备,他从未原谅过她的父皇,可也不愿她的安危出现任何的差池。

    “倾城谢过皇上了。”她被他算计,还要感谢他,还真是讽刺啊。

    庄司澈眉头紧锁,心里生出一丝不悦,他都如此安慰她了,真是不知好歹,脸庞顿时也布满了寒霜。

    倾城微微一笑,缓缓从他腿上站起,庄司澈心里一空,但因怒气犹在,便也没有阻拦。

    倾城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站定,低头淡声道,“倾城累了,还请皇上恩准我回房歇息。”她将自己隔阂了起来。

    庄司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甩袖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去。

    倾城脚步踉跄,差点摔倒,被流云快速的搀扶住。

    她无限苦涩的一笑,“扶我进屋。”声音落寞,隐含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悲伤。

    御书房里

    “她迷路前见过谁?”庄司澈脸色阴沉的问道。

    谨夜淡声道,“沙国摄政王辞别后,没有一刻停歇直奔沙国,唯有连丞相似乎晚了半个时辰才率部下离开。”他可没胆说出连丞相见过谁,相信皇上也早已猜到是谁了?

    庄司澈冷冷一笑,宛若嗜血的修罗,冷声下令道,“派人堵截,生死不计。”

    “是。”皇上虽没有指名道姓围杀谁,但多年热血跟随,使君臣之间的默契配合的滴水不漏。

    “谨夜。”庄司澈唤住正欲离开的黑衣男子,出声道,“传朕旨意,命灵境前去宸宫保护。”

    谨夜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派“那人”前去宸宫,只是为了保护那个阶下囚,心中不禁五味杂平,但还是恭声道,“遵旨。”

    待谨夜离开,庄司澈疲惫的捏了捏疲惫的眉间,却听德公公在耳边轻问,“皇上,不知领路的小太监该如何处置?”倾城公主失踪后,那名小太监便被关了起来,想来命运堪忧啊。

    庄司澈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德公公,德公公一惊,赶紧低下头去。

    庄司澈冷淡一笑,想起从不畏惧自己的女子,眼角沾上了一抹春色,话语轻柔,却宛若魔魅,“杖毙。”

    德公公颤巍巍的接旨,想起小太监接下来的命运,不禁化为一声无奈的长叹。

    第五十六章 异常的庄司澈

    宸宫最近一段时间里很热闹,亦或是说很风光。几乎每天都有皇上派人送珍品物什过来。

    绫罗绸缎、珍珠玛瑙、古玩字画……要有尽有。宸宫的太监宫女们见新来的主子这么受宠,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口。

    德公公每日亲自过来送东西,每当这时,倾城就斜躺在软榻上,看着这些东西一件件的搬进来,嘴角有一丝嘲讽的笑意。也不谢恩,更加没有欣喜若狂的情绪波动,就好似是在看一出和自己无关的闹剧似的,不喜不怒。

    “皇上赐玉如意、珊瑚树各一对!”

    “皇上赐绢百匹!妆花锦百匹、绮百匹!”

    “皇上赐金步摇二十支!翡翠猫儿眼戒指十个!”

    “皇上赐祁连珍珠三百颗!”

    “皇上另赐宫女太监各五名!”

    ……

    “公公留步!”

    德公公念完赏,如同往常般正欲离开,被闭眸养神的倾城张口拦住。

    “倾城有一句话,还请公公代为转达皇上。”倾城淡淡扫过太监宫女手中的托盘,对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公主请说。”德公公愕然,望着面孔平静淡然的绝美女子,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请皇上莫再送东西过来了,倾城无福消受!”庄司澈又何须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做戏呢?

    “公主说笑了,老奴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德公公瞥了眼倾城建议道,“公主如果真的有话想对皇上说,老奴可以代为转达。”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公公还是请回吧!”

    倾城冷笑一声,背转过身子,无意再谈。

    “老奴告退!”

    德公公觉得倾城公主自从那日宣德殿回来后,整个人好像跟以往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其实变得何止她,还有皇上最近也是怪怪的,一方面赏赐宸宫各种东西,另一方面则是日夜留宿柔妃寝宫,有几次竟因为睡过了头,而免了早朝。皇上此举,不只惹来后宫各位嫔妃的猜忌和嫉恨,更加惹来朝臣的不满。更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柔妃是狐狸精转世,皇上是被柔妃给迷惑了,才会这样。还有皇上一改之前对燕国长公主的仇恨暴虐,频频送来各种珍品,可以看出皇上自宣德殿之后,对燕倾城开始越发的重视起来,大有修复关系,笼络之意。

    德公公走远,流云走上前看着( 深宫鬼后 http://www.xlawen.org/kan/55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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